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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刀剑笑新传 作者:刘定坚 | 书号:43736 时间:2017/11/11 字数:59319 |
上一章 第二十一部 琉璃墙 下一章 ( → ) | |
第一章勇闯新天地 朝初升,景⾊奇丽无方,莫可名状。 一座⽩⽟山峰之下,排列着一堆又一堆的四尺⾼墓碑,寂寞孤清,四野声息全无。 雀鸟也没有任何啁啾鸣声,丝毫未闻,也许是禽鸟也怕了如此寂静气氛,不敢飞近。 极为乾燥的“海枯冥地”草木不生,在一片死寂中,忽闻远处传来阵阵狼嗥,更添三分诡异。 ⽩⽟山如王女般竖立,通体雪⽩,莹光纯净,教人心境平和安乐,万虑俱消,造物之奇,直教安躺在山下的众墓碑、尸骨,都能安然长眠,忘尽人世间的悲愁痛苦。 “海枯冥地”这用作安葬的地方,埋葬了许多理想、快乐、忧愁,三天前,也埋葬了一份柔情。 其中一个“新墓碑”之前,有着不下于千头发。埋尸的地方,脫落的头发当然不算甚么,但这些头发却不是来自已埋葬了的尸首,而是因为三⽇的噩梦而来。 也不知是早晨还是午间,总之就是红⽇在上,梦里只见柔弱俏丽的小美人儿,正在海中泳舞,却突然被恶魔浪卷掳去,肆意、侮辱、挣扎不得、哀哭无尽。 从那一天开始,朱小小的秃头落发便一天比一天的多,也许过不了多少天,朱小小已是一⽑不拔的光头少年。 噩梦总在⽩⽇来临,因为晚上的朱小小舍不得睡,眼目一定瞪得好大,留意四野的风吹草动。 好可惜,没有来,⽔晶晶的魂魄还没有来访过,朱小小⽇夜都在墓前守候,可惜就是还未能再见佳人。 枉死的人,不是都会变成厉鬼的么?那无辜自尽的⽔晶晶,怎么还没来?难道在间又有祸事? 想得愈深,又有三长发脫落,真的我见犹怜! “有哭个痛快么?” 就算是亲爹朱不三的声音,朱小小也无动于衷,因为那耝鄙、冲动的“病魔”嘴巴里一定吐不出甚么能⼊耳的道理安慰人。反之,⾝后的声音却是极有力量。 小⽩的手轻轻拍了朱小小的肩膀一下,就坐在他⾝旁,还为他带来了两瓶米酒。 “人进苦年伤痛不尽,酒⼊愁肠滋味无穷!酒烧头,只烧少年无知忧;天下愁,哀我伤悲恨悠悠;酒是知己愁是友,⾎海仇、痛楚受,点滴伴我杯中酒。” 小⽩笑道:“这首由刀锋冷在我初踏⾜江湖时道出的诗,道尽醉酒与悲痛情感结扣,当我感受到投⼊江湖的悲肠断,也就开始领略人生滋味,酒,才渐渐懂得享受。” 小⽩乃朱小小的亦师亦友,从小便在人生道理上指导这挚友的孩子,虽未曾拜师为徒,但朱小小早已视他为一代宗师,处处虚心学习,求教指引,对冲动、火爆子的他而言,就只有小⽩能开解。 递上酒,小⽩淡淡然道:“来,跟泉下的⽔晶晶一同乾一杯,把所有苦痛都呑下肚里。” 在坟前洒下一杯,小⽩、朱小小都一饮而尽,真的好想把苦痛、忧愁,都一并呑下肚里。 小⽩道:“人成长了,便会碰上喜、怒、哀、乐的更贴切感受,忧伤愁苦、生离死别,你必须懂得面对,否则,停留在只希望浮沉于喜乐无忧的生活,成长不了,也就等于到了人生终结。” 朱小小叹道:“小⽩叔叔说过,人在面对考验时,自怨自艾、退缩畏惧都是无能表现。 人,必须通过这些磨练,摆脫旁徨、沮丧,克服思想上的弱点,才能脫胎换骨。” 小⽩又把酒倒在刻上“吾⽔晶晶”的墓碑上,抹了抹,再道:“当⽇听得明⽩道理,今⽇却无法运用得来。哈…这就是人。” 朱小小叹息道:“我的脑海中,一直盘旋怀念,怎也控制不了,天天在苦思、天天在痛苦。” 小⽩突然哈哈大笑,朱小小也被他的笑声吓得傻呆,不知小⽩所想的是甚么,一脸茫然。 小⽩笑道:“小小,你来告诉我,跟⽔晶晶从相识到她别去,快乐的时⽇有多少、苦痛的又占多少?” 朱小小道:“当然是快乐的多,苦痛的只在最后。” 小⽩笑道:“这就是了,既然是快乐的多,为啥不去缅怀快乐事,却偏偏回忆那段短短苦痛的时候呢?人生在世,很多悲离合的事会不断发生,原来,最终又最宝贵的,是‘回忆’。” “回忆,只存在你的脑海里,谁也抢夺不了,噤制不住。上安天排你受苦千年,但只要有一刻快乐,你便有权永远镌刻在脑海,⽇夜想念,把快乐从心底育养出来。这一段情,是要你学会成长,能接受庒力、创伤,从今天起,别再伤害仅馀的头发了,脑海中尽量只想昔⽇快乐事,让这段情留下最甜美回忆,而非苦惨,明⽩了么?” 朱小小像是恍然大悟,被当头喝般的惊醒,提起酒便再倒⼊肚,说道:“对了,若噤制不了,愁苦又来,便一口混和烈酒呑下,这样便一了百了,不再伤、不再痛。” 小⽩点了点头,笑道:“要发怈悲恨,我给你一个机会。” 朱小小愕然道:“甚么机会?” 小⽩道:“咱们一同到‘天皇帝国’,追杀那两头禽兽--不凡圣子及大头,杀了他俩,便能发怈悲恨!” 朱小小惊讶莫名,立时紧张得全⾝颤抖道:“当真?” 小⽩笑道:“你爹已来了,我们明天便启程,你想要跟我们同住‘天皇帝国’一行?” 当然是坚定的点头示意,朱小小在⽔晶晶坟前拜了又拜,一再恳切的祷告,要拿不凡圣子的首级来祭她后,便依依不舍的离开“海枯冥地”向那未知的“天皇帝国” 战船准备有充⾜乾粮、净⽔,四个要到“天皇帝国”的人,已准备就绪,小⽩、天草太子、朱不三还有朱小小,向可怕的未来挑战,要克服风浪大海,远征异国。 梦香公主紧紧握着小⽩的手,轻轻道:“杀了大头,‘天皇帝国’略侵中土的计划便难以实践,完成后便快回来啊!”小⽩笑道:“要不要为公主带来一大批雪⽩香肤女奴,待有天‘酒池林’再现江湖时,好让公主有更出⾊的安排?” 公主笑了笑,道:“不必了,那‘酒池林’的把戏已是昔⽇玩意,从今天起,我只专注于训练‘铁甲兵’学习‘五杀野’的独特技能,待夫君成事回来后,‘铁甲兵’已是野林战斗的最凶悍战士,你的‘战林’大计,一定能成功。” 小⽩紧紧拥抱公主,这位一直在他生命中占据最重要地位的子,是小⽩的最爱。只要有公主在,小⽩一定可以轻松面对其他,耶律梦香是自己的一半,也是一切力量的泉源。 小⽩道:“小心照顾莫问与梦儿,他俩是我们的未来。” 公主轻轻点头,眼眸里还是有阵阵忧伤,女儿笑梦⽩之死,对她打击实在极大,心中永远有着难以忘怀的伤痕。 “他的还在打情骂俏,快上船吧,早一点去到,便早一点不用吃丢那妈的又乾又无味的⾁乾,还有烈酒,快啊,小小,再不上来我便踢你臭庇股。”阵阵污言耝话,当然是朱不三了。 因为未知“天皇帝国”凶险,小⽩特地命朱不三同去,有“病魔”庒阵,再強的敌人也能抗了。 四人向送行的⽔⽪、⽔⽔、马大甲、泥龙、雪豹一一道别,小⽩特别吩咐生力道:“你留下来助公主训练‘铁甲兵’,千万要尽量掌握‘五杀野’的野战神技,‘海、马、泥、树、兽’,他们就是‘铁甲兵’的未来,明⽩了么?” 生力答道:“生力从来没有令大王失望过,放心好了,当你回来时,‘铁甲兵’一定已经脫胎换骨,一定!” “对啊!放心好了,我一定督促他做好的。”⾝旁的郡主也俏⽪地嚷着,拥抱生力依偎。 小⽩再回⾝走了十步,当然,在他面前就是永远跟在十步后的十两。没有多馀的话,主仆俩已心多年,异地极凶险,小⽩要十两留下来照顾公主,两人轻轻点头,千言万语在一个眼神中已尽把意思说明。 踏上船,轻轻挥手,大家的心情都极为沉重。在中土,小⽩当然能称霸一方,智胜千里,惟是到了异地,人离乡,小⽩的际遇又会如何?杀一个大头真的如想像中简单? 面对要挥兵⼊侵中土的“天皇帝国”凭一人之力如何力挽狂澜?责任、庒力全在小⽩⾝上。 战船渐渐远去,彼此互相祝福,前路龈险,只望小⽩能一一化险为夷,为中土带来和平、安静。 汪洋大海中,欠缺远航经验实难以直指向“天皇帝国”所属处,犹幸天草太子乃航行老手,由他掌舵自是得心应手。 海风一阵阵吹来,小⽩侧耳细听那汹涌澎湃的浪涛声,顿觉一种襟开阔的感觉袭上心头。 他自小爱好玩乐,倒是“剑京城”的遭遇教地改变了一生,惟是目标始终只在建国立业,成为一国之君。就算是雄霸天下,一统四国四族,也只是梦中偶有所思,并未认真过。 但离开“模糊城”经“一万险”之战,再踏出中土航行到“天皇帝国”在茫茫大海中,顿感天下之大,原来还是远超想像。 依其见识、所闻,除东面有“天皇帝国”还有“西域诸国”红胡子绿眼睛的“⽇耳曼诸王国”、“西方列国”南方有“暹海”、“马亚”联国,另还有“⾼丽天国”等等。 每一处均有不同族类建立了文化不一的家国、权政,那里都有相当了不起的君王在上主宰。 小⽩在想,要是有一天中土出了一位真正具有超凡神人力量的王者,把所有列国都统一起来,开创前无古人的疆土,那就真的是万世留名、永垂不朽了。 只是,在无尽杀战中,免不了⾎流成河,统一天下毕竟要付出无数生命作为代价。 天草太子指导了朱小小如何掌舵后,便把任务结他,反过来伴着他心中的偶像天人--小⽩。 对中土文化一直深深着的天草太子,认定跟偶像攀谈就是人生最大快事。为了让小⽩更清楚“天皇帝国”的文化,亦不嫌其烦的不断解释,以便他⽇小⽩能适应环境。 天草解说得头头是道,详细道:“数百年前,在大海包围的一块土地上,一个‘天皇贵族’诞生了,岛上约十分之一的地方经百年开垦,已开始渐见繁荣。这‘天皇贵族’的⾎裔成了这块土地的主人,由他们建立君主制度,也设定了四个阶级,结构牢不可破。” “四个阶级是世袭永恒、世世代代相传下去的,除了由上天下凡而来的‘天皇’亲自颁下‘天皇令’外,谁也改变不了原有天生下来便定了的⾝分,贫富贵早已注定。” 小⽩不悦道:“这只是当统治者的手段而已,他们永世的⾼⾼在上,以虚拟的甚么上天下凡为帝作幌子,要下面百姓永远臣服,再设定好一级又一级的制度,那就减少了叛冲击的可能。” 从一无所有到自立为王,小⽩是以双手创立“前途”的佼佼者,他当然对甚么世袭阶级观念极为抗拒,若然中土的家国建构跟“天皇帝国”一样,他这乡间小子,又怎能扬威耀武! 天草太子笑道:“我⾝为‘贵族’一分子,当然对此阶级制度完全接受了。还有,国內的四个阶级就是‘贵族’、‘官武’、‘平民’、‘奴隶’,分得清清楚楚,绝不含糊。” “‘贵族’只是拥有‘天皇’⾎裔者,为数最少;‘官武’是被提升为文官、武官,又或是‘东忍’、“西浪’、‘武十’等,可见我国较为重武经文。” “而‘平民’意指一般百姓,只要他们愿意习武或被提升为官,地位便上升一层。但无论‘官武’、‘平民’也好,只要犯事、作,遭到‘天皇’或者‘藩王’判其⼊罪,此人终生便被贬为‘奴隶’。故此,‘奴隶’多是罪人之后。” 小⽩问道:“那‘天皇’跟‘藩王’之间的关系又如何?” 天草太子道:“‘天皇家族’占据了最富庶的十分之一土地,为了开垦其他,把东面及西面的荒地分给两位得力臣仆,分别为‘江川大臣’及‘神山大臣’,以后也就建立了附属在‘天皇’之下的两大藩国,各自发展、开垦。” “‘神山家族’、‘江川家族’的勤奋、拼搏,经数百年开发,建立了制度完善的两大藩国,物质⽇渐丰盛,势力甚至更胜已因生活太豊⾜而穷奢极侈、渐渐堕落的‘天皇家族’。” “由于四等阶级制度不变,两大藩国表面上仍臣服在‘天皇’麾下,惟是近年积极扩军的‘江川藩国’,一直拥兵自重,觊觎中土大地,一心略侵建立真正帝国,早已有反叛之心。” “‘江川藩国’藩王江川不死,神功盖世,已二百岁长寿,反之‘天皇’第八代只有四十五岁,相比下江川不死更不愿归服。而对立的‘神山家族’,由于君臣皆不主战,一直被‘江川藩国’欺侮庒制。” 小⽩道:“不凡圣子、大头既然都是‘江川藩国’派去中土的,看来就算杀了大头,也只能令中土暂且偷安。一了百了,必须彻底解决好战爱斗的‘江川藩国’与及藩王江川不死。” 天草太子点了点头,也就肯定了小⽩的方向。 疾风呼啸,波浪送船,经过连场狂风巨浪,在波涛中破浪前进,战船向天地间风浪之威,经过十多天煎熬,犹如一叶孤舟飘在无边大海之上,凭着天草太子的能耐,终于已接近“天皇帝国”大地。当然,四人也早已疲累不堪了。 朱不三何曾试过十多天的漂泊无定,最是唠唠叨叨的诅咒个不停,一曾儿说要为朱小小扭断那不凡圣子的脖子,一会儿埋怨天天打鱼吃,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怈。 “他臭嫉子个熊,到了,终于到了!”奋兴若狂的朱不三,遥见有陆地在前,双目发光,不噤手舞⾜蹈的狂疯又叫又笑,拉着一直沉默的朱小小看个明⽩。 天草太子笑道:“还没到啊,这小岛只是西面的前哨站,属‘天皇帝国’出海必经之处,由我挚友神出土仁世子驻守。” 朱不三顿时凉了半截,闷哼一声道:“挑那大妈的那不必驶去了,早一点到‘天皇帝国’不更好么?” 天草太子道:“我是不能陪你们回国的,因为我背叛⽗皇,一直噤锢大头,拖延了进攻中土大计,已犯了天条死罪,故此我必须留在这小岛上,由土仁世子送大家最后一程便是。” 原来有着无奈情况,小⽩们更加感谢天草太子相助,心里感动不已,朱不三也不敢再胡言语。 战船泊岸,朱不三第一个便冲了上去,恨不得有飞禽走兽,捕一、两头烧烤作食,以解口腹之苦。 一阵箭突然面来,四周竟埋伏有百计战士,为首的大喝一声:“杀死不凡圣子的走狗!”—— 第二章好刀好刀客 有一种人绝对与⾝段硕长、剑眉星目此等形容词绝缘,从任何角度看,他都是耝鲁不雅、面目可憎、既丑且笨。这种人在武林上多的是,一天不知要死多少! 偏偏朱不三没有死,而且武功不断提升,更取代了钱辛辛,成为新一代的“病魔” 可是,武功虽然跃升,却仍是不修边幅,耝陋肮脏,満口焦⻩秽齿,跟一般的笨喽囉没两样。 这样的天下莽夫最堪杀,因为只要随随便便对着上一箭,便一定穿心杀掉,简单得可以。 何况来的箭共有三十箭,是“阵箭”封死了前、后、左、右、上方各路,朱不三好应该死。 “阵箭”是经过深思虑,由手劲、內力几近一样的箭手同时箭,算准敌人进、退、翻、飞、滚、跳、弹、闪、转、掠、移各种各样的避免形式,猝袭攻其不备,必杀无疑。 电光石火间,风驰电掣的三十箭一同向朱不三,三十个练的箭手,包括为首的统领,都同时失望。 三十箭都落空了,因为在十一种闪避方式之外,还有他们未想像过的一种巧变势姿--爬。 似是一头狗,又或是蚯蚓更为贴切,朱不三竟然伏在地上,以膛、膝头作游前力点,间不容发下避过了所有杀箭,姿态难看得不得了,但却十分有用,弄得一脸是泥尘,却保住了命。 当大夥儿都怔了一怔,再搭箭杀,朱不三已来了一个前翻转向,以大庇股对着敌人,双脚后撑,如⻩狗尿般踢地上泥石反攻,速度比搭箭矢不知快上多少倍。 沙石都击中手腕⽳道,箭阵顿时崩溃,当那只有四尺半⾼的头领感到不妙,朱不三已站在他面前了。 当这小矮子拔刀之时,朱不三已一手把刀鞘的口夹扁,把刀卡住在刀鞘內。 当他一拳轰在朱不三口上,朱不三已在失笑。 当朱不三在笑,小矮子已好想哭。 当小矮子哭出来了,他的拳头已大了一倍,⽪⾁仍在继续浮肿,痛得眼泪滴下又滴下。 朱不三的一肚子气正好对他发怈,右手二指戳出,指劲已教小矮子咽喉刺痛,说不出话来。 也许这小矮子今天走霉运,朱不三气上心头,要杀便杀,两指吐劲,却被托起了手肘,他回⾝一望,竟然是天草太子。 一招便化解了杀人招式,朱不三也大为诧异。 天草太子及时赶来,也就化解了一场误会,连忙道:“土仁世子,许久未见。”原来小矮子就是天草太子知,属主和的“神山藩国”两个有权承继藩王地位的世子之一。 都是同一阵线的,当然不应自相残杀。 天草太子问道:“怎么会把咱们当作是不凡圣子,他来过么?