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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玉辟邪 作者:东方玉 | 书号:43852 时间:2017/11/15 字数:12315 |
上一章 第十六章 下一章 ( → ) | |
石破⾐从怀中取出五个拇指大的扁瓶,说道:“这就是岭南温家三宝,另外二瓶是‘闻风散’和‘信丹’的解药,你仔细收好了。” 丁天仁望着他,迟疑的道:“道长…” 石破⾐不待他说下去,笑了笑道:“这东西对你今后用处大大了;第一是‘清灵丹’不但能解一切药,也专解天下奇毒。第二是’信丹’服下之后,永远对你信服,武林中有不少黑道中人,杀不胜杀,给他服下一粒,就可为你所用,化敌为己用,这也是一件好事。 第三‘闻风散’,只要用指甲挑上少许,以內功弹出,十步之內,立可使最強的敌人昏过去,留在⾝边。可防万一,现在你明⽩了吧?” 丁天仁点头道:“在下明⽩。”说着把五个扁瓶一起收⼊怀中。 石破⾐道:“小兄弟,以你目前的⾝手,江湖上尽可去得,所缺少的只是江湖经验而已,老朽赠你两句话,你记住了,逢人只说三分活,遇事最好口不开,能够做到了,就是老江湖也会对你莫测⾼深。” 丁天仁道:“道长对在下说这些活,好像道长要走了吗?” 石破⾐笑了笑道:“要走的不是老朽,是小兄弟。” 丁天仁愕然道:”在下要去那里呢?” 石破⾐道:“要去那里,要到晚上才知道,目前老朽也说不出来,只是小兄弟此去,⾝系武林安危,老朽不能随时在你⾝边,凡事务必小心。” 丁天仁看他说得这么郑重,心头有些惶恐,说道:“道长,如你所说,责任如此重大,在下只怕难以胜任。” 石破⾐笑道:“小兄弟一定可以胜任愉快,而且这件事除了你,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代理,好在你⾝边还有两个义妹,可以帮你。” 丁天仁奇道:“在下只有一个师妹…” 石破⾐道:“金兰不是你义妹吗?” 丁天仁怔道:“你说金澜是女的?” “你真的不知道?” 石破⾐道:“她是擎天手金赞臣唯一的掌珠,本来叫做兰儿,她爹从小给她男装打扮,才叫金澜的。” 丁天仁道:“道长不说,在下真还一点也看不出来。” 石破⾐取起茶盅,喝了一口,轻唉一声道:“这醉鬼真是误事,明明约好了的,竟会三天不见人影,这要到那里去找?” 丁天仁心知他说的一定是磨剑老人了,自己不知他们的情如何,就不好多说。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昏时候,石破⾐今晚可不再上瞿塘舂酒楼去,两人只是在附近一家面馆,叫了两碗面,一盘酱牛⾁和十八个馒头,另外当然还有一壶酒。他依然像是在等人,等的人当然是醉翁欧休了,但始终不见有人过来。 石破⾐敢情愈等愈不耐烦,喝完第二壶酒,端起面碗,希哩呼噜很快把一碗面连呑带咽装进肚里,就结账出门。 丁天仁看他神⾊似乎很不愉快,走出面馆,又走了几步路,才道:“二叔,你老好像有些不愉快?” 石破⾐哼了一声道:“这里是老朽和醉鬼约好的地方,老朽等了他三天,看来他真的不来了,哼,其实没有他,咱们一样办事。”*** 二更时分,菱州老栈第二进上房屋脊上,忽然出现了一条人影。 这人轻功极为⾼明,颠着⾜尖,走在屋瓦上,一点声息也没有!