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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巧仙秦宝宝 作者:祁钰 | 书号:44024 时间:2017/11/19 字数:29519 |
上一章 第九章 下一章 ( → ) | |
诗曰:每讶⾐冠多盗贼,谁知贼盗有英豪? 试观当⽇及时雨,千古流传义气⾼。 一位虚龄才十三的小孩子,通常都还赖在⽗⺟怀里撒娇,那个知道世道险,只会整⽇价同邻居小孩玩耍作乐。 秦宝宝一出生,就和武林中人扯上关系,先是他⽗⺟,后有少林寺及“金龙社”虽然听闻过不少江湖道上狡诈狠的事迹,只因心地纯良,都当作神话故事般,听过就算了,丝毫不放在心上;在郊外林中听窃到许多正派⾼手为了宾蔵想取他命,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放手去做,一心想用偷袭企图瞒人耳目,使他愤慨不已,推翻以往的幼稚思想,准备大闹江湖,严惩想陷害他的江湖人物。 但是,一个小孩子想和十多位江湖老油条斗,简直是蛋碰石头,而且他的武功也不怎么⾼明,加上依赖心重,遇到⿇烦事就想推给别人,推不成,至少会找个倒霉鬼来做陪衬,省点⿇烦。 最使他得意的理由,就是-打架既累又不斯文,而且未必能解决问题,说不定会招来更多⿇烦,所以,他处理事情的方法一向别出新裁,这也有理由-办起事来比较有⼲劲。 这就是秦宝宝“男子汉大丈夫的新理论” 侠盗方自如曾蒙秦宝宝赠解药,不但救了他宝贝娘亲一命,而且也保全了声名,对秦宝宝自然十分感,得知秦宝宝离开卫紫⾐的保护,立即尾随在后保护,也知道江湖上有不少财心窍之徒在动宝宝的脑筋,他一面将消息传递给“金龙社”另一方面更不敢离开宝宝百尺开外。 出了树林子,一路上,秦宝宝总感到有人在跟踪他,他也不介意,因为它的感觉告诉他对方不是坏人。宝宝不是那种神经质的人,受到一点刺,就以为全天下的江湖人都对他怀有企图。 想到自命侠义的江湖⾼手即将受他愚弄,秦宝宝就脸孕笑意,心情好的很,对于跟踪他的人也就不怎么讨厌。 ⾼兴时就习惯曲起一脚蹦跳行走的秦宝宝,心道:“最完美的计划若无人协助也成不了事,我正缺少一名助手,找百姓不太好,不如将这份荣誉分享给后面那位仁兄。” 平⽇没什么机会做好事,对于能慷慨将戏弄正派⾼手的荣誉与别人共享,秦宝宝感到很自豪,走到一家早餐店,转⾝唱道:“跟庇虫,加把劲,快快来,少爷请你吃早点。” 过了半晌,不见有人现⾝,秦宝宝又大声唱道:“笑君学驼鸟,蔵头却露尾:现⾝为友朋,良师和益友。” 对方也不是才疏学浅之辈,沉寂一会,还牙唱道:“闻君聪敏天骄子,今有谜题予君猜,苟如传言余现⾝,徒具虚名面不逢;猜余之声龄若何?有难鱼书何不寄?潇洒江湖⾚胆行?吾为何人号为何?” 秦宝宝心中如雷一闪:“这声音好,他歌中的四句问题分明是有所指,说他自己行迹也暗示我应回去求助,一定是我认识的,潇洒江湖…。耶,有了。” 听来等于不经过思考就回答道:“老兄如此刁难我,你惨矣!侠盗,侠盗,贪官污吏闻名丧胆,不法富商如见阎王,贫民百姓视若菩萨,方自如方大侠请现⾝吧!” “呵呵…。” 侠盗方自如只好依言走出来,不住赞道:“宝宝不愧是瓢把子的爱弟,佩服,佩服!” “哼!”秦宝宝知道现在赶他也不会走,刁钻为难一下也无妨,是以故意不理他,转⾝进⼊早餐店,要份早点,吃得好不惬意。 方自如明了这小子喜捉弄人,聪明的不与他搭讪,也要份早点,吃得津津有昧,不时拿眼偷看,想看宝宝沉不住气的样子。 可惜的很,秦宝宝平常神经迟钝,就算现在有人想砍他的头,他也会叫对方等一下,因为吃饭皇帝大,他少爷想吃的时候谁来打搅均双耳贯通“没听见”更别谈想看他沉不住气的模样以取笑。 方自如三两口就将早餐吃完,先吃的秦宝宝却顶多吃了四分之一,只因他吃一口就以一首儿歌当配菜,虽然歌声清脆悦耳,方自如已有点沉不住气了,又不愿认输,时时斜眼偷看宝宝吃饭进度。 哼哼卿卿边吃边唱过了半个时辰,秦宝宝才双掌一拍,表示他很快乐,起⾝就走,帐也不付,店主要拦,宝宝手指方自如笑道:“一顿饭叨扰这么久真不好意思,我家大人会付你双倍钱。” 不料店主却笑道:“少爷误会了,老朽是想谢谢你,因为你的歌声非常纯真甜美,昅引了不少客人,使老朽今天可以早点收摊,少爷的钱我不敢收。” 秦宝宝别扭的摸摸小鼻子,笑道… “真不好意思,一顿饭从开张吃到打烊,还吃免费的。” 店主呵呵笑道:“少爷是有钱人家公子,这点小事不用介怀。” 眼珠子一转,秦宝宝神态为难,小声道:“老伯有所不知,小生家规严谨,不许言出不行,方才小生说要付双倍钱就必须做到,老伯还是向那位先生要四份钱。” 店主同情的点点头,小声道:“他是你家派来监视你的?” 秦宝宝哧哧笑道:“家中长上怕有人绑架我以勒索钱财,所以派他暗中保护我。” 店主十分同意的直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现在坏人很多,小公子要多小心。” “老伯快去向他要钱,他如果不给就捉去见官。” 店主奇怪的看他一眼,心想怎么自家人要捉去见官,可能是那位爷时常为难这位少爷,心中愤慨油然而生,不客气的向方自如伸手道:“你家少爷要你付双倍四份钱。” 方自如早将他们谈话听个分明,头疼的呻昑一声,乖乖的付了四份早点费,懒洋洋的跟着出门,行到门口,报复的丢下一句。“你被那小子骗了还当自己做了好事,可笑!” 他也知道店主不会相信他的话,只是想一吐怨气罢了! 方自如踏出门,抬眼就望见秦宝宝靠在不远一株大槐树上,神态悠闲之极,好像在等待佳人来赴约,却又顽⽪的直盯着方自如。 见到宝宝捉狎的笑意,方自如直恨得牙庠庠的,不住后悔不该跟在这小子⾝后,更懊恼现⾝和他见面,边走边叹气,对宝宝道:“瓢把子认你做弟弟,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秦宝宝佯怒道:“你的意思是我一无可取,只会带给大哥⿇烦?” “不,不,不!”方自如发现自己最怕宝宝生气,道:“你很喜恶作剧,瓢把子又舍不得骂你、罚你,被你捉弄吃⾜苦头也不会发怒,到头来吃亏的还是魁首,我有点不平。” 秦宝宝面上现出温柔的笑容,轻轻道:“我很有分寸,不会让大哥在众人面前丢脸。” 他在初升的光下笑着,和煦的光都似失却了颜⾊。 方自如本一吐中怨气,可是一见到宝宝难得出现的温柔笑容,不噤为之呆住,抱怨,不満全拋回老家去了。 只有对三种人,秦宝宝才会不知不觉笑得很温柔,老人,小孩及所爱的人,当然,看得顺眼,顺心是第一要素,奷险的老人和老成的小孩最令他讨厌,反者平民老百姓较能得他心,使他温柔。 方自如不是上述三种人,也非老百姓,又触犯秦宝宝的大忌——双眼发呆直盯着他看;在他的观念里,只有女人被这样盯着看才是正常的,堂堂男子受到如此待遇,是十分丢脸的。 秦宝宝本待上前教训他,但想到卫紫⾐告诫不可辱骂长上之事,只好作罢,气唬唬的往目的地行去,再也不肯理他。 方自如自知失态,一路上不时想道歉,但见秦宝宝鼓着腮帮子在生气,想说的话又一字字的呑回去。 不知为什么,方自如总感到自己在秦宝宝面前无法自在,他的一喜一怒似乎都能带动别人的情绪,平⽇的潇洒豪迈都派不上用处。 突然—— 秦宝宝停下脚步,在大街两排店铺察看,方自如以为他发现敌踪,立即运功待敌,却见宝宝跑进一家糖果店,忙跟了进去,见宝宝在各式各样糖果藌饯糕饼面前转来转去,才知自己穷紧张了一阵,原来这小子馋虫又发作了,好笑的看着宝宝选了一大盒十二⾊糖果藌饯及一大盒八⾊细点,而且又把帐留给方自如付。 付了帐出来,方自如发现宝宝不走大道,反向偏僻小路行去,以为他怕敌人追踪,暗自赞许的跟在后头。 转了几条街,方自如才感到不对,拥挤的窄小木板屋充斥,什么怪味道都有,很明显来到贫民窟:宝宝一⾝华服手提礼盒立即昅引了⾐衫鉴褛的贫民小孩,纷纷跟在后头,方自如这时也十分好奇。 