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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金凤钩 作者:东方玉 | 书号:43879 时间:2017/11/16 字数:17311 |
上一章 第十八章 妙术回春 下一章 ( → ) | |
姜兆祥望着她后影,忍不住问道:“谢兄,咱们如果再来,你是不是还认识边条路?” 谢少安笑道:“她虽蒙了兄弟眼睛,但只要走过一次,已经差不多了,何况来回走了两次?” 姜兆祥由衷的赞道:“谢兄真了不起,兄弟也一样走了两次,心里一点谱也没有。” 谢少安笑道:“那是姜兄未能静下心来,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眼睛虽然蒙上,但只要静下心,就能从思虑中辨别方向了。” 姜兆祥道:“谢兄说的是儒家功夫。” 谢少安道:“儒家功夫,和上乘武功,都着眼于一个静字,道理是一个的。” 两人边说边走,不大工夫,已经赶回赵府。 如今离好好先生寿辰,只有两天,各地送礼拜寿的人,络绎不绝,赵府门前,更是车⽔马龙,十分热闹。 两人刚跨进大门,只见恶狗陈康和就负手站在二门前,看到两人慌忙了上来,随笑说道:“谢少侠二位回来了,方才兄弟一来怕两位不认识路途,二来那信上并未具名,怕是歹人故弄玄虚,才派敝府一名护院,暗中跟去。兄弟原意,万一二位有什么事故,他可赶回来报讯,没想到兄弟派去的人,被对方识破行蔵,遭两个丫头擒住,毁去双目,刚才由山下居民抬了回来,兄弟觉得事有蹊跷,才进去给杨大侠送信,正巧二位已经回来了。” 刚说到这里,只见金笛解元和冰儿两人,匆匆朝外走来。 冰儿欣喜的叫了一声,道:“大哥。” 突然一掠而至,到了谢少安面前,目光深注,关切的道:“你们没事吧?” 谢少安笑道:“冰儿,你和文兄,打算来接应我们么?” 冰儿闪动一双大眼,说道:“是啊,我们听陈总管说,他派去的一个人,被对方两个丫头擒住,还挖了眼珠,据说那两个丫头武功极⾼,管大姐听的大急,才要文大哥和我来找陈总管,叫人带路,赶上凤冈去。” 金笛解元接着说道:“谢兄,你们看到姓秦的妖妇了么?” 谢少安摇头摇道:“此人好像不是姓秦的妖妇。” 恶狗陈康和站在边上,虽没开口,但一双狗眼,只是转来转去的盯着他们,听的十分注意。 金笛解元江湖经验相当不错,他听谢少安说出:好像不是姓秦的妖妇,不觉微微一怔道: “谢兄没见到人么?” 谢少安道:“咱们看到的只是神龛里的一尊神像,那老婆子就象女巫一般,口口声声称那神像是她的主人。” 冰儿好奇的问道:“那神像会说话么?” 金笛解元笑道:“那不过是江湖下五门骗骗愚夫愚妇的玩意,装神扮鬼,故作神秘而已,神像哪会说话?” 恶狗陈康和道:“谢大侠也没看出她们来历么?” 谢少安道:“方才如果是文兄去,也许可以看出来了,兄弟初出江湖,哪能看得出端倪来?” 恶狗陈康和又道:“那么她约谢大侠二位前去,究竟有何目的呢?” 他主要就是为了这句话。 谢少安道:“那老婆子只说要和我们谈一笔易,而且必须杨兄和在下两人同去,她才肯说,此人口风很紧,一句话也休想从她口中探听出来。” 金笛解元道:“谢兄二位,既然回来了,还是快些进去吧,免得大家耽心。” 这句话是示意他不用和恶狗陈康和罗嗦。 谢少安点头道:“文兄说的是。” 接着朝恶狗陈康和拱拱手,四人相继朝里行去。 东园宾合中,青鹤杨继功经过半⽇休息,已能下行走,只是精神稍见憔悴,绝情仙子和李玫陪着他,正在径花上散步。 李玫看到谢少安等四人朝园中走来,口中啊道:“大师兄,谢大哥他们回来了。” 杨继功、绝情仙子双双回过⾝去。 谢少安已经快步了过来,笑道:“杨兄起来了么?” 杨继功道:“再躺下去,真要把兄弟蹩死了。” 接着注目问道:“谢兄见到秦映红了么?” 谢少安摇头摇道:“可能不是秦映虹的人,此地不是谈话之所,我们还是到里面再说吧!” 大家回转宾舍,进⼊谢少安的房中。 绝情仙子朝姜兆祥呶呶嘴,意思要他站到房门口去,以防有人听窃。 几人落坐之后,谢少安就把此行经过,一字不漏的详细说了一遍。 杨继功脸⾊微变,说道:“谢兄,如此说来,咱们中的是蛊毒了?” 绝情仙子掠掠鬓发,笑道:“恶心,呕吐,你当是中了什么毒?” 李玫道:“谢大哥不知她们是什么路数吗?” 谢少安道:“我们一共只看到三个人,也没动手,如何看得出她们路数来?但我可断言,她们不是秦映红一伙的人。” 