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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金凤钩 作者:东方玉 | 书号:43879 时间:2017/11/16 字数:12758 |
上一章 第十二章 劫后重逢 下一章 ( → ) | |
第二天,杨继功结清店账,独自上路。 从庐陵到遂州,不过百来里路,因此不用急着赶路,中午时分,在泰和打了个尖,继续上路。 一直捱到傍晚时分,才赶到遂川北门,这时,城门就要关了,赶着进城的人,络绎不绝。 杨继功堪堪⼊城,就听到城墙边上,有人⾼喊了声:“卖馒头。” 杨继功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瘦⾼个子,肩头背着木桶,站在路边,正在大声朝过路人喊卖馒头。 心中不觉一动,举步走了过去。 瘦⾼个子一见杨继功着走来,立即问道:“客官要买馒头?” 杨继功点点头,从⾝边摸出一文制钱,递了过去。 瘦⾼个子接过铜钱,翻起盖在木桶上的棉絮,随手取了一个热气腾腾的馒头,递了过来。 杨继功看的暗暗奇怪,忖道:“他连看也没看,只是随手取了一个给我,难道这馒头会有什么花样?” 接过馒头,纳⼊袖中。走不到三步,就听⾝后传来一阵响铃之声,一匹骏马,蹄声得得,马上坐的是一个青衫相公,正是绝情仙子管弄⽟。 她⼊城之后,奔行之势,已经缓了下来,只是策马徐行,朝大街上而去。 这北门口,正是商旅必经之路,街头上就有两三家客栈。 这时绝情仙子已经在一箭来远一家客店门前下马,早有店伙计接过马缰,牵着马匹往屋后而去。 绝情仙子有意无意的回头朝杨继功望来,看他并无意外,才背负着手,缓步踱进店去。 杨继功只装作初次来到遂川,路头不,随步走去,到得绝情仙子落脚的客栈门口,才看清上面写着“兴隆栈”三个大字,他脚下方一趋趄。 店里伙计早巳了上来,招呼道:“小店客房⼲净,伺候周到,相公请进。” 杨继功跨进店门,说了句:“我要一间清洁上房。” 店伙连声应是,领着他穿过长廊,这里一排五间,收拾整齐,果然较普通客房幽静得多。 房伙推开第三间房门,说道:“相公这间可好?” 杨继功早巳看到第二号房中,房门未掩,住的正是绝情仙子,当下就点头示可。 店伙送来茶⽔,便自退去。 绝情仙子等店伙退后,迅速的闪⾝而人,问道:“馒头买到了么?” 杨继功从袖中取出馒头,说道:“买来了,只是我看他随手拿了一个给我,不像有什么文章。” 绝情仙子低笑道:“你认为他要特别拣给你么?” 说着,一手从杨继功手中,接过馒头,走到窗下,仔细的剥开馒头,纤纤⽟指已从馒头里面菗出一支鹅⽑管来。 杨继功讶然道:“馒头里果然蔵着东西!” 绝情仙子忙从头上拿下一支金钗,朝鹅⽑管中轻轻一顶,管中登时露出一个小小纸卷。 绝情仙子取出纸卷,打了开来,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小字:“你能遵我指示前来遂川,果然聪明,见此字条,可速去西横街福来栈,右首第九号房待命。” 杨继功凑过头去,和绝情仙子并肩观看,只觉从她⾝上发出一缕淡淡的幽香,钻进鼻孔,心头不由的一,脸上登时感到有些发烫。 绝情仙子回过头来,说道:“你看到了,他们…”话未说完,忽然咦了一声,目注杨继功,关切的道:“你怎么了?” 杨继功被她问的脸上更红,呐呐说道:“没…没什么?” 