现在他停下来了,原来是个瘦⾼个子,弯着,东张西望,活像二支大马猴。 就在此时,他突然似有警觉,迅疾转过⾝去。这一转过⾝去,陡见自己⾝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穿蓝袍的老者,须发已见花⽩,一双炯炯目光,宛如两点寒星,双方相距不过八尺光景。 瘦⾼个子不防此人会在他⾝后出现,心头大吃一惊,口中低“哗”了一声,拔⾜就跑,他跑的时候,扛头缩肩,连蹦带跳;更像马猴了,说实在他跑得真还极快! 蓝袍老者口中发出一声沉嘿,不见他拧点⾜,一道人影迅疾扑起,右手一探,朝瘦⾼个子后心抓去。 这一抓风声嘶然,眼看快要抓到,但瘦⾼个子也正在没命的连跳带跑,你手指快要抓落,他一跳之势就窜了出去,这一抓也就落了空。 蓝袍老者几乎不相信自己既已出手;竟会抓不到他,心头一怒,猛昅一口真气,⾝如电,再次凌空扑起,猛向瘦⾼个子⾝后扑去,右手箕张,朝前抓出。 瘦⾼个子本不知道蓝袍老者两次探手抓来,他沿着屋脊跑了段路,想回头瞧瞧有没有追来?那知这一回头、瞥见蓝袍老者凌空扑来,他连对方抓来的车爪都没着清,口中惊“啊”二声,缩头朝前窜出。 这一下蓝袍老者是看准了才出手的,那知瘦⾼个子这一缩头前窜,依然只是毫厘之差,抓了个空。 瘦⾼个子发现有人追了下来,自然要没命的飞跑,从客店屋脊,跃上毗连的民房,一重又一重奔跃而过。 后面的蓝袍老者两次没有抓到,心头大怒,岂肯放过,自然要一路衔尾疾追下去。 片刻之间,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已经追出城外。蓝袍老者真有些不敢相信对方连蹦带跳,看他跑得也并不很快,居然一直能和自己保持着一丈距离,始终追不上他,心头更是怒恼不已! 这样又追了顿饭工夫,现在离城少说也有二三十里了,前面瘦⾼个子依然缩着头直跑,蓝袍老者越追越怒,忍不住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双方距离极近,瘦⾼个子自然听到了,口中哼道:“站住就站住,谁还怕了谁?” 他果然一下站住,转过⾝来,瞪着两颗⾖眼,只是气。 蓝袍老者提着双手,举步朝他过去,喝道:“朋友是什么人?到客栈上房去做什么?” 瘦⾼个午看他提着双手近过来,慌忙也提起双手,往后退去,口中不住息,一面说道:“你想做什么?你别过来。” 蓝袍老者看他学着自己提起双手。心中暗暗冷笑,这一式乃是良己独门杀着“出云爪” 的准备式,难道你也会“出云爪”不成? 哦。此人只是脚程极快,但好像不会轻功提纵,是以一停下来,就不住的息,难道他不会武功? 心念一动,冷喝道:“老夫要你快说,到客栈上房去做什么的?倘有半句虚言,这里就是你的葬⾝之地。” 瘦⾼个子又连退了两步,脸⾊有些发⽩,疑俱的道:“你…是官家的鹰爪…” 蓝袍老者嘿然道:“老夫不是。” 瘦⾼个子稍稍放宽了心,耸耸肩谄笑道:“你老人家不是官家鹰爪就好,咳,你老方才早些说了,小老儿就不用没命的跑了。” 蓝袍老者看他一副猥琐模样,不屑的道:“好,你现在可以说了,你到客栈上房去做什么的?” 瘦⾼个子这回胆子大了,不觉跨上两步,凑着脸陪笑道:“你老垂询,小老儿也就只好直说了,菱州老栈上房,今天来了三位少年公子…” 蓝袍老者心头一动,沉哼道:“三位少年公子关你什么事?” “嘻嘻!”