绝情仙子翠眉微蹙,说道:“不是秦映红一伙,那会是什么人呢?”她回头朝李玫问道: “玫妹,你把那块⽟佩取出来给我瞧瞧。” 李玫从⾝边取出一块圆形⽟佩,递了过去,一面说道:“只要她们真能治好大师兄和谢大哥⾝中的蛊毒,就把⽟佩给她们好了。” 杨继功道:“她们坚要索取⽟佩,作为报酬,这方⽟佩必然是一件极珍贵的⽟器了。” 绝情仙子接过⽟佩,但见这方⽟佩,约有一寸见方,⾊呈淡青,一面刻的是一幅山⽔,敢情⽟质硬坚,刻的极浅,只能模模糊糊看出它是山⽔而已。另一面,刻的是花纹,但这些花纹,也模模糊糊的,看不十分清楚。 “地符?” 绝情仙子道:“这块⽟佩,⽟质极差,大概比大理石也好不了多少,何以会叫它地符? 还有人指名索取…” 李玫道:“管大姐,上次飞天老魔找上青⽟峡去,就是跟病叟古不稀索讨这块⽟佩去的。” 绝情仙子点点头道:“这么说,这⽟佩准是有妙用…” 金笛解元道:“那青⾐婆子,莫要就是闻于天指使出来的,只有她知道⽟佩在李姑娘⾝上。” 绝情仙子道:“秦映红和飞天老魔是同一的,李玫被秦映红擒去,达两天之久,她何以不把⽟佩取下?” 金笛解元道:“那只有一个理由,秦映红本不知道这⽟佩就是地符。” 绝情仙子道:“我想连飞天老魔也未必知道。” 金笛解元道:“仙子此话怎说?” 绝情仙子道:“飞天老魔知道地符在病叟古不稀手中,才会派他的门人找上青⽟峡去的,其实地符却在李玫⾝上,他派去的这个人,虽然知道了,但并没有回去,你叫闻于天如何知道?” 金笛解元道:“这话没错,但有谁知道地符在李姑娘⾝上的呢?” 绝情仙子道:“咱们目前没有时间研究什么人知道⽟佩在玫妹⾝上,最主要先弄清楚这⽟佩究竟有何用途,会引起闻于天和这神秘老婆子的觑觎?” 杨继功连连点头:“仙子说的极是,这老婆子故作神秘,索取这方⽟佩必有原因。” 绝情仙子没有说话,只是双目凝注,仔细瞧着⽟佩上刻的图画。 李玫接口道:“小妹听铁舟老人的口气,好像这⽟佩是古不稀送给爹的,但我们拿着⽟佩去找他,他却坚决不肯认账…” 绝情仙子忽然揷口道:“我听称说过,后来你一气之下,把这⽟佩朝地上摔去,古不稀又怕它掉坏,以极快⾝法,接了过去。还引起飞天老魔那个化⾝,出手抢夺,直到老魔那化⾝死后,古不稀才把⽟佩还给你,并说过一句:‘莫要把它丢了’,对不?” 李玫点点头。 绝情仙子又道:“可惜古老头没有和你说明⽩,但我想这方⽟佩,定然另有作用,只是我们一时看不出来罢了。” 李玫道:“但谢大哥和大师兄⾝中蛊毒,对方指定要这方⽟佩,若不给她,她自然不肯医治了。” 绝情仙子道:“蛊毒出自苗疆,除了养蛊之人,别无解药,只有修习‘三神功’的人,可以运行离火真气,把中蛊的人⾝上毒蛊,悉数烧成灰烬,此外还没听说有人能治,她能不能治愈杨兄、谢兄二人的蛊,还难说呢!” 李玫道:“但总比等着蛊毒发作好,咱们不知⽟佩用途,留着也没用,不如让大师兄带去,只要她真的能把蛊毒治好,⽟佩给她就是了。” 只听门口响起舂兰的声音说道:“姜大侠,你和谢大侠都还不曾用膳吧,小婢给二位送来了。” 姜兆祥道:“姑娘放着就好。” 舂兰道:“小婢还要请谢大侠去呢!” 两人话声传了进来,房中几人自然全听到,大家立时改变话题,由谢少安指手划脚的讲述如何蒙着眼睛,走进破庙… 舂兰翩然走⼊,躬躬⾝道:“谢大侠,酒菜送来了,快请出来用饭了。” 绝情仙子一手拿着⽟佩,站起⾝说:“我们都吃过了,谢兄快去吃吧!” 说着,朝窗口走去。 她越想越觉这方⽟佩,可能大有文章,因此要一个人走到窗下,仔细瞧瞧。 此刻午牌早已过去,已经快未牌时光,谢少安果然觉得腹中饥饿,当下就举步走出,和姜兆祥一起坐下,吃喝起来。 杨继功缓缓走到窗前,问道:“仙子是否看出什么来了?” 绝情仙子目光紧注在⽟佩之上,微微头摇道:“我看雕刻这块⽟佩的人,并不是什么良工,而且刻的十分拙劣,就拿这座山来说,画的只是一个峰尖,四面云不像云,⽔不像⽔,一点章法也没有,倒是反面的花纹,却刻的十分工细,只是用刀之时腕力不匀,以致花纹耝细深浅不等…”口气微顿,接着说道: “除了这些,我就看不出这块⽟佩,有何异处?” 李玫道:“管大姐我看不用看了,还是依他们说的,让大师兄和谢大哥带去,只要真能治好就好了。” 绝情仙子道:“这方⽟佩,⽟质既然很差,雕刻也十分拙劣,何以病叟古不稀会送给令尊,令尊在临危时又要你带了⽟佩,去找古不稀?这已经耐人寻思。飞天老魔闻于天也会派人前去青⽟峡索取,等你含愤摔出,古不稀又赶快跟出去接住,生恐损毁了奇珍异宝一般,还特别叮嘱你不可失落,可见对这方⽟佩的重视。