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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推理小说 > 洞察者·螳螂  作者:艾西 书号:43077  时间:2017/10/31  字数:3030 
上一章   八、她在今夜就要死    下一章 ( → )
  一行七人,坐着三辆车子,驶向了现在‮京北‬最为繁华的酒吧街——后海。这里也有老威的另一重意思,因为距离我家很近,喝完就不必开车单送我回家了。

  我们挑选了一家安静酒吧二楼的雅间,是为了说话方便。众人不约而同地点了茶⽔,大家用照例用茶⽔来解酒,老威拿茶⽔来解茶⽔。

  茶喝得太多,他因此就有些飘飘然了,显露出话涝的本质来,滔滔不绝地开始给大家讲述起他和我早年遇到那些稀奇古怪的案例。我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把这些故事讲给李咏霖听…

  老威很擅长讲故事,至少比我要好,他对于故事节奏的把握令人惊叹,还总是无可厚非自然而然地添加了一些夸张的成分,他绘声绘⾊地渲染起,某个控制极強的⽗亲,如何把儿子当作自己的傀儡,并在我揷手之后,感到极为愤怒,最终找了几个流氓,狠狠地凑了我一顿,致使我的左眼受伤,视力严重下降。

  那顿打,我是结结实实挨过的,可左眼视力受损,却不一定归咎于此。这就是老威的夸张之处,但他说得如此‮实真‬,反复強调,又顺理成章,不容置疑。

  尽管喝茶的这一个小时里,他尽心竭力地渲染,可唯一重要的人物——李咏霖先生,始终不为所动。他半低着头,也不揷嘴,似乎始终在听,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了多少。反倒是同行的两位女士,无可救药地对他和我产生了好奇。一个坐在我边上,越靠越近,另一个很直接地把手搭在老威座椅的靠背上,还若有若无地撩动几下,若桃李、似笑非笑的,眉眼一个劲儿传情达意。

  我恍然大悟:喔喔喔!借这个机会泡姑娘,才是老威的本意吧?!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当晚十点前后,李咏霖的‮机手‬响了,他说声抱歉,离席去接了电话。

  当时,谁也没太在意。我⾝边的女士娇滴滴地伸出小手,⽟指在我眼前晃个不停:“哎呀,小艾哥哥,你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呢?上次有大师给我算了一卦,说我这辈子找不到合适的男人啦,最终落发峨嵋。小艾哥哥给瞧瞧,我不至于这么命苦吧。”

  你多大了,还管我叫哥?!我啼笑皆非,不知如何是好。

  老威同学一口⽔几乎扑鼻而出,在嘴里涮了好半天,估计含混着鼻⽔,又似乎是要呛了,⾝边的姑娘帮他拍拍后背…韭菜哥哥和‮姐小‬姐则是不约而同的坏笑着。唉,看来今天让他俩跟玩了,这不是在给我和老威介绍对象吧?!

  正闹着,吱呀一声,李咏霖推门进来了。

  如我先前所说,这是个非常和气的低调得无与伦比的男人,而他眼下的神⾊,令所有人目瞪口呆。

  正对着门口的是老威,他半呛半含着鼻⽔,一见到李咏霖,不由得愣住了,喉咙一动,咕哝一口把鼻⽔给咽了…韭菜哥哥和‮姐小‬姐先前的坏笑马上收敛。我⾝边的美女,也连忙把她那兰花指给缩了回去,就放佛是看到了李咏霖,深陷峨嵋做个女侠也心甘情愿了。

  只有我是背对着门口的,莫名其妙地回过⾝:只见李咏霖完全丧失了之前的风度,眉头拧成了一团,面⾊如土,两眼见尽是失魂落魄,还有些手脚动的,把抓在前的‮机手‬晃个不停。

  “你怎么了?”见我仍然按兵不动,和他最为亲近的‮姐小‬姐问道。

  “没…”他的格还犹豫不决,却突然下定决心,郑重其事地走到我座位前,十分恳切地说:“艾先生,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该把这件事告诉你,家丑不可外扬,不过现在,我实在很为难,希望你能解答我心中的疑惑。”

