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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听不见花落的声音  作者:十八子墨 书号:42960  时间:2017/10/28  字数:14979 
上一章   第四章 翡翠胭脂 梧桐飞雨    下一章 ( → )
  夭夭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带着哭腔,夭夭在电话里说:“十八,你认识‮出派‬所的人吗?到底认不认识啊?小北出事儿了。”

  我的脑子一下就成糨糊了,我实在想不出来,我在‮出派‬所有什么认识的人,唯一认识的就是我们小区的片警,因为我从人家那儿办的暂住证。

  我和小诺急三火四的跑去找夭夭,強子也在,強子骂骂咧咧的:“靠,他NN的祖宗全辈儿,老子拼了…”

  夭夭象看见救星似的看我:“十八,小北跟人家打架了,上次他们搞行为艺术的钱始终没要回来。”

  “他妈的哥们儿就是不在场,不然让丫下辈子都甭回过神儿,打断他鼻梁算好的了…”強子胳膊挽袖子,一副拼命的架势。

  小诺瞪着強子:“马后炮,有本事去啊,去打啊?”

  強子闷闷的耷拉着脑袋,没有再说话,夭夭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始晃着我的手臂:“十八十八,你给阿瑟打电话好不好,阿瑟肯定会有办法的,阿瑟认识好多人的,十八我求你了,好不好啊?”

  我的脑子唰唰唰的,第一个反映是,上次给加拿大的小那谁家小那谁打电话,估摸着也就两分钟的事儿,连拜年的话儿都没说热乎,竟然就花了8、9块钱?

  阿瑟发小儿的一个铁哥们儿叫金明的,管着冯小北的案子,夭夭带着我和小诺还有強子去‮出派‬所接冯小北的时候,冯小北満脸的暴怒。

  金明黑着脸看冯小北:“你下手得多狠啊你?把人家鼻梁都啐了?人家抱着你儿子跳井了还是抢了你媳妇儿了?至于吗你?”

  冯小北忿忿的:“他欠我钱,他欠我钱没欠您钱好不好?他什么时候还钱?”

  金明也来火儿了:“你说你这人怎么不通气啊你?你现在还担着刑事责任好不好?还钱钱的,他欠你的钱最好能抵上医药费…”

  冯小北恼火的哼了一声,转⾝就往‮出派‬所外面走,我赶紧打圆场:“不好意思,⿇烦你了。”

  金明庒着火儿:“算了算了,这也就冲着人的面子,让他老实点儿,狂什么狂?别人就算揍他都是⽩揍!”

  “小北,这次的事儿你得谢谢十八,要不是十八找了人,你还得在里面呆着。”夭夭一边说着套话儿,一边不停的朝冯小北使着颜⾊,夭夭这么说着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和夭夭之间离得好远,原来陷⼊爱情中的女人,真的⾝上背着挡板儿,把之前的那些朋友都给隔开了。

  冯小北皱着眉头,像是谁欠了他八百吊,点了烟,看了我一眼:“谢了。”

  強子给我倒了杯⽔,笑:“十八,这次真的谢谢你了,我都没着儿了。”

  我看见冯小北转着他左手无名指上婚戒,皱着眉头想着什么,強子用胳膊撞撞冯小北:“哎,这事儿算了,就当是赚了点儿钱给丫买棺材板儿了,我那还有点儿钱,你先拿去凑合凑合,先把年关过了再说,马上就过年了,你别想了…”

  “行了行了,知道了。”冯小北狠狠的菗了一口烟,有些烦躁。

  直到冯小北把车子停在我家楼下,一路上有些尴尬,我和冯小北竟然没有话说,我准备下车的时候,冯小北小声的说:“十八,谢谢你。”

  我哦了一声,然后想到夭夭,然后想到换这个词儿,我犹豫了好一会儿,转脸看向冯小北:“小诺和夭夭都是我的朋友,其实我也直到我多事儿了,但是我想…”

  “我明⽩你的意思。”冯小北转脸看向车窗外面,再没有说话,我下了车子,冯小北点了支烟,开车走了。

  不知怎么搞的,我突然有些负罪感,好像自己太多事儿了。

  在MSN上遇到阿瑟,阿瑟很‮奋兴‬,阿瑟说:“我正在找那个女孩子的资料,她喜玩儿塔罗牌,喜蓝⾊,还有旅游…”

  以前,我没有见过阿瑟这么认真过,我回复:“你先别得意,你找到人家,人家还不见得看得上你呢。”

  阿瑟说:“那要努力才知道啊,不努力怎么知道没可能?”

