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小说网将于第一时间更新紫玉香免费VIP章节
游记小说网
游记小说网 武侠小说 灵异小说 都市小说 重生小说 经典名著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校园小说 推理小说 历史小说 乡村小说 架空小说
小说排行榜 科幻小说 玄幻小说 官场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网游小说 耽美小说 言情小说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穿越小说 同人小说
免费的小说 天生尤物 兄妹骨科 娇柔多汁 青梅竹马 先婚后爱 苦涩青柠 情夫难哄 匪妻望舒 渣女纪事 水漫四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记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紫玉香  作者:东方玉 书号:43850  时间:2017/11/15  字数:18524 
上一章   第二章    下一章 ( → )
  ⽩建中依然站在原地没动,但后退下去的冷中锋脸⾊铁青,手中已只剩了半截断刀,左肩也在此时,突然涌出一缕鲜⾎,顺着⾐袖,滴到地上。

  刘总管急忙趋了过去,替他包扎伤口。

  ⽩建中果然不是夸口,他长剑出手.非死即伤之言,已经应验,大家可以从冷中锋伤在左肩,这一点上,看出⽩建中剑下还是留了分寸。

  他举手之间,就伤了威震长江上下游的总舵主冷中锋,自然看得在座几人莫不耸然变⾊!

  尤其东天王戴天行,他早已料到这两个年轻兄妹,杀了‮二老‬、老四、还敢公然找上自己,自然是⾝怀绝艺,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但他绝未想到⽩建中出手一剑,竟会有如此神速,一招之间,包括了挥手发剑,破招伤敌。

  冷中锋在三才刀上,浸数十年,他的武功,在武林中,也算得上是一流的,但在第一招上,就伤在对方剑下,此人剑术之⾼,岂非已经到了可怕的程度?

  神弹子贺德生依然一手转动着两枚铁胆,⼲咳一声道:“寒螭剑果然锋利得很!”

  ⽩建中冷冷的道:“阁下眼光不错。”

  铮然一声,寒螭剑缩⼊他右手⾐袖之中,目光冷厉,徐徐一扫,朗声道:“在下方才一再声明,在下兄妹要找的只是姓戴的一个,和诸位无关,而且在下兄妹向姓戴的寻仇,也一定会按照江湖过节,公平搏斗,让姓戴的心服口服,死而无怨。诸位也不妨替咱们双方,作个证人,但在搏斗之前,在下有几句话要问他,诸位不便在此…”

  神弹子贺德生没待他说完,问道“你要咱们出去?”

  ⽩建中道:“在下正是此意。”

  贺德生哈哈大笑道:“小友这话,不嫌太横了么?”

  ⽩建中道;“在下并不觉得。”

  贺德生脸上笑容未泯,一双小眼之中,突然闪过一丝杀机,依然缓缓的道:“江湖上人,没有一个会被人家三言两语就唬出去的。”

  ⽩建中道;“那么诸位要如何才肯出去。”

  贺德生道:“除非自己试过。”

  ⽩建中道:“阁下也要试试?”

  贺德生道:“老朽正有此意!”

  话声出口,坐着的人,突然双手齐扬,从他手中,打出一蓬铁莲子,宛如急风骤雨,奇袭而至,朝⽩建中过去。

  他外号神弹子,双手能发三十六枚铁莲子,专取人⾝三十六处大⽳,可说例无虚发。

  他一向⽩视甚⾼,认为三十六丸同发,天下已无抗衡之人,因此平⽇取敌.最多不过三发,老实说,他三颗铁莲子,也⾜够克敌制胜了。

  但他方才目睹⽩建中一招之间,就伤了冷中锋,不得不使他另眼相看。

  尤其当着东天王戴天行面前,他不出手则已,出手就非得把⽩建中制住不可,这回双手齐发,三十六枚铁莲子,全都使了出来。⽩慧看得又惊又怒,急叫道:“大哥小心!”

  ⽩建中自然早已警觉,口中冷笑一声,右手迅快的一抬寒螭剑呛然出匣,但见一道冷芒,应手而起,在他⾝前幻起了一片参差剑影。

  紧接着只听一阵急如骤雨的“叮”“叮”之声,连珠般响起,二十六枚铁莲子,每一颗都被他剑光齐中削作两半,纷纷跌落地上。东天王戴天行失声道:“分光剑法!”

  神弹子贺德生不噤脸⾊剧变,哼道:“好小子,哈哈…”笑声才起,突然间凝住了!原来他打出三十六枚铁莲子之后,又把他平⽇在掌心盘弄的两枚铁胆,也打了出去。

  这两颗铁胆,是用寒铁铸制,大如胡桃,比他打出去的铁莲子,大了几乎十倍。但一蓬三十六颗铁莲子,如雨,笼罩全⾝,走的直线。这两颗铁胆,却完全不同。

  他抖手打出之际,两颗铁胆分作一左一右,划着觚形,既无強烈破空之声,去势也并不快速,就像两个汽球,在空中飘飞,毫不着力。

  但快到⽩建中⾝边之际,左首一颗突然一个急旋,劲力随之加強,直打前,右首一颗同样由觚形变成急旋,掠过⾝侧,呼的一声。撞向后心。

  这在读者看来,两枚铁胆好像和三十六颗铁莲子,已经隔了好大一回工夫,实则和三十六颗铁莲子,几乎是先后打倒。

  ⽩建中堪堪挥剑劈落三十六颗铁莲子,这两枚铁胆,也一前一后夹击而至!

  ⽩建中目光一抬,长剑直竖当,那铁胆就像自己凑上去的一般,寒螭剑削铁如泥,铁胆虽是寒铁铸成,但听“噹”的一声,和剑刃一接,依然被剑锋齐中剖开,削作两半;但这枚铁胆来势太以劲急,虽被削开两半,还是左右一分劲直的朝⽩建中双肩来。

  这一下,⽩建中自然不及闪避,但听砰砰两声,一齐击中了⽩建中双肩。

  ⽩建中右手长剑直竖之际,左手往后一抄。已然把到后心的那枚铁胆、抄在手里。

  大家眼看被削成两半的铁胆,分别击中⽩建中双肩,心头方自一喜,那知⽩建中依然站在那里,只,两片铁胆却被震弹而起,呼的一声,一左一右,硬生生嵌⼊了两边砖墙之上!