如何又有人愿以治疗杨兄、谢兄的蛊毒,索取此⽟为酬,凡此种种,已极明显的表示出它隐蔵着某种机密,而这种机密,对武林中人是十分重要的…” 李玫道:“那会是什么呢?” 绝情仙子道:“我方才说过,⽟质很差,雕刻极劣,但它引起了这许多人的觑觎,那只有一点,就是在这⽟佩的图画上了。” 她此话一出,听的金笛解元、杨继功等人不由一呆。 金笛解元一挑大拇指,说道:“管仙子见解果然⾼人一等!” 绝情仙子披披嘴道:“少给我戴⾼帽子,我看了半天,还是一点眉目也看不出来。” 冰儿道:“管大姐,你给我瞧瞧好么?” 绝情仙子把⽟佩递了过去,笑道:“我看的眼都花了,还是看不清楚,冰妹,你看看这山上,刻着些什么?” 冰儿接过⽟佩,仔细瞧了一阵,说道:“这山左侧,好像是一个山⾕。” 绝情仙子嗯了一声。 冰儿又道:“山⾕上好像还有一道瀑布。” 绝情仙子点点头道:“冰妹眼光果然不错。” 冰儿凝视有顷,又道:“瀑布右边石壁上,还好像有字!” 绝情仙子听的一怔;问道:“有字迹?你看得清?” 冰儿摇头摇道:“看不清,模模糊糊的好像是字罢了。” 李玫道:“冰儿姐姐,给我看看。” 三位姑娘家,你看我看,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出一点眉目出来。 时间已经快接近⻩昏,李玫忧心忡仲的道:“那老婆子说⽇落之前,必须赶去,我看就把这块⽟佩给她们好了。” 绝情仙子道:“玫妹说的也是,⽇落以前赶到凤冈,现在就该动⾝了。” 金笛解元道:“咱们要不要全去?” 谢少安道:“她指名要杨兄和兄弟两人前去,人去多了,恐怕不便。” 绝情仙子一双秋波,缓缓掠过众人,说道:“她给我们治疗蛊毒,是我们用⽟佩去换的,既是治疗,自然需人照料,她总不能不让我们照顾病人的人进去。” 冰儿道:“是啊,她收受我们报酬,就是有条件的给我们治病,还能拒绝我们的人跟着去么?” 李玫道:“这回我们都可以去了。” 绝情仙子道:“不,我们人也不能去的大多,我看这样吧,由我和冰妹陪杨兄、谢兄同去,文解元、姜兄和玫妹,留在此地。” 金笛解元点点头道:“仙子分配的极是,只是兄弟留守的责任,太重了些。” 绝情仙子道:“你放心,这里不会有什么动静的,只要你们不要出去滋事就好。” 杨继功道:“师弟、小师妹,你们都得听文兄的,晚上不准出去跑,免得招惹是非。” 姜兆祥、李玫同声应“是” 杨继功话声一落,立即回头道:“咱们可以走了。” 绝情仙子道:“恶狗陈康和极可能在咱们附近,暗中派有监视的人,咱们四人如果一起出去,更是引人注意,最好分作两起,谢兄、冰儿可在园中稍事逗留再起行,待会儿凤冈见面好了。” 谢少安道:“如此就好。” 绝情仙子道:“杨兄,咱们走。” 说完,相偕朝外走去。 走出房门,只见秋月很快了上来,躬躬⾝道:“杨大侠、管姑娘要出去么?” 杨继功含笑道:“在下昨晚喝醉了酒,直到现在还有些头脑昏,随便出去走走。” 秋月道:“二位可要回来吃饭么?” 这句话,就含有试探的口气。 绝情仙子口头道:“咱们只是随便上街走走,就回来的。” 说完,随着杨继功⾝后而去。 谢少安、冰儿只是在径花上并肩徐行,这像是一对情侣,喁喁情话,自然没引起派来侍候的舂花、秋月两个丫头的注意。 等杨继功、绝情仙子双双走出花园圆洞门,过了一会儿,谢少安、冰儿也立即跟了过去。 今天送礼和拜寿来的宾客,显然比昨天傍晚时光还要多些,此刻二门前走廊上,都是送礼和登记住处的客人,人头挤动,相当拥挤。 谢少安、冰儿两人走出长廊,施展⾝法,只是略微闪动,就从烘烘的人丛中闪了出来。 恶狗陈康和就站在收礼处,朝外面张望,但谢少安和冰儿的⾝法,闪的极快,他纵然生成一双狗眼,毕竟功力有限,就在他面前闪过,也未必看的清,何况还有很多送礼的人,替两人作了掩护,他哪能看得到? 谢少安、冰儿出了赵府,一路奔行,不消顿饭工夫,就赶到凤冈,举目四顾,不见杨继功、绝情仙子的影子。 冰儿咦了一声道:“杨大哥,管大姐怎么还没有来呢?” 谢少安道:“他们也许要在大街转上一圈,才能出来。” 冰儿偏头道:“那为什么呢?” 谢少安道:“他们出来的比我们早,此时还未赶来,自然发现有人暗中跟踪他们,那就必须把这人丢掉了,才能赶来。” 冰儿道:“人家远远跟踪,怎么丢的掉呢?” 谢少安道:“那就要看当时的情形而定,譬如经过一条小街,你尽可能的多绕几个弯,总之,使他跟不上就成了。”说到这里忽然伸手一指,笑道:“他们不是来了么?” 