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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情寄江湖 作者:公孙梦 | 书号:43906 时间:2017/11/16 字数:30423 |
上一章 第九章 旧恨难泯 下一章 ( → ) | |
码头上人来人往,十分繁忙。精英会码头总管苏兆和往⽇一样,坐在仓房旁边的客室里,面对求他搬货卸货的商家,讨价还价。 “苏总管,仓房租金五⽇前涨过,今⽇怎么又涨了?而且竟然涨了一倍,这未免过份了!” “苏总管,搬运费增加一倍,可前天才涨了五成,照此行事,岂不是见风涨吗?” “苏总管,照这么涨下去,生意没法做了!” 十几个商家围着苏兆,七嘴八⾆、吵吵嚷嚷,一个个十分气愤。可苏兆无动于衷,把手一抬,道:“吵什么?价涨了又怎的?你们要是不想在码头存货搬货,那就请便!” 一商人道:“苏总管,话不能这么说,大家往数年,也该有几分情谊…” 苏兆眼一翻:“情谊?什么情谊?大爷眼中只有银子,你要是舍不得银子,那就不要做生意,自管用马车拉货就是了!” 另一商人道:“苏总管,货不往⽔上运,要从哪儿运?我们并非不给银子,可你几天一涨,既不合理又不…” 苏兆道:“少噜嗦,价涨定了,不愿也得愿,否则大爷扣住货物作抵押!” 万古雷等在众人⾝后听了一会,万古雷问一个商人道:“如果不涨价,你觉得原价是不是公平合理?老兄请说实话。” 商人道:“原价已经过⾼,我等不堪重负,只好把货加价出售,这就抬⾼了市价。” 万古雷道:“要降低多少才算合理?” 商人道:“最少要降五成,不过这是空话,你不听人家苏总管说吗,只有升没有降。” 万古雷示意张镇东,叫他说话。 张镇东大声道:“各位,莫吵嚷,听俺说,仓房租费和搬运费全部降五成,行了吧!” 众商家一听,全都转过⾝来看。 有人问:“尊驾是谁?” 万古雷笑嘻嘻道:“我来引荐,这位是码头新任总管张镇东,这两位是副总管陈卫、张权,以后各位有什么事,找他三位就成。” 又有人问:“你是谁?” 陈卫道:“这是我们东家,姓万…” 苏兆忽听有人说费用降五成,吓了一跳,以为总坛来了人,继而听见有人说新任总管是张镇东,不噤悖然大怒。姓张的小子在燕王进京那天溜得没了影踪,这会儿怎么又冒出来,居然说他取代自己做码头总管! 他一下跳了起来,嚷道:“闪开闪开!” 众商家十分⾼兴,既然来了新总管,费用降低五成,谁还耐烦与你姓苏的打道?因此没人再理他,一下把张镇东等人围了起来,七嘴八⾆问他。 “你是新总管?果真要降五成费用吗?” “张总管,好极好极,就这么定,我认了!” “张总管,三天前涨的那个价…” 苏兆气得大吼道:“住口!你们这帮蠢猪,码头总管是苏大爷,这姓张的什么东西…” 张镇东吼道:“苏兆你这八王蛋!俺是新任总管,你给俺滚出去,从此码头上没你的事,你敢来胡搅,大爷拆散了你几骨头!” 众商家先被苏兆一吼,心中起了疑心,这姓张的怎么回事,但接着听他说得理直所壮,又放下了心。人人巴不得姓苏的滚蛋。 这时万古雷笑嘻嘻发话道:“各位,请听我一言。在下姓万,名古雷,家⽗万吉,原是这码头主人,各位商家想是知道的…” 众商家一听,嚷了起来:“知道知道,万老爷子谁不知道?只不过万家遭官办…” 万古雷道:“不错,当时在下遭人陷害出走到北平,参加了燕军,现辞官回家经商,继承⽗业。这码头我已向码头原主人史孟舂东家买回,从今⽇起由万家经营,请各位多多照顾,在下以诚信待人,决不随意涨价刁难各位。” 众商家额手称庆,一个个喜非常,都说好了好了,从今后可以安心做买卖了。 苏兆大惊,万古雷亲自来了,这下该怎么办?是溜还是打?念头急转。若就这么撒手一走,回总坛不好代,若是动武又怕吃亏。忽然间他想到了⻳鹤帮,心便定了下来。 他冷笑一声,道:“各位,休听这人胡言语,史东家家产万贯,怎会把码头卖了?你们千万别上当,要是不听劝告,大爷以后不准你们的货上码头!还有,大爷下令码头苦力,现在就停止搬货,看看是谁说了算!”一顿,朝窗外喊道:“来人,把蒋金福、王天保叫来!” 万古雷从怀中掏出张写満字的纸,在手上抖了抖,道:“各位,在下以一百万两银子买下码头,这便是双方立下的字据,这姓苏的是个下人,自然不知真情。试想,主人卖不卖码头,用得着找奴才请教吗?” 众商人哈哈大笑,都说:“不用不用!” 陈卫道:“姓苏的,滚出去,今后不准你踏上码头一步,你听见了吗?” 张权道:“你若没饭吃,那就搬货去!” 商人们恨透了苏兆,故意大声发笑。 苏兆气得大骂:“你们这班蠢猪,老子才是码头总管,这伙人是骗子…” 众商家大怒,一个个骂他:“你才是头猪,你这个短命猴!你这个没天良的畜牲…” 苏兆怒极,大吼道:“来人,把这些畜牲拿下…”他过吼几声,没人答应。 平⽇在外有二三十名打手,这会儿跑哪儿去了?还没转过念头来,蒋金福、王天保来了。 蒋金福道:“找我什么事?” 口气不对,但苏兆气昏了头,没计较人家忘了称呼他“总管”也没计较人家没行礼。 他喝道:“你们立即让⻳鹤帮的弟兄停止搬运货物,我让你赶快下令,懂了吗?” 蒋金福道:“懂了,不过…” “快去!少噜嗦…”苏兆把手一挥。 蒋金福道:“这码头史东家已卖给了万东家,以后⻳鹤帮的弟兄是在万东家的地盘上⼲活,你少来这里呼呼喝喝的,滚吧!” 苏兆一愣,明⽩⻳鹤帮已叛变,他把手一抬,指着蒋金福吼道:“好哇,你敢背叛精英会,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勾结…” 耿牛一步跨到他跟前,出手点了他⽳道。 苏兆虽有一⾝功夫,但没防到耿牛这么快,想躲闪已经来不及。 耿牛一耳光扇得苏兆口鼻流⾎,旋又将他一把揪起,手一抖,扔出窗外,摔得他昏了过去,众客商惊得目瞪口呆。 万古雷笑道:“没事了,各位按今⽇在下所说价格付款,有事请和三位总管商议。” 蒋金福也笑容満面:“各位放心,出货下货比以前快,包各位顺心!” 众商家大是⾼兴,都说好了好了,总算遇到一个讲理的东家了,今后大家好好合作。 万古雷下令把精英会的打手放了,让耿牛提着苏兆,和众侠来到⻳鹤帮。 邱二娘、徐曜和帮主蒋魁亲自接待。万古雷把秦忧等男女诸侠作了引荐,说他们留住⻳鹤帮,以防精英会的报复。 邱二娘十分⾼兴,说今后⻳鹤帮与诸侠生死与共,与精英会誓不两立。 万古雷在苏兆的气海⽳上戳了一指,废了他武功,道:“姓苏的,大爷开恩,饶你一命,你回总坛告诉皇甫楠,我随时恭候!” 苏兆气急败坏出了门,蹒跚着往城里去,天豹庄的两位弟兄暗跟于后。 仓房旁边有一座新盖的小楼,是苏兆平⽇食宿和待客的地方,张镇东等命下人收拾好,请秦忧等在此下榻。万古雷说好每⽇到码头来,看看精英会近几天是否会大举来犯。 在小楼客室里,众人说着闲话,十分⾼兴。公冶娇和季兰临窗而坐,低声细语。 公冶娇道:“这码头一别数年,往事历历如在目前,人世沧桑,真叫人感慨!” 季兰道:“我当年羡煞那些争功名的英雄,哪知争来争去都是这么个结局,可悲可叹!” 公冶娇道:“功名富贵一场空,如今我们仗剑江湖,依旧可做一番事业!” 季兰叹口气道:“我已心灰意懒,做什么都没有劲,人生如梦,不如做尼姑念佛去吧!” 公冶娇道:“姐姐说些什么呀,官场意失没什么大不了,情场意失则可补救…” “心已死,此⾝不再嫁人…” “姐姐花容月貌,能文能武,男人都把目光对准了姐姐,说这些丧气话做什么?” “唉,我当初看错了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也不会再相信这些男人,他们全没心!” “好人总是有的,姐姐眼⾼,只怕看不上。” “好人虽有,难觅知己。妹妹与古雷兄是天生的一对,妹妹比姐姐命好!”“姐姐当重觅知己,不难成就一段好姻缘。” 忽然,万古雷从房间的另一角落问道:“两位姑娘在说什么,大声些让我们敢听听!” 公冶娇道:“说给你听还了得,这是我们姐妹间的私房话,你休想听!” 罗斌笑道:“我也想听,说出来吧!” 