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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翠莲曲 作者:东方玉 | 书号:43846 时间:2017/11/15 字数:183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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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中也同时听到公孙泰嘿嘿冷笑,百忙之中,蓦地功运两臂,右腕一震,如钩左手,直公孙泰前。 他这一手。正是归驼子“铁掌银钩”中的绝招! 方⽟琪对自己能否挣得脫对方掌握,并没半点把握,那知內劲突发,公孙泰只觉方⽟琪握剑右腕突然扩张,自己五指。竟然不能控制。 他微一错愕,对方左手,五指如钩,尖锐劲风,已迫近前。再想变势封架,都嫌不及,心头这份震惊,当真非同小可,难道这小子已练成了“离合神功”?心念疾转,立即左手了松,倒退出去一丈多远。 但饶他应变够快,前仍觉被一股潜力击中,几乎站不住脚! 幸亏方⽟琪这一爪是求解危势,力道不⾜,何况公孙泰总究功力深厚,才算没被震伤。 公孙泰一念轻敌,没把一个后生小辈,放在眼內,才有此失,一时不由老羞成怒,猛然断喝一声,乍退倏进,长剑挥动,往方⽟琪猛挥而出。 他在急怒之下,一剑比一剑凶猛,一招比一招辛辣,同是一套“通天剑法”使得漫天风雨,急骤若狂。 方⽟琪对这套剑法,虽然也练到得心应手,十分纯,但和公孙泰数十年造诣相较,就觉得自己远非人家对手!尤其一招一式,你只要剑尖一动,便已落人人家算计中,处处受制,剑剑遭克。 所幸方⽟琪⾝內有归驼子贯注的数十年內力,才算勉強接了公孙泰二十多招凌厉猛攻。 ⽩云子可也并不落后,公孙泰出剑之时,他长剑一圈,喝了声:“婢接招!” 手起一剑,直朝吕雪君劈去!吕雪君心知此时说也无用,不由冷笑道:“峨嵋三云,在江湖上也有点名气,不想是如此不明事理之人,你当姑娘怕你?” 说话之间,霍地纤腕一翻,剑如飞霜,撒出一片光幕,封开⽩云子剑势,寒芒电奔,竟然乘隙疾进,⽩云子似是未料吕雪君封剑反击,来得如此迅速,赶忙一沉丹田真气,移形换位,侧退了三尺,口中喝道:“好一招‘桃花流⽔’!今⽇贫道可顾不得离尘庵主了!” 喝声之中,振臂运剑,刷刷反击过去! 吕雪君自幼即由桃花岛离尘庵主扶养长大,一⾝武学,尽得师传,此时乍遇強敌,她一上手,就施展师门绝学“桃花剑法”剑芒如雨,银花缤纷,也着实凌厉。 但她吃亏在女孩儿家,底子没有人家深厚,何况对方又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峨嵋三云,时间稍长,一鼓作气的剑势,已没有先前的凌厉。 ⽩云子是何等人物,见识广博,经验丰富,吕雪君虽然没现败象,但他已见微知着,冷笑一声:“婢,你还能接得贫道几剑?” 手中剑式,突然一紧,一柄长剑,丝丝有声,吕雪君虽有难以应付之感,但她银牙紧咬,依然见招拆招,毫不慌和对方硬拚。 却说公孙泰见方⽟琪在自己手下,连走了二三十招,依然尚能支持不败,不噤又惊又怒,凭他一派掌门之尊,竟然对一个后辈还久战不下,传将出去,岂不有损颜面? 猛喝一声,一柄长剑,也陡然转厉,剑挟风雷,出手竟然尽是急攻招术,刹那之间,已把方⽟琪圈人一片剑光之中,险象环生,连封架都大感困难,他此刻纵然想不战而逃,也难全⾝退出! 这样又勉強支持了一会,实在已到生死的危险关头,不但气如牛,还招无力,而且一袭青衫,也被公孙泰剑尖挑破了几处,尤其是一张英俊清秀的⽟脸,汗落如雨,连揩抹一下的时间都无法腾出! 不!握剑右腕,已是被公孙泰一连几剑,震得手臂酸⿇,连举剑都没有力气。 叮!方⽟琪只觉剑⾝一震,长剑差点脫手飞出,同时有一股冷芒,突然穿肋到! 剑势已被震开,那还来得及封解,公孙泰一点剑芒,疾若流星,差不多快刺近肌肤。 方⽟琪茫然失措之间,不自觉的脚尖移动,向右斜踩,⾝躯一闪,糊里糊涂的闪了出去。 这—下,他连自己都一无所知,便完全脫出险境,心中暗叫了声:“好险!” 公孙泰一剑刺去,只见方⽟琪人影一闪,便失去踪迹,不噤微微一怔,急忙收住剑势,流目四顾,只见方⽟琪手握长剑,呆呆的站在自己右侧发愣,{谢绝收费会员网站转载}不由怒从心起,剑尖急颤,一招“横扫千军”转⾝横劈过去!他这一招出手奇快,但见剑光如电,拦截去,方⽟琪好像在低头思索,竟然不避不架,直等剑光近⾝,他人影一闪,又杳如⻩鹤,倏忽不见! 这可把崆峒派掌门人的公孙泰惊出一⾝冷汗,暗想:凭自己方才一剑,除了本门“闭户诵经”可以封卸剑势之外,武功再⾼,也只有硬挡一剑,哪有形迹不露,就轻易避开之理? 