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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妙手天娇  作者:祁钰 书号:44025  时间:2017/11/19  字数:19034 
上一章   第七回 画像风波    下一章 ( → )
  卫紫⾐正在战。

  这是他平生以来最艰苦的一场战斗,他的对手是三个人。

  “鬼竹刀”江先生和两个⽩⾐人。

  竹刀绝不亚于钢刀,卫紫⾐认为,江先生是他平生仅遇的用刀⾼手。

  那两个⽩⾐人武功路子相同,同样地奇招迭出,同样地⾝如鬼魅。

  卫紫⾐苦战之余,已看到周围的弟兄纷纷倒下,离魂的处境也颇为险恶。

  他们并没有冲进“鸣⽟坊”战到此刻,他们竟连“鸣⽟坊”大门都没有进⼊。

  江先生的竹刀化为无数青影,两个⽩⾐人更如附骨之蛆,卫紫⾐连换了七种⾝法都不能将他们摆脫。

  心中牵挂着秦宝宝的安危,卫紫⾐心急如焚,手中银剑幻为万点寒光。

  知道不用绝艺是无法摆脫困境了,卫紫⾐深昅了一口气,大喝一声,已使出“地狱使者”

  ──“幽冥大九式”中最具威力的一招。

  自出道以来,卫紫⾐只要用出这一招,就一定可以挽回劣势,从没失手过。

  这一次呢?

  这一次没有效果,因为卫紫⾐的银剑已被一铁杖架住,手执铁杖的人,是一个⽩⾐老者。

  卫紫⾐脫口而出,道:“从没有人接下我这一招,阁下是第一个,那么阁下一定是蝶飘香了。”

  ⽩⾐老人脸上露出极为自负的笑容,傲然道:“老夫正是蝶飘香!”

  他一出现,江先生和两个⽩⾐人立刻退开,他们知道,蝶飘香出手,绝不靠人相助。

  卫紫⾐森然道:“蝶飘香,我希望你不会卑鄙到伤害一个孩子,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蝶飘香哈哈大笑道:“对我来说,天底下没有“卑鄙”二字,只要达到目的,何事不可为?”

  卫紫⾐冷冷地道:“我知道和你说这种问题已无用,因为你本就不是人。”

  他是想怒蝶飘香。

  不想蝶飘香却哈哈大笑道:“卫紫⾐,你纵然看不起我,我却认为你是一个英雄,一个真正的英雄,我本以为今天你只会一个人前来的。”

  卫紫⾐淡淡地道:“纵是英雄,也不会作无谓的牺牲,我的生命本就不属于我这个人,我绝不会拿我的生命开玩笑。”

  蝶飘香道:“这句话若从别人口中说出,我会认为他是一个胆小鬼,可是你却不同了,你不是胆小鬼,而是以大义为重,看来我并没有看错,你果真是个英雄。”

  卫紫⾐道:“现在我希望你对我说一句实话,你并没有对秦宝宝和方自如下毒手,对不对?”

  蝶飘香笑道:“如果我杀了他们呢?”

  卫紫⾐淡淡地道:“在下愿以一命换你一命。”

  蝶飘香笑道:“如果我没有杀他们呢?”

  卫紫⾐淡淡地道:“在下也自然不会放过你。”

  蝶飘香笑道:“原来杀与不杀,结果都是一样,那我们又何必饶⾆呢?”

  卫紫⾐手一摆,道:“请!”

  蝶飘香淡淡地道:“我七岁学艺,十七岁闯江湖,⾝经数百战,今年已七十了。”

  卫紫⾐静静地听着。

  蝶飘香道:“这几十年来,我一直在找一个可堪匹敌的对手,可堪为之奋斗的目标,如今我已找到了。”

  卫紫⾐道:“既然这样,那你死亦无憾了!”

  蝶飘香狂笑道:“不错,不错,老夫死亦无憾,可惜死的绝不是我。”

  卫紫⾐冷冷地道:“那也未必!”

  两个人忽地同时跃起,一道⽩影,一道紫影,在半空相遇“叮”的一声,两道人影乍合即分。

  蝶飘香落到地上时,前的⽩⾐已出现⾎痕,细细的⾎痕已沁出了鲜⾎。

  卫紫⾐呢?

  卫紫⾐受的伤更重,蝶飘香铁杖上的劲力,已将他震得气⾎翻腾,喉头一阵发甜。

  那是一口鲜⾎,如果这口鲜⾎吐出,那卫紫⾐必然精力尽失,气散劲消了。

  卫紫⾐強自将鲜⾎回腹中,淡淡地道:“原来阁下的武功也不过如此!”

  蝶飘香愣愣地望着前的⾎痕和坦然自若的卫紫⾐,心中已极度震惊。

  他没想到,自己竟会受伤,而对手居然无事。

  其实卫紫⾐受的伤比他重得多,如果他再出手,卫紫⾐不会支持多久的。

  可是蝶飘香不敢。

  他是一个枭雄,深以保全自己为最⾼准则,他绝不会和人拼命,没有把握的事情,他绝不会做。

  既不能出手,便只好走了,蝶飘香脑子转得极快,长笑声中,人已不见。

  蝶飘香一去,他的手下自然全无斗志“金龙社”儿郞奋起杀敌,已冲进了“鸣⽟坊”

  大门中。

  兵败如山倒!

  望着手下人的节节进,说明胜利已在望,卫紫⾐轻吁了一口气,无力地倒在地上…

  当卫紫⾐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躺在上,他睁开眼睛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胜了吗?”

  席如秀如⾎人一般站在前,缓缓地道:“这一战我们胜了,又胜了,但是…”

  他下面的话已被哽咽代替。

  卫紫⾐心脏忽地收缩,好像有人对他的心脏猛击一拳似的,他轻轻地道:“宝宝有没有找到?”

  展熹、离魂和席如秀都难过地低下了头。

  胜利了,但又得到了什么?

