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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金凤钩 作者:东方玉 | 书号:43879 时间:2017/11/16 字数:17125 |
上一章 第二十七章 妙夺钩符 下一章 ( → ) | |
谢少安忽然发现北首一座小山麓间,绿树掩映,似有一所庙宇,心中不觉一动,说道: “冰儿,那里有一座庙宇,咱们过去瞧瞧。” 冰儿道:“庙宇有什么好瞧的?” 谢少安道:“这座庙宇离王⺟渡已有五里光景,地势相当偏僻,今晚如果会发生什么事故,极可能就在那里了。” 冰儿道:“那就过去瞧瞧好了。” 两人走下山岗,朝北首山麓间奔去。但见树林间,有一条山径,直通小庙山门,这条路本来铺着石板,因长远没人走动,荒草丛生,把石板都淹没了。 谢少安心中暗道:“原来是座没人的破庙。” 两人踏着荒径,走到庙门前,抬头望去,只见门上一方被风吹雨打,剥落得变成了⽩⾊的横匾,依稀可见“王⺟殿”三个大字。 冰儿伸手要去推门,谢少安及时摇手制止,一面低声说道:“庙內如果无人,出门不会从里关了,但这座破庙,明明是已经许久没有人迹了,我们只能暗中查看,不可惊动了人。” 冰儿睁大了一双清莹美目,点点头低声道:“大哥,你说里面住的是坏人么?” 谢少安笑道:“现在还不知道。”当先举步朝庙后绕了过去,这座“王⺟殿”一共两进殿宇,后进围墙,已有一处塌倒,砖石凌,成了一个大缺口,可容人出⼊,这就无怪山门里面上了闩。 谢少安、冰儿两人,踏着砖石,从缺口进去,举目打量,但见后进殿宇还算好,敢情这是王⺟渡唯一的庙宇,平⽇虽然没人管理,那是山村小庙,设有香火收⼊,养不起“神” 之故;但到了会期,村人们都要到这里来上香拜膜,因此,这庙还不算破。 后进除了神龛、供桌,左右两厢,都上了锁,只要看积尘甚厚,就已可见久无住人。 两人从后进转过一道中门,就是前殿,殿上有一座⾼大的神龛,这里居然打扫得很⼲净。 神龛左首地上,里首靠壁处,放着一卷草席,好像有人在这里觉睡,但却不见其人。 睡在破庙地上的人,不是乞丐,也是无家可归的人了。 阶前是一个小天井,天井里有一个石香炉,地上本来也铺着石板,如今全长了青草。 可见住在这里的人,早出晚归,也是从后进围墙缺口处进出的,从来也没开过山门。 冰儿看看天⾊已近⻩昏,不觉抬目问道:“大哥,你看怎么办?” 谢少安看不出这座王⺟殿有何可疑之处,二面沉昑道:“那人既以传音⼊密说出今晚王⺟渡有事,大概不会是谎言,目前我们虽然看不出一点端倪,可能是时间不到之故,这里离王⺟渡极近,而且地势较僻,不易被人发现,我想我们不妨就在这里憩脚,万一王⺟渡有事,我们再赶去也来得及。” 冰儿望望地上草席,问道:“这人回来了呢?” 谢少安道:“这也没什么,我们只说错过宿头,找到这里来的就是了。” 冰儿笑了笑,走到殿前第一级石阶上,俯着⾝子,吹去石上灰尘,说道:“大哥,到这里来坐咯,我们该吃晚饭了呢。” 原来她在南康酒楼下面,买了三十个⾁包子,这时打开纸包,放在阶上,等着谢少安一同来吃。一张粉嫰娇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笑意,好像是子对待丈夫一样。 谢少安缓步走到她⾝边,并肩坐下,笑道:“冰儿,要不是你买了一包⾁包子来,今晚就得挨饿了。” 冰儿低头一头笑道:“这也是经验,有一次我们也是为了赶路,错过宿头,那里十来里没有人家,买不到吃的东西,你还记得不?所以你在跟掌柜说话的时候,我就去买了一包⾁包子,其实这里离王⺟渡很近,就是没买包子,今晚也不会挨饿的。” 谢少安道:“那样总是⿇烦,何况我们还不知道今晚究竟有什么事?能不露面,还是不露面的好。” 冰儿取出一个包子,咬了一口,侧脸问道:“大哥,你看今晚会有什么事情?” 谢少安笑道:“我要是知道,岂不是成了未卜先知的神仙了?你快吃吧,反正到时候自会知道的。” 冰儿噘起小嘴,说道:“那么青⾐人怎么会知道的呢?他难道是未卜先知的神仙?”” 谢少安听的不觉一怔,想了想,接着说道:“也许他早就得到消息,不然怎么通知我们来的?” 冰儿依然歪着头,思索道:“不知会是什么好戏?唉!这人真气人,既要告诉我们,又不和我们说说清楚。” 谢少安道:“冰儿,不用想了,快些吃吧!” 两人吃了个,还剩下七八个包子,冰儿仍然用纸包好,站起⾝把纸包放到供桌上去,一面含笑道:“这时候,有一壶新沏的龙井,该有多好。” 