他心中惊疑,猛的一个旋⾝,回头瞧去,只见方⽟琪果然愣愣的站在自己⾝后,一动未动! 公孙泰本想喝问他使的是什么琊法,但以自己的⾝份,又觉说不出口,惊愕之间,突然浓眉一皱,暗起杀心,一面冷嘿道:“孽畜,原来你还会琊门功夫!” 一面说话,一面暗暗剑左手,右臂运集功力,准备骤然出手,一举把方⽟琪击毙! 方⽟琪却仍是一语不发,怔怔而立。原来他方才生死间不容发之际,忽然脚下不自觉的横跨了一步,脫出危境。心头蓦地一惊,这一步竟然是自己幼年时候在海外孤岛上和莲儿捉蔵的⾝法,今天居然救了自己命! 他想到捉蔵,眼前忽然浮起一幅壮阔无涯的海滩,一阵阵雪⽩的浪花,卷着晶莹银沙,往脚下淹来。 那笑靥如花,天真活泼的莲儿,牵着自己的手,一遍又一遍,教自己捉蔵。 海滩上印下无数⾜迹,但一阵又一阵的浪花,不停地冲刷。 “笨蛋!” 娇小的呼声,在自己耳边响起… 啊!突然之间,剑风横扫,匹练乍飞,方⽟琪蓦地惊觉,正是公孙泰发剑横劈而来。 他毫不犹豫,脚尖移动,不自主地又使出捉蔵的步法,果然一下又闪了出去。 啊!这步法原来还好用在临敌之时! 他灵机一动。不由欣喜若狂,一面细细琢磨起来。虽然这是从小就学会了的步法,而且自己也花过不少时间,练过不知几千遍;但此时一经琢磨,竟然觉得千头万绪,变化无穷,自己学会的,只不过略通概要而已! 难道这当真还是武学不成? 他不住思索,越想越觉蕴蓄着无穷玄机,一时不由把全副精神,都集中在推想捉蔵的变化之上,连公孙泰说些什么,都没听到。 公孙泰眼看方⽟琪只是怔怔出神,连自己说话,全都不理,不觉狞笑一声,右臂一圈,一招“五丁开山”疾向方⽟琪当拍去! 这一掌,公孙泰用上了十成力道,威势之猛,直若迅雷骤发,凌厉无匹! 方⽟琪乍见来势,不噤也猛吃一惊,双肩微晃,人又及时闪出。 只听“呼”的一声,方才立⾝之处的一丈之外,那排松树,被掌风击得树⾝摇晃,落叶纷飞。 方⽟琪就在这回头一瞥之间,忽然看到吕雪君已被⽩云子一柄长剑,得步步后退,险象环生,一头青丝,也披散下来!心中一急,不由暗暗埋怨自己不该尽是想着步法,害得吕姐姐如此狼狈。 一时那敢怠慢,立即撇下公孙泰,双脚一顿,剑先人后,使出一招“长虹经天”往⽩云子当头罩落! 他含愤出手,这一招崆峒绝学“通天剑法”中的最后一招,居然使得宛如长虹倒挂,⻩河天来,剑气寒光,疾泻而下。 ⽩云子虽然已知吕雪君是桃花岛离尘庵主的传人,但离尘庵主已在两年之前逝世,对方极有可能改投在红叶教主门下。因为树上这方⽩布,分明是清晨才悬挂上去的,不然朝露正浓,何以这布上没有半点露⽔渍痕? 清晨,这时天光才亮,自己和公孙泰起⾝之后,出来散步,就发现红叶教主的⽩布,也发现了方⽟琪和吕雪君两人,站在布下,何况吕雪君又有“⾎洗⻩山”之言。 在他心目中,方⽟琪是和恶穷神归驼子一的,归驼子原也有着重大嫌疑,是以认为方⽟琪、吕雪君是红叶教主的爪牙。 就因为⽩云子心有先⼊之见,他虽和吕雪君动手,此时正在着着进,但他倒反而不想伤害她,只要把她制止,就可问出轰传江湖的女魔头红叶教主的下落。 吕雪君已陷⼊罢不能,战无力的地步了! ⽩云子右臂一振,口中堪堪喝了一声:“撤…” 他“手”字还没说出,掌中长剑,剑尖已正好觑准吕雪君剑⾝,将要点出! 突然一道划天银虹,挟着森森剑气,往自己当头来,威势极盛。 崆峒派的“长虹经天”!这小子居然从公孙泰道长手下溜出,还偷袭起自己来了! ⽩云子心念一动,但因方⽟琪来势极快,一时顾不得再震吕雪君长剑,右腕急收,功运剑⾝,一招“⽟笏朝天”往上硬架! 双方剑势,全都快速绝伦,只听“呛”的一声,金铁大震,余音未绝,⽩云子只觉对方倒泻而下的庒力,竟然重逾千钧。 不但震得自己右臂若废,脚下再也站不住,登登的后退了五六步,心头不噤大凛,这小子那来如此強劲的內力? 他怎会知道方⽟琪⾝內,贯注了归驼子的毕生功力,因为方⽟琪未能善为运用,也未能完全发挥威力,是以方⽟琪每经过一次拼斗,他的功力,也好像随着增強一次,其实只不过给他多增加一次运用內力的经验罢了。 ⽩云子被震得后退,也正是方⽟琪飘然落地的同时,他自己也有点不敢相信这凌空一击,居然能把脚踏实地的⽩云子震退,但无暇多想,一个箭步窜近吕雪君⾝边,急忙问道:“吕姊姊,你可曾受伤?” 吕雪君瞧着⽟弟弟一张俊脸,満是关注之⾊,心头一甜,纤纤柔荑,掠着散秀发,轻摇螓首,甜笑道:“没什么,啊!瞧你,连长衫都被划破了几处呢!” 从方⽟琪纵⾝发剑,到震退⽩云子,说来话长,其实只是眨眼工夫。 公孙泰一掌“五丁开山”是觑准了方⽟琪发的,那知罡风雷奔,方⽟琪⾝形一闪,又已不见。 公孙泰成名多年,十年前爬上了崆峒派掌门人的宝座,在武林中也算得上是前几名人物。 掌中一柄长剑,不知会过多少⾼手,但像方⽟琪这种奇异古怪的⾝法,他不但没有见过,而且也从没听人说过,双方只在一丈方圆之內,竟会一闪不见,{谢绝收费会员网站转载}忽前忽后的叫人无可捉摸。