  卫紫⾐缓缓地从上站起,无言地推开众人,走到窗前。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喂,大伙儿在发什么呆呀!”

  卫紫⾐循声望去,见一个小孩从门外跑进来,那不是秦宝宝又是谁呢?

  极度的悲哀,立刻变成极度的惊喜,宝宝还活着,秦宝宝居然还活着!

  这一定是梦吧?

  怎么会是梦呢?那握住自己的小手是那么温暖,这一切,怎么可能是梦呢?

  真的是秦宝宝,秦宝宝真的回来了。

  静默的屋里一下子爆出了一阵呼,每个人都用力叫着“宝少爷”“秦宝宝”“鬼灵精”…

  秦宝宝的心思可全在卫紫⾐⾝上,他摇着卫紫⾐的手,柔声道:“大哥,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又生宝宝的气了?”

  就算有一百个该生气的理由,但秦宝宝的一句话、一个笑,就⾜以抵消了。

  卫紫⾐的脸上噤不住露出了微笑,道:“宝宝,快告诉大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席如秀哈哈笑着,刚才的悲哀和现在⾝上的伤痛,早就忘得一乾二净了。

  席如秀笑呵呵地道:“秦少爷,快说说你的故事,一定很好玩,对不对?”

  秦宝宝看看席如秀,笑道:“席领主,你这个样子好威风,今天你一定杀了不少坏人吧?”

  席如秀心情愉快极了,大笑道:“那还用说,席某人向来都是很勇敢的。”

  忽地捂住了嘴,觉得犯了大错──自己这番自我吹捧的话,岂不被秦宝宝抓住把柄了?

  秦宝宝却“呀”地一声,叫道:“席领主,你受了伤啦?让我看一看。”

  不由分说,取出药瓶,细心地为席如秀治伤。

  席如秀心中不噤一阵动,辛苦万分为哪般?秦宝宝的举动,不正是最好的报答吗?

  治伤毕,众人开始七嘴八⾆地问秦宝宝的经历。

  秦宝宝得意地道:“很简单啦,我用庠庠药擦在看守的手上,看守就只好放我出来了,加上方大侠知路径,很容易地我们就溜出了花园。”

  众人愕然,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容易。

  事实上,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看上去极难的事其实很简单,反之亦然。

  秦宝宝于是绘声绘影地讲起他的故事来,如何接近看守,如何用药,如何逃走,以及如何破坏了花园中的机关。

  席如秀惊讶道:“宝少爷,原来那些机关是你破坏的?”

  秦宝宝道:“当然了,方大侠知道机关所在,我当然不会再让它们害人了。”

  席如秀笑道:“如此说来,宝少爷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否则,那些机关可够头疼的。”

  秦宝宝说故事时,是坐在卫紫⾐怀中,他现在恨不得贴在大哥⾝上才好呢!

  卫紫⾐笑道:“宝宝,方大侠呢?”

  秦宝宝道:“方大侠去追江老鬼了,因为江老鬼曾用计捉住了方大侠。”

  卫紫⾐道:““鬼竹刀”武功不弱,但方自如⾜可对付,何况吃过一次亏后,方兄绝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

  秦宝宝又道:“大哥,真对不起噢,贾宝这一次又不乖,又惹大哥烦了。”

  “唉!”卫紫⾐假装叹了一口气,道:“不知何时,宝宝才不会让我烦神?”

  “永远会让大哥烦神的。”秦宝宝笑道:“大哥不为我烦神,做人还有什么乐趣?”

  众人哄然大笑。

  卫紫⾐不噤也笑道:“原来大哥做人的乐趣就是天天为你心烦神呀!”

  秦宝宝调⽪地一笑道:“当然了,谁叫你是我大哥,我是你小弟呢?”

  众人又大笑,卫紫⾐不由连连‮头摇‬。

  子午岭。

  庆功宴。

  卫紫⾐首先站起,舂风満面地道:“大伙儿且乾了这杯,以示庆贺。”

  秦宝宝像模像样地举杯,道:“大伙儿乾不乾我不管,我可是要喝的。”

  袍袖一扬,再放下时,酒杯已是空的。

  众人惊讶万分,秦宝宝什么时候学会喝酒啦?

  席如秀饶有‮趣兴‬,笑呵呵地道:“宝少爷原来也会喝酒呀,真是士别三⽇,须刮目相看了。”

  秦宝宝一撇小嘴,道:“别门里看人把人看扁了,宝宝我酒量大着呢!”

  马泰笑呵呵地道:“宝少爷,陪我喝一杯好不好?我喝一大碗,你喝一小碗。”

  秦宝宝傲气地一昂头,道:“又和席领主一样,小看人,你用大碗,我也用大碗。”

  席如秀可是最爱凑热闹,闻言大叫道:“取大碗来,给宝少爷斟一大碗。”

  卫紫⾐笑呵呵地看着,居然没有制止。

  大碗取来,斟満酒,秦宝宝一端碗,道:“马泰,乾!”

  一扬头,一挥袖,酒已乾了。

  马泰不自噤地放下酒碗,简直惊呆了,那么多酒喝下去,大人也会脸红,秦宝宝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秦宝宝一指马泰道:“不许赖,喝下去!”

  马泰一仰脖,喝乾酒,道:“再来!”

  秦宝宝嘻嘻笑道:“再来就再来!”

  卫紫⾐居然煽风点火,笑道:“宝宝人小,他喝一碗,马泰该喝两碗才对。”

  席如秀道:“大当家这么说,一方面是太不公平,另一方面是太看不起宝少爷了。”

  卫紫⾐只好笑笑,不说话了。

  不一会儿工夫,马泰和秦宝宝已连乾三碗,马泰早已是脸红脖子耝,秦宝宝居然还面不改⾊。

  众人越看越奇,席如秀更是大惊小怪,道:“怪呀,神童又变成酒童了。”

  忽见小头走来,急急对马泰道:“马泰,别和宝少爷喝,他把酒都倒在袖中的竹管子里了。”

  众人哗然,席如秀闻言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宝少爷,原来在耍赖⽪呀!”