谢少安道:“你口渴了,就去找些⽔喝。” 冰儿嫣然笑道:“我才不渴呢,我是替你在想,吃了包子,口会⼲,如果沏上一壶龙井,坐在阶上,一面喝茶,一面看蛾眉新月,多有诗意?” 谢少安看着她,微微一笑道:“你还漏了一句话。” 冰儿眨眨眼睛,问道:“我漏了什么?” 谢少安道:“还有你这样一个美丽、纯洁的妹子,和我作伴。” 冰儿粉脸一红,不依地道:“大哥,不来啦,你取笑我。” 谢少安看她一付娇羞模样,不由的心头一漾,伸手握住她柔荑,低笑道:“难道你不愿意和我作伴么?” 冰儿缓缓偎⼊他怀里,低低的道:“⼲爹要我跟着大哥,我早就是你的人啦!” 谢少安轻轻扶着她肩头秀发,说道:“冰儿,我本来还有两件事要办,一件是杨兄他们中了赵复初的奷计,神志失,除了我们,没有人会去救他们,现在好了,这件事,已经由琵琶仙老哥哥替我们做了。” 冰儿道:“那么第二件事呢?” 谢少安道:“第二件事就是铁舟老前辈待,我们去追踪银发魔女的事,这件事好象和宝蔵图有关系,听铁舟老前辈的口气,好像连我师⽗都赶来了,那一定是一件大事,但等把这件事办完了,我带你回姑苏去,我想爹娘一定会喜你的,那时我们就不用在江湖上奔波了。” 一钩新月,渐渐在天空挂起。 淡淡的月光,照不透漆陇夜⾊,阶前依然黑沉沉的! 淡月疏星,雾一般的夜影,正是情侣们低低的、轻轻的互诉心愿最好的时候。 七月七⽇王⺟殿,清阶无人私语时! 但是有人来了! 正在绵绵情话中的谢少安,终究內功精纯,忽然一摆手,低声道:“冰儿,有人来了! 冰儿伸手理理散的秀发,嫣然笑道:“我早就听到了,大概是住在这里的化子回来了。” 谢少安道:“不对,我听好像有两三个人。” 冰儿道:“难道这里不能住两三个人?” 谢少安道:“不,如果是住在这里的人,他早出晚归,走惯了路,应该从庙右绕过来。 他是从那缺口进出的,但这三个人却朝庙门走来,显然不是住在庙里的人。” 冰儿奇道:“那会是谁?” 现已可听出,来的三个人,而且果然已在庙门口停下来了,他们好像还在说话。 谢少安、冰儿都有一⾝上乘功夫,老远就可以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他们说的话,自然也可清晰听到了。 只听领头一人道:“这就是王⺟殿?” 他这一开口,冰儿不觉瞿然道:“是恶狗陈康和。” 谢少安点点头。 只听另一个人道:“总管请在这里稍候,小的进去开门。” 陈康和的声音道:“盟主就要来了,咱们一起进去吧!” 就是这两句话,三条人影已经掠上墙头。谢少安、冰儿早已迅快的站起⾝,回进大殿。 冰儿道:“大哥,听他口气,好像七煞剑神庄梦道也要来呢,我们快找个地方躲一躲才好。 谢少安目光一掠,说道:“我们躲到神龛匾上去!” 两人双双纵⾝飞起,跃上神龛匾后,蔵好⾝子,只见恶狗陈康和已指挥两个黑⾐人打开庵门,施施然朝大殿上走来。 冰儿忽然想起自己把一包吃剩的⾁包子,还放在神案上面,不觉急道:“大哥,我把吃剩的⾁包子,还放在神案上,这可怎么办?” 谢少安目光朝下望去,陈康和已经跨进大殿,口中说道:“现在来不及了。”哪知目光一动。神察上本没有⾁包子的纸包,接着说道:“神案上没有纸包。” 冰儿道:“这就奇了,我明明放在神案上的,怎么不见了呢呢?” 两人因陈康和已经走上大殿,话声自然说的极轻,但就在她话声甫落,突听一个细如蚊子一声音,在耳边说道:“⾁包子已经到了我老花子的肚里了。” 冰儿听的一惊,低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谢少安奇道:“你在和谁说话?” 冰儿道:“方才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包子已经到他肚子里了。” 谢少安奇道:“这话,我怎么没听见?” 冰儿道:“这人以传音⼊密和我说的。” 谢少安道:“既然他以传音⼊密和你说话,大概不会是敌人了。” 冰儿红着脸道:“但…但他一定已经来了一会儿了。” 谢少安道:“他把⾁包子吃了,自然已经回来了一会儿了。” 冰儿双颊更赧,低头道:“那他方才一定也已看到…我们了。” 两个黑⾐汉子跟着陈康和⾝后,走人大殿,在神案上燃起两支红烛。 陈康和一双狗眼朝四下一阵打量,口中忽然咦道:“魏武、龙文,你们不是说这王⺟殿是一座没人住的荒庙么?大殿上⼲净,这是谁打扫的?” 一名黑⾐汉子躬⾝道:“小的今天早晨跟随茅大爷来的时候,这里脏兮兮的,到处都是蜘蛛网灰尘,这不知是谁打扫的?” 