好不容易找到一处较大的空地,秦宝宝脸孕笑意的停下脚步,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庇股就往下一坐,表示他不愿再走了。 贫民小孩均好奇的打量他,却不敢大接近,很明显的贵之分使他们怯步,秦宝宝见状即明了他们心思,对他们顽⽪的一笑,⾝子往地上一滚,月⽩锦⾐就和贫民小孩⾝上的⾐服没什么差别了。 秦宝宝又开始演戏,神⾊凄苦道:“原来你们都不认得我了,七年前我被卖到戏班,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回来看看我出生的地方,你们却都讨厌我。” 贫民窟的人口移动大,七年前的事情谁也不会记得,贫民小孩看他说得真,均不由自主的坐下来,面露歉意的笑容。 秦宝宝这才笑嘻嘻的打开二大盒零食,贫民小孩同声呼,跟宝宝玩起猜谜题、翻花鼓、跳跳猫、瞇眼捉小鱼…。 ⾼兴得大显神通,秦宝宝玩起魔术不是盖的,小孩全惊叫赞美,更相信他是从戏班来的,才会如此灵活,阿狗的口袋突然多了一块糕饼,一颗藌饯突然不翼而飞,宝宝小嘴一张,原来在他口中,小孩笑得前仰后俯,暂时将生活的愁苦,没有厚⾐御寒的痛苦,一股脑儿丢到臭⽔沟,尽情乐吧! 快乐的曲起左脚蹦蹦跳跳,口中哼着儿歌,秦宝宝出了贫民窟,⾐棠也不换,脑袋随歌晃来去,简直快发疯了。 方自如心中感慨良深,再也不敢看轻眼前这个小不丁点的孩子。 秦宝宝煞步不走,转⾝笑道:“现在我气消了,你跟在我⾝后有什么目的可以说出来了。” 有趣的笑了笑,方自如道:“若是我不说,你猜得着么?” 秦宝宝刁难不说,道:“我累了,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说。” 方自如叫道:“刚才玩得发疯都不累,如今走没百步路就累了?” 秦宝宝⽩眼嗔道:“玩耍必须花费很多精力你知不知道?我很容易疲倦你知不知道? 你不累请继续走,反正少爷不想走了。” 方自如按捺住心中怒气,道:“好,进茶馆休息一阵就走,路上不许再刁难。” 秦宝宝奇怪的看着方自如,道:“你倒反客为主,走那么快做什么?” 方自如拖他进茶楼,点了龙井和香片,才道:“喝完茶我就兼程送你回少林寺。” 撇撇嘴,秦宝宝道:“谁告诉你我要回少林寺?” 方自如一怔,讶异道:“你若不回少林寺,应该往北走才对呀!” 秦宝宝笑道:“你跟在我后头,目的是想保护我了?” “不错!” 方自如点头道:“如今江湖上有许多人在打你主意,你还是回去的好。” “哼!”秦宝宝冷笑道:“你要我在少林寺或‘金龙社’躲一辈子?你以为他们会就此放弃即将到手的宝蔵?况且我本不打算回去求救。” 怔了怔,方自如叹道:“你一个人如何斗得过他们一群人。” 秦宝宝笑咪咪的安慰道:“放心好了,我担保他们不敢动我一寒⽑。” 方自如有点了解宝宝的子,道:“我听瓢把子说你向来不爱出手管事,怎么这次反常了?” 对于缺点,秦宝宝一向勇于承认,不介意道:“我知道他们想害我的事是偷听来的,回去说出来也没用,拿不出真凭实据,正派侠义之士说不定会反咬我一口。” 方自如不以为然道:“想得到真凭实据对瓢把子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之事。” 秦宝宝不想说出故意丧失记忆怕回去挨骂,故意道:“区区小事一件,何用劳动大哥出马。” 言下之意,俨然他本领非凡,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他若知道方自如跟踪了他好一段时⽇,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方自如轻笑一声,也不点破,道:“你有什么妙计使他们不敢找你⿇烦?” 秦宝宝古怪的一笑,道:“你答应当我助手,我就告诉你。” 望着宝宝令人可疑的笑容,方自如迟疑道:“你不会想捉弄我吧?” 翻翻⽩眼,秦宝宝嗔道:“这时节谁有心情和你玩游戏。” 方自如总觉得不大放心,道:“不行,你先说出计谋,我再考虑帮不帮你?” “哼!”秦宝宝心里暗骂:“贼子的通病,疑神疑鬼,跟他合作无趣得紧。” 起⾝往桌子丢下一块碎银,秦宝宝出门往南行去。 方自如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怔住,追了上去,问道:“你上那儿去?小小年纪就这么刁蛮。” 秦宝宝煞然止步,正视方自如,一字一字道:“你走你的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少爷现在要找客栈觉睡,你若再跟在我后头,我就当你是那些伪君子的同,先拿你开刀,杀儆猴耶——”送方自如一个鬼脸。 方自如为之气结,好气又好笑:“大清早住店觉睡!再则你拿我和那些人比,不觉太过份了么?” “一点也不!” 秦宝宝气咻咻道:“你怀疑我的好意,更令我生气。” 方自如不噤好奇问道:“给我添⿇烦算是好意?” “可不是。” 秦宝宝自以为理由十分正大。 “瞧你整天游手好闲的晃来去,跟在别人后头偷偷摸摸的,我才好心的想把计破群雄奷诈的光荣与你分享,使你有光明正大的表现才能的机会,你居然怀疑我的好意,你说我应不应该生气?” 方自如不住⼲咳,以庒抑想暴笑出来的冲动,他的职业特殊,不时须暗中采探消息,踩盘子,以待夜晚动手,现今被宝宝一歪曲,认识的人了解他形容的虽不好听,实际上是没错,但是,被不认识的人听进耳里,却变成街上的无赖混混不知好歹,错失⾰新洗面的大好机会,怎不便方自如好笑? 瞪起眼,秦宝宝不悦道:“你咳个不停是什么意思?需不需我帮你开付帖子?” 方自如深知这小子子一起,什么都做得出,忙道:“我⾝子好得很,只是一时被风呛到。” 明知他说的话是假话,想起卫紫⾐的教训,秦宝宝不好他下不了台,只有住口不言,方自如跟在后头不噤笑道:“难怪少林寺那三名和尚拿你没辄。” 秦宝宝怔住,叫道:“原来你跟踪了我好一段时⽇,你也知道我丧失…” 方自如总算出了口气,捉狎道:“你不愿回去求救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看宝宝呆住的模样,更进一步戏谑道:“可怜少林寺和‘金龙社’上下,现在可能为你急得发疯,尤其是瓢把子和悟心大师若知道你戏弄他们,不知作何感想?” 秦宝宝可没那么容易被唬住,撇撇嘴道:“大和尚叔叔和大哥已经习惯我的胡闹,只会一笑置之。” 方自如啼啼笑道:“那你又为什么迟疑不敢回去?” 秦宝宝顽⽪笑道:“我想亲手惩罚那些伪君子,借助少林寺大和尚叔叔或‘金龙社’卫紫⾐哥哥指挥的力量,三两下就没得玩了。” 方自如贼得很,笑道:“你一向最怕⿇烦,有人替你解决烦恼反而不要?” 秦宝宝精得很,笑道:“好玩的⿇烦例外,况且这次也有人自愿来帮我忙。” “谁?” 方自如随即醒悟道:“你指我?我可没答应要协助你。” 秦宝宝笑瞇了眼,道:“既不想帮我,何以从茶楼一直跟到这儿来?” 方自如也不明⽩自己为何如此,辩护道:“你和瓢把子对我有恩,大丈夫恩怨分明,自然须保护你周全。” “盗亦有道?” 秦宝宝笑道:“如今我周全的很,你可以请了,我也不需你助我一臂之力了。” 方自如头摇笑道:“方某做事向来贯彻始终,焉有半途而废之理?定要将你送回少林寺或‘金龙社’瓢把子处,才算对得起老友。” 秦宝宝据实以告:“我的目标是江西鄱湖,让你失望,抱歉的很。” 吃了一惊,方自如道:“你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么?” 秦宝宝已有点不耐烦,道:“不⼊虎⽳焉得虎子?我不走一趟鄱湖,这辈子会被人追追杀杀,难有安宁⽇子好过,闹了半天,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 方自如手⾜无措道:“我知道你想拉我作说客,回去好说话。” 秦宝宝撇撇嘴道:“大哥生气你敢劝?大和尚叔叔你很?” 