  ⽩建中若无其事.左手托着一枚铁胆,目光冷峻,直注贺德生,冷喝道:“接住了!”

  五指一伸,铁胆从他掌心飞起,缓缓朝神弹子贺德生面前平飞过去。

  铁胆去势虽然十分缓慢,但踞坐在紫檀坑上的贺德生却面⾊凝重,双目盯注着飞去的铁胆,双手当,五指箕张,似是想把铁胆攫住。

  但他连扬了好几个手势,敢情还是没有把握接得住铁胆,眼看铁胆离他⾝前还有三尺来远,贺德生脸⾊突然大变,⾝形一矮,急急从旁闪了出去。

  铁胆还是缓慢的朝前飞去,因为没有人阻挡,它无声无息的嵌⼊了紫檀坑的镂花⾼背,好像余劲不衰,穿过坑木背,又无声无息的钻进了后面一堵砖墙。

  在场之人,个个都是行家,直到此时,才知道神弹子贺德生不敢冲手去接,是因为铁胆上凝聚了⽩建中的神功內力,贺德生只要伸手去接,若是接不下来,就非死即伤不可?方才大家都集中目光,看着那枚铁胆,此时再一回顾,但见已闪出⾝去的神弹子贺德生,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戴天行心头深感震惊,浓眉微微一拢,抬目问道“阁下把贺老哥怎么了?”

  ⽩慧咭的笑道:“他能出手暗算我大哥,难道我不能出手么?”

  这话听得大家又是一惊!

  原先他们只把⽩建中当作劲敌,但没想到这位小姑娘不见她有何行动,一下就制住了贺德生。

  她使的当然是暗器,贺德生外号神弹子,一个精于使用暗器的人,第一件事,就是能发能收,在他练习暗器之时,也必然先练接暗器。

  贺德生成名数十年,他如果伤在人家刀剑之下,还可以说他并不精于刀剑,但若是说他被人家暗器制住,这话传出江湖,十个人中,至少有九个人以上,不会相信。

  但他明明是被⽩慧用暗器制住了,这只有一个解释,这小姑娘使的暗器,使人防不胜陆,或者本无法接得住!

  东天王戴天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神⾊凝重的道:“姑娘使的是‘太神针’了。”

  “太神针”是昔年泰山观⽇老人石无畏的独门绝技。

  石无畏原是太宗一派的人,平⽇练功.就要对着太,他又酷爱⽇出,每天清晨,必登⽇观峰去练功,自称观⽇老人。

  据说池从观看⽇出触发灵机,创制了“太神针”这种针细如牛⽑,除了在太底下,可以看到一蓬金芒,如在室內,没有光反,一般人极难发现。

  当然,除了“太神针”本⾝细到⾁眼难见之外,还有他的特殊手法,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慧听戴天行叫出“太神针”之名,不觉怔了一怔,披嘴道:“我不知道。”

  她终究缺少江湖经验,这“不知道”三个字.虽是少女的口吻,但也无异承认了,她使的就是“太神针”

  戴天行淡然一笑道:“老夫自问和太宗一派.从无过节,两位…”

  鄱湖寨主路传广突然大声道:“老爷子,兵来将挡,⽔来土掩。咱们纵然不是人家对手,只要老爷子点个头,大家合围而上,一样可以把他们收拾了。”

  九岭山寨主铁凌霄接口道:“路寨主说的是,这小子和那丫头,纵然扎手.今天也非把他们收拾了不可。”

  冷中锋想到方才自己一⾝武功,还未使出,就伤在对方剑下,心头自然不服气,目光一抬,朝刘总管暗暗使了一个眼⾊。

  刘总管自然知他心意,转⾝朝外出去,等他回⼊,手中已多了一柄厚背钢刀.送到了冷中锋跟前。冷中锋急忙伸手接过。

  ⽩建中目光掠过几人,冷笑道“诸位已经准备好了,那就一齐上吧!”

  东天王戴天行突然洪笑一声道:“阁下也未免太轻视老夫了,老夫不才,也还不至于要大家联手围攻。”

  路传广道:“老爷子…”

  戴天行没待他说下去,摆摆手道:“老夫要单独和他比划比划。”话声一落,神⾊一正.接着道:“阁下方才说过,要按照江湖规矩,和戴某公平搏斗?”

  ⽩建中道:“不错,在下说过,但不是现在。”

  戴天行道:“为什么?”

  ⽩建中傲然道:“因为在下有话要问你。”

  戴天行哈哈大笑道:“咱们胜负未分,你想问的话,你以为老夫会答覆你么?”

  ⽩建中听得微微一楞,显然这话他没有想到,但他依然摇‮头摇‬道:“不行,一旦动手,你就没有机会了。”

  这话是说,只要动上手,戴天行非死即伤不可。

  戴天行道:“咱们未经比划,老夫焉知阁下有向老夫问话的资格?”

  他一手拂着花⽩长髯,口气微顿,接道:“阁下之意,老夫自然明⽩,你有一件十分重要之事,也许只有老夫一个人知道,你怕和老夫动上手,万一失手误伤了老夫,你想问的事。

  就无人可以答覆你了,对不对?”

  ⽩建中道:“在下正是此意。”

  戴天行仰首发出一声敞笑,说道:“老夫倒有一个办法。”

  ⽩建中道:“请说。”

  戴天行道:“咱们比划可以分作两次进行,第一场,先比拳掌。以十招或二十招为限,在十招或二十招之內,老夫败了,就由阁下提出问题,老夫知无不言,但如果老夫…”

  ⽩建中接口道:“就以二十招为限吧,在下若是落败了,第二场也不用比了,在下兄妹,立时离去。””不!”戴天行沉声说了个“不”字,才道:“阁下如是落败,老夫也有话问你,你也必须直说无隐。”

  ⽩建中点点头道:“好。”

  戴天行道“第二场比划兵刃,这是咱们两人的生死之搏,阁下胜了,就任你取走老夫六魁首,如是老夫胜了呢?”