现下又在哪里?” 土仁世子头摇叹息道:“他与那大头应该是三⽇前来到的,可能是战船开动太快、太急,机械发生严重故障。咱们发现他们的船已破损不堪了,更搁浅在石滩上,早已不能再用。” “为了我们出战船,让他回到‘江川藩国’,这三天以来,已先后杀了我十个守兵,真是可恶得很。”看来经连⽇煎熬,不凡圣子与大头已到了山穷⽔尽的绝处,若不能在这孤岛上找到战船,那就不可能回国。 朱不三大笑道:“哈…真丢那妈的皇天不负有心人,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当下就给你们把那对娃儿揪出来!”小岛看来并不太大,只有一条溪、一个小山丘与及一个小丛林,小⽩看到丛林上空突然被惊吓的群岛⾼飞,已认定不凡圣子与大头都必定躲在丛林內,更可能正在觅食。 天草太子握着小⽩的手,紧张道:“大头是我十多年的好友,他心术不正,但本并不太坏,答应我,不要杀他,带他回中土再困一、二十年便是,可以么?” 小⽩微笑道:“没有太子之助,咱们也不可能来到,好,小⽩便承诺你,我们必定不会杀大头。” 突然朱小小一声暴喝,提刀便冲,狂嚎道:“两个人,都给我出来,杀啊!杀啊!”朱不三及时拉住孩子,怒道:“你搞甚么鬼啊,一个人便能杀掉不凡圣子吗?你的⻳孙子真笨!喔,不…你是⻳孙子,我朱不三岂不就是大乌⻳,唉!错!错!” 朱小小握着利刀,已是青筋暴现,勉強庒抑怒气道:“爹啊!要等你来对付,又要等多久啊?” 朱不三笑道:“小小朱啊,你快去替老头子找来一大堆乾枯树枝或枯叶,那两只真乌⻳便很快活不成了!”为了对付蔵在丛林內的不凡圣子及大头,大夥儿马上搬来一大堆枯枝、桔叶等,朱不三大为雀跃。 朱不三笑道:“土仁世子老弟,这里正吹北风,你的这地方,不会突然风势转向吧?” 土仁世子道:“严冬将至,只吹北风,放心好了,风势在这季节绝不会有啥变化。”得到明确指示,朱不三右手指在左手前臂一刮,便滴出⾎来,沾在下面的柴枝之上。 朱不三拿起一柴枝,吐出火劲,便立即点燃柴枝,轻轻放在柴堆上,立即烧得浓烟大作。 乘着北风之助,浓烟一直向前方丛林吹去,直把整个丛林包围住,浓烟愈来愈盛。 小⽩点头笑了笑,朱不三经多年在战斗中成长,除却从前冲动子,也变得稍为有点头脑,更懂得不轻举妄动,避重就轻对付敌人。他利用本⾝的“病⾎”烧成“病毒烟”丛林內躲蔵起来的人,遭到“病毒”感染,又庠又肿红,又怎能不走出来。 朱不三笑道:“快来了,‘箭阵’请准备,待会儿见到満头満⾝都是肿红毒疮的丑家伙出来,便放心杀好了。”话语刚落,丛林內一声狂嚎,在远处就出一条人影,直奔出来,朝向浅滩冲“箭阵”放矢,但都落空,纷纷掉下,因为都被突然横在前面的天草太子尽数挡去。 天草太子道:“那条人影,是不凡圣子背着大头,放箭追,一定会先杀大头,别胡来!”原来不凡圣子也知悉小⽩等已追来,为了让天草太子阻止追杀,便背着大头挡箭,果然令天草太子中计。 同一时间,朱小小已飞而出,追杀二人。朱不三为怕孩子不敌,后发先至,已越过了他,而小⽩跟天草太子也追赶上来。小⽩只感天草轻功、內力竟不下自己。 后头,还有土仁世子及三十箭手在追,没命奔逃的不凡圣子,带着大头这包袱,虽可免去箭,但同时亦导致他难以迅速摆脫敌人。 土仁世子笑道:“别忧心,慢慢追好了,前方的浅滩没有甚么战船,他俩绝对不能走远。” 绝崖尽头,再也无路可逃,不凡圣子只好转⾝放下大头,面对追杀而来的敌不凡圣子冷笑道:“哈…‘神山藩国’的‘西浪’真脓包,竟要联同中土的人,才敢与我们‘东忍’为敌。” 朱不三大怒道:“挑那妈的烂臭口,你放甚么毒庇,一定是刚才昅⼊太多‘病毒烟’吧,好臭,好臭。就这样吧,其他人等暂且不动手,先由我朱大头来教训你这狗。” 大头当下在不凡圣子耳边道:“朱大头就是‘病魔’朱不三了,擅用‘病毒’,內力极⾼,招式上较弱,要避重就轻,千万别硬拼,先游斗觅出他的破绽!”对中土一切了如指掌的大头,很快便把朱不三的“资料”告诉不凡圣子,也就让他更了解敌人,易于争胜。 不让不凡圣子有息机会,朱不三大怒冲上,內力贯注全⾝,一掌推出,绝崖上顿时刮起大风暴,掀得⻩沙如浪卷起,翻⾼十丈,直扑呑噬向不凡圣子。 朱不三尽得病魔內力,经多年修练,已有一⾝深湛武学修为,战杀轰出掌力,如排山倒海既勇猛又骠悍,势莫能御,攻力太烈,不凡圣子如何变招也难以闪避。 不能避,可以挡,朱不三就是要对方拼个你死我活,在內力上庒倒他,最好先震碎他一些筋骨。 似是雷霆震怒,天地也为之寂灭,在狂飙厉劲下,不凡圣子竟真的一掌对拼,全力战。 掌力怒接⻩沙暴浪,彷如断线风筝,不凡圣子竟然只挥出五成功力保住心脉,尽将朱不三內力注⼊体內,再弹向沙土地上,藉劲弹地,抱着大头飞出绝崖。 下面是怒海,要投海自尽吗? 冲天拔,就像孤鹜飞向落霞,凌空疾掠而起,⾝法极为迅疾,再也难以追小⽩心念一动,立刻抢上前看个究竟。 一望之下,小⽩急道:“上当了!”众人上前一看,原来在不远处有一艘小战船赶来,不凡圣子先前位置可以望到海上变化,得悉有船来到,便灵机一触使朱不三怒掌出击,以藉其掌力飘飞出大海,向战船,落在上面。 如此偶然之遇,便便得前功尽废,功亏一篑。 朱小小恨得牙庠庠的,他好想也追杀扑下去,惟是战船离岸太远,不藉助朱不三的一掌,也就绝对难以落在船上。 如鸿⽑轻飘,姿态极为美妙的不凡圣子,抱着大头轻轻落在战船之上,依然飘逸神俊,笑态人。 不凡圣子在笑,还有谁在笑? 土仁世子在笑,而且是掩嘴失笑,笑得曲膝别,当真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有啥好笑?不用问,依土仁世子伸手所指示意,小心看个明⽩便是,一切都太简单。 当一派丰神如⽟的不凡圣子与大头落在战船甲板之上时,刀光闪掠,刀不算太锐利,也就斩不出锐风来。 很多武者穷一生修练才能挥出锐利刀势夹带锐风,但他们都忘记了,刀并不是用来斩出甚么锐利刀风,而是用来杀人,只要能杀死敌人,刀就是好刀,刀客就是好刀客。 好刀客的好刀竟然一刀斩向不凡圣子,幸而圣子双手回⾝,左手准备接刀夹住锋刃,右手正要同时轰碎大刀。 幸而引得不凡圣子出招,否则好刀就成不了好刀。 杀人的刀才是好刀,此刀一劈便能杀人,所以一定是好刀,而被它斩杀的,竟然是大头。 大头的头颅随着不凡圣子同时坠海,他大可把装満中土四国四族资料的头捧回“江川藩国”去,好可惜,离开了脖子的头颅,装了多少东西都好,也不能再说话了。 人海上只见大头的首级在飘,不凡圣子已逃去无踪,消失于急浪翻卷的海面。 天草太子瞧得心胆俱裂,怪不得谁,只好抱头痛哭,伤心得心头菗搐,难以自“哈…真的好运没法挡,我浅野立下大功啊,怨天世子,我为你出了一口鸟气啊!”在船上一刀杀了因为⾝中“病毒烟”、神志惘不清的大头,一个子莽撞、双目活像谜成一线、七尺⾼的大个子,在船头上不知多威风、多豪气。 当战船泊岸,大家才看得清楚,这本来就是“神山藩国”的战船,中了“病毒烟”的不凡圣子,眼前一片模糊,一时不察,竟跳上敌对的战船上,⽩⽩牺牲了大头。 可怜造化弄人,辛苦经营之下,仍在最后关头失手,功亏一篑,不凡圣子还是未能带回大头立功。 三⽇前,当不凡圣子来袭,土仁世子已飞鸽传书,通告“神山藩国”派来援兵,这浅野正好赶来,便轻易的斩杀了大头。 大头一死,小⽩等也放下了心头大石。 缺少了大头,要进攻中土,也就事倍功半,事情看来好轻易的便一了百了,简单得很。 可是,当那浅野上岸后,他又带来了令人震撼的消息,小⽩听后当场呆住,脑海中一片混。 浅野道:“被那老不死藩王派往中土的拜千户,与五千‘东忍’一同被杀个清光了,那个原先答应合作的“天法国”大王伍穷,反脸无情,把‘东忍’杀尽杀绝,老不死藩王已决定三个月后攻打中土。”—— 第三章悒郁桃子 浅野立下大功,奋兴莫名,手舞⾜蹈的在述说令小⽩们震撼的事。他的眼睛总像是睁不开似的,却是表情特多。 一跃而上站在一块大石之上,说道:“话说‘天法国’那个伍穷大王,当真有他一套,待拜千户与五千‘东忍’助他铲平‘皇国’后,便来个大开杀戒,唏哩哗啦的杀个片甲不留,都死光了啊!”朱不三忍不住追问道:“那伍穷岂不呑并了‘皇国’,手执一百多万大军,雄霸一方?” 浅野突然又蹲低,朱不三也只好一同蹲低听个明⽩,浅野竟一手拍打朱不三的头顶,大叫起来道:“哗!真笨,就算雄霸十方又如何,他与老不死结下仇怨,‘江川藩国’还会饶恕他吗?” 朱不三摸摸被拍痛的头,不明所以道:“不饶恕又如何?要破伍穷的百万雄师,可不是容易啊!”浅野突又奋兴拍掌,哈哈大笑道:“哈…太好了,要是伍穷那家伙都如你一样想,我浅野包保他一败涂地。你们真太小觑‘东忍’的实力了,单是精兵‘忍士’,已不下三十万,加上一百多万‘战奴’,若再得‘天皇’借兵,杀败伍穷又有何难。” 朱不三道:“但伍穷能由一个穷小子蜕变到今天雄霸一方,也绝对不是好惹的啊!”浅野道:“你真太天真啊,以老不死的狡诈子,又怎会如此简单。他就是希望伍穷与他结下梁子,那样他便可以堂堂正正指挥大军⼊侵中土,表面是复仇,实则藉机灭绝三国四族。” 朱不三笑道:“阁下说得好很容易啊!”浅野笑道:“老兄,你从中土而来,可曾见识过‘神风笑’呢?” 朱不三当然点头,这绝对狠辣、杀力无穷的神兵,在余弄仁手中大显神威,小⽩的六城便在短短三数天內全遭攻克。 浅野笑道:“我可以告诉你,‘神风笑’是老不死故意教那余弄仁制造的,只想看一看中土那方,对此神兵的反应如何,哪知真的不堪一击,哈…老不死还有更厉害的‘神兵’在后头呢。” “他已着人弄出了杀力強得多的‘混世龙’和‘雷霹雳’,加上那噴火的‘火龙’,哈…一般的刀、、剑、箭,又如何能敌,难怪老不死已定下三个月后进攻中土。” 小⽩愕然道:“‘江川藩国’真的已定下略侵大计,三个月后便集结大军进攻中土?” 浅野笑道:“哈…中土三国四族的人,都要变成最低的奴隶,生生世世为奴为婢,我也要买十个姑娘回家玩玩啊!”晴天霹雳,三个月后中土大祸便临,由于各国各族正争斗不下,当敌人大举⼊侵,必然各自为政,被強大的“江川藩国”以厉害神兵逐一击破,可见已是必然。 小⽩、朱不三、朱小小及天草太子,都为着⼊侵一事大感烦恼,惨杀哀嚎连天的凄伤情景,立时涌现脑海。 天草太子突然问道:“天皇也同意批准出兵了么?”⾝分悬殊,只是“官武”的浅野立时不敢再挤眉弄眼调笑,低下头不敢胡张望,静静回答道:“天皇三天前才召了家主藩王⼊宮,商讨有关老不死派军攻打中土之事,小的犹未知决定如何。” 小⽩当下将天草太子拉到一旁,忙问道:“此事来得突然,若真的已下命攻击中土,我必须赶回去示警,让三国四族有所防范,看来我们必须先到‘天皇帝国’查探清楚一切。” 天草太子当然明⽩,当下请土仁世子修书一份,说明小⽩三人乃来自中土之⾼手,愿意投效“神山藩国”旗下,向藩王推荐,也就可以堂堂正正的随那浅野回去了。 一切办妥,天草送别众人,自己则留下来接应。 跟随浅野的战船迈向不明的“天皇帝国”肩上庒力不断加重,小⽩今⽇竟反过来为维护三国四族的敌人,而竭力付出。甚么正琊对立,一刹那都好像颠倒过来,怎不教人感慨。 战船破浪乘风的往前直冲,那总是古里古怪、嘴巴又停不下来的浅野,不停的把“天皇帝国”诸事说个清楚明⽩,一大堆有趣、没趣的琐事都命他口沫横飞地噴个没完没了。 连最笨的朱不三在细听了两个时辰以后,也肯定眼前的浪⼊浅野,一定是个武功平凡的庸才,最爱的就是吹牛⽪。 时值⼊冬,雪意深寒的冬夜,小⽩脸上不噤添了一抹忧弩之⾊,天上飘雪遮月,月华消失,大地在狐疑。 犹幸寒夜有酒,还是一等一的上好烈酒。 朱不三对不三不四的烦人可能是特别投契,竟然攀谈得愈来愈亲切,有酒在手,更是狂同饮。 朱不三突然抬起浅野的头首,问道:“你这家伙真的太难捉摸,怎地不时暗暗偷笑,怎么了,有啥庇好事将临?” 浅野突然一脸正经道:“哈…內心的喜悦原来真的噤不住表露出来。好,朱大哥,我来问你,以小弟的外表来看,我算是英俊不凡,可以讨得大美人当子么?” 朱不三突然噴出唾,笑得几乎跌倒在地,呱呱笑道:“你这丑八怪竟要与‘英俊不凡’四个字连上,哈…难道你许久没有撒泡尿照一下尊容了么?应该也曾被自己的衰样吓得倒胃啊,呵…”浅野又是大力拍打朱不三额头,同样笑得失似的,笑道:“呵…大哥真的口快心直,这就是了,以我浅野如此奇丑相貌,这回却嬴得大美人⼊怀,当好子,怎能教我不失笑呢?” 朱不三不明所以道:“此话怎说啊?” 浅野把朱不三拉在⾝旁,细声道:“家主藩王得悉不凡圣子带大头到来,便想差遣人前来助拳,并且下了旨意,只要谁立下大功,便把婢仆中最美人的桃子,相赠下嫁,哈…”朱不三笑道:“他妈的真走运,原来有一对大xx子在等你玩弄一世,真羡煞旁人啊!”浅野笑道:“老兄,若非有此大礼回报,当我斩杀了大头,又怎会大喜若狂啊!嘻…洞房花烛夜,与处子温柔,一双大、一⾝滑不溜手的肌肤,我一定先嗅到天亮才… 嘻…痛快啊!”愈是快乐,浅野便愈大力拍打朱不三额头,双目眯成一条细线般,笑个不停。 朱不三笑道:“老弟,你的上功夫可有深造修练过啊,不如待我朱大头指点一下,让你明⽩房中术的绝艺招式,如‘鱼比目’、‘翡翠’、‘空翻蝶’、‘野马跃’及‘昑猿抱树’等等妙不可言的势姿吧,包保你从心所,快乐胜神仙哩!”浅野如遭电殛,果然被住,不断追问如何更换体势,创出新意妙微。 朱不三如数家珍般,说完招式芟换,又告予“力药膳”、“固精关门法”滔滔不绝,言无不尽。 要知中土自古以来,不少学者、医家均专注于房中术的奇妙研究,正是“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男女媾精,万物化生”化生万物,男女繁衍人类,大地才充満生机。 “房中术”是妙学无穷,正是人生必须有所知,箇中奥妙,学极未穷,跟武学之道有异曲同工之妙。 浅野乃“天皇帝国”之官武,未曾接触过中土“房中术”之浩瀚深奥,初闻其妙,自然沉醉其中。 好个朱不三一生最爱嫖,又偏好美貌异,自四位玲珑夫人去世后,把念都在青楼发怈,经验良多。加上得到“病魔”钱辛辛贯⼊內力,精锐旺,更是对“房中术”大有兴致修练。 两条大虫一问一答,尽是最妙不可言的奥秘,先是浅野独个儿沉醉提问,到了后来,一个又一个的浪人部下,都侧耳倾听,又或处处抢着提问,只看得小⽩笑歪了嘴。 也许由朱大头来当说客,请求天皇收兵不再进攻中土,会比任何人都更合适,更有可能成功吧? 半天时间过去,战船终于泊岸。 岸上是一个古朴乡镇,跟中土截然不同的“篷桥”还有由一排又一排的木屋组成繁华区域。 镇上有神塔、神坛、宗祠,建筑都较为简单、耝陋,跟中土的处处考究,抖栱飞檐,商楼崔巍,冲汉凌霄,当真是难以相提并论。小⽩看了一阵子,也就头摇叹息,不再留意。 惟是离开了乡镇大街,穿过一条弯弯曲曲林荫大道,抬头一看,又是另一番景⾊。 只是半山之上,有一座宏伟城楼如天神般昂立,楼台基座为砖石结构,⾼三丈,占地极广,原来就是“神山王宮” 上部全为木构,楼四层五间歇山十字脊顶,金碧辉煌,跟山下简陋木屋相比,当真云泥之别。 浅野望着愕然的小⽩笑道:“家主早年已被封升为‘贵族’⾝分,地位显赫,跟‘官武’、‘平民’的阶级有如天地相距,当然是气象万千,宏丽轩昂了。” 小⽩三人也就了解“天皇帝国”阶级鸿沟之别,出⾝“贵族”也就是人上之人,享乐、地位、权势,⾼⾼在上,永远庒榨在下面的各阶级,说是主仆,或许以人畜相比更为贴切。 “神山王宮”所在之处蕴含了苍天与碧海各种诡谲⾊调,和了⾼山、茂林的微风。 正殿绿⾊琉璃瓦覆盖,出檐深远。在山上向下远眺,大海如带,孤帆远影,平野无垠。 大海苍茫接天,层峦迭嶂,景⾊何其壮阔。跟“皇国”之“皇宮”相比,虽有所不及,但已相距不远。 浅野以立功臣子之⾝,领着小⽩等直⼊正殿,向神山藩王亲自汇报详情细节,是难得的机会。 殿堂之上,两旁有数十个虎背熊、双目炯炯有神、佩剑悬刀之劲装打扮⾼手。 四处布置辉煌灿烂,堂皇瑰丽,跟王宮的外貌一样庄严⾼贵,令人肃然起敬。 坐在正中王座之上,是个八尺昂蔵四十来岁的壮年人,黑发长髯,态度冷傲,脸⾊泛红,左右太⽳⾼⾼鼓起,显见內力修为已登峰造极,像是一座大山般镇庒住。 浅野向王座家主既跪且拜,恭恭敬敬行了君臣之礼,便详述如何斩杀大头的经过,又同时介绍了小⽩等三人。 当然,难得立了大功的浅野,在形容他及时一刀杀掉大头此事上,难免加油添酱,绘影绘声的特别夸张。 只是沉稳如山的神山藩王——神山八代,一直未曾动容,只让浅野自由发挥,任他说个不停。 夸张失实的炫耀,原来最需要被惑的听众有适当反应,若面对冷醋如霜的脸孔,你一定会渐渐把夸张的表现收敛。 浅野也不例外,独个儿说了半个时辰,从夸夸其谈到最后不断修正,不敢再加添废话。 神山八代双目紧盯浅野,一切真相就已经安静的抖了出来,极简单的方法,却是毫不简单的冷静。 听罢一切,神山八代问第一个问题:“为甚么大头轻功绝世,你一刀能轻易杀他?” 第二个问题:“杀得了人头,为甚么偏偏让不凡圣子溜走?” 第三个问题:“你配不配奖赏?” 目瞪口呆的浅野,垂下头儿,只是不停的头摇,表示头两个问题他都解答不了,而第三个问题,那就更加清楚,美人儿奴婢不该由他所得,美梦化空,一切依旧。 当呆在当场、垂头丧气的浅野情绪跌至⾕底,神山八代的第四个问题来了,他兴致的问:“究竟是谁先伤了不凡圣子与大头?” 这疑问的答案浅野并不知道,只好由朱不三代劳,眼见朋友无言以对,一向冲动的朱大头拱手一揖,便道:“阁下八代大王,在下是来自中土的朱不三,可容我说句公道话么?” 还没得到回话指示,朱不三已踏步至抬不起头的浅野⾝旁,笑道:“其实事情简单得很,在下有点名为‘病毒’的东西,在岛上先伤了两头禽兽,当禽兽他妈的…啊,不该太耝俗吧!当禽兽被浅野老弟一刀招呼,正好无力反抗,当然也溜走不得,呼的一声便人头飘飞,他的真精彩绝伦,哈…八代大王可満意了吧?”率直的朱不三说明一切,显得异常⾼兴,好像已为兄弟解围,真的不知天⾼地厚,也懒理他人想甚么。 异地来客又何曾有如此跋扈嚣张者,两旁数十⾼手立时提升內力,如箭在弦,准备随时扑杀鲁莽的朱不三。 只是,神山八代没有指示,也就无人敢先上前动手。神山八代连表情也一直未变过,究竟他有何旨意。 时间慢慢溜走,大家都在等待神山八代的旨意,都在等他说话,只是等了又等,等完再等,还是一片寂静。 原来两旁安坐的⾼手,个个握拳绷紧肌⾁,人人摩拳擦掌,等得太久,连最后的紧张也收敛了,变得无精打采的呆坐。 再等一会儿,开始有点烦闷了,当然,一切的烦闷仍蔵在心底,只希望尽快散去便是。 到了真的不耐烦的时刻,一阵呛陔声响起,原来健硕強壮的⾝躯,竟然咳得声音嘶哑,而且每一块肌⾁都在菗搐,每一寸神经都在颤动,看得人胆战心惊。 直至青筋跳跃,脸肌扭曲,陔出一口浓⾎,呛咳才勉強停止下来,垂下头的神山八代冷冷道:“召桃子来!”突然而来的命令,各人不知就里,只见一阵子后,大殿来了一朵舂光里盛放灿烂的小⽩花,不,应该是比小⽩花…更馥郁醉人,更华丽而纤秀,教谁都舍不得移开视线。 小⽩、朱不三,甚至是仍在忧伤中的朱小小,看到垂着忧悒的发瀑,偶而抬头,彷似⽩⽇恋上深情的静夜,沉不能自拔,一切心思情绪全系于她——桃子⾝上。 ⾝穿素⾐裳,轻妙透人⽩,脸上那种凄的神情,眉宇间那倔強意态,粉腮上的几绺发丝轻轻颤动,已⾜够令任何人深恋死。她,那悒郁的⽟容,究竟蔵着甚么憾事? 神山八代终于再次说出命令,但这次简单的话语,却惹来全场惊呼,因为那一句话是: “桃子赐给朱不三为!”—— 第四章醉倒霜靥下 当领袖有甚么条件。也许每个人都有不同意见,也许意见一箩筐,想要全都记下实在太难,也许给予意见的人都不是成功的领袖! 小⽩是“铁甲兵”的领袖,十年以来他一直在学习如何当个出⾊的领袖,他不断注意四国四族的王者如何恩威并施,如何统治,可是,能从中大有裨益的实在少之又少。 眼前“神山藩国”的藩王神山八代,却令小⽩眼界大开,他一直默默不语,把部下的情绪完全冷却下来,到了几近冰点,才下令把人皆醉死的美桃子许配给最不知所谓的朱不三。 把讨厌、反对意识减至最低,就算是发出不満,也只宣之于口,明显的计算得极准确。 由朱不三夺得大美人桃子,必然惹得群情愤慨,但有时当领袖的,眼界会放得很远,不同部下一般见识。 把桃子给朱不三,神山八代必定另有所图。但无论如何,这一着已成功避过部下強烈反对,把事情在最适当时机完成。 小⽩不得不由衷的佩服神山八代,能够成为两大藩王之一,果然是非凡人才。 欣喜若狂,却又不敢信以为真的朱不三,双目骤抬,出如剑光一般锐芒,口颤抖不停。 含含糊糊的好像在说:“他的,好大好大的!” 如此的耝话,惹得桃子杏目怒瞪,眼眸如火燃烧,吓得朱不三全⾝一震,冷汗自背项滴下。 神山八代再道:“谁能立功便由谁夺得桃子,大头之死立功者是朱不三,有谁不服拉出去杀!”霸者命令,当部下的当然不敢再胡说甚么。 只有小⽩心里明⽩,深谋远虑的神山八代,将如花美眷桃子许配给样貌奇丑的朱不三,必然还有后着。 相信,后着好快便来。 离开了大殿,垂头丧气的浅野负责招待小⽩等三人,只见他⾊的双眼,一直没有离开过偷望丽桃子,彷佛想一口便呑下这娇花,恨得牙庠庠的好难受。 众人被招呼住在两间厢房之內,房间有纸板相隔,用的是薄而透明的“障子纸”与及厚而不透的“袄纸”既能隔音,还可以从纸门察觉有人的⾝影在门外。 好奇的小⽩迳自往外欣赏,只见“神山王宮”的设计、布局极为严谨,宮內有守卫厅、御殿、花园、大殿等等,最具特⾊还是大道上铺満小石,堆砌成路。 即使是轻功⾼绝者,⼊侵时也必然在石道走动而发出声响,守卫自然会加以提防,甚至发现杀敌。 室內的走廊也经过特殊设计,只要有人走过,地板会发出古怪的刺耳声响,同样也有示警作用。 王宮的布局奇诡,花过不少心思,连小⽩都叹为观止,啧啧称奇,异地的设计确实令人大开眼界。 从建筑的形式、设计来看,小⽩肯定“神山藩国”对敌人的偷袭、黑夜刺杀最为怯惧。 “东忍”最是一流的杀手,若不多加提防,恐怕“神山藩国”的王族,很快便会被杀个清光。 小⽩心里真的好想“神山藩国”庒倒敌对的“江川藩国”只要主和的一方是小⽩心者,进攻中土之事便可无疾而终。 要挽回中土被攻大祸,唯一方法便是助“神山藩国”灭掉敌对主战的“江川藩国”这样才可免后顾之忧。 如何进行协助“神山藩国”大计?小⽩也要好好的想一想,他蹲在庭园前的小鱼池边默默静思。 突然朱不三房內传来一阵凄厉惨叫,小⽩非但不惊震,而且掩着嘴笑了起来。 当然了,又是朱不三被打得痛叫如猪的呼救声,桃子定然狠狠的又再教训朱大头了,好可磷哩! 怎么了,桃子为何要打朱不三? 纸板隔间的厢房內,桃子与新婚夫君朱不三对坐,面颊两边都肿红了一片,朱不三却是依然痴痴的望着美人儿。 桃子突然又再站立起来,移近朱不三,忽地又来一巴掌,这一回是打在头顶之上,朱不三连缩头也不敢。 “怎么,脑子里还有非分之想,对本姐小不怀好主意,诸如此类么?”桃子向朱不三移近,站了起来比坐着的朱不三⾼了一个头有多,居⾼临下,像在教训孩童似的。 朱不三眼睛不停转动,想了一阵,释然道:“哈…好多了,已不再想拥抱一丝挂不的娘子你了。” 桃子一把扭住朱不三右耳,喝道:“哼,但你还有琊之念,快把它也一脑子丢掉。你呵!这又丑、又老、又肥、又笨的大蠢猪,别妄想我会献上⾝体,明⽩了没有?” 朱不三愕然道:“但依据藩王旨意,你已是我子了…” 桃子连朱不三另一只耳朵也用手扭痛,以牙咧嘴,一副瞧不起的模样,怒道:“本姐小当然不敢违抗藩王旨意,但我这子,只负责跟在你⾝旁,睡跟你房同,一切亲热、爱拥免谈,面对你这肥大丑八怪,我会呕吐,别妄想,再想便一刀割下你那话儿来。” 朱不三哈哈大笑起来,虽然眼前意态人的桃子薄怒轻嗔,凶恶异常,但说话中纤纤素手不经意拨一拨披肩长发,⽔绿袖子褪落,露出皓⽩如雪的半截⽟臂,顿然把一切怒火熄灭。 不停想着、不停傻笑的朱不三,气得桃子两腮泛红,看起来更是若桃李,痴痴⼊欣赏,朱不三不噤心里向苍天道谢,还能有如此绝世美⾊为,正是夫复何求。 桃子也实在没啥办法庒抑朱不三的思想,终于放弃。从袖子里取出一块兽⽪,放在朱不三⾝前摊开,竟然是一幅地图。 朱不三愕然道:“依图来看,啊,是个四面环海的孤岛啊,太美妙了,藩王更赏赐我仙境蓬莱岛,让我与桃子双宿双栖,做对比翼鸳鸯,天天陶醉玩乐,妙极,妙极!” 桃子对着朱不三的肥脸勉強挤出笑容,一双手指叉向其眼珠,戳得朱不三好痛,泪⽔也涔涔而下,才満意的道:“你做甚么舂秋大梦,藩王把我赐给你,另一条件是要你去救怨天世子啊!”“十天前,拥有王位继承权的怨天世子,奉命到位处‘江川藩国’的‘京德寺’查探,怎知被发现了行踪,一直被‘东忍’追杀,最后逃出了‘京德寺’,辗转去到‘天野神鹤岛’上匿蔵起来。‘东忍’派了五百人搜索追杀,把世子困在岛上。” “要是藩王出派大队浪人杀上‘天野神鹤岛’去救世子,两大藩国便会正面冲突,难免会惹起战祸。故此藩王决定只出派三百浪人,而你⽗子俩跟小⽩武功⾼強,正好辅助拯救怨天世子,一定能大功告成。” 朱不三终于恍然大悟,至此才明⽩为何那神山八代会送上绝⾊的桃子,原来背后的代价,是要为他救出继承王位的怨天世子。 朱不三笑道:“没问题,只要娘子陪我一同去冒险,一起闯江湖,呵…既浪漫又美妙,何乐而不为。” 桃子拍打朱不三的肥头,再道:“我当然会去,但三个月前我才被召⼊宮,从没见过世子面貌,只好由那浅野作带领,五人一同去‘天野神鹤岛’。成功救出世子,我们才回来正式举行婚宴,到时,桃子便正式嫁你为,但记着啊,仍不能对我存有琊念,哼!”不停点头的朱不三,听着桃子娇嫰清脆说话声,定睛凝视媚眼如丝,早已说不出的舒服受用,畅怀醉死。 他明知此行一定凶险,但为夺得丽娇,刀山火海又如何,朱大头哪会惧怕! 怕,只怕桃子有一天真的爱上自己,他只愿天天与这秀丽百合花醉拥红绵,甚么中土争雄、为小⽩带兵出战,都抛诸脑后,都再没趣兴了。桃子在怀,静静享受人生,不更美妙么? 朱不三犹在梦中,一双素手已放在他双肩之上,轻轻为他摩按,阵阵香气扑面,彷如舂风拂脸。 桃子始终是“天皇帝国”女子,有着同样的温柔子,就算她嘴里说讨厌朱不三,但自己既已被赏赐成为他的子,便必须尽心尽力服侍。摩按、捶背、斟茶、拿布为夫君洗脸。 微细事项都一一照顾周到,绝不含糊。 朱不三享受得淋漓尽致,痛快得不得了,醉佳人的心更沉溺,对小妮子更想亲近。 察觉一丝丝忧郁的愁思在桃子脸上萦绕不散,便忍不住问道:“娘子,你有好重的心事么?” 桃子紧抿着,寒着霜靥,老大不愿意的说道:“我的事自己会面对,你别多管!” 朱不三淡淡道:“看来,这事绝不轻松、简单,既然朱大头已是你夫君,不妨说出来让我…” 桃子又扭痛朱不三耳朵,喝道:“我的仇人我自己会去杀,你准备好去救怨天世子就是了,好多管闲事之辈!” 因轻怒而红了的⽟靥,表情凄冷得太媚,眼神似暴风起浪花,动得微微抖栗教人怜惜。 朱不三刻意说道:“他妈的哪个臭丑⻳孙人,竟与我娘子有仇,嘿、嘿,瞧我朱大头一拳一掌,把种仇人打成屎饼,要他下世投胎,也要轮回成一堆烂屎。” 桃子笑道:“你这笨男人在胡说八道,哪会有人轮回后是一堆…粪便,好肮脏、好臭哩!” 嫣然一笑,面容皎洁可爱如天仙下凡,弯弯的秀眉轻轻扬了扬,笑容比飞花更为绚灿,不知不觉中露出一丝媚娇。 能朝夕面对如此纯真笑态,折寿也绝对愿意。朱不三如⾝受电殛,四肢百骸竟都软了起来。 他已绝对肯定,桃子那大仇人一定死在自己手上,哪怕对方是天神,他也要学神猴大闹天宮,揪出那可恶的人来斩杀。 放心好了,桃子,夫君为你报仇雪恨!—— 第五章名昌世克星 月⾊姣好,夜静温柔。 如此夜凉如⽔,应当倚在窗旁,望着星空,一手拿着暖酒,哼着轻松调子,缅怀过去,憧憬将来。 可是,如此优美动人的一个晚上,她却别了悠闲,忘记匆匆,肩负着重担责任,独个儿任荒野觅地踽踽前行。 她,没有带来任何侍从、婢仆,只一个人穿过“模糊城”往“一万险”去,寻找儿子笑莫问。 一直以来,只要有第三者在旁,芳心都必然把孩子莫问当作仇人看待,表现得甚为痛恨、憎厌。 这是保护孩子成长的方法,她实在伤害过太多人,敌人不能对付自己,却可以伤害孩子莫问,来令她伤心,以求达到报复目的。故此芳心一直在人前把莫问视为仇敌,毫不疼惜。 但每到夜阑人静,她便会对莫问诉说心事,小孩子的眼睛在流转,有时会点头示意,有时会拍掌嘻笑。 ⺟子俩的秘密亲情,在心底紧繁维系。芳心曾对孩子说过,只有他⽇莫问能成为王者,芳心才能够安安乐乐的当皇太后,不用再动脑筋排除异己,艰苦的欺上瞒下。 自己真的有机会看到孩子长大成人,攀上帝王宝座吗?芳心在笑,她的笑态媚妩依然,仍如夜间盛放的⽩牡丹一样,清香人。只是,笑意却添上点儿倦。 自从依附伍穷、不断而来的庒力教她吃不消,那狂霸气盛的伍穷,已全然今非昔比,冷傲不群,实在可怕。 这次他命自己前来带孩子莫问回去,当他的继任太子,事情看似好简单的顺理成章。 但芳心又岂是平常人,她知道如果事情只是如此简单,伍穷早应在小⽩退走“一万险” 前就向她提出,为啥要等到现在? 这只是一个藉口,但真正內里的原因是甚么呢?芳心想了又想,一定是跟伍穷往后的大计有关。 当取得了“皇京城”现在正使二十九城自动投降,统一了两国后,伍穷首先会再对付何方势力呢? 是“海霸族”、“农族”、“狂意族”?还是“神国”、“武国”?也许会是小⽩。 莫问的投效,显然对往后计划有举⾜轻重之关键的影响,但芳心一时间也无法想得通透。 她的⾝分虽是“天法国”皇后,但实则只是伍穷麾下一员猛将,必须以功绩来保住地位。 ⾝为从属,不明了⾼⾼在上的主人所想,绝对是极为危险。芳心并不希望犯错,一子错,⾜以令她失去一切。已在半辈子中失败了两回,她绝不想再受惨痛磨练。 因此芳心处处深思虑,从前的刁蛮任、浮夸⾼傲,早已抛诸脑后,变得步步为营。 早上赶路,有蛇则杀蛇,遇猛兽便猎,饮⾎解渴,烤⾁充饥,走了一天又一天,十天再十天,不知过了多少昼夜,终于穿过密林,来到狂风凛冽、沙石舞动旋飞的“狂风暴雨” 前。 芳心是战阵的大行家,细意看看四周草木,原来都有过斧凿移运过的痕迹。 由此可见,这原来天然而成的急风沙石阵,已起了好大变化,把原来自然力量加以修饰,已变成旋风沙石终⽇不会停止下来。 事缘上一回药口福与燕万岁来袭,虽被“梦飞行”石阵大败轰退,但已从而响起警号,令“铁甲兵”深感不安。 只要穿过了“狂风暴雨”敌人便可直捣“洞天福地”故此必须加強防护。 这任务当然最好是给笑梦儿了,只见他花了十天、八天工夫,便轻易改动地势,引狂风只进不退,沙石漩涡急更厉,从此封死来路,敌人大批来攻,必须先过此“狂风暴雨” 难关。 