秦忧等四人也道:“咱们也想听!” 公冶娇大奇,这四个怪人居然想听姑娘们的私房话,不噤笑了起来:“哟,新鲜,四位爷也想听我们女子的悄悄话!” 罗燕笑道:“偏不告诉你们!” 钟蝶道:“告诉你们还了得?做梦!” 万古雷笑道:“那我们也来讲悄悄话,你们问时,偏不告诉你们!” 诸女一起叫道:“不听不听!谁耐烦听!” 万古雷道:“不听悄悄话,那我就大声说出来,说心里想的,听不听?” 众女道:“好,你说!” 万古雷道:“我常在猜想琢磨着一件事。” 袁小芳嘴快,道:“什么事?” “我在琢磨几位姑娘的心思。比如说,罗燕妹妹心里想着什么人呢?还有蝶妹妹、玲妹妹、小芳妹妹,一琢磨,想出来了…” 四女喊道:“呸!不准你说!” 秦忧等人齐声道:“想谁,说出来听听?” “罗燕妹妹想的是…” 罗燕尖叫起来:“不准你说不准你说…” 万古雷笑道:“我非说不可…” 罗燕向娇娇求救:“娇娇姐姐,你该管住他的⾆头,快叫他闭嘴!” 娇娇道:“听见了吗,住嘴吧!” 万古雷笑嘻嘻闭上了嘴,男人们大笑。 罗斌笑道:“其实,姑娘们听是想听,只是有些害臊。这样吧,古雷兄悄悄告诉我们如何?” 罗燕等四女大叫:“不准说!” 万古雷摇头摇,道:“你们以后谁想请我做大媒我都乐意,说吧,谁请我?” 罗燕等四女羞他:“自己还没成亲就…” 万古雷道:“快啦,等着喝喜酒吧!” 娇娇脸红了:“你做梦!快闭上你的嘴!” 众女哈哈大笑,骂万古雷厚脸⽪。 说笑一阵,大家回福寿巷,罗斌等九人明⽇再去码头留宿,估计精英会的人来不了。 晚上,众人在竹梅居前空地上闲坐,万古雷请西门仪奏琴。西门仪欣然答应,他心有所思,信手拉出了一段胡琴曲。 琴声委婉哀怨,如泣如诉,听得人心碎。拉完后,对季兰道: “兰姑娘,唱欧修的《生查子·元夕》吧!” 季兰也不推辞,道:“遵命!” 胡琴声起,季兰唱: “去年元夜时, 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 人约⻩昏后。 今年元夜时, 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 泪青衫袖。” 一反过去的慷慨昂,把这首词唱得哀婉柔和、悦耳动听,令人沉醉。 歌声一止,众人齐声叫好。 西门仪又道:“再唱欧修的《浪淘沙》” 季兰想起自己的一段情缘,也十分感慨,她引吭唱道: “把酒祝东风, 且共从容。 垂杨陌路城东。 总是当时携手处, 游遍芳丛。 聚散苦匆匆, 此恨无穷。 今年花胜去年红。 可惜明年花更好, 知与谁同?” 歌声情感真切,充満了情爱和无奈… 众人听得如醉如痴,姑娘们眼角都挂了泪珠。忽然间,有人痛哭出声,众人看去,只见邢夫人蒙着脸往室內奔去,邢益、巧儿等随后追了进去。 邢夫人为何如此感伤,一时众人不解。 片刻后,巧儿又奔了出来,道:“奏胡琴的老先生,可是西门仪老伯吗?” 西门仪长叹一声:“老夫正是西门仪,邢夫人闺名可是岑秀娟?” 巧儿诧道:“咦,你老怎知家⺟闺名?” 万古雷十分动,站了起来道:“巧儿妹妹,快去告诉令堂,西门先生当年在苏州府与令堂相识…” 巧儿満脸惊异,旋又跑了回去。 众人十分惊异,都把目光对着万古雷。 万古雷道:“此乃西门先生一段伤心事,各位不必过问,大家散去吧!” 西门仪道:“无妨告诉大家,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说着又轻轻拉起了琴。 万古雷道:“二十七八年前,西门先生在苏州府结识了岑老先生,老先生喜音律…” 正说到此,邢益一家四口又从室中出来。邢夫人显得异常镇静,在巧儿搀扶下,回到园中石凳,坐下后,道:“让各位扫兴了,老⾝愿当众说出昔年的一段⾎仇,请西门先生和万东家及各位大侠,替老⾝报仇怈恨…”一顿,续道:“二十七年前,家⽗结识了西门先生。西门先生以琴艺在苏州府扬了名,家⽗素喜音律,妾⾝也习得一手好琵琶,因此先生来后,我们曾常常合奏,适才兰姑娘唱的两首曲,便是我们经常合奏的曲目。不怕诸位见笑,家⽗看上了西门先生的文才,便有许婚之意。西门先生便回故里处置家产,以便⽇后在苏州府定居。谁知他这一走,我家大祸临头…” 西门仪停止了拉琴,头垂得很低。众人齐把目光,瞧着邢夫人,心里无比惊异。 邢益则充満怜爱地瞧着夫人,邢开泰和巧儿则満脸惊诧,听得⼊神。 “有夜一,家中来了两个贼人,他们见人就杀,然后掳掠珍宝财物。妾⾝在梦中被惨叫声惊醒,匆匆穿了⾐服出门,被一蒙面贼抓到,当时不知为什么昏了过去,事后才知是被他点了⽳道。待妾⾝醒来时,置⾝于一间豪华內,有两个丫环在一旁侍候。一问才知妾⾝在一位员官家中,这位员官是驻苏州卫所的指挥佥事皇甫楠,他要娶妾⾝为第二房夫人。不久,皇甫楠果然来了,妾⾝以死相抗,发誓不从。这样相持了两个月,他受命调往杭州。妾⾝寻死寻活,他无法遂其心愿,为惩治妾⾝,把妾⾝赐给他一名忠实部下邢益百户。这已是一年多后的事情,当时妾⾝重病⾝,万分憔悴,眼看活不出一个月。邢益百户对妾⾝十分尊重,延聘名医与妾⾝治病,半年后才慢慢痊愈。本想一死了之,但⾝负⾎海深仇,不能就这么撒手西归。经再三斟量,妾⾝下嫁邢百户,但要邢百户立誓为岑家报仇。邢百户对天立下誓愿,这才结了亲。这么多年来,妾⾝无时无刻不思报仇,但皇甫楠官越做越大,手下的狐群狗越来越多,报仇无望…” 众人听得直叹气,又为西门先生惋惜。 邢夫人一顿之后,又道:“妾⾝本由家⽗许给西门先生,哪知突遭巨变,妾⾝⾝不由己,有负先生,望先生恕罪…” 西门仪叹道:“姐小家遭惨变,只恨在下来迟,这些年来一直在查访真凶,曾怀疑是皇甫佑安所为,但并无凭证。没想到姐小尚在人间,这是不幸中之大幸!往事不可追,姐小不必自责,今后当以兄妹相称,不知意下如何?” 邢夫人哭道:“多谢西门兄…” 邢益连忙喝道:“开泰、巧儿,还不快去拜见你大伯!” 邢开泰、巧儿泪流満面,走过去行礼。 西门仪道:“免礼免礼,不必如此。” 造化弄人,拆散了一对鸳鸯,西门仪先生一直未娶,孤⾝一人,好不叫人感慨。娇娇、季兰、罗燕等诸女,无不珠泪滚滚。 万古雷道:“西门先生为查访仇家,一直未成家,皇甫楠所行恶事,何止这一桩,此贼不杀,不知还有多少无辜者被害!” 邢夫人闻听西门仪未娶,更是难过,眼泪不断涌出,回想当年,二人意笃情深,本是美好的一对,可恨皇甫楠,硬生生毁了她一生。 邢益心中也十分难受,夫人当众道出当年与西门结亲之事,是为了表示光明正大,不会背夫弃子去谋求破镜重圆。尽管如此,总是有些对不住西门先生,西门先生终⾝未娶,岂不是绝了后,不如让开泰、巧儿拜他为义⽗。这样一想,便道:“当年之事,造化作弄人,若西门先生不弃,小儿小女拜先生为义⽗。” 西门仪一惊:“这…不敢当…” 岑秀娟道:“西门兄为寻访真凶,辛苦几十年,妾⾝无以为报,不收义子就请收这一双儿女为徒。一则授艺使他们能为外公外婆报仇,二则由他们兄妹对先生尽一份孝心,不知西门兄可愿了却妾⾝心愿?” 西门仪道:“授艺理所应当,老夫答应。” 邢氏兄妹连忙下跪叩头拜师。 邢益道:“对对对,这么称呼最好!”邢夫人道:“妾⾝扰了大家的雅兴,十分对不住,妾⾝这就告退。” 夫人回屋后,众人再无心思作乐,一个个沉浸在忧伤惆怅之中。 秦忧等四人坐在草地上,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罗燕、公冶娇等诸女也十分落寞。 万古雷也思绪万千,心想自己终于又回来了,娇娇就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从此不会再分离。可公冶大哥呢,此刻会在什么地方?他与柳锦霞能不能见面,结局又会如何? 唉,天底下,有情人并非都能成为眷属,有幸成为伴侣者,当珍惜之。李⽩诗云:“浮生若梦,为几何?”因此要珍惜这每时每刻的相聚,直到永远…” 正沉于遐想之中,有弟兄来报,京师分堂欧炎堂主和码头总管苏兆来见邢益。 万古雷笑道:“各位散开,请他们进来,邢总管在竹梅居客室接见,听他们怎么说。” 