  也许阿瑟是对的,好多事情,只有努力了才知道有没有可能,好多人都输在努力上,感情这回事儿,只要把选择权丢给对方,其实是自己已经放弃了。

  阿瑟在MSN上说:“十八,如果一个男人把选择权丢给女的,那你记着,这样男人这辈子都只会做一样的事情,那就是在关键的时候他永远都不会说话,你是想失望一次?还是一时?还是一辈子?”

  我敏感的回复:“阿瑟,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阿瑟回复:“哦,我喝多了。”

  许小坏曾经不止一遍的问我:“十八,毕业后你为什么不跟我联系,留在‮京北‬的,好像我和你还算很吧,好几年了,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为什么?”

  我说:“哦,很忙的。”

  许小坏说:“你忙?好,你忙需要吃饭吧?需要喝⽔吧?需要‮觉睡‬吧?”

  我说:“你太漂亮了,我嫉妒。”

  许小坏说:“少找借口,从你见到我的第一天我就一直这么漂亮好不好?”

  我说:“混的不好,见你太丢人了。”

  许小坏说:“混的不好,你为什么见左手见阿瑟?”

  我不说话了,许小坏忿忿的瞪着我,也不说话。

  阿瑟回‮京北‬的时候,大家一起去酒吧喝酒,许小坏又当着阿瑟的面儿问我:“十八,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毕业后你不见我?我一直都在‮京北‬好不好?”

  我装着没听见,晃着手里的科罗娜瓶子哼哼唧唧的看着别处的热闹。

  阿瑟冲着许小坏贼贼的笑:“女人和女人之间要是结下梁子,多半,是因为男人。”

  许小坏、夭夭、小诺,包括阿瑟的眼神唰的,在一瞬间投向我,我心虚的皱眉:“看什么看?”

  夭夭和小诺同时用手指头指向我:“哦,十八,你还惦记着许小坏大学时候喜过小的事儿,对不对?”

  许小坏也不乐意的瞪着我:“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儿啊,你也太小心眼了吧?真是的,后来我们都没联系过。”

  我不敢反驳,阿瑟说对了,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要掩蔵的真相,那些真相有时候连自己都会被吓到。

  许小坏和夭夭小诺去洗手间的时候,阿瑟举着酒杯,吊儿郞当的凑到我⾝边,我非常心虚的转脸看向别处,一个穿着露脐装的女孩儿正往一个中年男人嘴里灌着酒。

  “是因为左手,对不对?”阿瑟的声音不大,阿瑟的动作就像老朋友之间偶尔说句笑话那样稔,轻描淡写的,我的手抖了一下。

  阿瑟用酒杯碰了一下我手里的瓶子,笑:“我到今天都不明⽩一件事儿,到底左手做了什么事儿,让他自己彻底没有了机会?”

  我尴尬的避开阿瑟眼神:“你⼲脆直接鄙视我好了。”

  “我⼲吗要鄙视你?”阿瑟笑:“你一直惦记着小意,惦记了那么多年,但你没有回去找他,其实你已经放弃小意了,怀念这个事儿,通常都是在放弃之后才去做的,就当怀念是一种不忘记吧。”

  我一直都觉得,阿瑟把一切都看透了,如果你故意去问他,他就会说鬼话,没有一句跟你想问的挂边儿,但如果你不问,他就会说给你听,每次都说到你最想知道的地方戛然而止。混了这么多年的兄弟,我懂阿瑟的这个子,我如果想听到真话,我就得忍住自己的好奇心,装着一点儿都不好奇。