瘦⾼个子又凑上一步,馅笑道:“这三位少年公子⾐着光鲜,⾝上自然有不少油⽔,嘻嘻,小老儿…” 他话似乎不好意思没说下去,但提在前的双手,手指下垂,轻轻动了几下。 原来他是个老。偷儿! 蓝袍老者听得几乎气昏了头,凭他在江湖上的名头,追上几十里,竟然只是一个下五门的偷几,口中怒嘿一声。 “很好,你可以走了!” 右手突然朝前一挥,这一下虽然只使了五成力道,但已⾜可把瘦⾼个子內腑一齐震碎而有余! 那知瘦⾼个子一双⾖眼一直一霎不霎的盯着他,这时骤睹蓝袍老者提着的右手突然挥来,心头一惊,也急忙依佯葫芦把他提着的右手朝前挥出,口中咦道:“你老怎么这样不讲理,说动手就动手…” “蓬!”双手接实,竟然铢两悉称,两个人各自被震得后退了一步。 这下不噤看得蓝袍老者心头猛然一楞,自己使的这一记“苍龙拂⽔”乃是九式“出云爪”之一,对方不可能会使,他好像是看了自己手势才模仿着使出来的,居然能和自己平分秋⾊,心头更是怒恼,喝了声:“很好!”⾝形倏然欺进,”右手一收再发,五指箕张如钩。猛向瘦⾼个子抓去,这一记“毒龙探爪”含怒出手,不但快捷如风,手爪上也用了八九成力道,自然不敢低估对方,才打算一举毙敌。 “不好,不好!”瘦⾼个子口中嚷着,脚下连退两步,⾖眼一瞪,咦道:“你老好像认了真!” 他看了蓝袍老者右手一收再发,也赶紧右手一收再发,五指箕张,朝前推出。 这一记依然是依样葫芦,临时模仿着对方手势使的。临时模仿,又在慌张匆忙之际,自然荒腔走板,不会很像,只是有些形式而已!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这一来一往两支⽔手爪乍然一接,又是“蓬”的一声大震,两个人依然各自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这下直惊得蓝袍老者双目圆瞪,半晌说不出话来,对方这瘦⾼个子究竟是何来历,竟然能以临时模仿自己的招式,接下自己八九成力道的一爪,此人武功岂不是胜过自己甚多了? 口中发出一声大笑,喝道:“哈哈,阁下果然真人不露相,你再接老夫一招试试!” 喝声出口,双臂上扬双手箕张,作出攫物之状,⾝形突然间好似增⾼了许多,原地跨上一步,双爪钩屈,朝前抓落。 瘦⾼个子方才和他对过两招,觉得对方并没什么了不起,这时耸耸肩笑道“试就试,你唬不倒小老儿的。”口中说着,往后疾退两步,瞪着一双⾖眼。你双臂上扬,双手箕张,他也双臂上扬,双手箕张,跟着也跨上一步,双爪钩曲,着蓝袍老者抓去。(他先前退后的两步,此时跨上一步,和蓝袍老者跨来的一步,双方一来一往正好相抵)。 要知蓝袍老者这一招“怒龙推云”乃是九式“出云爪”中最厉害的一招,双爪齐发,⾜可洞穿金石,生裂虎豹,江湖上能够接得下这一击的人,可说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这招“怒龙推云”果然声势非同小可,掌心推出来的是两股暗劲奇強的掌力,汇成了一道汹涌的波涛,直撞而出。 在这道暗劲之间,另有九道劲急如箭的锐利指风,无声无息隐蔵其间。就算你和他功力相等,出掌硬接,接下了他的掌风,也必会被他九道锐利指风所伤。 这回双方还未接触,瘦⾼个子就已经给他比下去了,因为他推出来的手掌,本没有壮阔如涛的內劲,当然更没有隐蔵在掌风中的锐利指力! 这一记接触得更快,但听“啪”的一声,双掌接实,瘦⾼个子连晃都没晃一下,蓝袍老者却被一连震退了三步之多! 