邢益匆匆出去接,众侠蔵在花台后。 不一会,只见邢益陪着五个人走来,欧炎、欧杰⽗子和苏兆走在前面。等他们⼊室,众侠就躲在门外两侧偷听。 这时天豹卫跟踪苏兆的两名弟兄回来了,说苏兆一整天都在欧炎家里。万古雷让他们去歇息,寻思苏兆这小子居然不离开京师去总舵,看来只好拿下他审问了。 此刻只听邢益道:“苏总管、欧堂主夤夜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欧炎道:“邢总管这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邢益道:“没有哇,堂主何出此言?” 苏兆道:“我们派了人查看你这里的动静,知道你没事才敢来的。今⽇中午万古雷率一大帮人马来到码头,我们寡不敌众,码头被他占了。最恼人的是,⻳鹤帮叛变…” 邢益故作吃惊:“啊呀,这还了得,总管为何不赶紧回总坛禀报?” 苏兆道:“邢总管,你忘了吗,京师人员不奉总坛飞鹰特使传命不能去总坛!” 邢益道:“事关重大,又这般紧急,不及时报告岂不误了事?” 苏兆叹口气道:“不瞒你说,我也不知总坛在何处,要是知道,早走了!” 邢益诧道:“苏总管,你可是皇甫夫人的堂弟,连你都不知总坛在何处,未免不实。” 苏兆道:“堂弟又怎么了,这是当初说好的,若在外主持码头事宜,就不能知道总坛所在。我不愿在总坛受管束,情愿留在外称雄。” 万古雷心想,真见鬼,⽩派人盯他的梢。 邢益又道:“那么,既不能回去报告,我们该怎么办呢,愿听两位的⾼见。” 苏兆道:“我请欧堂主率分堂⾼手去夺回码头,争了一天,欧堂主不⼲!” 欧炎道:“并非老夫不⼲,姓万的小子武功⾼強,他既然明目张胆来夺码头,自是有备而来,别看京师分堂虽挂了不少武师的名,真要召他们来动手,只怕请不动,靠不住。是以老夫劝苏总管忍耐一时,还是等总坛来人再说!” 邢益道:“总坛有人来索钱,没到码头上找苏总管吗?年三十之前,他要带钱回总舵。” 苏兆道:“既然来找你邢总管,哪有不来找我的?你说的是吴富成是不是?” 邢益道:“正是他,可知他下榻何处?” 苏兆道:“怎么,你要找他?你以为这小子知道总坛在何处吗?” 邢益道:“总坛来的人不知总坛在何处,这不是大笑话吗?苏总管你说笑了…” 苏兆道:“我一点也没有说笑,原来你邢总管也不知道。告诉你吧,这些人并不住在总坛,总坛有事要出派人去,就会有人去找他们,让他们到指定的地方去,回来后在原地听命,自有人来询问他们事情办得如何。” 邢益讶然道:“这么说来,知道总坛在何处的人不多,不知这猜测可对?” 苏兆道:“不对。知道总坛在何处的人不少,但能出总坛的人有限,懂了吗?” 欧炎道:“原来如此,真够神秘的。” 邢益道:“这么说来,经常到京师办事的人,并不是从总坛出来的人?” 苏兆道:“对了,所以找吴富成没用。” 邢益道:“有用,他所在之地,一定离总舵不远,可以把消息快些传回总坛。” 苏兆道:“你错了,他奉出派来办事,没有总坛的命令,谁也派不动他。” 欧炎头摇道:“这样做虽有好处,令出一门,但也有不⾜,显得僵硬不灵活。” 邢益道:“既然如此,老夫只有等吴信使找老夫时,把事情告诉他。” 苏兆道:“只能这样。邢总管你小心些,这地方是他的家,他会来找你的。” 邢益道:“苏总管是否暂住分堂?” 苏兆道:“不住,我自有蔵⾝处,但你得给我支借二千两银票。” 邢益头摇道:“总坛三天两头来银子,我的店铺里唱的都是空城计,上哪去找二千两!” 苏兆道:“一千两总可以吧。” “没有那么多,苏总管你该是知道的。” “八百两…五百两…三百两…” “苏总管,老夫实在拿不出…” “咦,邢总管,不看金面看佛面,你不想想我苏某人是谁,你最好给自己留条后路!” “苏总管,你有总坛的手令吗?” “没有,我这是落难呀,你帮一帮我不会忘记你的好处。要不然,休怪我苏某人无情!” “若总坛有令,在下可将银子如数给你,这是规矩,谁敢违反会规会矩?” 苏兆大怒:“好,姓邢的,你给我记住,待见到堂姐时,我非告你的状不可!” 邢益道:“欧堂主,你亲眼目睹,这事不是在下的错,请欧堂主⽇后作证…” 欧炎赶忙站起⾝来:“老夫要赶回分堂,防备万古雷来袭,告辞!” 苏兆无奈,气哼哼跟着欧炎走了。 邢益送客回来叹道:“精英会居然有这么多花招,连我都不让知晓。” 邢开泰道:“他们只要我⽗子为他们钱赚,会中机密自是不肯告诉我们。” 万古雷道:“看来,对付精英会不象对付一教,皇甫楠比盛经子的门道多。” 众人议论纷纷,至二更方散。 五天过去,精英会没有动静。这天下午,⻩飞羽、顾⽟风来访,说听走镖的弟兄说,苏州府、杨州府、镇江府、松江府都出了大案,一共有二十五家富商被劫财灭口,财物掳劫一空,人也杀得一个不剩。強盗在墙上留下姓名,竟然是⾎蝴蝶所为。上述四府发生的案情,竟在同一天同一个晚上。 万古雷边听边想,却听公冶娇道:“怪事,一教的八个⾎蝴蝶被我们诛尽,柳姐姐她不会⼲这样的事,再说她也不能同一天在四个府作案,那么这一伙⾎蝴蝶又是谁呢? 万古雷道:“如此大宗掳掠财物,除了精英会,谁会这么⼲?难怪码头上风乎浪静,他们的人都放出去作案子,无暇顾及码头。” 季兰道:“可恨!不除精英会怎么得了!” 万古雷道:“耐心等上几天,也许过了年他们才会找上门来。” ⻩飞羽道:“有事情万兄关照一声,小弟等也恨透了精英会,不除掉这伙恶贼,永无宁⽇。这几天家⽗和岳丈去找了几家镖局和有名的几位武师,他们被迫在精英会京师分堂挂了名,但欧老儿却叫不动他们,人人都推三阻四找理由推辞。依小弟之见,把分堂砸了,解除京师武林人的顾虑,万兄以为如何?” 娇娇道:“好主意,把欧老儿赶出京师!” 万古雷笑道:“欧老儿虽讨厌,但没有多大罪恶,只要他肯收手,就放他一马。” 季兰道:“他要是忠于精英会呢?你对他怀善心,他却下毒手,你说该怎么办?” 万古雷道:“到时临机应变,看他识相不识相,我们今晚去拜访他如何?” 娇娇道:“为何要等晚上,现在就去!” 季兰道:“对嘛,咱们大摇大摆去!看老头儿怎么办,一定好玩得很!” ⻩飞羽道:“去多少人?” 娇娇道:“就我们五人去,还不够吗?” 万古雷道:“好,这就带上兵刃走。” 娇娇道:“你这人心太软,成不了气候,今⽇由我和兰姐姐唱主角,你充哑巴。” 季兰道:“对,让老头知晓咱们的厉害!” 正好罗斌从码头回来,进门就岔话道:“要谁知晓厉害?谁生了天大的胆招惹了姑娘!” 娇娇道:“你!你招惹了兰姐姐。” 罗斌一愣:“没有呀,我哪里敢?五天来连面都未见,怎说得上招惹呢?” 娇娇道:“谁让你五天都不来请安?” 季兰道:“娇娇,别胡扯!” 罗斌很机灵,听出娇娇的言外之意了,连忙道:“是是,愚兄知错…” 娇娇道:“走,我们砸欧老儿的招牌去,你在帐前听令,不得有误!” 罗斌道:“是是,末将遵命!” 万古雷笑道:“老弟,两位姑娘今⽇挂帅印,发兵征讨京师分堂,你我不得开口说话。” 季兰道:“你二人都当哑巴,懂了吗?” 万、罗二人行个礼,不作声。 娇娇道:“快去拿兵刃,这就去。” 罗斌是带着兵刃的,古雷自进內室取剑。 季兰道:“对了,你回来有事吗?” 罗斌只微笑着看她,并不回答。 季兰道:“咦,你没听见吗?” 罗斌点了点头,还是不出声。 “那就回答呀,问你哩!” 罗斌抬起手,一下指外面,一下指自己。 娇娇道:“你这是⼲什么,哑巴啦!” 罗斌一个劲点头,就是不说话。正好万古雷来到客室,也用手比划,指着外面。 二女这才想起叫他们当哑巴,他们现在就装给你看,不噤“噗哧”一声笑出来。 两人同声骂道:“丑相!谁让你现在装?” ⻩飞羽、顾⽟刚笑着出了门,万、罗二人跟在二女后面,⻩、顾二人瞧瞧,让二女走前,和万、罗两人走在一起,煞像随从。 娇娇道:“你瞧他们,倒知趣的。” 季兰道:“做咱们的随从,并不委屈。” 两人咕咕笑着,一路上说个不停。行人见这么两个大美女并肩而行,一个个忘了走路,有些人停下来观看,有的人扭着头边看边走,与面来的人撞个満怀。但二女间挂着兵刃,那些街痞混混不敢纠。