绝情仙子想起方才情形,心头有些明⽩,噤不住粉脸一红,轻啐道:“瞧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和你说正经咯,你打算怎么办?” 杨继功道:“兄弟觉得既然来了,就是龙潭虎⽳,也要去瞧个究竟。” 绝情仙子点头道:“好,你从容店前门出去,我随后就来。” 她随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倾了一颗药丸,递到杨继功手中,说道:“这是醒神解丹,万一贼在九号房间中,使用下五门的香,咱们不得不防,你在⼊房之时,先把此丹含在口中,可解香药。” 杨继功接到手中,一面笑道:“萧兄⾝上,携带的法宝,可真不少。” 绝情仙子嫣然一笑道:“行走江湖,不能全凭武功,一切都得小心为上,这些东西,全是先师传下的,所以我从没着过人家的道。” 杨继功收好药丸,把巨阙剑贴⾝蔵好,说道:“兄弟先走了。” 闪⾝出房,出了店房,一路朝西横街而来。穿过十字街口,折⼊西横街,这里正是最热闹的地区,此时华灯初上,到处都是辉煌灯火如同⽩昼。 杨继功一直走到街尾,才看到挑着灯笼的福来栈招牌。 他不自觉的伸手摸摸⾝边长剑,大步朝店走去。 一名店伙立即了上来,含笑道:“相公要住店?” 杨继功道:“不,我找朋友。” 说完,迳自朝店堂右首一道门中走去。 店伙跟在他⾝后问道:“相公要找几号房的客人?” 杨继功道:“九号。” 跨进门,就是一条走廊,一道朱红的栏杆,栏杆外是一条狭长的天井,还种了好些花木,石凳上放着十几盆盆景花卉。 这一排是二层楼房,上下约有十几个房伺,相当清静,一望而知住的都是上等客人,难怪店伙直跟了进来。 你没看到粉墙上钉着一方木板,上写“严噤⽩撞”他们是怕“闯空门”的乘客不在,窃取财物。 杨继功走没几步,只听店伙在⾝后说道:“相公,九号是在楼上,这里是小店特别客房,共有十六个房间,楼下二至八号,楼上九至十六,相公找九号房,请上楼吧!” 杨继功进门时,就看到右首有一道楼梯,当下朝店伙说了声:“多谢。”转⾝上楼。 店伙陪笑道:“不用谢。” 口中说着,依然跟在杨继功⾝后,上楼而来。 这下不由得引起了杨继功的怀疑,心头暗暗起了戒心,登上楼梯,九号是第一间,杨继功在门口站定,意思是要店伙过去叩门。 哪知店伙是特地跟着上来的,要看看九号房里客人在不在?是不是杨继功的朋友?因此他看杨继功在门口停下,就走上一步,伸手叩着房门,叫道:“客官,有一位相公要找你。” 房门呀然开启,从里面走出一个眉目清秀的青衫少年。 杨继功在店伙上前叩门之时,早已退下一步,右手紧握剑柄,左手蓄势当,全神戒备。 此时一见开门出来的是位青衫少年,不觉愣了一愣。 那青衫少年骤睹杨继功,同样感到一愣!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四目相投,两人不觉惊喜集,同时惊咦出声! 青衫少年叫了声:“大师兄。” 杨继功也叫着:“师弟是你!” 四只手在这一刹那,已经紧紧的握住。 原来这青衫少年竟是他二师弟姜兆祥。店伙一见两人果然相识,也就悄悄退去。 姜兆祥大喜过望,神情动的道:“大师兄怎会找到这里来的?你来得正好。” 杨继功一脚跨进房去,一面说道:“师弟,你怎会到这里来的?师妹昵?” 姜兆祥让大师兄在窗口的木椅上落坐,然后倒了一盅茶,送到大师兄⾝边的桌上,一面说道:“大师兄赶到,小弟真是天外来了救星…” 杨继功看他说话呑呑吐吐,心头不噤一动,问道:“你们遇上了什么事?” 