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小说网将于第一时间更新九转箫免费VIP章节
|
|
游记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九转箫 作者:东方玉 | 书号:43876 时间:2017/11/16 字数:19495 |
上一章 第二十四章 一步之差 下一章 ( → ) | |
九毒娘子娇笑道:“好啊,你们瞒着我结拜了兄弟,把我老姐姐放到那里去了?” 范殊接口道:“你自然是我们的大姐了。” 九毒娘子媚眼一溜,问道:“你们真的认我这个大姐?” 范殊道:“自然是真的了。” 九毒娘子膘着⽩少辉,低低问道:“你呢?” ⽩少辉只好说道:“在下早已把姑娘当作了大姐。” 九毒娘子披披樱,说道:“口是心非一张嘴巴倒是蛮中听的。”接着又是一阵格格娇笑,道:“只要你们心里有我这个大姐也就是了,我要走啦,两位兄弟,前途珍重。” 说完,一阵风似的朝峰下而去。 范殊偏头道:“大哥,我看这位九毒娘子,人还不坏嘛!” ⽩少辉道:“一个人的好坏,有时候真也难说。” 范殊道:“不,我看大哥对她似有成见。” ⽩少辉笑了笑道:“不用说了,我们也该走了。” 两人相继走下山峰,刚到半山,范殊手上牵着的小⽩,忽然气息咻咻,一路狂嗅似挣脫着朝前奔去。 ⽩少辉忙道:“殊弟,快把小⽩放开,它好像已经闻到那人的气味了呢!” 范殊俯下⾝去,开解⽪索,小⽩口中汪汪叫了两声,箭一般朝前跑去。 范殊急道:“大哥,我们快追,别让小⽩跑丢了。” 两人加紧脚步,跟了下去,那小⽩果然十分通灵,边嗅边跑,还不时的回过头来,看看⽩少辉、范殊有没有跟得上它? 范殊看的甚是喜爱,笑着骂道:“小鬼头,我们要是连你也赶不上,还能在江湖上走动?” 一会工夫,便已赶到山下。 这时天⾊已经大亮,山野间晓烟笼树,嫰草含露!两人一⽝,一路疾奔,赶了十几里路,渐渐有了村落! 小⽩依然一路领先,跑的很快,但⽩少辉、范殊两人却因路边田间,已有农民,不好再施展轻功,只是紧跟着小⽩行去。 这样又走了二十来里光景,前面已有大路、小⽩边嗅边跑,沿着大路,狺狺奔去,直到已牌时光,赶到一座城镇,原来已经到了潼州。 范殊因路上行人渐多,只好替小⽩扣上⽪索,一手牵着行走,一面说道:“大哥,看来那贼人就在城里落脚了。” ⽩少辉吁了口气,道:“要是没有小⽩领路,我们真还找不到这里来。” 范殊道:“我们也进城去了。”一面在小⽩头上轻轻拍了两下,说道:“现在进城去了,你莫要叫,只是领着我们找就是了。” 小⽩仰起头,不住的摇着尾巴。 ⼊城之后,小⽩果然走得较慢,但依然边嗅边行,把两人带⼊一条横街,那里正好有一家三台客栈,小⽩挣着⽪索,直向客栈奔去。 范殊低声道:“大哥,看来那喊人就住在客店里了!” ⽩少辉脸⾊凝重,说道:“我们进去。” 跨进店堂,伙计一眼瞧到来了两位⾐着体面相公,赶忙将上来,陪笑道:“两位相公要住店?” 小⽩一进客店,就领先朝里跑去! 范殊跟着朝里走去,一面说道:“我们是找人来的。” 店伙因两人气宇不凡,又是读书相公打扮,那敢阻拦,只是跟在⾝后问道:“相公要找谁?” ⽩少辉道:“找一个朋友,和我们约好了的。” 小⽩一路嗅到上房,突然在一间房门口停了下来,仰头望着两人,直是摇尾。 范殊回头望了⽩少辉一眼。 ⽩少辉暗暗点了下头,探手⼊怀,摸出一锭碎银,回过⾝去,正待叫店伙前去叫门。 店伙一路跟了进来,瞧到两人在房门口停步,还没待⽩少辉开口,就抢着笑道:“两位相公来的迟了,那位相公今天一早就走啦。” ⽩少辉听的一怔,问道:“你说的是一位读书相公?” 店伙连忙陪笑道:“是了,那相公还有一位妹子,昨晚生了急病,是相公扶着进来的。” ⽩少辉和范殊互望了一眼,问道:“他没有告诉你姓什么?” 店伙道:“没有。” 范殊道:“大哥,他会不会弄错?” ⽩少辉会意的点点头,伸手把一锭碎银,递了过去,一面问道:“伙计。你先说说,那位相公是怎样一个?” 店伙看到银子,早已眉开眼笑的道:“相公这般重赏,小的…小的怎好…”⽩少辉道:“伙计,你先把门开了,我们进去憩息。” 店伙接过银子,一手打房开门,说道:“两位相公请进,小的去冲壶茶来。” ⽩少辉道:“别忙,我们原是找人来的,你莫要说错了,先说说那位相公是何模样?” 说着,当先跨进房去。 但觉房中隐约还可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正和昨晚假冒闻香教主那人⾝上的香气一般无二,心中不噤暗暗替那香香担心。 店伙跟着走进,陪笑着:“是,是,那位相公约摸有二十四五岁,生得红齿⽩,十分英俊,⾝穿青罗长衫,手上还拿一把摺扇…” 范殊道:“他妹妹呢?” 店伙想了想道:“那姑娘小的没看清楚,大概只有十七八岁,啊!那姑娘⾝上很香,富贵人家的姐小,用的自然是上等香料了,那相公扶着她进店,走过的地方,一路都香噴噴的。” ⽩少辉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不知他们往那里去的?” 