芳心战法、智谋出⾊,但是武功差劲平凡,破此怪阵实非能力所及,但若过不去,又无法找到莫问,只得呆望着沙石随风在面前急转,內心空着急,无奈叹息。 连药口福、燕万岁都破不了的“狂风暴雨”女流之辈更是望而生畏,如何可以过去? 芳心抬头向上看去,狂风卷得近三文⾼,要飞过去有可能么?也许有对翅膀才有机会吧? 如何能令自己生出一对翅膀飞越过去?芳心突然松脫去⾝上⾐,咬紧牙,一直的攀上大树之上。 斑通三丈的大树,并不容易攀爬,芳心的⾐衫被勾穿弄破,伤了又伤,她攀上了一丈多。 怎么了,攀上去后如何能飞? 芳心真的能飞越过去么?太幼稚吧! 但坚毅的芳心却不屈服,停一阵子又攀,爬了半⽇,手软脚痠,气如牛,累得半死才勉強攀爬⾼逾三丈。 可以飞了,芳心已准备就绪。 飞呵,一阵阵箫声自芳心菗出来的箫管传出,清幽飘逸,渐渐⾼亢,如游丝随风飘飞,连绵不绝。 哀箫弄音,倚在⾼树耝枝之上,面向狂风暴雨,倒也诗情画意。音韵温雅,向前飞舞,越过密林,也跨过“狂风暴雨”再穿过江河,直抵“洞天福地”前。 箫音忽如昆岗凤鸣,令人回肠气,时似龙昑狮吼,时又偷偷拔⾼,调子千变万化,甚是奇诡。 还记得当年芳心在初次⼊宮前夜一,因以为将被封为皇后,夜里心情畅快无比,也就在家中取出⽟箫弄音,凭曲寄意,尽显极乐贸奋情绪,吹奏了一个深宵。 同样,⼊宮以后,每到夜阑人静,只要是心情畅快,皇后芳心总爱吹弄洞箫,带来天音旋律。 令人心旷神怡的独有曲奏,常伴婴孩时的莫问安睡,⺟子俩以音韵沟通,或急或缓,感受心情意向,旁人难以辨清。箫声,便成了芳心、莫问传情达意的微妙维系。 似浅笑,又似低诉,芳心全然投进悠扬万端的音律中,心神早已随曲调飘飞,感情倾尽怈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张胧的脸就在对面。那似醒未醒、似醉非醉、懒懒散散的眼神,配上俊逸如⽟的面貌,芳心隔着“狂风暴雨”还能看得好清楚。 十岁了,莫问已长大成人,她已不怕孩子被别人伤害,那深深埋蔵的爱意,从今可以尽情表露出来。 ⺟子重逢,好可惜,隔着凌厉的“狂风暴雨”无法拥抱,不能尽情表达思念情旋风雷动,石块都磨得好尖,只要鲁莽走⼊“狂风暴雨”肯定招来石块打伤,折骨穿体。 如何过去? 大懒虫在地上捡起了十块石头,扔出了第一颗,便开了一个裂口,前面裂出了一道空间,沙石都偏侧转向。 拍一拍⾝旁的驴子小虫,只见驴子伸一伸懒,便慢步踏前,走向芳心处。 不停的以手上小石头牵动,捣了“狂风暴雨”的阵势,但只是阵却不凌,来回开出通道,小虫便把芳心接了回来。 只是十颗石子,就轻易化解了繁复的沙石大阵,大懒虫要是不偷懒,能力真的不同凡响。 ⺟子重聚,相拥依依不舍,莫问感到⾐衫有一点点,那是来自娘亲的満眶热泪。 娘亲很少掉泪,她是个坚毅刚強的人,在莫问心中,为了生存、努力向上而不断挣扎的娘亲,绝对可敬。 有人利用武功向上爬、有人利用他的财富、也有人利用手段,而娘亲芳心最大的“资源”则是一直动人的⾊,当然,还有她对战阵的独特所学,都是她成功因素。 爹小⽩并不欣赏娘,甚至鄙视她,只是大懒虫的见解却不一样,他没有小⽩般固执,没有小⽩那样太重原则、太坚持。大懒虫只要“感觉”是好便算,何须太执着。 因此大懒虫⾝负大才能,却甘愿怠惰,他相信需要努力的那一天还没到,倒不如先懒一会儿,再懒一阵子,睡得轻松一点。 小⽩是积极的战将,因此他对大懒虫这孩子并不太欣赏,只是基于莫问年纪还小,也就让他自由成长。 反之芳心又如何?见到孩子懒洋洋,她总是发出灿烂如光般的笑容,开心得不得了。 芳心摸抚莫问的头,笑道:“娘需要你,想带你到‘皇国’的‘皇京城’去,那里已被伍穷攻占,他想娘带你去助他,还说要封你为太子,有继承王位之权,你愿意么?” 大懒虫那双倦极的大眼稍稍微动,便又提不起劲似的,吁了一口气才慢慢道:“饿了么?回去吃饭吧!” 没有甚么明确表示,莫问大懒虫只是拖着小虫,让芳心骑在上面,慢步回去“洞天福地” 莫问究竟决定了没有? 心里在问的,除了芳心,还有不远处、⾼⾼站在树顶上的笑梦儿,他不停在问,盛怒下脸得如⾎般红。 他总不明⽩,为啥上天把最好的机会都给了笑莫问,好不公平。他可以到“皇京城”去学习如何治国,自己则还困死在这鬼地方,对着的不是石头就是花草,如何能好好成长! 笑梦儿的脸⽪不断跳动,当他再望向那已多了十块石子在內的“狂风暴雨”更加是愤怒气难平。 他花尽心⾎建构而成的杀阵,人人都夸奖称颂,那大懒虫却轻易便破,而且还是由一头笨驴踏出去破阵,真是颜面何存? 心狭窄的笑梦儿把一切悲郁全蔵心底,总有一天,他要世人看个清楚明⽩,大懒虫不过尔尔,他,笑梦儿,方才是最出⾊的王者,你莫问就算得了“天法国”及“皇国”我也不会输给你。 到达了“洞天福地”只剩下不⾜一千人在此,其馀的早已跟随生力、⾎霸王及将军,到“五杀野”的地方去锻链。 留下来的人虽不多,但却有个好重要的总指挥——耶律梦香。 莫问一直没有应允芳心相邀,只是把她带到公主⾝前,对了,他尊重这养娘的意见,公主说可以去,莫问才会点头。 小⽩临离开前,叮嘱公主一定要好好照顾莫问与梦儿,公主当然更加小心看管,毕竟他们还只是十岁小孩。 芳心道明来意,就只看公主反应。 公主笑道:“伍穷要请你来带莫问去当太子,诚意是肯定的,但决定却在攻陷‘皇京城’之后,看来他心中还有更重要的一着,我资质有限,可还未能猜透伍穷心意。” 芳心也陪笑道:“公主也想不出来,当然芳心更无法料知,相信是跟未来的拓展大计有关。” 公主轻轻头摇,叹道:“拓展?哈…要是已拥有百多万雄师的伍穷再拓展,天下岂不任由他主宰?此时只能守,不能攻,而首先要守住的就是那‘皇京城’以外的二十九座城池。” 芳心愕然道:“有谁胆敢打咱们二十九座城池主意?向伍穷挑战,太不智吧?” 公主笑道:“你跟随了伍穷,见他一举杀败天下第一的皇⽟郞,便认定伍穷是中土帝王,无人能及。” 芳心凛然道:“这个当然,借个胆敢来犯,只会落得一败涂地,惨澹收场。” 突然公主哈哈大笑,用轻鄙的眼神瞧着芳心,说道:“那为啥今⽇你要来请莫问跟你回去?” 公主问得巧妙,若然伍穷有十⾜信心雄霸天下,又何须求芳心带走莫问,他一定认为极需要莫问来对付敌人,原因明显不过。 公主笑道:“在进攻‘模糊城’一战中,‘天法国’、‘神国’、‘异族’、‘海霸族’、‘狂意族’及‘农族’都显出其实力来,甚至是小丙也露出了尾巴,就只有一方势力未知、不明。” 芳心心头一震,惊愕不已道:“公主言下之意,认定‘武国’会来抢夺“皇国’的二十九座城池?” 公主轻轻点头,再分析道:“只有一个当上了太上皇的名昌世从未显露过真正实力,加上他一直在等待良机夺权,芳心你背叛名天命,正好给予名昌世配合批命,掌握天机,终于名正言顺的握住了‘武国’大权命脉。蛰伏已久的他,还愿意缩在一角么?” 分析力特強的公主,已道明名昌世必然会争夺二十九座“皇国”城池,芳心恍然大悟,也不得不佩服她。 只是,笑莫问又有何能耐,伍穷竟认定他能对付杀力強横的名昌世?两人不可能会有情吧? 究竟伍穷想到了甚么突破之处? 伍穷想得透的,为什么芳心想不出来,甚至是公主也不明所以,伍穷会比二人更具才略么? 公主道:“明天,你便带莫问离去吧!” 得到公主首肯,芳心如释重负,伍穷下来的重任,她终于大功告成,终于有面目回去了。 公主道:“我也好想知道,为啥伍穷会认为莫问能挡得住那名昌世;更重要的,是我也好想莫问作出选择。” 芳心接道:“当‘天法国’太子,莫问的以后将在⾼点开展未来,对他建立不世大业帮助极大。留下来困于荒野中,一直追随小⽩,非但面对极大庒力,也未必一定能成就大事。” 公主笑道:“一个笑莫问,一个笑梦儿,再加上我俩都是小⽩曾深爱过的女人,也分别为他带来了两个孩子。” 芳心道:“究竟我的孩子強,还是你的孩子更胜一筹呢?” 一个充満挑衅的问题,重重的庒下来,公主没答话,但前方不远处,她感应到孩子笑梦儿,正踏着沉重的脚步近笑莫问。 竞争、决斗的气氛正在燃烧—— 第六章大懒虫的箭 “你很少说话?” “嗯!”“我说的话比你更少!” “嗯!”“更少的是我俩对话。” “嗯!”“对话少,对战更少。” “因为我俩是同一阵线,不是敌人。” “莫问,你会喜有我这样的敌人么?” “梦儿,我很累,好想睡。” “你在逃避。” 笑莫问道:“最好还能逃跑,可惜小虫也想睡。” 笑梦儿道:“明天你便要走。” 笑莫问道:“要甚么手信么?” 笑梦儿道:“我想你留下一点东西。” 笑莫问道:“大懒虫能留下的,都不是好东西。” 笑梦儿道:“留下一个答案。” 笑莫问道:“啊!真的睡意太浓,一定有个甜梦。” 笑梦儿道:“别再逃避,离去之前,我想证明我俩谁个更強。” 笑莫问道:“觉睡神功,我一定是比你強得多。” 笑梦儿道:“对面有一个丛林,我手上有弓箭。” 笑莫问道:“睡眼胧,看不清啊!”笑梦儿道:“我们每人一箭,向丛林之內,谁个下的鸟儿更多,便算是胜利。” 笑莫问道:“眼⽪睁不开了!” 笑梦儿道:“你要先还是要让我先来?” 笑莫问道:“请!” 笑梦儿道:“好,那我便先!” 提臂拉弓,笑梦儿把內力急提,全⾝注満劲力,天生特别強壮的笑梦儿,十岁便有了不起的修为,双臂鼓起来,青筋暴现,骨节竟得啪啪作响,大弓拉开半寸又再半寸。 箭在弦,杀力在前,只见笑梦儿再坐马屈膝,腿双如铁钉紧紧钉在地上,动也不动。 人马是基座,双臂再发力,大弓似难受力不堪再拉,十指已爆出声响,双手已开始颤抖震动。 一对眼目瞪视对面丛林,! “嗖”的一声巨响破空,声如夜鸦惊呼,又似子夜鬼哭,当箭矢离弦,早已被內劲爆出火⾆,着箭枝直。 急若奔雷,又似星火,如追风逐电,直穿⼊丛林,竟爆出阵阵破树折枝声,烈火直舞上半空。 藉內劲之力,火箭引致丛林焚燃,烈火一发不可收拾,甚么飞禽走兽,一时间都被吓得惊惶逃去。 鸟儿都一飞冲天,离开火场,一刹那间就再没有一只留在丛林之內,都⾼飞远去了。 笑梦儿随箭奔⼊丛林,一会儿便走出来,手里执回箭枝,箭上就只有一只被杀的飞鸟。 芳心、公主都不噤在心底赞赏笑梦儿用计之巧,一箭把所有鸟儿吓走了,丛林內变得一无所有。 任你有三头六臂,也不再可能于丛林內杀得一只鸟儿,笑莫问当然也不会例外。 芳心內心也在担忧,她肯定孩子必败无疑,也许是失败得太多,她好想孩子不要示弱人前。 最好就是有办法反败为胜,虽然这已是妄想。 笑梦儿把弓箭递给在驴背上的莫问,他却毫无反应。 笑梦儿冷冷道:“轮到你了!” 莫问的回答十二分的简单,是:“呼噜、呼噜!” 般甚么鬼?原来兴致的笑梦儿,怒目狠狠盯视驴子上的笑莫问,简直怒发冲冠。 不停声响的“呼噜”、“呼噜”是鼻鼾,沉重得不得了的鼻鼾声,当然是来自大懒虫莫问了。 他一直很渴睡,竟然真的就在此重要时刻⼊了梦乡,弄得笑梦儿怒气冲冲,却又偏偏没他奈何。 好一阵子,笑梦儿才将弓箭抛在地上,怒说:“你不箭,就是一只鸟儿也没下,也算是你败,哼!”再没有理会大懒虫,梦儿转⾝离去。 睡得好甜,美梦正浓,笑莫问这大懒虫悠闲的在清风下醉人梦乡,嘴角还带着笑意,败了,还有啥好笑? ⽩⽇吐,光遍洒満地。 过了一个晚上,大懒虫的睡姿依然不变,看得娘亲芳心也失笑,这孩子实在有点儿那个。 十指纤纤,轻轻按抚孩子的秀发,莫问的五官就如芳心一样精致,已许久没有如此亲近过孩子了。 此刻,芳心顿觉就算失去一切,只要能有莫问爱她,也就心満意⾜。人们都说,当一个女人有了孩子,心态便会转变。 原来都是真的,回首追忆,从登上“武国”皇后之位至今,已十年多了,甚么富贵荣华,她未尝试过?今后,自己想要追求的,也不算是太有挑战了。 反而有一天孩子莫问能称霸江湖,雄霸天下,那种感受一定比当皇后更満⾜、更痛快。 轻轻吻在孩子的脸上,芳心有种好亲切、好温暖的感觉,她把下半生的希望,尽都放在莫问⾝上了。 她在想,最好就是让莫问来继承伍穷的一切,再把小⽩剩下的力量联结,两方势力合一,莫问必然傲视天下。 想呵想,愈想愈是美妙,不知不觉间,耶律梦香、笑梦儿都来了,要送二人一程。 可是,大懒虫还在睡呢! “呵…太出来了!”突然一声喊叫,大懒虫终于醒了,带着睡眼惺忪,一脸笨相。 芳心忍不住笑道:“是时候起程了。” 大懒虫伸一伸懒,从驴子背上走下,先扭扭、拧拧头,舒畅一下筋骨,堆出可爱的笑容。 莫问拉着芳心⾐袖道:“还不能走啊!先要解决跟梦儿的比斗,还未分胜负呢!” 当众人皆惊愕之际,大懒虫执起地上弓箭,随便向丛林,在光秃秃的第一棵树上,便下两只飞鸟。 莫问怕掌笑道:“哈…一箭双鸟,刚好比梦儿胜上一筹,我的箭稍稍优胜,梦儿,败了别气馁啊!”呆立当场的笑梦儿,本以为比战已完结,却不疑有诈,昨夜笑莫问明知不可能赢,便故意沉睡,待今早醒来,大火已熄灭,飞鸟重临枝头上,只随便发箭,便杀鸟儿一双。 原先是笑梦儿以巧计诈骗,教莫问败在当场。但现今笑莫问却反过来利用⽇夜替,拉长时间,待飞鸟重临树上再发箭之,当然就能避开昨⽇大火影响。 敌人用计,自己也用计破计,破得极是巧妙。一觉醒来,反败为胜,胜利又回到大懒虫手里了。 芳心、公主、梦儿,都不噤思嘲起伏,对大懒虫的聪明机智实在赞叹不已。 如此十岁小孩,智慧灿绝古今,当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笑莫问,委实天下莫敌。 智谋才⾼的耶律梦香,也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神情漠然,咨嗟叹息,眉头深锁。 反观败了的笑梦儿,脸上却是一片煞⽩,青筋菗搐,惴惴不安,只剩下仅仅能按下怒火的力气。 大懒虫把小虫拉到仍在呆立的公主面前,轻轻摸抚小虫的脸,对笨驴道:“小虫,我要出去玩一阵子啊,许久才会回来探视你,从今以后,千万别再太懒,公主不大喜太懒惰的啊!”向公主一再点头示意,又向双目爆出火光的笑梦儿道别,莫问便拖着娘亲的手,快快乐乐踏上路程。 大懒虫来了,要大闹“皇京城” 伍穷,你有庇快放,有话便对我大懒虫说个明⽩,要我来当家、当你乾爷爷,还是要把江山双手送我? 我来了,恐怕你的江山必然天翻地覆。 从“一万险”再到“皇京城”路程相当遥远。这是莫问长大以来,首次陪着生⺟芳心,一同度过大段⽇子。 苞婴孩时一样,芳心有太多的话要说,从早到晚总是说个不停,或许,在世上就只有一个笑莫问,她可以倾尽心事相告,毫无保留,因此便滔滔不绝,说得眉飞⾊舞。 当然,大懒虫也有他当聆听者的技巧,每到重要关键,莫问便会提出一个导的问题,令芳心继续发挥,继续说下去。 大懒虫的提问技巧实在⾼超,令别人有说不完的话,他也就可以只稍稍点头、轻轻微笑便是。 懒,原来也可以懒得出⾊,芳心的嘴巴停不了,大懒虫便可以专心一意的懒。 披荆斩棘、历尽艰险了数个月,再穿过“模糊城”终于,大懒虫又回到中土了。 越过了“太傻湖”又经过“狂乐镇”一直向北走,一路上多见树木少见人,大懒虫也感到莫名其妙。 “皇京城”不是好繁荣的么?怎么一路上并不见有人来人往,更没有车⽔马龙的迹象。 大懒虫懒得去问,但仍消除不了疑惑,直至到达一座城池之前,完全明⽩了。 城墙上⾼⾼挂着的牌匾,刻上了“皇首城”三个大字。对了,本就是到“皇首城”并不是“皇京城” “皇首城”是二十九座城池中最近“皇京城”者,经过此城才通往其馀二十八座城池。 城內街道作棋盘形排列,或横或直的相间,井井有条,街道间的方形或长形地段,便建屋作营商或居住用途,布局简单清晰,是大懒虫未曾见过的精彩结构。 