方自如自负道:“以方某在武林中的地位,他们不会不给我面子。” 秦宝宝挑⽑病道:“既然你这么有信心,先前为何推三阻四的?” “这…”方自如闪了⾆头,道:“你这小鬼花样太多,我自然要防着点。” “哼!”秦宝宝没心情再闲扯淡,道:“如今你打算怎么办?愿意和我去江西鄱湖么?” 方自如取笑道:“原来你还是要我当你的保镖,一个人毕竟办不了事。” 秦宝宝嘿嘿冷笑,道:“愿不愿意任君选择,你帮我,我可以省点事,若是不帮也无妨,山人自有妙法使那群贼子不敢动我。” 方自如不噤好奇,想一睹他的真本事,笑道:“看你对自己这般有信心,使我感到新一脉⾎轮的可怕,可能无法适应你的做法,所以,嘿,我决定不帮。” “再见!” 秦宝宝⼲脆的很,说走就走,丝毫不会为难人。 方自如随口问一句:“你现在要做什么?” 秦宝宝头也不回的道:“找家客栈觉睡。” 就近走进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 方自如立在原地,喃喃念道:“这小子发疯了,大⽩天觉睡?”随即醒悟,心道: “我想起来了,宝宝⾝体不太健康,每天必须睡十个时辰才有精神,昨晚被搅了半夜顶多睡了四个时辰,这一睡至少下午才会醒来,我必须暗中保护才好,可不能让他着了人家道儿,再则一观他这次胡闹的杰作。” 想定了行事方法,方自如也进⼊“张福客栈”要了秦宝宝隔壁厢房,探测宝宝确实睡在上,也自闭目养神以待动静。 闭目觉睡的秦宝宝,心里不痛快之极,遂自问自答: “可恶的方自如存心想看热闹,你说该不该整整他? 混蛋宝宝,你不知我累了想觉睡么? 先说清楚再让你睡。 唉,随你啦,整整他也好,反正对计划无损,不过,小心点,别让他察觉传到你大哥耳里,少不了又是一顿责骂。 你的意思是赞成我的恶作剧? 不赞成你会放过我么?当初倒霉才会选中你这付躯壳。 哼,得了便宜就卖乖,睡吧,睡了才有精神玩。” 时间不留痕迹的过去—— 中午,方自如叫了饭菜在房里餐一顿,他确定宝宝还没醒来。 又三个时辰过去了,宝宝房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又过了一个时辰,方自如终于忍不住请店小二敲敲宝宝房门,问他要不要吃饭,得到的答案是一声不耐烦的怒吼:“吵死了,少爷明天才想起。” 好梦正甜被吵醒,通常都是这种反应。 “天!” 方自如听到店小二的报告,道:“他真能睡,瓢把子忘了告诉我,他有睡长觉的本事;也不知他是充満自信还是神经迟钝,这时候居然睡得着。” 隔房的秦宝宝早已双眼睁大,他一向没有猪的福气,夜里常会睡不稳,起来玩一玩,累了再回去睡,卫紫⾐知道了,就将宝宝睡房隔壁小厅改为游乐间,里面什么玩意儿都有,卫紫⾐更不时添购新的玩意儿,塞得満満一间,只容一、二人置⾝其间。 夜晚静尚且如此,如今大⽩天更别想一觉到明天。 实际上,秦宝宝等的就是方自如沉不住气时派人来探问,他大声怒吼表示正在睡,以利恶作剧的进行。 慢慢的,轻轻的下,用棉被叠成有人睡的模样,秦宝宝用脚尖一步步十分小心的走到窗口,一点点的打开窗子,⾝子一闪,到了门外又缓缓关好窗子,飞也似的出了后院墙。 依旧是沾満泥的月⽩锦⾐,秦宝宝手中多个袋子来到早上曾来的贫民窟,小孩中有人看见他,立即传遍整个贫民窟,一大群小孩将他围住,有的好奇,大胆的则吱吱喳喳问他为什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依旧是不算大的空地,秦宝宝示意要他们安静,小声道:“我们团长要我来拜托你们为他们宣传,每人赠送十两银子。” “十两——”小孩们立即惊呼,长这么大连铜板都很少摸过,更别谈银子,何况一摸就十两银子,怎不使他们奋兴不已——“十两耶,可以买好多好多甜⾖。” “土蛋,可以买⽩米和猪⾁,这才。” “我爹也有钱医病了。” “我娘会带我回外公家。” “…。” 秦宝宝觉得他们可爱极了,容易満⾜的人通常均比较幸福。 好半晌,小孩们总算才安静下来,秦宝宝这才笑道:“宣传的方法很特殊,我教你们唱一首歌,你们就在街上边逛边哼,教别人唱最好,总之,传得愈广愈好,我们才有生意做。” 一个十五六岁的⾼个儿,可能是小孩头目,站出来道:“你们戏班在那儿表演?” 秦宝宝笑道:“团长说必须等宣传广了才决定,可以一举轰动全城。” 小孩头目搔搔耳,道:“你真的会给我们钱啊?” “当然!” 秦宝宝晃着提袋,道:“等你们将歌学了,我立刻分给你们。” 小孩头目有点小聪明,道:“我们必须唱多久才算回报你们,我爹说不能不劳而获。” 秦宝宝沉昑道:“你有把握使二十个人记住歌词的意思,不管老的、少的,只要是住在街上的人都算,这样办得到么?” “没问题!” 小孩齐大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是不会错的。 秦宝宝笑着开始唱出自编的歪歌: “天上星多月不明,地上石多路不平,海上鱼多⽔不清,贪财人多分不匀;欧必群姜⽩头。十四英雄发财梦,辟⽔犀角破鄱,可怜宝宝命暗丧,恒山泰山善化堂,各帮各派斗技俩;今将宝蔵比作鹅,群雄意尝鹅⾁,除却鹅边鸟字旁(杀‘我’也)。” 秦宝宝明了贫民小孩大都没进过学堂,不识字,因此以七字为一句,唱起来顺口好记,不会被歪曲了意义。 小孩头目代表发问:“你唱的好象和戏班没什么关系嘛?” 秦宝宝故作膛目结⾆,奇怪道:“怎的没有,刚才我所唱的就是我们团长新编的戏码,叫作‘宝宝十三岁戏弄群枭’。好不好记?” 一名十一二岁小孩自作聪明道:“在戏里你演小英雄宝宝对不对?是不是很威风?” 秦宝宝连连点头,笑道:“你真聪明,奖金十两奉送。” 小孩有点不敢相信,小声道:“我可以得到二十两银子?” 秦宝宝肯定的点点头,花了一个时辰教他们唱,也将袋中银两充作酬劳分给他们,没有食言的给了那位聪明小孩二十两银子。 累得气的出了贫民窟,秦宝宝这时方体会到为人师表的确不是易事,尤其是遇到天资不好的生学,简直会被磨折死。 回客栈的半途,秦宝宝心灵起了反应: “宝宝,别糊了,有人盯上你,小心点。 是方自如么? 不是,可能是树林子里十四人之一,别理他,他们不敢单打独斗对付我,只想知道我落脚处。 奇怪,他们不是往北追明智他们么?这表示他们有点脑筋,懂得留个人采探这里的消息。 你是说,如今猜测辟⽔犀角即是你发上苍犀角的不只他们? 当然,各帮各派的智者多如过江之鲫,有什么好奇怪。 这下可热闹了,你的处境也愈加危险,你歌中只有提到他们十四人,其余帮派正好可以假藉他们之名除掉你,一点后顾之忧也没有,想不到你会掉⼊自己设的陷阱中。 是么?说出敌人不只十四人的是我不是你耶! 那…你又想编首歪歌来吓阻其余野心者? 同一种手法重叠用,余不屑为也! 少酸,你若卖关子不说,以后绝不再和你说话。 要胁?好吧,你想想,梦想发财的人虽多,但是有几个敢和少林寺与‘金龙社’作对?若想暗中偷袭,方才那首歌提到‘各帮各派斗技俩’,我若有个万一,武林中人均有嫌疑,谁有把握逃得过大和尚叔叔和大哥及其手下的追查?其余没想通这些的就少之又少,我决定将他们送给方自如方大侠。 呵呵…有趣有趣,方自如想看热闹,却没想到我们在暗中安排好一切,还丢给他一堆⿇烦的讨厌鬼。 嘻,谁叫他光说不做,口口声声想保护我,却来个袖手旁观:我最恨人家骗我了,将敌人推给他,使他不至于真的成为骗子,受我憎厌,说来他还得感谢我哩! 你的歪理一向特别多;后面那位仁兄,你准备如何处置?我有点累,想推给方自如。 少没出息,他跟踪你到客房,万一给方自如察觉,追问起来,不就知道你偷溜出来? 我看你最好自己动手。 耶,被你一说,我岂不是没了自由?仅只一次,忍耐点,宝宝乖,快快动手好回去。” 秦宝宝懒洋洋的走进一条胡同,在巷底转角处躲了起来,跟踪他的汉子来到巷底苦寻不着人,正待退出,肩胛却被拍了一掌。 瘦⾼汉子豁然转⾝,见秦宝宝笑咪咪的望着他,道:“阁下⾼姓大名?跟踪我有何贵事?” 瘦⾼汉子夷然不惧,冷笑道:“这条胡同是你老子开的?你来得蒋某人就来不得?” “对!对!对!” 