陈摩和摸着下巴,大不剌剌的道:“总不会是王⺟娘娘知道咱们要来,派天兵天将打扫的吧?“他目光瞥到神龛右角落上,伸手一指,说道:“那是什么?” 一个黑⾐汉子奔了过去,说道:“回总管,这是草席,大概是化子睡的。” 陈康和口中呸了一声,说道:“可能是此人打扫的,你们搜一搜,有人就把他逐出去,龙文,你去把草席扔了。” 一个黑⾐汉子提起草席,扔到庙外,两人在神龛中仔细看过,又点起一盏气死风灯,到后进去搜索了一遍,才行回来,一齐躬⾝道:“回总管,庙里没人。” 陈康和道:“没人就好,哦!魏武,你不是说后进厢房里,堆放着不少椅子,快和龙文去搬几条出来,揩拭⼲净,盟主快要到了。” 两个黑⾐人答应一声,迅快的朝后进奔去。 谢少安躲在匾后,轻声说道:“冰儿,你说有人和你说话,这人会蔵在哪里?” 冰儿道:“会不会蔵在梁上?” 谢少安道:“没有,梁上一目了然,哪有什么人影?” 冰儿道:“这就奇了,神龛里面,他们已经搜过了,这人会躲在哪里呢?” 谢少安道:“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冰儿道:“就算我听错,那包⾁包子不见了,总是真的。” 这时再个黑⾐汉子已从后进厢房,搬出七八张木椅,在神龛前面放好。 过没多久,但见三条人影飞奔而来,当前一个⾝材瘦小,脸型狭长,双目奕奕有光,是千面鬼客茅组庵。 第二个又矮又胖,一脸土气的是无肠公子赵复初,第三个是剥⽪猴徐永燮。 恶狗陈康和一眼看到千面鬼客,立时了上来,打拱道:“右护法、公子,都来了,盟主还没来么…” 千面鬼客茅组庵狭长脸上,⽪笑⾁不笑,点点头道:“陈总管,辛苦你了。” 赵复初结结巴巴的道:“康…康和,你…你都收…收拾好了么?” 陈康和躬⾝谄笑道:“小的都已准备好了。” 赵复初点点头道:“很…好,师…师⽗因贺…贺师兄被…被飞…飞天神魔擒…擒住了,要…要稍过…过一回,才…才能赶来。” 恶狗陈康和吃了一惊道:“左护法怎会被飞天神魔擒去了?这消息哪里来的?” 赵复初道:“是…是琵琶仙回…回来说的,连毒…毒姑妈,姓…姓谢的,也… 被他们逮…逮住了,那…那是在崆…崆峒山,叫…叫什么不…不匾⾕。”随着话声,已经走到一把椅子旁,坐了下来,抬头道:“茅…茅师兄,你…你也请…坐。” 剥⽪猴徐永燮目光一动,伸手指指神龛右首的角落,问道:“康和兄,那是什么?” 恶狗陈康和随着他手指之处看去,不觉脸⾊一沉,叫道:“龙文,我叫你把那草席扔出去,你怎么没扔?” 那叫龙文的黑⾐汉子看得一怔,说道:“总管方才也看到了,小的把草席扔出庙外,才和魏武一起搜索后进去的,怎么草席又放在这里了?” 谢少安、冰儿往下望去,草席果然又已放回原处,心头也暗暗奇怪! 自己两人居⾼临下,只要有人进来,都可看得清清楚楚的不知这卷草席,是几时又回到原处来的? 恶狗陈康和的两个眼泡一翻,哼道:“咱们都在殿上,总不成草席是自己走回来的,你还不快给我去扔掉?” 那汉子不敢多说,双手抱起草席,走到庙门口,把草席扔了出去,转⾝回来,刚跨上石阶,突然“啊唷”一声,双膝一软,口吐⽩沫,昏了过去。 陈康和回过头去,喝道:“龙文怎么了?” 叫魏武的汉子奔到他⾝边,叫道:“龙文,你…”他俯下⾝来,只看了一眼,就急着叫道:“回总管,龙文昏过去了!” 陈康和还有些不信,叱道:“他好端端的人,怎会昏过去的?” 千面鬼客茅组庵倏地站起⾝来,喝道:“别动他,让我来瞧瞧。” 随着话声,已走到龙文⾝边,仔细察看了一阵,举手在龙文⾝上接连拍了他几处⽳道。 无肠公子赵复初、陈康和、除永燮一起跟着过去,看他推拍了一阵,龙文还是昏不醒。 赵复初忍不住问道:“茅…茅师兄,他…他哪里不…不对了?” 千面鬼客茅组庵一张狭长的脸上,毫无表情,徐徐直起⾝来,说道:“他可能是中了人家暗算!” 赵复初吃惊道:“是…这会是…是什么人?咱…咱们全…全在殿上,怎么没… 没有看见?” 这话不错,连谢少安、冰儿就躲在匾后,都没有看见有人向龙文下手。 陈康和道:“右护法是说龙文被人点了⽳道?” 千面鬼客转脸朝陈康和问道:“陈总管,你说那卷草席,方才已经由龙文扔出去了?” 陈康和连连应道:“是,是,属下方才待龙文,把角落上的草席扔出去,他好像是扔出去了。” 千面鬼客道:“他到底扔了没有?” 那叫魏武的汉子接口道:“回右护法,龙文是扔出去了,小的看他扔出去的,咱们才一起搜索了神龛,到后进去的。” 千面鬼客道:“他既然已经扔出去了,草席怎么还会在大殿角落上呢?” 说话之时,眼角有意无意的朝殿后扫去。 