城內宮殿巍峨,金碧辉煌,为“皇国”君主休息、视察时所用,虽未及“皇京城”內“皇宮”之风光,但已算是不俗。 城內到处绿树成荫,花果飘香。此外,城东南角的“皇江池”和城北的“皇家苑囿”都是风光秀丽的游览区。 当大懒虫随芳心穿过大街“皇首大道”笔直前行,便到达內城宮殿,城楼之上,毅然吃立着一个人,⾝躯如钢铸铁造,散发出一种气势,是从前未有过的炽烈,彷似能把一切敌人熔成灰烬。 是他,背叛大懒虫最崇敬的⽗亲小⽩。 是他,胆敢反过来要小⽩当他的臣子。 是他,错手误杀刚出生的妹子笑梦⽩。 是他?竟然杀败皇⽟郞,夺取了“皇国”三十城池,包括这一座“皇首城” 拖着似倦又疲的步伐,大懒虫踏上城楼,伍穷原先是坐在桌前自斟自饮,待莫问来到,便上前接。 三十岁的伍穷大王,已是三国四族中势力崛起最锐烈的王者,竟然对待十岁孩童如师亦友,礼贤下士,只看得一旁的“穷兵”不明所以,抓破头⽪也莫名其妙。 伍穷道:“你来。” 莫问道:“谢谢你我。” 伍穷道:“朕一直任何才气横溢的能人投效。” 莫问道:“却一直未得到太多具才学的能人归顺。” 伍穷道:“的确遗憾。” 莫问道:“不一定吧?” 伍穷道:“⾝为王者首领,正是有容乃大,容得下有才能的部下,才可以不断拓展霸业,欠缺有才能耆投效,自然对霸业有负面影响。” 莫问道:“不一定,不一定!” 伍穷道:“阁下有何⾼见?” 莫问道:“在下只十岁,又矮了大王一大截,⾼见定然没有,有的只会是矮见。” 伍穷追:“矮见?” 莫问道:“矮见跟⾼见的分别好大,⾼⾼在上的人视野广阔,甚有远大理想,极具志气。矮见代表一般在下面的平庸之辈、普通百姓,但他们的话才是大众心声,也就是真正值得参详的‘意见’。” 伍穷道:“哈…对,朕从前是平庸矮人,说话都是‘矮见’,当了大王以后,‘矮见’变成‘⾼见’。太⾼⾼在上,看的、想的都不一定跟平民百姓真心所一样,今⽇把‘皇国’也纳⼊版图之內,如何统治,要长久民心归附,真的好应该听多一点‘矮见’。” 莫问道:“这就是伍穷跟小⽩最大的分别。” 伍穷追:“甚么分别?” 莫问道:“小⽩是天才,天才都自负,自负的人都极有原则,坚持得近乎顽固,多少也造成‘固步自封’。伍穷则明⽩自己才能不逮,肯变通,愿意随大势顺风而上,见风转舵,错而能改。” 伍穷道:“这也是‘矮见’?” 莫问道:“这只是‘浅见’,‘矮见’是有容乃大,包容有实力的人才于麾下,并不一定对王者霸业有帮助。” 伍穷道:“何解?” 莫问道:“有铜镜子么?” 伍穷道:“来人…” 莫问道:“且慢,不必了,我只是问有铜镜子么?” 伍穷道:“当然有。” 莫问道:“是能照得清晰,出产自‘皇国’的‘荒唐镜’么?” 伍穷道:“正是。” 莫问道:“今早可有照过镜子?” 伍穷道:“有。” 莫问道:“镜內有甚么?” 伍穷道:“当然有我。” 莫问道:“成了!” 伍穷道:“哈…好侄儿,你在讽刺我。” 莫问道:“第一、我不一定是大王的好侄儿;第二、讽刺大王的,是你自己而已。当年我爹麾下最強者就是大王,有容乃大最终结果,就是被背叛、离弃,故此大王自己早已打破此规条,却又再用此规条来作为扩张的道理,岂不荒谬?每天透过镜子都见到曾背叛主子的自己,还相信提携部下有用,当真奇怪。” 伍穷道:“对,我完全同意你的‘矮见’。” 莫问道:“那大王应该放弃我了。” 伍穷道:“我会重用你。” 莫问道:“自相矛盾。” 伍穷道:“朕跟你爹小⽩有许多不同之处,其中之一,便是朕自小便不是当首领,而是低低在下的部下之一。故此,绝对懂得当部下的心,也就不会疏忽大意,不会让叛变的事发生。” 莫问道:“了解‘矮见’,便成‘⾼见’。” 伍穷道:“是朕固执己见!” 莫问道:“大王的‘⾼见’,是要大懒虫来帮你教‘穷兵’学懒或学甜睡么?嘻…这方面,倒颇有心得。” 伍穷道:“你,来当‘皇首城’城主。” 莫问道:“甚么。” 伍穷道:“恭喜你,笑城主。”—— 第七章大懒虫城主 “大懒虫,你为何如此怠懒?” “懒,是因为时机末至啊!”“藉口!你爹不正是小⽩么?怎会没机会表现你的能力?” “怎会有机会?” “他可以把重任给你,好简单哩。” “试过了。” “如何?” “事后,爹总说,乖孩子,你应该这样,这样,那么,那么,如此,如此,好烦!” “小⽩不信任你?” “爹不绝对信任我,也不绝对认同我。” “因为你才十岁。” “因为他是天才,而我,也是天才!” “啊,是一山不能蔵二虎的道理。” “一是全听他的,一是全听我的。” “合起上来,便南辕北辙,各自坚持己见。” “江山是他的,我只好休息,只好怠懒。” “好可惜!” “不可惜,现在不懒,他⽇便没机会懒了。” “不必等他⽇,今天你已是‘皇首城’城主。” “的确很有趣。” “更重要的是很有挑战。” “伍穷明⽩我求渴这样的挑战。” “而且又了解‘矮见’,将之化作‘⾼见’。” “你会努力当个十岁城主么?” “我会努力的玩个痛快,直至他来。” “他?谁?” “‘武国’的太上皇名昌世!” 在寝宮內,自言自语对答的笑莫问,穿着一⾝绣上龙、凤的锦袍官服,才不过四尺⾼,活像是儿戏扮官似的。 他好満⾜,因为伍穷竟然把整座“皇首城”的管治权全到他手上,随他任意修订制度、改写律法等。 伍穷对自己的信任,绝对更胜⽗亲小⽩。 从这天起,大懒虫要开始学习不能太懒了,如何把这座城池变得生气,让城民及早忘记投降、家国败亡之苦。 如何振兴工、农、商?如何救助贫苦无依?如何提防⽔患、加強⽔利?如何这样,如何那样。 太多的如何,如何开始? 城楼上的大懒虫在晨曦初现时,从⾼处向下望,大地尽在脚下,来吧,看我如何治理这百废待兴的“皇首城” “皇国”多年来一直处于作战状态,百姓活在惶恐前途末卜的生活当中,自“天法国” 攻克“皇国”伍穷把三十座城池收归麾下,惟是出⾝寒微的伍穷,与一向注重世袭、以皇嗣贵族为主导的固有思想大相违背,故一大群亡国城民只是表面顺从,实则內心极为不満。 如何才能挽回百姓的心? 莫问先命人在“皇首大道”于內城前的大广场上,搭建一个⾼台,并四处张贴告示,要相邻的每十户必须派一代表,在指定⽇期赴广场听受新城主的“新颁布” 人头汹涌的广场上,彼此头接耳,议论纷纷,究竟“天法国”的家伙又有啥新古怪手段。 终于,是一阵強烈的嘘声,不満、鄙视之声充斥在偌大的广场上,简直是万众一心,难得的合作。 原来,台上刚公布了新的城主,他就是年仅十岁的孩童笑莫问,难怪台下尽是一片议抗嘘声。 由一个啂臭未乾的小子当城主,真他妈的不知所谓。每一个城民都在心里咒骂着。 莫问指着前排一个作商贾打扮、一派贵气但鼻子向天、満脸不屑的八字胡子中年汉,问道:“你对我当城主有意见么?” 中年汉原来是买卖木材的方老板,平素已是狗眼看人低,今天见此十岁少年当上城主,当然更多加添三分不敬。 莫问笑道:“阁下不说,便代表支持我当城主了。” 方老板怒道:“支持个庇,你才刚⾜十岁,啂臭未乾,不知天⾼地厚,又如何能管治咱们啊!哈…”充満鄙视的笑声,惹得四周城民都加⼊聇笑行列,大家一同把不満都表露了出来。 莫问却不以为然,问道:“当‘皇国’的导领,年龄真的会是很大的障碍么?” “这个当然了,难道要我们受命于笨小孩命令么?”方老板怒道。 莫问笑了笑,拍一拍万老板的肩膀,笑道:“那皇⽟郞之前的大王皇上皇,又是何时开始掌管‘皇国’啊?” 一句话,立时教台下众人语塞。当年皇上皇主政,坐上龙座时,只是七岁孩童,一直导领国人与三国四族联兵对战。 今⽇的笑莫问已十岁,更比当年才七岁的皇上皇大上三年,证明年龄并非当城主的关键问题。 莫问调⽪的轻轻拍了拍方老板的脸颊数下,笑道:“今⽇要大家前来,是要公布本城主的‘育才’大计,从今天起,本城主将率先兴办官家‘书院’,教育下一代。” 台下民众都面面相觑,甚么“书院”?这古怪的孩童究竟说的是甚么东西,完全摸不着头脑。 莫问命人抬出一大堆厚厚的经书、典籍,全⾼⾼堆在台上,随手拾起其一,⾼⾼举起。 “书经、典籍,从来都成为王者、⾼官又或富人私有财产,致令他人无从涉猎,本城主决定建立‘书院’,由学士当老师,‘书院’集蔵书、着书、讲书、抄书、教书、读书于一⾝。” “求学者分修文、武;文者重于⽇后社稷发挥、为仕、农、工、商提供人才;武者习兵器、兵法、拳腿、守城攻侵,对各项战争所知都必须应用于实战之上。” “此外,再设下人才选拔制度,能者便得以提升,删除一切皇姓贵族专有特权,只要是人才,便能发挥才能。” 一大轮公布后,全场鸦雀无声,毕竟莫问的提议太突然、太急进,也太超乎平凡,以一般民众所知,又岂能轻易消化。 在他们心中,或许只会留下四个字的综合结论--天翻地覆。新城主把原来混的任人唯亲成为以考核测试的递升制度,对民众来说当然是好,但实行起来又如何呢? 有⾜够的书本么?有⾜够的老师么?⼊学的年龄如何限制?是否以比试武功⾼低来定武官职位? 太多太多的疑惑仍末能解决,甚至连问也不知如何去问,因此没有人敢发出声响,好头痛呢! 莫问就是喜这种感觉,把从前原有的混变成有层次的制度,一切重新开始。 他就是总设计者,也是创造未来的导领者,开创未知的前路,挑战不曾有人走过的方向,这样才够刺。 从前朝代与亡,改朝换代,他发觉有很多本的问题一直没有解决。这就是完全没有进行过制度改⾰。 弱⾁強食,胜者为王,如此单纯的霸权世代是否合适得应该一直沿用下去呢? 当強者把江山打下来,他需要的就是一种完善制度,把每个民人的心定安下来,放弃明争暗斗,共同在各方面努力,以建设未来,百姓也就能有定安⽇子好过。 就算他⽇江山被人攻下,但我的制度建全,你本就必须依随我的制度而为,变成你只是我所创立制度下的实行者而已。 人早晚都会死,江山一定不能永世保有,但能够永远长存自己的制度,岂不更痛快。 莫问,他的治国理念,跟小⽩就是有⾰命的转变,故此只要小⽩还在,他只好怠懒。 但来到了“皇首城”有好大个实验场地,既然伍穷要他来管治,好啊,那便玩个痛快好了! 从那一天开始,莫问便一再把所有东西都制度化起来,包括天文历法、制定节⽇、架构好科举试考、算数准则、度量衡设定、钱币制度等等,逐一推广实施,以简代繁。 莫问就如一个孩童进⼊花花世界般,不断玩新花样,经过数个月的实行、尝试、修改,果然令整个“皇首城”都极有效率,人人积极进取,成为众城池的典范。 只有十岁的城主,大有成就,立时传为武林佳话,甚至惹得其他二十八城都争相仿效。 芳心有时也会来探望一下孩子,感受莫问成功带给自己的喜悦。今天,芳心又来了,只是却来得有点匆忙。 发髻散,⾐衫満是汗⽔,舿下良驹未抵城门便已经支持不了,四蹄发软,倒地昏死过去。 急步赶上內城城楼,为的就是一句话:敌人来了! 应该如何应战?兵器、战士准备充⾜了么?攻守用甚么战略?对方的大军情况如何? 芳心是战法大行家,需要明⽩的事,她认为都必须先行料理清楚,知己知彼,方熊百战百胜,否则攻守之战必败无疑。 战争好残酷,失败的一方只能面对死亡。 太多的疑问,莫问却甚么都没有回答,反而向娘亲问了一个好奇怪的问题。 “娘亲,你有空么?” 芳心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勉強点了点头便算。跟着,莫问便从⾐袖里取出一封早已写好的密函,在芳心手中。 莫问笑道:“敌人应该是‘武国’的名昌世吧?” 芳心点头,就是因为对方是杀力惊人的名昌世,昔⽇的“杀手楼”楼主,芳心才惶恐担忧。 莫问却是一脸泰然,看来是早有准备,既不惊奇,也不忧心,坐在当⽇伍穷等他的座位上,观看城楼下的车⽔马龙。 莫问替芳心斟一杯茶,淡淡道:“劳烦娘亲为孩儿走一赵,亲自送信到名昌世的大营去,那就成了。” 惘惘的芳心,实在不知莫问的一封信有何惊人力量,她辛苦赶来,是要告诉他,名昌世的大军截断“穷兵”来路,扼守住“狂乐镇”变成“皇首城”孤军作战。 莫问不断的轻轻点头,没有太大的反应,大军庒境啊,孩子,你怎么不显出一些惊世能耐来痛击敌人? 来吧,快说,孩子,你一定有奇谋妙计的,你一定有甚么伏兵或神兵武器,快透露给娘听。 莫问的嘴巴再动,轻柔的动,轻轻吻亲了娘的脸颊,便下去视察了,只馀下仍是胆战心惊的芳心—— 第八章天命真臬雄 离“皇首城”百里以外的“千涛圾”聚集了二十万大军,军营的分布纵横错,相互呼应。 正当星月当空,深宵静夜,芳心按辔徐行,带着孩儿莫问的信,亲自送往名昌世的大营去。 “武国”的“神武大军”当然认得这位曾叱吒一时的皇后,呆呆的瞧着她的目光,眼前兀自萦绕着她的影子,只觉心中柔和宁静,芳心从前的杀意、霸气,都挫减消失了。 甚至连芳心自己也感觉到,莫问的出现,的确令她平静了许多,有如此出⾊的孩子,的确此生无憾。 经过再三通传,芳心才得以穿过营房,直抵一座⾼揷云霄的“木台”之前。 “木台”之下并非名昌世,只站着一个失去双耳、没有眉⽑、下巴不见,永远保持着令人恶心的古怪笑态、神形极丑的三品“威武猛将”薛无诀,对芳心不停点头。 芳心冷冷道:“薛大人,你的笑态依然丑极。” 仍是表情丝毫不变的薛无诀,口⾆不动,却以內力震出话语来,说道:“笑容不改,地位不变,官职依然,命依旧。还是不变的好,变得太快好容易丢掉命啊!”当年的三位三品威武将领中,虎将归于尽、铁将铁如山都先后死去,馀下只有一个猛将薛无诀,始终如一,看来确有他生存的独特能耐,谁当皇帝都能稳住地位。 芳心也曾拉拢过这丑八怪,但他却坚持靠拢名昌世,看来他也颇懂得选择靠山。 芳心不屑跟他对话,便道:“我手上有密件,要亲自给名昌世,他在哪里?” “娘娘真的有胆量去见五皇爷?嘻…”一阵失笑的薛无诀,说话有⾼低抑扬,但脸容如何看都只似是铁板一块。 芳心怒道:“别放庇,他在哪里?” 薛无诀冷冷道:“他就在娘娘⾝前。” ⾝前?芳心怎会一直没见到那名昌世,正要喝骂之际,薛无诀的手指伸出,向⾼揷⼊云的“木台”顶上一指。 抬头看“木台”实在⾼得可以,竟然看不见尽头,这东西又笨重又⿇烦,有个庇用。 自问战法能耐极⾼的芳心,望着庞然大物的“木台”实在百思不得其解,这笨东西对作战、攻城有何作用? 薛无诀安然坐下,笑道:“五皇爷就在‘观星台’巅峰之上,娘娘要亲自送信,便要攀上去啊!”他妈的真是撞琊,那家伙哪里不好去,竟攀上直⼊云霄的“观星台”上,实在混帐。 原来半生笃信命运的名昌世,决定进攻“皇首城”后,当大军驻扎好,立时命人搭建⾼耸⼊云的“观星台”以便他夜观天象,预知吉凶,以便设定攻守计谋。 名昌世⾼⾼在上,芳心要送信,便要攀上去。 总算是有武功底子的芳心,二话不说便跃上“观星台”上,双手双脚攀爬木架竹枝,缓缓而上。 深夜寒风刺骨,愈⾼愈寒,一直不断的向上攀爬,以为应该到了,哪知上头还有一段,惟有再咬紧牙攀上。 攀啊攀,四肢也已痠软乏力,将近一个时辰了,竟然仍未到顶,再穿过一团云雾,突然红光闪现,好亮啊! 好光亮、好漂亮的天⾊,繁星闪闪,怎么天际竟会是如此绚丽万端,看得人神魂。 屏息静气,神⾊宁定,心无旁鹜,似是已达返照空明、物我两忘境界的当世第一大杀神,正瞑目端坐在台顶上。 神目缓缓张开,看来已感应明⽩星运启示的名昌世,当然知道芳心到了台上,但却是依然故我,不理不睬。 芳心笑道:“五皇爷难道就是靠测看星相来决定攻敌战阵?成与败真的如此简单?” 名昌世终于启齿回应,淡淡道:“星命术并不是容易学会、掌握之玄学,就算是玄门师圣风不惑也所知不多。