店伙道:“两位相公只怕追不上了,那位相公是骑马去的。” ⽩少辉又是一怔,道:“他们骑马去的?” 店伙道:“那位相公因妹子有病,急于赶回家去,要小的替他找匹坐骑代步。正好小店东家在,在西城有个牧场,那相公亲自去挑了匹健马,一清早就上路了。” 范殊道:“你看他朝那里去的?” 店伙道:“好像是出东门去的。” 范殊回头道:“大哥,我们追上去还来的及!” ⽩少辉取出一锭银子,吩咐道:“伙计,你给我们沏一壶茶,另外到街上去买些点心来,方才我们急着进城,没吃早餐呢?” 店伙答应一声,迅快的退出房去。 范殊道:“大哥,这贼人骑马走了,我们如何追赶的上?” ⽩少辉笑道:“他会骑马走,我们不会骑马追? 范殊道:“他以马代步。小⽩只怕闻不出他的⾜迹来了。” ⽩少辉道:“好在我们已经知道此人⾐着面貌,又带了香香,还怕沿路问不出来?” 范殊道:“那么我们吃过早餐,赶快追上去才好。” ⽩少辉摇头摇道:“我们已有一晚未睡,不如在这里好好休息一回,等下午再走不迟。” 说话之际,店伙已经买了一大包煎饼、包子、和一锅⾖浆进来,一面巴结的道:“两位相公快请吃了,这是东顺坊买的,咱们城里最出名的点心,小的还特地等他们现做起来的。” 两人吃过早点,店伙又沏了一壶浓茶送来,然后替两人掩上了房门。 范殊眼看房中只有一张木,暗暗皱了下眉,抬目道:“大哥累了,就请先睡一回吧,我一点也不困。” ⽩少辉道:“不困也该好好躺上一回,下午才有精神赶路。” 范殊不噤脸上一热,摇头摇道:“我真的不累,只要在椅子上坐一回就好了,大哥快睡吧!”⽩少辉道:“兄弟真的不累,我就不客气了,愚兄已经有三四个晚上,不曾好好觉睡了。” 范殊听的一怔,忙道:“那么大哥快请睡吧。” 说着,自己就在椅上假寐。 ⽩少辉也不再客气,和⾐往上躺下,他已有几天不曾好好觉睡,这一躺下,就呼呼睡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少辉蓦然睁眼醒来。 只见范殊蹲在地上,正在扶摸着小⽩,瞧到⽩少辉醒来,立即站了起来,说道:“大哥醒了?” ⽩少辉一跃下,问道:“这是什么时候了?” 范殊道:“差不多未牌将过了。” ⽩少辉道:“兄弟怎么不早些叫我醒呢?” 范殊道:“我看大哥睡的甚甜,不敢惊动。” ⽩少辉道:“时光不早,我们快上路了。” 范殊道:“大哥,我方才已经要店伙替我们买了两匹马,就拴在店外。” ⽩少辉道:“这样就好,我想那贼人要在这里买马代步,可见他去的地方路还远着呢!” 两人开门出去,会过店帐,店伙已在门外牵着马匹伺候。 范殊一手牵了小⽩,走出店门,小⽩又是连嗅带跑,挣扎着奔到左首檐下,汪汪的叫了两声,直向范殊摇尾。 范殊瞧的奇怪,忍不住问道:“小⽩,你知道他是骑马走的么?” 小⽩又汪汪叫了两声。 店伙在旁陪笑道:“相公这条狗,真是灵异不过,那位相公和他妹子,就是在那里上马的。” 范殊拍着小⽩的头,低低问道:“小⽩,你闻得出那匹马的⾜迹么?” 小⽩不住的嗅着地上,摇摇尾巴,又汪汪叫了两声。 范殊喜道:“大哥你瞧,小⽩是在说,它闻得出那匹马的⾜迹来了呢!” ⽩少辉知道嗜天叟石中龙手下的灵⽝,都是久经训练,要它追踪马匹自然没有问题,这就说道:“兄弟,你把小⽩放开了。” 范殊答应一声,立即开解⽪索,小⽩汪的一声,纵⾝朝前跑去。 ⽩少辉翻⾝上马,说道:“你快上马,我们追下去看看。” 范殊也立即一跃上马,两人带动缰绳,纵马驰去,小⽩头瞧到两匹马跟着自己奔来,口中汪汪连叫,一路朝前飞跑。 瞬息工夫,便已奔出东门! 范殊大喜过望,回头叫道:“大哥,小⽩果然闻的出来,我们快追嘛!” 说完,急急纵马追了下去。 傍晚时分,追到富村驿,小⽩直向路旁一处松棚奔去! 那里离官道只是一箭来路,松林下有几间草舍,屋外搭着松棚,挑出酒招,那是专兜揽过路行商息⾜,兼卖茶⽔酒菜的小店。 ⽩少辉举目瞧去,松棚下放着几张桌子,但却不见有人,心中暗道:“是了,那贼人比自己早走半天路程,此处该是他中午打尖的地方,这时天⾊已晚,自己两人。赶了半天,也该打个尖再走了。” 想到这里,就回头道:“殊弟,我们就在这里憩憩脚再走吧。” 两人一起在松棚前面下马,小⽩早已跑到一张木桌边上,汪汪的叫了起来。 茅舍中听到了马蹄声,接着又响起一阵⽝吠,立即有一个老人将出来,含笑招呼道: “两位客官请坐。”一面倒了两碗茶⽔,送到桌上,问道:“客官要些什么?” ⽩少辉道:“老丈替我们切一盘卤菜,做两碗面,再来几个馒头就好了,另外给我们小⽩切一盘牛⾁,拌上一碗⽩饭,再给我们上⾜马料,待回一起算账。” 那老人道:“两位客官要不要酒?” 范殊道:“我不会喝酒,大哥要喝,就一个人喝吧!” ⽩少辉道:“不用了,我们吃了还要赶路。” 不多一会,那老人端出一盘卤菜,一盘馒头,和两碗汤面,正待转⾝。 ⽩少辉叫住他道:“老丈,且慢,在下还要向你打听一个人。” 