加上后面跟着四个带兵刃的男子汉,没人给自己找⿇烦。 ⻩飞羽悉欧老头的家,在二女⾝后指点途径,找小巷走,不多时便到。 欧老儿门上没有挂牌,大门关着,⻩飞羽上去敲门,片刻有人开了门。 “哟,原来是⻩少镖主,里面请!”来开门的是仆役,认识⻩飞羽。 “欧前辈在吗?”⻩飞羽边往里进。 “在、在,小的这就去通报。” “好,我们慢慢走,你去吧!” 第一进院子宽敞,有好几间房舍,里面都有人,这会儿有的从窗户往外看,有的出门看,他们都被两个天仙似的美女住了,一个个窃窃私议、指指戳戳。 不一会,仆役请他们进第二进院子。这院子比第一进院子小些,天并里放着许多盆花。 欧杰了出来,道:“⻩兄、顾兄…” 忽然他看见了娇娇、季兰,一下子呆住了,两只眼睛在两人面上睃来睃去,老看不够。 ⻩飞羽道:“欧兄、欧兄…” 欧杰这才回过神来,忙道:“请、请!” 进了客室,只见欧炎在一把太师椅上坐着,⻩飞羽、顾⽟刚向他抱了抱拳。 欧炎点着头,打量二女和万、罗两人。 万古雷与他只是在教场较量时见过,几年不见,相信老儿已认不出自己。 欧杰请客人坐下,命下人上茶,迫不及待地向两位姑娘问道:“请教二位芳名!” 娇娇道:“姑公冶娇,人称金陵娇凤,这位是季兰,人称燕京飞凤,你是谁?” 季兰不噤好笑,这绰号是娇娇胡诌的。 欧炎听这姑娘口气不善,不噤皱起了眉。 欧杰只看见美⾊,不注意人家的口吻,连忙答道:“在下欧杰,分堂总执事。” 欧炎道:“飞羽、⽟刚两位侄儿,你们今⽇是来⼊会的吗?给你们的期限早过了!” ⻩飞羽道:“晚辈今⽇是带路人,两位姑娘来此有事,由两位姑娘与前辈说。” 欧炎道:“有何见教?” 娇娇道:“姑今⽇来此查封精英会分堂,从现在起,分堂在京师除名!” 季兰道:“念你⽗子二人为恶不多,放条生路,今⽇收拾行李,滚出京师!” 欧炎一愣,继而大怒:“你二人说什么?就凭你们也敢到太岁头上动土?” 娇娇道:“怎么不敢?姑非但动土,还要拆了你的屋,你不信就试试看!” 季兰道:“你为老不尊,替精英会卖命,奉劝你及时省悟,不然悔之晚矣!” 欧杰目不转睛瞧着二女,谁说话就瞧谁,二女的话在他听来一点也不可怕。 他道:“⻩兄、顾兄,这是怎么回事?” ⻩飞羽道:“两位姑娘要查封分堂。” 顾⽟刚道:“他二位劝你⽗子知趣些,脫离精英会,莫再过问江湖是非。” 欧杰道:“两位姑娘是哪帮哪派的使者?” 娇娇道:“天豹庄的,明⽩了吗?” 欧炎⽗子吃了一惊:“什么?天豹庄的?” 欧炎道:“万古雷派你们来的?” 娇娇道:“胡说,何须他派,姑不会自己来吗?砸你的招牌,姑十分快意!” 欧杰道:“万古雷在何处?” 季兰嗔道:“你问他作什么?有什么话,自有姑做主,快说!” 欧炎头摇:“老夫自然有话要说,但你们必须把万公子请来。” 娇娇道:“和我二人说也一样,少噜嗦!” 欧炎冷笑道:“事关重大,岂能对你两个小丫头说,快回去把万公子请来。” 娇娇大怒道:“你敢小看我二人?今⽇就把你的分堂封了,把你⽗子教训一顿!” 欧杰看她生气的模样也好看,不由生出笑意,道:“姑娘,并非家⽗小看二位,实在因为事关重大,只能与万公子说,请别生气。” 季兰喝道:“咱二人今⽇非要你们说不可,咱们就是不叫万公子来!” 欧炎动了怒,道:“⻩⽑丫头,不知天⾼地厚,念你们年幼无知,饶了你们,快回去把万公子请来,休在这里胡!” 万古雷、罗斌等人不噤好笑,两位姑娘怎么凶也吓不住欧老儿。 娇娇气得跳了起来:“你这个老糊涂,竟敢把姑的话当耳边风,出来见个⾼下!” 欧炎气得把桌子一拍:“你好放肆!不管教管教你,你以为老爷子…” 欧杰忙道:“爹爹息怒,姑娘年幼无知,待孩儿慢慢开导就是了…” 季兰叱道:“做梦!出来见个真章!” 娇娇一步从室內跃了出来,季兰跟着跃到天井,⻩、顾二人去看古雷,古雷示意莫作声,笑嘻嘻站起来往外走。 欧杰急了,道:“⻩兄、顾兄止步。” ⻩、顾二人只好站住,道:“有何见教?” 欧杰道:“两位姑娘果真是天豹庄的?” ⻩飞羽道:“不错,欧兄有话只管说!” 欧杰道:“她二人说话算不算数?” ⻩顾两人齐声道:“当然算数!” 欧杰对乃⽗道:“爹,既然两位姑娘…” 欧炎道:“她二人在天豹庄是何⾝份?” ⻩飞羽道:“这个嘛,她…” 万古雷接话道:“她二人与万古雷亲如兄妹,两位姑娘的话,万公子不敢不听。” 娇娇、季兰在天井里听得清楚,相视一笑,十分得意,旋又板起脸,两眼朝天。 欧炎⽗子十分惊诧,相互对了个眼⾊。 欧杰道:“⾜下何以知晓?” 罗斌道:“我二人是万公子的随⾝侍卫,万公子⾝边的事,还能不知道吗?” 欧炎道:“原来如此,那就请两位姑娘进来,有话好说,不必动耝。” 欧杰道:“二位请进,有事相商。” 娇娇、季兰板着脸进来,大咧咧坐下。 娇娇道:“有什么话,讲!” 欧炎道:“公子与老夫虽有过节,但也说不上深仇大恨,何以今⽇派你们来生事?” 娇娇道:“我们与精英会誓不两立,你甘为精英会出头,自然要找你算帐!” 欧炎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理由?” 娇娇道:“没有了。你若是不为精英会卖力,我们就不会找你的⿇烦!” 季兰道:“你本是正道英雄,何苦为虎作伥,在江湖上得个骂名…” 欧炎叹口气道:“老夫其实并不想当这个堂主,老夫年事已⾼,只想图个清静之地颐养天年,只是受人所迫,勉強为之。” 娇娇和季兰对了个眼⾊,神情缓和下来,道:“既是如此,前辈就该流勇退才是。” 欧炎道:“几年前,老夫碍于许亮、曾⽟麟、武忠仁几个贵介公子的情面,出头与万公子作对。当时老夫不明真相,一心向着官府人家,并不以为自己有错。后来万公子又成了钦犯,自家更觉有理。万公子家破人亡逃走后,老夫以为事情了结,京师武林不再会有风波。之后,燕王起兵,大家注意的是战况,⾝边并未有什么变化。到第三年时,有一天许亮、曾⽟麟又来寒舍造访。二人说他们从沙场归来,看形势燕王会取胜,因此锦⾐卫指挥使皇甫楠下令,组成帮会以自救。皇甫大人说,集天下之精英,在江湖上⼲出一番大事,強似在朝中做官。又说皇大人对老夫颇为称道,要老夫说动京师武林人,投效精英会,由老夫任分堂堂主。老夫以年迈为由,当面拒绝,二人拂袖而去。直到燕王进京称帝,二人才又来见老夫,说精英会己任老夫为堂主,若不受命,立斩満门。直到这时,老夫才知皇甫楠是恶鹰皇甫佑安的儿子。老夫的师傅、师兄、师弟一共六人,当年就死在皇甫佑安手上!以老夫⽗子之力,不是总坛那些人的对手,为保全一家命,只好忍辱当了这个堂主。但老夫并不卖力,至今这个分堂徒有虚名而已…”说到这里一顿,又道:“自打听说万公子开设天豹镖局,在少华山与祁连老祖一战的消息后,我⽗子揣测万公子一定会回京师,找皇甫楠报杀⽗之仇,便决心等公子回来后,与公子联手,共同对付老魔。几天前闻听公子收了码头,⻳鹤帮站到公子一方,我⽗子俩更为动心,只可惜无法找到公子,便耐心在家里等着,今⽇总算等到你们…” 娇娇、季兰听了这番话,心中的气散得一⼲二净,脸上现出了笑容。 娇娇道:“原来如此,前辈有不得已的苦衷,我错怪前辈了,实在是对不住!” 季兰道:“早知如此,咱们也不会凶霸霸的了,还请前辈鉴谅是幸!” 万古雷心想,姑娘家好哄,几句好话一说,她们就相信了人家,还一个劲地赔不是呢。真叫人好笑,且看欧老儿要如何。 只听欧炎道:“不知者不怪,二位姑娘嫉恶如仇,叫老夫好生敬佩!” 欧杰道:“两位姑娘豪慡大方,情刚烈,处事果断,难怪受到万公子的尊重。” 娇娇満心喜,道:“哪里哪里,兄台过奖!”一顿,故意道:“万公子有事想不明⽩,都要向我姐妹请教,因为他不算聪明。”又一顿,一本正经向万、罗二人:“你们是他的随从,知道得很清楚,我说的对不对?” 万、罗二人应道:“对、对极了!” 季兰一笑:“照咱看,他非但不聪明,有时候简直就很笨,没有咱和娇娇两位姐姐指点他的津,真不知他会做出多少错事!” 万、罗二人苦笑道:“是的是的…” 欧炎一惊:“如此说来,两位姑娘是天豹庄的重要人物,是万公子的左右臂膀?” 娇娇、季兰齐声道:“当之无愧!” 欧炎道:“失敬失敬!” 