不错,大路上正有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如飞而来,那不是杨继功和绝情仙子是谁? 冰儿连忙了上去,叫道:“管大姐,你们是不是发现有人跟踪么?” 绝情仙子道:“冰妹如何知道的?” 冰儿道:“我是听谢大哥说的,哦,你们可是把他丢下了?” 绝情仙子举手掠掠鬓发,笑道:“没有,咱们一直把他引到北门口,才由我用飞针把他制住,点了⽳道,让他躺在路旁,才从北门赶来的。” 冰儿道:“你们为什么要把他引到北门口去呢?” 绝情仙子道:“这样,让他们怀疑我们是出北门去的了。” 冰儿又道:“你有没有向他,是不是恶狗陈康和派他来的?” 绝情仙子微微一笑道:“这不能问,我们既在赵府作客,问了,还能出手点他⽳道么?” 冰儿粉脸一红,笑道:“是啊,如果换了我,就会这样问他,唉,他说出是赵府的人,那就真的不好制住他了。” 她好像学到了很多江湖门槛,笑的甚是⾼兴。 就在此时,只听大樟树上传来一个老妇的口音,说道:“你们怎么多来了两个人?” 大樟树枝叶为盖,躲上一个人,自然不易发觉。 冰儿没待绝情仙子开口,冷哼道:“你们替杨大哥、谢大哥治病,如果不要报酬,只限两个人可以去,还犹可说;但你们是要报酬的,我们依你条件,拿东西换你们治病,我和管大姐是照顾病人来的,这有什么不可以?” 老妇声音在树上道:“讲好的只有杨、谢二位少侠进去的,如今多了两个人,老婆子可作不了主。” 冰儿哼道:“谁要你作主?你只要前面带路就好,快些下来了。” 绝情仙子道:“我这个小妹说的不错,咱们已经来了,你下来给咱们领路吧!” 老妇声音道:“老婆子奉命在此等侯杨、谢二位少侠,不能带你们进去。” 冰儿气道:“我们已经来了,你不带我们去也不成了,你快给我下来。” 随着话声,举手朝上招了招。她原是无意招手,但这一招手,隐⾝树上的人,登时觉得有一股极大的昅力,硬行把她拉了下来。 人影一沉,青⾐婆子飘落地面,她真没想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竟会练成这大的神通! 心头不噤暗暗凛骇,不由多看了冰儿一眼,冷冷说道:“姑娘露的一手好功夫。” 冰儿眨眨眼睛道:“我露了什么?” 绝情仙子看出青⾐婆子飞⾝落地之时,显得有些仓促,再听她的口气,便已料到了几分,也不去说破,只是沉声问道: “老婆子肯不肯替我们带路?” 这就是含着点威胁的意思。 青⾐婆子自然听的出来,横了四人一眼,冷笑道:“就算老婆子答应你们进去,四位不怕有进无出么?” 绝情仙子笑道:“我们是替贵上送地符来的,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青⾐婆子道:“送地符,有杨、谢二位进去,也就够了。” 绝情仙子道:“不一样,他们两人是接受贵上治疗来的,我们两个才是送地符的人。” 青⾐婆子似是说不过她,勉強点头道:“好吧,老婆子带你们进去可以,但你们必须遵守⼊山规矩。” 绝情仙子笑道:“这个自然,我们来了,就该遵守你们的规矩。” 青⾐婆子道:“四位就随我来吧!” 说罢,转⾝而去。 大家跟在她⾝后而行,转过山,青⾐婆子脚下一停,从怀中取出两方黑布,撕成了四条,说道:“四位要蒙上眼睛,才能⼊林。” 绝情仙子道:“还是你来动手吧,我们自己缚不好,你又要说我们偷看了。” 青⾐婆子也不多说,替四人缚上黑布。 冰儿咕的笑道:“真好玩,这样像是捉蔵呢!” 青⾐婆子道:“现在可以走了,你们要不要老婆子手牵着手走?” 绝情仙子道:“你给我们蒙上眼睛,不牵着手,怎么走路?” 青⾐婆子道:“谢少侠就不用老婆子牵。” 谢少安道:“不错,你牵着她们走就行了。” 当下由青⾐婆子牵着绝情仙子和冰儿的手前行。谢少安牵着杨继功的手,紧随三人⾝后。 一行五人,虽有四个蒙着眼睛,但大家脚下还是丝毫不慢,不过顿饭工夫,便已进⼊院落,越过天井,登上石级,穿行长廊,抵达后进。 青⾐婆子脚下一停,说道:“到了,你们可以取下黑布来了。” 四人依言取下黑布,睁眼一瞧,已经站在佛堂神龛前面。 青⾐婆子收起黑布,走到神龛前,朝神像躬⾝为礼,默默祷告了一阵,然后转过⾝来,说道:“敝主人间你们,地符带来了么?” 谢少安道:“自然带来了。” 青⾐婆子道:“敝主人说,你们可把地符取出来。” 绝情仙子道:“地符就在我⾝上怀着,只要贵上把杨兄、谢兄二人的蛊毒治好了,我自会双手奉上。” 青⾐婆子道:“你先把地符取出来,给老婆子,敝主人就好动手给他们二位治蛊了。” 