那老人望了⽩少辉一眼,问道:“客官要打听什么人?” ⽩少辉道:“在下要打听的是一个⾝穿青罗长衫,手持摺扇的相公,这人约莫二十四五岁,貌相英俊…” 那老人笑道:“客官说的是杨少庄主了?” ⽩少辉心中一动,忙道:“老丈认识他?” 那老人笑道:“杨少庄主,是咱们这里有名的铁扇公子,老汉怎会不识?” ⽩少辉道:“杨少庄主,就在老丈这里打的尖么” 那老人笑着指了⽩少辉的座位,说道:“怎么不是,杨少庄主就坐在这张凳子上。” ⽩少辉道:“还有一个生了重病的姑娘呢?” 那老人怔的一怔,道:“杨少庄主确有一位姑娘同行,只是那姑娘不像有病。” ⽩少辉心中暗道:“莫非他已替香香解除了药?这个似乎不大可能,香香被他劫持,若是清醒过来,岂肯还会和他同行?” 范殊道:“老丈那是说她病已经好了?” 那老人道:“那位姑娘和杨少庄主有说有笑,老汉看不出她有病。” ⽩少辉听的暗暗一凉,心想:“香香涉世未深,莫要听了那贼人的花言巧语,信以为真,她若是重蹈乃⺟覆辙,那又是一个不堪设想的悲惨结局了!” 范殊觉得有些不对,忍不住问道:“老丈,那位姑娘⾝上,是否有一股非兰非麝的香气?” 那老人失笑道:“年轻姑娘的⾝上,谁都有一股香气,唔、唔,客官不说,老汉也不觉得怎样,经客官这么一提,老汉倒想起来了。老汉替那位姑娘端茶会的时候,确实闻到一股异香,老汉一大把年纪了,也差点昏了头!” 范殊脸上微微一红,⽩少辉道:“他们过去有多少时候?” 那老人道:“早就回到庄上啦,杨少庄主打这里经过,大概只是未牌时光。” ⽩少辉心想:“他从潼州而来,马上驮了两个人,未牌时光也差不多。”一面问道: “老丈知道杨少庄主家在那里?” 那老人道:“没多远了,打这里去,经过金风寺,就是柳边集,再过去,就是杨家庄了,差不多三十来里。” ⽩少辉道:“老丈快替我们去上马料,我们吃完就要走了。” 那老人答应一声,退了下去,接着端出一盘牛⾁拌饭,放到小⽩面前,笑道:“客官这头狗,倒像是只⽩狐狸。” 那知小⽩竟连瞧也没有瞧一眼。 范殊见它只是坐着不动,轻轻在它头上摸抚了两下,说道:“小⽩,快去吃饭,吃了,我们还要上路呢!” 小⽩听到范殊吩咐,才摇着尾巴走了过去,开始吃饭。 那老人瞧的惊叹不止,笑道:“这狗真是通了灵,没你客官吩咐,它宁可饥着不吃。” 说着,便自走出棚去,替马上料。 ⽩少辉、范殊匆匆吃毕,会过饭账,又详细问了杨家庄的路径,就带着小⽩,上马而去。 好在夏季天⽇较长,这时太虽已下山了一会,天⾊却是尚未昏黑,两匹马依着官道,一路向东奔行。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按照那老人所说,找到杨家庄! 那是一所气派宏伟的广大庭院,丈余⾼的围墙,黑漆大门,两边还蹲着一对⾼大石狮。 两人在庄前不远下马,系好马匹,范殊拍着小⽩,低声说道:“小⽩,你替我们看着马匹,莫要跟我们进去。” ⽩少辉略一迟疑便走上石阶,举手叩了几下门环。 过了好一阵子,才听一阵门栓响动,两扇黑漆大门缓缓向內打开,一名仆从打扮的灰⾐汉子一手提着风灯,当门而立,仔细打量了一阵,问道:“两位找谁?” ⽩少辉道;“在下兄弟,是拜望少庄主来的。” 灰⾐汉子略为迟疑了一下,道:“两位请稍候,容我禀过总管,再来迓。” 说完,回⾝关上了大门,朝里走去。 两人⾜⾜在门外等了顿饭工夫,才听到轻捷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大门重启,门內站着一个背微驼的青衫老者。 这老者年约五旬,黑脸浓眉,短髭如猖,看去甚是威猛! 先前那个灰⾐汉子朝两人一指,躬⾝道:“田总管,就是这两位。” 田总管举目望着两人,含笑拱手道:“老朽请教,两位是…” ⽩少辉拱手还礼,说道:“不敢,在下兄弟是特地拜会贵庄少庄主来的。” 田总管道:“两位既是少庄主的朋友,请到里面奉茶。” 说话之际,侧⾝摆了摆手,让两人先行。 ⽩少辉、范殊略作廉让,就举步跨进大门。 灰⾐汉子掩上大门,立即手提风灯,在前领路。 ⽩少辉道:“在下兄弟尚未请教?” 田总管道:“不敢,老朽田远,忝为敝府总管。” ⽩少辉道:“原来是田总管,在下兄弟失敬了。” 田总管摸着虬髭道:“好说,好说,两位台甫,如何称呼?” ⽩少辉道:“在下⽩少辉,这是义弟范殊。” 田总管有意无意的瞧了两人⾝边悬挂的竹箫、长剑一眼,含笑道:“原来是⽩少侠、范少侠。” 说话之间,已穿过二门,行近大厅。 灰⾐汉子抢先进去,在厅上点起蜡烛,田总管抬手肃客,陪同两人进⼊大厅,分宾主落座。 那灰⾐汉子端出三碗茗茶,放到几上。 田总管趁机向灰⾐汉子暗暗递了个眼⾊,灰⾐汉子立即退了下去。 ⽩少辉看在眼里,故作不见。 田总管乾咳一声,抬目道:“两位少侠大名,老朽从未听少庄主提过,不知从何处而来?” ⽩少辉道:“不瞒田总管说,在下兄弟只是久闻少庄主铁扇公子之名,从未谋面,今晚路过贵地,特来拜会。” 田总管略一沉昑道:“两位少侠和少庄主既非素稔,深夜而来,必有见教? ⽩少辉笑道:“总管说的不错,在下兄弟确是另有来意。” 