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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金凤钩 作者:东方玉 | 书号:43879 时间:2017/11/16 字数:16142 |
上一章 第二十一章 寿诞盛会 下一章 ( → ) | |
赶回赵府,只见剥⽪猴徐永燮负手站在阶前,似在等候什么人,一见四人回来,立即了上来,含笑拱手道:“杨大侠、谢大侠四位回来了,敝少主听说四位昨晚出去,一晚未归,心中甚是焦急,今⽇一早,就命兄弟在这里恭候…” 杨继功未待他说完,连连拱手道:“兄弟和谢兄前些⽇子,误中奷人暗算,昨晚找一个人去的,倒叫赵兄挂怀,实在不好意思,徐总管辛苦了。” 徐永燮道:“杨大侠四位请,兄弟这就去禀报公子。” 绝情仙子道:“徐总管且慢惊动公子,咱们一晚未睡,想去休息一回,再向赵公子当面致谢。” 徐永燮连连抬手说道:“四位只管请。” 四人回转东院宾舍,金笛解元文必正、姜兆祥、李玫三人也正因他们一晚未归,等的暗暗焦急。 李玫第一个飞奔过来,口中叫道:“谢大哥、大师兄。” 文必正问道:“杨兄、谢兄⾝中蛊毒,已经治好了么?” 杨继功点点头道:“治好了。” 姜兆祥道:“大师兄怎么去了一晚,真叫人放心不下。” 绝情仙子道:“大家进屋再说,昨晚一个晚上,说来可话长呢!” 文必正道:“怎么,你们和人家动了手么?” 绝情仙子道:“谁说动手了?” 大家进⼊堂屋,李玫急着问道:“管大姐,你快说呢,那人究竟是谁?” 绝情仙子当下就把昨晚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姜兆祥道:“会是银发魔女!她不是飞天老魔的子么?还生了一个儿子,就是陌上风柳如舂。” 杨继功道:“大概是闻于天移情别恋,这新就是姓秦的妖妇,才伤透了银发魔女的心。” 李玫道:“一个是魔女,一个是苗女,都不是好东西。” 冰儿道:“她总究替杨大哥、谢大哥医好了蛊毒。” 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道:“管大姐,银发魔女给你的一颗蜡丸,究是什么东西?现在可以取出来看了。” 绝情仙子点头道:“不是冰妹提起,我差点忘了。” 李玫道:“银发魔女给了你什么东西?” 绝情仙子道:“一颗蜡丸,谁知道她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伸出⾰囊从中取了出来。 金笛解元目光一注,伸手说道:“管仙子且慢。” 绝情仙子横了他一眼,道:“做什么?” 金笛解元道:“银发魔女昔年心狠手辣出名,她替杨、谢二兄治疗蛊毒,完全为了一块⽟佩,在临行之时,要青⾐婆子给你这颗蜡丸,极可能没怀着什么好心。” 他这番话,说的原也有理,绝情仙子闯江湖多年,自然也想得到,但这话从文必正口中说出,她就偏要和他相拗,披披嘴道:“在你文解元眼里,好像什么人都成了坏人。” 金笛解元道:“魔教中人,一向被视作旁门左道,就是因为他们行为乖张,不可以人情衡量,尤其银发魔女…” 绝情仙子不耐的摇了下头道:“好啦,这些话,你不说,我也知道。” 金笛解元碰惯了她的钉子,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道:“管仙子既然知道,那就不如把蜡丸给兄弟来打开瞧瞧。” 绝情仙子格的笑道:“说了半天,原来文解元也是魔教中人。” 金笛解元听的一怔,道:“兄弟怎会成了魔教中人?” 绝情仙子道:“你不是魔教中人,不解魔法,为什么我不能打开来看,你可以打开来看?”说到这里,突然想到金笛解元原是一番好意,但她偏不领他的情,哼道:“我偏要看!” 杨继功道:“管仙子,文兄说的不错…” 话声未落,绝情仙子两个⽟管似的纤指,轻轻一捏,已把蜡丸捏碎,发现里面竟是一个小小纸团。 冰儿问道:“管大姐,这是什么?纸团?” 绝情仙子投有回答,已把小纸团打了开来,她只看了一眼,不噤微微变⾊。 冰儿、李玫两人都凑过头去,只见小纸条上,端端正正写着一个“中”字。 李玫咦道:“只有一个中字,说是什么意思?” 冰儿道:“不,纸角上还有一行小字:‘九十九天赶去武陵⽩壁湾寒犀潭仍可保命’,她要谁到武陵⽩壁湾寒犀潭去?” 