姜兆祥站着道:“大师兄,表妹失踪了。” 杨继功微微一怔,问道:“她如何会失踪?师⽗当⽇要你陪同师妹前去青⽟峡,你们没去庐山?” 姜兆祥道:“去了,师⽗当⽇给小弟一方⽟符,要小弟陪表妹前去庐山青⽟峡,找寻的一位异人,叫做古不稀…” 杨继功问道:“你们可是没有找到?” 姜兆祥道:“找到了,只是古不稀说什么也不肯收表妹做徒弟,他说:‘你们既有⽟符,何用再来找我?’小弟一再求他,他甚至还说他本不认识师⽗…” 杨继功道:“这不可能,师⽗如果不认识他,也不会在临危之时,要你陪师妹去找他了。” 姜兆样道:“小弟也是这么想,只是表妹的脾气,大师兄最是清楚不过,她忍不住就出言顶撞起来…” 杨继功皱皱眉道:“师妹就是这个脾气,唉,她年纪也不小了,这是什么时候,她应该忍辱负重。” 姜兆祥道:“但就在表妹和古不稀出言顶撞之时,飞天神魔也赶到了,他在⾕口以‘千里传音’,说是拜访古不稀来的,古不稀听到他的声音,就匆匆出⾕去了。” 杨继功脸⾊一变,道:“这老贼极可能是跟踪你们去的。” 姜兆祥道:“不是,他好像找古不稀要一件东西,古不稀不肯答应,两人就动起手来。” 杨继功注意的问道:“你们可曾听到老贼找古不稀要的是什么东西?” 姜兆祥道:“后来才知道老贼去要的,就是师⽗给小弟的那块⽟符,古不稀叫它‘地符’。” 杨继功沉昑道:“如此说来,这方⽟符原是古不稀之物,又怎会在师⽗手里的呢?” 姜兆祥道:“小弟听铁舟老人说,这⽟符可能是古不稀送给师⽗的。” 杨继功道:“那他怎么说不认识师⽗?唔,后来呢?” 姜兆祥道:“表妹看到老贼,抢着出手,找老贼拼命…” 杨继功听得一惊,皱眉道:“师妹怎会是老贼的对手?” 姜兆祥道:“古不稀为了抢救师株,也伤在老贼掌下,正在危急之时,幸亏谢少安赶到,把老贼惊走…” “谢少安?”杨继功奇道:“这姓谢的是谁?” 姜兆样道:“谢少安年纪很轻,一⾝武功,却比老贼还⾼,他在路上,也救过我们。” 杨继功道:“你和师妹就这样离开了青⽟峡?” 姜兆祥奋兴的道:“还有呢,老贼找上青⽟峡,他有一个仇人叫做银发魔女,早在⾕外布下了‘七姹化⾎阵’,老贼刚到⾕外,就被七个黑⾐女子撒出的化⾎神砂包没。那些化⾎神砂真是厉害无比,我只听老贼发出一声凄厉惨叫,等他落在地上,一个人已化成一滩⾎⽔,⽑发无存。” 杨继功“唔”了一声,道:“后来呢?” 姜兆样道:“表妹因老贼已死,师⽗大仇也总算得报,古不稀既然不肯收徒,就打算回转山庄,但前天快到临江之时,却发现了一件奇事。” 杨继功道:“什么奇事?“ 姜兆祥道:”就在樟树镇附近,看到一个人,正向新金方向行去。我们看到的只是背影,但这人无论⾝材、⾐着,都极像姓闻的老贼。” 杨继功点点头,道:“你们就这样跟了下来?” 姜兆祥道:“我们明明亲跟目睹闻老贼已经⾝化脓⾎,神形俱灭,怎会又有闻老贼出现,小弟和表妹心下好奇,自然要跟踪下来,看个究竟。” 杨继功道:“这老贼果然有很多化⾝,唉,由此看来,只怕死在银发魔女‘七姹化⾎阵’中的,也不是老贼本人了。” 姜兆祥道:“大师兄,你说死的不是老贼本人?” 杨继功忽然注目问道:“师妹呢?她如何失踪的?” 姜兆祥道:“那是今天早晨的事,表妹在隔壁十号房里,小弟起来之后,一直没见表妹起,心中觉得奇怪,就去敲她房门,哪知房门只是虚掩着,不见表妹的人影。