田总管目中寒芒一动,道:“⽩少侠可否见告?” ⽩少辉并不回答,只是问道:“田总管是否已代在下兄弟通报进去了?” 田总管脸⾊微变,冷声道:“不错,老朽已着人通报进去了,只是老朽职守所在,先想听听两位来意。” ⽩少辉淡淡一笑道:“总管幸勿误会,在下兄弟只是想跟贵庄少庄主打听一个人。” 田总管神⾊一肃,问道:“两位要打听什么人?” ⽩少辉先前看他向灰⾐汉子暗使眼⾊,在说话之时,又神⾊屡变,显见这杨家庄主定然有着不可告人的隐私,怕人知道,一面说道:“抱歉,总管见询,但自某另有原因,必须见了少庄主再说。” 田总管作⾊道:“⽩少侠之意,在未见少庄主之前,那是不背说了。” 话声方落,只听厅后响起一阵轻快的步履声,走出一个⾝穿青罗长衫的俊美少年,一手摇着摺扇,看去倒也倜傥不群! ⽩少辉、范殊一见此人,心知就是铁扇公子杨少庄主了。 田总管慌忙站起,说道:“少庄主出来了。” 青衫少年神⾊冷傲,摆了摆手:“田总管,这两人是谁?” 田总管恭谨的道:“回少庄主,这两位就是求见少庄主来的。” 青衫少年目光转到⽩少辉、范殊商人⾝上,拱拱手道:“兄弟杨廷芳,两位尊兄见访,不知有何见教?” ⽩少辉、范殊同时拱了拱手,由⽩少辉答道:“在下⽩少辉,这是义弟范殊,久慕少庄主盛名,特来拜访。” “好说了。杨廷芳抬手道:“两位请坐。” 说话之时,已在主位上坐了下来。他这种口气,极为据傲,从他神情上,已表露出对两位不速之客,并不,而且还含着敌意!这不用说,他已经认出两人来了! ⽩少辉淡然一笑,和范殊一齐坐下。 田总管站在一旁,说道:“启禀少庄主,⽩少侠方才对老朽说起,求见少庄主,是为了打听一个人来的。” 杨廷芳脸⾊微变,问道:“他们要打听什么人?” 田总管道:“⽩少侠不肯见告,要等见了少庄主再说。” 杨廷芳回头道:“两位现在可以说了。” ⽩少辉微笑道:“在下兄弟来意,少庄主应该早已知道了。” 杨廷芳脸⾊再变,冷冷说道:“这就奇了,两位不说来意,兄弟如何知道?” 范殊忍不住冷笑道:“少庄主难道没见过在下兄弟?” 杨廷芳鄙夷的道:“恕兄弟眼拙,咱们似乎陌生的很。” 范殊道:“少庄主换了⾐衫,在下兄弟尚且认的出来,在下兄弟仍然是昨晚的装束,少庄主倒认不得了?” 杨廷芳怒声道:“胡说,我几时见过你们?” 范殊哼道:“真人面前,不用说假,咱们要向少庄主打听,就是和少庄主一路回来的那人…” 杨廷芳脸⾊大变,佛然道:“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谁?” 范殊道:“少庄主不知道,我倒知道她叫做香香。” 杨廷芳道:“你说什么?” 范殊大声道:“我说她叫香香。” 杨廷芳怒道:“什么香香,朋友不是有意找碴,那就是在⽩⽇见鬼了。” 范殊冷然道:“咱们今晚见到的还像人,昨晚倒确是遇见了鬼。” 杨廷芳然变⾊,站起⾝道:“田总管,叫他们出去。” 话声一落,正待转⾝往里走去。 田总管眉峰微皱,尚未开口! 范殊也虎的站了起来,剑后一挑,叱道:“姓杨的,你给我站住!” 杨廷芳闻声停步,目中闪过一线星芒,冷笑道:“杨家庄可不是任人撒野的地方,我要你们出去,已算是十分客气了。” 范殊不屑的道:“姓杨的,你杀⺟劫女,天人共愤,咱们既然追来,你还是快把香香送出来的好,区区杨家庄,还不在咱们兄弟的眼里,你少摆威风。” 杨廷芳一张俊脸,刹那之间,由红而青,双眉⾼挑,陡然暴喝一声:“小子你找死!” ⾝形疾发,右手一抬,一点扇影,闪电般朝范殊口点去! 这一招出手狠毒,奇快无伦,⽩少辉因范殊抢着和对方争论,自己不好拦阻,只得由他。 此刻骤见杨廷芳老羞成怒,出手向范殊袭击,一点扇影,势道极強,他虽知范兄弟武功了得,但也不噤瞧的耸然动容!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只听范殊冷笑一声,右腕挥处,一道银虹,从他⾝边飞起,拍的一声,剑脊已经击在杨廷芳执扇的右腕上。 他出剑之快,几乎令人目不暇接。 杨廷芳口中惊呼一声,一个⾝形,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手上措扇,当啷堕地,一条右臂再也举不起来。 范殊长剑一指,冷然道:“姓杨的,你现在相信了吧?” 田总管站在一旁,本不知少庄主如何伤在蓝衫少年手下的?突然一撩长衫,取出一只黝黑铁手,两眼暴睁,喝道:“你们上门欺人,真把杨家庄看扁了!” 铁手一震,抖起五六道影子,正待朝范殊扑去! 适时,但听厅后响起一个苍老声音喝道:“田远不得无礼!” 随着沉喝,走出一个须发如霜,⾝躯伟岸的老人,这老人年约六旬,但绝无龙钟老态,双目神光炯炯,隐含凌威! 田总管一见老人,慌忙超前几步,躬⾝道:“田远见过老庄主。” 老者一摆手道:“廷芳少不更事,不知天⾼天厚,你随我多年,也这般冒失?” 田总管満脸通红,连应了两声“是”退到一旁。 那老者脸含微笑,朝⽩少辉、范殊两人拱拱手道:“老朽杨开泰,⽝子无状,开罪之处,万望两位侠士多多海涵。” ⽩少辉眼看那者一脸正气,不似江湖黑道中人,再一听他自报姓名,想起曾听师傅说过川中大侠乾坤手杨开泰之名。