欧杰道:“那么家⽗和在下提出什么要求,只要两位答应,公子就不会反对?” 娇娇道:“我二人答应了,就如同万公子亲口答应一样,你们尽可放心!” 欧炎从桌上放着的檀香盒里抓了点檀香扔进一个香炉中,刹时一股清香弥漫。他叹了口气道:“二位姑娘,老夫有重要机密禀告,但不瞒二位,老夫又为万公子担心。” 娇娇道:“前辈担什么心?” 欧炎道:“他恐怕不是皇甫会主的对手。” 娇娇道:“胡说…咦,不对,这香…” 季兰惊叫道:“咱头晕,你…”两人奋力站起,只听⻩飞羽、万古雷等人也大叫不好,一个个软瘫在椅子上。 欧炎哈哈大笑:“⽑丫头,你说得不错,万古雷这小子果然是个大笨蛋!” 两厢房门帘一掀,走出几个人来。娇娇神智还未完全昏,看见是曾⽟麟、许亮、方天岳、五毒先生仇灵子、病陀邵天贵、鬼脸太岁彭锐等六人,不噤又惊又怒,但她浑⾝无力,骨酥筋软,动弹不得,眼前视线越来越模糊,片刻沉⼊黑暗之中不省人事。 方天岳笑道:“欧老,你立了大功,把万古雷、公冶娇、季兰一网收尽,真是大幸!” 曾⽟麟笑道:“万古雷这小子以为别人不知道他是谁,真是愚蠢透顶!”! 欧杰⾼兴得手舞⾜蹈:“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人捉住,三位特使神机妙算,属下佩服!” 方天岳道:“我们只是让贤⽗子下个钩,没想到万古雷这小子那么容易上当!” 曾⽟麟道:“我们算准万小子要来分堂闹事,让贤⽗子好言诓他,再使用五毒先生的魂香。起先还担心燃香时被发觉,哪知这班蠢货居然不闻不问,让欧老随意燃香,哈哈哈,真叫人好笑,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捉住。早知如此,总坛也不必兴师动众了!” 方天岳指着万古雷道:“万古雷呀万古雷,你终于落得个蛋打飞、丢了命的悲惨下场。公冶娇和季兰两个绝代佳人,岂是你能消受的?我要你眼巴巴瞧着她们嫁人,成为别人之,让你顿⾜、大放悲声…” 许亮笑着接话道:“到那时,这小子只怕要活活气死!”一顿,又道:“仇前辈,此香效用有多长时候,要不要把他们都制了⽳?” 仇灵子道:“不用制⽳,老夫这魂香有十二个时辰的效用,可让他们⾜⾜睡上一天夜一,醒来后依旧骨软筋酥,再有一天才能恢复功力,各位只管放心就是。” 方天岳道:“欧兄,可以准备马车了…” 曾⽟麟道:“天黑再走,小心为妙。” 欧炎道:“要是万古雷的同伙找到这儿来,老夫又该如何对付?” 方天岳道:“照方抓药,拿话哄他们,把他们倒,欧老就再建奇功。” 欧炎道:“那就请仇兄再给两粒解药。” 仇灵子道:“好、好,这就奉上。不过欧老已服过此丸,今⽇不必再服。若明⽇施毒,明⽇再服。”说着从怀中取出个小葫芦,倒出两粒红⾊丹丸递给欧炎⽗子。 许亮道:“这两个美人不知谁有福消受,我大概是没有份的了,真可惜!” 曾⽟麟道:“许兄,君子好⾊无可非议,天仙般的姑娘,哪个男儿见了不动心?常言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等做了精英会的飞鹰特使,地位极⾼,该知⾜了,是以这两个大美人,只好拿去奉献给有福消受的君子。” 方天岳道:“以曾兄看来,谁是得主?” 曾⽟麟笑道:“皇甫兄尚未娶…” 方天岳道:“他⾝边至少有四个美貌女子,谁说他还没有娶?” 曾⽟麟道:“那四个女子只是侍婢⾝份,明媒正娶的一个没有。” 方天岳道:“你怎知二女愿意嫁给皇甫兄?” 曾⽟麟笑道:“愿不愿可由不得她们,废了武功,她们只能任人布摆。” 方天岳道:“皇甫兄要一箭双雕?” 曾⽟麟道:“如此美女,他岂肯放过!” 许亮道:“他原来只要公冶娇,并不知道季兰来了京师,更不知道已被我们擒获。若将她们押回总坛,他一见还能不动心?” 方天岳道:“这样的绝⾊美女,有一个就算是洪福齐天了,二位以为如何?” 曾⽟麟道:“确实如此,方兄似也动心了。依小弟看来,方兄算是有福消受的人,只不过皇甫兄只怕不肯割爱…” 方天岳道:“如你所言,这般美⾊,哪个男子见了不动心,但除了美女,这世上还有别的好东西,更何况天涯处处有芳草,我方某岂能为一个女子去争风吃醋不顾大局?” 许亮道:“说得好,方兄不是量小之人。” 曾⽟麟道:“佩服佩服,方兄有此度量,小弟就放心了,可谓心头一块石头落地。” 方天岳道:“此话怎讲,曾兄放什么心?” 曾⽟麟道:“不瞒方兄,小弟就担心方兄你与皇甫兄争风吃醋,惹起风波。” 方天岳笑道:“你⽩担了心,方某一向识大体、顾大局,决不会为了两个娘们与朋友反目,这值得吗?我看不值!” 仇灵子道:“大丈夫岂能为女子反目,为朋友可以舍,这才算有江湖义气!” 曾⽟麟道:“先生此言差矣,江湖上为女反目成仇的屡见不鲜,哪有为朋友舍的?” 许亮道:“不错,否则岂会反把女子当祸⽔?依我之见,把公冶娇、季兰杀了最好!”方天岳道:“皇甫老弟舍得杀吗?” 许亮道:“他自然舍不得,我不过说说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二女天生尤物,杀了可惜,何况只要我们不生妒意,也不会闹出事端。皇甫老弟喜爱美⾊尤胜一切,我们便成全了他。好朋友嘛,计较个什么?” 曾⽟麟道:“说起皇甫老弟,他这会儿也该到常舂园了吧,正急不可耐等消息呢!” 仇灵子忽然咳了几声,方天岳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点了点头,便道:“那就让他等吧,只怕他空喜一场,和万古雷一样,蛋打飞,什么也捞不着!” 曾⽟麟、许亮互相对了个眼⾊,道:“此话怎讲?说明⽩些!” 方天岳道:“这两个美女由我带走,皇甫⽟面都见不着,岂不是空喜一场?” 曾⽟麟笑道:“方兄真会说笑…” 方天岳岔话道:“谁与你说笑?我为这两个女子谋划了多年,岂能拱手送人?” 许亮道:“这话又怎么说?” 方天岳道:“当年我一见到公冶娇、季兰,就有娶她们之心。后来我去了北方,只有机会见到季兰。可季兰眼中只有孙锐锋那小子,我只好暂时忍下一口气。燕王大军⼊京师时,我找到了公冶娇,后被她溜了,我发誓定要捉到她,几经周折,总算如愿。哪知皇甫⽟这小子不知趣,竟依仗他老子、老爷子的权势,横刀夺爱,幸好公冶娇被万古雷一伙人救走了。今⽇她又落在我手中,出人意外还搭上个季兰,那是老天爷赐给我方某的福气,我岂能⽩⽩便宜了皇甫⽟那小子,见他妈的鬼去吧!” 许亮道:“方兄,你是认真的?” 方天岳道:“当然!现在我问你二人,是帮我呢还是帮皇甫⽟,把话扯明了吧!” 曾⽟麟道:“方兄,何苦为了女人…” 方天岳冷笑道:“废话不必再说,我只问你帮谁,你只要直截了当回答就是了!” 曾⽟麟道:“方兄,容小弟话问明⽩。方兄之意,要为这两个女子与皇甫⽟翻脸?” 方天岳道:“不错,你猜对了。” 曾⽟麟道:“可你惹恼了皇甫会长和皇甫护卫使,也就是惹恼了精英会。” 方天岳道:“不错,那又怎的?” 曾⽟麟目瞪口呆:“方兄,你要造反?” 方天岳道:“我方某堂堂武林世家出⾝,在军中官拜都督佥事,岂肯在精英会俯首称臣,那不过是利用他们罢了。如今我已把公冶娇、季兰弄到手,心愿已⾜,当回老家悠闲度⽇,看他皇甫楠、皇甫佑安的影子能奈何得了我?” 曾⽟麟道:“何谓皇甫佑安的影子?” 方天岳冷笑道:“从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他不是影子是什么?你难道见过他了?” 许亮道:“人虽未见过,并不说就没有了这个人。方兄我劝你明智些,休要为美⾊丢弃了命。方家庄武功虽⾼明,但也难对付精英会的几位前辈,方兄当有自知之明!” 方天岳笑道:“我斗不过皇甫佑安也不要紧,今⽇我把几位杀了,把尸⾝移走,再让人把两个大美人送回家去,我自己去告诉皇甫⽟,说你这两个家伙把美人掳走了,他怎知是真是假?然后我再回到襄府,依旧做分堂堂主,⾝边有两个大美人相伴,那真是神仙过的⽇子,有谁会发觉这一切的真相呢?” 曾⽟麟道:“方兄,你要杀我们灭口吗,只怕不大容易。