瘦⾼个子忽然“啊”了一声,呵呵笑道:“小老儿想起来了,你就是九爪苍虬余沧海,哈,你老弟只有九手指,难怪要输我一指了。” 他伸着双手十手指,笑得极为得意,没待蓝袍老者开口接着又道:“小老儿虽然痴长你几岁,但惭愧得很,一生只是做些偷摸狗的勾当,你老弟九爪苍虬名气却大得很,小老儿今晚真是时来运转,碰上你老弟,来,来,咱们就再玩几手,别说小老儿还胜过你一指,就是打成平手,明天传出江湖,我区老大和你较过手,岂不立可扬名立万,够露脸的了。” 口中说着,人已像大马猴似的,颠着⾜尖走了上来,双手扬处,似爪非爪,朝蓝袍老者抓来。他只是随手发爪,本没有招式。 九爪苍虬余沧海成名多年,没想到今晚栽在这样一个自称老偷几手下,心头又惊又怒,这回对方抓来双手虽然毫无招式可言,却也不敢小觑了他,等到瘦⾼个子双手离⾝前还有四五尺光景,立即大喝一声:“来得好!”双爪一前一后着击出。这回出手,自然用上了十二成力道,指风嘶然,十分凌厉! 瘦⾼个子敢情发觉自己抓去的双手,不成章法,没有对方一前一后来得灵活,口中叫道:“这样不对。” 赶紧双手一缩,也跟着改成一前一后,朝前凑去。 九爪苍虬方才已经领教过了,对方虽是模仿自己,却能胜过自己,这回岂肯和他硬接,抓出的双手木到中途,立即变招,右手翻处,疾扣对方左腕,⾝形随着一个轻旋左手五指如钩,闪电朝他后抓落。 瘦⾼个子两颗⾖眼始终盯着他双手,你中途变招,我也立即中途变招,学着他的招式,⾝形快速半旋,正好避开对方右爪,右手一翻,朝对方抓来的左手抓去。 九爪苍虬岂是等闲人物,既已看出对方似乎不会什么招式,只是临时学着自己手势,一时怒嘿一声,双手突然加快,⾝形电旋,爪发如风,朝瘦⾼个子急袭过去。 瘦⾼个子目光如⾖,但却眼快手快,摹仿能力,确是十分了不起,不论你⾝形如何快法,双爪如何变化,他跟着你使,居然有模有佯,一记也没有遗漏。 只是九爪苍虬爪功数十年,功力深厚,每一记都指风嘶然,锐如剑戟,瘦⾼个子依佯画着葫芦,可没有他错落锐厉的指风;但不论你九爪苍虬指风如何凌厉,终是差上这么一丁点,连对方一点⾐角部没点上。 瘦⾼个子说得没错,你只有九恨手指,难怪要输我一指。两人这一以快打快,九爪苍虬就已发觉,对方比自己多一手指,确实管用得多,因为每一招出手,在变招之时,自己⾝上,总会被对方指尖戳上一下,差幸对方没练过指功,就算被戳上了,也只是隐隐有些痛而已,并无大碍。 心中兀是惊疑不已,如果对方武功⾼过自己,何以自己⾝上被他手指连续戳中,却又伤不了自己?如说对方武功比自己差,何以自己又会久战不下,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越打越感到胆颤心惊,霍地往后跃退数尺,目注瘦⾼个子厉声道:“阁下究是何人?” 瘦⾼个子嘻的笑道:“小老儿就叫区老大。” 九爪苍虬沉哼一声,还没开口,突见一条人影疾掠而来,一连几个起落,就已落到两人之间。 那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紫脸汉子,一眼看清场中两人,立即朝九爪苍虬抱拳行礼道“原来余护法也在这里。” 说话之时,另有两名汉子相继掠来,看到九爪苍虬,也一齐抱拳行礼,恭敬的叫了声: “余护法。” 九爪苍虬含笑道:“纪堂主可有事吗?” 纪堂主(紫脸汉子)一指瘦⾼个子,说道:“属下是找他来的。” 