李玫道:“管大姐,给我瞧瞧。” 绝情仙子道:“自然要我去了。” 冰儿眨动一双清澈的大眼,奇道:“她为什么要你九十九天赶去呢?” 金笛解元听得变⾊道:“银发魔女果然在你⾝上下了毒。” 谢少安道:“这就奇了,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在管姑娘⾝上下毒?” 李玫拿着纸条,说道:“她写这‘中’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杨继功已从李玫手中,接过字条,抗昑道:“中,这好像是暗示什么…” 绝情仙子斜睨了金笛解元一眼,说道:“解元公,你说说看?” 这是故意难难他的。 金笛解元如奉纶音,连连点头道:“兄弟就在想…唔,中…中…”他说了两个“中”字,突然抬目道:“中字是一个口字,中间加一直…” 绝情仙子道:“这还用说。” 金笛解元指划着天空,说道:“口中竖上一直,这…不错,管姑娘,你可曾和银发魔女说过什么话?” 绝情仙子道:“说过的话太多了。” 金笛解元道:“管仙子再想想,你有一句话,触了她的噤忌,她才要你三缄其口…唔,是了!她在你⾝上下的毒,要在第一百天,才会发作,只要你三缄其口,到了九十九天,赶到寒犀潭,仍可保命,就是可以给你解药了。” 绝情仙子听的心中暗暗佩服,但依然冷哼道:“谁稀罕她的解药?” 冰儿仰着脸道:“管姐姐,你究竟那一句话触犯了她的噤忌?” 绝情仙子冷冷笑道:“这老魔婆做贼心虚,怕我追究地符。” “地符?”杨继功、谢少安同时听的一怔。 绝情仙子道:“不错,她就问起她地符的用途,才起了猜忌之心。” 杨继功道:“咱们已把地符给了她,只不过问她一句,就暗中下毒,实在太不讲理了。” 谢少安道:“由此可见这方王佩,定然大有用处。” 金笛解元道:“谢兄说的是,这方⽟佩,只怕隐蔵着某一秘密,银发魔女怕管仙子动疑,再追究下去,不然她下毒就下毒,何用再说出九十九天期限来?” 绝情仙子道:“她说九十九天,那是因为她下的毒药要一百天才发作。” 金笛解元道:“不,兄弟认为她在管他子⾝上,下了百⽇发作的毒药,是有作用的。” 杨继功道:“文兄请说。” 金笛解元道:“她要管仙子三缄其口,等过了九十九天,才可给你解药,极可能她得到⽟佩之后,要去做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据她估计,约需三个月时光,始能完成,因此她不希望管仙子在三个月之內,怈漏出去。只要你不怈漏,才可保住命,若在三个月之內,怈漏了秘密,到时候就不给你解药。” 绝情仙子冷哼道:“我偏要到处去说,地符落到银发魔女手里了。” 杨继功道:“管仙子,这不是呕气的事,唉,这块⽟佩,究竟有什么用途呢?” 金笛解元道:“她以九十九天为期,这一点看来,这方⽟佩,可能隐蔵的秘密,必须三月才能完成,譬如⽟佩上暗蔵着某种上乘武功,或者是某种炼丹口诀。或者是某种宝蔵…” 冰儿忽然揷口道:“是了,那⽟佩上刻着一座山峰,莫要真是蔵宝的地方?” 绝情仙子突然心中一动,说道:“不错,地符,地图,哦,冰妹,你还记得那⽟佩上刻的山势么?” 冰儿点点头道:“我记得一些。” 李玫道:“我也记得一些,来,咱们把它划出来。” 绝情仙子道:“玫妹这办法不错,画出来之后,大家看了再慢慢修改。” 金笛解元笑道:“你们画出来了,又怎知是什么地方?天下之大,不知名的山峰,何止万千,不⾝临其境,又如何找得着?” 李玫道:“银发魔女找得到,我们自然也找得到。” 冰儿眨着眼睛,说道:“我想银发魔女一定知道地方。” 李玫道:“咱们不会暗中跟她下去?” 杨继功笑道:“看来你们准备和银发魔女夺宝了?” 绝情仙子道:“这也没有什么不对,⽟佩上刻的真要是蔵宝的地图,她能去找,我们自然也能去找了。” 李玫道:“是啊,我们送她的只是⽟佩,可不是蔵宝。” 三位姑娘居然一口咬定了那是蔵宝,宝蔵自然是人人想要的东西,难怪姑娘们都不肯放过。 这天,已是好好先生赵槐林七十晋五华诞的⽇子。 才不过辰、已之,赵府门前,就已车⽔马龙,贺客盈门。 这原是一年一度的小生⽇,往年只有赣州附近的武林人物,和赵府的知亲朋,才赶来祝贺,热闹热闹。 今年和往年不同的,是无肠公子赵复初替他老⽗作寿,发了帖子。江湖各大门派,三出五岳的英雄,都接到了请帖。 