此时已是惊怒各半,双目转,煞透眉心,暗暗的道:“不把这小子除去,必为后患! 心念刚动,耳中突然听到一阵金铁大震,急忙举目瞧去,不是那小于是谁?他舍了自己,原来向⽩云子冲去。 峨嵋三云,居然被他震得连连后退! “⽩云道兄,这孽畜透着琊气,今⽇放他不得!” 公孙泰喝声未落,双⾜一点,人已随声扑去。 ⽩云子以峨明三云的⾝份,被一个啂臭未⼲的小辈一剑震退,自然也羞怒迸,一退之后,焕然前进,剑若急雨狂风,疾劈而出! 这—次两人全是怒极出手,和先前又是不同,刹那之间,如山剑影,弥天剑气,同时向方⽟琪、吕雪君⾝前涌到。 不管方⽟琪和吕雪君用剑封架,或是纵⾝躲避,都难以逃出他们的剑势范围之外。 吕雪君粉脸失⾊,正待举剑封架,忽然方⽟琪一声朗笑,一把握住自己臂胳,带动⾝形,一下就闪到⽩云子⾝后,冷冷的道:“凭你们两位,还拦不住在下,姊姊,我们走!” ⽩云子闻声大惊,左脚一蹬,⾝形疾转,回头瞧去,方⽟琪和吕雪君手拉着手,业已掠出三丈之外! “小施主且请留步!” 一个苍老声音,突然响起! 方⽟琪、吕雪君猛一抬头,只见面已站着四人。 发言的是一个须眉花⽩,⾝穿灰布道袍的老道人,此时两道电目,正紧紧的望着自己! 他⾝边站的是背负长剑的青云子,和两个劲装青年,金弹于启辉、银剑于启煌。 “大师兄千万不可放过他们! ⽩云子和公孙泰两条人影,已随声急扑而来! 突然之间,只听“咕咚”两声,站在凌云子⾝侧的金弹子于启辉,银剑于启煌,同时向后栽倒! 不!青云子脸⾊倏变,像躲闪暗器似的侧⾝横跃。 就是须眉花⽩的凌云子也往后退出半步,大袖一兜,手中敢情抄到了什么似的,神⾊大凛,两道目光,闪电般往右侧一片松林中去。 这当真是眨眼之事,方⽟琪、吕雪君同时一怔,趁机往左首树林掠去。 “孽畜!你们往那里逃?” 公孙泰大声厉吼,挟着⾐裾飘风之声,往⾝后追来! 只听凌云子的声音,沉声叫道:“公孙道兄、三师弟快请止步!” 公孙泰和⽩云子堪堪追出,闻声止步。 ⽩云子站停⾝形,回头问道:“大师兄,难道发现了什么?” 青云子満脸愤怒的道:“大师兄,方才这偷袭而来的暗器,似乎极为细小!” 凌云子轻轻感叹了一声,用手向倒在地上的于启辉、于启煌一指,道:“二师弟、三师弟、你们不妨过去瞧瞧,就会明⽩!” 青云子、⽩云子听大师兄说得如此郑重,不由一齐走近于氏兄弟⾝边。 公孙泰也不明⽩凌云子心意,同时俯⾝查看。 六道眼光,这一投注,不由同时“噫”出声来。 原来躺在地上的于氏兄弟,只是⽳道被制,人却并没受伤。 两粒暗器!不!两粒菩提子,却深深嵌在两人前“玄机”⽳上,连⾝上⾐服也随着菩提子深陷⾁中! “米粒打⽳!” 公孙泰瞧得心头大为吃谅,讶异的道:“米粒打⽳,已是武林中失传绝学,兄弟还没听见过江湖上有这等⾝手之人!” 凌云子缓步走近两个门人⾝侧,轻轻拍了两掌,两粒菩提子应手而去。 于氏兄弟手脚舒展,立时双双跃起,向师傅拜了下去,凌云子左手一摊,掌心赫然握着三粒菩提子,一面向公孙泰微微点头道:“公孙道兄说得不错,这确是武林久已失传的‘米粒打⽳神功’,而且对方在同一时间打出四粒之多,所取部位却全是前‘玄机’⽳,不但认⽳奇准,手法也轻重得宜。”说到这里,忽然回头向于氏兄弟道:“你们起来,为师有话要问。” 于氏兄弟答应一声,立即垂手侍立。 凌云子道:“你们方才⽳道受制之时,眼珠仍能转动,显示视觉未失,耳朵也同样可以听到吗?” 于氏兄弟躬⾝道:“弟子除了⾝子不能动弹之外,眼睛可以自由转动,师傅和师叔们的谈话,弟子也全部听得十分清楚。” 凌云子微微颔首道:“这就是了!” 青云子惊疑的道:“大师兄想必已有所见?” 凌云子摇头摇道:“试想‘玄机’⽳为人生三十六大⽳之一,如被点中,轻则晕倒,大咳不止,重则立时丧命,辉儿煌儿人虽被制,并无咳嗽,{看武侠,请到清风阁}可见拿捏得宜,打中⽳道,极为轻微,而两粒菩提子能深陷⾁中,则此人內功,又极为深厚,愚兄是因他们既不大咳,想来除了⽳道受制,并没晕去。” 公孙泰浓眉一皱,侧目望了大树上那块⽩布一眼,道:“照道兄如此说来,这施展‘米粒打⽳’之人,恐怕就是轰传江湖的‘红叶教主’了!” 青云子和⽩云子全都脸⾊大变,两人目光不期向左右两边树林掠去,好像红叶教主就隐⾝林中似的,大有草木皆兵之慨! 凌云子沉昑道:“那也并不尽然,此人出手,又似并无恶意,好像只是为那一男一女解围而来,近⽇⻩山,已成各方瞩目之地,来人之中,大有不乏奇才异能之土!” ⽩云子好像想起什么事来“哦”了一声,道:“不错!那个姓方的小子,着实琊门,尤其那闪避⾝法,极为奇特…” 凌云子凝思有顷,才道:“此子⾝法,愚兄也已看到,确实令人费解,但他所使剑法,却是崆峒一脉。” 公孙泰老脸微微一红,道:“这孽畜自称是敝师兄苍松子门下,但所使⾝法、掌法,却极为驳杂。 ⽩云子接口道:“他掌法似乎和恶穷神归驼子一个路数。” 