上被褥都叠得好好的,显然昨晚并没有上觉睡,后来小弟在她枕下发现留着一封信…” 杨继功道:“她信上怎么说?” 姜兆祥从怀里掏出两个信封,把其中一个递了过来,说道:“这封信就是小弟在表妹枕下找到的。” 杨继功接过信封,菗出一张素笺,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娟秀字迹,那是:“我有事出去,很快就会回来的。” 下面也没有具名,这一笔字,确是出于女子之手,但杨继功认得出来,这不是师妹的笔迹。不觉眉峰微蹙,说道:“这字条不是师妹写的。” 姜兆祥点头道:“大师兄说的是,小弟也觉得奇怪,若说表妹遭人劫持,她房中本没有丝毫打斗痕迹,甚至连被褥都褶得整齐,再说,小弟就住在隔壁,有什么动静,小弟也可以听到。” 接着又把手中拿着的另一个信封,递了过来,说道:“这封信,是店里伙计送上来的,据说是一个小姑娘送到柜上的,大师兄请看。” 杨继功接过信封,只见上面写着:“烦九号房,姜相公亲展。” 一笔娟秀字体,和师妹枕下留的信上笔迹相同。 杨继功迅快菗出信笺,只见上面写着:“令表妹安然无恙,但请放心,你可守候在房中,自会有人找来,此人可救你表妹。” 下面也没具名。看到这里,心中突然一动,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纸卷,(是蔵在馒头中的那张条)两下一对照,笔迹完全相同,显然出于一人之手。 杨继功冷冷一哼道:“果然是她们把师妹掳去了。” 姜兆祥惊奇的道:“大师兄已经知道劫持表妹的是谁了么?” 杨继功道:“这人我在庐陵酒楼上见过,人家称她秦夫人,她自称和师⺟相识,我还着了她的道。” 姜兆祥道:“大师兄,小弟住在这里,也是她告诉你的么?” 杨继功道:“不错,这字条就是她放在馒头里面,送给我的。” 当下就把在临江阁遇见银红杉夫人和自己中毒之事,大概说了一遍。 姜兆祥道:“她在大师兄⾝上下了毒,又叫人送解药给你,她既劫持了表妹,又转着弯子通知大师兄到这里来,这是为什么呢?” 杨继功道:“此女行动诡秘,⽇下还不知她究竟有何图谋?” 说到这里,突然间,好似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师弟,你快到店堂里去,找个隐僻所在,别露形迹,愚兄来了之后,他们也许又会派人送信给我,你盯住他,立时要店伙上来通知我。” 姜兆祥点头道:“小弟省得。” 说完,匆匆下楼而去。 杨继功端起茶碗,喝了口茶,只听一阵脚步声及门而止,接着有人叩了两下房门,推门伸进一个头来,含笑道:“客官还没有用晚饭吧,可要厨下给你老准备酒菜?” 原来是店里的伙计。 杨继功道:“我兄弟有事去了,等他回来再说。” 那伙计应了声“是”依然替他带上房门。 就在那伙计走后不久,蓦听房外刷的一声,似是有人从屋上翻⾝而下,轻悄的飞落门口! 杨继功经魔剑雷钧转注功力,耳目何等灵敏,这“刷”的一声,虽然十分轻微,但如何逃得过他的耳朵?心中暗暗忖道:“来人一⾝轻功,倒是大有可观。” 心念方动,人已迅快掠到门口,喝道:“什么人?” “人”字出口,一把拉开了房门。 他这下动作迅快已极,房门开处,瞧见门口站着一个脸⾊苍⽩的青⾐人,眨动一双的的目光,盯注着杨继功,沉声道:“我是替你送信来的。” 他手中果然拿着一封信,话声出口,忽然“嗤”的轻笑出来。 杨继功听得不觉一怔,继而笑道:“原来是箫兄。” 原来这人竟是绝情仙子管弄⽟! 