好好先生武林忠厚长者,家财万贯,富甲一方,当然不会有人说他存心打秋风。 早在十天以前,送礼和赶来祝寿的人,已经络绎不绝。 赣州城所有的客店、酒楼,也全由赵府包了下来,接待各方的宾客。 大门外,张灯结彩,搭起了巍峨彩楼。从大门、二门,到大天井,石阶上,一路都是佩挂红绸的接待人员,逢人打拱作揖,笑脸相。 大厅上,正中间挂的是一幅南极仙翁像,两旁挂着一付红底黑字的寿联,署名的竟有七人之多。 那就是杨继功、谢少安几个人合送的那一付,连少林寺方丈普济大师和赣州知府送的寿联、都挂到了下首。 杨继功虽然只是⽩鹤门的一个门人,但他是三十年来,第一个击败飞天神魔闻于天的人。 江湖上近些⽇子,早把杨继功捧上了三十三天,无怪少林方丈和知府大人的寿联,都要移到下首来了。 寿星好好先生赵槐林⾝材⾼大,面团团像个富家翁,只是双⾜不良于行,坐在寿案右侧一张披锦椅上,嘻开着嘴,逢人总要说上一句:“不敢当。” 无肠公子赵复初生得又矮又胖,和他老子站在一起,只到他老子肩膀下面。 今天他是正主,在人丛中转来转去,裂开两片厚嘴,到处跟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英雄豪杰打拱作揖,打着招呼。杨继功、谢少安等六人,今天也打扮整齐,三位姑娘更是刻意修饰了一番,才到大厅上来的。 四个男的,个个似⽟树临风,三位姑娘,个个像仙女下凡。 她们才走到二门,就被许多贺客发现,大家只觉眼睛一亮,所有的目光,不觉全都朝他们投来。 当然也有许多人从他们⾝边挂着的金笛、⽟箫上,认出了金笛解元和⽟箫仙子,只不知其余几人是谁? 正当此时,只见总管陈康和在人丛中看到了杨继功一行人,他本来和一个祝寿的老镖头寒喧。忽然间,朝那老镖头拱拱手,三脚两步赶了过来,连连抱拳道:“杨大侠、谢大侠几位请到花厅坐。” 杨继劝道:“陈总管不用客气,在下兄弟先得进去拜寿。” 恶狗陈康和连连应“是”摆拢大袖,夹着尾巴走在前面,陪笑道:“兄弟给诸位带路。” 跨进二门,就遇上剥⽪猴徐永燮。 他见陈康和领着杨继功等人朝里行来,生怕功劳让人抢走一般,立即趋了上来,満脸堆笑,躬⾝说道:“杨大侠、谢大侠,诸位请。” 随着“请”字,和陈康和一左一右,在前开路。 这时从二门到大厅,到处都挤満了拜寿的人,大家都不知道这几个年轻男女,究竟是何来历?居然由赵府一猴一狗两位总管陪同领路。 光是这份气势,就把眼前所有祝寿的贺客,全都盖了下去。 杨继功、谢少安等人,刚到阶前。 无肠公子赶复初已经滚动着又矮又肥的⾝子,了上去,含笑道:“杨…杨兄,谢… 谢兄劳驾,真…真不敢当,诸诸位请…请到花…花厅奉茶。” 杨继功拱手道:“兄弟是给寿翁叩头来的,礼不可废。” 赵复初咧着厚嘴,傻傻的笑道:“这…家⽗如何敢…敢当?” 口中说着,一面侧⾝肃客,陪同七人,朝厅上走去。 绝情仙子心中暗道:“好好先生赵槐林已经躺在棺材里,不知是什么人假扮他老子?周旋于贺客之间,难道不怕露出马脚来么?” 心中想着,已随同大家走了上去。 只见寿案右首一张绣披紫檀椅上,坐着一个⾝躯伟岸的秃头老者,生得丰颊重颊,⽩发⽩眉,看去一脸福相,只是有些痴肥,行动显得滞钝。 赵复初已走了上去,在赵槐林⾝边说道:“爹,杨…杨大侠,谢…大侠几位,替… 替您老人家祝寿来了,杨…杨大侠是三十年来,第…第一个击败飞…飞天神魔闻… 闻于天的青年⾼…⾼手,是…武林中人…人人敬…敬仰的大…大侠。” 杨继功、谢少安等人一齐朝上拱手长揖,同声道:“晚辈特来给老前辈拜寿。” 好好先生赵槐林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含笑道:“不敢当,诸位这样远道而来,老朽实在当不起。” 赵复初接着一一替众人引见。 好好先生连连点头道:“诸位原谅,老朽行动不便,失礼的很,复初,你陪他们到花厅待茶。” 杨继功、谢少安等人,听绝情仙子说过,她在假山地室中,看到过好好先生赵槐林的灵柩。可见赵槐林早已⾝故,眼前此人,自然有人假冒顶替,只是怎么也看不出他的破绽来。 尤其是无肠公子赵复初,老子已经死了,还要广发请帖,替老子做寿,究竟目的何在? 实在令人费解。 赵复初听了老⽗吩咐,恭声应“是”转⾝朝杨、谢几人抬手说道:“杨…扬大侠、谢…谢大侠,请到花…花厅休…休息。” 杨继功伸手一拦,说道:“赵兄今天很忙,还是留在这里接待贺客,不用客气,咱们自己去好了。” 