凌云子仰望了天⾊,道:“好在古月大师,约在辰时可以赶到,此中许多疑问,只有静待大师来了,才能解答,此时已是卯辰之,我们不如回去再说。” 公孙泰也因自己两个爱徒,尚留在寺中,并没出来,急于回转。 一行人并没理会“红叶教主”要大家撤出⻩山的警告,飘然往五大门派下榻的祥符寺走去。 狮子林前,那方⽩布,也并没有人把它取下,依然随风飘展,好像它的背面,正在酝酿着一场震撼扛湖的大风暴,但是来⻩山的武林人物,有谁肯轻易退出? 方⽟琪和吕雪君掠⼊松林,可也不敢稍息,在林中急奔了一阵,听听⾝后并没有人追来,才放缓脚步。 方⽟琪想起方才情形,不由低低的叫了声:“吕姊姊。” 吕雪君正在整理着散秀发,听他一叫,回头嫣然笑道:“⽟弟弟,你要说什么吗?” 方⽟琪道:“你知道方才拦着我们的两个的人是谁?他们就是峨嵋三云的凌云子和青云子呀!” 吕雪君点头道:“我知道。” 方⽟琪又道:“后来有人在那边树林里出暗器,打倒了他两个门人,我们才有机会夺路逃走。” 吕雪君点头道:“就是咯,今天要是没有能人在暗中相助,我们还真难脫⾝呢!” 方⽟琪道:“小弟就是想不出这暗中帮助我们的是谁来?” 吕雪君微微一怔,突然眨了几下清澈如⽔的大眼,思索着道:“不错!我们纵⾝⼊林之时,公孙泰和⽩云子也紧迫而来,我依稀听到凌云子在⾝后出声阻拦,由此推想,那发暗器的人,可能是大有来头的前辈⾼人!” 她话声未落,只听⾝前不远,有人“唉咳”轻笑了一声。 两人同时一惊,抬眼四顾。 方⽟琪更是听声辨位,脚尖一点,人已闪电般扑出! 吕雪君那敢怠慢?也立即跟踪掠到,两人动作虽快,依然迟了一步,耳中听到“丝”的一声,一条淡烟,在枝叶之间,一闪而没。 这声音虽极轻微,⾝法虽极迅速,但哪能瞒得过方⽟琪、吕雪君两人,他们打了一个手势,蓦地⾝若飘风,双双像飞燕般凌空追扑过去,哪知等他们飞攫而至,四面一瞧,依然没有人影。 此时朝初升,照得松林之间极为清楚,四周静悄悄的,连树枝都没摇晃一下。 吕雪君心中一动,连忙轻声说道:“⽟弟弟,此人飞行绝迹,可能就是方才出手相助的那位⾼人。” 方⽟琪给他一语提醒,口中“啊”了一声,立时双手抱拳,向空作了个揖,朗声说道: “晚辈姊弟,适才多蒙出手赐助,还望老前辈现⾝相见,俾容晚辈当面叩谢。” “咭!”一声娇脆的浅笑,突然从不远的树梢上传来。 两人只觉眼睛一花,一个娇小人影,已经笑盈盈的站在面前。 方⽟琪蓦地一愣,脫口叫道:“你?…原来是简姑娘…” 吕雪君这时也瞧清站在自己⾝前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绿⾐少女,肩上揷着一柄短剑,柳眉儿挑,樱儿翘,苹果脸上,还露出两个酒涡,稚气十⾜眨着一对点漆双瞳,瞧瞧方⽟琪,又瞧瞧自已,一面顽⽪的笑道:“本来就是我咯,亏你还叫老前辈呢!” 她,正是方⽟琪上次在狮子林见过面的绿⾐少女简小云,她说到这里,忽然指着吕雪君向方⽟琪问道:“喂!方…方大哥,她就是你上次要等的姊姊?” 吕雪君瞧她十分天真,连忙走近几步,接口笑道:“小妹子,我叫吕雪君,你就是简小云?” 简小云目光闪动,又瞥了方⽟琪一眼道:“是啊!姊姊,你是方大哥告诉你的?啊!姊姊你不姓方?” 昌雪君给她问得粉脸骤红,一时不好接口。 方⽟琪却想着方才打暗器的人,这就问道:“那么方才惊退峨嵋三云的,就是简姑娘了?” 简小云不知峨嵋三云、峨嵋四云的名头,她展齿一笑,道:“你是说那几个老杂⽑?他们不是要拦着你们打架?我赏了他们一人一粒菩提子。” 话才说完,忽然好像想起一件什么事来,⾝子一扭,飞也似的跑出几步,回头向方⽟琪招手道:“方大哥,你来!” 方⽟琪见她只叫自己一人,不由俊脸一红,心中大感犹豫。 吕雪君女孩儿家,心思较细,她只觉简小云天真未凿,还是个稚气十⾜的大孩子,但她一⾝武功,和出⾝来历却大有疑问。 就是她方才所说赏了峨嵋三云一人一粒菩提子而言,用菩提子打⽳,这功夫武林中失传已久,否则凭凌云子、公孙泰等人,岂会因小小一粒菩提子,就被震住。 心念一转,正好简小云招⽟弟弟过去,她蓦触动灵机,不由连忙使了一个眼⾊,笑道: “小妹子在叫你呢,还不快去?” —说着在他背上轻轻推了一把。 方⽟琪也是绝顶聪明之人,他给吕姊姊这么一推,立时答应了一声,朝简小云⾝边跑去。 小姑娘天真无琊,一见方大哥果然跟来,苹果脸上,红扑扑的満是甜笑,一把拉着方⽟琪左手,转过一株树⾝,轻声的道:“方大哥,我知道你有许多敌人,他们都要跟你打架,你方才那种⾝法,虽然神妙极了,但他们人多,你还打不过他们,对吗?” 方⽟琪点了点头,简小云证实自己说的不错,心中越发⾼兴,挑着眉⽑地笑道:“所以咯,我想送你一件东西,保管他们认不得你,唠,这是我这次下山时,大师姐给我的,可惜我只有一个,你快收着!” 不知何时,手上已多了一个人⽪面罩,一下塞到方⽟琪手中,一面一本正经的道:“你别嫌它小,戴起来可正好,不信你就试试!” 