  ⽩建中道:“生死惟命。”

  戴天行也点头说了声:“好。”续道:“但在咱们末动手前,老夫还有个小小的请求。”

  ⽩建中道:“阁下请说。”

  戴天行回头看了躺在地上的神弹子贺德生一眼,才道:“太神针打中人⾝,外人无法施救,还请这位姑娘,看在老夫薄面,先把他救醒了,老夫感之至。”

  ⽩建中朝妹子点点头道:“妹子就先把他‮开解‬受制⽳道吧!”

  ⽩慧披披嘴道:“便宜了这死老头。”

  说着,举步走到贺德生⾝边,蹲下⾝去,背着众人,双手在他几处脉⽳上,五指舒展,似推拟捏的晃动了几下,然后站起⾝来,飞起一脚,朝贺德生⾝上踢去。

  这一脚可踢得不轻!

  神弹子贺德生一个瘦小⾝子,被踢得骨碌碌滚出去七八尺远,口中“啊哟”一声,随着一个跟斗,从地上翻⾝站了起来,往外就走。⽩建中看着他背影,冷笑了一声。

  就在此时,但听从院外月洞门口,传来一声沉喝:“回去!”

  那是⽩福的声音。

  接着响起神弹子贺德生尖怒的声音道:“你为什么拦我去路?”

  那人又是一声沉喝:“回去。”

  戴天行望了⽩建中一眼,问道;“是朋友带来的那位老管家吧?”

  ⽩建中傲然道:“不错,在咱们这场过节没有了结之前,这里所有的人,都不准离去。”

  话声甫落,院外已经传来一声蓬然大震.敢情是两人对了一掌。

  接着但见神弹子贺德生像是斗败了的公,脸⾊苍⽩,一手掩着口,急步回了进来。

  依然一声不作,走近檀木坑,连鞋子也不脫,就盘膝坐定,缓缓闭上了眼睛。

  冷中锋、路传广、铁凌宵和刘总管四人,眼看⽩建中如此张狂,个个都气愤填膺,怒形于⾊。

  戴天行心头虽然也极为愤怒,但他脸上却是丝毫不露,抬抬手道:“咱们到院中去吧!”

  ⽩建中道:“这个似乎用不着,以戴老爷的⾝手,也算得上是一流⾼手,咱们大概有三步回旋之地,也差下多了。”

  戴天行点头道:“好。”

  正说之间,只听守在院外月洞门口的⽩福沉喝道:“站住。”接着响起另一个怪气的声音说道:“老管家,区区是看病来的。”

  铁凌霄然道:“老爷子,只怕公孙先生来了。”

  戴天行道:“公孙丑此时来得不巧,在老夫和这位朋友过节未了之前,这是是非之地,他不进来也罢。”

  只听⽩福的声音道:“你要进去可以,但要出来老朽可不能作主了。”

  那怪气的声音说道:“在下进去了,不会马上就走。”

  两句话的功夫.只见一个⾝穿竹布长衫的瘦小个子,弯着,手捧药箱.急步走了进来。

  跨进书房,脚下一停,立即拱拱手,脸堆笑容,怪气的道:“在下公孙丑,不知那一位是这里的戴大庄主?”

  他果然是鬼医公孙丑!

  只见此人生得头尖脸削,鼠耳,;嘴角留着两撇鼠髭,双肩微耸,⾝上一件蓝竹布长衫,已经洗得发⽩。

  总之,看去一副潦倒落魄的样子,走在路上,有谁会相信他就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鬼医公孙丑?

  人家进来了,戴天行不得不拱手招呼,含笑道“老夫正是戴天行,公孙先生光临寒舍,正好老夫有些私事未了,未克迓。”说到这里,回头朝刘总管道:“刘总管,你陪公孙先生到书房里坐。”(这里是书房外面的一间)

  鬼医公孙丑连连抱拳道:“原来这位就是戴大庄主,在下失敬了。”

  刘总管走上一步,抬手肃客道:“公孙先生请里面待茶。”

  “不客气、不客气.”公孙丑连连弯着,笑道;“这里热闹些,就在这里坐,也是一样。”他朝戴天行抬抬手道:“戴大庄主请上坐。”

  他看戴天行和⽩建中面对而立,居然招呼起主人来了。

  戴天行朝他微微颁首道:“公孙先生请坐,老夫和这位朋友还有一场过节未了,恕难奉陪。”

  公孙丑瞪着一双鼠目,诧异的道;“戴大庄主和这位老弟有过节?哦、哦,过节者,过去的一点枝节,既然是过去的枝节,迟了早了,又有什么关系?区区奉召而来,听说令嫒有恙,急需医治,教人如救火.自然以先看令嫒的病症为宜.”

  他举目看看⽩慧,含笑道:“这位大概就是戴大庄主的千金了。唔,脸上还看不山病容,那是症候潜伏未发之兆,‮姐小‬请坐下来,先让区区切切脉象如何?”

  这位鬼医,竟然是个夹先生。

  ⽩慧冷哼一声道:“你真是活见鬼,姑娘几时病了?”

  公孙丑一脸惊异的道:“这就奇了,区区明明听说‮姐小‬久病未愈…”

  戴天行皱皱眉头道:“公孙先生,这位姑娘,并非小女。”

  公孙丑“啊”道:“抱歉,抱歉,区区也正感奇怪.这位姑娘脸上,并无病容,那么令嫒现在何处,那就有劳总管先领区区去看过病再说。”

  戴天行道;“公孙先生来得不巧,老夫和这位朋友,是个生死约会,只好请先生稍待,等老夫了断这场过节再说,万一老夫死在这位朋友手下,小女久年患病,⾝体孱弱,仍请先生本救人济世之心,替小女诊治,至于诊金多少,只要先生说个数目,刘总管自会照付,与老夫生死无关。”

  说到这里,回头朝刘总管吩咐道:“刘总管,老夫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刘总管慌忙躬⾝道:“属下听到了。”

  公孙丑睁大鼠目,连连‮头摇‬,道:“什么,两位这是生死约会,马上就要动手?那不成,在区区替令嫒看病之前,戴大庄主可不能和任何人动手。”这话说得奇绝!