赵复初道:“这…这个如…如何使得?” 谢少安道:“杨兄说得不错,赵兄不用客气了。” 恶狗陈康和陪笑道:“公子,杨大侠、谢大侠既然这么说了,你就留在这里招呼,他们几位由属下和徐兄陪去也是一样。” 徐⽔燮忙道:“是,是,丐帮姜帮主就侠来了,公子还是留在这里的好。” 无肠公子赵复初点头道:“也…也好,那就由…由你你们代…代我陪…陪杨大侠几位去吧。” 一猴一狗连声应“是”陪同杨继功等人,退出大厅,一路朝东厅来。 穿行长廊,进⼊轩敞的东花厅。外面尽管车马熙攘,贺客盈门,但这东花厅还是香气袭人,保持着十分清静。 花厅窗明几净,布置幽雅,这时只有五六个人坐在那里说话。 不用说,这是接待贵宾的地方了。 一猴一狗领着七人跨进花厅,立时引起了厅中诸人的注意,所有目光,全都朝几人投来。 这也难怪,这是赵府接待贵宾的地方,前面成千贺客,也只有寥寥数人,有资格被延到东花厅来的。 这几个年轻男女,大概是哪一门派的门人弟子,可能是找师⽗来的了。 就在他们纷纷猜想之际,只听陈康和一脸谄笑,抬手肃客道:“杨大侠、谢大侠诸位请坐。”一面朝在坐之人,拱拱手陪笑道:“兄弟给诸位引见几位贵宾。” 说到这里,指指杨继功,说道:“这位就是三十年来,第一个击败飞天神魔的⽩鹤门人称青鹤的杨继功杨大侠。” “三十年来第一个击败飞天神魔”这几个字,果然极具力量,屋中坐着的几人,纷纷站起,向杨继功作出颔首之状。 恶狗陈康和接着又替谢少安、金笛解元、姜兆祥、绝情仙子、冰儿、李玫等人,一一介绍。然后指着上首一个満脸红光,挂一柄长剑的道装老人说道:“这位是八卦门掌门人⾼德辉⾼老爷子。” 中等⾝材、貌相斯文的中年文士,是合六门掌门人段斗枢。 花⽩头发、一⾝青⾐,面情冷峻的带发者尼是峨嵋青⾐庵无缘师太。 面目黧黑、双目开阖之间精光四的伟岸老者,是长江帮帮主铁掌⽔上飘于显。 瘦⾼⾝材、脸⾊⽩中透青的中年汉子,是三元会会主青煞霍长泰。 秃顶、花⽩胡子蓝褂老者,是金陵五福镖局局主太极手任子舂。 说起这位老爷子,他还是武当掌教云扬子的师弟。 有武当派这样一个领袖武林的大门派做靠山,五福镖局的镖,只要揷上一面鹅⻩⾊中间缀着五福标记的镖旗,就可通行四海,黑道上没有人敢瞧上一眼。试想江湖上有谁愿意自找⿇烦,开罪声势顶盛的武当派? 有人说笑话,这位太极手任子舂任老爷子,镖局开了几十年,只怕连什么叫做占山立寨的响马,都没见识过。 这当然是讽刺他只不过仗着武当这块金字招牌混世,但也说明了他一生从没耽过风险,因此也有人称他“福老” 杨继功、谢少安等人,连连拱手作揖,连说“久仰” 徐永燮陪笑道:“杨大侠诸位请坐,兄弟和陈兄恕不奉陪了。” 杨继功慌忙还礼道:“二位总管只管请便。” 剥⽪猴徐永燮、恶狗陈康和连连躬⾝,相偕退下。 早有两名青⾐使女,替七人端上香茗。 青煞霍长泰朝杨继功拱拱手道:“兄弟久闻杨大侠英名,今⽇真幸会。” 杨继功还未开口,绝情仙子抢着说道:“杨兄,这位就是三元会的大当家,上次搜索鹤寿山庄的,是二当家世秀才沈独木,和他们总管笔帖式史秉贤,杨兄大概没有忘记吧?” 杨继功想起那晚师⽗尸体被三元会挖起,心头顿觉愤怒已极,沉哼一声道:“在下自然并未忘记。” 青煞霍长泰⽩中透青的脸上,突然一红,抱拳道:“兄弟就是为了此事,要向杨大侠致歉。” 绝情仙子冷冷说道:“大当家何须太谦,江湖上,本来就是弱⾁強食的世界,当时杨兄新遭大故,心力瘁,贵会趁火打劫,若非我及时赶到,杨兄一条命,差点就丧在二当家手下了。” 霍长泰脸上更红,眼中隐煞气,勉強笑道:“兄弟久闻仙子手下厉害,今天才知道仙子嘴上,更不饶人,兄弟就因为当时并不知情,二弟回来之后,兄弟着实责骂了他一顿。因此今天一见杨大侠,就当面谢罪,正以表示兄弟內心一点歉意,经管仙子方才这般一说,好像兄弟成了罪魁祸首,罪不容诛。” 铁掌⽔上飘于显道:“杨大侠、霍兄为人,一向光明磊落,也许是手下开罪贵庄,霍兄事后方知,也是可能之事,冲着霍兄当面向杨大侠请罪,杨大侠也就算了。” 杨继功抱拳道:“于帮主说的极是,霍会主既然事前并不知道,在下冲着霍会主一句话,这场过节,就此揭开,只是一点,在下要向霍会主请教,不知霍会主可肯赐告?” 霍长泰脸⾊稍霁,说道:“杨大侠要问什么?” 杨继功道:“贵会二当家,夜⼊鹤寿山庄,不知究是有何图谋?” 