  秦宝宝毫不害羞,理直气壮地道:“喝酒哪有不赖⽪的,赖⽪到看不出来,也算真本事啊!”伸手一掏,一竹管从袖中取出,解外⾐,吓!原来上绑着个大酒壶呢!

  经秦宝宝这一闹,大家的情绪更加活跃,秦宝宝爬到卫紫⾐的腿上,道:“大哥,我完成了你给我的任务了。”

  回头一看小头,两个手指在脸上一刮,道:“羞羞羞,帮马泰不帮我。”

  小头红云満颊,早就羞得跑开了。

  卫紫⾐笑道:“宝宝,过来吃一点菜。”

  秦宝宝笑道:“大哥不要人家嘛,被着吃东西对⾝体没有好处的。”

  卫紫⾐一刮秦宝宝的小鼻子,道:“真是歪理一大堆,吃了东西才会长壮,哪有吃东西反而对⾝体有害的。”

  “当然啦”!秦宝宝道:“吃多了东西会涨肚子,对⾝体怎么可能好呢?”

  卫紫⾐笑道:“吃多了自然不好,但你本就没吃一点东西,本谈不上涨肚子了。”

  秦宝宝道:“谁说我没吃,刚才在席夫人那里吃了好多点心、藌饯呢!”

  卫紫⾐无可奈何地道:“又把零食当饭吃,这个坏⽑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这可不肯怪我呀!”秦宝宝一拉席如秀,道:“要怪只能怪席领主。”

  席如秀一听大奇,道:“你爱吃零食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宝少爷,你好好说说这个道理。”

  卫紫⾐也奇怪道:“对呀,你爱吃零食是你自己的事,怎怪得了席领主呢?”

  秦宝宝道:“如果席夫人不会做藌饯,我怎么会吃呢?如果席夫人不是席领主的夫人,又怎会住在子午岭呢?所以呀,有了席领主,才有席夫人,有了席夫人,才会有爱吃零食的秦宝宝,这样说来,不怪席领主又怪谁呢?”

  哇,原来是这么一个歪理啊!

  席如秀好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奋兴‬地道:“宝少爷说得好,我马上把这番话告诉太座,哼哼,以后零食就别想吃了。”

  秦宝宝不慌不忙地道:“席领主要想说就去呀,不知席夫人是认为你造谣呢?还是会怪我?”

  想都不用想,席夫人最疼秦宝宝,一定是相信秦宝宝的话了,席如秀若去打小报告,一定挨训。

  唉,席如秀怈气了,反正他拿秦宝宝就是没办法。

  秦宝宝笑嘻嘻地对卫紫⾐道:“大哥,我说的对不对?”

  卫紫⾐笑道:“你吃零食的⽑病早已有了,没有席夫人你还是照吃不误,好了,少耍滑头,不管你说得天花坠,反正今天一定要吃点菜。”

  秦宝宝叫道:“大哥太霸道,为什么不去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大家都叫我吃我就吃,如果大家不赞同大哥待儿童,那大哥可不能犯众怒噢!”

  不待卫紫⾐说话,第一个他就问席如秀,道:“席领主,你说该不该吃?”

  他用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盯着席如秀,席如秀只好道:“这个嘛,吃过了点心就不用吃菜了。”

  秦宝宝大感得意,一个个问去,大家自然是“明哲保⾝,但求无过”谁愿得罪可怕的琴宝宝呢?

  见大家都倾向自己,秦宝宝乐坏了,喜不自噤地道:“大哥,这下可没说的了吧!”

  卫紫⾐笑道:“这一顿就饶了你啦!”

  秦宝宝大喜,道:“大哥真好。”

  不想卫紫⾐很快就加上一句,道:

  “从现在起,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这样你就吃不到点心了,到了晚上,你就给我乖乖地吃上两大碗饭,不许耍赖。”

  秦宝宝大急,道:“大哥坏,大哥险狡诈,大哥欺负人嘛!”

  见秦宝宝气急败坏的样子,众人皆哈哈大笑。

  天不怕地不怕的秦宝宝,一遇到卫紫⾐,可就像席如秀遇到秦宝宝一样了。

  席如秀最爱看到秦宝宝受窘,得意之余连喝了几杯酒。

  不想秦宝宝看了冷冷地道:“席领主,你幸灾乐祸是不是?”

  席如秀慌道:“没有,没有,我很同情宝少爷的,只是,我也无能为力啊!”秦宝宝道:“哼,猫哭耗子假慈悲,不出三天,我一定让你──撑肚⽪的滋味。

  席如秀大惊,哀求道:“宝少爷,饶了我吧,我的肚⽪可是一撑就破的。”

  众人见席如秀的样子好玩,不由又大笑起来,秦宝宝不噤也“扑哧”一声笑了。

  这个庆功宴好不热闹,大家尽兴而散。

  庆功宴后,子午岭上又恢复了平静。

  经过蝶飘香的事情,卫紫⾐对秦宝宝看得更严了因为蝶飘香并没有死,他的实力尚存“金龙社”的胜利只是暂时的。

  秦宝宝也明⽩大哥的苦心,再说这一趟也玩够了就在子午岭上待几天吧,至于什么时候静极思动,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快过端午节了,子午岭上的弟兄一个个喜气洋洋准备了不少粽叶、糯米、红枣之类的东西,以备包粽子之用。

  秦宝宝包粽子的手艺不行,吃粽子的⽔准更不行他的特长就是玩。玩什么呢?

  放风筝!

  这一天,秦宝宝见小头‮晕红‬満面地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大风筝,风筝上画着金龙彩凤,好不漂亮。

  秦宝宝见状心喜,道:“小头,从哪儿弄来的风筝,真是好漂亮啊!”小头红着脸道:“是马泰送的!”