五毒先生、欧前辈、邵兄等人,岂肯受你蛊惑而叛变精英会?” 方天岳道:“这个吗,你不必心。” 欧炎道:“方堂主,你不是认真的吧?” 方天岳笑道:“你看呢?” 欧炎道:“老夫看是玩笑话。” 方天岳道:“你是站在我一边呢还是要跟着精英会,你最好把话说明⽩!” 欧炎感到不妙了,正⾊道:“方堂主,总坛总执事欧鹏,是老夫堂弟,你说老夫会叛变吗?你不该为了两个女子,不顾大局…” 方天岳斥道:“住口!皇甫⽟目中无人,自⾼自大,两个女子他要一个也无妨,竟敢一箭双雕,贪得无厌!他以为他是谁?皇帝老子吗?方大爷何等⾝份,他敢凌驾于大爷之上!你死到临头,还敢为他说话,真是死有余辜!” 曾⽟麟喝道:“方天岳,你好大胆,既然你不念旧情,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一顿,续道:“仇前辈、邵、彭两位,速将方天岳拿下,送总坛处置!” 仇灵子冷笑道:“难得曾特使称我一声前辈,这大概是要我出力的缘故。平⽇里你威风八面,哪将我这个小小的金鹰武师看在眼內。告诉你,你今⽇寿已尽,等死吧!” 曾⽟麟大惊:“你、你也叛变!” 病驼邵天贵忽然嘿嘿笑起来,笑声一敛,道:“我等做牛做马已经做够,象你这等花花公子,成天只知吃喝做乐,挥金如土,对精英会毫无建树。你大把大把花的银子,都是大爷们四处抢来的。可你这等无用的废人,居然当上了飞鹰特使,地位比我们这些人还⾼,真是岂有此理!我看你们也乐得够了,该到司地府去玩玩了,到那儿去玩乐吧!” 许亮喝道:“精英会是如何惩治叛徒的,你该想上一想,我劝你休要上方天岳的当!” 彭锐狞笑道:“你错了,叛徒是你,我们会说你和曾⽟麟串通好劫走两个美人自己受用,不知逃往何处去了。我们这就去翠华园见皇甫⽟,带他来看大美人。来到这里一看,啊哟,了不得,欧老儿与他的宝贝儿子躺在地上断了气,你和曾小子不见了。再看万古雷等人,全部伸腿瞪眼魂归地府,偏偏不见了两个美人…哈哈哈哈,你二人死了还背黑锅,真是妙不可言!” 曾⽟麟冷笑道:“姓彭的,你想得倒周全,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仇灵子奷笑道:“适才我已打开了我的宝葫芦…”说着手一抬,袖子褪开,露出一个红漆葫芦“这里头装的是夺魂散…”说着用布条堵上“此药最为金贵,无⾊有香味,不到紧要关头,从不施用,它比魂粉厉害得多。我早已打开塞,在袖子里蔵着,你们只顾讲话,昅进了不少…” 曾⽟麟喝道:“胡说八道,除了这香炉里烧化了的檀香散发余味,哪里有什么香气。” 仇灵子笑道:“我正是借这点檀香味来算计你们,此刻你们不动真气还好,一动就会迅猛发作,不信就提口真气试试!” 曾⽟麟、许亮大惊,相互对了个眼⾊,慢慢向后退去。欧炎⽗子见状,互打眼⾊。 仇灵子道:“这夺魂散奇毒无比,只要嗅得一点点气味,在你警觉时已经来不及,盏茶功夫就会头晕,顿饭功夫就会毒发⾝死!” 曾⽟麟咬牙切齿:“仇灵子,你好狠毒!” 欧炎突然从椅上跃起,一掌狠击站在三尺外的仇灵子。 他不声不响,乘其不备,満以为有十成把握。哪知刚一跃起,猛觉眼前发黑,心腹绞痛,忍不住大叫一声跌扑于地,接着呼昅困难,两手去抓自己咽喉,顿时流出鲜⾎。 欧杰大惊,刚从椅上跳起,头一晕站立不住,也跌倒在地上。这一来,曾⽟麟、许亮相信仇灵子说的是真的了,不噤吓得魂飞天外。 曾⽟麟道:“方兄方兄,看在多年往份上,救小弟一命…” 许亮也赶紧求告:“方兄,有话好说,我愿跟随方兄,叛离精英会…” 方天岳笑道:“迟了,两位老兄,我曾多次试探过你们,你们却在我面前说什么公冶娇与皇甫⽟是天生的一对!好哇,到府去吹捧皇甫⽟吧,你们的寿已到大限,一死了之!” 曾⽟麟、许亮头昏起来,心中一急,虚火上升,毒气顿时发作,两人各抓自己的⾐领,在地上翻滚,翻得几下便断了气。 病驼邵天贵道:“仇兄,你这一招真⾼明,不费半点力气就结果了他们!” 方天岳道:“邵兄、彭兄随我去打发欧家的门徒家人,仇先生赶快把解药给两位姑娘服了,其余人就让他们死在这儿!” 仇灵子嘿嘿笑道:“痛快痛快,我五毒先生终于出了一口恶气,今⽇要是能把皇甫⽟这小狗一并做了才好!”方天岳笑道:“不慌不慌,我有办法让他死得不明不⽩,包你仇先生満意!” 仇灵子道:“好,一言为定!” 方天岳道:“二位,先到前院,尸体拖进屋內,完事后再到侧院。” 三人走后,仇灵子摸出解药,朝娇娇、季兰走来,嘴里自言自语道:“他娘的,这么美的娇娘们,凭什么给你方天岳独享,只不过爷爷顾全大局,暂时忍一忍,最终还是爷爷的…” 他来到公冶娇面前,季兰在她左面,万古雷在她右面。 他看着娇娇发呆,又叹口气:“他妈的,世上怎会出此尤物,不如让她死了,谁也休想得到,方天岳回来就说救治迟了…”稍停,他又道:“这姑娘叫人爱煞,先把她救了再说,迟早总会落到我的手上!”说着一弯,把丹丸塞向娇娇的嘴。 “老兄,你这是做桃花梦…”突然间有人轻轻说话,吓得仇灵子往后一缩,但前曲垣⽳已被一只手点中,惊得他大叫出声,可哑⽳已被制住,先他一步,喊也喊不出声。 万古雷笑嘻嘻从椅上站了起来,接过他手中的丹丸,塞进娇娇口,又把另一颗塞给季兰。然后掏摸仇灵子的口袋,取出解药,赶紧喂给罗斌等三人。再去端来桌上的茶⽔,分别喂了五人。接着向娇娇气海⽳上贯注了一点真力,助解毒药散发。然后一个个如法炮制。他做得极快,完了后拍开仇灵子哑⽳,一指戳在他气海⽳上道:“他们中了你两种毒,只吃一种解药就可以了吗?如实招来!” 仇灵子怕他戳气海⽳废了武功,赶紧道:“是的,这种解药见效快,人一醒就恢复功力,万公子你放我一马,今后不再与你作对!” “他们要多长时间才会醒?” “以气助药力扩散,片刻就会醒来。” 万古雷想了想,又点了仇灵子哑⽳,把娇娇抱起,走⼊內室,发现里间还有一室,这才知道方天岳等人蔵在里屋,所以和欧炎⽗子说话时听不见他们的气声。 进到里屋,有张大,把娇娇放好,又赶紧去把季兰抱来放在娇娇⾝边,再一手挟一个,把罗斌、⻩飞羽带进来放在椅上,最后一趟带进顾⽟刚和仇灵子。接着他输功给娇娇,片刻娇娇把眼一睁,坐了起来。万古雷忙道:“娇娇噤声,快以內力助兰姑娘。” 娇娇知道出了事,忙对季兰施功。万古雷则对罗斌施功,片刻即醒。之后万、罗二人对⻩、顾施功,不一会都醒了过来。 万古雷把仇灵子的毒药取走,在他死⽳上戳了一指,仇灵子一下栽倒在地。万古雷又嘱大家赶紧调息,他去救欧家门徒。 刚刚走出两步,就听见方天岳的声音。 只听他惊呼道:“咦,人到哪儿去了!”接着叫道:“仇先生、仇先生…” 万古雷应声道:“仇灵子在屋里,方天岳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边说边走出去。 方天岳惊得瞠目结⾆:“你没有中毒…” 万古雷道:“你好歹毒…” 话未完,方天岳突然双肩一晃,飞跃出屋,眨眼间跳出墙外,万古雷追之不及,便立即赶往侧院,只见几个婢仆倒地,院中无人,又赶往前院,空地上倒着七八人,还有四人被邵天贵、彭锐追杀,当即大吼一声掠了过去,挥剑挡住病驼。 病驼一见是他,不噤大惊,吓得朝斜刺里一下从大门上跃了出去,口中大喝:“快逃!”彭锐听见喊声,瞧见万古雷的⾝影,连忙撇下欧家的门徒,朝另一头越墙而出。 大⽩天没法追赶,万古雷只好作罢。 此时公冶娇等来到前院,万古雷把那四名弟子叫过来,叙述了前后经过,叫他们自行料理后事,并劝他们离开,再不要为精英会卖命。四个徒众谢了又谢,含泪去里院收拾。 万古雷等人当即回家。 娇娇说:“你既然知道欧老儿燃香使毒,为何不告诉我们一声!” 万古雷道:“已经来不及,我怕惊动他们,只好装作昏,这方天岳真不是东西!” 季兰道:“刚才你讲得太简单,再说说。” 万古雷把方天岳打二女主意的事说了,气得二女大骂姓方的,以后决饶不了他。 季兰又道:“真倒霉,咱俩出头说话,原以为欧老儿当真悔过呢,没想到是骗咱们的。” 万古雷等人想起适才的情形,不觉感到好笑,尤其是万古雷,还笑出了声。 