绝情仙子笑道:“我们既然带了地符来,自然是诚心求治来的了,还怕不把地符给你们么?” 青⾐婆子道:“敝主人说要先收地符,才能治蛊。” 绝情仙子冷笑道:“贵上始终不肯霉面,我既不知道有没有这个人?更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会治蛊?人在这里,你们还不肯相信,我们又岂能相信你说的一面之词,就把地符轻易与你呢?” 口气一顿,不待青⾐婆子开口,接着又道:“再说,咱们之间,只是一笔易,贵主人能把杨、谢二人的蛊毒治好,自然可以取走地符,治不好,我们也就不用把地符出,难道这样还不公平?” 青⾐婆子等她把话说完,又侧耳听了一阵,才颔首道:“敝主人同意了。” 绝情仙子笑道:“由此可见贵上不失是深明事理的人。” 青⾐婆子道:“只是敝主人先要看看你们是否真的把地符带来了?” 冰儿道:“我们是求治来的,难道还会骗你们不成?” 绝情仙子道:“我们带来了,就是要给她看的,看看自然无妨,只不知贵上要如何看法? 我可要把话说前面,贵主人没把蛊毒治好以前,要把地符给你,再由你送到里面去看,那就免谈。” 青⾐婆子作⾊道:“看来你们毫无诚意,你不要把地符给老婆子带进去,敝主人如何看法?” 正说之间,只见从左首一道门户中,走出一个⻩⾐女郞,说道:“师⽗要嬷嬷领他们四位进去。” 青⾐婆子应了一声,朝四人道:“好了,敝主人请四位⼊內相见,请随老婆子进去。” 谢少安笑道:“如此说来,贵上不是神龛里的观音大士了。” 青⾐婆子哼了一声道:“那要看什么时候,有时观音大士也就是敝主人了。” 随着话声,转⾝朝里走去。 杨继功、谢少安当先跟了上去。 青⾐婆子走到佛堂左首后面的一道门前,脚下稍为一停,掀帘走了进去。 杨继功怕她有诈,暗暗运气,右手当,二手掀起布帘,跟着跨⼊屋去。 走在前面,第一个掀起布帘的人,自然要等后面的人接住了,才能松手。这也就是让走在后面的人,不用掀帘,就可看到室內的景物,不致被人在掀帘时暗算。 这时太已经下山,方才在佛堂上,天⾊就有些昏暗,这间小屋,只有靠北首一个小窗,门上又挂着一道厚厚的棉帘。 一脚跨进屋去,简直眼前一黑,伸手不辨五指,这是最容易中人暗算了,但暗是暗,算却并没有算,其实四人也不惧什么暗算。 何况黑暗对他们并无多大妨碍,要知杨继功得了魔剑雷钧传注的二十年功力,胜过旁人三十年苦练。谢少安习的是玄门正宗先天气功,冰儿练的“紫气神功”都已练到目能夜视的境界。四人之中,只有绝情仙子功力较逊,但她随机应变比三人都強。 他们鱼贯跨⼊室中,目光一掠,已经看清屋中里首一张藤椅上,坐着一个头脸上蒙着一方宽大黑布,一直披到肩头,⾝穿宽大黑布⾐裙的女子。 这女子全⾝上下,都被黑布紧紧裹住,只有两个眼孔,闪着两点寒星般的目光,一动不动的坐在幽暗之处,令人有说不出的诡秘之感! 青⾐婆子进⼊屋中,躬躬⾝道:“禀主人,杨少侠、谢少侠来了。” 黑⾐妇人徐徐说道:“请他们坐下来。” 她这一开口,声音竟然十分娇脆! 绝情仙子细听她说话口音,果然不是秦映红。 青⾐婆子道:“敝主人不喜灯光,所以屋中没有点灯,四位这里有条长凳,随便坐吧!” 杨继功道:“不用客气,在下还看的到。” 说完,当先走了过去,在凳上坐下。 大家跟着过去,并排落坐。 黑⾐妇人道:“你们把地符带来了么?” 绝情仙子道:“咱们求治而来,自然带来了。” 黑⾐妇人道:“很好,现在你总可以取出来给我了吧?” 绝情仙子微微一笑,问道:“咱们在外面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黑⾐人冷冷一哼道:“我若无把握,就不用叫你们到这里来了。” 绝情仙子探手从怀中摸出⽟佩,说道:“⽟佩在此,只要治好蛊毒,咱们决不食言。” 黑⾐妇人道:“我从不轻易信人,你先把地符给我,我立即替他们治病,治不好,我不要你们的东西。” 绝情仙子道:“这不成,你信不过我们,我们也同样信不过你,东西就在这里,只等你治好了,我自会给你的。再说,我和杨兄、谢兄,都是朋友,和你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我还是第三者的⾝份,所以由我来当公证人,最是恰当不过了。” 黑⾐妇人双目寒光暴,盯注着绝情仙子,过了半晌,才道:“你就是江湖上人称绝情仙子的管弄⽟?” 绝情仙子道:“不敢,只是浪得虚名罢了!” 黑⾐妇人嘿了一声道:“好吧,我破例相信你一次,地符就暂且由你保管。” 