  在小诺手头有点儿紧的时候,天上掉了半拉馅饼。

  雪小农成了小诺的房客,小诺成了地地道道的二房东,幸福的不太像话,用夭夭的话说就是雪小农反而更像个钟点工,每天清扫房间、洗⾐服、买菜做饭。有时候小诺还会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郞腿跟雪小农说:“哎,下次记得电视机也要擦一下哦。”

  我跟雪小农说:“你别惯着小诺那个臭⽑病,每人一亩三分地,谁也不欠谁的,各扫自己的门前雪。”

  雪小农嘿嘿笑:“我也闲不住,当锻炼了。”

  我买了不少关于怎么做韩国拌饭的书籍,在韩餐厅吃过,自己回家也琢磨着,雪小农好吃,也跟着我一起琢磨韩国拌饭和酱汤,后来雪小农还专门去灶具专柜买了最大号的石锅。

  夭夭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去小诺家,要一起吃石锅拌饭。

  我听见电话中小诺大声嚷嚷着:“石锅拌饭,要大锅的,五个女人的食等于一群狼。”

  我还听见许小坏不正经的声音:“说清楚了,是恶狼,还是⾊狼?”

  我到小诺家的时候,只有夭夭、小诺还有许小坏在,雪小农还没回来,进门的时候,许小坏非常夸张的拥抱了我一下,我为许小坏的热情感动的有些说不出话,许小坏却对着我的耳边说了句:“哥们儿,你⾝板真结实。”

  小诺得意洋洋的:“还别说,雪小农这个房客来了之后,我的经济危机暂时解除,二房东的⽇子还是蛮幸福的!”

  夭夭磕着瓜子:“你对人家雪小农好点儿,一天给你⼲多少活儿啊?”

  小诺开始瞪眼:“哎,真不是我剥削雪小农,是她自己⼲活上瘾好不好?我拉都拉不住,真的,他自己跟定时的机器人似的,到了时间就⼲活,我想好了,从这个月开始给她免点儿房租好了,她这么⼲我也受不了,我又不是周扒⽪…”

  正说着,雪小农刚好打来电话,我告诉雪小农要买的东西,有香菇、香菜、洋葱、青椒、胡萝卜、⻩瓜。

  夭夭开始坏笑:“十八,小柏长的太俊秀了吧?我觉得冯小北也象女的,这世道都怎么了?”

  许小坏也开始看着我笑,我不得不承认小柏的好多习惯都太完美,我跟小柏这么说过,每次说,小柏都会佯装恼怒的把我推到墙上,举起拳头说:“你是不是在鼓励我施展家庭暴力?”

  每次不等说完,小柏就会自己笑的不成样子,我更加的哭笑不得。

  小诺煞有介事的点头:“你看咱们十八,一看就是痞子,天生就长成那样怎么办?”

  然后,有敲门声,小诺奇怪的看我们:“雪小农回来了?不会这么快吧?肯定忘了带钥匙,罚她二百,看她下次还敢不敢带钥匙…”

  我距离房门最近,我笑着站起⾝去开门,我一边开门一边朝小诺瞪眼:“没有你这样的,你什么时候也变得钱钱钱的?有点儿精神追求好不好…”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一个踉跄,受到一个大的冲击力,我扑通一下坐到地板上,吓了自己一跳,房门碰的一声撞到墙上,同时门外跌进来一个人,还有一⾝的酒气。

  夭夭拽我起来,我站起⾝去看跌坐在地板上的人,看了半天终于看清楚,是木易,木易的脸红红的。

  “哎,你来这儿⼲什么?”小诺腾的站起⾝。

  木易眨巴着眼睛,像个雕塑一样站着看小诺,我敢打赌,木易本没认出来眼前站着的那个气势汹汹的人就是他心目中的小诺。

  夭夭有点儿幸灾乐祸:“小诺,他怎么知道你住这个地方?”

  小诺小心的用手推了下木易的胳膊,木易没什么反映,依然保持着蒙登转向的‮势姿‬看着小诺,小诺转脸不満的瞪着夭夭:“之前他送过我回家啊,这家伙怎么了?哎,起来,你听见没有?”

  木易转着脑袋茫然的看了一圈儿,然后看向我:“你是,十八?她们,她们都是谁啊?”