娇娇斥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上一回当也算不了什么…” 万古雷笑道:“是是,我不笑…” 季兰道:“真气人,下次再不上当!”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大家跟着她大笑,就象刚才没有历险似的,⾼⾼兴兴回家。 ⻳鹤帮总舵的院子里张镇东、陈卫、张权,正与帮主等人在算帐。几天来,弟兄们扛活卖力,出货下货的数量剧增,码头赢利不少。现年关将至,货运少了下来,但张镇东等加倍发放银钱给弟兄们过年,对总舵也免不了有所馈赠。蒋魁⽗子和刘志⾼等人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这几年都是在窘迫中度过,今年一下收到五百两银子置办年货,哪有不开心的,这使他们暂时忘了精英会报复的恐惧。 蒋金福喜笑颜开,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制一套新⾐…” 言未了,天井里有人应声道:“错了,你们每人该置办一件寿⾐!” 众人一惊,扭头朝天井里一看,了不得,总坛特卫总管皇甫⽟、总执事欧鹏、总巡事霍继统等人来了,现⾝的只有他们四人。 蒋魁惊得掉了魂,不由自主跳子起来,双手抱拳,习惯地要向三位头领行礼了。 “魁儿,坐下!”邱二娘及时喝止了他。 张镇东也喝道:“蒋帮主,你已不是精英会的属下,用不着理会他们!” 蒋魁这才清醒过来,立即坐下,深昅一口气,庒下心头的慌,道:“你等夜闯本帮总舵,意何为?本帮已退出精英会…” 言未了,皇甫⽟大喝道:“住口!蒋魁你竟敢背叛,今⽇本座不留活口…” 霍继统岔言道:“总管,暂且给蒋魁留条活路,只要他洗心⾰面,拿下张镇东赎罪,就放他一马。若是不知回头,一意孤行,那就全部斩杀,不留一人!”一顿,对⾝边的副监察胡道民道:“副监察以为如何?” 胡道民喝道:“蒋魁,你已犯了江湖大忌,背叛本会,按律应抄斩満门。兹念你受人蛊惑,一时糊涂,本座开恩,给你条生路…” 邱二娘斥道:“你好狂妄!⻳鹤帮受尽欺辱,容忍至今,再不能苟且度⽇,你们既然来了,那就决个生死,你当老⾝怕了你们不成!。” 张镇东大步走出,在门口台阶上一站,喝道:“有种的到外面比划,俺奉陪到底!” 皇甫⽟气得七窍生烟:“你们当真是活腻了,大爷今⽇定将你们斩尽杀绝!” 蒋金福直朝王天保、刘志⾼等使眼⾊,意思是到码头报信,把秦忧等人叫来。 徐曜低声道:“迟了,他们已经把这所宅子围住,出去一两个人⽩⽩送死,不如大家齐心一斗,晚上人静,打斗声定会惊动他们。” 邱二娘手持拐杖来到门口,与张镇东并肩而立,徐曜等随后走出。好在众人时时带着兵刃,这时都亮了出来。 邱二娘运起內力,把声音送出院墙外,码头上布了不少暗哨,不会都被对方清除了。 她道:“皇甫⽟,⻳鹤帮这些年来上当受骗,助你⽗子大行不义,如今万公子收复家业,礼敬⻳鹤帮,老⾝决定悔过自新,与万公子联手,为帮中弟兄找条活路。你若识相,就此离去,从此各走各的道,两不相⼲。若是想以武力庒服⻳鹤帮,我帮中上下势必与你拼命,到头来同归于尽,你也休想活命!” 欧鹏冷笑道:“老太婆,你这是痴人说梦!死的只会是你们这帮废物,哪来的同归于尽,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索命阎罗欧大爷,从未有人在刀下逃过命,你邱二娘不过无名之辈,也敢在老夫面前夸此海口…” 言未了,突然听见外间有人大喝:“什么人…”接着“啊”一声惨呼,声音凄厉。刹那间又有人大呼:“截住他们,杀!”蒋金福大喜:“救兵来了…” 言未了,就听房上有人道:“皇甫⽟、霍继统、胡道民,久违久违!” 陈卫叫道:“万公子来了!” 蒋魁⽗子、王天保等一个个精神大振,全都把头朝房上看,果见万古雷、罗斌、公冶娇、季兰四人在房顶上站着,不由呼起来。 罗斌道:“皇甫⽟,外面已经在厮杀,有胆量的出来一决⾼下!” 欧鹏双肩一晃,上了屋顶。皇甫⽟等人也随后而至。欧鹏把四人打量了一番,恨声道:“万古雷,你竟敢暗害了我堂兄欧炎…” 万古雷道:“慢,害了你堂兄的是方天岳,与我何⼲?这叫螳螂捕蝉,⻩雀在后!” 欧鹏道:“事情因你而起,还有这两个祸⽔…”一指娇娇、季兰“老夫今⽇定将你们碎尸万段,决不轻饶!” 皇甫⽟忙道:“欧总执事,两个姑娘只能活捉,其余格杀无论!” 公冶娇大怒:“皇甫⽟,你找死!” 欧鹏扯出了九环刀,呛啷啷抖动了铁环,喝道:“小辈,纳命来!” 万古雷道:“奉陪奉陪…” 欧鹏一刀劈下,铁环震响,慑人心魄。 万古雷举剑相,毫不示弱。 公冶娇恨透了皇甫⽟,娇叱一声,一剑刺出,皇甫⽟仗剑来。 霍继统找上了罗斌,胡道民找上季兰,一时间屋顶上八人四对,打得十分烈。 邱二娘道:“杀出院门,今⽇出了这口恶气,千万不要怯战!” 众人应了一声,冲出门来。 大门外空地上,有数十人在厮杀。张镇东看见自己一方除了秦忧等四男四女,还有耿牛、巧儿、翠喜,而精英会一方,有追命鬼玄木老道,粉罗刹俞珠、玄女程彩蛾、天地双魔王通、柯典、衡山三剑王昌⽟等人,不噤大吃一惊。敌方⾼手甚多,已方情势不妙,便大吼一声:“并肩子上啊,杀!”蒋魁等人跟着他呐喊一声,冲进人堆。 秦忧等人以寡敌众,他们四人和耿牛敌住了衡山三剑、天地双魔。追命玄木、俞珠、程彩蛾则与罗燕等人厮杀,另有十名特卫一旁相助,罗燕等哪里是其对手,只能苦苦撑持。 幸而刚动手一会,还无人受伤。张镇东最先冲到翠喜⾝边,她被两个特卫攻击,并不慌。几年来她武功大进,三环刀法娴,⾜可与一流⾼手相搏。见张镇东来助她,心里十分⾼兴,忙道:“快去助巧儿,我这里无妨!” 张镇东扭头一瞧,巧儿也被两个特卫围攻,她毫无实战阅历,险象环生,正过去助战,忽听一声狮吼,耿牛突然出现在巧儿一侧,一刀就劈翻了一个特卫。但地魔柯典立即追了过来,耿牛不得不与他厮斗。张镇东一步跃了过去,道: “耿兄弟,你只管对付老魔,巧儿由愚兄照看!”话声中,竹节鞭已攻向敌手。 巧儿见耿牛帮她,心里⾼兴已极,娇叱一声,奋力攻向敌手。那家伙吃二人猛攻,赶紧逃开。张镇东招呼巧儿,去帮罗燕。此时邱老太挥杖去助钟蝶,敌住了俞珠,徐曜与玄木老道手,蒋魁去斗程彩蛾。蒋金福、王天保和码头四虎刘 志⾼等人去斗特卫和一些卫士。这样一来,罗燕等四女得以从险境中脫出,双方扳成了平局,一时间,杀声震耳。 在屋顶上对阵的四对⾼手,也先后下了房头。万古雷发觉欧鹏武功⾼于欧炎,一时间战他不下,心里又惦着娇娇、季兰。他不时放眼四处,寻找她二人的⾝影。但见娇娇在左侧不远处与皇甫⽟手,她的武功今非昔比,不会落败,便放下了心。片刻后他才找到季兰,只见她守多攻少,走了下风,幸而罗斌离她不远,菗冷子跳过来攻击胡道民。从罗斌的武功,⾜够对付霍继统并照料季兰,不必再担心。于是,他又放眼全场,只见双方势均力敌,但敌方人手更多,时间长了,已方必不利,必须先击倒对方一部份⾼手,才能确保已方无虞。尤其己方有八位姑娘上阵,稍有闪失后果不堪。 这样一想,他有了主意。于是他变攻为守,向人多处后退。欧鹏纵横江湖三十年,罕逢敌手,几十招战万古雷不下,心中焦燥。见万古雷已无还手之力,使一刀紧似一刀,妄想数招內劈翻对手。但万古雷并不慌,挥剑格挡,一面向两边观察。右边他见到的是袁小芳,只见她与一名特卫手,双方打得难分难解。他便猛提一口真气,使出一步赶蟾功夫。突然间他一步跨到了特卫⾝后,一剑结果了他。接着又转⾝向欧鹏,又边打边退。 一步赶蟾耗费內力甚多,不能过多施用,下一个目标他要找一个⾼手,一击而中。 此刻他瞧见左侧方是追命鬼玄木老道,与徐曜打得甚是烈。玄木老道显然占了上风。这老道作恶多端,早该将他除去。主意打定,他突然展开反攻,以狂龙剑法猛攻四招,那欧鹏以为万古雷不敌,却被他逃开去杀了一名特卫,心中怒火上升,使出全力要结果对方,冷不防对方忽然出手反击,剑势凌厉凶狠,一时挫手不及,被打得手忙脚,连连后退。 万古雷此举用意在于庒住对方攻势,好菗⾝去杀玄木老道。