绝情仙子笑道:“谢谢你的破例相信我一次。” 黑⾐妇人道:“但我要先看看地符真假?” 绝情仙子微微一笑道:“你既然相信了我,我也只好破例让你瞧瞧了。” 说罢,果然把那方⽟佩递了过去。 黑⾐妇人接过⽟佩,仔细察看了一阵,依然还给了绝情仙子,点点头道:“地符果然不假。” 绝情仙子收起⽟佩,问道:“那你可以治病了吧?” 黑⾐妇人道:“不错。”目光一抬,朝杨、谢二人招招手道:“你们过来。” 杨继功、谢少安依言走了过去。 黑⾐妇人道:“杨少侠把左手伸出来,让老⾝切脉看看。” 她声音又娇又脆,居然自称“老⾝”显系有意掩饰行蔵。 杨继功依言伸出左手,黑⾐妇人坐着投动,宽大⾐袖一抬,从袖中伸出三个指头,搭在杨继功脉腕之上。 谢少安站在杨继功⾝边,暗暗功运右掌,只要黑⾐妇人有什么异动,他自信可以迅快出手,制住对方。 但黑⾐妇人却只是静静的把了一阵脉,便自放手,说道:“好了,现在谢少侠也让老⾝切切脉看。” 杨继功收回左手,问道:“在下脉象如何?” 黑⾐妇人冷冷说道:“等老⾝切完了脉,自会告诉你们的。” 谢少安依言伸出手去,黑⾐妇人三个指头按在他脉门之上,说道:“你已把蛊毒用功聚在一起了,但这样老⾝就无法在脉象上查出蛊毒情形,你快把真气散去,好让老⾝切脉。” 谢少安只得把凝集膛间住蛊毒的真气散去。 黑⾐妇人切了一阵脉,三个指头一松,徐徐说道:“果然是金蚕蛊,奇怪,你们两人,不是同一天中的蛊。” 绝情仙子道:“但他们两人,昨晚同时发作的。” 黑⾐妇人道:“那是他们喝了酒,才同时引发的。” 冰儿问道:“什么叫金蚕蛊?” 黑⾐妇人道:“金蚕蛊是苗疆最厉害的一种毒蛊,幸差二位內功深厚,还不十分难耐,若是换了常人,昨晚虽是给酒引发,并非妖妇施为,但也腹痛如绞,无法忍耐了。” 她说到这里,口气微微一顿,续道:“就是这样,她这蛊毒也业已深⼊二位腹內,只要妖妇一经施为,如果不向她降伏,那就得由毒蛊啮心而死。” 冰儿听得心头机伶伶打了一个冷噤,问道:“你不是说会治么?” 黑⾐妇人冷冷笑道:“老⾝如果不会医治,天底下就没有人会医治了。” 冰儿道:“那你就快些给他们治啦!” “放心,今晚子时以前,还不会发作。” 黑⾐妇人目光转动,看了杨继功一眼,接着说道:“据老⾝从脉象诊得,你杨少侠中人暗算,至少比谢少侠要早上两天,因此你腹中毒蛊,也比谢少侠中的毒蛊,成形长大得多。 是以谢少侠还能运用內功,把蛊毒遥住,而你的腹中,纵不发作,也无法运气把它住了。 但奇怪的是你杨少侠好像在一两天之前,服过暂时抑制蛊毒发作的物药,只要你昨晚不喝酒,本来暂时还不会发作的。” 她这番话。听的绝情仙子不噤一动,暗暗忖道:“是了,杨兄是在庐陵临江楼被秦映红在酒中下的蛊,后来她确曾送来过一颗解药,算来比谢兄中人暗算,确是早了两天。”但她这话,并未说出口来,一面问道:“不知你要如何治法呢?” 黑⾐妇人突然目光一注,口中冷哼道:“妖妇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大袖挥处,但见从袖中飞出几缕极细的金光,一闪而没。 杨继功、谢少安等四人,方自一怔,耳中就听到窗外响起几声“叭哒”堕地之声,但却不像是人。 黑⾐妇人目光一扫,说道:“你们不相信,可以到窗外去看看。” 冰儿道:“我去。” 说完,翩然朝门口掠去,掀帘走出,寻到窗下,但见地上有几条八寸来长的娱蚣,肚子翻天,钉着一支细长金针。中针之处,四周已经烧焦了一般,心中暗暗吃惊,急忙回⾝进去。 黑⾐妇人道:“姑娘看到了么?” 冰几点点头道:“你说的是几条大蜈蚣么?” 黑⾐妇人得意的道:“不错,这些娱蚣,久经妖妇豢养,⾝具剧毒,若非老⾝用‘雷火神针’,只怕还烧不死它们呢!” 说到这里,嘿了一声,又道:“看来妖妇已循着两位腹中毒蛊的反应,找到此地来了,她纵毒蛊,施术引发,必在今晚子时,老⾝须在子时之前,先把二位⾝上毒蛊除去,始保无虑。” 右手一探,从大袖中取出西颗药丸,递了过来,说道:“你们把药丸纳⼊口中,嚼烂了和津咽下,从现在起,半个时辰之內,口中再渴,也不能喝⽔。” 杨继功、谢少安接过药丸,依言纳⼊口中,细细嚼烂,这一嚼,但觉药又苦又涩,简直无法下咽。 黑⾐妇人似已觉察,微哂道:“良药苦口,这药专杀毒蛊,但在这半个时辰之內,必然腹痛如绞,不大好受,你们务须忍耐。”接着目光一抬,问道:“徒儿,药熬好了么?” 只听隔壁房中一个少女声音应道:“好了。” 黑⾐妇人道:“你拿进来。” 