  场景比较搞笑,我和夭夭站着,许小坏抱着双手歪着脑袋坐着,小诺趿拉着拖鞋在木易⾝边蹲着,木易趴在地板上,迟钝的转着脑袋傻看着。

  偏偏这个时候,雪小农拎着一堆的青菜和⽔果出现在门口,不解的看着我们:“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小诺,出什么事儿了?这怎么还趴着一个?”

  小诺皱着眉头看地板上趴着的木易:“你起来啦!”

  木易慢慢腾腾的坐在地板上,小诺没好气的哼:“你来⼲什么?”

  木易憋着嘴不说话,我接过雪小农手里的青菜,转⾝去厨房。木易和木羽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木羽太擅长和女人说话,木易就太不擅长和女人说话了,两个人除了有那么一点儿长相基因相似之外,其余的地方什么都不象。雪小农好心倒了杯茶⽔,转⾝出了厨房,我估计她是给木易送去。

  我靠着厨房的窗户往外看,我听见小诺很大爷的声音:“你跑我这儿⼲什么啊?听不懂‮国中‬话吗?我不是让你别再过来了吗?”

  我洗了胡萝卜,咬了一口,刚好能从厨房的门看到客厅,木易半低着头。不时看小诺一眼,还是不说话。

  雪小农把手里的茶⽔递给木易:“小诺,你让他喝点儿⽔再说啊?”

  夭夭和许小坏幸灾乐祸的坐在旁边看热闹,木易拘谨的握着茶杯,小诺蹲在地板上,一副不依不饶的劲儿,活脫儿一个收保护费的小弟,我嚼着胡萝卜,想笑的。

  木易这会儿已经开始从模糊的意识中清醒了一些,愣愣的瞪着小诺,出其不意的嚷了一句:“我哥说了,只要男人強势一些,女人,女人通常就会有失落感,这样的话,男人就很容易得手,所以我就来找你啊…”我听见许小坏扑哧笑出声,我也差点儿跟着笑出来,我敢打赌,木易肯定不知道他哥说的具体含义是什么。我捂着嘴,小诺黑着脸拿着一本杂志啪啪的打了木易脑袋几下:“你哥?你哥算个六啊?还得手,得手个头,滚!”

  “我就不走,我要在这儿吃在这儿住着,谁让你不理我。”木易躲闪了几下,动作很迟钝,看来还在醉意中,木易竟然气呼呼的看着小诺。

  许小坏来了‮趣兴‬,凑热闹似的凑到小诺⾝边:“你哥是谁啊?”

  小诺皱着眉头把手里的杂志扔给许小坏:“他哥能是谁?木羽呗,许小坏,你让他赶紧走,不行给他哥打电话,再不行‮警报‬,就说他扰未成年少女…”

  许小坏转头朝厨房看,我往前站,避开许小坏的视线,接着吃我的胡萝卜,雪小农一边洗着胡萝卜和⻩瓜,一边哼着:“嘻唰唰,嘻唰唰,我嘻唰唰…”

  我听见许小坏的那个的声音:“你哥真是厉害,能给你这么多经典的东西,那你嫂子是不是因为失落感嫁给你哥了?”

  木易不⾼兴的声音:“才不是,你们别瞎说。”

  许小坏吃吃坏笑的声音:“这不就结了?那说明你哥是瞎说,你都说你嫂子不是因为失落感嫁给你哥了,是不是?所以你应该找你哥问清楚。”

  小诺进了厨房,黑着脸:“烦死了,跟狗⽪膏药似的,就没看见这样的人,什么都听他哥的,他哥让他死,他去不去死啊?”

  雪小农的表情怎么看都有些幸灾乐祸:“你一开始不是觉得他好的吗?你俩不是说好了,见面就正式往吗?”

  我盯着小诺:“真的不喜?”

  小诺避开看向我的眼神:“你们烦不烦啊?做你俩的饭。”

  “木易,你赶紧给我走!”小诺烦躁的走向客厅,雪小农凑热闹似的跟着小诺走向客厅。

  我看见小诺蹲在木易⾝边开始翻木易的口袋,木易开始躲闪,过了一会儿,小诺退后,手里拿着一个‮机手‬,估计是木易的,木易开始犯横:“你打电话我也不走,我都一天没吃饭了,都怨你!”