方⽟琪和人家萍⽔相逢,本来不愿收下,哪知简小云虽然情窦已开,但还不懂得什么叫做男女之嫌。 自小娇纵的她,说做就做,当场就亲自动手,非把人⽪面罩,给他戴上不可。方⽟琪拗不过她,只得任她替自己戴上。 简小云直乐得拍手道:“方大哥,你瞧,这多好,连我也认不出来了呢!你不要拿下来,待会让吕姊姊吓一跳才好。” 她说到这里,目光瞧着从林中进来的光,忽然急促的道:“时光不早,我得快回去啦,不然,桑叔叔又要找我来了。还有,啊,你快记着,这叫…” 话声未落,⾝子一晃,突然欺到方⽟琪⾝前,左手一指,直向“心坎”点到。 方⽟琪大吃一惊,要想闪避,已是不及,那知简小云指尖刚刚碰上⾐襟,人影忽杳,只觉背后“脊心”⽳上,又被她极其轻微的点了一下。 “将心比心…” 简小云娇嫰的声音,早已随人远去。 方⽟琪本连简小云如何走的,都没瞧清,他摇着头,口中轻说了句:“真淘气!” 立即返⾝往林中跃去。 吕雪君正在等得不耐,瞥见一条青影,骤然飞落,现出一个金脸的汉子,往自己走来。 心头一怔,急切之间,翻手从肩头掣出长剑,剑尖一颤,正待喝问:“吕姐姐,是我!” 方⽟琪暮地想起自己还罩着人⽪面罩,急忙伸手—撕,露出俊俏的本来面目。 吕雪君瞧得又好气,又好笑,⽩了他一眼,道:“你再不出声,刀剑可没有眼睛!” 方⽟琪惶恐的道:“小弟恐姊姊等得太久,匆忙赶回,一时忘了取下。” 吕雪君打鼻孔里嗤的笑了一声,秋波转动,忽然咦道:“那小姑娘呢?这鬼脸就是她送给你的?” 方⽟琪听她口气有点不对,不噤俊脸—红,连忙把手中人⽪面罩,递了过去。 吕雪君接过一瞧,只见这张人⽪面罩,其薄如纸,人手甚轻,制作十分精巧,不像普通江湖上人用的,一眼就可瞧出他带了面具,心中暗暗称赞。 尤其⽟弟弟⾝负师仇,在江湖上行走,有这一张面罩,免得露出本来面目,自然方便得多,她略微端详了一下,便随手递还,一面笑道:“简姑娘倒关心你呢!” 方⽟琪俊脸涨得更红,嗫嚅地道:“方才因简姑娘強要小弟戴上,一时来不及还她,人已闪出林去。小弟仗剑江湖,光明磊落,那用得着这劳什子,下次遇上了,还她就是。” 吕雪君嫣然一笑,接着正⾊道:“⽟弟弟,这是简姑娘一番好意,说实在你⾝负师门⾎仇,行走江湖,有这东西,不易使人认出庐山真面目,处处都方便得多。 “何况目前⻩山,正琊各派,能手极多,你和峨嵋三云、公孙泰等人结下梁子,换一副面貌,免得引人注意。姊姊方才不过给你开开玩笑罢了,你倒认真起来!好,姊姊给你再戴上去罢。” 说着拉好人⽪面罩,依然给⽟弟弟戴到脸上,然后细声问道;“⽟弟弟,简姑娘还说了些什么?” 方⽟琪对这位萍⽔相逢的吕姊姊,相处虽然不久,但她那种见多识广,心细如发,照顾自己得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心目中早已又敬又爱,把她当作自己大姊一般看待。 此时经她一问,不敢隐瞒,就一五一十把刚才情形,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吕雪君听到简小云说出“你快记着”就纵⾝向⽟弟弟“心坎”⽳上虚虚一点,又一下闪到⾝后,轻点他后心“脊心”⽳,似乎十分注意,一双清澈如⽔的秋波一霎不霎,急急问道: “她还说了句什么?” 方⽟琪微微一怔,暗想吕姊姊当真厉害,她好像亲眼目睹一般,自己连一句话都无法瞒过。 不由⽟脸一红,嗫嚅地道:“那时小弟因她袭到⾝后;急忙转过⾝去,简姑娘人影已是不见,只听林外依稀传来她的声音…” 吕雪君急不容待的道:”她说了什么?” 方⽟琪尴尬的道:“好像是‘将心比心’…” “将心比心?” 吕雪君目光盯在地上,口中重复了一句,似乎正在想着心思。 方⽟琪见她忽然一语不发,心头大是惊奇,一时可弄不懂吕姊姊在想些什么,也只好怔征地站在一旁,瞧着她出神。 林中静得连半点声息都没有,突然吕雪君“啊”了一声,躯娇一跃而起,急急说道: “她这是…啊!⽟弟弟,我们快走!” 她“走”字堪堪出口,人已刻不容缓地往前急奔出去。方⽟琪不明究里,一见吕姊妹如此匆忙,也赶紧跟了下去。 吕雪君只是一味窜跃,方⽟琪也没有吱声,两人在树⾝中一阵急走,正待穿林而出。 只见前面一条大路上,正有一簇人,拥着一乘轿子,步履如飞,往山上奔来,瞧他们⾝手,敢情个个全非弱手! 吕雪君一见有人,便立时停住⾝形,因相隔尚远,还看不真切。 方⽟琪瞧了一眼,低声说道:“吕姊姊,这些全是和尚!” 吕雪君哦了一声,忙道:“那么轿中坐着的就是古月大师了!” 方⽟琪喜道:“古月大师,吕姊姊,我们快去!” 他心中惦念着师叔安危,话声一落;正待往林外走出。 却被吕雪君一把拉住,低声说道:“⽟弟弟,且慢,少林寺的和尚,敢情出了什么事情,我们看清楚了再出去不迟!” 方⽟琪不信的道:“吕姊姊,你说少林寺出了事情?” 吕雪君扭头微笑,吹气如兰低声的道:“唉!