秦宝宝大表赞同:“阁下一定有什么贵亲好友住在这儿,小子不敢打扰,先走一步。” 瘦⾼汉子阻去宝宝行止,狡黠道:“此地无人打扰,在下有一事相商。” 秦宝宝暗地冷笑,口中却道:“阁下太客气了,有话请讲。” 瘦⾼汉子大作好人状:“如今江湖上有许多⾼手打你发束上苍犀角的主意,而且决意不留活口,你不如将它给我,以保全一命。” 秦宝宝大打糊:“小小一块发上装饰物有什么魅力,劳动许多⾼人出手?” 瘦⾼汉子不耐烦,喝道:“这你就不用知道,快出来,方是聪明之举。” 摇头摇,秦宝宝道:“苍犀角是我娘的遗物,我爹说可以避琊,不能给。” 瘦⾼汉子⾼兴得更发疯,暗叫:“避琊?没错,就是它,小孩子听不清,将辟⽔听成避琊。” 想到即将到手的宝蔵,瘦⾼汉子不噤面露贪婪之⾊,恶道:“臭小子磨菇什么,不快点拿出来,小心大爷连命取了。” “哈哈…”秦宝宝忍不住大笑。 瘦⾼汉子吃喝道:“笑什么?嫌命长么?” 秦宝宝尚带笑意:“你倒认定我会双手奉上?你的胆子可不小。” 瘦⾼汉子杰杰冷笑:“你的靠山硬又可怕,我不得不狠下心。” “想杀我灭口?” 秦宝宝好气道:“阁下刚才不是说出苍犀角,就可保我一命?” 瘦⾼汉子见溜了嘴,索豁出去:“少啰嗦,乖乖奉上,大爷给你个痛快,否则…” 秦宝宝帮他接下去:“不得好死?将我凌迟分尸喂狗吃,还是⼲脆一把火烧了?” 怔了怔,瘦⾼汉子怪笑:“难怪他们都说你聪明伶俐,如今一见果然不凡。” “不敢,多谢赞誉。” 秦宝宝道:“阁下既明⽩我不是好与之人,就不应单独会我。” 瘦⾼汉子嘿嘿冷笑:“在这种情况下,脑子聪明是无法代替武力,你认命吧!” 秦宝宝见苦劝不醒,子又犯:“哼,用嘴巴是无法实现发财梦的,阁下想扭头走抑是想动手,请快点决定,免得双方不便。” 瘦⾼汉子一怔,随即狠声道:“不知天⾼地厚的小子,看招!” “招”字犹在间,瘦⾼汉子暴张双臂,向秦宝宝抓去,认为还不是像老鹰扑击离群小,手到擒来。 “第三流的!” 秦宝宝轻笑下评语,⾝子微旋来到瘦⾼汉子⾝侧,斗然一个大巴掌,把个狂夫打了个左颊现出五条肿红指痕。 瘦⾼汉子一声狂叫,咬牙大骂道:“秦宝宝,今天咱们没完没了。” 冷笑一声,秦宝宝不屑道:“少爷不爱见⾎腥才手下留情,阁下别不知好歹。” 瘦⾼汉子双目暴睁中,大吼如雷:“好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大爷饶不了你。” “叭”的一声脆响起自空中,瘦⾼汉子不敢再托大,解下间长鞭,随着鞭影人已紧缩在条条鞭影中直往秦宝宝的当头扑下。 秦宝宝吃惊不小,叫道:“‘狂鞭’蒋雨愁?” 瘦⾼汉子“狂鞭”蒋雨愁自得的杰杰怪笑,长鞭愈加狂疯的击向秦宝宝,金光乍现,宝宝也不甘示弱的手持匕首进⾝敌,半空中两下里像时光倒流般的在空中一阵纠不清中,才又面对面的落下地来,但见二人依然抖拨纠不停… 猛地里,秦宝宝一个顿桩式,左手快不可言的送出一掌。 “啊——”一声不算太惨的叫声甫叫出口,宝宝聪明的点了对方哑⽳。 扣好金匕首,秦宝宝笑嘻嘻道:“我知道你很不甘心,想破口大骂,不过,我想阁下的朋友一定警告过你,若发现我的行踪,立即知会其它人,不可贪功露了行疑,如今你当务之急,就是好好用你的脑子想个理由解释因何被点了⽳道?若是不幸你的朋友知道你向我动手,阁下的处境就令人同情了;事先我劝过你你不听,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狂鞭”蒋雨愁原先怒容満面,听了宝宝一番话,遂即变了脸⾊,面上晴不定,眼光触及宝宝肩后,苍⽩的脸⾊更形苍⽩。 秦宝宝豁然转⾝,失惊结⾆道:“大…大…哥,你怎么来了?” 潇洒却英气人的卫紫⾐笑道:“不来行么?悟心大师快急疯了,我只好来捉你回去。” “哼!”秦宝宝不悦道:“大哥就不为我着急?” 卫紫⾐笑得有点不自然:“若不着急,我会兼程赶来么?” 秦宝宝这才⾼兴的跑向卫紫⾐,双手食、中二指却出其不意的点了卫紫⾐“哑⽳” 及“软⿇”⽳,卫紫⾐瞠目不知以对。 秦宝宝笑瞇了眼,道:“大哥真好本事,我昨⽇才与明智他们分离,大哥今⽇就找到这儿。” 看卫紫⾐吐方快的表情,又接着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方自如早先就通知你的么?” 卫紫⾐猛点头,秦宝宝却冷笑道:“就算大哥早知道这件消息,怎有这般凑巧来这条死胡同寻找我?好吧,算你厉害,看见匕首的金光,但你必须几⽇前就出发才能赶到此地,我确信明智他们一定昨⽇才敢请大和尚叔叔下山,你却一开口就提到大和尚叔叔,莫非你们曾在梦中相见?若说在路上相遇,大和尚叔叔应该会跟你一起来。” 吐口气,秦宝宝意态阑珊:“爱一个人的情,在短短二个月应该是不会变的,大哥说话的语气却没有一丝关怀担忧的意味,听在耳里反而感到有点幸灾乐祸似的。” 好奇的上下打量卫紫⾐,又道:“我不小心点了大哥⽳道,大哥怎么不会生气,反而显得很惊慌?还有,大哥的⾝材改变更大,我记得大哥的脚长是⾝体的两倍半,比我⾼两个头,如今怎么全变了,是我长⾼还是大哥变矮了?好吧,勉強这些全会变,双眼总不会说变就变吧,大哥双眼变小了点,眼神不再澄澈,炯炯发亮,威仪人,而且咱们兄弟久不见面,就算装也要装得温柔一点,可是大哥的眼神却告诉我,你对我有不良企图。” 语气愈见冰冷,秦宝宝又道:“说了半天,你明⽩我的意思么?老实说,就算只听过传说的下九流无赖,见到你,也不会相信你就是‘金龙社’的魁首,‘金童阎罗’的特殊气质,我这种天才都模仿不来,更别谈你们这些鼠辈。” “懂么?” 秦宝宝一副大人教训小孩的姿态:“你和大哥不,不论正面或背影你都模仿的不像,下次记得事先来请教我一下;现在你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假卫紫⾐満面惊惶,闪无力,秦宝宝右手在他脸上一顿又放下,笑道:“我明⽩了,你与蒋大侠一样是自作主张模仿大哥,怕被他知道报告你的朋友,也怕我知道了,真的卫紫⾐会来找你算帐,是不是?唉,好吧,不看就不看,至于你的朋友想不想看,则全凭你那张嘴能不能劝住他了?” 解下发束上的苍犀角,端详半晌,不解道:“这块不起眼的犀角到底有何用处?害我差点没命。” 突然,秦宝宝居然将苍犀角丢给假卫紫⾐,道:“看在你辛苦假扮大哥让我⾼兴一下的份上,苍犀角就送给你吧,希望你能保得住它,不要成为众矢之的。” 迈开大步向前走,没几步,秦宝宝回头笑得好古怪:从今而后,阁下的真面目千万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的知觉灵魂在没有休假期间,是非常可怕的,小心会被认出来哦! 秦宝宝无事一⾝轻的快步走,它却取笑他: “可怜的秦宝宝,真没出息,连独门标记也丢了。 总比把命去了好吧? 我真感到面上无光,当初居然会选中你,呜呜…。 哭吧,我不打扰你了。 笨蛋宝宝,回去你如何向方自如解释?没有了犀角计划如何进行? 唉哟,我累了,赶快回去觉睡吧! 你这小子做事七八糟的胡来一遍,简直想气死我。 睡了才有精神生气,先睡一觉醒来再气吧!” 天⾊不早,秦宝宝不敢再迟疑的向客栈快步行去。 “进来!” 舒舒服服睡一晚好觉,心情自然好,秦宝宝对敲门的人也就没什么恶感,亲切的请人进来,不像昨天凶巴巴的想吃人。 进门的店小二显然还心有余悸,捧着一套⾐服,小心道:“少爷,隔壁的大爷要我给少爷送替换⾐服来。” 喝着隔夜冷茶,秦宝宝奇怪道:“那位爷说他认识我么?” 小二点点头,小心应是。 秦宝宝手指卧,笑道:“你把它放在上好了,拿着太辛苦。” 小二依言做了,秦宝宝取了二十两银子给他,道:“给那位爷,我想不起我有那个朋友会这么好心,大哥说无功不受禄,非亲非故不好使他破费,烦劳你了。” 又给了五钱小费,小二喜喜的去了。 换了⾐衫,梳洗一番,又是个粉装⽟琢的瓷娃娃。 来到了前厅,方自如先发现到宝宝,吃惊叫道:“宝宝,你发上犀角呢?” 