  小诺恼火的拨着木易的‮机手‬:“少来这些,你怨的着我吗?要是有人为关之琳‮杀自‬,关之琳还要负责吗?那关之琳…喂,喂,你是木易他哥吧?对啊,他闹腾到我这儿了,你赶紧把他领回去,你有事儿?那我管不着,也行,你要是不来也没关系,我‮警报‬应该是合情合理的吧?那你就痛快的过来领走他…”

  我的胡萝卜吃到最后一点儿了,许小坏幽灵一样飘进了厨房,拿了⻩瓜嚼着,我收拾案板,开始准备切青菜。

  “十八,当初在学校,你就没后悔过?”许小坏眯着眼睛看着我。

  我擦拭着手里的菜刀:“后悔什么?”

  许小坏开始笑:“没和小做点儿什么。”

  “那你一定不会后悔了。”我准备切⻩瓜。

  许小坏开始吃吃的笑:“你什么意思啊?”

  ⻩瓜的味道真是清新,我心情大好,低着头切⻩瓜丝:“该做的,你和左手不是都做过了吗?”

  我听见清脆的掰开⻩瓜的声音,许小坏叹息:“人都是贪心的,我以为那些就⾜够了,其实我想要不止这么多。”

  我差点儿切了手指头,其实人都是贪心,这话没错儿。

  五个女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的看报纸,翻杂志的翻杂志,木易老老实实的站在门边,也不吭声。我有点儿同情的看着木易,古话说:一物降一物。

  木易好像特别怕小诺,这会儿倒是站起来了,但好像做错什么事儿似的不敢动地方。

  雪小农客气的给木易搬了椅子说:“先坐着,一会儿你哥就来接你了。”

  许小坏扔给我一个苹果:“你见过木羽了?”

  我接过苹果没有说话,许小坏眯着眼睛:“什么状况?”

  我嗤笑:“都还活着。”

  厨房的电饭煲发出弹跳的声音,米饭已经做好了,天长了,五六点钟的时候,外面还能看得见,冬至之前,五点的时候外面就已经黑的一塌糊涂。

  我站起⾝,木易小心的看我:“十八,你帮我说说小诺…”

  我看着木易‮头摇‬:“你自己说,小诺就在你面前。”

  我推开厨房的门,听见有门铃声音,我慢慢的把厨房的门关上,我听见木易喊了句:“哥!”

  然后是小诺恼怒的声音:“你能不能管好你弟弟?没事儿跑我这儿‮腾折‬什么劲儿啊?邻里邻居的,肯定都以为我人有问题了…”

  然后是木羽淡淡的声音:“木易,你来这儿⼲什么?”

  我‮劲使‬儿关了关⾝后的门,除了门,能关上的,我都关上了。

  木易嚷了很大的声音:“我什么也没‮腾折‬,我就是过来了啊?你不信可以问十八啊,十八都看见了,十八就在厨房,十八可以给我作证,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

  我啪的打开菗油烟机,开始炒切成丝的青椒、胡萝卜、洋葱、香菇丁,顺便把蛋搅拌好,在平底锅里放上油,准备煎一个很薄的蛋饼,然后还要把煎好的蛋饼切成丝。

  雪小农洗好的香菜还不错,绿油油的,在冬天这个季节见到绿⾊的青菜有时候会让人心情很不错。我决定把香菜切碎,然后放在石锅拌饭的最上面,还要在石锅的锅底,抹上一层香油,想着这些程序,我有点儿怡然自得,事业这段时间,我投⼊了大部分的时间在做饭上。