这一扫,千面鬼客茅组庵一张狭长脸,不噤变了颜⾊,原来那卷草席,赫然又回到了大殿右角的老地方。 躲在匾上的谢少安、冰儿两人.看到千面鬼客神⾊有异,接着他们也看到了大殿角落上,端端正正放着的草席,心头同样感到无比震惊! 千面鬼客茅组庵、无肠公子赵复初等人,全在殿上,就算赵复初、陈康和、徐永燮三人都是饭桶,但千面鬼客茅组庵却是西崆峒七煞剑神手下的⻳蛇二将之一,武功和江湖经验,全都称得上一流。 这人⾝法再快,一个人悄悄的进来,也许瞒得过他,但偌大一卷草席,要从庙外搬进来,如何瞒得过人?尤其几个人都站在神龛面前,就算从他们头上飞过,也会有风声! 这人能把草席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进来,除了会“障眼法”那真是具有通天覆地之能! 千面鬼客在神⾊一变之后,忽然脸上有了笑容,伸手一指道:“好了,好了,师叔他们来了。” 大家抬目看去,果然庙外鱼贯走进一行人来。 为首一人正是最近经各大门派在好好先生寿筵上推举出来的“武林盟盟主”崆峒派掌门人七煞剑神庄梦道。 他⾝后紧随着丐帮帮主姜剑髯、太极手任子舂、河海客、琵琶仙、杨继功、绝情仙子管弄⽟、金笛解元文必正等七人。 千面鬼客茅组庵、无肠公子赵复初慌忙赶了出去,把众人⼊大殿。 七煞剑神跨上大殿,顾盼之间,炯炯目光看到了躺卧地上,面如金纸的黑⾐汉子龙文,不觉问道:“他怎么了?” 千面怪客躬⾝道:“启禀师⽗,龙文好像是中人暗算,被闭住了某处经⽳,弟子无法开解,只好等师叔来了再说。” 七煞剑神诧异的道:“你们和谁动过手了。”千面鬼客道:“没有,他只是扔一卷草席,中了人家的暗算。” 他回⾝指指大殿右角地上一卷草席,补充道:“就是那卷。”七煞剑神瞥了草席一眼,诧异的道:“这草席怎么了?” 走近龙文⾝边,俯手抓起他左手,在脉腕上搭了一阵,忽然浓眉微皱,一掌朝他头顶“百会⽳”上击落。 那龙文哇的一声,张嘴吐出一口浓痰,倏地睁开眼来,看到盟主站在他面前,惶恐的爬起⾝来,说道:“盟主…” 七煞剑神微笑道:“你没事了。” 龙文磕了两个头道:“多谢盟主。” 七煞剑神昂然在居中一张木椅坐下,朝千面鬼客问道:“组庵,你说的那卷草席,究竟是什么人的?” 千面鬼客道:“弟子也不知道,这人并未露面,草席已经扔出去了两次。” 七煞剑神道:“那是什么人又叫你们搬进来的?” 赶复初吃吃说道:“没…没人搬进来,是…是它自…自己回…回来的。” 七煞剑神皱皱眉道:“你们在说些什么?组庵说这人并没露面,你又说草席自己回来的,你们真是江湖越走越嫰了,没见人,草席怎么会回来的?” 千面鬼客道:“师叔,事情是这样的…” 他把方才发生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七煞剑神目光电,声音尖细的道:“会有这等事,好,组庵,你叫龙文再给我把草席扔出去,老夫倒要看看这位使‘隔空截经’的⾼人是谁?” “隔空截经”这四个字,听得丐帮帮主姜剑髯、太极手任子舂等人,全都耸然动容!江湖上会“手截脉”的人,已不多见,能“隔空截经”的人,自然更是绝无仅有! 这卷草席的主人,会是谁呢? 千面鬼客听到师叔如此吩咐,登时应了声“是”转⾝挥挥手道:“龙文,你把草席扔出去。” 龙文眼看盟主到了,胆气一壮,立时走上前去,捧起草席,走下石阶,越过天井,到得庙门口,他可不敢离开庙门,两臂用劲朝外扔去,口中低声骂道:“去你妈的。” 草席扔出老远,只听耳边有人低低说道:“好小子,你是狗仗人势。” 龙文吃了一惊,回头四顾,不见有人,心头一怯,急急退了进去。 他扔出草席,殿上每一个人都睁大眼睛,看的清楚,龙文已经回来,自然不会再有事了。 七煞剑神手拂疏朗朗的长髯,看着众人,尖声笑道:“诸位道兄请坐。” 原来大家怕会有事,全都站着观看。 姜剑髯是丐帮帮主,⾝份较⾼,首先在七煞剑神右首一把椅子落坐。 太极手任子舂也在右首的椅子落坐,一面欠着⾝子低声说道:“盟主方才说的‘隔空截经’,不知目前江湖上,还有谁有此能耐?” 七煞剑神寒电般目光转动了下,朝姜剑髯笑道:“剑髯兄是天下第一大帮帮主,贵帮耳目遍天下,是否想得出来?” “隔手截脉”是丐帮三大绝技之一,他是以有此一问。 姜剑髯老脸不噤一红,说道:“手截脉”虽是敝帮历代相传的武功,但必须碰到对方⾝子,才能截脉斩⽳,兄弟不才,还耝通此道,至于‘隔空截经’,兄弟还想不出武林有这等能耐的人。” 七煞剑神转到河海客脸上,说道:“老弟呢?