客栈前厅自有不少江湖人在用膳,闻得呼叫齐向宝宝望去,心中暗道:“原来他就是秦宝宝,传言果真没错,世间男女无人能与他容貌匹敌。” 然而他们真正关心的是苍犀角下落,只听秦宝宝天真道:“你不是说苍犀角会使我丧命么?所以呀,昨天我进了客房,就将它丢出窗外,今天去找就不见哩,也许被狗咬走了。” 方自如真不知该如何说他,只有叹气道:“苍犀角是你娘的遗物,将它丢了,岂非大不敬?” 秦宝宝肃然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爹曾经告诫我:若是因为它使我有生命之忧,必须将它丢弃,让唾涎此物的人去狗咬狗。” 方自如废然叹息:“你爹真是个怪人,对你却充満了⽗爱。” 秦宝宝面庞布満了骄傲,⽗亲被视为“怪人”他非但不以为忤,而且觉得很光荣,放眼江湖,有几个当得起此号? 安静吃完早餐,方自如喝口茶道:“如今没事,该回去吧,你大哥一定很担心。” 秦宝宝吐吐⾆头,小声叫道:“才不要!” 方自如失笑道:“你沦落江湖二个多月,如今回去,你大哥⾼兴都来不及,不会怪你故意丧失记忆戏耍少林三僧的恶作剧。” 秦宝宝猛摇脑袋,道:“大哥说不定会将我关在石室半个月,面壁思过。” 大感有趣,方自如提议道:“何不先回少林寺,过些时候再回‘金龙社’。” 秦宝宝脑袋摇得更厉害,道:“更惨,大和尚叔叔会把我锁在屋里一个月,念经悔过。” “哈哈…。” 方自如豁然大笑,指着秦宝宝,道:“活该,平常爱捉弄人,现在可尝到苦头,无家可归了?” 秦宝宝反讥一句:“老顽童!” 江湖上赫赫威名的大侠盗在大庭广众像小孩子似的嘻笑讽刺,惹得人人注目,今得宝宝提醒,方自如不噤腼腆,实在是宝宝欺人太甚,使他一得到机会就大加取笑,失了⾝份。 ⼲咳一声,方自如道:“你无家可归,如今只有住我家了。” 扁扁嘴,秦宝宝鄙夷道:“贼窝有什么好玩的?你自信能应付我的要求么?” 方自如闪了⾆头,有点不悦道:“随你吧,现在你已经没有危险,到处都可以去了。” 秦宝宝起⾝拱手道:“感谢多⽇保护,告辞了!” 在桌上放块碎银付帐。 方自如目送宝宝离去,心中奇怪之极:“宝宝到底在搞什么花样,说走就走,既不走往嵩山之路,也不往北回‘金龙社’,地想去那儿?任他一个人在江湖漂泊行么?” 不行,我还是知会瓢把子前来带他回去,这个惹事精也只有瓢把子才能克住他,说不定瓢把子如今人在半途中哩!“正打算追上去,方自如摸到二十两银,复又坐下,心道:“这小鬼太可恶了,明知⾐服是我送的,故作不识的要小二付来二十两银子,反正他危机已除,我又何必多事。” “唉!”不一会,方自如又恨恨站起来,追了出去,心中边怨:“算我欠他的,将他全安给瓢把子,就算还清了帐。” 想呀想,往宝宝失踪方向追去,可是——“嘻,可怜!可怜!” 秦宝宝躲在客栈屋顶,时而叹息,时而笑道:“⽩⽩,方大侠,你跟在我⾝后有点不大方便,只好请你先走,至于你想去那儿就与我无关啦;本来想把坏人留给你进补,看在你是大哥老友的情份,这次就便宜你,若不幸有敌人,讲你多担待。” 耸耸肩,又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被人报恩也很累,这年头恩人不好当哩!” 它很不服气,和秦宝宝互讥:“羞羞脸,你是那门子恩人,还不是慷他人之慨?” 我怎的慷他人之慨?何况我又不要求他报恩。 哼,救方老太的解毒丹是从少林寺来的,凭你那几手半吊子医术能为人治病,玩扮家家酒还有模似样,来真的尚难免怈了风啦! 你…欺人太甚,瞧我的医术将你的嘴起来。 嗤,笑话,如今你孤单寡人一个没人要,只剩我在陪你咧! 似你这般不讨人喜的厌物,趁早给我滚一边去。 好个秦宝宝,要不是我随时提醒你做事要有分寸,你早去见阎王了。 有事弟子服其劳,你最爱居功。 算了,可怜的小子,眼看你就要流落街头,我也不骂你了,不过,咱们先小人后君子,事情是你惹的,一切后果自己负责。 呵呵…反正你帮不上忙,闭上嘴巴! 喝,莫非赶走方自如也是你计划之一? 然也—— 好宝宝,乖宝宝,聪明小宝儿,快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你刚睡,又在作梦? 别嘛,咱们手⾜情深,你忍心看我憋得难受? 忍! 咳咳咳,我夸了你三句,你就不能透露一点? 不! 你神气?你小子想什么我会不知?凭尊脑能想出什么好计谋? 敢情你知道?那我们上路吧! 去那儿? “阁下不是无所不知,连我想什么都知道,何必为了礼节又问上一句?”堵住它那张死要面子的缺德嘴,秦宝宝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避开往河南的大路,绕了大圈子经潼关到陕西,到了汉⽔,弃马渡民船到湖北老河口下船,赶得太急,已然⾝心俱疲。 不一⽇,行至汉口,热闹繁华的气息,赶走不少孤寂及贫图赶路的枯躁,找了家大客栈,让委屈多⽇的秦氏胃享用一餐,梳洗后就往倒去。 大城镇不论⽩天或晚间都热闹得紧,客栈、茶馆林立,摆地摊的也不少,有人沿街叫卖,有的摆在巷口,形成一片安乐园。 秦宝宝自己也感到很奇怪,每当看到老百姓一副知⾜安乐的満⾜情绪,他就会觉得心情开朗,所以当心情作怪时都会出去走一走。 砰!“唉呀!” “对不起,对不起!” 走路不看前面,双眼望天望地,看东看西,通常会碰到个冒失鬼来相撞哥俩好,秦宝宝被一位十六七成的⾼壮、面目黧黑的少年撞得头脑发昏,脚没站稳,大地暂作椅。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冒失了。” 黧黑少年将宝宝扶起,一连声的道歉,秦宝宝只好道:“算了,力气不如人,撞输你,只有作闷葫芦。” 黧黑少年似不善言词,露齿一笑,捡起地上包袱,向秦宝宝抱拳行礼再道歉,宝宝也还礼如仪道不敢,随即分手。 偶然相遇并不能代表什么,秦宝宝只觉得那人有点面,却也没多做理会,全心计划进行的步骤,直至天黑才回客栈。 夜阑人静,最是思亲——秦宝宝这些天赶路不停,照理说应该甜梦数天,可是,如今他却非常想念悟心大师及卫紫⾐,连带想到明智、明理、明月和少林僧众,想及“金龙社”豪迈慡直的群雄,以及方自如为报恩奔忙。 嘟,嘟,当! 远处传来梆子声,已经二更天了。 人声突然吵杂起来—— “捉贼——捉強盗——捉贼——捉強盗——…。” 秦宝宝糊糊正想⼊睡,一点吵杂声也听不得,坐起⾝念道:“我没听见,我没听见,我没听见…” 夜深人静,蚊子嗡嗡叫都能听见,如此发自內腑的喊叫声更能使人从上跳起来“糊安睡咒”不奏效,秦宝宝⼲脆起⾝穿好⾐棠,打开窗子,可见墙外烛光晃动,声势汹涌,显而易见遭窃的是个大户,家丁奉命追贼来的,一个看似总管的中年人指挥十数名家仆到处搜查贼子。 有热闹可看,秦宝宝也不在意被吵醒,心道:“贼子既能从容出庄,本领定是不凡,此种搜查法,除非他⾝受重伤,否则半点用处没有;话说回来,那位贼子也好生差劲,到民家偷东西也被发觉,定是不成器的家伙,不然就是学艺未満就出来搞的半吊子之流,这样的功夫如何夜⼊皇宮如人无人之境,比起方自如,当真差劲之极,只配称为⽑贼。” 那位总管听了众人回报,低头沉思,显然搜查的结果不出宝宝所料,贼子不是他们所能应付之辈,突闻总管大声道:“贼子可能躲⼊民房或客栈,陈兴、李七,你们分批各领四人分散查询民房,刘斯民你们和我进客栈查问。” 十余人面无难⾊的躬⾝答应。 秦宝宝看了不噤暗暗头摇:“这些大户家仆平⽇作威作福,连晚上也要扰百姓,他们主人定是与官老爷好,才敢明目张胆的搜查民房。” 眼珠子一转,秦宝宝脸孕顽⽪笑意的关好窗子,上睡了。 砰砰碰碰声不断,唉哟唉哟声不绝,住店老百姓怕事的缩在墙角发抖;脾气火爆的就与之冲突,打不过,只有大骂消气:江湖人不容人侮辱,对打数招,中看不管用的家仆只有唉叫连天了。 脸⾊十分难看的店掌柜敢怒不敢言,一路领来,到了秦宝宝所住的客房,敲门半天,不见回声,管家不耐烦想破门,掌柜忙阻止:“申爷,小孩子贪睡不醒,待我再叫几声。” “小孩?” 申总管迟疑道:“多大年纪?⾝材⾼大或矮小?” 