霍长泰微微皱了下眉道:“不瞒杨大侠说,二弟和晋陕双义的云中雁陆子长有些过节,他是追踪陆子长到贵庄的,不想当时贵庄已经遭遇大故,说起来这原是一场误会。” 杨继功心中暗想:“只不知晋陕双义,何以要把金凤钩送到鹤寿山庄?引起⽩鹤门这场浩劫。”一面朝霍长泰拱手道:“多谢霍会主赐告。” 冰儿悄悄走到绝情仙子⾝边,说道:“管姐姐,那老尼姑不就是峨嵋青⾐庵的无缘师太么?咱们受人之托,那东西,这时候给她不好么?” 绝情仙子低笑道:“瞧你,真是急子。” 冰儿道:“这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咯!” 绝情仙子笑道:“好吧,我这就送过去。”站起⾝,款步走到无缘师太坐位几旁,一张空椅上坐下,招呼道:“老师太。” 无缘师太脸长如驴,冷冷的看了绝情仙子一眼,傲不为礼,只是冷声道:“老尼不喜多言,你有什么事?” 绝情仙子听得心头有气,暗道:“老尼姑好像吃了生米饭,这臭架子搭给谁看?”心念转动,笑容随着敛去,冷笑道:“就算峨嵋派门大势大,管弄⽟无求于人,还用不着奉承什么人,若非受人之托,你请我,我还不来呢!” 无缘师太是峨嵋别支青⾐庵的当家,生冷僻,连峨嵋派掌门人都对她要礼让三分,是江湖上出名难的人物。 绝情仙子这一出言顶撞,老师太马脸一沉,双睛精光暴,似要发作,但却竭力忍了下去,冷冷问道:“什么人托你找老尼来的?” 绝情仙子管弄⽟若是脾气温和,江湖上也不会叫她绝情仙子了。她连正眼也没看无缘师太一眼,伸手从怀中掏出⾎书,朝无缘师太和她中间的茶几上一放,冷声道:“什么人托我的,你自己去看吧!” 站起⾝就走。 冰儿着她,披披嘴道:“这老尼好坏!” 绝情仙子道:“早知她是这样一个怪物,咱们也用不着多管闲事,淘闲气了…” 话声未落,那无缘师太看了⾎书,脸⾊大变,倏地站起,一步掠了过来,沉喝道:“管姑娘,翠玲怎么了?” 她神⾊厉,⽩发飞飘,模样好不怕人。 绝情仙子冷冷的道:“那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还来问我作甚?” 无缘师大双手十指如钩,当作势,厉声道:“今天你不给我说说清楚,老尼就劈了你!” 冰儿道:“你这老尼姑讲不讲理?” 随着话声,右手朝外拂去。 她这一挥手,原无伤人之意,怎奈她练的“紫气神功”乃是玄门上乘心法的“先天真气”所谓先天真气,就无须运功行劲,举手投⾜,內力自然会应掌而生。 无缘师大做梦也想不到、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竟会练成先天真气,就在对方话声方落,陡觉一股极大潜力,朝⾝前涌来!自己在这股无形潜力之下,几乎毫无抗拒之力,心头大吃一惊,只得功凝全⾝,向后跃退。她纵然见机的快,还是被当堂震退两步之多。 谢少安眼看冰儿拂出右手,急忙喝道:“冰妹不可饬人。” 但他喝的已迟,无缘师大已经震退了两步,一时怔立当场,目注冰儿,脸⾊气得蜡⻩,沉哼道:“小姑娘⾝手果然不凡。” 冰儿粉脸一红,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说来一派天真纯洁,毫无半点虚假。 谢少安慌忙拱手道:“老师太息怒,在下妹子从未在江湖行走,不谙礼数,开罪老师太之处,在下这里替老师太赔礼。” 说完,拱手作了个长揖。 无缘师太先前对这几个年轻人,并不十分注意,此时这一打量,发觉这说话的年轻人,精华內敛,气宇轩朗,分明一⾝所学,已臻上乘境界!心中暗暗惊异:“江湖上几时出了这批年轻⾼手?唉!看来自己当真老了。” 她纵然生冷僻,但总究见多识广,光是眼前这小姑娘,內功修为,已在自己之上。人家既然赔话,若是再不见风落蓬,自己一世英名,就得毁于一旦,她沉着寒铁似的脸⾊,总算稍霁,颔首道:“相公是知书达理之人,老尼一大把年纪,岂会和令妹一般见识,老尼只是一时心急小徒安危,想问问管姑娘而已!” 绝情仙子还未答话,突听前厅有人洪声笑道:“有些什么人,已经来了?” 声若洪钟,说到最后一字,花厅门口,已经出现了一个⾼大人影。 这人生得浓眉大眼,须发如乾,看去约未六十来岁,⾝穿一件短仅及膝的⻩衫,脚穿一双草履,大步走了进来。 太极手任子舂首先站起⾝来,笑道:“剑髯帮主来了。” 原来此人正是名闻南北的丐帮帮主姜剑髯。 恶狗陈康和跟在他⾝后,陪笑道:“姜帮主请。” 姜剑髯头也没回,说道:“陈总管请到外面招呼去吧,这里都是兄弟的人,不用招呼了。” 