是否听人说过?” 河海客欠⾝道:“在下曾听家师说过,一个人要练到无形之气凝结为点,始能在十步之外,隔空取人⽳道,未闻‘隔空截经’之事,想来这‘隔空截经’,比之隔空点⽳更难得多了。” 七煞剑神浓眉微拢,说道:“不知闻于天是否有此能耐?” 姜剑髯微微变⾊道:“果若是他,今晚只怕有些棘手!” 七煞剑神尖细的笑道:“真要是闻于天,咱们人手也⾜够应付了,何况老魔婆恨他⼊骨,未必会和他联手。” 谢少安听的暗暗忖道:“原来今晚是他们约了银发魔女在这里会面,自己要找银发魔女,这倒巧得很。” 思忖之间,瞥见一道人影,快逾奔马,朝庙內奔来,不过转眼工夫,便已到了阶前。 来人年纪不大,不过二十出头,乃是洞里⾚练贺锦舫的二徒弟李登堂。只见他口不住的伏起,朝上躬⾝道:“启禀师叔祖,老魔头已经来了。” 七煞剑神问道:“还有多远?” 李登堂道:“大概离此还有两里光景。” 七煞剑神一挥手道:“熄灯,快掩上庙门。” 他话声出口,千面鬼客已经呼的一掌,熄灭烛火。龙文、魏武双双抢奔出去,很快的掩上了两扇山门。大殿上登时一 片漆黑,只听七煞剑神说道:“登堂你就留在这里,不用再去了。” 李登堂恭声应“是”走⼊大殿。 谢少安心中暗道:“看来他们是得到梢息,银发魔女要从这里经过,才赶来这里埋伏,并不是事先约好的。” 就在此时,但见二道人影划空而来,轻如落叶,飘落殿前天井之中。 蛾眉新月,夜⾊膝陇,但大家已清晰的看到飘落天井中的人,是个⾝穿淡⻩绸衫,柬丝绦,手摇折扇的汉子。 看去不过三十左右,像个⽩面书生,风度翩翩,着实潇洒! 谢少安低低叫了声:“陌上风柳如舂!” 柳如舂可也不是等闲之辈,就在他回过⾝来之际,已然察觉,口中喝道:“殿上是什么人?” 七煞剑神尖细的声音笑道:“老夫风闻柳公子令堂,今晚道经此地,特来恭候。” 柳如舂折扇护,朗声喝道:“朋友何方⾼人?” 七煞剑神道:“老夫是谁,等令堂来了,自然知道。” 话声方落,只听远处传来一个娇脆的妇人声音说道:“庄大掌门找老⾝何事?” 一听声音,就知道说话的是银发魔女柳飞燕了。 紧接着但听砰然一声,庙门大开,走进六个面蒙黑纱,一⾝黑⾐的女子,到得大天井中,便自站定。 七个女子⾝后,走进一个银发的黑纱蒙面妇人,正是银发魔女,一名青⾐老妪,随侍左右,那是机娘。 银发魔女刚一跨进庙门,只听殴上传出七煞剑神庄梦道尖细的大笑,笑声中,火光一闪,燃点起两支红烛,殿上登时为之一亮。 “哈哈,兄弟在此恭候公主多时了,请殿上坐。” 银发魔女一边是柳如舂,一边是青⾐老妪机娘,随侍左右,缓步走上大殿,目光一扫,冷冷说道:“原来是姜帮主、任老镖头都在这里。” 说话之时,不觉朝杨继功、绝情仙子两人瞥了一眼,续道:“杨少侠、管姑娘也在这里,倒是凑巧的很。” 姜剑髯洪笑一声道:“兄弟等人是随盟主来的。” 银发魔女口中“噢”了一声,点点头道:“不错,老⾝听人说起,庄大掌门最近荣任了什么武林盟的盟主,这倒要恭喜你了。” 七煞剑神尖细的笑道:“好说,好说,兄弟承蒙各大门派抬举,实在惶愧之到。”接着连连抬手道:“请坐,请坐。” 大殿上早已增添了几张木椅,也让出了上首客位。 银发魔女也并不谦让,泰然在椅上坐下,说道:“庄盟主在此等侯老⾝,不知有何见教?” 七煞剑神一手摸着稀疏长髯,尖声笑道:“公主垂询,兄弟那就直说了,兄北听说公主替杨兄弟治疗蛊毒,取得一方⽟佩,那是昔年盛传江湖的地符…” 银发魔女没待他说完,冷冷一哼道:“不错,地符是在老⾝手里,那是老⾝和杨少侠事先谈妥了的,老⾝替他俩人治痊蛊毒,杨少侠以地符为酬,这有什么不对?” 七煞剑神连边摇手道:“公主莫要误会,兄弟听说公主去九连觅宝,才特地赶来,想和公主一谈。” 银发魔妇冷冷说道:“庄盟主倒是灵通的很,老⾝九连觅宝,关你盟主何事?” 七煞剑神呵呵一笑道:“大大的有关,公主九连觅宝,如无兄弟之助,只怕未必如愿以偿。” 银发魔女冷哂道:“你能如何助我?” 七煞剑神笑道:“公主大概也听人说过,⽩鹤门有两句流传下来的话,叫做:‘地符山川势,东来紫气深’。” 银发魔女道:“老⾝自然听说过。” 七煞剑神之道:“只不知公主是否也听说过,丐帮也有两句流传下来的话:‘⽇直问金凤,九连天下心’。” 银发魔女道:“庄盟主听人说过,老⾝自然也听人说过了。” 七煞剑神连点头道:“公主知道就好,老实说,这近百年来,江湖上人早已把这四句话连成了一首诗,那就是说:得宝蔵,必须地符和金凤钩,两件东西,缺一不可,因为诗中提到九连,数十年中,自然有不少人为了寻觅宝蔵,踏遍了九连山每一寸山石,但就因投有地符和金凤钩,任你有通天澈地之能,也未必能找得到。” 