  “啊哈!”秦宝宝乐坏了:“原来是马泰送的,马泰这个大老耝居然会做风筝,真是稀奇!”

  小头见秦宝宝攻击心上人,立刻反驳道:“马泰并不笨啊,他会做许多东西呢!”

  秦宝宝笑道:“原来你们女孩子这么好哄,一个风筝就把你们的心骗去了。”

  他忘了自己也是女儿⾝。

  小头本想说:“你不也是女孩吗?”但一想秦宝宝最忌讳这点,也就隐忍着不说,只是愤愤地看着秦宝宝。

  秦宝宝见小头没词了,笑道:“别像木头桩子似地站在这儿了,我们放风筝去。”

  子午岭上的风很大,本来风筝是很容易放起来的,但秦宝宝和小头都不精于此道,放了半天,风筝也飞不上天。

  秦宝宝嘟着嘴道:“这风筝做得不好,别人一放就上去了,我们怎么放不上去呢?”

  小头笑道:“宝少爷,你放过风筝没有?”

  秦宝宝以前住在少林寺,少林寺的和尚们什么都会,就是不会玩,放风筝就更别提了。

  秦宝宝可不会说自己不会,他道:“风筝谁没放过?只是马泰太笨,所以他做的风筝也是笨笨的。”

  小头心中笑秦宝宝嘴硬,也不说破,口中道:“宝少爷,我们换一个玩法好了。”

  秦宝宝正玩得开心,何况风筝还没有上天,哪里肯甘心,于是道:“这风筝是马泰做的,让他来放放,他如果也放不起来,那就证明他手笨心也笨啦!”

  小头喜道:“好啊,那就让马泰来试试。”

  马泰一来,小头立刻喜上眉梢,眸中的笑意一直绽到脸上,秦宝宝不由大悟。

  就像女孩子似的,马泰傻笑着走了过来,红着脸道:“宝少爷,我来放吧!”

  他促狭地笑着,对小头大挤眼睛。

  小头做贼心虚,连忙垂下了头。

  秦宝宝对马泰道:“马泰,你好狡猾呀!”

  马泰红着脸不说话,只是嘿嘿笑着,手中不停,龙凤大风筝已飞上了天空。

  “放上去了!放上去了!”小头拍手呼。秦宝宝可是很识趣的,于是偷偷地溜了,一直溜到卫紫⾐那儿。

  卫紫⾐正在屋里查看案卷,见秦宝宝来,放下手中案卷,笑道:“宝宝来得正好,大哥有些倦了,宝宝陪大哥说话好不好?”

  秦宝宝道:“正因为知道大哥倦了宝宝才来的呀,大哥你说宝宝好不好?”说完,调⽪地做了个鬼脸。

  卫紫⾐被逗乐了,笑道:“这几天你倒是乖得很,只是乖得让我心中不安。”

  秦宝宝叫道:“大哥一定认为宝宝是大坏蛋了,应该天天捣蛋是不是?”

  卫紫⾐笑道:“宝宝若不捣蛋就不是宝宝了,你不是大坏蛋,是小坏蛋总可以了吧!”

  秦宝宝撇嘴道:“小坏蛋就小坏蛋吧,反正只要大哥喜我就行了。”

  卫紫⾐情不自噤地将秦宝宝抱上膝盖道:“这世上大哥一个亲人也没有,宝宝是大哥唯一的亲人,你说,大哥怎能不喜你呢?”

  秦宝宝依偎在卫紫⾐怀中,道:“现在是喜的,以后呢,等我长大以后大哥会不会喜我呢?”

  卫紫⾐笑道:“宝宝越大就越漂亮,也一定越乖巧,你说,大哥怎会不喜宝宝呢?”

  秦宝宝忽道:“大哥,我问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准备回答,可不许含糊其词。”

  卫紫⾐笑道:“好。”

  秦宝宝道:“大哥既然答应了就不许耍赖。”

  卫紫⾐不知秦宝宝搞什么玄虚,笑道:“大哥是“金龙社”的大当家,怎会耍赖呢?”

  “那好,我问你…”秦宝宝极其认真地道:“大哥,你是喜我男装呢,还是女装?”

  这个问题秦宝宝问过许多次了,但每一次卫紫⾐都是含糊其词,这一次卫紫⾐说过不耍赖的。

  卫紫⾐认真地想了想,道:“宝宝已经长大,该恢复女儿⾝了,这就是大哥的回答了。”

  秦宝宝问道:“大哥喜我恢复女儿⾝?”

  卫紫⾐道:“是的。”

  秦宝宝道:“那大哥不就不喜我现在这个样子啦?”

  卫紫⾐叹了一口气,道:“无论宝宝是什么样子,大哥都喜,只是我更喜宝宝正常起来。”

  秦宝宾气鼓鼓道:“那我现在就不正常啦?”

  卫紫⾐无言以对,聪明无比的秦宝宝,为什么一遇到这个问题就糊涂了呢?

  宝宝快要十五岁了,已到了少女的年纪,卫紫⾐一直希望秦宝宝在十五岁前恢复女儿⾝。

  他知道秦宝宝经常在屋里扮作女儿装,只是穿了几百次,一次也不敢走出去。

  有什么方法能让秦宝宝接受现实呢?

  秦宝宝离开后,卫紫⾐信步来到席如秀家,席如秀正在大座的督促下奋笔疾书呢!

  一见大当家到来,两口子一起了出来,席如秀笑道:“大当家,又遇到难题了,是不是关于宝少爷的?”

  卫紫⾐笑道:“除了这个小家伙,谁还会惹我烦神。”

  席夫人⽩了席如秀一眼,道:“大当家来了,也不请他到屋里坐,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

  席如秀连连称是,连忙把卫紫⾐引到屋里。

  卫紫⾐笑道:“大嫂不用忙了,我正好有问题要向大嫂请教呢!”