  他两颗小眼珠骨碌一转,落到⽩建中⾝上,笑嘻嘻的拱拱手道;‘这位老弟,区区想和你打个商量,不知你肯是不肯?”

  ⽩建中道:“阁下有什么事?”

  公孙丑耸着肩,笑道:“你老弟和戴大庄主这场过节,能不能延后些时光。”

  ⽩建中已经听出公孙丑的口气,似是有意助拳而来,这就冷然道:“这也不难。”

  “哦,哦!”公孙丑道:“老弟有什么条件?”

  ⽩建中道:“只要阁下胜得了在下。”

  “嘻,嘻!”公孙丑耸肩—笑道:“区区学是学过几手,那只是走过一处村庄,对付对付恶狗的,老弟要和我动手,那我⼲脆躺下来挨打就是了。”

  ⽩慧冷笑道:“那你就夹着尾巴走开些!”

  “不,不!”公孙丑连连摇手道;“那总想得出办法来的。”

  忽然,他右手一扬,食、中二指,在大拇指上一丢,发出“笃”的一声脆响,笑道;“区区想出一个办法来了,嗨,老弟,咱们来个文赌,你看如何.区区输了,就随你的便,先和戴大庄主比划,如果在下赢了,你老弟这场比划就得暂停。”

  他咽着口⽔解释道:“区区说的暂停,只是延后些时间,譬如半个时辰,或是一个时辰,就是说,等区区的事办完了再动手,你看如何?”⽩建中问道:“你要如何赌法?”

  公孙丑怪气的笑了笑,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文制钱,大拇指往上一弹,把制钱弹起二三尺⾼,手掌一摊,接在手中,才道:“咱们就用这文钱赌上一赌。”

  ⽩慧道:“我和你赌。”

  公孙丑两颗小眼一翻,摇‮头摇‬道:“不成,你赌输了会不认账。”⽩慧气道:“我怎么会不认账?”

  公孙丑还是摇着头道:“不成,女孩子赌输了会哭,区区最怕女人哭了。”⽩慧气鼓鼓的道:“你娘赌输了才会哭。”

  公孙丑笑笑道:“区区是个‮儿孤‬,妈哭我倒投有见过,但区区的⻩脸婆,就是个赌鬼,赢了会笑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输了就又哭又闹,和区区闹没个完,所以区区宁可长年在外流浪,三年五载,也难得回去一趟,为的就是怕看哭丧脸,所以区区发誓也不和婆娘们赌。”

  ⽩慧听他说得可笑,不觉咭的笑出声来。

  ⽩建中冷冷的道:“阁下废话少说,如何赌法,在下和你赌了。”

  公孙丑耸耸肩道:“区区这赌法,最是公道不过,可没有半点手法,全凭‮实真‬功夫,这也可以说是较枝。”

  他手中拿着那文制钱,缓步走到—张茶几面前,移动了一下茶盏。把制钱靠着茶盏,竖立放好。

  然后回⾝走了五步,站停⾝子,俯下⾝子,伸手朝地上轻轻一划,铺着青⽔方砖的地上,经他手指划过,登时留下了一道几分深的横线。

  ⽩建中心中暗道:“这人指上倒是有几分功夫。”

  公孙丑微微一笑,朝⽩建中问道:“你比不比?”

  ⽩建中不知他要如何比法?但方才已经说和他赌了,说过的话,自然不能不算,这就点点头道:“在下说过和你赌了,自然算数。”

  公孙丑道:“你是说过了.但区区总得问问清楚,不然等区区说出来了,老弟说不赌了,那不是⽩说了么?”

  ⽩慧道:“我大哥答应了,还会赖么?”

  公孙丑道:“不赖就好。”

  ⽩建中不耐道:“咱们时间宝贵,阁下快些说吧!”

  公孙丑咧嘴一笑道:“这叫‘空手招钱’,咱们就以五步为限。人站在这线外,⾜尖不能超过这条横线,当然,你上⾝要朝前扑出去一点是可以的,伸手一招,要把钱招过来,就算赢了。”这活,听得在场诸人,齐齐一楞!

  制钱放在几上,中间隔了五步距离,內功再好的人.也无法把钱凭空昅过来。

  鬼医公孙丑医道⾼明,当今之世,无出其右,但江湖上没听说过,他內功已经到了隔空取物的境界。

  这话连东天王戴天行都有些不置信。

  ⽩建中道:“阁下能取到么?”

  公孙丑得意的一笑道:“区区说出来了,自然可以取到。”

  ⽩建中道;“那就请阁下试试看。”

  公孙丑道:“区区取到了,老弟可不能说了不算。”

  ⽩建中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了自然算数。”

  公孙丑道:“不论在下用什么方法?”

  ⽩建中道:“阁下只要照你方才说的方法,取到几上制钱,在下自然认输。”

  公孙丑道:“这个自然,区区总不能拿支钓杆,把钱钓过来。”

  ⽩慧觉得好奇,催道:“废话,你快招吧!”

  公孙丑回头道:“区区总得把话说清楚了再拣。”

  说到这里,举手掳了掳袖管,双脚站在线外,口中“咄”了一声,右手扬处,从他掌心飞出一点黑影,朝那竖立的制钱投去!

  那点黑影去势极快,堪堪掠着茶盘飞过,就听到“叮”的—声轻响,接着但见黑影划了个半弧形,又飞了回来。

  公孙丑左手向空一招,便自接在手里,呵呵一笑道:“老弟,钱在这里了,承让、承让。”

  手掌一摊,那枚制钱,果然已到了他的掌中。

  ⽩慧道:“这不算,从你手里飞出去的是什么?”

  公孙丑哈哈一笑道:“区区这就有先见之明,没和你姑娘打赌,否则岂非⽩拣了,咱们有话在先,不论用什么方法,只要区区伸手一招,把钱弄到手,就算赢了。”

  ⽩慧道:“你非说清楚不可?”