银发魔女问道:“你得到了金凤钩?” 七煞剑神发出尖细的大笑,朝杨继功点点头,道:“杨老弟,你把金凤钩取出来,给柳公主瞧瞧。” 杨继功答应一声,站起⾝子,锵的一声,从⾝边取出一支光芒耀目的金钩,朝银发魔女拱拱手道:“金凤钩在此。” 银发魔女双目已失,但她侧耳细听,点头道:“果然是一支好剑。” 她吃亏在双目不能视物,不然,在凤岗小庙之中,早就发现杨继功手中是金凤钩了。 站在她左侧的陌上风柳如舂,低声道:“这是金凤钩,没错,是晋陕双义从长城外护送到鹤寿山庄去的。” 银发魔女轻轻叹息一声道:“娘不知道两件东西全在⽩鹤门手里…”说到这里,蓦地抬起头来,说道:“杨少侠,你把金凤钩让老⾝摸摸看。” 杨继功服了“失散”武功虽然未失,但却完全听命于七煞剑神,自己没有一点主张,闻言不觉朝七煞剑神望去。 七煞剑神微微一笑道:“公主可是还不相信吗?” 银发魔女道:“老⾝双目不能视物,自然摸了才知道?” 七煞剑神道:“兄弟也有一个要求,不知公主是否答应?” 银发魔女冰冷的道:“什么事?” 七煞剑神道:“兄弟也想看看地符。” 银发魔女道:“庄盟主也不相信老⾝吗?” 七煞剑神笑道:“公主已得地符,兄弟这边有金凤钩,九连取宝,两者缺一不可,兄弟想验看过地符之后,和公主谈谈合作取宝之事。” 银发魔女道:“你要如何合作?” 七煞剑神尖笑道:“此事等公主摸过金凤,兄弟验看过地符之后,再作详谈不迟。” 银发魔女道:“也好。” 回头叫道:“机娘,你去把茶几移一个过来。” 青⾐老妪机娘答应一声,移过一个茶几,放到银发魔女和七煞剑神中间。 银发魔女探怀取出一块⽟佩,放到几上,然后抬头说道: “庄盟主,老⾝已把‘地符’放到几上了,你可叫杨少侠把金凤钩给老⾝了吧?” 七煞剑神看了⽟佩—跟,朝杨继功点点头道:“杨老弟,你也把金凤钩放到茶几上好了。” 杨继功依言把手中金凤钩,放到茶几之上。 就在此时,蓦地疾风飒然,一条瘦小黑影从七煞剑神、银发魔女两人⾝后掠出,一手抓起⽟佩,另一手抓起金凤钩,划空朝殿外飞出去。 此人这一手不但动作奇快,⾝法更是神速! 他从七煞剑神和银发魔女两人中间闪出,不仅七煞剑神、银发魔女措手不及,殿上坐着这许多⾼手,竟然连对方人影都没看清楚,一团影影已如流星般飞出去。 这真是电光石火一闪间的事,但听七煞剑神、银发魔女同声喝叱! 七煞剑神⾝形骤起一道耀目银虹,宛如匹练横空,闪电朝黑影击,银发魔女也在同时倏地站起,从他宽大⾐袖之中,飞出一蓬七⾊彩丝,同样迅速朝那团黑影⾝后飞过去。 三方全都快逾击电,这时那团瘦小黑影,已经掠过天井,快到庙门! 就在此时,但听“呼”的一声,另一团黑影从突飞来,放过瘦小黑影,着七煞剑神的剑光和银发魔女一蓬彩丝投来。 七煞剑神剑先⼊后,追踪赶来,可说剑到人到,剑光—闪,已把面飞来的那团黑影劈作两半。 银发魔女袖中飞出的那蓬彩丝,也丝毫不慢,一下把那劈作两半的黑影像网罟般罩落。 七煞剑神剑光劈落,已经发现面飞来的一团黑影,原来只是一卷草席,同时已被银发魔女彩丝罩住。但这一耽搁,前面那瘦小黑影,早已掠出庙门,去的不见踪影! 七煞剑神急怒加,左臂一挥,口中沉喝一声:“大家给我追!” 喝声出口,人已朝庙外电出去。 本来坐在殿上的众人,早已全都站了起来,此时听到七煞剑神的喝声,姜剑髯、任子舂、河海客、杨继功、绝情仙子、金笛解元等人纷纷朝殿外掠去。 银发魔女也及时发觉,自己“七情丝”网住的只是一卷草席,口中冷哼一声,道:“如舂,你也随他出去看看。” 陌上风柳如舂躬⾝道:“孩儿遵命。” 双脚一顿,⾝化长虹,跟着飞出去。 众人纷纷飞掠出去,大殿上只留下银发魔女、机娘和千面鬼客茅组庵、无肠公子赵复初、陈康和、徐永燮几人。 天井中还站着七个面蒙黑纱的女子,她们因没有师⽗的吩咐,依然肃立如故,并未出手。 银发魔女倏地转过脸来朝千面鬼客冷冷一笑道:“庄梦道⾝为崆峒一派之主,最近又当了什么武林盟主,为人处世,应该光明磊落,老⾝真设想到他居然会使出这种卑鄙手段,骗取老⾝的地符。” 千面鬼客茅组庵失⾊道:“公主这是误会,敝师叔决无此意。” 银发魔女冷笑道:“你们不是早就来了?若非庄梦道使的手脚,试问又有谁能预先躲在神龛之中?” 千面鬼客道:“公主认为是敝师叔预先把人埋伏在神龛之中,劫走公主地符,但杨少侠的金凤钩也被人盗走,该是不争的事实。” 银发魔女道:“假戏真做,也未当不可。” 千面鬼客陪笑道:“这真是天大的冤枉,敝师叔在此等候公主,只是为了和公主通力合作,别无他意!” 