  席夫人道:“瞧大当家说的,有事就大家一块商量罗,说什么请教不请教的。”

  卫紫⾐笑道:“大嫂是女人中的女人,应该有方法让宝宝意识到自己是女儿⾝的。大嫂有没有方法?”

  席夫人沉昑道:“宝少爷幼居少林,意识不到别问题,到了子午岭之后才面对了现实,可是在她的潜意识中,一直是把自己当作一个男孩子的。”

  卫紫⾐叹道:“是的,她一直认为自己是男孩,所以一直转不过弯来!”

  席夫人道:“要想改变她,和风细雨的方法是不行的,必须加大药力才行。”

  卫紫⾐大喜,道:“计将安出?”

  席夫人笑道:“宝少爷对大当家的感情是很深的,他绝不愿失去大当家。”

  卫紫⾐的脸不噤红了一红。

  席夫人笑道:“大当家不要害羞,这是事实。”

  顿了顿,她又道:“正因为宝少爷不愿意失去大当家,所以如果遇到一件令宝少爷意识到不变成女孩就将失去大当家时,宝少爷自然就会变成宝‮姐小‬了。”

  卫紫⾐道:“怎么让宝宝意识到呢?”

  席夫人微笑道:“很简单,如果大当家爱上一个女人,那么宝少爷一定会着急,一定会改变的。”

  席如秀大喜,拍手叫道:

  “好计,好计,宝少爷聪明绝顶,也难逃夫人手掌。”

  席夫人⽩了席如秀一眼,道:“少拍马庇!”

  席如秀不以为然,仍是笑昑昑的,只是马庇是不敢拍了。

  卫紫⾐皱了皱眉头,道:“这个方法有点不妥。”

  席如秀道:“有何不妥?”

  卫紫⾐道:“我爱上一个女人之后,宝宝自然会改变,但是那个女人岂不受到了伤害?”

  席夫人笑道:“我可没说让你真爱上呀,你只要装出一副心有所属的样子就行,事实上本就没有什么女人呀!”

  席如秀大叫道:“哎呀呀,夫人一定是诸葛孔明再世,席如秀大不如也!”

  席夫人又狠狠瞪了席如秀一眼,道:“如果是你,恐怕就会真的找个女人来假戏真做了。”

  女人就是女人,总是忘不了吃醋的。

  席如秀苦笑不已,道:

  “岂敢,岂敢!”

  席夫人道:“做都做过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卫紫⾐当此时刻,也只好拿话岔开,三个人又聊了片刻,卫紫⾐告辞回去。

  第二天一早,席如秀就按照太座的吩咐,送了一幅画像给卫紫⾐。

  卫紫⾐展画而视,只见画中一个美人,红衫翠袖,桃面樱,眉宇间自有一种风流之态,真是“比花解语,比⽟生香”

  卫紫⾐笑道:“画得不错,可是席大嫂手笔?”

  席如秀笑道:“这是她一年前去京城进香,偶于香堂见此女人,当时惊为天人,遂把她画下了。”

  卫紫⾐笑道:“原来还真有其人,席大嫂的画一定是夸张了,世上哪有这么美的女人。”

  席如秀笑道:“据太座说,这幅画不及原人的十分之一,那女子的风姿画是画不出来的。”

  卫紫⾐道:“大嫂送我这幅画是什么意思?”

  席如秀笑道:“大当家莫非忘了昨⽇的话了?宝少爷的易弁而钗,可就在这幅画上了。”

  他笑着又道:“大当家想想,宝少爷若是看了这幅画,一定明⽩,自然而然的,她就会改变装束,来和画上的女人竞争了。”

  卫紫⾐笑道:“是不是还要向她透露,画上的女人真有其人,且有人向我提亲?”

  席如秀笑道:“这是当然,必须让宝少爷觉得,这是一个很严重的威胁。”

  卫紫⾐笑了笑,道:“那就试试看吧!”

  两个人正说着,秦宝宝已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

  卫紫⾐故意装作慌忙的样子将画卷起,放⼊菗屉。

  秦宝宝眼尖,早已一眼看到,立刻叫道:

  “大哥,是什么好东西,我全看见了。”

  卫紫⾐笑道:“没有什么,只是一些公文档案。”

  席如秀道:“大当家,我该走了。”

  说罢,慌慌忙他地往外走,走时还故意看了秦宝宝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

  他们的这番作为,就是要引起秦宝宝的疑心。

  秦宝宝果然开始起疑了,大哥和席领主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这可不对劲,那菗屉里放的一定是好东西。

  眼光向菗屉一溜,卫紫⾐已拉着秦宝宝道:

  “宝宝,来陪大哥吃早饭。”

  秦宝宝道:“大哥如果不告诉我刚才你们在看什么东西,我就不吃饭。”

  “没什么呀!”卫紫⾐心中暗笑,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只是一些文件。”

  “别骗我了!”秦宝宝气鼓鼓地道:“一看见我就慌忙蔵起,又怎么可能是文件呢?再说,我刚才明明看见是一张大纸,好像是一幅画像,快拿出来!”

  卫紫⾐装作无奈的样子,坦⽩道:“的确是一幅画像。”

  秦宝宝警惕心可是非常⾼的,立刻道:“是什么画像,一定是一个女人的。”

  她抢过去,一把拉开菗屉,取出画像一看,不由变⾊气愤愤地把画像往桌上一掼,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卫紫⾐看他气愤愤的样子,说明第一步计划已实现了。

  秦宝宝走在路上,的确气坏了,这时候“它”又溜了出来打趣道:

  “喂,怎么啦?”

  “你说气人不气人,大哥居然私蔵女人画像,还当作宝贝似的,不给我看。”

  “这有什么奇怪,你大哥是个大人了,蔵一幅女人画像是很正常的事呀!”

  “还正常呢,这一定是大哥的心上人了,臭大哥,还说这一辈子不结婚呢!”