不觉微微一楞,拱手还礼道:“老庄主莫非就是人称川中大侠的乾坤手杨老英雄么?” 杨开泰道:“老朽昔年承江湖朋友抬举,怎敢当得大侠两字,这十几年来,老朽早已不在江湖走动了,不知少侠是听谁道及 ⽩少辉道:“在下前在成都,曾听人道及老庄主盛名,今晚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杨开泰连说“不敢”一面又朝范殊拱拱手道:“少侠剑下留情,老朽谨此谢过,只是老朽迟来一步,不知⽝子什么地方得罪了两位,两位能否实说见告?” 范殊冷冷一笑,道;“老庄主最好还是问问令郞。” 说话之间,右手五指微扣,突然朝杨廷芳肩间弹去。 乾坤手杨开泰见多识广,早已看出杨廷芳怔在一边,右手下垂若废,分明已被人家制住了⽳道。 此刻眼看范殊五指虚弹,心头不噤暗生禀骇,付道:“此人不过弱冠年纪,居然练成了这等上乘武功,看他出手,极似天山神尼的多罗指手法…” 杨廷芳但觉⾝躯微微一震,被闭脉⽳,登时开解,连忙躬躬⾝道:“爹,他们上门寻衅,硬说孩儿杀⺟劫女,着孩儿释放一个叫香香的人。” 杨开泰脸⾊一沉,喝道:“不长进的东西,你若没有做出杀⺟劫女的事实,心头坦,那怕人家寻上门来?我知道你仗恃浅薄武功,妄自逞強,适才若不是这位少侠剑下留情,你那一条手臂,还想要么?” 杨廷芳被他⽗亲责骂的満脸通红,低着头退立一旁。 杨开泰目光转向⽩少辉、范殊两人,拱手道:“老朽平⽇持家谨严,⽝子纵然不肖,还不敢在外胡作非为,两位少侠所说的杀⺟幼女之事,容或事出误会…” 范殊冷笑一声,道:“好个持家谨严,事出误会,在下兄弟,从昨晚一路追踪而来,难道还是假的不成? 杨开泰一脸惶恐的道:“老朽以半生薄名,掬诚相告,⽝子如若真如少侠所说,老朽拚着无后,也当着两位,把他立毙掌下,但老杯总觉得其中…” 范殊不待他说完,接口道:“老庄主何不问问令郞,由潼州一路同来的是什么人?” 杨开泰这下也听的脸⾊为之一变,但瞬即平复下来,两道炯炯目光,飞快的瞥了两人一眼,花⽩浓眉,微微一拢,一手捋须,顿了一顿,说道:“⽝子由潼州回转,倒是不假,和⽝子同来的,乃是敞庄一位內戚,决非两位口中的香香,此事实是一场误会…” 范殊微哂道:“老庄主这么说来,倒是咱们找错人了。” ⽩少辉也觉老庄主言词闪烁,似是故作掩饰,心中不觉渐渐起疑,忖道;“自己听师傅说过,这位乾坤手杨开泰,昔年侠名甚著,博得川中大侠之誉,但以今晚的情形看来,他言词支吾,分明庄上有着不可告人之事。” 想到这里,不觉侧脸朝范殊道:“殊弟,老庄主乃是成名多年的老英雄,他既然以一世英名作保,自是不会有假,也许咱们轻信人言,以致引起这场误会,救人如救火,香香落在歹徒之手,此事刻不容缓,咱们还是快追下去才好。” 说完,起⾝拱手道:“事出误会,老庄主万勿见怪,在下兄弟尚有要事在⾝,这就告辞了。” 杨开泰微感意外,望望两人,说道:“两位少侠光临寒舍,误会既释,何不稍作盘桓,也容老朽略尽地主之谊。”这几句话,什么人都听的出只是敷衍之言。 ⽩少辉道:“不了,在下兄弟还要追踪救人,老庄主盛情心领。” 杨开泰也并无挽留之意,含笑拱手道:“两位少侠既是志切救人,老朽也不便挽留,且容老朽恭送两位出庄。” ⽩少辉道:“不敢有劳老庄主相送,请留步吧。” 说完,拱了拱手,就和范殊朝外走去。 乾坤手杨开泰果然率着杨廷芳,直送到门口,才道:“两位少快前途珍重,恕老朽不送了。” ⽩少辉抱拳道:“在下兄弟多多惊扰,告辞了。”两人走到拴马之处,开解马缰,翻⾝上马,两匹马刺刺朝大路驰去。 杨开泰脸含微笑,站在门前直等两匹马去远,才回进屋去。 两扇黑漆大门,也随着砰然关起。 却说⽩少辉、范殊两人,离开杨家庄,驰了一段路。 范殊忍不住道:“大哥,我看香香一定在他们庄上。” ⽩少辉放缓缰绳,说道:“我也觉得他们庄上,有很多可疑之处,只是川中大侠杨开泰,当年在江湖上颇负盛誉,他人看去也还正派…” 范殊没待说完,哼道:“当今之世,有许多人一脸正人君子,道貌岸然,拆穿了,还不是男盗女娼,一文不值?你没看到我问他和他儿子从潼州来的是什么人,他的脸⾊都变了,支支吾吾的说什么是他们的內戚,这明明是推倭之词。” ⽩少辉道;“这人自然是香香无疑。” 范殊道:“那么大哥为什么要告辞出来呢?” ⽩少辉道:“他们不承认,再说下去,也未必会有结果。” 范殊道:“我把杨廷芳制住了,不怕他不出香香来。” ⽩少辉道:“咱们没有一点证据,怎好他们人?这在情理上是站不住的,万一他一口咬定同来的是他们內戚,只要随便支使一个女眷出来,你能说她不是么?那时咱们岂不是闹个灰头土脸,告罪而退?” 范殊听的一怔,道:“依你该怎么办呢?” ⽩少辉道:“如果我猜想的不错,他们在我们退出之后,一定会把香香蔵起来了。” 范殊听道:“这不是更难找了吗?” ⽩少辉笑道:“天底下越是秘密的地方,越好找,我们这就回去!” 说着,一跃下马,把马匹拴到路旁林中。 