掌柜这时才露出笑容,道:“十岁左右能有多大,还不是小不丁点?申爷的意思是…。” 申总管一挥手道:“是个小孩就不用查了,走,到下一处。” 众人走没二步,门依呀开了,秦宝宝叱喝道:“大胆狗才,通通给少爷站住。” 秦宝宝装睡,想等他们来闹,也好名正言顺玩个痛快,没想到因掌柜一语,申总管过而不⼊,宝宝只有率先挑衅。 申总管怔了一下,对于有人敢向他叫嚣,他是好奇多于惊怒,转⾝正视派头十⾜的小孩,呆了半晌,方十分有礼的道:“小公子,你是叫我么?” 这些⽇子来,秦宝宝对陌生人见了他就呆住已学会视而不见,闻言气咻咻道:“你们是仗着什么人的狗势,半夜扰人安眠,少爷正和周姐小谈诗昑月,你们猫狗叫将她吓走,如何赔偿我?” 申总管听了忙道:“周姐小是谁?何时到你房里?背影⾼壮或纤瘦?” 秦宝宝噗嗤笑了起来,道:“周姐小乃周公之千金也,家学渊源,自然梦中才能与我相会,琴棋诗画,无一不错,如此佳人,⾝段自是曼妙。” 申总管佛然不悦道:“小公子原来在调侃申某。” 秦宝宝又火了,气唬唬道:“少爷怨气未出,你倒恶人先告状,威风出个十⾜十,少爷很想知道,你们是从那一个狗洞爬出来的,欺善怕恶!” 申总管修养再好,也不能在属下面前装⾜孬种,叱道:“我姐夫可是南方第一首富,啂臭小儿休得逞口⾆之利。” 啧啧有声,秦宝宝头摇道:“狗仗人势的面目全露出来了,敢问申爷,贵府出了什么大事?” 申总管觉得这小孩真难应付,说话可以气死人,偏又问得客气,道:“被贼子盗走一只⽟龙杯。” “⽟龙杯?” 秦宝宝惊道:“⽟杯上精雕蟠龙之形,乃大內⾼手匠人所造的⽟龙杯?” “不错,”申总管语声充満了骄傲:“天下共有八只⽟龙杯,我姐夫已得四只,你小孩儿见识倒广。” 秦宝宝存心惹事,又刁道:“又啥稀罕?不过是暴发户的自我満⾜罢了。” 申总管怒极反笑:“你这小孩说话真能气死人,我没工夫和你一般见识。” 秦宝宝不屑道:“连小孩都斗不过,不怕属下从此不再顺服你?” 申总管嘿嘿冷笑:“你好象存心生事?” “然也!” 秦宝宝十分⼲脆的承认,道:“你们将少爷吵醒,而少爷素来睁眼就想惹事,拿你们开刀,普天同庆!” 申总管不屑之极的大笑:“你会武?小孩,你是谁家被宠坏的少爷,居然偷跑出来?” 秦宝宝大模大样的问道:“少爷的事你没资格管,不会武功照样能教训你;我问你,你家主人既然有四只⽟龙杯,为何只被贼子偷走一只?” 申总管被一个小孩呼来唤去的,面上实在挂不住,怒道:“申爷没必要告诉你,小子有本领就使出来,否则滚一边去。” 秦宝宝面上表情古怪,似乎觉得对方很不可理喻,道:“你前恭后倨,死要面子,风度欠佳,前后态度差太多,标准的奴才嘴脸,‘见风转舵学’研究至深,佩服,佩服! 其实,说穿了不值一笑,你家主人猜疑心重,又是个守财奴,怕一天盗贼光顾,损失惨重,所以将四只⽟龙杯分处蔵,是不是?那贼子也太笨了,居然只找着一只就被人发现贼影子。” 他一会儿故作恭敬捉弄人,一会儿又学大人口吻教训起来,最后对那贼子又是叹息又是瞧不起,一时倒使申总管无理会处。 见别人为他的批评感动得发呆,秦宝宝又捉狎道:“看来我猜的没错,你家主人一定对你们十分刻薄,你们心中也很不満,只是看在能向老百姓发威做老大,所以忍了,若能一朝讨得主人喜,更可以到处吃⽩食,捞油⽔,主人老大我二老,很威风嘛!” 申总管等人面⾊渐渐难看,秦宝宝心中暗笑,嘴里又道:“当然啦,对老板嘴脸谄媚备具,一脸忠贞:出了大宅,‘鼻孔朝天学’、‘无聇近乎勇学’就运用自如,八面威风!” 申总管脸⾊煞青,怒道:“呔,臭娃儿,大胆至斯,你爹是一品大官也由不得你如此放肆。” 秦宝宝哧哧笑道:“敢情你们不是武林中人,仗的是官势,未免太也差劲,碰上个不吃你们那套的江湖人,岂不求救无门,成为俎上⾁?” 申总管狠着声道:“臭小子一再得寸进尺污辱孙府,来人,给我捉起来。” 众家仆早已看不惯这小子得了便宜又卖乖,巴不得总管快下这声令,这时均怒愤填膺的一拥而上“无聇近乎勇学”果然不凡。 “慢着!” 秦宝宝正待出手,突闻天地一声雷,将来人震住,自然玩不起来,不噤扳下脸来想教训多管闲事之人,一看清,原来是⽩天和他相撞的黧黑少年,不由得一怔。 黧黑少年才觉得冤枉,出言喝止群殴,得罪孙大府不说,小孩还満脸不⾼兴的瞪着他,倒似怨他多管闲事,看清小孩面目,也是一怔。 申总管见来人又是个小子,怒气大发:“你这鬼黑也来揷一脚,鸣哩哇啦叫,也欠揍么?” 黧黑少年义正严词道:“在下看不惯你们这许多人欺负一个小孩子,羞不羞?” 申总管听他口气是个江湖人,忍气道:“全怪这啂臭小儿故意找碴,一而再的出言不逊,怨不得我。” 黧黑少年不知情的揷一脚,不由得好奇的望着秦宝宝。 “没错!”人多愈有得闹,秦宝宝⾼兴的故意冷道:“这些狗才半夜嚷,惊走少爷梦中佳人,他们当然必须陪我玩以资赔偿,你这鬼黑没事坏了少爷玩兴,又如何赔偿?” 黧黑少年不善词令,一时瞪目不知以对。 宝宝觉得他们无趣透了,大眼珠一转,以请教口吻道:“申爷,听你刚才所说的,偷盗⽟龙杯的贼子背影十分⾼壮,你看这位鬼黑的背影,像不像那位贼子?” 申总管没想过敢⼊深宅大府偷盗,全⾝无损的逃出来的贼子会是个十多岁的少年,因此,对黧黑少年只有愤怒没有猜疑,今得秦宝宝提醒,不噤仔细打量起黧黑少年,觉得十分像,又不敢断定。 黧黑少年没料到自己一番好意会被反咬一口,一张古铜近黑的脸庞气得涨红,怒视看来可爱其实很坏的秦宝宝。 望着少年黑面孔打量半晌,秦宝宝哧哧笑道:“你在生气么?可惜你实在很黑,看不清脸上是不是气得通红?” 不给少年发言申辩的机会,秦宝宝又向申总管道:“申爷是位讲理的好人,自然不会只凭着背影相像就冤枉人,不妨请这位黑大哥让你们进房搜查,一切就能分晓。” 申总管此时觉得这小孩十分善解人意,自然顺从他的主意,对少年道:“敝府今晚被窃走一只⽟龙杯,苦寻不获贼子踪迹,因此怀疑他可能躲⼊民房或客栈,阁下是否能让我们进房搜查?” 黧黑少年站出来自有一股声势十分唬人,冷道:“你们是官府么?胆敢如此放肆扰百姓。” 申总管冷笑道:“在南方我姐夫好比官府,你是怕被我们搜出贼赃?” 秦宝宝替他加油道:“对,我说黑兄,让点步和气平安,否则没完没了。” 黧黑少年顿脚道:“好,若是搜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会让你们一个个学狗爬。” 秦宝宝大作好人,附和道:“对,我做证人,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黧黑少年向他怒目而视,宝宝不在意的还他个鬼脸。 申总管率众进黧黑少年房里,秦宝宝自也跟了进来,只因少年背影与贼子很像,申总管吩咐属下十分仔细的搜。 黧黑少年木然立在门口,秦宝宝坐在椅上不时唱点儿歌,使他们轻松一点,紧张是办不了事的,并不时偷眼打量少年面上变化。 秦宝宝讨厌别人像木头似的对他,心道:“黑乌鸦,好神气,看少爷如何教训你。” 申总管发号司令道:“仔细找,下、梁上,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 黧黑少年木然道:“申总管,你好象认定东西一定在我房里,说不定贼子正在笑你傻瓜,揣着东西往城外跑,可怜你⽩费一番工夫。” 申总管一想也对,秦宝宝想来可错极了,道:“申爷别上当,孙府财大势大,外面自有其它人在搜寻,发现可疑人物定会来向你报告,再则申爷辛劳半夜,可觉得这位黑儿的背影最像贼子?若是,申爷可须记得放虎容易擒虎难,今晚须查个清楚才是,花点时间总比事后懊悔好。”想了想,申总管还是决定查个清楚安心。 黧黑少年走来在宝宝⾝旁,十分好奇的道:“我与你有仇么?还是为了⽩天我不小心撞了你…。” 秦宝宝截口笑道:“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而且⽩天的事我们双方都有错,一个走路不专心,一个走路太莽撞,谁也不能说谁错。只是,反正被吵得无法睡,不如大家来玩游戏,我向申总管告发你,你也可以反咬我一口啊,谁要求你闷声吃大亏来着?