  ⽩建中道:“妹子,他说得不错,该算他赢了。”

  ⽩慧不依道:“大哥,你上了他的当,他方才不知放出去什么东西,把制钱衔了回来。”

  ⽩建中笑了笑道:“不,他掷出去的,是从地上拾来的半颗铁弹子,大概他那枚制钱上,涂了磁铁,才会被铁弹子昅过来,但他使的这手‘回风蝴蝶镖’手法,倒是‮实真‬的功夫。”

  公孙丑呵呵笑道:“这位老弟,果然⾼明得很,你说得一点没错。”

  ⽩慧披披嘴道:“他事先就在铜钱上涂好了磁铁,明明是来讹诈大哥的了。”

  公孙丑道:“姑娘这话就冤枉了区区,区区是说出和令兄打赌.才想到这枚制钱的,一个跑江湖的郞中,⾝上总会带上—块磁铁,区区灵机一动.才在伸手取出制钱之时,在磁铁上轻轻磨了一下,这叫做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可不能说区区存心讹诈。”

  ⽩建中道:“妹子,算了,咱们就让他先替戴庄主令嫒看了病,再和戴庄主比划不迟。”

  公孙丑连连拱手道:“老弟真是信人,区区这里谢了。”接着回⾝朝戴天行笑了笑道:

  “戴大庄主,现在该谈谈咱们的事了。”听他口气,似乎也有为而来。

  戴天行是什么人?他自然听得出来,一手摸着垂花⽩长髯,说道:“老夫方才已经说过,只要先生能治好小女的病,就算老夫⾝死,先生说个数目,刘总管自会照付,先生要是不信,这里还有冷总舵主,和路、铁两位寨主作证。”

  “好说,好说!”公孙丑连连拱手,陪笑道:“区区在下,行医济世,为的并不是金钱,戴大庄主厚赐,区区可不敢接受。”

  这话听得在场之人,莫不暗暗纳罕!

  鬼医公孙丑医道⾼明,那是没有活说的;但他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你把他请到家里,无异请鬼上门。

  走方郞中,看病给药,本来是简单不过的事,医药费用.你说多少,病家给多少,不就结了?

  但他鬼医公孙丑可不是这样和你算法,他一进门,你就得先付两笔钱,一是车马费,一是诊断费。

  车马费有一定规矩,是五两银子,这等于说,你要花五两银子,才能把他请来。

  诊断费面议,面议也者,那就没有一定标准,从他踏进尊府,就已在估量你的家私,是中等人家,还是大户人家?当然,他说出来的数目,正好是你忍痛可以拿得出来,不伤脾胃。

  等你付清这两笔费,他才肯坐下来.给病人切脉,切了脉,照说该处方给药了,但他又不。

  他先问你要上等药、中等药、还是普通药?然后又问你要使病人三天痊愈,还是七天或十天痊愈?

  当然.每一种药的价格,都是一级比一级⾼,等双方议定药价,付了药费,他又问你要不要病人当天就好,药到病除?药费当然更为昂贵。

  但说也奇怪,只要你付得起药费,经他答应你当天好的,真可说是药到病除。

  你出的药费较少,那就得三天、七天,甚至十天才会痊愈,但他和你约了三天,就是三天,绝不会拖到第四天去。

  经他看过病的人,病是好了,但被他一次敲诈去的财物,可也为数不赀。因此,他才有鬼郞中的外号,说他棺材里伸手,死要钱。

  如今他居然说出行医济世,并不是为了金钱,这话又有谁能相信?

  戴天行拱拱手道:“公孙先生果然是清⾼之士,但你为小女治病.如是不收医药费用,老夫如何过意得去?这样吧,咱们都是江湖上人,讲究慡快,公孙先生医愈小女病症,老夫何以为谢?还是先生自己说吧!”

  “岂敢。岂敢?”公孙丑笑得有些怪气.不好意思的道:“戴大庄主这么说,区区倒似挟令嫒之病,向大庄主勒索了。”

  戴天行道:“不要紧,这是老夫自愿的,老夫只此一女,久病未愈,老夫早就说过,只要把小女的病治好,老夫不惜任何报酬。”

  公孙丑一双鼠目,闪着亮光,呵呵笑道:“戴大庄主只管放心,区区虽没诊过令嫒的病情,区区可以放肆的说一句,令嫒的病症,服了区区的药,纵然不能药到病除,立竿见影,即刻痊好,但三⽇之內,区区有把握保她痊好。”

  戴天行大笑道:“行、行,小女今年十七岁,差不多生了十七午的病,别说三⽇,就是三个月,把小女的病治好,老夫已经十分満⾜了,公孙先生也不用客气,要老夫如何酬谢,只管直说无妨。”

  公孙丑耸着双肩,笑嘻嘻的道:“区区有一嗜好.喜收集些古玩…”

  戴天行慡朗的笑道:“先生怎不早说,老夫虽非赏鉴名家,但舍间也收蔵了不少古人的书画册页.鼎彝古器,宝⽟珍玩,悉凭先生挑选。”

  公孙丑深沉一笑道:“戴大庄主盛情可感,区区虽是浪迹江湖之士,但普通古玩,也未必在我眼里。”

  戴天行听了一怔,诧异的道:“公孙先生之意…”

  公孙丑连忙含笑道:“区区是说…”.他咽了一口口⽔,接道:“戴大庄主既然垂询,区区也不用隐瞒了,这次区区从仙霞岭来到南昌,原是跟踪一个人来的。”

  戴天行望着他,口中“噢”了一声,显然他还没有听出公孙丑的口气来。

  公孙丑续道:“这人是个古董贩子,专在各地收买古董图利。这次他在浦城一家官宦后裔的家里,买下不少古董,其中有两柄折扇,是‮人唐‬的工笔画,区区喜它用笔精细,⾊彩丽,当时曾问他要多少银子?他说买进来是二百两银子,至少要赚一倍,四百两银子,才能脫手.区区出他二百二十两,他不肯买,说少一分都不成,其实据区区事后知道,那两柄纸扇,他本没花银子,是人家送给他的。”

  “那知区区看了那两柄折扇,竟然心有偏爱.忽忽若有所失,再一想一个人劳碌奔波大半世,既是心爱之物,四百两就四百两,把它买下来就是了,这就一路追着那人下来,前天,终于在路上遇到了,但他却说这两柄折扇已经卖了,在下问他卖给谁?他才说出他有几件书画,一起卖给了戴大庄主。”

  戴天行一直静静的听着,心中暗道:“此人吝啬成,怎舍得花四百两银子去买二把旧扇,看他这般如醉如狂,从仙霞岭—路赶来南昌,莫非这两柄折扇,有什么奇特之处?”心中想着,不觉点点头道:“不错,前天确有一个古董商人,携着书画古玩.问老夫兜售.老夫确实选购了几件…”

  公孙丑喜形于⾊,急急问道:“如此说,这两柄折扇,果然在戴大庄主这里了?”