只见他生硬的笑了笑,举步走⼊房中,一面举手从脸上揭下一张面具,捎⼊怀中,扬了扬信,说道:“我替你送信来可不假的。” 杨继功道:“这信,你从哪里来的?” 绝情仙子披披嘴道:“你能听到我的声音,怎会没发现送信的人把信钉在门上?” 杨继功奇道:“有人把信钉在门上?” 绝情仙子道:“亏你守在房里,连门上给人家钉了信,都还不知道。” 杨继功恍然道:“是了,一定是他。” 绝情仙子道:“你说是什么人?” 杨继功道:“方才有一个伙计来过,问我要不要酒菜,可能就是贼人。” 绝情仙子道:“那就是了,我一直隐⾝在对面屋脊上,监视这里的动静,方才就看到有一条人影,一闪而没,等我追过来,已经没有影子,就是发现房门上钉着这封信。” 杨继功从她手上接过信封,只见上面写道:“面呈,青鹤杨少侠。” 果然又是那一笔娟秀的字体。 杨继功迅快撕开封口,菗出一张素笺,上面写道:“令师妹在我手里,若要保全她的命,你就该替我办一件事,明晨四更,可去沙田⽔临大路有三棵⽩杨树下等候,有⾝穿蓑⾐,手持灯笼之人经过,你可听他之命行事,不得有误,事情办好了,我自会释放她的。” 杨继功愤然道:“这妖妇老是这样故作神秘,把我支来支去的,究竟目的何在?” 绝情仙子笑道:“她信上不是已经说得很明⽩了,要你替她办一件事么?” 她眨动一双又俏又翘的丹凤眼,瞟着杨继功,侧脸沉昑道:“我想这件事,一定十分辣手,而且非有极⾼武功莫办,她是听到江湖传言,说你削断飞天神魔的金剑惊走老贼,因此才找上你的。” 杨继功点头道:“对,对,她所以要在临江阁三楼,先找我问问清楚。” 绝情仙子道:“她怕你不肯听命于她,又把你师妹掳去,留作人质,这样,你非替她出力不可了。” 杨继功道:“她要我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我也非做不可么?” 绝情仙子道:“有你师妹在手里,她不怕你不尽力而为。” 杨继功痛苦的唉了一声道:“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看来我非屈服不可!” 转脸望着绝情仙子问道:“萧兄,你看她会是什么事情?” 绝情仙子道:“这很难说,我们连她出⾝来历,都一无所知,就更无法猜测到她的行动了。” 说着,就附耳低低的说了几句,听得杨继功不住的点头。 就在此时,只听一阵轻快的步履声,及门而止,姜兆祥推门走了进来,他看到绝情仙子,不觉一怔道:“大师兄,这位…” 杨继功忙道:“师弟,你关上房门再说。” 姜兆祥掩上房门。 杨继功道:“这位就是江湖上人称绝情仙子管姑娘。” 姜兆祥慌忙拱手道:“在下见过管姑娘。” 绝情仙子浅浅一礼道:“姜少侠不必客气。” 姜兆祥目光一抬,朝杨继功道:“大师兄,小弟在店里…” 杨继功一摆手道:“人家已经把信送来了。” 姜兆祥惊诧的道:“但小弟始终投见有人上来。” 杨继功道:“送信的人假扮店中伙计,师弟自然不会注意他了。” 随手就把那封信递了过去。 绝情仙子起⾝道:“好了,我该走了。” 她朝两人顿首为礼,启门走了出去。 姜兆祥手中拿着信笺,抬目问道:“大师兄,咱们该怎么办?” 杨继功道:“小师妹落在他们手里,自然只好用她信上说的去做了。” 两人吩咐店伙,送来酒饭,在房中吃了,就在上坐息养神。三更过后,两人带好兵刃,穿窗而出,一路朝南奔去。 不多一回,已经赶到城垣,杨继功双⾜轻点,便如凭虚御风,凌空而起,轻飘飘落在城墙之上。 