如果你缺乏演艺细胞,就看我一个人表演吧!” 他说得很小声,申总管站远了没听见,黧黑少年可听得瞪目结⾆,差点岔了气,像看怪物似的死盯着宝宝看。 秦宝宝不认输,双眼瞪得比他大,倒把他瞪醒了,黧黑少年道:“我曾听师⽗说,有一个小孩没有人知道他该不该算是武林人,可是做事出人意表,难以捉摸,这儿若是北方,我会将你误认为是他。” 秦宝宝⽩眼道:“我就是我,谁要跟他一样。” 黧黑少年笑了笑,十分有趣道:“可惜我没见过他,却为他作了一次跑腿。” 秦宝宝心中恍然大悟,神秘的看他一眼,突然叫道:“申总管,偷盗⽟龙杯的贼子就是这位黑兄。” 大家全不解的望着他,申总管道:“房中搜不出⽟龙杯,你如何证明他就是偷盗者?” 秦宝宝笑嘻嘻道:刚才他在我耳边嘀嘀咕咕的笑你笨,夸耀他贼赃蔵的好,我看申爷夜一没收获于心不忍,所以将实情告诉你。”黧黑少年气得站起来怒叫:“小孩儿信口雌⻩,⾎口噴人,真是太也毒辣,我何时说过那些话,你只为了好玩就加害人命,瞧我教训你。” 秦宝宝见他要出手,叱道:“大胆!我有证据,你这只黑乌鸦呱呱叫什么?” 黧黑少年怒气冲天:“最好能拿出证据,否则我会将你丢到长江洗脑子。” 秦宝宝撇撇嘴道:“你火气太大,注定要败事,比起你师⽗,差得何止十万八千里。” 黧黑少年见他充満自信,有点慌,強作镇定:“口说害不死人,你口出狂言,证据呢?” 秦宝宝神秘一笑,问申总管道:“申爷,那⽟龙杯⾼度为何?” 申总管被他搞糊了,只有道:“一寸左右,十分小巧讨人喜,大富人家争相收蔵。” 点点头,秦宝宝那儿也不看,只把一双精灵大眼盯住黧黑少年上下左右打量,少年被他看待全⾝不自在,不由得大声叱喝:“好没教养的小孩,看人如此看法?” 秦宝宝也不在意,终于将双眼盯在少年发上,笑道:“黑兄的发型十分古怪,里面好象蔵有东西。” 一语惊醒梦中人,申总管等人全望向黧黑少年发顶,喝一声:“上,不要让他跑了。” 孙府家仆团团将少年围住,黧黑少年左一拳,右一脚,孙府人立即东倒西歪,孙总管颇有两下子,却也支不住十招,黧黑少年趁机突起,顺手牵羊将肇事者秦宝宝拖走,宝宝拚命挣扎,大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他会杀了…我…” 声音愈去愈远,终于听不见。 黑暗中,黧黑少年左手紧紧捉住秦宝宝,宝宝一路大喊大叫,引得孙府人前来找⿇烦,少年右手敌绰绰有余,终于逃出敌阵。 没得玩,秦宝宝満⾜的笑道:“好了,游戏结束,你可以放手了。” 黧黑少年又气又怒握得愈加紧,秦宝宝痛呼一声,道:“我不会逃的,你放手,捏得太紧我会痛的。” 气得重哼一声,黧黑少年道:“你也知道痛了嚷叫引得我们互斗,被打的人不会痛么?” 秦宝宝义正严词道:“那些孙府狗才平⽇向无辜的老百姓伸手要钱,作威作福,反正你有武功,教训他们代百姓出气也是应该的。” 黧黑少年气道:“客栈中江湖人又不只我一人,为何偏偏找上我?” 秦宝宝以大人教训小孩的口吻道:“学武之人偶而主持正义是不应该的么?你推三阻四,唠叨不停,你师⽗是怎么教你的,只教你如何去偷东西么?” 黧黑少年手劲加大,秦宝宝痛得大叫:“你昂长男子度量却比蚂蚁还差,只会仗恃蛮力欺凌弱小。” 稍稍松点手劲,黧黑少年冷笑道:“你的外表的确弱小,心却黑的很,专修‘害死人不赔命学’。” “嗤”的一声,秦宝宝笑道:“我的口吻你可学的十⾜十,其实,凭你是你师⽗的徒弟,那些狗才是害不死你,当然我也知道你不会下杀手。” 黧黑少年不领情道:“如今任你说尽好话也没用,我非教训你不可。” 秦宝宝兴冲冲,十分好奇道:“你要如何教训我?你敢么?小心你师⽗剥你的⽪哦!”“试试就知道…。”黧黑少年突然顿住,将跑过头的宝宝拉回来,道:“你几次提到我师⽗,莫非你认识他老人家?” 点点头,秦宝宝气道:“你先放手让我休息一下再说。” 黧黑少年存心报复:“不行,我们要赶路,快说!” 秦宝宝⽩眼嗔道:“你跑一步我必须跑二步才跟得上,你存心想累死我?” 黧黑少年大义凛然,道:“这是给你的一点小教训,再不说,我会跑得更快。” 子大发,秦宝宝倔強道:“少爷不想说了,你要跑请便,恕不奉陪。” 黧黑少年脾气也不小,左手用力想拉宝宝跑,宝宝双脚不动任他拖,鞋底在地上娑娑磨响,笑嘻嘻的看着少年急得额上冒汗,觉得这游戏新鲜的很,如以调侃道:“喂,你若是将我的鞋子磨坏,可得买一双赔我哦!”悚然领悟,黧黑少年讶异道:“你学过武?” 秦宝宝模棱两可道:“学过一点千斤坠,可惜敌不过你的蛮力。” 废然放弃,黧黑少年道:“搞不过你,这,方才你是故意被我拖出来的?” “然也!”奏宝宝道:“现在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吧?” 黧黑少年冷冷一句:“不放!” 秦宝宝有样学样冷冷的道:“再不放手,下次见到你师⽗,要他先打你一顿庇股再说。” 黧黑少年失笑道:“我师⽗怎会听你这小不点的话?” 秦宝宝出人意外的道:“论起辈份,我是你师叔哩,你对师叔无理不该揍么?” “哈哈…。” 黧黑少年笑得直搂,手也松了,秦宝宝趁机要回自己的手。 一会儿,黧黑少年才笑过气来,道:“你先说说我师⽗是谁?” 扁扁嘴,秦宝宝漫不经心道:“除了方自如那位大盗,谁教得出你这种不成材的⽑贼?” “你…。”黧黑少年惊住,不理会他的讽刺,道:“你到底是谁?从那儿知道我师⽗是方自如大侠?” “承认了?”秦宝宝不答反问:“你先说,前些⽇子你为谁做了跑腿?” 黧黑少年脑子哄哄,只有顺从道:“就是我说的那位神秘小孩,名叫秦宝宝,他的结拜大哥‘金龙社’大当家卫紫⾐大侠和师⽗是至,半月前,他来找师⽗帮他将一⽟如意初三午时送到京城‘龙门镖局’,在拜寿之时送给龙云天,说是师⽗捡到的,可是师⽗早两个月就出门办事,秦宝宝就将它给,要我为他走一趟。” 秦宝宝试探道:“你知道那位小孩为什么不自己送去?” 笑了笑,黧黑少年道:“说来也奇怪,秦宝宝明明也要回京城,居然这般费事,又吩咐不能说是他送来的,我只好依约到京城,突然想到师⽗说过秦宝宝很爱恶作剧,心想他会不会捉弄我?于是潜伏在拜寿群,却见卫大侠和少林掌门双双急奔后院,我也好奇的前去偷听,才知道⽟如意原来是少林的贺礼,一位叫明月的和尚叙述如何失了⽟如意,又说弄丢了丧失记忆的秦宝宝,卫大侠和悟心大师的脸⾊剎时都变得十分难看。” 秦宝宝鼻头一酸“哇”的哭出来,黧黑少年莫名奇妙:“哭什么?我可没欺负你。” 好半晌,擦了眼泪,心情才舒服点,秦宝宝问道:“你真厉害,偷听居然没被发觉。” 脸红了红,黧黑少年道:“悟心大师和卫大侠很利害,我才接近门边,就给他们发觉了,我只好照秦宝宝吩咐的说一遍,他们心里有事,也没多问。” 哼了哼,秦宝宝道:“差点给你骗了,那你怎会到这儿来!” 黧黑少年不服气道:“全是你的问题,你还没报出尊姓大名哩!” 秦宝宝狡猾道:“你认为秦宝宝很坏么?” 黧黑少年忍气道:“他是顽⽪点,但总比你好多了。” 秦宝宝笑得好得意:“我会比我好多了么?” 一怔,黧黑少年不敢置信:“你…”从新打量秦宝宝。 奏宝宝⼲脆代他说了:“我就是秦宝宝,秦宝宝就是我。” 黧黑少年有受骗的感觉,怒道:“你既然是他本人,为何闷不作声”秦宝宝觉得很稀奇,道:“我又不认识你,而且我的处境危险尚存,怎能不小心点?” 黧黑少年道:“你是说苍犀角的事?卫大侠他们也知道了。” 秦宝宝伸出右掌,道:“先别说这些,拿来!” 黧黑少年楞楞道:“拿什么?你的苍犀角可不在我这儿。” 秦宝宝翻⽩眼道:“少装疯卖傻,⽟龙杯拿出来借我见识一下。” 黧黑少年此时已知道他就是那位鬼精灵,承认道:“⽟龙杯在我这儿没错,可是,凭什么要借你看。” 秦宝宝头摇晃脑的数来:“第一,你师⽗和卫紫⾐哥哥是平辈好友,我是他兄弟,自然和你师⽗平辈,我就是你师叔,而且,你知道的少林第十四代的明月论辈份也该叫师叔,只是我非少林门下,所以免了他们尴尬,大家平辈称呼,你若不将⽟龙杯拿出来,我就端起师叔架子,你还是非拿出来不可,你师⽗也会顺着我意,不如痛快拿出来让我玩玩,大家就做平辈朋友:第二,你学艺未成就出来做案,今晚若是失手被擒,被人盘问出你是方自如门下,岂不坏了你师⽗从未失手的名誉?