陈康和连声应是,果然退了出去。 这时厅上众人,全已站了起来。 八卦掌门⾼德辉打了个稽首道:“姜帮主久违了。” 姜剑髯目光流动,呵呵笑道:“⾼兄、段兄都在这里,连老师太莲驾也到了赣州,这么看来,兄弟倒真是来得巧,无怪好好先生说东花厅都是兄弟的人。” 他一边说话,一边又朝铁掌⽔上飘于显和青煞霍长泰两人拱手为礼,笑道:“于兄、霍兄两位,兄弟差不多有数年不见了。” 说话之时,已经走到太极手任子舂面前,伸出蒲扇大的手掌,一把抓住他胳臂,大笑道: “子舂兄,兄弟正要找你,云中子道兄月前仙逝,据说⾝患急症,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 任子舂被问的不觉迟疑了一下,才道:“三师兄仙逝,虽然有些突然,但确是急症⾝故,并无意外。”姜剑髯嘿然道:“外面谣传可多得很。” 他因杨继功等七人,都是年轻男女,一时也只当是眼前几个老朋友的门人弟子,因此只顾说话,并未和他们打招呼。八卦掌门⾼德辉怕又引起误会,轻咳一声道:“姜帮主,这里还有几位青年大侠,兄弟替你引见引见。” 太极手任子舂接着歉然道:“杨大侠诸位幸勿介意,兄弟只顾和姜帮主说话,忘了替诸位引见了。” 姜剑髯巨目一抡,望望几人,拱手道:“这几位是…” ⾼德辉忙把杨继功、谢少安等人,一一替姜剑髯引介。 姜剑髯目中冷芒飞闪,呵呵大笑道:“兄弟和李庄主昔年有过数面之雅,杨大侠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但近⽇江湖上,对杨大挟在⽩鹤峰剑败闻于天之事,不但轰动大江南北,兄弟也闻名已久,真是幸会的很。” 杨继功道:“姜帮主过誉,在下愧不敢当,其实⽩鹤峰遇上的闻于天,可能是他门下弟子,并非闻于天本人。” 姜剑髯诧异的道:“杨大侠此话怎说,来,来,大家坐下来说。” 大家依次落坐,杨继功就把小师妹被秦映红所掳,自己等人在江边遇上四个飞天神魔化⾝之事,大概说了一遍。 这些话,在座之人,在江湖上从未听人说过,一时相顾愕然! 太极手任子舂连连点头道:“杨大侠说的不错,闻于天一定教调了不少门人,作为他的化⾝,唉,听杨大侠这么一说,他这些化⾝,武功全已得了闻于天的真传,茫茫江湖,平添许多魔影,实在是不堪设想之事。” 在他们说话之时,绝情仙子也把那天晚上所见,详细告诉了无缘师太。 直听得无缘师大怒火难遏,依她脾气,立时要去找赵复初算账,还是绝情仙子把她劝住,有什么话,不妨等寿筵上当众先问问他老子再说。 只听姜剑髯洪声道:“诸位老哥可知好好先生此次把咱们下帖邀约前来,究竟有什么事么?” 祝寿既然不是为了打秋风,自然另有目的,但大家谁也不知道寿翁有什么事? 而且知道好好先生已经静静的躺在假山地室,眼前的寿翁已经不是好好先生的,也只有杨继功等七人。此事关系重大,他们自然没有说出来。 不多一会,剥⽪猴徐永燮、恶狗陈康和两人相继走⼊,朝厅上众人连连打拱,齐声说道: “诸位贵宾,前厅寿筵已开,老庄主恭请诸位⼊席了。” 姜剑髯站起⾝道:“走,咱们喝寿酒去,好好先生有什么事,寿筵上,总该宣布了吧?” 厅上筵开数十席,到处都是闹烘烘的人头。 大天井中,临时搭盖的戏台,挂灯结彩,头场已经开锣,两道走廊中,都已挤満了人。 任何场合,越是烘烘的,就越显得热闹。 一猴一狗陪同丐帮帮主姜剑髯、杨继功等人,才跨出东首门。 无肠公子赵复初已经疾趋过来,连连拱手道:“诸…诸位前辈,家…家⽗已…已经在厅…厅上恭候,快…快请⼊…⼊席了。” 姜剑髯道:“赵世兄请。” 赵复初滚动矮胖⾝躯,抢在前面,替众人开路,一行人挤在人群中行走,进⼊大厅,才算宽敞了些。 此时贺客们全已⼊席,每一桌上,都已坐満了人。 这些人能坐在赵府大厅酒席上,自然是三山五岳的英雄,黑⽩两道的知名之士。 因此谈笑之声,也特别洪亮,几十桌,比平常几百桌,还要热闹,每当他们大笑之时,真有声动屋瓦之势。 大厅上首,一排四席,虽然早已摆好了杯筷碗碟,但还空着,没人敢坐上去,不用说,那自然是特地留着的贵宾席了。 杨继功、谢少安随着大家走进大厅,突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嗨”了一声,道:“谢老弟,你也来了,哈哈,文解元、管姑娘,久违久违!” 