要是没有姊姊和你在一起,像这样冒冒失失的,真教人替你耽心…试想以古月大师⾝为少林寺一代掌门,{看武侠,请到清风阁}何等⾝份,平⽇轻易不出山门一步,僧侣们抬着他的轿子,自然应该肃穆隆重,稳步如飞才对,你瞧他们这一簇人,虽然脚下甚快,但步伐凌,只是往山上狂奔,就显得事非寻常。” 这几句话的工夫,一簇人已逐渐走近。 方⽟琪依言瞧去,果然发现许多个⾝穿灰袖的和尚,全都兵刃出手,拥着轿子急匆匆往山上赶来,心中不由暗暗钦佩。 只听吕雪君口中“咦”了一声,道:“少林寺这回当真大举出动,连四尊者,和一百零八个罗汉,全都随着掌门人来了!” 说着纤手遥指,在方⽟琪耳边说道:“走在轿前的四个老和尚,就是号称少林寺四大尊者的木尊者、铁长老、金罗汉、土弥勒,他们平⽇极少下山,武功之⾼,据说除了古月大师就得算他们四人。轿后⾝穿青⾐的一百零八人,是少林寺名闻天下的镇山绝学‘大罗汉阵’。 #快来旧雨楼#据说‘罗汉阵’分为大小两种阵势,大的是一百零八人组成,威势之強,千百年来,能够从阵中脫出⾝来的,只有寥寥几人。小‘罗汉阵’是由十八人组成,虽没有大型阵势的厉害,但江湖上也很少有人闯得过去,因为这些和尚全都经过严格挑选和多年训练而成!” 方⽟琪耳中听吕姊姊娓蝇而言,眼睛却一直望着这一簇少林僧人。 吕雪君也在说话之间,目光一转,忽然瞧见山路上另有一簇人,也如飞着赶来,这簇人走得极快,眨眼工夫,已到面前。 走在最前一个,是青袍长髯,脸⾊红润的老头。稍后是峨嵋三云,和方⽟琪在狮子林见过的武当双剑抱真子、守真子,崆峒派公孙泰。他们⾝后还有四个疾服劲装的英少年,和一个红⾐少女。 方⽟琪认识的只有于启辉、于启煌两人,其余两男一女,不知是何人门下? 这时吕雪君已经指了指红面老头,道:“他就是昆仑派名宿锺先生,还是昆仑掌门清虚道长的师叔呢,自从清虚道长前年仙去之后,他暂摄着掌门职位,在江湖上辈份极…” 话声末落,锺先生一行,业已到了轿前三丈光景! 少林寺僧立即停住脚步,四尊者抢前几步,一齐合十躬⾝,声带悲的道:“阿弥陀佛,少林不幸,逋遭大变,惊动锺老施主,小僧心实不安!” 锺先生连忙还礼,面上神⾊—黯,道:“五大门派,谊如一家,四位尊者不可多礼,老夫方才闻报,得知古月大师突然涅架西归,才和诸位道友,匆匆赶来,不知详情如何?” 什么?古月大师突然在中途涅架圆寂! 方⽟琪、吕雪君同时听得蓦地一惊。 这消息,当真来得太突兀,难怪这些少林僧人,簇拥着轿子,脚步凌,只是往山上直奔! 方⽟琪不噤对吕姊姊的料事如神,钦佩的无以复加,但他此时无暇多想,只听木尊者又低喧了一声佛号,沉痛的道:“此事说来令人难以置信,好在老施主和诸位道长全非外人,小僧说出来也不怕丢人,敝师兄今晨起⾝,还和平时一样,并无不适。听说诸位道友业已先后赶到⻩山,更因一柄‘莲峰之钥’,引起各大门派掌门人先后⾝死之谜,而且江湖上又谣传着红叶教主之事,是以特地吩咐门下弟子,早些赶上山来!” 锺先生和凌云子微微点点头,大家都凝神倾听,并无揷口。 木尊者顿了一顿,又道:“那知小僧一行,刚走到峰下,只听敝师兄在轿中发出一声轻唔,抬轿的弟子,也同时感觉轿⾝有着轻微的震动…” 先生全神贯注,口中“啊”了一声。 铁长老接口道:“那时小僧师兄弟,还不知敝师兄业已涅架西归,只见轿前忽然轻飘飘的飞落一片红叶…” 红叶!方⽟琪听得全⾝一震。 “红叶!” “红叶!” 锺先生和凌云子也同时惊讶出声! 木尊者抹着脸上汗珠,道:“正因为那片红叶,无风自落,小僧们感到事出离奇,脚下微一停顿,敝师兄坐的轿子,却突然斜倾,几个抬轿的门人,也惊啊起来。要知这几个抬轿弟子,原是敝寺第二代弟子中挑选出来,平⽇武功全也不弱,何况他们抬的是本门掌门人,如无重大变故,决不敢如此失仪。小僧瞪了他们一眼,挥手命他们一齐止步,然后走上几步,向敞师兄请示。 “那知小僧一连问了两声,轿內依然没有半点声音,小僧心头极感惊奇,掀起轿帘一瞧,只见敞师兄法体斜倾,脸⾊灰败,已经圆寂多时。 “小僧这—惊当真非同小可,心中立时想到那片红叶,来得十分突兀,莫非师兄真是中人暗算?但这又极不可能之事,凭敝师兄的功力,来人武功再⾼,也难以一击奏功,何况轿前轿后除了小僧师兄弟四人,还有百来个二代弟子随行,岂有一无所觉之理?此时金师弟、笑师弟已率同弟子,搜索两边松林,小僧和铁师兄详细检查了敝师兄遗体,但又丝毫没有受伤致死的地方。” 铁长老接口道:“一会工夫,搜林的两个敝师弟,也一无所获,率着门人回来,大家又在附近详细察看了一遍,但除了那片飘落的红叶之外,实在找不到半点可疑之物。” 锺先生在沉思之中,突然揷口问道:“老夫想请教一事,不知古月大师法体,当时作何形状?” 木尊者合十道:“锺老施主果然神目如电,小僧当时因遍查不获,心中也想起敝师兄临终之时,左手紧掩口,右手却搁在轿前一横木之上,支持着⾝体,又似乎不无可疑,于是,再三细察敝师兄右手放搁之处,果然发现那横木上面,果然留有敝师兄用指甲划着一个‘心’字…” 凌云子揷口道:“古月大师敢情发觉心脉突然枯竭,是以在横木上留下一个‘心’宇,俾说明他致死之由。” 