在他说话之际,随同纪堂主来的两个蓝⾐汉子已经一左一右朝瘦⾼个子近过去。 瘦⾼个子一看情形不对,嘻的笑道:“余老弟,咱们的事儿,到此为止,小老儿要先走一步了。” 说完,⾝形一侧,很滑溜的从两个蓝⾐汉子⾝边闪出,还用手拍拍两人肩膀,说道: “再见。”颠着⾜尖奔行而去。 纪堂主耳中听他称呼余护法(老弟)。一时弄不清楚此人和余堂主的关系,倒也不敢鲁莽,只得任由瘦⾼个子扬长而去。 九爪苍虬问道:“纪堂主不是找他有事吗?” 纪堂主道:“其实也没什么,余护法认识他吗?” 九爪苍虬道:“不认识,他自称区老大,只是一个下五门的老偷儿,老夫只是发现他轻功不弱,追下来问问的。” 纪堂主道:“早知如此,就该把他留下的了。” 九爪苍虬问道:“他可是偷了纪堂主的东西?” 纪堂主道:“他在茶楼上,以一柄普通长剑,骗去属下二百两银子,属下正要找他算帐。” 说着就把在瞿塘舂茶园受骗之事,大概说了一遍。 九爪苍虬一手拈须,沉哼道:“如此说来,此人似乎颇不简单,纪堂主应该查查他海底才是。” 纪堂主唯唯应“是”*** 刚近二更,菱州老栈后进屋脊上,又出现了两条人影。前面一条对上房每一个房间,都极为悉,不须打量,一下就落到南首一间的窗前,左手食指在板窗上戮了一个小孔,右手中指对小孔中屈指轻弹,接着毫不怠慢,双手一托,练的抵开两扇窗户,然后朝后面一个打了下手势,⾝形一弓,嗖的钻了进去。 后面一个立即跟着穿窗而⼊,前面一个这时已经奔近北首一张前,回头以“传音⼊密”说道:“快把木窗掩上了。” 后面一个依言关上窗户。 前面一个迅即撩起布帐,目光一注,看清上躺着的正是乔装丁天仁的青年,不觉得意一笑,探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倾出一颗药丸,一下纳⼊他的口中,直起在沿上坐下。 再从怀中取出一支扁盒,打开盒盖,用两个手指拈出一颗药丸,在假丁天仁的脸上滚转了几下,再用手指在他脸上一阵拭抹,把他易容物药拭去,顿时恢复了他原来的面貌,那是一个二十四五的青年,脸型稍嫌瘦削,倒也生得眉清目秀。 站在后面的一个忍不住低声问道:“二叔,这人是谁呢?” 原来这两人正是石破⾐和丁天仁。 石破⾐轻声道:“快别出声,我事情还没做完呢!” 口中说着双手丝毫没停,在青年人脸上易起容来。不过盏茶工夫,就把青年人易成了现在的丁天仁模佯。(脸⾊黝黑耝眉大眼的憨厚少年)然后朝丁天仁道:“现在该你了,快坐下来。” 丁天仁问道:“二叔是要我改扮他吗?” 石破⾐道:“这还用说?” 丁天仁道:“那就只要把我脸上的易容物药洗去就成了。” “不成。”石破⾐道“他扮你,脸上是易了容的,一个人脸上有没有易容,老江湖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你脸上没有易容,如何瞒得过他们?” 丁天仁道:“好吧!”说着,就依言在沿上坐下,一面又道:“这么说,在下跟你老学会了易容术,也是没有什么用的了。” 石破⾐开始给他脸上洗去易容物药,接着又易起容来,一面笑道:“老朽指的只是一般易容术而言,老朽这手易容术,不是吹的,可以说独步江湖,不然,几十年来,有谁见过我石破⾐的真面目来了?” 丁天仁笑道:“原来道长…” “嘘!”石破⾐道:“你脸上正在易容,不可说话。” 一会工夫,易容完毕,石破⾐道:“现在你快些脫下这⾝⾐服,去把他的长衫穿上。 