谢少安急忙回头看去,那人已经站了起来,正是琵琶仙,不觉喜道:“老人家也来了。” 琵琶仙笑了笑道:“老朽是路过赣州,被他们宾的人硬请了来的。” 绝情仙子娇笑道:“几年不见,你还是这副样子,我们正想找你呢!” 琵琶仙道:“老朽老了,姑娘却出落得更标致了。” 李玫挤上了一步道:“老人家,您好。” 琵琶仙含笑道:“姑娘好,你不是到庐山去了,怎么也来了这里?” 李玫道:“说来话长呢,老人家,咱们一起到上厅去。” 琵琶仙道:“几位和赵府…” 金笛解元笑道:“不请自来,已经当上了贵宾,走,咱们一面喝酒,一面聊去。” 恶狗陈康和慌忙躬着,陪着笑道:“这位老人家,既是诸位贵宾的朋友,自然请上座了。” 金笛解元笑道:“陈总管大概投见过吧?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琵琶仙。” 陈康和一听这糟老头竟是黑⽩两道闻名丧胆的琵琶仙,一张死灰脸不由的一呆,慌忙一拱到地,谄笑道:“久闻你老盛名,兄弟招待不周,不知你老侠驾光临…” 琵琶仙看他一副小人摸样,不觉注目问道:“这位是…” 陈康和没待金笛解元介绍,耸肩弓,馅笑:“兄弟陈康和,江湖朋友给兄弟起了个外号,叫做恶狗,嘻嘻,兄弟忝为赵府总管,负责接待宾客。” 琵琶仙一生嫉恶如仇,恶狗陈康和这付吹拍奉的丑态,他如何看的惯?只是冷冷的道: “原来是陈总管。” 这几句话中,姜剑髯等人已经走了上去。 陈康和心头一急,慌忙躬肃客,道:“杨大侠、谢大侠,快请上去了。” 寿星好好先生因双⾜不良于行,还是坐在寿案右侧,这时正有两个人,坐着和他说话。 这两人,一个正是小庙中见过的西崆峒掌教七煞剑神庄梦道,矮胖⾝躯,穿一件织锦道袍。他那本来就生得稀稀疏疏的花⽩长须,一眼就可看出,还有几茎被火烧焦的痕迹! 显见前晚他踏着林梢逃走,那魔火果然厉害。 另一个是⾝穿古铜长衫的瘦小精⼲老者,这人绝情仙子和冰儿曾在东花园见过。当时他自称赵府护院,正是七煞剑神的两个师侄,⻳蛇二将中的洞里⾚练贺锦舫。 好好先生看到他“儿子”赵复初引着众人走来,含着一脸笑容,连连拱手道:“诸位老哥,可以⼊席了,兄弟先替大家引见,这位是⽝子复初的业师崆峒掌教庄梦道庄道兄。” 原来无肠公子果然是西崆峒门下。 丐帮帮主姜剑髯呵呵笑道:“赵兄不用介绍,咱们全都认识。” 赵槐林目光一动,望望杨继功、谢少安几人,笑道:“庄道兄、姜帮主诸位,都是成名几十年的人了,自然全都悉,这里还有几位青年侠士,兄弟要和庄道兄特别引见…” 庄梦道看了杨继功等人一眼,尖声笑道:“这两位老弟,兄弟见是见过,只是不曾请教尊姓大名。” 他虽是一派之主,为人倒和气。 赵槐林含笑道:“这位就是最近轰动江湖,在⽩鹤峰削断飞天神魔金剑的杨继功杨大侠,这位是天山葛老的⾼⾜谢少安谢大侠…” 七煞剑神呵呵尖笑道:“英雄出少年,两位老弟仪表出众,果然不同凡俗,兄弟幸会了。”目光一凝,忽然问道:“兄弟前晚在小庙之中,看到两位正在跌坐运功,是否中了魔女暗算?” 绝情仙子突然心中一动,在旁揷口道:“庄掌门人说对了,银发魔女柳飞燕觊觎杨兄一方叫地符的⽟佩,借疗治蛊毒为名,要杨兄出地符。” 她要把银发魔女得到地符的消息,向武林广为宣布,这自然是最好的机会了。 “地符!”姜剑髯、于显、霍长泰等一⼲人全都耸然动容! 七煞剑神更是目中寒芒连闪,急急问道:“只不知杨老弟是否把地符给了老魔婆?” 绝情仙子看了他们几眼,心中已是有数,只要看他们闻符变⾊,这方地符,隐然是一件宝物无疑!她格的一声轻笑道:“杨兄、谢兄⾝中蛊毒,不给她,她肯治疗么?” 七煞剑神嘿然笑道:“这老魔婆果然贪得无厌!” 赵槐林道:“庄道兄,大家请⼊席了,有话坐下再谈不迟。” 无缘师太看到赵复初蠢得像猪的长相,心头早已暗暗切齿,此时不觉沉声叫道:“赵公子。” 赵复初慌忙恭⾝道:“老…老师太有…有何吩咐?” 无缘师太道:“老尼听说小徒姚翠玲前些⽇子,路过赣州,也在府上作客,不知可有此事?” 赵复初听的一怔,连忙点头道:“是…是…老师太不…不说,晚…晚辈差… 差点…忘了,姚…姚姑娘是…是四天前到…到赣州来…来的,但…但这里的客…客店,都…都被寒…寒家包…包了,姚…姚姑娘她…她找不到宿…宿头,正…正好给陈…陈总管遇上,听…听说她…她是峨…峨嵋门下,就…就请到寒…寒家来了。” 他口吃的厉害,教人听来零零碎碎,好不难懂。 