赵复初接口道:“这…这是意…意外,家…家师是…是武林盟…盟主,怎…怎会觊…觎公主…公主的地…地符,公…公主也…也大多…多心了。” 银发魔女厉声道:“你是什么东西?口齿不清,也敢在老⾝面前多嘴?” 无肠公子赵复初被她当面叱喝,一张猪八戒似的脸孔,得通红,吃吃的说不出话来。 恶狗陈康和大声道:“银发魔女,别人怕你,赣州赵府未必怕你,有人抢走地府,也是当着你面前抢走的,你有本领、怎不把他当场截住?…” 千面鬼客急忙喝道:“陈康和,你还不给我下去。” 一面朝他使子个眼⾊。恶狗陈康和狗仗人势,为的是讨好主子,给千面鬼客这一喝,心头猛然一惊,连忙应了两声“是”耸耸肩膀,赶紫退了下去。 银发魔女倏地站起⾝来,冷喝道:“给我站住。” 陈康和心知要糟,急急朝殿外行去。 银发魔女冷笑一声,右手扬起,从她袖中飞出一蓬彩丝,快逾闪电,一下朝陈康和当头罩下。 陈康和刚走到大殿门口,便觉眼前彩缕缤纷,⾝上一紧,好像一条大鱼,落到网中,⾝不由己的往后拉了回去,一下掉到银发魔女面前的地上。 彩丝网住全⾝,不但无法挣动,而且愈收愈紧。陈康和本来是个⾼大个子,但彩丝收缩极快,紧紧的勒在他⾝上,辣火辣的生痛,陈康和就不得不顺着彩丝收缩之势,卷缩⾝子,以求稍为宽敞。哪知你卷缩⾝子,彩丝还是在继续收缩,不过转眼工夫,已把他—个⾝子缩成一团。 银发魔女并不理会,缓缓在椅上落座,回头向千面鬼客问道:“此人是你们崆峒门下?” 千面鬼客陪笑道:“公主原谅,他叫陈康和,是赵师弟家的总管,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望公主开恩,放了他吧。” 这几句话工夫,那彩丝愈勒愈紧,不但把陈康和缩成了一团,而且每一缕彩丝,深深地陷⼊他⽪⾁之中,直痛得恶狗陈康和杀猪般叫了起来:“公主饶命,小的该死,小的猪狗不如,求求你老放了我吧。” 赵复初看出情形不对,连忙拱手道:“公…公主看…在家…家师面上,饶…饶了他吧。” 银发魔妇冷冷一哼道:“看你师⽗的面上?哼!老⾝正要找你师⽗算账,这面子有什么好看的?不过这姓陈的只是你一家的一条走狗,杀了他,莫沾污了老⾝‘七情丝’。” 话声甫落,右手轻轻一招,在陈康和⾝上的彩丝,宛如一蓬彩烟,迅快朝银发魔女袖中一闪而没。 恶狗陈康和蜷缩者的人,便觉⾝上一松,痛楚全失,偷偷的瞧了银发魔女一眼,从地上爬起⾝来。千面鬼客喝道:“陈康和,还不快叩谢公主不杀之恩?”陈康和痛出一⾝冷汗,満头具是⻩⾖大的汗珠,闻言连拭汗也来不及,慌忙跪倒地上,连连叩头道:“多谢公主不杀之恩,小的给你叩头。” 机娘站在银发魔女⾝边,冷漠的道:“陈康和,你知道公主为什么不杀你的么?” 陈康和叩头道:“小的不知道。” 机娘冷冷说道:“因为你只是条走狗。” 陈康和没命的道:“是,是,小的是走狗,走狗。” 就在此时,只见七煞剑神庄梦道、丐帮帮主姜剑髯、太极手任子舂、河海客、杨继功、绝情仙子、金笛解元,以及陌上风柳如舂等人,已经鱼贯回了进来。 银发魔女双目虽失,但她耳朵却是十分敏锐,七煞剑神堪堪踏上石阶,已经冷冷的道: “庄盟主可追上贼人?” 七煞剑神红润⽩嫰的脸上,露出懊丧之⾊,微微头摇道:“兄弟追出王⺟殿,就失去了对方的踪影,等姜兄、令郞等人相继追出,咱们就分头搜索,附近十里方圆,几乎全搜遍了,依然找不到这贼人的影子。” 银发魔女冷笑一声道:“庄盟主真会演戏!” 七煞剑神听得一怔道:“怎么,公主认为是庄某使的花招?” 银发魔女哼道:“难道不是?” 七煞剑神双目神光暴,肃然道:“庄某为一派之主,如今又蒙各大门派抬举,奉为盟主,庄主就是再没有出息,也不会做出这种鸣狗盗的事来。” 银女魔妇冷冷说道:“老⾝问你,王⺟殿,庄望主是不是比老⾝先来?随你来的这些人,无一不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试问神龛中蔵了人,庄盟主和诸位都会没有察觉,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七煞剑神苦笑道:“易地而处,兄弟也不会相信,这是事实,唔,兄弟倒想起一件事来了。” 银发魔女道:“你想起了什么?” 七煞剑神道:“公主可想得起来江湖上有谁会‘隔空截⽳’么?” 银发魔女道:“这和咱们面前抢走地符、金凤钩有关么?” 七煞剑神道:“大大的有关?” 接着回头道:“组庵,你把方才发生的事,向柳公主再述说一遍。” 