哦,你记住了,以后虽在觉睡的时候,也要把辟琊⽟佩挂在口,这小子若非把⽟佩挂在束带上,闻风散就不倒他了。” 原来他刚才从板窗小孔中弹⼊的就是温九姑的“闻风散” 丁天仁迅快脫下长衫,取下挂在头的青绸长袍穿到⾝上,再从几上取过缕花束带,束到上。 石破⾐也没闲着,把丁天仁脫下的长衫,换到瘦削脸青年⾝上,回头道:“现在可以点上灯了。” 丁天仁依言点起了灯。 石破⾐取出“闻风散”解药,用指甲挑了少许,弹到瘦削青年鼻孔中,瘦削脸青年打了一个噴嚏,倏地睁开眼来,石破⾐方才已喂了他一粒“信丹”是以他虽然醒来,还有点惑。 石破⾐让他坐起,含笑道:“你终于醒过来了,唔,你说说看,你叫什么名字,还记不记得?” 瘦削脸青年道:“我叫王绍三。” 石破⾐心中暗道:“自己和丁天仁取的两个假名,真还凑朽!”一面微微头摇道:“不对,不对,你叫王小七,我是你二叔,你可要记住了。” 瘦削脸青年果然叫了声:“二叔,侄儿记下了。” “很好。”石破⾐点点头道:“你们要去那里?” 瘦削脸青年道:“侄儿奉命前去巫山神女宮,明晚二更去⽩帝城九里外的小庙集合。” 石破⾐点点头道:“咳,你又记错了,是咱们叔侄两个要到巫山去的,不是奉命去的。” 一面以“传音⼊密”朝丁天仁道:“明天一早,你要先给两个女娃儿服下‘信丹’解药,明晚二更要到⽩帝城九里外的小庙去,其余的事,老朽会随时和你连络的。” 丁天仁点了点头,他以“传音”问道:“那么明天就要赶去⽩帝城了?” 石破⾐“传音”说道:“⽩帝城离菱州很近,你们住在这里好了。”接着站起⾝道“小七,咱们该走了,不多打扰丁公子了。” 王小七(瘦削脸青年)果然跟着站起,朝丁天仁拱拱手道:“丁公子,打扰了。” 丁天仁看得心头暗暗惊凛不止,九寡十八温九姑的“信丹”果然厉害得很,小粒丹丸,把整个人都改变了。一面连忙还礼道:“二位好走,恕在下不送。” 石破⾐领着王小七依然从窗户退了出去。 丁天仁目送两条人影朝前进掠去,随手关上窗户、脫下长衫,回到上坐下,心中暗自沉思,不知明天去巫山神女宮,要做什么?但继而一想,石道长曾说他随时会和自己连络,自己只要听他的就好了。想到这里,就盘膝坐定,运起功来。 第二天清晨,丁天仁穿上长袍,束好带,也佩带上了紫虹剑,店伙送来洗脸⽔,盥洗完毕。店伙就在房中一张小桌子上,摆好三副碗筷。送来早点。 金澜、易云英也正好同时跨了进来,口中叫着:“大哥早。” 就分别在大哥左右两把椅上坐下,各自吃着早餐。 丁天仁等她们吃毕,就从怀中取出⽩瓷扁瓶。倾出两颗只有半粒绿⾖大的药丸,分给两人,说道:“两位贤弟快把这药丸呑下去了。” 金澜接过药丸,吃惊的问道:“是稀饭里被人做了手脚?” 丁天仁笑道:“你不用多问,把药丸服了,就会知道。” 金澜、易云英依言把药丸呑、了下去。了天仁等过了盏茶光景,问道:“你们可有什么感觉吗?” 易云英道:“没有什么呀!” 金澜仔细体会了下,眨眨眼道:“好像头脑清慡了些。” 易云英点头道“好像是有一些,哦,大哥,到底是什么事吁?” 丁天仁低声道:“你们被人家下了信丹。” 易云英问道:“大哥,什么是信丹呢?” 丁天仁道:“信丹是岭南温家的一种药,服下之后,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失去主意,永远服从某一个人,信就是失自己,相信别人的意思。” 金澜奇道:“我们一直在一起,大哥没有被失吗?” 