  “什么事情啊?”我装作一无所知,颇感惊讶地抬头望着他。这装傻也是事出有因,我不该表现出已经知道他前的‮杀自‬,否则等于把‮姐小‬姐给卖了。

  “是这样,”他接下来说的话,大大出乎人们的意料“杨洁,也就是我前,刚给我打了个电话,又说她要‮杀自‬。”

  又…这句话里包含的信息十分明确,一方面验证了‮姐小‬姐之前的说法——杨洁在两个月前“闹过‮杀自‬”;而现在,恐怕就是刚才那个电话,则是她新一起‮杀自‬表现的开端。

  一霎时,原本轻松热闹,还洋溢着点小*味道的雅间里,顿时鸦雀无声。人们的目光在他和我的脸上来回跳跃。

  我深深昅了一口气,这才说:“李哥,您先坐下,能帮忙的话,我自然不会不管。不过您得先告诉我,刚才那个电话是您前打来的吧,她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

  李咏霖愣了一下,目光有些为难地从众人面前扫过。

  我试着理解他的那份苦衷,又说道:“如果您觉得不方便当着大家的面说,那没关系,我们出去说。”

  “不不,”他马上解释,随后无可奈何地摇了‮头摇‬“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不敢见人的呢。”他慢呑呑地回到自己的座位,有些颓丧地把自己扔进了沙发“我刚才看到是她的来电,就出门去接。电话接通后,老半天她都没有说话,可我知道她在听。等了一会儿,她才突然像洪⽔决堤似的,猛哭起来,边哭边说,有几句我也弄不懂。不过最后的两句很清楚,她说‘我快要死了!’和‘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我快要死了!

  为什么是我?

  我呷了一口茶,觉得口中淡而无味。“然后她就挂断了电话?”

  李咏霖点点头。

  “那么在电话里,你对她说了什么?”

  “我问她这是怎么了,说有事请可以好好商量,最好见个面,等等。可是她都没有回答,挂断之后,我又往回拨了两次,她没有接。”

  我把⾝子团在沙发里,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老威给我续了一杯⽔,我就呆呆地盯着茶叶在⽔中漂旋。

  好一会儿,才突然抬起头来:“哦,李哥,她说的这两句话不寻常。想想看,这两句话,都有些被动的意思。我快要死了,而不是我想‮杀自‬,或者我不想活了。至于‘为什么是我’,虽然有些质问他人的意思,不过我倒觉得,她好像觉得命运不公,就好像在说,为什么我会这么倒霉一样。你们觉得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才点了头。

  “那么,艾先生,”李咏霖直视着我“她之前也闹过一次‮杀自‬,您觉得她是认真的呢,还是说…”

  他没有把话说完,我在心里替他补上了——“还是说,她在用‮杀自‬来要挟什么呢?”

  对于这个问题,我无法作答。

  诚然,‮杀自‬是存在真伪区别的。有人选择‮杀自‬作为逃避问题的方式,死了,就一了百了;可还有些人,应该说是更多的人,拿‮杀自‬当做一种威胁;以这种方式来获得某种物质上或者精神上的利益。最为糟糕的是,都市里流传着各种与‮杀自‬有关的传说,就是我所谓的都市传奇,某男爱上某女,未果,愤而‮杀自‬,等等。这样的故事,比比皆是,极大程度上,起到了混淆视听的作用,以至于人们听到‮杀自‬的说法,也未必就感到惊讶,反而有些⿇木了。

  再者,即便是‮实真‬的‮杀自‬,‮杀自‬者也并非一门心思,坚定不移就要寻死。在他设计‮杀自‬计划,乃至实施的过程中,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犹豫和反复,人类生存的本能,始终不会真正的泯灭。

  那么,你如何通过一起看似闹剧的‮杀自‬——像两个月前的杨洁那样,用碎玻璃轻轻划破手腕——就判断出她一定是拿‮杀自‬当做威胁的手段呢?

  人的命,不论其贵,都是非常宝贵的。在这紧要的关头,我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Www.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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