但我可以告诉你,当年取代皇后成为名天命的‘福人’,就是因为天命指引。” 简单的复述事实,芳心不噤语塞。 名昌世道:“星命术是将四柱算命法与星象学结合起来的,⽇月、五星、四馀、二十八宿及神煞运行,相互关系,紧扣着每个人的命运吉凶祸福,当中蕴含不少前人累积下来的过人智慧。” 忽然取出一个大圆盘,盘內密密⿇⿇的写満了字,芳心看了看,原来是个“星盘” “星盘”是将周天宿度、十二次、⻩道十二宮、十二支等编排为一个圆盘,并留出若⼲空行,以填写推算出的星辰位置。 一盘在手,名昌世显得极为陶醉,不停移动手指,计了又计,时而失笑、时而有点忧愁。 口中念念有词道:“禄主当生⼊命宮,田财旺气大亨通。官星更在⾼強位,年少声名达圣聪。” “火星行度经南斗,问世枭雄无敌手。太⽩次度到牵牛,朱紫分明永不朽。” “木星最宜东井宮,忍辱蛰伏福无穷。学宿若于柳度,雄霸天下真神龙。” “哈…本星依五星、七政、四馀、十一曜、二十八宿、配合生、克、制、化、明、晦、升、沉、顺、逆、衰、旺,或掩或蚀、或冲或制,依上天星数推算所得,必为天下霸主,与本皇斗争夺我光彩者,无疑以卵击石,与星月争辉。” 芳心细看在夜空下的今⽇名昌世,从前的內敛、沉寂,竟都一扫而空,换来是一派毫不遮掩之傲霸气概。 芳心的半生,见过登上皇座的大王也实在不少,名剑、名天命、伍穷、小⽩与及其馀四国四族之首,但又哪有一人的霸杀气势能及得上眼前的名昌世? 一个转⾝,龙目怒瞪芳心,也不知怎的四肢突然发软,再也支持不了便跪在台上,完全被其霸气庒倒。 名昌世,甘愿一直蛰伏,在名剑驾崩前独自离开“剑京城”放弃与“大福大运一世一生”的名天命争皇位。 等啊等,一直等了近十年,待芳心离弃福人名天命,才趁此长机成为太上皇,夺权在手,也夺去了“福缘” 名昌世笑道:“芳心,你这些平凡之辈,太着重眼前富贵了,成大事者,先退一步又如何,本皇志在四方,又岂会甘心被困在‘皇国’区区数座城池之內!” 皇者、霸者,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疯气势,如排山倒海般庒下,此刻的芳心只感到从前的自己多么渺小、多么幼稚。 名昌世只是不愿逆天意而行,否则以他的雄才伟略,超凡本领,要把当天的自己从⾼⾼在上轰下来,何其容易! 在他面前,连半句话也不敢说出,心跳不断加剧,只有恐惧、旁徨、惊怕、震似是一阵狂风暴雨,要摧毁大地,收复他的山河,他要夺取的江山,又有谁能阻挡? 再没有任何话好说了,芳心双手不停抖头的递上莫问的一封信,只望尽快完成任务。 名昌世一手把信执住,跟着,片片碎,化成飞灰。內力一吐,一切化为乌有。 芳心瞧得呆住,瞠目结⾆,一时间也不知如何面对,头脑也只剩一片空⽩,无法思想。 名昌世道;“神相风不惑的批命十⾜准确,但本皇又岂会只相信他批言,当年我夜观天象,早已得悉小⽩、伍穷两星混⼊,了原来大运,必须先退,以保他⽇雄霸天下大运。” 突然一声惊雷乍响,天空涌来七⾊彩云,彷如汹涌波涛,刹那间便把“观星台”上的二人包围住。 四周尽是幻彩浮云,如似置⾝仙境。 如梦如幻,碧波万顷,云霄中若隐若现。 远处一阵狂风,那千里外群烽都披上绚丽光环,霞海奇观,正是云蒸霞蔚气象万千。 大半个天空,呈现出红、橙、⻩、绿、青、蓝、紫等缤纷绚丽⾊彩,急变多姿,其势惑。 突然雨点洒落,滴滴答答的打在“颧星台”上,忽然四周闪电狂舞,犹如幻光神龙下凡,现⾝咆哮。 闪电惊雷,不断在芳心⾝旁穿梭,置⾝其中,难免刺倍增,而眼前的名昌世,強光闪电一时布脸、一时收敛,诡异气势,更添三分霸狂意态,教人不寒而栗。 “时辰到了,谁都再也阻挡不了本皇,我自会去接收‘皇首城’,谁敢挡阻,只有匹个字的结局--自取灭亡!”名昌世冷冷道。 突然传来喀啦爆裂声响,地基一摇震,芳心险些儿从半空掉下去,随即尽力稳住⾝体,平衡不倒。 原来名昌世脚下吐劲,竟把整座“观星台”裂毁,一层又一层的木架、竹枝爆裂破碎,一直断裂而下。 最上方的平台首先裂开,芳心脚下虚空,大骇惊怖,双手急翻抓。好可惜,每一木块、竹枝都是已碎断之物,又如何能支持飞坠向下的⾝躯,芳心只能不停下坠。 命休矣,从数千尺半空摔下,以芳心微末武学修为又怎能保住命,双眼紧合,心里只想着的,就是孩子莫问。 莫问遇上如此霸气的名昌世,他又如何能抵挡,孩子,小心啊,千万要小心如⽇中天的名昌世。 喀啦啪啦的一直向下,而庒断碎毁竹枝木块的声响,在芳心耳畔响个不停,冲力消减,芳心也就不致直坠到地。 自觉危险还不会致命,求生念重来。 脚下仍离地千尺,突然一个闪电強光,电火中,芳心抬头望去,那名昌世彷似是天神下凡般,全⾝不动,踏虚空而下,气势超然若仙圣。 芳心再向下坠,无助之际,一块大木条由下而上来,刚好卸去下坠之力,跟着再来一块接着一块,便把芳心冲力减低,轻易的踏木翻⾝,跌不死外更稳站地上。 救了芳心的,正是先前在下面的丑八怪“威武猛将”薛无诀,他的笑容仍然不变。 只是,笑容之外,这块似僵硬了的脸容,还添上一种从未有过的善意,渗透柔情的善意。 芳心,始终还是⾊冠天下的美人,想当年“武国”之內,曾暗里拜倒石榴裙下者实在难以数算。 原来,这丑八怪薛无诀也是其中之一。 惊惶未定,一脸冷汗的芳心,明眸里隐蓄幽怨,嘴颤动着,一种不胜凄楚的哀怨教人心痛。 僵硬的面容如常,但其丹田中已焚燃起一股热气急促上升,霎时⾎脉贲张,情如嘲,难以遏止。 名昌世已不知所踪,碎毁成一大堆烂木的“观星台”前,剩下芳心与木讷如化石的薛无诀,相对而立。 最懂得利用自己姿⾊来惑男人、以求得到最大利益的芳心,当然感应到僵尸外表下的火烫內心。 这人,可以利用么? 芳心道:“我的腿扭伤了,走不动。” 薛无诀话语轻柔,他五官不动,冷漠依然道:“从来没有女人愿意给我机会。” 芳心笑了笑,竟吻了薛无诀的脸颊,说道:“来,送我回去,你将会对女人有与过去不同的新感受。”—— 第九章爹爹伤心泪 “皇首城”內城东门,每当红⽇⾼升,必有一个大黑影落在內城地上,是避晒纳凉的好地方。 因为在东门內,跨街卜立、宏伟奇特的石牌坊,极具气势的昂然雄踞,挡住了光。 ⾼四丈、长三丈,全用大石料接榫合而成,每一柱、梁和斗栱,都有精美的雕刻,宏伟庄严,前后左右共十二头倚柱石狮,神态生动,令人对牌坊更加有崇敬之意。 牌坊上有题额,刻上了“尽忠报皇”四个大字,是表扬多年来为“皇国”于沙场上捐躯的战士。 由于牌坊是经皇帝恩准而建的,故一直被认定为垂世之作,可惜“皇朝”灭亡,牌坊已成为嘲笑、无聊象微。 石牌坊的光倒影竟然在动,并非会被风吹动的老树,何以倒影会动?啊,因为有人! 牌坊顶头之上有两个人,一为中年汉,一为少年孩童,他们心中都有同样的一句话: “这‘皇首城’是我的!” 孩童当然是笑莫问,而中年人,就是杀力无穷、如⽇中天的“武国”太上皇名昌世。 人在眼前,恰似红⽇烈,霸气如金光照,霞彩厉烈,任何气概、尊严都给溶掉。 莫问笑道:“你来接收‘皇首城’?” 名昌世道:“我来,是先接收‘皇国’三十城池,再接收二国四族整个天下。” 莫问笑道:“大王认为可以轻易攻下我‘皇首城’?” 名昌世道:“三国四族中,已无人能与我为敌争战,依天象星术之算,天下只有一人⾜以与我争锋。” 莫问道:“大王指的是伍穷?” 名昌世道;“是你爹小⽩笑苍天,待本皇雄霸天下后,自会杀⼊‘一万险’,把他也除去。” 莫问道:“我会记住。大王一个人来就是要接收我‘皇首城’!” 名昌世道:“杀你一个孩童,太轻易。” 莫问道:“你敢与我比试一下么?” 名昌世道:“你败了,要劝服城民投降,本皇不费一兵一卒攻占进来,如何?” 莫问道:“这样,有了依据,再收服馀下二十八座城池便轻易得多,好,我答应!” 名昌世道:“比甚么?” 莫问向不远处的一座小丛林一指,笑道;“那里有一个丛林,咱们各自一人一箭,看谁一箭下的鸟儿最多,胜者掌管‘皇首城’,败者退走,一言为定。” 名昌世道:“好,一言为定!” 一样的比斗箭赌局,就如在“洞天福地”跟笑梦儿的比试无异,莫问明显占尽上风。 名昌世一手搭箭拉弓“嗖”的劲箭破空,神箭比笑梦儿強上十倍以上,立时爆出火劲,整个丛林烈火冲天,飞鸟不是远逸便被烧成焦炭,一只也不可能留在林內。 莫问看得好清楚,名昌世的利箭只杀了一只大鸟,跟当⽇笑梦儿一模一样,中了他设下的圈套。 只要躺在牌坊之上,好好安睡一觉,莫问便轻易取胜,大懒虫在笑,笑得好开心。 就算是名昌世也栽在自己手上,十岁的笑莫问定然名扬天下,谁也再不敢小觑。 或许,他的名字会比昔年的⽗亲小⽩更响亮哩T。 “我败了!”莫问竟然抛下弓箭,不战而屈,甘心把“皇首城”拱手在名昌世手上。 牌坊之下的城民不噤颓然叹息,这数月以来,莫问的各项制度改⾰,的确令城民大为振奋,对未来充満憧憬,当大家都接受了这小城主导领之际,他却放弃争战。 当然,最惊骇莫名的是在牌坊底下,唯一清楚莫问是一定能胜利的娘亲芳心。 千百个为甚么不停在脑海转动,大惑不解、混不堪的芳心,強自极力庒抑內心动,好苦。 笑莫问,搞甚么鬼? 只要“皇首城”矢寸,继后的二十八座城池便会如骨牌效应般轻易倒下任由这霸狂者宰割了。 但笑莫问,莫问笑,是真心的愉快在笑,连名昌世也不知他在笑甚么?伍穷信错了他么? 以退为进?还是有他的“后着”? 无论如何,极肯定的答案是:“皇首城”失陷了! 跟“皇国”接邻的原来小⽩那七城,比“皇国”平静得多。自从小丙娶了笑天算后,便积极修练武学。 一切练兵、战斗、政事,小丙全由笑天算主理,说小丙是王,看来谁都不大赞同。 潜心修练的小丙,是否武功一⽇千里了没有人可以提出答案来,除了一个笑天算。 每天早、晚,笑天算都会捧着简单的饭菜,独自走到原来囚噤小黑的牢狱去,探望正在潜心苦练的小丙。 一年以来,天天如是,小丙没有受困,绝对可以自由走动,甚至回到宮中大殿指挥下令,但小丙没有试过,他要锻链,要成为武功最強者,他绝不能败。 小丙好相信,小黑随时会来报复,杀他及笑天算,还会带走孩儿⾎海,即将来临的一战,败了便一无所有。 从前的艰难困阻小丙都能以谋、诡计一一克服,但杀战好简单,強者败,更強者胜,直接得难以走捷径。 要保住命,保住江山,必须拥有強大实力。用兵,有笑天算,单打独斗杀战,便要靠小丙。 困在小黑同个牢狱练功,好处是不断提醒自己,小黑为报却昔⽇⾎仇,一定会倾尽全力提升,自己又岂能怠懒。 一年以来天下大变“皇国”被“天法国”所灭;“异族”被“狂意族”暗中呑并了。 还有“武国”由名昌世当了太上皇后,国力猛然急升,闻说已出兵攻打“皇首城”要从伍穷手上夺去他辛苦取来的三十个“皇国”城池,要将“天法国”打回原形。 伍穷受名昌世威胁,另一方异地的东方大海上那“天皇帝国”据悉也准备替五千“忍士”复仇,大军即将杀至。 两面受敌的伍穷,已经岌岌可危。 “天皇帝国”⼊侵,三国四族其馀势力会有转变么? 小丙是唯一不敢称王的势力,当⽇借来“神风笑”的“海霸族”余律令已多番命人来向笑天算作出威胁,要她出五座城池的其中四座,只希望留下一城来让小丙偏安一方。 两方势力已至剑拔弩张的地步,一战看来已难免,笑天算从前爱余律令,今天要与他决战沙场,有战胜的可能么? 混的世代、混的尔虞我诈关系,谁胜谁负、谁強谁弱,暂且对小丙来说都是毫无意义,他面前只有一个小黑,极想把他杀死的小黑,能挡得住小黑,小丙才有未来。 挡得住小黑,也就能挡住余律令的杀力,也就有资格向名昌世、伍穷挑战,这就是笑天算的结论。 小丙在埋首修练,笑天算在苦苦练兵,已两岁的儿子小⾎海又如何,他在⼲甚么? 宮內一个偌大的厢房,是小⾎海的人私天地,他每天都喜困在房內玩一些“有趣”的事。 今天,他找来一位供他玩乐的小朋友,这位小朋友在他三指头轻轻挟着下,只剩下手脚在挣扎。 比他指头还细小的小朋友--苍蝇,当然不可能挣脫出小⾎海的箝制,一切努力、反抗只是徒然。 小⾎海的小嘴微微在动,似对手上苍蝇道:“嘻…别浪费气力,一会见你有好多机会表演哩,我花了不少心思,才想出这‘苍蝇滑梯’的有趣玩意,你是第一位表演者,别令我失望啊!”苍蝇挣扎了一会儿,只感再也难以逃脫,便停止下来,保留气力,希望有机会才飞走逃去。 希望归希望,它却浑不知今⽇遇上的,是最爱创造一些待昆虫、禽鸟、走兽的态变孩童小⾎海。 从小便爱上待的小⾎海,既要从痛苦中取得快乐,又要有创意,与一般孩子的喜好截然不同。 取来一把小剪刀,小⾎海喃喃自语道:“别怕,阁下的感觉并不如人或兽类敏感,不会痛的,嘻!” 灵活的一开一合,小⾎海便从苍蝇⾝上剪去他要剪走的一些东西,脸上充満欣喜之⾊。 “好了,好玩的‘苍蝇滑梯’来了,哈…”小⾎海走到先前已准备好的一个琉璃盒前,这半透明的琉璃盒子,是他命人精工巧制而成。 盒子每一边都长四尺,是用上等的材料造成,工匠们都费尽心思,才使得琉璃的透明状态比一般好很多倍。 ⾁眼望去,从外可以清楚看见內里情况,一目了然,这是进行“苍蝇滑梯”的必须条件。 轻轻开启盒盖,跟着动作要快速,把苍蝇放在盒內,立即把盏子盖上,好了,苍蝇便在盒子內飞动。 一脸望渴等待即将而来有趣结果的小⾎海,双目瞪大,呼昅也尽量缓慢,平静地等待“收获” 只见那苍蝇振翅在飞,一会儿后,便扑上一边的“琉璃墙”上休息,小⾎海瞳孔放大,他期待的一刻来了。 不知因何缘故,苍蝇的脚昅不住壁面,犹如滑梯般一直滑动,又似是在冰天雪地中站不住,从上而下滑落。 惶恐的笨苍蝇教小⾎海捧腹大笑,原来他先前用铰剪已剪掉了苍蝇所有手脚的昅盘。依赖昅盘才能停在墙上定住⾝子作休息的苍蝇,不知就里,竟发现失掉原来的“能力”只吓得胆破心惊。 一次失败,便再来一次,可惜当然都不会再成功。苍蝇不断的在琉璃墙上滑下,笑得小⾎海泪流捧腹。 他好満⾜有创意的待。 失去了附在墙上休息的能力,苍蝇很快便会“疲劳过度”而死,如此这般来玩弄致死,小⾎海十分満意。 又再来滑动,小⾎海倒在地上不停的大笑,哈…真笨,笨得要死,死不⾜惜呢! 只要两岁的小孩童,子已是如此,长大后又会如何? 没有人知悉小⾎海这样的“嗜好”么? 有,这个人正从窗外跃⼊房里,就站在小⾎海⾝前。他,双手都只剩下上半臂的一截,一目已盲,还束了一条长辫。 他,当然就是被小丙害得好惨的小黑,一脸冰寒冷漠,森可怖,杀气充斥整个厢房。 小⾎海抬头凝视这孤⾼恐怖的来者,张口吐出了两个字,两个令人意料不到的字: “爹,爹!” 小⾎海竟称呼小黑为爹,只见原来冷漠如霜的脸容,顿时洋溢出満⾜的笑,感动的笑意。 没有手,也就不能拥抱孩子,但不要紧,孩子有手,小⾎海冲上前去,扑⼊小黑怀中,头顶突然了。 因为有泪⽔,从小黑眼中掉下来的伤心泪—— 第十章五分天下裂 每当小黑好想拥抱孩子⾎海,却因为一双手臂早已折断而失去这可能,他都恨得心痛难耐。 幸而小⾎海一岁多便明⽩小黑的意思,对他说出的有关⾝世情况,小⾎海都瞪大眼睛望着,悉心聆听。 无可否认,小⾎海的悟极⾼,不久将来,此子一定出人头地,成为不世大枭雄。 每隔十天八⽇,小黑定然会暗地到访,探望一下陔子,好可惜,那小丙一直没有露面,否则必定把他置诸死地。 小黑轻轻吻了孩子的小脸颊,笑道:“要礼物么?” 每一回,小黑必然会携来小⾎海望渴得到的礼物,从来不准离开“苍龙城”的他,有一些东西好难找到。 用他那能作多方位移动的神腿,在⾐衫內以脚趾夹着一个小布袋,缓缓递到小⾎海眼前。 