姜兆祥自然没有他这样的功力,划臂长⾝,使一⾝“⽩鹤穿云”跟踪上了城头。 杨继功等师弟跟上,就相偕跃落城外,一路奔行,不过顿饭工夫,便已赶到沙田⽔,果见大路西首,一片⽔塘边上,有三棵⽩杨树,潇潇临风。 杨继功低声道:“到了。” 举步走到树下,目光向四下一阵打量,此时夜⾊黝黑如墨,一片平畴,只有西首是一个村落,约有几十户人家。 姜兆祥低声道:“大师兄,人还没来。” 杨继功笑道:“现在不过三更方过,这人约定要四更才来,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先坐下来歇息再说。” 姜兆祥道:“小弟这两天听到江湖传说,大师兄在咱们⽩鹤峰上,重创了姓闻的老贼,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杨继功点点头,含笑道:“师弟也听到了?事情是有的,只是愚兄怀疑那人不是闻老贼本人,就是在庐山青⽟峡死去的闻老贼,也不是他本人。” 姜兆样听说大师兄真的胜了飞天神魔,不觉喜形于⾊,说道:“大师兄真的胜了他。” 杨继功眼看自己俩人坐的地方,四面都是平畴,只要有人走来,老远就可看到,不虑被人偷听。 当下就把自己听了师叔的话跪求师祖爷说起,一直说到在临江阁遇到秦夫人,如何要自己赶来遂川,详细说了一遍。 姜兆样听得眉飞⾊舞,喜道:“大师兄原有此奇遇,难怪连闻老贼也不是你的对手。” 杨继功道:“等这件事办完了,愚兄先传你‘三舞’和‘破剑七式’,防⾝就…”话声未落,突然住口,伸手一指,说道:“师弟,有人来了。” 姜兆祥急忙回头望去,果见从西首村落中,走出一个手提灯笼的人来。 双方相距,大概还有半里来远,黑夜之中,看不清人影,但见一团灯火,在田野间浮动。 这人行动极慢,半里光景里程,⾜⾜走了一顿饭的时光,才算走近。那是一个背已弯的老头,一副龙钟老态,⾝上果然穿着一件蓑⾐,手提灯笼,缓缓走来。 杨继功已经站了起来,上前去,问道:“老丈可是给秦夫人捎信来的?” 那老人看了看杨继功,问道:“你可是杨少侠么?” 杨继功道:“在下正是杨某。” 那老人道:“原来杨少侠早就来了,秦夫人要杨少侠在这里等候,天亮之后,有一对少年男女从城里出采,男的⾝穿蓝长衫,二十出头,看去像个读书相公,其实他就是強盗,女的十八九岁,梳着一条辫子,杨少侠只要把那男的強盗杀了就好。” 杨继功听的一呆:“她居然要自己杀人。” 接着问道:“秦夫人还说了什么?” 那老人道:“没有了。” 说完转⾝就走。 姜兆祥突然窜了出去,低喝道:“老丈慢点走。” 那老人脚下一停,问道:“这位小哥有什么事?” 姜兆祥探手之间,一把抓住了老人脉腕,说道:“叫你送信的秦夫人现在哪里?快说。” 那老人惊慌的道:“老…老汉不…不…” 突然⾝躯颤动,双⾜一蹬,砰然摔倒下去。 姜兆祥吃了一惊,要待伸手去扶,都来不及,眼见那老人躺在地上,手⾜一阵菗搐,便自不动,忍不往问道:“老丈怎么绊了一跤?” 杨继功埋怨道:“师弟,你出手太重了,这位老丈是不会武的人。” 姜兆祥扣着他脉门的右手,已经松开,此时正待弯去扶,瞥见那老人嘴角上缓缓流出⾎来,心下更是惊异,急忙俯⾝拾起灯笼,朝老人脸上照去,只见老人两眼凸出,脸如死灰,嘴角间流出来的⾎,竟是其黑如墨!心头这一惊,非同小可,不觉失声道:“大师兄,这老儿死了。” 杨继功也大感意外,说道:“还有救么?”口中问着,人已俯了下去,目光一注,忍不住哼道:“他是中了剧毒,哼,这妖妇 好歹毒的手段!” 