范殊也跟着把马匹拴好,一面笑道:“对了,我们有小⽩带路,他们就是把人蔵起来,也是没有用的。” ⽩少辉头摇道:“我们不能带小⽩进去。” 范殊道:“那为什么?” ⽩少辉道:“我们只能在暗中进行,找到他们蔵人之处,带小⽩同去,岂不立即被他们发觉了?” 范殊道:“大哥知道他们把香香蔵在那里?” 自少辉微笑道:“你只跟我进去就是了。” 范殊道:“我真不相信,大哥好像亦有把握似的?” 回过头去,只见小⽩已经跑出一箭来远,蹲在大路上,似在等着自己两人,这就招招手,叫道:“小⽩,快回来。” 小⽩听到范殊的唤声,飞也似的跑了过来。” 范殊俯⾝说道:“你等在这里,咱们有事情去。” ⽩少辉道:“殊弟,我们走!” 话声出口,人已腾⾝跃起,去势如天马行空,疾掠而去! 范殊眼看大哥⾝法奇快,心中暗暗赞叹,也立即一提真气,跟踪掠起。 两道人影,在朦胧月⾊之下,疾如鹰隼,贴地低飞,快的无以复加,瞬息工夫,已然回到庄前。 前面那条灰影丝毫不停,一下闪人庄右一片树林之中,后面的灰影,也如飞鸟投林,相继飞⼊,一闪而没。 夜⾊中,就算杨家有人监视,但对这两条疾如飞鸟的人影,也无法看的清楚,何况杨家庄若大一座庄院,此时已经没有一点灯光,不见一丝动静,静悄悄的,沉寂如死! 范殊跟踪⼊林,追上⽩少辉,悄声道:“大哥,他们已有准备了呢!” ⽩少辉点点头,道:“我们小心一点,别让他们发现才好。” 说话之时,已经绕到第二进房屋,陡然一提真气,⾝躯平拔而起,跃起两丈多⾼,越过围墙,落在屋面之上。 范殊紧随着飘⾝跃上屋面,举目瞧去,但见屋宇重重,没有看到半点灯火,不噤低声地叫道:“大哥…” ⽩少辉举手按在上,头摇示意,不让范殊说下去,同时伸手一招,倏然隐⼊屋脊暗之处。 就在此时,只见南首屋上,一座屋脊后,冒起一条人影,如鹰隼腾空,朝北掠去! ⽩少辉目光何等锐利,一眼就已经看出那人正是田总管,不噤微微一笑道:“殊弟,我们要快跟他去。” 这时前面那条黑影,已在十余丈外! ⽩少辉急急纵⾝而起,疾追上去,范殊同样脚尖一点,宛如紫燕掠波,追随⽩少辉⾝后。 田总管一⾝轻功,虽然不弱,但和⽩,范两人相比,就差得远了。” ⽩少辉跟在田总管⾝后,范殊又跟在⽩少辉⾝后,两人始终和他保持了着四五丈距离,一直未为田总管发觉。 一连越过几进房屋,⾼耸的楼宇,广大的庄院,依然是一片沉寂。 田总管走在前面,只见每经一处,都举手为号,⽩少辉看的清楚,心中暗道:“他们每进房屋,果然都隐伏着人!” 待到掠近田总管举手之处,也就举手向暗处打着招呼,范殊跟在大哥⾝后,也就依样葫芦,举了举手,就相继往后飞掠过去。 一会工夫,越过一道⾼墙,到了一座广大的花园中,朦胧星月下,树木蓊郁,隐隐可见亭台楼阁,假山流⽔! 这一片花园,占地当在十亩以上,布置得景物宜人! ⽩少辉借着树木隐⾝,运⾜目力望去,只见田总管⾝法快速,一路直向假山走去,不觉心中一动,急忙和范殊打了个手式,⾝形腾起,绕过一处楼阁,直扑假山侧面。这座假山,⾜有三丈⾼,峰峦叠翠,曲径通幽,山前有一个弧形池塘,上架石桥。朱栏迥曲、⽔光潋滟,山上有一条曲折小径,可登峰顶凉亭。 那田总管行到假山前面,突然举手连击三掌。 只见假山东南西三个方向,忽然闪出三条人影,直向田总管奔来。 田总管站在石桥之上,朝三人低低说了一阵,然后挥了挥手。 三名大汉躬⾝一礼,同时退了下去。 田总管抬目向四周打量了一眼,忽然一跃而起,接连几个起落,飞⾝跃登假山,闪⼊亭中。 由少辉凝目瞧去,只觉那石桥尽头,假山之间,依稀有一个洞⽳,心中登时明⽩,暗想:“这假山三面埋伏的人,可能是弩箭手,从他们退下去的方位看来,都似对准那座石桥,莫非香香就被蔵在假山石窟之中?” 心念方动,突听⾝后似有异声,急忙回过头去,但见一条巨獒,全⾝钢⽑竖立,露出森林利齿,凶睛瞪定着范殊,作势扑! ⽩少辉那还怠慢,举手一掌,凌空拍去! 这一掌,他少说也用了五成力道,暗劲如山,那巨獒口中一声闷响,一颗头立时垂了下去,踣地不起! 就在此时,但听⾝后低吼一声,风声飒然,另一头巨獒,竟然无声无息朝自己扑来! ⽩少辉正待回⾝挥掌,范殊已然振腕一指,着扑来巨獒点去,又是“扑”的一声,一缕指风,击在巨獒头上,脑花四浅,堕地死去。 这接连二声闷响,声音虽然不响,但在四周静寂的夜晚,已可听出老远。 ⽩少辉暗暗地皱了眉,急忙低声说道:“殊弟,快准备了,咱们要以最快速的⾝法,掠⼊那个山洞中,最好别让埋伏的人看清。” 范殊低声道:“大哥放心,这点小弟自信办的到。” ⽩少辉道:“好!”双手抓起死獒,奋力朝对面林中挪去! 夜⾊中,但听“呼”的一声,一团黑影从假山侧面凌空飞起,越过池塘,朝左首一片竹林中投而去! 黑影堪堪飞起,假山右首一排花丛中,忽然响起一声唿哨,几声弩箭划空之声,连珠般朝那黑影去。 接着又是砰的一声,从左首林中传出!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少辉、范殊两人,却在死獒掷出之际,以极快⾝法,宛如两缕轻烟,相继掠过池塘,闪⼊假山洞中。 