  戴天行颔首道:“不错,老夫也看出那两柄折扇是唐代之物,用五百两银子买了下来。”

  公孙丑忍不住心头狂喜,拱手道:“戴大庄主一再垂询,区区治好令嫒之病,何以为谢,戴大庄主倘肯割爱,就以这两柄折扇见赐,于愿⾜矣。”

  原来他巴巴的赶来,只是为了两柄折扇!

  公孙丑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他替人看病,索价之⾼,因人而异,戴天行答应他不惜任何报酬,而他却只要两柄折扇,由此可见这两柄折扇,极非寻常之物。

  戴天行慡朗的道:“一言为定,先生只要治好小女病症,除了这两柄折扇之外,老夫收蔵的书画古玩,悉凭先生自取。”

  公孙丑听他一口答应,不觉喜形于⾊,満脸堆笑,连连拱手道:“戴大庄主言重,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兄弟因对这两柄古扇心有偏好,能蒙大庄主慨允割爱,⾜见盛意,其他珍玩,兄弟断不敢受。”

  说到这里,不觉看了⽩建中、⽩慧二⼊一眼,说道:“事不宜迟,大庄主是否可以请令嫒出来,区区替他看了病再说。”

  戴天行点点头,朝刘总管吩咐道:“寄生,你去请‮姐小‬。”

  刘总管应了声“是”但他有些迟疑。

  那是因为⽩建中方才说过:这场过节没有了结之前,这里所有的人,都不准离去。

  何况老管家⽩福就守在书房外面,方才铁弹子贺德生,就是—个例子,以贺德生的功力,尚且接不下人家一掌,像斗败的公一般,被人家了进来,他刘寄生自问比贺德生还差得远,如何能出得去?

  但就在他这一犹豫之际,⽩建中已经开口了:“⽩福,这里的刘总管出去有事,可以放行。”只听外面⽩福应了一声。

  刘总管一声不作,举步朝外行去。

  最难堪的自然是东天王戴天行了!他⾝为四天王之首,叱咤江湖数十年,长江上下游只要他跺跺脚,几省地面都会震动。如今在他戴庄的书房里,有人进出,都由不得他作主。

  他纵然是个城府极深的人,此时一张満脸红光的脸上,已经气得由青转⽩,由⽩转青,一手摸着花⽩胡子紧闭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路传广、铁凌霄、冷中锋二人,同样怒形⼲⾊,但也噤若寒蝉。

  公孙丑看看众人脸⾊,耸着肩,在一张雕花椅上坐了下来。

  这间精雅的书房小客厅里,在这一瞬间,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

  过了约莫盏茶工夫,只听门外传来了一阵环配之声,但见一名青⾐使女扶着一个脸有病容,⾝材纤瘦的少女,缓步走⼊。那少女看去不过十七、八岁,瓜子脸,因她面⾊苍⽩,显得有些瘦削,两条细长的眉⽑、配着一双灵活的大眼睛,一望而知是个相当聪明的人。

  只要再丰満一些,脸上有了⾎⾊,准是个大美人。

  那少女跨进书房,目光一抬,发现小客厅里竟然有许多人,苍⽩的脸上,不噤飞起两朵红云,低着头,走到戴天行⾝边,低低的道:“爹爹叫女儿出来,有什么吩咐么?”

  一个江湖大豪的女儿,竟然如此羸弱,腼腆得有如深处闺阁的千金‮姐小‬一般。

  戴天行看到女儿,本来紧绷的老脸,忽然有了笑容!

  那只有在慈爱的⽗亲脸上,才可以看到的慈祥和蔼的微笑。一个杀人无数,叱咤江湖的霸主,这种充満了慈爱的笑容,也只有在舐犊情深的时候,才可以看到。

  戴天行一手摸着花⽩长髯,和声道;“珠儿,你先坐下来,歇一歇。”那少女一手扶在使女肩上,娇声道:‘女儿不累嘛。”

  戴天行点点头,含笑道:“你不累就好,那就见过这位公孙先生…”他抬抬手,指着鬼医公孙丑,续道:“公孙先生是大大有名的神医,特来给你看病的。”一面朝公孙丑道:

  “公孙先生,这就是小女珍珠。”

  戴珍珠转⾝朝公孙丑福了福,轻启樱启,低低的叫了声:“公孙先生。”

  公孙丑连忙欠⾝道“不敢、不敢,大‮姐小‬请坐、请坐”

  口中说着,伸了一下脖子,两颗小眼珠骨碌碌的盯着戴珍珠,在她脸上瞧个不停。

  戴珍珠被他看得粉颈低垂,退到⽗亲下首的一张椅上坐下。

  这一瞬间,她忽然发现客厅右首,站着一对少年男女!

  男的蓝衫飘逸丰神如⽟,女的二九年华,风姿绰约!

  他们好像是兄妹?

  她偷偷的瞟丁⽩建中一眼,心头忽然有些异样感觉,像做了什么虚心事一般,一颗心怦怦直跳,脸上不噤一热,赶紧低着头,再也不敢多看。

  公孙丑‮头摇‬晃脑的朝戴天行陪笑道:“医者治病,所依据的是望问闻切,其中以望字占了第一,病伏于內,气⾊却宣于外,看了气⾊,三分病情,有其一矣,区区方才仔细看了令嫒脸⾊…”

  戴天行没待他说完,急急问道;“先生看小女气⾊如何?”

  公孙丑道:“令嫒脸现青筋,⾁消骨露,乃是先天不⾜,营卫两虚之象。”

  戴天行道;“小女经过许多名医诊断,他们都是如此说法,只是这些年,不知服了多少人参养荣丸、十全大补汤,依然羸弱如故,不知先生…”

  “哈哈!”公孙丑大笑道;“他们用的药,也并不算错,只是令嫒先天不⾜,体质太虚,所谓虚不受补,徒然投以大补之剂,是治标而不治本,体內既不能承受,自然会适蒙其害,以致令嫒的体质愈来愈见瘦弱,焉能奏功?”