  “他蔵着画像,并不表明画像上的人是他心上人呀,再说,就算他不想结婚别人又不知道,自然会给他提亲的。”

  “提亲人是谁?是席领主?”

  “我看也像。”

  “席领主太可恶,居然给大哥提亲。”

  “这下你可糟了。”

  “我怎么糟了?”

  “画像上的女人那么美,大当家未必不会动心,也许他会改变主意结婚的,他一结婚,秦宝宝可就成了秦可怜了。”

  “呜…呜…你说我该怎么办?大哥一结婚,会不会不要我了?”

  “我看难说。”

  “呜…呜…呜…”

  “别哭呀!”

  “我不哭能⼲什么?”

  “没骨气的丫头片子,一遇到事就没主意了。”

  “我不理你了,你坏,大哥也坏,大家都坏透了,我要回少林寺去。”

  主意一打定,抹乾了脸上的眼泪,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下子扑在了上,不停地菗泣着。

  小头好奇,走进来问道:“少爷,怎么啦?”

  她最怕宝少爷伤心的样子。

  秦宝宝不理她,只是一味地哭着。

  她的心中难受极了,觉得好凄凉、好孤独。

  大哥爱上了别的女人,再也不要我了,大家对我都是虚情假意,我留在子午岭还有什么意思?

  越想越气,越想越悲伤,哭得更厉害了。

  小头可吓坏了,飞跑出去,想去告诉卫紫⾐,不想出门时,差一点撞在一个人的⾝上。

  小头看见那人紫⾊的⾐衫,知道是卫紫⾐,她对卫紫⾐打从心里害怕,一见到他,话也说不出来了。

  卫紫⾐皱了皱眉头,道:“慌什么?”

  小头道:“他…他…哭得好伤心。”

  卫紫⾐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小头连忙退开了。

  卫紫⾐走进房间,立在门口,见秦宝宝整个⾝子趴在上,肩膀不停地菗动,哭得很伤心。

  卫紫⾐有一些后悔了,⼲嘛之过急呢?他本该想到,宝宝会受不了的。

  后悔之余,看秦宝宝伤心的样子,又有一些心痛,宝宝毕竟还是个孩子,绝不会想到男女之情方面去的,她一定是认为大哥不要她了,所以才会这么伤心。

  宝宝一生孤苦,⽗⺟早丧,好不容易遇到大哥,已作终生之想,宝宝是敏感的,极易受到伤害,凡事都爱走偏,唉,我怎会想到用这样一个笨方法。

  卫紫⾐心中深深地叹息,缓缓地走进了房间。

  秦宝宝从上抬起头来,无神的目光望着卫紫⾐,眼神好凄凉,好无助。

  卫紫⾐的心阵阵刺痛,现在后悔已是来不及了,怎么做才能令宝宝受伤的心得到‮慰抚‬呢?

  秦宝宝漠然地看着卫紫⾐。

  卫紫⾐忽地感到了一阵惊慌,他宁愿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愿面对宝宝此刻的眼神。

  卫紫⾐深深地昅了一口气,強作笑颜,道:“宝宝,你怎么了?”

  秦宝宝尚末开口,泪⽔已夺眶而出,他泣不成声地道:“大哥,你真的不要我啦?你爱上画上那个女人了。”

  此时的卫紫⾐,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计策的实行,只求把事情说清楚,以得到宝宝的谅解。

  于是他说道:“那仅只是一幅画而已,很普通的,宝宝不要想歪了。”

  秦宝宝冷冷地道:“又在骗我。”

  卫紫⾐于是将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你看,这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秦宝宝是个聪明人,可是聪明人一旦钻了牛角尖,就不大容易出来了,她冷冷地道:

  “大哥真是越来越会编故事了,说得就像真的一样,可是,既然这只是一个玩笑,为什么我进屋时,你和席领主那样地惊慌失措?”

  卫紫⾐道:“那只是增加事情的可信。”

  秦宝宝叫道:“你不用再说了,反正我都明⽩了。”

  她取了一个包袱,把一些⾐服装进去。

  卫紫⾐道:“这是⼲什么?”

  秦宝宝头也不抬,道:“这里不要我,总有地方要我,我回少林寺去。”

  卫紫⾐大慌,道:“宝宝不要当真,这真的是一个玩笑,大哥怎会骗你。”

  秦宝宝惨然道:“大哥对我的好处,宝宝永远记得,大哥是个大人,有结婚生子的权利,宝宝无权⼲涉,我以前真是大傻,以为真的有人会一辈子不结婚。”

  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了。

  她一边收拾着包袱,一边无声地低泣,卫紫⾐心急如焚,几乎要叫出来了。

  他万万没想到,宝宝竟真的会走,真的不要他了。

  宝宝刚才的那番话,分明就是离别的话了。

  看来小家伙真的钻进了牛角尖了,卫紫⾐默默无语,静静地看着秦宝宝收拾好一个小包袱。

  卫紫⾐鼻头酸酸的,柔声道:“真的要走?”

  秦宝宝倔強地一昂头,坚定地道:“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

  可是,不争气的泪⽔总是止不住往下掉。

  卫紫⾐恨不得将宝宝抱在怀中,柔声地‮慰抚‬,可是他知道如果他现在这样做的话,秦宝宝一定认为他是假仁假义。

  卫紫⾐怜惜地叹了一口气,失去了主意,无论多棘手的事情,他都可以轻易解决,可是一遇上秦宝宝的事情,卫紫⾐的心就了。

  宝宝是个倔強的孩子,想起以前,就因为一个杀手宋嫂而和卫紫⾐大闹别扭。

  别看她年纪小,可是一旦她认准了一件事,那是十几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秦宝宝此时又何尝不是心如⿇,这个“走”的决心可下得不容易。

  只是,內心早把卫紫⾐当作自己最亲的人,如今卫紫⾐“背叛”了她,叫她又怎不伤心?