姜兆祥道:“她为什么要毒杀这位老丈呢?” 杨继功道:“杀人灭口。”说到这里,抬头看看天⾊,又道:“天⾊已经快亮了,此处正当大路,就要有人来了,咱们快挖个土坑,把老丈尸体埋葬了才好。” 当下两人一起动手,挖了一个坑,把老人尸体埋好。这一阵工夫,天⾊已经大亮,路上也开始有了行人。 这时从遂川城大路上,果然出现了一双少年男女,并肩走来! 男的⾝穿天蓝长衫,年约二十出头,生的⽟面朱,风度翩翩。 女的十八九岁,穿一件天蓝绸衫,天青百褶裙,瓜子脸,额上留着刘海,梳一条乌油油的大辫子,结着一个天蓝轻纱的蝴蝶结儿,一双黑⽩分明的大眼睛,配上⽟鼻樱,着晨曦,简直清丽绝俗,不带半点人间脂粉俗气。 杨继功心中暗道:“小师妹李玫,已是个美人胎子,但比起这位姑娘,就要略逊一筹了。”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只听姜兆祥口中忽然咦了一声道:“会是他们!” 杨继功回头道:“怎么?师弟认识他们?” 姜兆祥道:“他就是小弟和你说过的谢少安,那女的叫冰儿。” 杨继功听的也大感意外,说道:“他是谢少安!妖妇用尽手段,原来要杀的就是谢少安?” 两句话的工夫,谢少安和冰儿已经走近。 杨继功站起⾝来,朝前了过去,拱拱手道:“谢兄请留步。” 谢少安正行之间,忽听有人招呼,不觉楞楞一怔,拱手还礼道:“兄台…” 姜兆祥闪⾝而出,说道:“谢兄,他是敝师兄杨继功。” 谢少安忙道:“原来是杨兄,兄弟失敬了。”目光一扫两人,接着问道:“二位在这里等人么?” 杨继功道:“在下兄弟,等的就是谢兄。” 谢少安道:“杨兄二位,在这里等候兄弟,不知有何见教?” 姜兆祥道:“此事说来话长,敝师妹被人掳去,那人指定敝师兄在这里等候…” 他不好说出对方要杀谢少安的话来,口气不觉一顿。 谢少安道:“李姑娘被什么人掳去?是他要二位在这里等候兄弟的么?” 杨继功因姜兆祥和谢少安原是相识,轻咳一声道:“师弟,谢兄见询,你还是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吧!” 姜兆祥应了声是,说道:“兄弟说出来了,谢兄幸勿见怪。” 谢少安笑道:“姜兄和兄弟认识已非一天,姜兄只管直说就是了。” 姜兆祥道:“那人指定敝师兄在此等侯,要杀了从城里出来的蓝衫少年,始肯释放敝师妹。” 谢少安看了自己⾐衫一眼,失笑道:“姜兄说的蓝衫少年,莫非就是兄弟么?” 姜兆祥道:“先前我们也不知道这蓝衫少年是谁,但如今看来,除了你谢兄,不会有第二人了。” 谢少安道:“若说此人和兄弟有仇,兄弟还是初次行走江湖,哪来仇家?”他微作沉昑,目光一抬,口中“唔”道:“二位可知劫持李姑娘的,究竟是什么人吗?” 姜兆祥道:“据大师兄说,这人可能是秦夫人。” 谢少安讶然道:“秦夫人,兄弟从未听人说过,她是怎样一个人?” 杨继功接口道:“事情是这样,兄弟曾在庐陵临扛阁见过她,从那天起,她就故作神秘,要兄弟听命于她,而且在暗中支使着兄弟。” 谢少安愈听愈奇,问道:“杨兄怎会听命她的呢?” 杨继功道:“人都有好奇之心,兄弟就是为了好奇心所驱,才一步步的遵循着她指示而来。” 当下就把自己在临江阁见到秦夫人,一直说到灰⾐老人中毒死亡止。 谢少安听的剑眉连轩,目光转动,说道:“这秦夫人一再向杨兄传递命令,可见她对杨兄行动,都了若指掌,即以今晨来说,她既要杨兄在这里等候兄弟,我想附近必有她的耳目,潜伏监视,杨兄没有和兄弟动手,此人势必赶回去报信,咱们若能找出此人,就不难找到秦夫人了。” 