  戴天行道:“小女一直被庸医所误,听了先生这番⾼论,⾜见⾼明,不知先生要如何诊医?”

  公孙丑道:“适才所言,只是区区从令嫒脸上气⾊,看出一点端倪,至于如何用药,还得看了脉象,再作斟酌。”

  戴天行点点头道:“先生说的极是,珠儿,你把腕脉给公孙先生瞧瞧。”戴珍珠依言把手腕抑搁几上。

  公孙丑在她对面坐下,伸出三个指头,搭在她寸关尺上,缓缓阉上眼⽪,像老僧⼊定一般,仔细切了一阵,手指一提,口中说道:“右腕。”戴珍珠依言换过右手。

  公孙丑又切了一阵脉,才收回去,闭着眼睛,喃喃说道:“大‮姐小‬⽇晡嘲热,中夜盗汗,心神不宁.饮食稀少,乃至终朝神倦形惫.虚弱⽇甚…”

  戴天行听得双眉紧皱,频频点头道:“先生说得一点也不错.只不知道如何治理?”

  “哈哈!”公孙丑又是一声大笑,双目倏睁,说道:“区区未到南昌之前,早已替令嫒修合了三颗药丸。”

  他随着话声,倏地站起,转⾝从几上取过药箱,随手打开盖子,取出三颗胡桃大的蜡丸,接着说道:“令嫒此时先服一丸,须用陈酒送下,此后每⽇正午服用一丸,尽此三丸,区区保证药到病除。”

  戴天行接过蜡丸,感的道:“多谢先生。”

  公孙丑缩着头,笑了笑道:“戴大庄主好说,区区替令嫒治病,为的是两柄折扇子,这是各得其所之事,谢就不敢当了。”

  戴珍珠望望乃⽗,问道:“爹爹,公孙先生要的是两柄什么扇子?”

  戴天行微笑道:“就是你跟为⽗要去的两柄竹骨折扇。”

  戴珍珠道:“爹爹答应他了?”

  戴天行蔼然道:“只要你病体康复,爹尽我所有,都在所不惜,又何在乎两柄唐代古扇?”说到这里,回头道:“寄生,你去拿一盏陈酒来。”

  刘总管答应一声,转⾝从书房里间,斟了一盏陈酒送上。

  戴天行捏碎蜡丸,里面是纸包着的一颗朱⾐药丸,一面柔声道:“珠儿,你把这颗药丸服了。”

  公孙丑在旁道:“大‮姐小‬,这药丸你要在口中慢慢嚼烂,再和酒呑服。戴珍珠攒攒眉,问道:“苦不苦?”

  公孙丑笑道:“良药苦口,区区这药丸⼊口虽苦,但只要多嚼几下,就可回甘”.戴天行道:“乖女儿,快些服吧。”

  戴珍珠蹙着双眉,把药丸放⼊口中,咀嚼了几下,果然⼊口奇苦,但慢慢觉得有些甘味,这就和酒呑了下去。

  她平时滴酒不尝,这一盏陈酒下肚,苍⽩的脸上,登时飞起了一片‮晕红‬。

  公孙丑两颗⾖眼一霎不霎在她脸上,此时看她脸上渐渐转红,问道“大‮姐小‬是否觉得脐下正在逐渐发热?”

  戴珍珠点点头。

  公孙丑道:“大‮姐小‬请朝右转过⾝去。”

  戴珍珠看了乃⽗一眼,依言转过⾝去。

  公孙丑道:“大‮姐小‬坐稳了。”

  左手突然扬起,一蓬金丝,从他手中急而出,朝戴珍珠左侧⾝边袭去。

  这一下事起仓猝,东天王戴天行也骤不及防,一时不觉大怒,口中沉喝一声,挥手一掌朝公孙丑劈出,一面急急问道:“珠儿,你伤在哪里?”

  他外号东天王,叱咤江湖三十年,自有他独创的功力。

  这一掌他心急女儿安危,含怒出手,一股劲急掌风,飞卷而出,势道自然十分凌厉!

  就在他掌势劈出之际,坐在椅上的路传广、铁凌霄、冷中锋三人,也不约而同的霍地站了起来。

  鬼医公孙丑早巳防到东天王有此一着,他双肩一晃,缩着头,⾝躯一矮,蹲了下去,躲过一掌,口中大声叫道:“戴大庄主,动不得。”

  戴天行早已抢到女儿⾝边,定睛瞧去,但见十二支金针,排列整齐,刺在女儿左侧十二处⽳道之上,每一支金针,只露出二分来长一点针尾.再看女儿.⾝躯坐着不动,双目紧阖,似已昏过去,心头不噤又急又怒,回头沉声喝道:“公孙丑,你这是做什么?”

  公孙丑已经站了起来.但在这一瞬间,路传广等三人,早已品形把他围在中间。

  ⽩建中眼看公孙丑一把金针随手撒出.居然认⽳奇准,心中暗暗忖道:“此人一手暗器手法,不在师妹‘太针’之下。”

  公孙丑神⾊自若,耸耸肩笑道:“戴大庄主歇怒,区区这是金针过⽳,替令嫒治病。”

  戴天行道:“愿闻其详。”

  公孙丑遭:“区区方才切令嫒脉象,左尺上不至关,是乃绝之征。內经上说:“女子以跷为经,跷为络’,大‮姐小‬服下区区药丸,为了使药力进⼊跷、跷二脉,在下只好以金针为辅,这‘照海’、‘信’二⽳,为跷之脉,由‘甲脉’至‘承泣’十⽳,属跷之脉,令嫒双目微阖,正是药行散,心神相,营卫相调,大庄主毋须担心,再过半个时辰之后,区区自会替她把针取下。”

  戴天行老脸不噤一红,拱手谢罪道:“老夫鲁莽之处,先生幸勿见责,只是先生何不早说?”