原来这假山洞中,是一条曲折走廊,走不多远,到了一间暖阁之中,这暖阁地方不大,中间放着青石桌椅,敢情是主人避暑之处。 走廊前面,还开了一个月亮型的窗槛,槛外⽔珠连串,如珠如瀑,虽是出自人工,却也颇具巧思,真如进了⽔帘洞一般!⽩少辉目光闪动,看的不由一呆! 他原以为这假山洞,必是一处囚人的洞窟,那知到了里面,竟然是一座空无所有的暖阁。 如若再循着右首走廊退出,盘曲向上,则是通往山顶凉亭去的,那是什么囚人之处?” 范殊低声道:“大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机关吗?” ⽩少辉被他一语提醒,忙道:“不错,我们快找找看,如果这里不是蔵人之处,他们就用不着在假山三面,设上埋伏了。” 说话之间,两人就分头在阁中仔细搜索起来,但这间暖阁,除了石桌石椅,别无他物。 ⽩少辉在香香⺟女住的地底石室,有了经验,知道这类开启石室的机关,定是装置在使人不甚注意之处。因此他俯下⾝去,在石桌底下摸索了一阵,依然一无所获。 抬起头来,看到范殊正用力推动着石椅,心中一动,也就功运双腕,两手握着石桌桌面,缓缓朝左右推动。这一推,却被他发现了奇迹,原来那桌面,竟然应手掀了起来! ⽩少辉心中不噤大喜,急忙手上用力,把青石桌面轻轻揭开,底下有如一圈并栏似的,露出了一个洞窟。探首一瞧,里面一片黝黑,隐隐可见有一道石级,往下通去! 范殊瞧到大哥揭开桌面,立时奔了过来,喜道:“大哥,这里果然有着地底密室。” ⽩少辉道;“你守在这里,我先下去瞧瞧。” 范殊那里肯依,眼珠一转,说道;“大哥只要把桌面恢复原状,我们一起下去,就算有人进来,也不会发觉的。” ⽩少辉知他不愿一个人留在上面,不忍拂过,只好点点头道:“也好,那么你先下去,让我把桌面放好了,只是你不可深⼊。” 范殊答应一声,双手一按,纵⾝从井栏中跳了下去。 ⽩少辉忙等他下去然后双手托着桌面,跨⼊井栏,把桌面放好,范殊已然亮起了招子,拾级而下,⽩少辉说:“殊弟小心,这里可能安着埋伏!” 范殊一手擎着火摺子,叫道:“大哥,你快下来,这里有一道铁门。” ⽩少辉迅速跟下,石级尽头,果然有一座铁门,挡住去路,铁门上还锁了一把大铁锁。 范殊没待⽩少辉开口,抬腕菗了长剑,呛的一声,削断铁锁,推开铁门,举步走了进去。 ⽩少辉怕他有失,也跟着步⼊大门,这是一座广大的地底密室,四面都是黝黑的石壁。 除了进门不远,靠壁放有一张木桌,几条木凳,里首暗处,地上铺了稻草。躺卧着七八个人! 在这森的地窖中,火摺子照的并不太远,躺着的人,又一动不动,单是这一情景,就叫人⽑发怵然! 范殊走了几步,忽然脚下逡巡不前,口中叫道:“大哥。” ⽩少辉道:“什么事?” 大步行了过去。 范殊道:“这些人都是男的,香香不在这里了。” ⽩少辉低头望去,只见草蔗上躺着一个青衫老人,一个虬髯大汉,一个蓝袍道土,两个中年和尚,和两个黑⾐劲装汉子。 这七人全都双目紧闭,似是被人点了⽳道! 范殊问道:“大哥,他是死的还是活的?” ⽩少辉目光注视着青衫老人,一面说道:“他们似是被杨家庄擒来的…”突然一拍巴掌,骇然道:“是了!” 范殊道:“大哥怎么了?” ⽩少辉朝青衫老人一指,说道:“此人袖底绣着金线八卦,乃是八卦门的掌门人神掌皇甫敬亭。” 范殊道:“大哥认识他?” ⽩少辉道:“我只听人说过。” 接着又朝蓝袍道士指了指道:“江湖人只有武当门下,⾝穿蓝袍,此人大概是武当派的人了。” 范殊道:“这么看来,这杨家果然不是什么好路数,大哥,我们要不要替这些人开解⽳道?” ⽩少辉道:“八卦掌门和武当弟子,全都失陷在杨家庄,我们既遇上了,自是不能袖手。” 范殊道:“我去替他们开解⽳道。” 也不容⽩少辉答话,纵⾝掠近,手起剑落,挥手之间,已然在神掌皇甫敬亭等七人⾝上,分别拍了一剑。 皇甫敬亭⾝躯微微一震,双目乍睁,当先一跃而起,瞧了两人一眼,一言不发,缓步朝铁门外走。 其余六人⽳道一解,也纷纷蹿起,一窝风般就往门外冲去! 范殊拍开他们⽳道,真没想到他们会一言不发,往外就冲,连谢也没谢一句,一时手仗长剑,站在当地,怔怔的瞧着他们,争先恐后的⾝形,在石级上消失。 接着但听砰然一声巨震,敢情覆在井栏上的桌面,已被他们一掌推开了! 范珠返剑⼊匣,愤然道:“这些人,真是亡命之徒!” ⽩少辉笑道;“这也难怪,一个人被囚在暗无天⽇的地窖之中,心情难免焦灼不安,一旦发觉⽳道已解,自然不顾一切,急着要冲出去。” 说到这里,回头道:“他们这一冲出假山,只怕已惊动了庄上的人,我们也得赶快出去才好。” 两人迅速退出地窖,行到假山出口,但听一声哨音响处,两排弩箭,挟着尖锐风声,像一阵雨般了过来! ⽩少辉,范殊同时一伏⾝子,那一阵箭雨,全在假山石上,发出了一阵急骤的卜卜之声。 这两弩箭过后,竟然而再无声息。 夜⾊之中,四周一片宁静,静的听不出一点声息! ⽩少辉暗暗忖道:“看来那七个人,已在冲出去了。”心念转动,一面低声说道:“殊弟,我们出去。” 范殊正待答话,突然一声急促的哨音传了过来,紧接着又是两排弩箭,破空呼啸而至! ⽩少辉双手一挥,拍出两掌,一道人影已如流星般出假山。 