千面鬼客躬⾝应是,当下就把龙文扔出三次草席的事,详细说出。 银发魔女看他说的不像有假,心头也暗暗惊异,说道:“庄盟主认为地符和金凤钩,就是此人抢走的了?” 七煞剑神点头道:“不错,公主方才也看到了,兄弟追出去的时候,一剑斩断的就是那卷草席。” 银发魔女沉昑道:“此人会是谁呢?” 七煞剑神切齿道:“柳公主失去地符,杨老弟的金凤钩,也当着兄弟面前,被人抢走,此人纵然武功通天,兄弟也非把他逮住不可!” 恶狗陈康和悄悄在赵复初耳边说了几句。 无肠公子赵复初忽然面有喜⾊,连连点头,急忙走上一步,说道:“师…师⽗,陈… 陈康和说他…他猜…猜想是…这人可…可能就…就是…是…” 七煞剑神道:“可能是谁?” 赵复初看看银发魔女,似是心存顾忌,不敢说出来,吃吃的道:“可…可能,可能,是…” 银发魔女双目虽盲,但却听扔出来,冷声道:“你当着老⾝,可是不敢说么?那就由老⾝代你说好了,你说的可是闻于天?” 赵复初红着猪头似的脸孔,说道:“因…因为除…除了他,旁…旁人没…没有这…这份能耐。” 银发魔女冷笑道:“闻于天起居饮食,十分考究,连他用的器皿,都是上等精品,哪会到王⺟殿睡起草席来了,此人决非是他。” 这叫做知夫莫若,她总究和飞天神魔闻于天是多年夫,知之甚详。 只听她忽然凌厉的道:“我和他早已恩尽义绝,真要是姓闻的做的手脚,老⾝照样不会放过他的。” 说到这里,忽然起⾝道:“机娘、香儿,咱们走。” 说完,举步朝外走去。 七煞剑神忙道:“公主请留步。” 银发魔女冷冷的道:“庄盟主还有什么见教的?” 七煞剑神陪笑道:“兄弟是说,有关咱们联合取宝之事,公主的意见如何?” 银发魔女冷哂道:“地符、金凤钩,均已失去,还谈什么取宝之事?” 七煞剑神道:“这个兄弟非把它追回来不可。” 银发魔女道:“那等你追回来了再说不迟。” 七煞剑神道:“只不知公主现何往?” 银发魔女道:“我要尽快赶去九连山,此人抢走地符和金凤钩,自然非去九连不可,我要教他在我面前化骨扬灰,问问他,还敢在我老⾝面前暗施手脚不?” 随着话声,缓步走下石阶,朝庙外行去。 机娘、柳如舂紧随她⾝后而行,站在天井中的七名黑⾐蒙面少女,也一声不作随着就走。 七煞剑神望着她们一行人,脸上神⾊,显得甚是沉郁,只是一语不发。 千面鬼客茅组庵忽然走近师叔⾝边,低声说道:“师叔,你老怎的不发号令?” 七煞剑神道:“你没看到她门下七个女子,在阶前列的阵势么,那是‘北斗化⾎神砂’,威力极強,咱们这些人,至少也得有半数以上,中她们的毒砂,得不偿失,再说地符已经被人抢走,没有再动手的必要,留着好,正好让她去对付闻于天。” 千面鬼客笑道:“师叔说的极是。” 七煞剑神又道:“但咱们必须尽快追查出抢去地符和金凤钩的人,把东西截回来,不能让老魔婆捷⾜先得。” 千面鬼客应了声“是” 七煞剑神目光一掠,说道:“咱们现有人手,仍可分为三批追踪,沿途留下记号,互相联络,第一批可由姜帮主为首,琵琶仙、文解元为辅。” 第二批以子舂为首,杨继功、管仙子为辅。河海客老弟留守诸人,随时待命,听候老夫沿途留下暗号行事。” 众人齐声答是,三批人就立即相继上路。 千面鬼客等众人走后,便令龙文、魏武两人,仍然把椅几收回后进去。把殿上恢复原状,然后吹媳灯火,俺上山门,一齐越墙而出。 这些人一走,大殿上顿时又恢复了黑暗和清静。 冰儿轻轻呼了口气道:“大哥,我们可以下去了。” 两人飘⾝落地,冰儿拍着⾝上灰尘,说道:“这姓茅的,临走都要他们把椅几收起,也不留一两把,给我们坐坐。” 谢少安道:“此人办事精细,把椅几都收起来,恢复原状,不留一丝痕迹,正是老江湖的做法。”—— 潇湘子扫描黑⾊快车OCR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WwW.UjI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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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甲-秋水剑气腾空九转箫兰陵七剑龙孙玫瑰剑七步惊龙泉会侠踪起舞莲花剑双凤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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