  当一切准备工作差不多的时候,需要做石锅拌饭的酱,里面需要勾兑一些淀粉,最后还要加上葱末蒜末,这些酱就是要和拌饭一起混合着吃才慡口。

  等一切都做完了,我关掉轰轰响的菗油烟机,客厅里面静悄悄的,我想,应该走的,应该都走了,我用微波炉手套端了石锅拌饭,推开厨房的门。

  木羽就在厨房门外来来回回的走着,手指间的香烟,弥漫着模糊的气息,看见我出来,木羽站住,好一会儿,开始挑着嘴角笑:“刚才我一直在问我自己,要不要进去帮你,看来不用了。”

  小诺和木易面对面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小诺赌气的撅着嘴不理睬木易,木易开始一遍又一遍的讲道理:“没有你这样的,我们是说好的,现在见了面,你你你⼲嘛不理我啦?我做错什么了?哪有见面就给人家甩了的…”

  小诺看见我端着拌饭:“十八,夭夭她们进屋了,你们先吃,记得给我留。”

  “我也要吃,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木易赌气的看着我。

  小诺哼:“你活该,就不给你吃。”

  我端着石锅往房间里面走,雪小农探出脑袋笑:“哇噢,新鲜出炉的韩国拌饭,大家快来啊。”

  我进房间的时候,听见木羽低低的声音,木羽说:“十八。”

  我装着没听见,进了房间,雪小农跑去厨房拿勺子,我听见木易的声音,木易说:“我不管,反正你这么赖账就不行,之前我们都说好的,再说我也没做错什么事情,你说啊,我做错什么了?”

  小诺火儿大的声音:“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男人的人,你自己说说,你做的那点儿事儿是个男人能做出来的吗?”

  我正要往嘴里吃,门忽地被推开,又吓了我一跳,我看见木易绷着脸进来:“十八,之前的事儿你打我好了,我二哥欠你多少你就打我多少,这样总行了吧?你动手吧,省着小诺老惦记这个事儿…”

  木羽跟着进来,拽住木易的胳膊就往外拖:“够了,跟我回去。”

  许小坏皱着眉头,非常不舒服的瞪着木易:“你有完没完?不就那么点儿事儿吗?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人家都说不喜你了,你听不明⽩吗?”

  木易的眼睛红红的,恼火的瞪着许小坏:“不关你的事儿…”

  许小坏的手非常利落的扬起,木羽冷漠的打开许小坏的手:“别多事儿!木易,跟我回去。”

  木易狠狠的甩开木羽的胳膊:“都怨你,就怨你,要不是你,怎么会搞成这样?会搞成这样吗?以后不要你管我!”

  木易狠狠的摔了门,我听见急速的下楼梯的声音,我看见桌子上掉了一粒米,我用手慢慢粘起来,放到旁边的烟灰缸里,我听见许小坏说:“谁多事儿了?你们不来我们好好的,什么东西?”

  我看着黑⾊的石锅发呆,雪小农在窗户边儿上喊:“你们看啊,木易在踢一辆车子!”

  夭夭和许小坏飞快的凑到台,透着玻璃窗往外看,夭夭说:“我敢肯定,那个车子是他哥的…”

  雪小农朝我不停的招手:“十八,快看快看,你们说木羽会不会回头看看我们这个窗户?”

  我淡漠的‮头摇‬:“他不会!”

  夭夭、许小坏、雪小农三人几乎同时转头看我的方向:“十八,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回头看?”

  我说:“因为他以为,我会在窗边等着看他回头。”

  英国萧瑟的古典名著,一部又一部的改编成同名电影,比如伊夫林?沃的《故园风雨后》,很经典但更古典,改编的同名电影上有句话很好听,更耐听。

  他爱她,他爱他,爱很重,但比命运轻。

  阿瑟发小儿的铁哥们儿金明电话给我,说冯小北的‮控监‬期限过了,可以不用去‮出派‬所报道了,末了金明用非常严厉的语气让我警告冯小北,如果再出什么问题,没有人可以帮上忙。

  我犹豫了好久,把婉转的话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还对着镜子演习了一遍,还是决定给冯小北打个电话,说一下金明的意思。

  等我有些紧张的拨通电话后,接电话的却不是冯小北,是強子,強子好像睡得糊糊的,电话里面的声音含含糊糊,跟没睡醒一样,好一会儿,強子才听出是我。

  強子说:“十八,有点儿事儿我想找你一下,你方便吗?我还是觉得应该跟你说一下,是关于冯小北的。”

  我有些奇怪:“冯小北呢?”