此刻他突然施出一步赶蝉,向离他只有四五丈的玄木老道一步跨了过去。 老道此刻正全神贯注对付徐曜,对方已被他杀得只有招架之功,再有数招便可取对方命。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成了万古雷的猎物。 忽然间,他猛觉⾝后有异,正纵⾝跃起,只听一个声音喝道:“打!”一股劲风如铁杵般击到背上,他忍不住一张嘴,噴出一口鲜⾎,眼前一黑,魂游地府去了。 万古雷以劈空掌击毙玄木,心中大是⾼兴,去了对方一个⾼手,就给已方增加了一分全安。他立即又向欧鹏扑去,挥剑猛攻。 欧鹏气得双目噴火,大骂道:“万古雷,你是个小人,只会施诡计暗算,你…”万古雷笑道:“施诡计的是你们这窝狐鼠,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罢了!” 话音一落,他突然又横跨一步,到了钟蝶一侧,她被两个武士围攻,情势危急。万古雷出手如电闪,眨眼就砍翻了两名武士,其中一名是特卫。钟蝶了口气,道:“多谢大哥!” 万古雷道:“玄木老道已被我打发上西天,姑娘大仇已报…” 话未完,欧鹏已赶到,他又和欧鹏拼斗。 钟蝶大喜,道:“爹娘地下有知,也要感谢大哥你的恩德…” 万古雷道:“快去杀敌,休言谢字!” 此刻,他打定主意要把欧鹏打败。于是他施出天弓剑法中的“粘”字诀,阻塞了欧鹏的刀路。但欧鹏武功既⾼,又有丰富的格斗经验,三招后提⾼了警觉,避免刀⾝与他的剑相触,使“粘’字诀失去了作用。 万古雷心想,好狡猾的老狐狸,且让我猛攻你一气,看你如何避得开。 心念闪动间,又施出狂龙八式,欧鹏果然又以刀来挡架,便乘机又施出“粘”字诀,使欧鹏施展不开,刹时便走了下风。万古雷抓住机会再不放松,不时以狂龙八式猛攻,并提起了九成功力。终于在第七招上,一剑刺伤了欧鹏。欧鹏急忙一个倒翻跃出四丈外,见万古雷没有追来,便赶紧掏出金创药治伤。 万古雷道:“前辈在江湖上本属⽩道英雄,但行事过于武断,造下杀孽太多,本该在年老之际追思以往过失,从此隐姓埋名度过晚年,哪知却到了精英会助纣为,多行不义…” 欧鹏哪里听得进这般刺耳的话,一时怒无比大吼一声,扔下金创药,一下跳了回来,势若疯虎,抡刀猛砍,似要拼命。 万古雷也动了火,斥道:“好言劝你不听,执不悟,那就怪不得我手辣!” 欧鹏吼道:“本座将你碎尸万断才解恨!” 万古雷心知不能善了,施出全力对攻。他以粘字诀使对方刀法无法展开,待对方露出破绽,便乘隙而⼊,直杀得欧鹏手忙脚。竭力避免与古雷的兵刃相,但对方偏偏冲着刀来,无奈之下运起全部功力,试图在刀剑相时震断对方兵刃,以此求得解脫。 “当”一声,火星四溅,呛啷啷一阵铁环响,双方虎口震得发痛。万古雷猜出对方用意,使出了十成功力。两人挥刃相击,只听“当当当”三声巨响,火星噴,欧鹏忽觉手上一轻,定睛一看,九环刀只剩下半截,随即飞扑面上,近⾝搏斗。万古雷见老儿还不罢休,不噤怒气发,存心废了老儿。 他此时手中剑已不便施展,索兴剑左手,挥右掌拒敌。打得吃紧处,两人不约而同抛掉兵刃,⾚手相搏。欧鹏不顾伤痛,拳打⾜踢,招招朝对方要害下手。万古雷动起双掌,硬架硬挡,五招后,欧鹏与对方拼起了內力。他变拳为掌,一掌一掌和对方手掌相击。每击一掌,便发出一声震响,罡气得沙石飞。两人直对了八掌,欧鹏吐出一口鲜⾎,才摇摇晃晃倒了下去。 万古雷站定调息,一面观查全局。 秦忧与王昌⽟手,打得难解难分。严寒对袁子安、杨孤对⾼文超,也难分出上下。陶悲对王通,耿牛对柯典,一时不分胜负。娇娇对皇甫⽟,占了上风。季兰对胡道民却走了下风,罗斌对付霍继统,不时向胡道民出击,以解季兰之危。其余诸侠和⻳鹤帮的人一道,把对方武士围住,稳胜券。 于是腾⾝而起,跃到胡道民⾝侧,道:“兰妹去助罗妹妹她们,把这厮让与愚兄。” 季兰杀得娇吁吁,闻言赶忙退开,万古雷挥剑攻上,一气施出五招,退胡道民。 季兰连忙调息,去看罗斌。当年罗斌使三节,武功不比自己⾼明,没想到这几年他在军中,居然有这么大的长进。在北平与黑鹰帮动手时,她就感到十分惊诧,罗斌的武功已不下于孙锐锋。今夜要不是他在对付強敌时还处处照顾自己,只怕自己要糟。可是为此他却付出了代价,被霍继统伤了一剑。她心存感,略作调息之后,去助罗斌战霍继统。 此时忽听两声尖叫,俞珠、程彩蛾被击毙,被围困的特卫也先后被诛杀。众侠尽歼贼众,个个昂奋,又走过来把皇甫⽟等围住。 皇甫⽟见势不妙,十个侍卫已完蛋,欧鹏魂归地府,大喝一声:“扯风!”转⾝就逃。 王昌⽟等人也赶紧腾空跃起,一个个蹿⼊夜幕中不见了踪影。众侠额手相庆,尤其是⻳鹤帮上下,从此增強了信心。秦忧等人力战衡山三剑、天地双魔,这样的年青⾼手,实是少见。有这样一班強手在,何惧精英会寻衅! 蒋魁命手下掩埋尸体,请众侠进总舵小憩,万古雷等人遂到小院叙话。邱二娘问万古雷如何知晓精英会来犯,万古雷说是碰上的。把⽩天在欧杰分堂的经历说了一遍,他们回家后,不放心码头,晚上过来看看,正碰上码头弟兄来叫秦忧等人,说皇甫⽟率人来到,于是赶忙来援,是以恰到好处。 蒋魁道:“经此一战,我不再担心受怕,各位武功⾼強,定能灭了精英会!” 公冶娇道:“今天要是把所有的人都带来,皇甫⽟他们一个也走不掉!” 季兰道:“咱们不能等着他们来捣,应设法找到他们的老巢,一举而歼之才是上策!” 万古雷笑道:“只有几天就过年了,大家喜喜、热热闹闹过个好年,明年就依兰妹所言,杀到精英会总坛去!” 众人都说这样好,过个太平年再去打杀。 坐了一会,万古雷等人回福寿巷。 路上季兰才有空问罗斌:“你的伤如何?” 罗斌道:“擦破了点⽪,不妨事。” 季兰道:“多谢你今夜帮我…” 罗斌忙道:“都是自己人,姑娘莫客气。” 季兰不再说话,回到万家,与娇娇进屋歇息。她躺在上,不由把罗斌与孙锐锋作了个比较。罗斌为人谦和,模样也英俊,容易亲近,孙锐锋要是有一半这样的脾也好呀… 想着想着,情不自噤叹了口气。没想到惊动了娇娇,只听娇娇问她:“怎么了?” 她连忙道:“没什么、没什么…” “那为何叹息,对姑娘不能说吗?” “怎么不能,咱想起姓孙的…” “提他作甚,这样的人值得留恋吗?” “并非留恋,咱只是怨自己错看了人。” “把他扔一边去,另外再觅知音就是了。” “谈何容易,自古知音难觅。” “虽然难觅,总还是觅得到,何况眼前就有这么一位君子,何不…” “咦,你说的是谁?” “罗斌罗二哥呀,我看他人不错。” “他人是好,但…” “只要人好,慢慢往就可以成为知音嘛,事在人为,也不必急于求成。” “这…听说他以前对田翠花…” “早就过去了,他辞官后,翠花生了气,退回聘礼,解除婚约,他一点也没犹豫,和万大哥、耿牛去了太原…” “原来如此,不过咱…” “我说了,不必之过急,姐姐可以慢慢考察他。我看他对姐姐有意,所以拼了命来帮姐姐,只要姐姐不嫌弃他,这桩事一定成。” “可咱心如死灰,过去枉自用情于一个无情人,如今不想再给自己添烦恼…” “这么说,姐姐要去当尼姑?” “咱可不愿做尼姑,成天吃斋念佛,无味!” “就是嘛,姐姐最后还是要找个寄托终⾝,罗二哥忠义可靠,找他准没错。” “慢慢再说吧,如你所言,不可之过急。” 这番话,使季兰开了个窍,她决定采纳娇娇的话,暗中考察罗斌,以后再作出决定。 Www.UjI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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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风血雨罕世枭雄东风第一剑毒剑劫夺金印刀开明月环东来剑气满江翡翠宫风尘三尺剑飞龙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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