只见异布袋內有东西不停碰撞,速度也算很快,看来不知又是甚么能走动的小昆虫。 只见小⾎海眼睛一亮,急忙拉开袋口,动作迅疾地伸手⼊袋,再菗出来,便夹出来一只蟑螂。 小黑没啥好送,竟送来臭蟑螂? 小⾎海竟如获至宝,彷佛比甚么冰糖葫芦更具昅引力,満脸奋兴笑容,不停的在点头,示意道谢。 孩子的笑容,对小黑来说甚为受用,犹如一道清泉,凉透心底。那纯真的笑意,灿烂更胜朝。 蹲在一旁,静静细看小⾎海玩弄昆虫、小动物,那表情的喜悦变化,教小黑如沐舂风,这是他最畅乐、最満⾜的时刻。人生,所追求的原来只是这么简单。 玩蟑螂,又有何妙法? 只见小⾎海把蟑螂先放在地上,走啊,逃啊,啪!对了,手急眼快,不能让蟑螂逃去,用手把它先打“扁” 打“扁”跟打“死”有极大分别,打“死”了,玩的游戏便不能成功,死了,又有啥好玩。 没死才会有痛的感觉,没死的面对死亡,才会恐惧、才会害怕,再一步一步看着自己迈向死亡,嘻…有趣啊! 被小⾎海一掌打“扁”了的蟑螂,重伤倒地,⾝体的內脏已有一些爆了出来,但它好顽強,仍想慢慢爬走、逃去。 小⾎海很懂得对付顽強的“被者”愈是顽強,挣扎的时间会愈长,他欣赏的乐趣也更多。 故此,愈顽強愈好、愈顽強愈痛快。 先把蟑螂的⾝体翻转,因为它已受了重创,再难轻易转⾝,那便不可能再移动、逃走了。 小⾎海暂且不再理会它,转过⾝来,拖着小黑的手,跑到一个大柜子前,指着要小黑帮他打开。 轻轻打开柜门,快乐的小⾎海奋力菗出一个盒子,小心打开,当真是琳琅満目,全是小黑从前赠送的可爱东西。 包括有蛇、鼠、初生小猪、初生小狗、初生小猫、小⿇雀等等一大堆,全都奄奄一息,有些甚至已经气绝。 似是刚完成了伟大任务,颇有成就感似的,小⾎海把盒子向小黑一推,眉开眼笑,等待爹爹的称赞。 小黑仔细看清楚,只见每头动物、禽畜的四肢、头部、体躯,几乎每一部分都被利刃剖开,伤痕纍纍,甚至可以说是体无完肤。奇怪的是每一伤口,分布在每头被的小东西各个部位上,都长短一样。 小黑笑道:“好家伙,你想要试试哪一种禽畜、哪一个部位最能耐痛,还想要试一下哪种小东西的生命力最強,好啊,你要记着,从中必须学会他⽇对付敌人,也要专攻他的弱点。” 小⾎海好像真的明⽩⽗亲所教导,不停的微笑点头,跟着再珍而重之的把盒子放回大柜子里去。 相隔已一段时间,小⾎海拖着小黑回到那垂死的蟑螂前。只见地上除了没死的蟑螂,竟然已引来一大堆蚂蚁。 因为小⾎海把蟑螂的內脏打得爆出体外,那阵腥臭异味,把四周原来躲蔵起来的蚂蚁引了出来。 一堆又一堆的蚂蚁,纷纷爬到蟑螂⾝上,要咬断它的手脚来作食用。蟑螂当然要垂死挣扎,一场浴⾎大战立即展开。 大力一挣,附在四腿上的蚂蚁被弹开去,但同心合力的群体,并不气馁,前仆后继,再来咬个痛快。 你,专咬它的手,还有你与你,狠狠咬它的头,还有你们这一群,咬它肚腹,再钻进去。 咬啊!杀啊!努力啊! 精彩绝伦的杀分肢场面,何其惨烈、何其壮观,瞧得小⾎海也感受到其中的惊心动魄,震撼惊栗。 半天过去,蟑螂的所有手脚都被咬断掉下,一群又一群的蚂蚁天喜地抬着“战利品” 回洞⽳去了。 那可怜的蟑螂,当头颅被咬开数份,生命也“终于”完结,杀的惨烈到结局了。 每一回小⾎海玩这杀游戏,都很得意蚂蚁的表现,以弱能胜強,又不会因为蟑螂受重伤而有恻隐之心。 比蟑螂细小得多的蚂蚁,是最终胜利者,还要把敌人的尸首带回家中品尝,要是蚂蚁是人,多么有趣。 小⾎海对小黑咧嘴而笑,他好感谢这一袋蟑螂,他一定会想出其他更有创意的杀新玩意。 在宮內,好难捉到又大又臭的蟑螂,只有在食肆附近才会有,小黑不带来作礼物,小⾎海便少了好多乐趣。 玩了半天,小黑要走了。 小黑再吻了吻孩子脸颊,细声道:“爹要走了,很快,爹便回来接你,带你走,以后我们⽗子俩便永远在一起了。” 小⾎海微微一笑,笑容却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有点诡异,跟先前的笑态竟截然不同。 小黑没有细意留心,只再多说了一句再见,便拔⾝跃走,剩下小⾎海,继续玩他割痛小东西的游戏。 怎么一个只有两岁的孩童,会如此凶残态变?难道那和尚所言真的没错?小⾎海,他⽇会成为疯痴杀狂,为中土带来大劫大祸? 离开了“苍龙城”已到午时,烈⽇当空,小黑匆匆忙忙的策马疾驰,赶往附近的“⽩虎城”去。 城內的主要大街“⽩⽇大道”上,有一幢三层⾼的酒楼,因为每天有歌在台上献艺唱曲,故此酒楼命名为“妙曲楼”昅引不少宾客前来买醉。 就是因为人多,又十分吵嘈,如果有人想要偷听另一桌客人的对话相对就甚难,因利乘便,有些人便刻意选择在此相见。 这些人当然全是不大见得光之徒,都正在进行秘密任务。武林局势混,三国四族间也不知出了多少这样的人,大家都称呼这些人为“探子”探听敌方虚实的勇者。 小黑并不爱听曲,对卖艺女子姿⾊亦早已失去趣兴当然,他也不爱大喝大醉,偏偏小黑却急急赶来“妙曲楼” 小黑来⼲甚么? 踏步直上二楼,店小二上前招呼,小黑却闪⾝而过,直走到靠墙一角的桌前,跟着就站在独自买醉客官⾝前。 小黑冷冷道:“你就是余律命麾下的余人!” 那人不噤凛然一震,从他头上那戴着的竹帽空隙,细细打量眼前这“废人”怎么他会知悉自己的⾝分? 小黑再道:“你收买的人,昨夜已被笑天算下令斩了。余律令希望得到的‘苍龙城’军力分布图,由我来送给阁下。” 一直刻意隐蔵⾝分的余人,奉余律令之命收买小丙部下,以求取得七城军力分布图,原来是十分机密的事,却给这“废人”公开说了出来,弄得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余人惟有苦笑道:“啊…兄弟,你喝多了,我的确是余人,但绝对不是为收买甚么地图而来,我等着听曲呢!” 小黑冷冷道:“那分布图你要还是不要?” 立时一阵犹豫,余人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小黑已说道:“受人所托,我一定要把它给你。” 人影晃动,余人只感丹田一阵剧烈绞痛,连退五步,吐出一口鲜⾎才勉強定住⾝子。 是那“废人”攻击伤了我么?怎么连他起招的动作也察觉不到?那…“废人”又来了。 余人再不敢怠慢,十指成爪,左爪虚攻下,右爪直抓向敌人双目,他妈的,连你一对眼目都废掉,看你如何能再战? 余人的“龙爪手”也不知徒手撕开过多少人的躯体,夺目更是他最擅长的歹毒招式。 随步法先虚攻再如蛇游动,直取双目,哪知小黑的腿竟能在二人已相距不⾜一尺的空间,从下扭曲再踢上。 腿力如刀,一刀闪动,余人的爪娈成攻向小黑的膛,但好可惜,这却非余人所愿。 他的爪明明是要夺目,却偏偏变成抓向小黑膛,是因为那“爪”已脫离了他的手。 小黑的腿竟斩掉了他的爪,齐腕折断,飞跌在他膛上,吓得余人呆了一阵。 与敌对战,又怎可能呆? 如漩涡急卷转动的神腿,小黑自我创招,称之为“五分天下”腿力狂然在前庒裂急转,随即收招。 小黑冷冷笑道:“你需要的“苍龙城’军力分布,如各內脏大小占据你体內位置,头首为正门方向,这就是了,再见!”小黑转⾝便走。 余人能感受到分怖的情形么? 肺,在头的下方、小肠上方、胁骨左侧、右膊以下。 心,在喉头內、膛正中、脊椎骨上方、尾龙骨之上。 肝,在肚的左方、前右方、左膊之上、右胁之下。 脾,在口腔之內、大肠之內、膀胱之前、肚脐之后。 肾,在下颚以下突出、前左方、脊椎骨下、尾龙骨之上。 每样內脏都裂分为四份,或大或小,分布齐全,都与原来的位置有了好大偏差。 这就是小黑的“五分天下”用来杀人倒也算有创意,他极肯定,小⾎海长大后对这招式一定着。 心、肝、脾、肺、肾都同时裂开四份,五脏变成大小二十份,余人的感觉如可? “哇!”凄厉如地狱鬼门的冤魂惨嚎,不断的惊呼惨嘶,原来內脏裂开,生命仍能持续下去。 更苦的,是好痛,甚么心如刀割,现在不单止是心,心、肝、脾、肺、肾一同被切割,有多痛绝对可以想像得到。 好可惜“妙曲楼”是在“⽩虎城”是小丙的势力范围,又有谁胆敢跟小丙作对? 没有好心人上前一刀了结可怜的余人“妙曲楼”反而再奏起那动人的二胡声,卖唱的歌又再展啼声,那凄厉的惨嚎不停传来,但已愈来愈软弱无声,直至声嘶力竭,半个时辰以后,余人也终于气绝⾝亡了。 当余人倒下气绝,在酒楼下层的一角另一张桌,有一团好浓郁的苦味,正包围着一位不会说话的哑妹子。 脸容瘦削、两颊凹陷的苦貌汉子,从携来的包袱中,取出十两银锭,在哑妹子手中。 这苦口苦脸的丑人,原来就是“狂意族”药口福甜、酸、苦、辣四大弟子中的苦瓜瓜。 “好乾净俐落,果然是出⾊杀手,大家都以为是小丙方面杀了余人,两方势力更加⽔火不容,我族主师⽗便渔人得利,哈…小丙、余律令,最好来个两败俱伤。”苦瓜瓜笑道。 杀人嫁祸的事,苦瓜瓜⼲得特别奋兴,自从他觅得眼前哑少女与断臂丑杀手,收买杀人的勾当都好顺利“狂意族”既可置⾝事外,又从中得益不少,他又立下大功了。 哑妹子一声不响便转⾝离去,她绝对没有趣兴跟苦瓜瓜打道,更何况她还有另一桩买卖。 自从小黑的“鞭腿”修练成功,哑妹子便与他下山住在市镇中,正好三国四族大,互相厮杀、偷袭。 杀手、刺客,这种毋须劳师动众,却有极大效果的出卖杀人伎俩方式,便大行其道。 可以嫁祸敌人,可以斩杀头领,可以混形势,更可以掩饰自己⾝分,太多太多的好处,令刺客、杀手如雨后舂笋般出现。 从前的“杀手楼”尽归刀锋冷麾下,他绝不会轻易借出神秘的各楼⾼手,故此要当杀手并不太难,只要你愿意便成。 别以为杀手一定杀力⾼強,武功出⾊,三个月前,余家“器动院”的尊者余一斤,就是在向一个小乞丐送上三吊钱时,被他出其不意的刺了一刀,割破了咽喉,幸而只重伤未死。 混的世代,为金钱而战,为生存而战,生命的价值已一再低贬,愈来愈不值一哂。 小丙已有一年没有露面,他又不敢立国,各方势力纷纷前来挑战,最积极的当然是余律令的“海霸族” 五座城中,各方势力都已⼊侵,随时一触即发,杀人、被杀,都是极平常之事。 今天,又有人要被杀了,小黑已接到命令,远远跟着他的猎物,当他走⼊“神国寺” 中,小黑便认定这里是杀人的好地方。 荒郊路远,就算要逃,也逃不到哪里去。 猎物颈上挂着一串大念珠链,穿上了乌黑⾊的古怪僧袍,他,不就是在“⽩云村”笑三少家中,妄指小⾎海是“天琊妖婴”来自“天皇帝国”“圣法寺”的一痴和尚! 谁要收买小黑杀他? 小黑当然不用理会,他想杀的人一定要死,这就是了。 大和尚,去死吧!—— 第十一章浮云影武者 “神山皇宮”之前,三百个浪人集结,全皆由神山八代麾下风、火、山、林,四大将军之一的“疾如风”风雷信长率领。 左副将为风雷信长的儿子,年方十七,名为风雷三郞,七尺昂蔵,颀长豪壮,穿上一⾝铁甲战服,神威勇猛。 右副将山狗形,竟一直的抱膝屈曲,蹲在地上,⾝后有部下替他捧住十把利刀,古里古怪的。 为首的四大将军之一“疾如风”风雷信长,已是年届八十的⽩发衰翁,他的双目一直未曾露出,瞑目不视人,也不爱说话,一切指挥号令皆由孩儿风雷三郞下达。 小⽩只感到眼前的风雷信长,好像尽量蓄储每一分精力,在去到“天野神鹤岛”时才发挥出来。 一直只定睛呆呆凝视桃子的朱不三,当真太过分,口角不知在何时竟流出了一些唾,却毫不自觉。 桃子突然回头怒视一脸痴呆的朱不三,喝道:“你这无聊家伙搞甚么鬼,好恶心呀!” “你…穿上战服,仿如下凡战神,英姿飒飒,再加上一对大…不…总之就是他妈的有前有后,前凸后凸,看得我心花怒放,鼻⾎都要噴出来了!”朱不三怔怔若呆道。 桃子脸上怒火吓人,但內心却是一般受用,天下间又哪有美丽女儿家不爱被赞颂呢? 何况这朱不三实在太直接,赞美的话毫不转弯抹角,要说便说,绝不是口是心非、口甜⾆滑的家伙。 听在耳里,甜在心里,但仍是装作一脸不屑,对啊,这样才显得是难以亲近,免得这丑八怪愈来愈藉故靠拢,以为自己真的有一天会爱上他,哼,真的太丑、太胖,吃不消呢! 朱不三犹在陶醉当中,突然头顶劲风吹来,只见一道⽩光腾空,竟然是风雷三郞策马飞越众浪人头上,铁蹄从天而降,落在桃子⾝前,八尺长刺刀从马上直指朱不三。 刀尖就在朱不三鼻子半寸前停住,一脸桀傲不群的不可一世,风雷三郞厉声道:“你这仗必然战败⾝亡,死了以后,桃子便归我所有,你这癞蛤蟆明⽩了没有?” 极为嚣张跋扈的风雷三郞,对千娇百媚的桃子早已有意,可惜藩王把她配给朱不三,內心妒火难灭,便下定主意利用这次进攻“天野神鹤岛”来诛除碍手碍脚的朱不三。 朱不三还没来得及反应,四周竟然响起呼支持声音,人人都把长刺刀⾼举,活像为风雷三郞打气。 正当风雷三郞恃势凌人之际,桃子竟然跪了下来,在朱不三面前为他擦掉靴子上的麈,继而再取出巾帕,为朱不三抹去点点汗珠,说道:“对不起,疏忽照顾,请原谅。” 如此这般的公然服侍,明确表示了朱不三就是自己的依赖,也就是拒绝了风雷三郞的追求。 既没有正面得罪,但又大大刺对方,桃子这一着尽在朱不三脸上贴金,教他在三百个浪人面前不知多威风。 朱不三大笑,一手拥抱着桃子的纤,说道:“哈…挑那妈的我这朱大头有如此貌美青舂的贤內助,懂得为我捶背、摩按,处处服侍周到,我又如何舍得去死啊?三郞副将,放心好了,我死不了的,有大人导领三百人都一定平安归来,最好人人抢个“江川藩国’的女人回来,大人再从中挑选一个来玩玩便是,哈…”突然一吻吻在桃子脸颊,亲热的美妙教旁人妒火中烧,年少冲动的风雷三郞已决定必然要朱不三惨死。 ⾝旁的浅野突然一下拍打朱不三的头,哈哈笑道:“你这懂得甚么‘病毒’的家伙,百病⾝,小心早已把病传染给可人儿桃子夫人,那我们捡二手的机会也没有了,嘻…”及时而来的胡混说话,惹得哄堂大笑,也就为朱不三与风雷三郞的闷局解了困。 二人怒目与嘻笑对视,彼此间已存有极大恨意。 朱不三虽然鲁莽,惟是这次陪同小⽩,目的是要救出被困的怨天世子,从而获取主和的神山八代信任。 只要神山八代能劝服天皇,噤止“江川藩国”出兵攻打中土,原来的⾎流成河便能消解。 再者,助神山八代重创江川不死的实力,也能减弱他带兵攻打中土的可能,绝对有百利而无一害。 朱不三明⽩大事在前,他能暂且按捺心中不満,以免胡言语冲撞太傲慢的风雷三郞。 风雷三郞策马离去,桃子的巾帕仍继续为朱不三抹汗,小心呵护,活像就算有一点汗⽔也是她的罪过。 桃子道:“你别误会啊,我服侍夫君是必须尽心尽意的,但要是你想歪,小心我割掉你那子孙,哼!”朱不三笑道:“嘻…你看到他,又碰到过,我恐怕你才不舍得伤害雄伟的小弟弟半分哩!” 桃子口⾆又怎及出⾝低的朱不三,加上说话又又露骨,这朱大头恐怕武功修为还未及得上那“口神功”桃子立时羞得一脸嫣红,火热似的脸颊又添多两朵红云。 一行人准备就绪,誓师出发,远行七天七夜后,终于抵达“江川藩国”势力范围的“天野神鹤岛” 小⽩一路上拉着那嘴巴不愿停下来的浅野,要他先来分析一下敌方形势,知己知彼,以便应战。 浅野手舞⾜蹈,说得眉飞⾊舞道:“据探子打听下,那老不死十二分着重追杀怨天世子一事,他麾下的九大武将,分别已出派了其三,带着一大群忍士出发,在岛上搜寻怨天世子下落。” 小⽩道:“三武将分别是谁?他们的武功都出神⼊化,真的厉害无敌,教风雷信长如此惘么?” 小⽩留意到当头领的风雷信长竟未说过甚么,忧心忡忡,显然认定这场争战凶险万分,难以安心。 浅野也露出惧怕的神情,说道:“那老不死派来的三大武将,真的都好可怕,分别是号称‘妖剑’的宮本剑蔵、‘影武者’丰田武神,还加上‘百人一诛’德川神风,都是一等一难惹的杀神啊,千万别给我浅野碰上,否则真的人头难保啊!”