那少女应了一声,就端着一个小火炉,走了进来,青⾐婆子不待吩咐,点起了一支绿的灯烛,那少女把小火炉放到一张小桌之上。 大家只见那火炉上,放着一个小铁锅,锅中熬着小半锅黑⾊药膏,中间不住的沸起一个接一个的气泡,一股浓重的药味之中,还夹杂着一股中人呕的腥气,不知锅中熬的是什么物药?简直难闻已极! 这时,杨继功、谢少安二人勉強把又苦又涩的药丸嚼烂,和津呑了下去。 黑⾐妇人朝那少女伸手道:“蛤蟆呢?” 那少女答应了一声,立即从⾝旁一个布袋中,捉出一只碗大的癞蛤蟆,随手递了过去。 黑⾐妇人回头朝杨继功道:“把口⾐服开解来。” 杨继功不知她如何疗法,只得把口⾐衫,解了开来。 黑⾐妇人不再说话,一手接过癞蛤蟆,手指朝肚上轻轻一划,便把癞蛤蟆剖膛开腹。 再从那少女手中,取过⽟匙,舀起滚烫的药膏,填⼊腹中,用口吹了两吹,冷冷说道:“这药膏很烫,你要忍着些!”随着话声,手掌一送,把癞蛤蟆对准杨继功腹上,贴了过去,口中喝道:“快给他缚上。” 这滚烫的药膏,贴上口,⽪⾁如何受得了,直烫得杨继功差点叫出声来,但他还是咬牙忍受,口中不觉哼了一声,额上汗⽔,却涔涔而下。 青⾐婆子毫不怠慢,伸手取过一条布带,替他紧紧包扎起来。 绝情仙子看的大是不忍,取出一条绢帕,替他轻轻擦着额上汗⽔,一面问道:“烫不烫?” 杨继功勉強道:“还好。” 黑⾐妇人冷声道:“不烫,能把蛊毒拔得出来?”她一面说话,双手丝毫没停,继续从那少女手中,接过第二只癞蛤蟆,如法炮制,划开部腹,填満药膏,说道:“转过来。” 杨继功依言转过⾝来。黑⾐妇人又把癞蛤蟆贴在他脊尾之上。青⾐婆子手法利落,迅速的替他包好。 黑⾐妇人道:“好了,你现在可以在地上盘膝坐下来,不可动。”话声一落,目光转到谢少安⾝上,说道:“现在该你了。” 谢少安依言开解⾐衫。 黑⾐妇人也和先前一样,从少女手上,接过癞蛤蟆,填満药膏,替他贴在前,脊尾两处。由青⾐婆子用布袋扎好,然后盘膝坐在地上。 那少女收起小火炉,悄然退下,一口吹熄灯火,室內登时恢复了一片黑暗。 黑⾐妇人一声不作,端坐不动,青⾐婆子也随侍在她⾝后,悄然站立。 冰儿望望杨继功又看看谢少安,大家都没说话,她也不敢多说。 这样过了盏茶功夫,黑暗之中,但见两人脸⾊一阵青、一阵红,同时两人⾝躯,也渐渐起了轻微的颤动,似是正在竭力忍耐一般。 冰儿忍不住问道:“他们好像在发抖呢!” 黑⾐妇人连眼也没睁,冷声道:“此时內服外敷的两种药力,已经发动,要把成千上万的毒蛊杀死,自然会不好受,再过半个时辰,就可化毒除了。” 这半个时辰,杨继功、谢少安真是难受已极,腹中恶蛊,渐渐发作,不但腹痛如绞,一阵紧似一阵。有时奇腥之气,直从口冲上喉头,烦恶加,恶心吐。 两人心知此刻药发动,除了竭力忍耐,丝毫不敢运功行气,半个时辰下来,两人⾐衫全巳被汗透。 黑⾐妇人倏地睁开眼来,问道:“你们哪一位姑娘陪杨少侠进去?” 绝情仙子问道:“你要我们到哪里去?” 黑⾐妇人道:“他们必须把蛊毒泻清,方可无事,隔壁房里,已经准备好两个净桶,你们谁陪杨少侠进去?” 绝情仙子道:“我去。” 黑⾐妇人从袖中取出一支银针,两张膏药,递了过来,道:“等他泻清毒盅,你就得替他把缚在口和脊尾上的死蛤蟆取下,那两处都有拇指大一个⽔泡,你用银针把两处⽔泡挑破,流出毒⽔,再用这两张膏药贴上,就可无事了,快扶他进去吧。” 绝情仙子接过银针、膏药。杨继功已经呻昑着站了起来,但他双手紧按肚子,好像有些站不直的样子。 绝情仙子赶忙走上一步,扶住他⾝子。 青⾐婆子及时点起灯烛,说道:“你们随老婆子来。” 绝情仙子扶着杨继功,跟随青⾐婆子,到了隔壁房中,青⾐婆子放下烛盘,便自退出。 杨继功咬着牙齿,颤声道:“仙子,你也出去吧!” 绝情仙子低笑道:“你没听她说,我要帮你敷药,这时候还避什么嫌?我扶你过去。” “不…不用扶。” 杨继功已经急得无暇多说,挣开绝情仙子,一下抢到净桶所在,口中道:“你…快出去。” 绝情仙子红着脸道:“你不用避我。” 杨继功实在忍无可忍,只好坐上净桶。他才一坐下,便觉腹中一股热辣之气,直冲而下,顷刻之间,泻了⾜有半桶毒⾎,其臭无比。解完起⾝,随手盖上桶盖,一面含愧说道:“仙子,真不好意思。” 绝情仙子含情笑道:“快不用再说,我替你换药了。” 说罢,替他解下布带,取下前、脊尾两处贴着的死蛤蟆,挑破⽔泡,贴上膏药。 杨继功长长舒了口气,但觉痛苦若失,整整⾐衫,一起回到原处。 黑⾐妇人又从袖中取出一支银针,两张膏药,朝冰儿道:“是你陪谢少侠进去吧?” 冰儿道:“自然是我了。” 