木尊者黯然点头道:“道长说得不错,小僧两人检查敝师兄法体,也只是心脉枯竭而已,其他并无异样。” “心脉枯竭”这四个字,钻到方⽟琪耳中,分外有力,因为自己恩师、樊太公、归驼子,无一不是伤在红叶妖妇的“摧心掌”下“心脉枯竭”而死,这妖妇来无踪、去无影,端得厉害! 凌云子想了一想,又道:“木大师能否把那片飘下的红叶见示?” 木尊者目奇光道:“道长怀疑敝师兄确是遭了红叶妖妇毒手?” 凌云子点头道:“事实确是如此,当时敝师兄仙逝,贫道因不在⾝边,但也是心脉骤绝,数月之前,双拐樊老施主突然中风,贫道师兄弟却全在一处,情形正和今⽇相同!” 铁长老已在此时,从怀中取出手掌大一片红叶,口中说道:“道长请过目。” 这还何用过目,大家全都认识,它,正是红叶教主的杀人标记,金边丹枫! 锺先生、凌云子和武当抱真子、守真子,脸⾊同时倏变。 只听凌云子沉声道:“木大师,贫道之意,还是先把古月大师法体,送上文殊院再说,看来咱们五大门派,确已面临生死存亡之秋!” 公孙泰沉昑着道:“如此说来,敝师兄苍松子之死,倒真如那孽畜所说,也是死在红叶妖妇之手的了。” 凌云子抬头道:“五大门派的掌门人,全死在红叶妖妇之手,已成铁的事实,此人目前既在⻩山出现,咱们好歹也得和她拚个死活!” 锺先生⽩髯飘动,愤然道:“可惜老夫迟到一步,未能会那妖妇一面,不然,正好瞧瞧她到底是何等模样的一个人物。” 他辈份较⾼,虽然说话老气横秋,但大家还是对他十分尊重。 此时话声一落,忽然又点头道:“凌云子道友说得不错,妖妇既在⻩山出现,依老夫推测,不外觊觎中的‘玄天秘笈’,说不定就蔵⾝在莲花峰附近,老夫之意,也是先把古月大师法体,送上文殊院之后,咱们分头搜索,只要一有警讯,立时互相联络,老夫不信妖妇会逃上天去!” 木尊者连忙合十道:“小僧先前也是此意,才一面要敝师兄搜索敌踪,一面就赶着向老檀樾和诸位道长报讯,目下既是老檀樾作主,小僧师兄弟自当听候差遣!” 锺先生手捋银须,连称“不敢” 大家全因锺先生乃是五大门派中仅存的前辈,立即随声附和。 方⽟琪眼看一行人纷纷远去,他惦念着师叔⽳道受制,本来寄望于少林方丈古月大师,或许懂得解法,但此时古月大师也都遭了毒手,不噤心头大急,剑眉紧皱,急急问道:“吕姊姊,如今古月大师也遭了妖妇毒手,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要不也赶上祥符寺去,看看锺先生有无解救之法?” 吕雪君道:“峨嵋三云和公孙泰,对我们已有先⼊之见,如果此时赶去,五大门派中人,全在仇怒织的火头上,一时极难解释清楚,我们不如先回菩提庵去。” “回去?” 方⽟琪张着眼睛,忧形于⾊的道:“那么师叔她老人家和青师太老前辈又怎么办?” 吕雪君幽幽说道:“如果姊姊猜想不错,两位老人家也许有救。” 方⽟琪喜道:“原来吕姊姊已经想出了解救之法?” 吕雪君头摇道:“姐姐只是猜测罢了,目前哪有把握?” 方⽟琪道:“你早说了,我们不早已到了菩提庵?” 吕雪君瞥了他一眼,笑道:“方才林外来了这许多⾼手,我们只要弄出一点声息,还想走得了?啊!我们这就快走。” 话没说完,人已溯然往林外掠去。 一会工夫,两人赶到菩提庵,依然越墙而进,穿过回廊,吕雪君⾝若飘风,并没直奔后面院落,却转往右侧一排禅房中走去。 方⽟琪心中不解,正想开口,他吕姊姊早巳推开第二间禅房房门,闪⾝进去,自己只好跟着跨⼊。 那跃坐榻上的年轻女尼,骤然听到声响,立即睁开眼来,惊奇的望着两人。 吕雪君向她笑了一笑,轻声说道:“小师傅,我们是救你来的,不过敌人的手法十分歹毒,是否解得开⽳道,小妹尚无把握,但此事关系极大,还望忍耐一下,小妹要放肆了!” 那年轻女尼,瞧了方⽟琪一眼,脸上不噤飞起两片红云,立时闭上眼睛。 当然!点⽳解⽳,必须手指和肌⾁相触,榻前站着这么一个美少年,叫她如何不羞? 吕雪君也因有过先前的经验,这些⽳道受制之人,只要稍微动上一下,就会立时死去,隔壁第一间房中那个女尼,就是这样屈死在自己手下。 是以这一下就特别谨慎,话一说完,就跨⾝上榻,五掌轻舒,一下对准她后心“脊心” ⽳轻轻拍去。 这一掌,她原无十分把握,但一掌拍出,那年轻女尼,突然“哇” 的一声,吐出一口鲜⾎,人已应掌而倒。一时不由大吃一惊,还当自己又断送了—条命,赶紧一跃而下,注目瞧去。 只见那女尼好像大病初愈,气息微弱,娇不己,抬着一双眼睛露出感谢之⾊,嘴⽪动了一动,像要说话。 吕雪君大喜过望,赶忙摇手制止,一面从怀中掏出一粒“碧灵丹”塞到她口中,低声说道:“小师傅,你受制时间过久,真气大伤,快运功调息,有话待会再说罢!” 那女尼果然依言闭上眼睛。 吕雪君话声一落,立即招呼了⽟弟弟一声,转⾝就走。 