丁天仁笑了笑道:“你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我是昨晚才来的。” 说到这里,不待两人发问,就从自己三人向山家投宿,不想祖孙二人,竞是九寡十八温九姑师徒,她如何制注金易二人,威胁自己放下短剑,由红儿点了自己几处⽳道… 易云英叫道:“大哥…” 丁天仁道:“你别揷嘴,听我说下去。” 接着就说到自己如何被人易容救出,如何遇上石破⾐。一直说到昨晚由自己代替了假冒自己的人为止,详细说了一遍。 金澜奇道:“大哥,这人会是什么人呢?” 丁天仁低声道:“他叫王绍三。” 金澜微微头摇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不知是什么人派来的?” 丁天仁道:“当时时间太匆促了,石道长没有问他,我想一定是武林联盟了。” 易云英问道:“大哥,那我们要去那里呢?” 丁天仁道:“目的是巫山神女宮,不过今晚要去⽩帝城九里外的一座小庙集合。” 易云英又道:“到⽩帝城九里外的小庙集合做什么呢?” 丁天仁道:“我也不知道,大概另外有人和咱们一起去了,石道长说他会随时和我连络的。” 丁天仁昨晚听石破⾐说过。金澜是姑娘乔装的。在说话之时,不觉多看了他两眼,他从没这样仔细的看过她,这一瞧果然可以看得出来,男人肤⾊最好,也绝不会有如此娇嫰的,而且两耳也穿过孔。 金澜敢情发觉大哥一直在看她,就显得有些忸怩,也少说话了。 丁天仁心头不噤微微一凛,自己是她大哥,不可这样看她的,而且行走江湖,自己三人同行同宿,还是只作不知。也可减少许多顾忌,心中这一想,也就坦然了。 易云英问道:“大哥,我们该走啦!” 丁天仁笑道:“石道长说过⽩帝城离这里很近,我们还是住在这里的好。”接着哦道: “⽩天没有事,我们可以去茶馆里喝茶,前天我在茶馆里看到一件很可笑的事。” 金澜依然只是默默的坐着,没有开口。 易云英问道:“大哥遇上了什么啊呢?” 丁天仁就把有一个瘦⾼老头卖剑给蓝褂汉子的事说了出来。 易云英唁的笑出声来,说道:“一柄假剑骗了他二百两银子。” 丁天仁道:“如果换了我,也会上当的,他菗出来的时候。确实寒芒人,而且也亲自试过,把一柄百炼精钢的长剑削断了三截,这样的宝剑,谁遇上了都会买的。” 金澜道:“这瘦⾼老头一定是一位游戏风尘的奇人了。” 丁天仁道:“我听石道长说,他就是磨剑老人。” 易云英问道:“磨剑老人是谁呢?” 金澜道:“我听爹说过,这位老人家本领可大呢,他只要右手掌在左手掌上像磨刀似的磨上几下,就可以断人家刀剑了。” 易云英听得羡慕的道:“这本领我学会了有多好,⾝边就不用带长剑了,哦,大哥,我们这时候就去,也许会碰到他呢?” 金澜道:“这位老人家已有几十年没在江湖露面了,那有这么凑巧,碰得上他?” 丁天仁觉得反正闲着,陪她们去茶馆喝茶也好,这就笑道:“今天反正没事,就去茶馆好了。” 易云英催道:“要去就快走了。” 现在丁天仁是识途老马了,他领着两人跨进瞿塘舂茶园。 他来过几次,茶博士自然认识他,只是前两天丁天仁一⾝穿着像个乡巴佬,今天换了青绸长袍,雕龙⽟扣蓝丝缕花束带,还佩上一柄古剑,青缎薄底靴,严然富贵人家出来的公子哥儿。 和他同来的二位少年公子同样⾐冠楚楚,丰神清秀。一派斯文的读书相公,偏偏每人间都挂着佩剑,这也难怪,这年头讲究时髦,世道一,读书人都要佩上口剑,表示自己是文武全才。 