黑⾐妇人道:“方才老⾝告诉管姑娘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冰儿又点点头道:“听到了。” 黑⾐妇人道:“好,你现在可以陪谢少侠进去了。” 谢少安所中蛊毒,似乎比杨继功轻,此时自己站了起来。 青⾐婆子道:“老婆子替你们带路。” 冰儿道:“谢大哥,我扶你进去。” 谢少安道:“我自己还可以走。” 两人随着青⾐婆子往隔壁房中走去。 黑⾐妇人望望杨继功,抬手道:“你们先坐下来。” 杨继功、绝情仙子依言在板凳上坐下。 过了不多一回,谢少安、冰儿双双掀帘走⼊。 黑⾐人目光一抬,道:“你们也坐下来。” 谢少安、冰儿也依言坐下。 黑⾐妇人道:“你们运功试试,是不是已经好了?” 杨继功道:“在下确实感到舒畅多了。” 黑⾐妇人冷冷说道:“舒畅有庇用?妖妇给你服用一颗暂时抑制蛊毒的药,你也一样会感到舒畅,老⾝是要你们运气检查检查,⾝上是不是还有蛊毒?” 谢少安道:“在下方才运气试过,蛊毒确已尽除。” 黑⾐妇人道:“有你这句话就好,管姑娘,你可以把⽟佩出来了吧?” 绝情仙子朝杨继功低声问道:“杨兄,你也运气试试。” 杨继功依言运气检查了一遍,说:“蛊毒果然已经清了。” 绝情仙子伸手⼊怀,取出⽟佩,朝黑⾐妇人递了过去,说道:“地符给你了,只是…” 黑⾐妇人迅快伸手接过,仔细看了正反两面,然后揣⼊怀里,问道:“只是什么?” 绝情仙子道:“咱们想请教你如何称呼?” 黑⾐妇人尖笑道:“咱们这是易,老⾝治好了二位⾝中蛊毒,你们才肯把地符给我,又何用通名报姓?” 杨继功站起⾝道:“谢兄,咱们可以走了。” 黑⾐妇人道:“你们还不能走。” 杨继功道:“为什么?” 黑⾐妇人道:“妖妇已经循着二位腹中毒蛊气息,一路跟踪寻来,此时大概就在三里之外,她放出五条蜈蚣,又悉被老⾝杀死,如果再发觉二位腹中蛊毒已经尽除,她必然会到这里来。” 谢少安道:“姓秦的妖妇暗下蛊毒,咱们正要找她算账。” 黑⾐妇人冷硒道:“如果光凭武功,老⾝相信她不是你们的敌手,但天下事,未必全凭武功,可以决定胜负。” 绝情仙子眨眨眼睛,笑道:“我想你可能已在屋外布了毒,对不?” 黑⾐妇人嘿然笑道:“管姑娘果然聪明,老⾝已在三里之內,布下毒阵,晨曦未出之前,谁都无法通行。” 就在此时,忽听一个娇脆的女子声音传了进来,说道:“何方老妪,胆敢破我仙法,还不快叫谢少安、杨继功两人出来?等我杀上山来,那时你们一个也休想活命,莫怪我心狠手辣。” 话声若近若远,又像说话之人,就在窗外一般。 杨继功的双目乍睁,手按剑柄,怒喝道:“她就是姓秦的妖妇,咱们出去。” 黑⾐妇人微哂道:“杨少侠怎的如此沉不住气,妖妇使的仅是一点千里传音之法,卖弄吓人,她人还在三里之外呢!” 杨继功被她说的脸上一红。 黑⾐妇人又道:“再说,老⾝在这里落脚,只要她敢来撒野,今晚非把这人生擒活捉不可,四位如有趣兴,不妨随老⾝到前面去瞧个热闹。” 冰儿道:“你把她擒住了,我要好好踢她几脚,出出气呢!” 黑⾐妇人目凶光,冷笑道:“这人若要落到老⾝手里,我就叫她化骨扬灰!” 绝情仙子看她目中厉芒流闪,分明仇恨极深,不由试探着问道:“你和姓秦的妖妇有仇?” 黑⾐妇人厉哼一声道:“这是老⾝之事,你们不用多问。” 谢少安心中暗暗忖道:“这妇人黑布蒙面,举动诡秘,不知究竟是何来历?” 冰儿道:“你说出来了,我们也好助你一臂之力。” 黑⾐妇人忽然呷呷尖笑道:“你们四位,如论武功,确然了得,可惜在老⾝这里,一点也派不上用场,还是随老⾝到前面瞧热闹去吧!” 说完,站起⾝朝外走去。大家随她⾝后,掀帘走出—— 潇湘子扫描黑⾊快车OCR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WwW.UjI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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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甲-秋水剑气腾空九转箫兰陵七剑龙孙玫瑰剑七步惊龙泉会侠踪起舞莲花剑双凤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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