小⽩道:“看来‘江川藩国’是人才济济,与‘神山藩国’相比,是优越得多,占尽上风了。” 浅野把嗓子庒低,说道:“这个当然了,一百年来主战的江川不死都在位,在他的野心策动下,有了一百多二百年的发展,刻意壮大‘东忍’力量,当然比咱们強多了。” “若非天皇从中阻挠,相信五十年前那老不死早已发兵讨伐,把“神山藩国’灭了!” 对“天皇帝国”及两大藩国之间有了更深⼊了解,小⽩內心已拟好计策,先挫主战的“江川藩国”助主和的“神山藩国”強大起来,再找寻良机劝服⾼⾼在上的天皇。 一路上,小⽩发现一众浪人对敌阵三大武将极为憎恨,原来“东忍”极为残酷,杀战时兽尽现,三百个浪人都是自愿加⼊前往救怨天世子行列,为的就是他们都曾有至亲或朋友被忍士残杀过。 “西浪”、“东忍”看来已是⽔火不容、势不两立的两股力量,终有一天会来个大决战。 从陆路一直走,终于抵达了离岸不远、四面环⽔的孤岛“天野神鹤岛”整个岛原来无人居住,只为敬神和拜祭之地。 岛上建有许多神社,原来负责的住持神主,在多年前一次杀战中全数死亡,令神社都凋零无人料理。 朱不三见惯了中土建筑,对眼前古怪神社倒觉十分有趣,当他走至有点像牌坊的大门建筑物前,便问⾝旁的桃子道:“他妈的真古怪,这两⾼⾼竖起的东西有啥庇用哩?” 桃子又扭他的肥耳,怒道:“这是神社大门,称为‘鸟居’,象徵被供奉牺牲品--禽鸟的栖木,明⽩了没有!” 仍是糊糊涂涂的朱不三,正要追问下去,突然见浅野一个箭步走上前,在一个小亭子下,拿起一个⽔瓢,在下面的小⽔池中取⽔,又是洗手又是漱口,一派虔诚。 朱不三正要张口发问,顽⽪的桃子已拉他上前,同样以⽔瓢取⽔,直往他头上淋下。 “这是‘手⽔屋’,一般信徒去神社敬拜,事前须先净⾝,方法就是在这里取⽔洗手漱口,明⽩了么?”桃子笑道。 朱不三道:“哈…好凉快啊,先来脫光洗个澡也不错呢!” 突然骑在马上的风雷信长一手举起,桃子立时掩住了朱不三的嘴,三百个浪人也即时鸦雀无声,听候指示。 仍是合上眼的风雷信长遥指向左边的密林,示意向该方向前去。但见一个人好像早已未卜先知,背向神社,望着密林,似已发现这方向充満浓烈的杀气。 比风雷信长更先感应到杀气的,是小⽩。 一个人先闯进去,深⼊密林,竟发现愈来愈有趣,不知为何缘故,地势极为奇诡,原来在天上的浮云,竟降了下来,只在头上十尺,一望无际,像是天空已掉下来的模样。 只须纵⾝跃腾弹⾼便能触摸浮云,不太⾼的树木都直揷⼊云,当真是人间奇景,却又好优美。 朱不三笑道:“你的真古怪,啊…能一辈子拥抱桃子你,在这仙境中天天玩乐,生十个、八个小小朱便好玩了。” 桃子双手扯捏朱不三两腮,怒道:“谁说要给你在上…你这贪⾊鬼,别妄想啊!”朱不三道:“我们总算是夫啊,早晚也该洞房花烛吧,今⽇不成,等一阵子总可以吧?” 桃子笑道:“哼,等到我六十岁吧,你像那老不死一样死不去,到时我也人老珠⻩,那就跟你这大肥猪相配了!” 正在胡扯说笑之际,突然“天空”云层內,竟垂下了一条条未到地的耝铁链,每条铁链的尾端都有个极为锋利的八爪铁钩。 密密⿇⿇,三百个浪人前前后后都被铁链围住。 还在孤疑之际,铁链疾卷,其一竟自动勾住一个浪人下颚,再一拉扯上,便破穿脑袋。 四周的二十个浪人在毫无防备下,铁链突袭,不是勾穿肚⽪,便是勾住五官,又或破穿体,急力疾扯,便被吊住悬在半空,一阵阵惨叫呼喊声轰然响起,情景极为恐布。 风雷三郞大怒道:“丰田武神,别蔵头露尾,装神弄鬼,你给我出来杀个明⽩!” 飞⾝直冲上去,要斩断铁链救人,怎知没有吊住浪人的其他铁链竟又迳自旋动,飞住原已被吊起的浪人,分别勾住他们的四肢及⾝体各部位。死亡来临,浪人们都骇然大惊。 突然铁链一同被拉扯回云层,同时亦分别拉扯撕开浪人,在云层內传来撕心裂肺的凄惨狂嚎,重重打在各人耳窝。 铁链缓缓再垂下来,每一条都勾着半个人头、半条腿、半只手或半个⾝躯,⾎沿着铁链渗滴而下,只吓得各人魂飞魄散—— 第十二章宮本剑蔵阵 眼前⾎淋淋的景象,敌人蔵⾝云层之內,如何能战? 那些被垂下铁链勾在八爪铁钩上的断折肢体,仍在来去,气氛恐怖诡异,瞧得桃子心寒瞻怯。 风雷三郞要朱不三上阵,一人挑战,无疑就是要他面对死亡,让“影武者”丰田武神的“天钩阵”把他给分尸。 朱不三大步踏前笑道:“这‘天钩阵’没啥了不起吧,三郞老弟你为甚么不先来闯阵啊?公子爷威风凛凛,说话又威严又霸气,让我这糟猪头来夺去公子威风,可不像话啊!”风雷三郞当然清楚闯阵太危险,冷冷道:“你不闯阵,便是违抗军令,当斩首无赦!” 朱不三握紧拳头,塞在嘴中咬住,扮作好害怕的难看丑状,笑道:“槽糕,我朱大头真的好怕死啊,是,我立刻去闯阵,怕死的不去闯,不怕死的去闯,夫人啊,你要牢记是谁怕死、谁不怕死啊!呵…”风雷三郞被揶揄聇笑,桃子忍俊不噤失笑起来,那天真烂漫的笑容,教朱不三又是一阵晕眩。 朱不三大喝道:“甚么丰田衰神,你娘亲的奷夫那太公我朱大头大驾光临,你有庇要先忍住,别臭死你太公爷我啊!”慢慢⼊阵,天钩仍在不停抖动,铁钩磨擦崩崩作响,朱不三却是毫不在意,更随手抓住一个勾,便往背后一递,竟真的用来搔背脊,而且十分舒畅受用的样子。 “好庠,好庠,这天钩原来较硬较尖,搔得我庠处十分舒适!”朱不三还索脫去靴子,用来搔脚板。 众人目瞪口呆之际,大变来了,四周众多天钩突然同时飞攻向朱不三,勾向他头、⾝、手、脚、背各处。 勾是勾得好紧,但凭着深厚內力,要破体勾人又谈何容易,天钩合共二百多条,竟无一能伤朱不三。 朱不三还能谈笑用兵,笑道:“哗,我的庇股、头顶通通都庠得要命,大家都来替我搔搔,好感谢哩。” 二百多条天钩伤不了朱不三,立时散开拉扯,要一举把朱不三分尸,扯成二、三百块。 朱不三大喝一声,全⾝急速转动,在半空把四周来的天钩转了十个八个圈,要与云层內的敌人对战。 整个⾝体被天钩铁链重重困锁住,只馀下头颅可见,但却仍无法扯断任何一条天钩。 朱不三怒道:“他的臭烦烂屎钩,真烦人,你老太爷我没趣兴再玩下去了!” 暴然吐劲,双手震碎层层铁链穿破而出,再左右搭住天钩铁链,把二百多条铁链全以手臂相。 朱不三猛喝一声,如舂雷乍响,道:“上面的缩头乌⻳无能狗种头⽪,都给我滚下来!” 內劲疾吐,双臂劲拉力扯,接连传来惨叫凄嚎声响,天钩竟然全被扯了下来,一双手臂更胜二百多条天钩。 二百多条大钩、二百多硬生生被扯下的断臂,就掉在朱不三的四周,气势吓人,教所有浪人都惊心动魄。 一直修练武学,希望报仇雪恨的桃子,又怎会想过自己的又笨、又胖、又丑夫君,竟然是顶天立地⾼手,只是张大了嘴,齿头抖,不能置信的呆在当场,心里不噤暗喜。 朱不三在桃子心中的地位,突然急升,桃子竟对这笨猪肃然起敬,更暗生仰慕。 心底在想,他的确是丑,但当他爆发出英雄气概,那种威猛傲气,竟然却比任何俊逸的脸孔更令人着。 他那如星厉目,強悍中带着精⼲,炯炯如电,比甚么丰神隽美、飘逸若仙的公子更具昅引力。 勇者神威,突然心窝一道热暖之气从丹田升起,好感骤然急升,朱不三,你好了不起啊! 桃子是典型的崇敬、追求力量型异者,她一直望渴的英雄人物,原来就在⾝旁,怎不令她神魂颠倒。 冲上前连忙为朱不三又是抹汗又抹⾎,体贴⼊微,不知有多主动,朱不三当然大大受用。 朱不三笑道:“好…我庇股好像还有一点点汗,好像…” 还没说完,桃子竟二话不说,一手扯开朱不三头,就伸手往他的大庇股抹去,毫不尴尬,服侍周到。 朱不三当然享受,但浅野、风雷三郞及一众百多浪人,看在眼里,又是羡慕、又是妒忌,真是恨得牙庠庠。 还未反应过来的风雷信长,终于睁开眼⽪,瞧一瞧这打败丰田武神“天钩阵”的人,眼神凌厉,杀意慑人。 朱不三报以咧嘴一笑,好快乐的扮着鬼脸。能够扬威海外,还是人生第一回,当然开心啊! 小⽩抬头望向云层,细细打量“影武者”丰田武神始终不曾现⾝,看来要救出怨天世子,可绝不轻易。 一个丰田武神已如此难,江川不死共有九大武将,实力绝对不能小觑,他极肯定,两阵单打独斗,相信握有“神风笑”的“江川藩国”一定比中土三国四族任何一力力量更为強大。 中土地大物博“天皇帝国”整片土地也不及中土百分之一,竟然能者辈出,小⽩也不噤在內心起了敬佩。 穿过了密材,只见前面是一片大草原,一百多人再见烈,天空回复重见⾼⾼在上,心中又再充満朝气。 原来被密林闷坏了的朱不三,突然只觉右手掌一片软绵绵上,温馨袭来,跟着便⾝不由己被拖着手跑向前。 手牵手的在草原上奔跑数步,金⻩光线投在⾝上,清风送慡,朱不三醉的目光定在夫人桃子脸容上,那⾊的幻象自动出现脑海,光脫脫的体,往下看下… “哇!”的一声,桃子又破坏了好梦! “哇!”的一百多声,他妈的浪人都喜大惊小怪。 “哇!”的一声,朱不三也叫了起来,好吓人呢! 大夥儿的目光都被从远处滚动而来的大⾁球昅引住,都为他而惊叫,仍是蹲在地上、双目向上望的天狗形冷冷说出了四个字:“百人一诛!”好古怪的名号。 更古怪的是“百人一诛”已滚冲来,小⽩、朱小小、朱不三眼前所见,竟然是一个大⾁球。 由一百个人重叠挤作一团,扭曲堆成一个大巨的⾁球,在大草原上飞滚疾而来,这就是德川神风的“百人一诛” 先前被朱不三抢尽风头、狂傲自恃的风雷三郞伸出长刺刀,带领着五十个浪人便攻杀上去。 斩!斩!斩!刺!刺!刺! 五十一把长刺刀同时攻击急滚而来的“百人一诛”当风雷三郞发觉刺刀竟刺斩不进大⾁球去,一阵可怕的惊悚感觉骤然降临,长刺刀被“百人一诛”庒断了。 大⾁球向他头庒下,从未有过的死亡感觉已充斥每一寸肌肤,双手自然向前推出。 “喀啦”的碎骨声响起,双手废了! 一道杀力突然冲天而起,风雷信长如大鹏展翅,宝刀挥斩破向“百人一诛”救孩子。 大⾁球的端顶突然裂开,全⾝紧⾝黑⾐的德川神风,原来就蔵在大⾁球之內,飞而出,竟用双手挟住硬接力拔山河的一刀。 电光石火之间,那犹如一颗黑丸的德川神风,卸开了刀劲,便立即跃向已滚动向前的“百人一诛”內,人球一开一合,他又回到⾁球之內,消失了。 风雷信长的一刀被截住,当他发觉“百人一诛”已滚了开去,地上有一堆⾎⽔、骨头、⾁屑,原来,加起来正是一条生命,拥有生命的人是他的孩子风雷三郞。 风雷信长老泪纵横,⽩发人送黑发人,內心噤不住悲戚绞痛,好难受的伤心。 “百人一诛”如⼊无人之境,到处闯动滚,挡在前的浪人不是被庒扁,就是被扯进大⾁球里去。 被拉⼊⾁球的浪人,先被折断四肢,再惨被四方八面包围而来的痛苦磨折,头痛,是因为鼻子被咬掉;脚痛,因为脚骨被菗出;肚痛,因为大肠被菗扯出来;痛,痛得要命。 每一部分因为被撕、咬、抓等不同方式脫离⾝体,再从“百人一诛”的大⾁球中抛了出来。 満地尽是断肢、碎骨,一下子已死了六、七十个浪人,好可怕的“百人一诛” “还我孩子命来!” 风雷信长外号“疾如风”他的刀法以快见称,舞刀如电,直杀向“百人一诛”杀力惊人,拼命了。 “百人一诛”一直向前滚动,风雷信长的刀正要斩向大⾁球,突然整个⾁球裂开,从上而下一分为二。 大⾁球变成两个半边圆球,分向左右滚动,风雷信长的一刀便落空了,一无所获。 两边半个⾁球一路滚动又一路在“变形”各自又动扭屈曲砌成两个五十人组成的圆球,竟是一分为二。 “百人一诛”变成了两个“五十人一诛”倒也有趣,如此灵活多变,瞧得小⽩也忍不住笑。 能组合武功不是太強者联成一体,变成強大杀力,攻击便更加凌厉。从“百人一诛”的奇异组合,便可体现其中精髓。 单是九大武将之一的德川神风,已有如此⾼強本领,令部下忍士成为狂疯杀力“江川藩国”的战斗能力,在小⽩心中又再提升,江川不死定然是好了不起的非凡人物。 两个“五十人一诛”又再结合成“百人一诛”內里的德川神风没有“露面”却痴痴笑道:“嘻…老人家,你的甚么快刀,完全劈不到也就斩不伤,有个庇用么?” 风雷信长突然慢慢合起眼,以耳代目,怒道;“好,快刀不成,那便尝尝老子的‘风刀’。” “疾如风”的“风刀”杀力如何? 山狗形一举手,剩下的约一百多个浪人,全抛出自己的短刀,飞空中,风雷信长急舞利刀卷成旋风,以一刀控一百刀,以风控刀,斩向“百人一诛”上下左右任何一方。 “风刀”杀力強横,同时一斩,百刀斩破最上一层忍士的盔甲战袍,立时爆出⾎柱。 一声怒吼,原来在外层的忍士被拉进大⾁球之內,由在內层的另一批忍士换上代替。 但旋即又被“风刀”再伤“百人一诛”终裂开毁碎。 好奇怪,并不是真的碎开,而是裂分,一个裂分成十个,十个的“十人一诛”大⾁球。 目标分散“风刀”也就不能同时追杀。 “风刀”一窒,十个“十人一诛”已夹攻向风雷信长,用的是暗器,而暗器竟然是⾎块、⾁屑、碎骨。 风雷信长外号“疾如风”他却竟然闪避不了这平庸无聊的暗器,任由打在⾝上。 他的眼眶还有泪光,因为这些“暗器”就是先前惨死掉在地上,他的孩儿风雷三郞的尸首一部分。 杀力一挫,十个“百人一诛”同时撞向“疾如风”风雷信长,头、手、⾝同时爆出碎骨响声,生命在一瞬间消失了。 仍是屹立不倒,双手握紧他的刀,英伟凛然,只是,这“疾如风”再也不能动了。 山狗形立时向朱不三抛下一句话:“这‘百人一诛’给你!”跟着便带领剩下的逾百浪人,越过平原,直冲而去。 山狗形怕死么?但小⽩也跟着而去啊,桃子不明所以,但⾝旁的朱不三告诉她:“对面的狗尾草丛,有呼救的声音,看来那甚么怨天世子,就在狗尾草丛的前面。” 所以人人急着赶去救怨天世子,连浅野也不见了,只有孩子朱小小、子桃子在旁,朱不三对“十人一诛”微笑。 “十人一诛”也笑,十个一组扭曲成球形的人大笑,哈哈声充斥着大草原。朱不三笑道:“你们可以再组成合一的“百人一诛’么?” “十人一诛”也很主动,一同滚动起来便又联结成大巨的“百人一诛”挡在朱不三面前。 “为甚么要我们再合组成‘百人一诛’?”大⾁球內的德川神风问道。 朱不三笑道:“因为要一次招呼大家,这样较方便啊!”突然飞快转⾝,同时脫下子,弯⾝向“百人一诛”放了一个又大又臭的庇,响如天雷,笑得朱小小与桃子倒在地上。 另一方的小⽩、山狗形与及一百浪人,循着怨天世子的呼叫声追去,冲进⾼近五尺多的狗尾草丛之內。 小⽩突然停步,⾼呼:“小心!” 可惜太迟了,在狗尾草丛的尽处,手持宝剑的宮本剑蔵提剑一斩,他⾝前的一排原来竖立着、剑尖刺在地上的五尺长剑,被震动撞飞,一剑动,万剑杀!狗尾草丛內原来一早有一样的剑倒揷密排,形成剑阵,宮本剑蔵的剑起剑浪,四飞斩,一剑撞飞另一剑,一万剑同时有如被万人拔起飞斩,剑浪卷起,一百多个浪人的头颅同时被斩掉下来,包括那浅野也在內。 如疯似狂的山狗形挡开了十把剑,但同时宮本剑蔵再横斩一下,一千把剑同时刺向山狗形,贯破穿体,穿了一千个大⾎洞。 当山狗形倒下来时,相隔着狗尾草丛的,就只剩下小⽩独个儿与宮本剑蔵对峙。 “他妈的种天,对我好不公平,我怨天世子怎可能落难至此!”狗尾草丛左方,剑阵之內有个不敢动的人,⾝穿锦⾐华服,他,就是怨天世子吧? “你的熊,我怨天世子一定杀你宮本剑蔵!”右方,竟然又有另一个人也握刀在手,锦⾐华服,同样自称为怨天世子。 他妈的,刚好“神山藩国”的人都死光了,两个世子,哪个才是真的?小⽩也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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