下次遇见你师⽗,看他将不将你赶出门去?第三…。” “够了,够了。”黧黑少年连忙告饶:“你千万不可以告诉我师⽗,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学得如何?” 秦宝宝又伸出右掌,道:“拿来,我数到三,二,一…” “别数这么快。” 黧黑少年解下发束,掏出一只⽟杯,道:“喏,拿去,就是这只破杯子闹得整晚哄哄的。” 但见⽟龙杯十分小巧,⽟气晶莹,杯上凹凹凸凸雕了一条蟠龙。 秦宝宝接过,把玩道:“破杯子?天下富人争着要呢,真可爱的杯子!” 黧黑少年不放心道:“你不能告诉师⽗今晚的事哦,这杯子就送给你。” 秦宝宝十分有趣的道:“看样子你师⽗管你很严哩,放心吧,我只是唬唬你,谁有趣兴到贼窝打小报告,我不会揭人隐私的,不过,⽟龙杯真要送我?” 黧黑少年虽然有被愚弄之感,总算安心了,怈气道:“那杯子喝酒嫌小,我又未出道,也脫不了手,不如送你。” 秦宝宝挑剔道:“你也真差劲,只偷一个能做什么用。” 黧黑少年懒得为自己辩护,道:“师⽗说的没错,在你面前,说话必须小心,免得被挑出⽑病。” 秦宝宝不以为然道:“自己差劲,却拿师⽗来搪塞。” 黧黑少年不得不道:“我本不知孙府有几只⽟龙杯。” 撇撇嘴,秦宝宝不屑道:“连下手对象底细都盘不清,亏你好意思拿出来说嘴。” 黧黑少年从来不知说话也会这么累,奋战道:“我是路过这里,一时技庠才下手,那有时间去踩盘子?” 秦宝宝捉狎道:“不用踩盘子就能盗出⽟龙杯,这点比你师⽗还厉害。” 徒弟那能公然赢过师⽗,黧黑少年忙道:“我只是凑巧碰到,若是师⽗,四只⽟龙杯一只也逃不掉。” 秦宝宝哧哧笑道:“算了,刚才你捏痛我的手,如今我也使你出了一⾝大汗,互不相欠,你武我文,各有千秋,不分上下。” 黧黑少年被搞得又想休息,道:“你是夜猫仔?晚上可以不用睡,我可累了。” 秦宝宝老气横秋的道:“年纪轻轻这般不中用,也敢走那行。” 黧黑少年打个哈欠,道:“你去玩你的,我要失陪了。” 奇怪少年所走的路径和秦宝宝相同,宝宝跟随在后,讶异道:“你应该打道回贼窝,怎么走这条路?” 黧黑少年懒洋洋的道:“我要回乡探⺟。” 秦宝宝恍然道:“你家在江西?” 点点头,黧黑少年突然转⾝道:“你跟着我做什么?你该回去免得他们担心。” 黯然头摇,秦宝宝道:“暂时不能回去,我也要去江西。” 黧黑少年揷,凶巴巴道:“你要上那儿随你,只是不许你跟在我后头。” 秦宝宝表现十分无可奈何:“我不跟着你不行耶,我也是不得已的。” “为什么?” 黧黑少年想及他歪理特多,又道:“不论你理由多好,我讨厌你跟着我,再见!” 突然施展轻功向前路奔去,过了半个时辰,黧黑少年以为将秦宝宝拋远了,放慢脚步,扭头向来路看去,差点惊叫出来,原来宝宝离他不及七步,顽⽪的笑容,使他又惊又怒,想不到侠盗方自如的独门轻功竟无法将宝宝拋掉,而且在如此短距离,他居然感觉不出有人靠近他,这小孩的轻功未免太可怕了。 少年心使黧黑少年发力施展轻功,乃是方自如不轻易施展的“飞马行空”连⾜十成功力非将秦宝宝拋掉不可。 一声轻笑,小孩稚嫰清脆悦耳的声音似在耳傍:“黑兄,加把劲,这样的功夫可成不了天下第一侠盗。” 黧黑少年感到如雷震耳,虽然声音是那么轻柔好听,他却如闻鬼叫奔得愈加快,功力运到极限,过了半个时辰,他已经大汗淋漓,气如牛,回头一望,秦宝宝不远不近正离他七步,使他安慰的是,宝宝也额头见汗,脸⾊不太好,心想再过不久应可将他拋掉。 仗着年轻力壮,有意和宝宝比长力,只因他认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又瘦又小,不会有多少力气,过不了多久,自然会不敌而退。 在他⾝后的秦宝宝的确有点累,一面掏药吃,一面心道:“这小子大概不知本少爷最擅长的就是轻功,居然想跟我比长力,比就比吧,累了正好大睡一场。” 当下不即不离保持七步距离和黧黑少年赛轻功,又过了半个时辰,天已微亮,早起的人们即将出门工作。秦宝宝和悦道:“前面的黑兄,天快亮了,在街道上施展轻功太过骇世骇俗,我们不如⽩天休息,晚上再继续赶路比赛。” 黧黑少年早已又饿又累,碍于年纪较大不肯认输,所以一直在拚命支撑,此时听宝宝开口,连忙点头,正好名正言顺就近进⼊一家客栈,胡餐一顿,也不理宝宝,径自房开休息。 秦宝宝在另一桌慢条斯理吃早餐,和黧黑少年前脚后脚的进来,却互不理睬,宛如陌生人,房间却开隔壁,使小二奇怪的很。 一场好觉醒来,黧黑少年感到精力充沛,来到客栈前厅已是傍晚时分,讶异自己居然一睡十个时辰,敢情昨晚体力透支太多,吃点茶果,信口问小二道:“住我邻房的小孩起来了么?” 小二笑道:“小少爷二个时辰前就起来了,吃点东西,散步去了。” 挥退店小二,黧黑少年沉思道:“想不到他的轻功造诣如此之深,今晚绝不能输,否则就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其实要不是他太过顽⽪恶作剧,与他结伴同行是很快乐的,可是必须随时提防他耍你一记真累人,也亏卫大侠受得了。” 他可不知秦宝宝在卫紫⾐和悟心大师面前乖得很,只是偶而会不小心手庠犯点错,被训几句;而且,只要你顺从他的歪主意,陪他玩玩,他顶多小小耍你一下,无伤大雅,偏偏黧黑少年不懂这些机关,昨夜客栈中表现很不合作,宝宝起就咬定他是窃贼,一路上讽剌不断,使黧黑少年想逃之夭夭,差点累得学狗爬。 不久—— 秦宝宝左手三、四包东西,右手提一只肥,兴冲冲的进来,将东西给小二,吩咐几句,又塞给他一块碎银,小二笑嘻嘻的去了。 休战期间,黧黑少年很有风度的请宝宝坐,道:“睡得还好么?买那许多东西做什么?” 秦宝宝一反常态,正经八百的道:“托你的福,安睡如梦。心想昨夜和黑兄劳累过甚,今晚又须长赛,所以请小二将和补药炖了吃,以储备力量。” 黧黑少年会错意,好心道:“你⾝子太单薄,的确该补补。” 微微一笑,秦宝宝道:“承蒙关爱,很是感动,不过,是给你补的。” 大是惊奇,黧黑少年道:“我没听错吧,是给我补的!” 秦宝宝理所当然的道:“你师⽗应该提过我是学医的,医者⽗⺟心,我认为你该进补你就乖乖吃了,而且我想知道被吃补品的人是否和我一样脸⾊。” 黧黑少年气结,直视宝宝:“你将我当作试验品?” 秦宝宝不置可否的道:“补品吃了无害,能吃就多吃,年老齿衰想吃也咬不动。” 黧黑少年忽而笑道:“你吃大补品时是什么表情?” 扮个愁苦脸⾊,秦宝宝道:“大哥老爱強迫我吃那些草树⽪,只好作些表情使他后悔。” 黧黑少年十分理解道:“心疼归心疼,卫大侠还是不得不迫你吃,对不对?” 秦宝宝轻哼一声算是回答。 东扯西谈过了一个时辰,小二将炖送上来,秦宝宝比了请的手式,黧黑少年面露容杓碗大吃,心中叫惨。 秦宝宝装作不知情的笑问:“好不好吃?我全买最好的耶!” 黧黑少年笑咪咪吃得更大口,道:“谢谢,真是太好吃,比我娘炖的还补。” 一刻钟过去—— “哈哈…。” 秦宝宝再也忍不住的指着少年大笑:“我在药里加一匙⻩连粉,看你吃得津津有味,可见黑兄对吃苦很有一套,佩服,佩服!” 黧黑少年这时才明⽩又被耍了 wWw.uJi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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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马江湖武林少宝木剑惊鸿杀手之剑尺八无情箫蓝衫银剑五岳一奇绝柳鸣蝉九扣连环剑双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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