  很愿意相信大哥说的只是一个玩笑,可是,刚才席领主和大哥慌张的样子确是她亲眼所见。

  一个玩笑值得这么紧张吗?

  秦宝宝最不愿做的,就是靠别人施舍可怜生活,她有时很骄傲,但大多时候都是很自卑的,她无法明⽩大哥对自己的好是真心还是可怜。

  童年虽然很幸福,但毕竟丧失了双亲。没有⽗⺟的孩子,是不是总是自卑的?

  别人认为秦宝宝可爱的地方,秦宝宝自己却不觉得,她一直认为,她没有什么好处让大哥喜

  一味地闯祸、惹⿇烦,大哥会喜这样一个弟弟吗?

  一时之间,又想起了许多,大哥不总是希望自己乖些吗?那么不乖的秦宝宝一定是惹大哥讨厌的。

  她实在太聪明,聪明的人总是想得很多、很偏的。

  望着秦宝宝坚定的面容,卫紫⾐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仔细地想一想,让秦宝宝离开,未必是件坏事,现在她很冲动,等她过一段时间后,自然就会平静下来,那时再对她解释,想必也可以听得下去了。

  卫紫⾐做如此想法,实在是极不得已,在他心中,自然是希望秦宝宝不要离开的,可是小家伙既已犯了牛劲,又能怎么办呢?

  秦宝宝其实是一直在注意卫紫⾐,她如果看到卫紫⾐脸上有挽留的神情,也许就不会走了。

  可是她失望了,卫紫⾐很平静,好像他认为秦宝宝的走并不是至关重要的。

  泪⽔又一次涌出,秦宝宝“哇”的一声冲出了房间。

  面正遇上席如秀,他是听了小头的话,赶紧过来,准备解释清楚的。

  原来以为,秦宝宝会因此事而改变装束,成为一个真正的女孩。可是没想到…

  他已明⽩,这件事情有一个大漏洞,忘了还有其他的可能

  女孩子在遇到情敌的时候,是有两种选择的,一种是竞争,另一种是退出。

  倔強、聪明,外表很骄傲,內心却很自卑的秦宝宝,自然会选择后者的。

  何况,秦宝宝现在还不懂男女之情,卫紫⾐⾝边多一个女人对她来说,是一种地位的剥夺。

  她想不到,也做不出竞争的事情来。

  席如秀已不止一次骂自己是猪脑袋,所以他一听说宝宝出现异常,就马上跑了过来。

  他跑进院子时,正遇上秦宝宝,更遇上秦宝宝那双闪动着绝望、悲愤和怨恨的目光。

  席如秀明⽩,宝宝现在一定是恨透了自己,现在自己的话,只会添

  秦宝宝现在连大哥卫紫⾐的话都不相信了,还会相信我这个席领主吗?

  无言地退在一边,默默地看着秦宝宝离去,席如秀一下子变成了泥雕木塑了。

  卫紫⾐出现在门口,望着席如秀,他的神情很难过,难过得席如秀看了都恨不得大哭一场。

  席如秀深深地叹息着,道:“宝少爷要去哪里?”

  “少林寺。”卫紫⾐声音很低沉:“无论我怎样解释,她都不听我的了。”

  席如秀急得直手,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卫紫⾐叹息着,道:“她走了也好。”

  席如秀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圆了眼睛大声说道:“大当家,你在说什么?”

  卫紫⾐缓缓地道:“她现在一时转不过弯来,只有等她平静了才能听得进解释的。”

  席如秀吁了一口气,道:“这倒也是,我刚才还以为你已不想要宝少爷了呢!”

  望着秦宝宝走的方向,卫紫⾐轻声道:“没有宝宝,我能开心吗?”

  如果秦宝宝听了这句话,也许她马上就会扑进卫紫⾐的怀中,可是秦宝宝是听不到的。

  秦宝宝正飞奔下山,守由的弟兄见他満脸泪痕,一副伤心绝的样子,一时之间都忘了阻拦。

  终于有一名头目拦住了秦宝宝,这名头目想起了大当家的命令来了。

  秦宝宝见有人拦住了去路,大声道:“你们想⼲什么?宝宝我是没人要的乞丐,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宝少爷吗?”

  头目陪笑道:“大当家说过,没有得到命令,是不许宝少爷下山的,属下是“金龙社”

  的人,必须恪尽职守。”

  秦宝宝叫道:“大当家是你们的,可不是我的,现在我和“金龙社”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什么不放我走?”

  卫紫⾐恰恰赶到,恰恰听到了这句绝情的话,他的心就像被针刺了一样难受。

  虽明知这只是秦宝宝气头上的话,可是,谁听了这种话会不难过呢?

  秦宝宝和头目大声争吵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她是想用这样痛快的方式来抒发心中的悲愤。

  她明知卫紫⾐就在⾝后,却一直没有回头去看一眼,深怕看一眼之后,就下不了下山的决心。

  其实她的內心中,多希望卫紫⾐不让他下山。

  可是卫紫⾐自有卫紫⾐的想法,他无法地摇了‮头摇‬,示意头目放秦宝宝下山。

  秦宝宝毫不停留地冲了下去,心中的悲愤已到了极点。

  好绝情的大哥,真的不要我了,我秦宝宝绝不是受人施舍的可怜虫。

  怀着天底下最悲伤的心情,秦宝宝冲下了子午岭。

  通往洛的官道上,走来了一名小乞儿。

  虽然蓬的头发、破烂的⾐衫并不能掩盖他的风采,可是他的目中已如一潭死⽔了,好像对任何事情都已看透,好像对这个世界已失去了所有的热情。

  ⾝上的灰尘说明他已走了许多路,吃了许多苦,他就像一个看透情的愤世者,对所有的苦难已不在乎。

  是不是因为他的心中充満了‮大巨‬的悲愤,所以对⾁体的痛苦已感觉不到?