好好先生赵槐林不知缺了什么德,才会有这样一个宝贝儿子,貌蠢如猪,野心却居然不小。 无缘师太拉长马脸,冷冷说道:“小徒人呢?” 赵复初陪笑道:“姚…姚姑娘就…就在西…花厅女…女宾席,老…老师太请…请坐,晚辈马…马上着…着人去请。” 人已死了,你还到哪里去请? 无缘师太沉哼了一声,心想:“我不怕你逃走,倒要看看你如何向我待?” 赵复初已经滚动着⾝子,急急走了几步,举手朝剥⽪猴徐永燮一招,低低吩咐了几句。 徐永燮连连点头,躬⾝领命而去。 赵槐林颤巍巍的站起,已在肃客⼊座:“庄道兄,你是小⽝的业师,这上首一席,该你坐了。” 七煞剑神庄梦道连连摇手,尖声笑道:“赵老哥这就说错了,姜帮主天下第一大帮,声威远震,这首席该由剑髯兄来坐才是。” 姜剑髯洪笑道:“庄老哥夸奖了,当着诸位道兄,兄弟怎敢僭越?何况还有这位杨大侠,是三十年来第一个击败飞天神魔的年轻⾼手,今⽇寿筵,理该请杨大侠上座才对。” “三十年来,第一个击败飞天神魔的年轻⾼手”这句话,厅上所有的人,都听到了! 这些三岳五岳人物,最近虽听江湖传言,但都没见过青鹤杨继功其人,此时经姜剑髯一说,不由纷纷鼓起掌来。 这也难怪,飞天神魔三十年来,几乎成了武林中的煞星,黑⽩两道人人谈虎⾊变。 如今⽩鹤门出了一个杨继功,居然把大家连“魔”字都不敢提的飞天神魔击败了,自是大快人心的事。 杨继功连连拱手道:“姜帮主谬誉之词,在下实在愧不敢当…” 赵槐林道:“杨大侠不用客气了,大家都在为你鼓掌,这上首一席,电你杨大侠坐,该是大家的公意了。” 杨继功道:“前辈言重,这个在下无论如何不敢当得…” 就在此时,但见从石阶上,昂然走进一个伟岸汉子。 这人⾝穿一件短仅及膝的⻩衫,双袖宽大,背后斜背一柄阔剑,生得广额浓眉,颏下一把连鬓苍髯,长约三寸。他也不向众人为礼,昂首阔步,一直走到上首一席,老实不客气,一庇股坐了下去。 这人突如其来,看得大家全都不觉一怔。 太极手任子舂悄悄问道:“槐林兄,这人是谁?” 赵槐林瞠目道:“兄弟不识此人,复初,你过去问问她。” 赵复初恭⾝领命,走上前去,拱拱手,陪笑道:“朋…朋友⾼…⾼姓大名,还… 还未请教?” 苍髯汉子瞠目一瞪,精光熠熠人,朝赵复初打量了一眼,豁然笑道:“你就是仗着你老子区区一点财势,好⾊如命,作恶多端的无肠公子赵复初么?哈哈,我还当你是怎样一个自命风流的花花公子,原来只是一个其貌不扬,语言可憎的浑小子…” 赵复初一张苦瓜脸,被他说的一红,口吃更紧,伸手一指,怒声道:“你…你你…”苍髯汉子大袖一挥,道:“你给我滚出去,叫你老子来,我有话问他。” 赵复初艺出七煞剑神门下,一⾝武功,原也不弱,但那汉子漫不经意的一挥,赵复初陡觉一般无形的潜力,当推来,⾝不由己的往后连退了三步。 还是合六门的段斗枢在后轻轻一托,才算站住了⾝子。 洞里⾚练贺锦舫一步跨上,朝苍髯汉子沉笑道:“朋友也不睁开眼睛瞧瞧,这里都是武林中执掌一门的⾼人,哪有你撒野放肆的份儿,还不给我滚出去?” 他口中说着“出去”右手五指箕张,掌心暗蔵“青煞印”向苍髯汉子肩头抓落。 苍髯汉子微哂道:“如今江湖上执掌一门的,都是趋炎附势之辈,酒囊饭袋而已!” 要知洞里⾚练贺锦舫,虽是七煞剑神的师侄,和赵复初算来是同门师兄弟,实则年纪⾼过赵复初甚多,和千面鬼客茅组庵,号称⻳蛇二将,在西崆峒一派之中,算得第二⾼手。 “青煞印”乃是西崆峒最厉害的一种掌力,和密宗的“大手印”相似,击中人⾝,伤及內腑,十二个时辰之內,没有他们独门秘练的伤药,神仙难救—— 潇湘子扫描黑⾊快车OCR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wWW.ujI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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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甲-秋水剑气腾空九转箫兰陵七剑龙孙玫瑰剑七步惊龙泉会侠踪起舞莲花剑双凤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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