范殊跟在他⾝后,口中轻叱一声,右手菗出长剑,轻轻地一挥,剑光飞旋,有如匹练绕体,近⾝弩箭,纷纷为剑光击落。 就在此时,突然响起一声洪亮的大笑,但闻⾐袂飘风,一道人影,凌空飞而来,落到两人,面前! 那是乾坤手杨开泰!只见他双掌提,面含重霜,两道炯炯虎目,盯着⽩少辉、范殊两人,厉声喝道:“夜闯寒家,放走一⼲要犯的,果然是你们两人!” 他敢情怒到了极点,这声大喝声若焦雷! 就在乾坤手杨开泰飞落场中的刹那之间,假山三面,同时现出不少人影! 左边是全⾝劲装的铁扇公子杨廷芳,手持铁扇,⾝后紧跟着十名灰⾐大汉,挡住了左首去路。 右边是总管田远,手持紫金刀,⾝后同样跟着十名灰⾐大汉,挡住了右首去路。 假山对面,却是二十名弩箭手一字排开,手中匣弩紧对着⽩少辉、范殊两人。 这倒好,前面七人,敢情已经冲出杨家庄,自己两人却落⼊了他们包围之中! 范殊目光一瞥,冷笑道:“就是这点阵仗么?” 乾坤手杨开泰须发飘动,嗔目喝道:“老朽今晚若是容你们逃出杨家庄去,江湖上从此就没有我杨开泰这三个字。” 范殊冷冷说道:“你只管放心,杨家庄今晚若不放出香香来,我们兄弟还不想走呢!” 杨开泰双掌蓄势厉喝道:“胡说,什么香香…” 范殊没待他说完,轻叱道:“你才胡说,事到如今,你们要想抵赖,只怕也不成了?” 田远大喝道;“小子,老庄主面前,你敢出言无状,那是活得不耐烦了!” 范殊突然转过脸去,左手屈指轻弹,叱道:“姓田的,你给我滚开去!” 一缕指风,嘶然有声,直向田远袭去! 田远也是久经大敌之人,自然识得厉害,匆忙之间,⾝形横跃数尺,幸他见机的快,劲急指风,从他耳边穿过,不由的惊出了一⾝冷汗! 乾坤手杨开泰看的脸⾊大变,仰天怒笑道:“很好,小友这一手果然⾼明…” 范殊冷笑道:“你当我真向姓田的出手吗?哼,恁他这点能耐,我要伤他,十个姓田的也休想躲闪得开!” 杨开泰神⾊严肃,沉声道:“好大的口气,老朽就领教领教你的⾼招。” 范殊冷笑道:“很好,你外号乾坤手,大概掌上的功力不错吧?” ⽩少辉一直没开口,适时叫道:“殊弟且慢!” 随着话声,朝前跨上一步,拱拱手道:“在下兄弟只是为了搭救一名叫香香的女子而来,老庄主若是一味护犊,执不悟,只怕一世英名,就此断送,到时就悔之晚矣!” 杨开泰简直气炸了膛,虎目圆睁,大喝道:“住口!老朽不管什么香香,就恁你们夜闯杨家庄,劫走要犯,杨开泰说什么也得和你们一拼。” ⽩少辉回头低声道:“殊弟,你去把那杨廷芳擒下,这老庄主由我来对付他。”话声一落,目光一抬,望着杨开泰朗声道:“老庄主坚赐教,就请出手吧!” 杨开泰明知眼前这两名俊美少年,武功极⾼,自己纵然出手,也未必能敌,但此刻急怒攻心,那里还管得了许多,大喝声:“老朽有僭扬处,呼呼两掌,直劈而出! 他含愤出手,这两掌势道极強,掌风排空,宛如怒嘲般接连击撞而来。 ⽩少辉看他出手掌势,已有这般凌厉,心中道:“此老人称乾坤手,掌上功力,果然不同凡响。” ⾝形轻轻一闪躲了开去。 杨开泰一前一后劈山两掌,被⽩少辉轻易闪开,突然双掌一收,目注⽩少辉喝道:“你使的是游龙⾝法,你…你是黑煞游龙桑老九的什么人?” ⽩少辉无意之中使出“游龙⾝法”被他一口道出,心头也不噤暗暗一惊,微笑道: “在下使的并非游龙⾝法,只怕老庄主看错了。” 范殊在两人动手之时,早已⾝形一晃,突然朝铁扇公子杨廷芳欺了过去,长剑一指,喝道:“姓杨的,我看你还是束手就缚的好!”杨廷芳倏的后退半步,切齿道:“小贼,我和你拼了!” 右手一持,铁肩洒出一片扇影,抢先发难,朝范殊⾝前急袭而出。 范殊冷笑一声,长剑疾挥,但听一阵锵锵轻震,把杨廷芒攻来的扇势,悉数封出,正待发剑还击! 突然,一道人影,快若流星,从墙外掠上假山,双⾜一点,再飞鸟投林般直向场中泻落! 人还未落,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已由空中传了过来:“大家快住手!” ⽩少辉、范殊听了一怔,这声音听来极,好像九毒娘子的口音,不由同时举目瞧去。 乾坤手杨开泰、铁肩公子杨廷芳听到这声娇喊,也很快收势,后退了一步。 场中翩然飞落一个⾝材苗条的女子,那不是九毒娘子还有谁来? 范殊喜道:“大姐,你也赶来了。” 九毒娘子一手掩着酥,长长吁了口气,一双⽔淋淋的秋波,望着⽩少辉、范殊两人,埋怨道:“你们找香香,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幻想时代扫校 wWW.uJiXs.cOm |
上一章 九转箫 下一章 ( → ) |
兰陵七剑龙孙玫瑰剑七步惊龙泉会侠踪起舞莲花剑双凤传石鼓歌扇公子神剑金钗 |
游记小说网将于第一时间更新九转箫,如果喜欢九转箫 免费VIP章节,那么请将九转箫 小说章节目录加入收藏方便下次阅读,游记小说网提供九转箫完本版阅读与九转箫免费下载,更多精彩尽在游记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