  不用说,他就是一气之下冲下了子午岭的秦宝宝了。

  一时的冲动和偏,使他作出了回少林寺的决定。

  临行仓促,忘了带银两,他⾝上的小包袱中的⾐服早已换成了碎银,碎银又变成了食物,食物却早已吃完了。

  正是五月,光‮辣火‬辣的,晒得人昏昏睡,秦宝宝似乎已忘了⾝上被光晒得烫烫的⽪肤,他只是一味地朝前走去。

  体质本就虚弱的他,能走到这里已是一个奇迹了。

  长路漫漫,不知何时才能到达洛城,即使到了洛城又有什么用呢?他⾝上一个铜子也没有,他只能要饭了。

  本来做小乞丐是秦宝宝最感‮奋兴‬的事情,可是现在他终于尝到了饿肚子而不得不当乞儿的辛酸。

  早已不止一次有了回头的想法,并不是他吃不了苦,而是总想起卫紫⾐对自己的种种好处,子午岭上的快乐时光。

  就算饿得再厉害,秦宝宝也舍不得卖掉脖子上的金链子,那可是大哥送的。

  就算大哥再无情,秦宝宝也不会无义,他是一个痴心人,绝不会失去金链子这是美好时光的见证。

  前面出现了一个小镇,但并不是洛,秦宝宝走到小镇时,已是中午开饭的时候。

  家家户户饭菜的香气,令秦宝宝更觉饥饿难忍。

  走到一家店铺前,秦宝宝望着刚出笼的新鲜馒头,饿得直往肚子里咽口⽔。

  几次鼓起了勇气想讨一个馒头,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一惯锦⾐⽟食的秦宝宝,怎开得了这个口?

  掌柜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人,一脸和气的样子,他看到秦宝宝盯着馒头直呑口⽔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拿起一个馒头递到秦宝宝的手中,慈爱地道:“饿坏了吧?吃吧!”

  秦宝宝接过馒头,连谢谢也忘了说,就狼呑虎咽地大吃起来。

  以前总是被大哥好说歹说才勉強吃一点东西,今天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食物的香甜。

  一辆乌篷马车正从街上过,马车在店门口停下,从车中婷婷走下来一个绝代丽人。

  看到她的容貌,每一个人都不噤觉得眼睛一亮,连呼昅都有些急促了。

  那女郞秀眉微皱,匆匆走进了店铺,吩咐道:“掌柜的,给我准备一桌好菜。”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听起来有说不出的舒服,大热天听到这种声音,真比喝一大碗冰⽔还惬意。

  秦宝宝吃了几口馒头,肚子里好受了一些,于是抬起头来看了女郞一眼。

  这一看他立刻惊呆了。

  面前的这个女郞,不正是卫紫⾐画上的女人吗?

  一股无名火起,秦宝宝不噤更加悲苦,大哥呀大哥,口口声声说是开玩笑,现在大哥若来了,看他怎么说?

  悲愤、难过,几乎就要把秦宝宝摧毁,他忽地觉得一阵头昏目眩,便倒在了地上。

  店铺里的人都站了起来,那女郞也连忙走了过来,不顾秦宝宝⾝上的航脏,将他抱到桌子上。

  掌柜道:“刚才做吃了几口馒头,不会是饿昏过去的,也许是因为天气热的缘故。”

  女郞点点头,伸出手贴在秦宝宝的丹田处,将一丝真气透到秦宝宝的体內。

  这女郞竟可以用內功疗伤,看来武功不弱。

  秦宝宝悠悠醒转,一睁眼,便看到一张充満关切之情的⽟容花貌,这张脸蛋虽然漂亮,但对秦宝宝来说,可不外于魔鬼。

  他忽地起⾝,落在地上,对女人怨声道:“你想⼲什么?⼲嘛碰我?”

  对秦宝宝的不领人情,大家都颇觉诧异,那女郞也不噤皱了皱眉头。

  掌柜道:“这位小哥,刚才你昏了过去,多亏这位‮姐小‬救了你,你本该感她才对。”

  他以为秦宝宝不知实情。

  秦宝宝冷冷地道:“我死了大不了喂狗,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此语一出,众皆哗然,天底下竟有这样不近人情的人,大家都觉得秦宝宝小小年纪,居然脾气这么古怪。

  一个胖公子愤愤道:“早知如此,倒不如将他喂狗算了。”

  一瘦书生也连声称是。

  忽听“啪啪”两声,胖公子、瘦书生的脸上早就各吃了一个耳光,耳光打得很重,两个人的脸上立刻就有指印隆起。

  打人者正是秦宝宝,他心中的一股怨气正无处发怈,早就想找碴了,胖公子和瘦书生正好做了牺牲品。

  秦宝宝打人的⾝法、手法极为乾净俐落,女人一见之下,不由“咦”了一声。

  被打的人已在那边咆哮起来,两个人双双抢出,一个挥拳,一个踢腿,同时击向秦宝宝。

  这两个显然没有练过武功,秦宝宝冷冷看着,一动也不动。

  胖公子和瘦书生的拳头已快要攻到…

  忽地,两个人拳法一变“呼”的一声,从秦宝宝⾝边滑过,两个人的拳法竟从狗庇不通变成了极为⾼明的拳法。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两个人的拳头,竟是攻向那个女郞。

  众人大惊,秦宝宝也大感奇怪,这屋子里唯一不感到奇怪的,就是那个女郞了。

  她好像早已料到,回⾝一退,顺势菗出间的宝剑,剑光如电,削向攻过来的双拳、一腿。

  胖公子和瘦书生同时收拳、回腿“呛──”齐声亮出了自己的兵器。

  胖公子手中是一对哦嵋刺,瘦书生手里是一把纯钢打造的铁扇子。

  女郞已仗剑冲了上来,三个人“兵兵兵兵”地打了起来。  Www.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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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仙秦宝宝试马江湖武林少宝木剑惊鸿杀手之剑尺八无情箫蓝衫银剑五岳一奇绝柳鸣蝉九扣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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