方⽟琪站在榻前,不知吕姊姊使的是什么手法,竟然一下就开解女尼⽳道,心头狂喜。 跟着吕雪君退出房门,立即追在⾝后,问道:“吕姐姐,你这是什么手法?”吕雪君证实了解⽳手法,那还停留,小剑靴轻点巧纵,飞也似往后进跑去,一面娇声笑道:“傻弟弟,这就是‘将心比心’咯!” “将心比心?” 方⽟琪听得恍然大悟,暗想原来简小云临走时那一招手法,竟然就是解⽳之法。只怪自己错会了意,还当人家小姑娘另有深意,以心示爱呢。想到这里,不由俊脸一热,同时对吕姑娘的兰心巧思,更暗暗钦佩不已。 两人奔⼊后院,吕雪君让方⽟琪走在前面,双双跨进禅房。 静因师太和青⾐少女,还是坐静如故,她听到步履之声,立时睁开眼来。 方⽟琪走近榻前,说道:“师叔,吕姊姊替你老人家解⽳来了!” 静因师太目光转动,向吕雪君望来。 吕雪君连忙裣衽道:“老前辈请恕晚辈放肆。” 这会她有了把握,话声一落,就俏盈盈跨上木榻,在静因师太后心轻轻拍了一掌。 静因师太果然功力精湛,要⽳受制这许多时间,此时⽳道骤解。她只轻轻吁了口气,手脚略一舒展,便跟着跨下榻来,口中含笑说道:“吕姑娘果然手法⾼明,贫尼无限心折。” 吕雪君忙道:“老前辈功力深厚,名闻武林,晚辈对这解⽳之法,只不过臆测而来,那敢当得⾼明两字。” 静因师太用手一指对榻青⾐少女,又道:“小徒青霓,功力浅薄,受制已久,恐怕难以支持,还请吕姑娘施救才好。” 吕雪君道:“晚辈自当效劳。” 说着就往对面走去,原来这青⾐少女正是静因师大的唯一传人姜青霓。 她方才瞧到方⽟琪和吕雪君两人,去而复返,接着由吕雪君替师傅开解⽳道,就听到师傅称赞人家,心中不由暗暗哼了一声:“解个⽳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恨方⽟琪和吕雪君方才只顾跟师傅说话,问也没问自己一句,分明是瞧不起人咯! 这回那个叫自己师傅做师叔的人,只愣愣的瞧着师傅,连瞧也不瞧自己,心头更是有气,横了他一眼,暗地里想着,原来师伯苍松子的传人,只是一个傻瓜! 她心中想着,吕雪君已经舒⽟掌,拍在她“脊心”⽳上,小姑娘內力较浅,果然也和先前那个年轻女尼一样,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应掌而倒! 吕雪君不慌不忙。掏出一粒碧⾊药丸,塞到她口中,才飘⾝落地,静因师太爱徒心切,急忙双掌一伸,替姜青霓推宮过⽳,活动⾎脉。 一会儿功夫,姜青霓脸⾊逐渐好转,她双目转动,人已呼的韵坐起⾝来,口中叫道: “师傅,徒儿已经好啦!” 静因师太蔼然点头,一面指着吕雪君道:“青霓,你快去见过这位吕姊姊,咱们师徒,全是她解救的呢!” 姜青霓走下木榻,吕雪君早已着过去,笑道:“妹子不可客气,我叫吕雪君。” 姜青霓当着师傅,只好依言冷冷叫了声:“姊姊。” 静因师大又道:“这就是为师时常和你说起的大师伯的二弟子方⽟琪方师哥,还不快去见了?”一面又向方⽟琪笑道:“琪儿,她是你师妹姜青霓,平⽇给师叔娇纵惯了,武功剑法,还差得远,你和吕姑娘有暇,就给她指点指点!” 姜青霓只是冷冷的叫了声:“方师哥。” 方⽟琪还礼不迭,也回了一声:“师妹。”一面惶恐的道:“姜师妹有你老人家栽培,那还错得了?” 姜青霓听他称赞着自己,一时不由大为受用,暗想原来他嘴也很甜,自己倒错怪他了,心中想着,脸上不由微微一红,跟着⽩了他一眼。 吕雪君却因青师太和还有—个年轻女尼及香火婆子,还没解救,当下和静因师太一说,大家一同走出禅房,往青师太静室走去。 只见青师太満脸怒容,一个⾝子,在冒着蒸蒸热气,敢情她运功解⽳,依然未能把受制⽳道开解,此时竟然拼耗真气,把全⾝力道,集中一点,往受制之处,一次又一次的硬冲硬撞。 那知这点⽳手法十分奇突,任你青师大功力再⾼,那想冲撞得开?她虽年逾花甲,依然如烈火,越是冲不开⽳道,心头越是愤怒,冲击的力量,也随着越猛! 静因师太不由也瞧得暗暗心惊,只要瞧她浑⾝冒着蒸笼般热气,分明“少神功”已练到十二成火候,此时这般硬冲硬撞,不仅大耗真元,如果运气稍受阻岔,也最容易导致走火⼊魔! 心中一急,但又不敢大声惊动,当下伸手和⾝后三人,暗暗打了个手势,叫大家停止前进,一面嘴⽪微动,用传音⼊密,向青师太道:“道友快请收起神功,容贫尼带同能解此种古怪手法的吕姑娘⼊內相见。” 青师太骤然听到静因师太传声相告,果然渐渐收回神功,两道寒电般目光,往门外投来! 静因师太招呼三人,鱼贯⼊內。 吕雪君早已趋前几步,拜了下去,口中说道:“侄女吕雪君叩见师伯!” 青师太一眼瞧到吕雪君,目光之中,不噤露出诧异之⾊。 wWW.uJi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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