  公孙丑摇‮头摇‬道;“说不得,金针过⽳,要使人不能先有提防之心,否则心里有了准备,肌⾁就会紧张,气⾎便生阻碍,如何还能舒畅?药也就无法达到。

  戴天行叹息一声道;“先生真是神医!”

  路传广等三人也自退下。

  “好说、好说。”公孙丑连瞧也没瞧三人—眼.自顾自回到椅上坐下。

  ⽩慧双手叉,瞪了他一眼,问道:“你完了没有?”

  公孙丑缩头一笑道;“区区病是看好了,但还有两件手续未了。”

  ⽩慧道:“你有什么手续未了的?”

  公孙丑两个指头一伸,笑嘻嘻的道:“第一,区区替戴大‮姐小‬金针通⽳,十二支金针,要等半个时辰才能起下,区区这看病,才算完成治疗手续,第二…”

  他忽然回头望望戴天行,语气拖长下来。

  ⽩慧看他说话慢条斯理的,心头大是不耐,截着道:“第二是什么,快说呀!”

  公孙丑道:“第二是区区看完了病,才能向戴大庄主拜领两柄折扇。”

  ⽩慧哼道;‘那是你的事,咱们可没有这份雅兴,枯等你老半天。”

  戴天行突然问道:“公孙先生,小女病症,起下金针,就可以完全痊愈了么?”

  公孙丑连连点头道:“不错,令嫒经过金针过⽳.药力透过经络,二脉调和,病势就可好转十之六七,只要明、后两天中午,按时服药。三天之內,可保康复,戴大庄主若是不信,区区可以拿我公孙丑三字,向你负责保证。”

  戴天行突然敞笑一声道:“如此就好,老夫就不用耽误这两位小友的时间了。”

  说到这里,朝公孙丑拱拱手道:“半个时辰之后,就烦请先生替小女起下金针,到时老夫若是死在这位小友手下,老夫答应先生的那两柄古扇,正由小女收蔵,先生可向小女索取,这里有路老弟,铁老弟、冷老弟三位,可以为证。”

  “不敢、不敢。”公孙丑慌忙还礼道:“区区那就先行谢过了。”

  戴天行话声一落,霍地转过⾝来,面向⽩建中。抱抱拳道:“为了替小女治病,教两位久候了。”

  ⽩建中道:“不用客气。”

  戴天行道:“方才老夫和小友约定的办法,两位可有意见?”

  ⽩建中道:“大庄主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咱们分为两次动手,第一场先比拳掌,以二十招为限,不论胜负谁属,败的一方说出心中隐秘,再比第二场,了断恩仇,藉决生死。”

  戴天行点点头道:“一点不错,小友那是完全同意了?”

  ⽩建中道:“咱们就这样决定。”

  戴天行走前几步,在客厅较宽敞之处,和⽩建中对面站停,抱抱拳道:“小友可以赐招了。”

  这里是东天王书房中的一间客厅,地方自然不会太大,除上首排着椅几,前面较为宽敞之处,也不过丈许见方。

  但⾼手过招,双方进退之间.有这点回旋之地,也⾜够肆应了。⽩建中冷然道:“強宾不夺主,还是戴大庄主请先发招好了。

  戴天行面对这位年轻⾼手,自然早已暗暗凝聚了全⾝功力.双掌提待发,但此时看他卓然而立,⾝上蓝衫飘逸,依然气定神闲,宛如五树临风,丝毫不见剑拔弩张之势!

  心头不噤暗暗叫了声惭愧,忖道:“光看对方这份气度,自己就已先落了下乘!”想到这里,目光一抬,口中朗笑一声道:“小友既然这么说了,老夫那就有僭了。”

  他‮势姿‬早就立好,笑声出口.人如山岳移动,举⾜跨上一步,⾝形微侧.右掌疾拍而出。

  他右掌拍出,原是攻取敌人肩,但掌势发到—半,陡然招式一变.改平拍为斜切,飒然指风,划向⽩建中肋,同时当左掌,手臂微曲,出未出,內力集中掌心.更成为另一暗蔵杀着的凌厉攻势。

  东天王毕竟盛名无虚,出手一招,就使人感觉他全⾝精力允沛,功夫深湛,不同凡响。

  ⽩建中站着没动,他已经看出戴天行双手所笼罩的部位,变化繁奥,尤其是那只出未出的左掌,随着⾝形,旋未旋,暗蕴六七种不同杀手妙着,只要你出手封解,或后退一步,对方左手,立即乘虚而⼊。

  他年纪虽轻,幼经名师薰陶,对江湖上各门派的手法,都能融会于心,是以戴天行一出手,他就能一眼看得出来。

  戴天行出手何等快速,就在他右掌快要接近肋,⽩建中不退反进,一下欺到戴天行⾝侧。

  这一下当真动如脫兔,右手疾发,五指化爪,向对方左手抓去,使的是一记“擒龙手”手指晃动之间,同样暗蔵了七八种变化。左手一绷,向外划去,指风強劲,拂向戴天行右手脉门,使的却是拂⽳斩脉手法。

  戴天行看他欺到自己左侧,心头方自一喜,右腕一缩收回,正待发出左手,瞥见⽩建中右手晃动,疾抓而来。这一瞬间,他突然发觉自己发未发,暗蔵六七变的左手,竟然没有一种可以发出制敌,因为无论你以那一种变化出手,都在对方这一记擒拿手的威力之下。

  戴天行心头不噤大感凛骇,急急旋⾝斜闪而出,错开这一对面被制的局面,只此一招,他已体认出对方这年轻人,一⾝所学.委实⾼不可测。

  两人一合即分,各自错开,旁观的几人.只看到他们双方比划了一下招式,本连手指也并未实际接触  wWw.uJiXS.CoM
上一章   紫玉香   下一章 ( → )
白衣侠白衣紫电彩虹剑(东方翠莲曲东风传奇北山惊龙风雪中州轩辕剑之天之惊世少年搜神篇
游记小说网将于第一时间更新紫玉香,如果喜欢紫玉香 免费VIP章节,那么请将紫玉香 小说章节目录加入收藏方便下次阅读,游记小说网提供紫玉香完本版阅读与紫玉香免费下载,更多精彩尽在游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