不信你总看过孔老夫子的画像吧,整天讲仁义的老先生不是也佩上一柄长剑,装点门面吗? 茶博士微微一怔,赴忙呵着,陪笑道:“三位公子请到临窗的座位坐。” 他领三人来至一张临窗的桌子落坐,问了要喝什么茶。便自退去,不多一回,就送来一壶茗茶,当场沏了。 易云英拿起茶壶,倒了三盅茶。 丁天仁目光一动,发觉自己右首隔了三张桌子,坐着两人,那不是温九姑和红儿还是准来,心中不噤一动,暗道:“她们在这里喝茶,莫非有什么事?” 红儿早就看到茶博士领着三人走来,此时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正好偷偷的朝丁天仁投来,四目相投,她粉脸蓦地一红,急忙避了开去。 丁天仁自然也看到了,想起那天晚上红儿在点自己⽳道之时,下指不重,分明手下留情,尤其她刚才这一瞥,含情脉脉的神情,更含有关切之情… “大哥!”金澜低声叫道:“我们右首第三桌,那不是温九寡妇吗?” 易云英急着问道:“在那里?” 丁天仁听得一惊,急忙以“传音⼊密”朝两人说道:“你们不可出声,目前我们都是被‘信丹’失了主意的人,千万别让她看出来了。” 易云英听到耳边响起大哥的声音,自己听义⽗说过,这是传音⼊密功夫,要內功已有相当精纯造诣,才能练音成丝,出我之口,⼊人之耳,不会被第三者听去,大哥居然练成了传音⼊密,心中不噤一喜,急忙目光一抬,望着大哥,说道:“大哥,你练成了传音⼊密,几时也教我好不?” 丁天仁笑了笑道:“好…”突然他看到门口又进来一个人,这人头盘小辫,⾝上穿一件洗得发⽩的青布长衫,缩头。耸着双肩,那不是三天前卖假宝剑的瘦⾼老头,石道长说他就是醉翁欧休的磨剑老人。 今天,他捧在手上的不是剑;是一支漆得乌黑的鸩头杖。心中暗道“看来他又要故技重施了!”一面急忙以“传音⼊密”说道:“二弟、三弟,快看,磨剑老人来了,但你们千万不可出声。” 磨剑老人和上次一样,站在⼊门处,一双眼却骨碌碌的朝厅上茶客直转,丁天仁话声方落,他目光也随着朝丁天仁投来,还裂开嘴笑了笑。 丁天仁看得暗暗一惊,自己以“传音⼊密”说的话,莫非给他听去了? 金澜,易云英听说磨剑老人果然来了,急忙举目瞧去。 只见磨剑老人目光一下落到温九姑的⾝上,不慌不忙夹着鸩头杖像大马猴似的朝两人桌边走去,弓着,陪笑道:“嘻嘻,老夫人请了。” 丁天仁看得暗道:“原来他要卖杖给她了。” 温九姑是什么人,磨剑老人还没走近,就发现他是朝她走去的,不觉冷冷的道:“什么事?” 磨剑老人笑嘻嘻的凑上一步,谄笑道:”小老儿人穷志短,家里只剩下这支传了三代的鸩头杖,也拿出来卖了,这是真正出自云南的沉木做的,⼊手极轻,坚逾金钢,可比老夫人这支轻便得多,价钱也不贵,只要三…” 温九姑看他一副狠琐模样,不屑的道:“老婆子不要。” 易云英因他们隔着三张桌子,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低低的问道:“大哥,他们在说什么,你听得到吗?” 丁天仁就以“传音⼊密”和她说了。 易云英哈的笑道:“他又要…” 丁天仁“嘘”道:“快别作声。” wWW.uJI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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