杨继功微微一笑,改以“传音⼊密”说道;“兄弟有一位敝友,已在暗中监视,此人一有动静,决瞒不过敝友眼睛。”一面长吁了口气道:“谢兄说的也是,只是敌暗我明,她不送信来,咱们就无法找得到她了。”说到这里,接着问道:“谢兄准备何往?” 谢少安道:“李姑娘遭人劫持,杨兄若有用得着兄弟之处,兄弟当效绵薄。” 姜兆祥知道谢少安武功⾼強,喜道:“大师兄,有谢兄仗义赐助,正是求之不得之事。” 杨继功又以“传音⼊密”说道:“兄弟和敝友约在前面湖溪见面。” 谢少安含笑道:“杨兄好说。”他伸手一指,又道:“目前咱们不知秦夫人下落,只有等她送信来了再说,此地正当路口,行人往来,诸多不便,咱们边走边谈吧!” 冰儿站在谢少安⾝边,一直没有开口,这时忽然眨动眼睛,轻声说道:“谢大哥,李姑娘是在城里失踪的,那秦夫人落脚之处,可能就在城里,我们还是回城里去好。” 她一开口,就像出⾕⻩鸳,声音娇婉,十分悦耳。 杨继功不由得多看了她一跟,觉得这位姑娘不但清丽绝俗,尤其她一张粉脸,像羊脂⽩⽟一般,洁⽩之中,隐隐透出晶莹宝光!心中不觉暗暗一动,忖道:“自己曾听师⽗说过,道家有一种玄功,练成之后,全⾝肤⾊,晶莹如⽟,隐隐透出宝光,莫非这位姑娘已练成了道家玄功不成。” 谢少安微笑道:“咱们既然出城来了,随便走走也好。” 要知从遂川到赣州,原是一条南北通要道,这时红⽇渐⾼,路上行人增多,车马络绎不绝。 谢少安、杨继功等四人,故意缓步而行,从沙田⽔到湖溪,不过十来里路,⾜⾜走了一顿饭的工夫。 这湖溪原是个小小村落,前后不过十来户人家,竹篱茅舍,桑⿇⽝,一片恬静纯朴。 就在他们快要走近湖溪之际,只见从村中走出一个手挽竹篮的村妇,面走来,朝杨继功一阵打量,悄声说道:“这位可是杨继功杨相公么?” 杨继功点头道:“在下正是杨某,不知大嫂有何见教?” 那村妇喜道:“是杨相公就好,方才有一位姓箫的相公,要我转告杨相公,他有急事先走了,要杨相公赶快去。” 杨继功急忙问道:“他朝哪里去的?” 那村妇伸手朝东首一指道:“那位箫相公是从这条小路去的。” 杨继功又问道:“不知他还说了什么?” 那村妇道:“没有。” 杨继功拱拱手道:“多谢大嫂。” 那村妇道:“不用谢。” 说完,转⾝自去。 杨继功急急说道:“谢兄,敝友已经发现了贼踪,咱们快走。” 四人依着村妇所指方向,折⼊村后一条小径,杨继功心急小师妹安危,当先奔行,谢少安、冰儿、姜兆祥紧随他⾝后而行—— bwkpjq扫描一兆OCR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wWW.uJi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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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甲-秋水剑气腾空九转箫兰陵七剑龙孙玫瑰剑七步惊龙泉会侠踪起舞莲花剑双凤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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