  強子哦了一声:“小北陪安雅去医院了。”

  我第一次听到安雅这个名字,我想这个名字有可能是冯小北的老婆。

  強子在避风塘等我,我去到的时候強子正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喝着茶⽔,心不在焉的,不时的看着手表,看见我,龇牙笑着招手,长头发看着很怪异。

  “金明说,冯小北不用去‮出派‬所报道了,以后做事儿别那么冲动,别动不动就想摆平谁,这世道还有法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因为对着強子,我把话说的重了一些。

  強子的门牙上粘了茶叶,強子给我倒了一杯热茶,惨兮兮的‮头摇‬:“十八,你不知道,要我是冯小北,我早就疯了,别说打人,就是杀人我都做出来,大不了杀了人,‮民人‬
‮察警‬给一,痛快了,也解决了,二十年后咱又是一条好汉不是。”

  我有些不太明⽩強子的话,強子小心的看着四周,往我⾝边凑了一下,放低声音:“十八,安雅有病你不知道吧?”

  “安雅?是谁?”虽然我猜这个人就是冯小北的老婆。

  強子犹豫了一下:“冯小北老婆啊,我这不是背后说闲话,小北怎么说也是我兄弟,可我真的为他不值的,要我说安雅这人吧,太有心机了点儿…”

  我不解的看着強子:“你什么意思啊?”

  “我就是觉得安雅在算计冯小北,冯小北太宝贝她了。”強子不服气的嘟念着。

  我喝了一口茶⽔:“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強子放低声音:“安雅有⾎病,她和冯小北结婚的时候坚持不去婚检,刚好那会儿也允许不婚检了,⾎病都是遗传的,不然她为什么不去大大方方的婚检?”

  我发呆的看着怨气冲天的強子,小心翼翼的问:“什么,⾎病。”

  “红斑狼疮。”強子郁闷的喝了一大口茶⽔。

  我有些吃惊,強子皱起眉头:“这个病不让生孩子,生孩子还是遗传,安雅会不知道她有这种病?不然⼲吗拒绝婚检?现在更糟,又得了败⾎病,冯小北所有的家当都砸在安雅的病上面了。”

  我手里的茶杯差点儿掉到地上,有热⽔洒了出来,我慌忙用餐巾纸擦拭着。

  強子重新给我倒了茶⽔:“你说冯小北能不急吗?安雅每天哪是吃饭啊?本都是在吃钱,哪个病离了钱都不行,冯小北给那丫鼻梁打折算是太对得起他了…”

  我看着強子:“冯小北,就没问过安雅吗?”

  “问过,能不问吗?要说败⾎病这个事儿谁都料不到,之前的病能不问吗?”強子有些郁闷。

  我开始好奇:“那安雅怎么说的?”

  強子火儿开始大了:“安雅说了,她隐瞒是因为太爱冯小北了,怕冯小北不要她,有这么爱一个人的吗?”

  我盯着強子:“那冯小北呢?”

  強子啐了嘴边儿的茶叶:“小北还能怎么样?之前就很喜安雅,知道后气的,想离婚,怕安雅接受不了,就想着拖一段时间,谁知道拖了一年,安雅检查出来败⾎病,现在更不敢提了,怕安雅受不了,影响病呗,当断不断的,落这么一个结果,惨不惨?”

  我没有说话,強子言又止,抓着他自己的头发:“十八,我知道你对冯小北有意见,我也知道你为夭夭好,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夭夭也不是对冯小北没感觉,安雅的病谁都知道,她撑不了多久的…”

  我转脸看着避风塘外面,⼲枯的冬天感觉象失去⽔分的⽪肤,皱皱巴巴的。我想起张爱玲的小说《倾城之恋》,一个人的爱情,不过是另外一个人没来得及离开而已,是人出卖了爱情,还是不忍心成全了爱情?

  我冷淡的看着強子:“冯小北当夭夭是什么吗?”

  強子低着头喝茶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強子抬头看着我:“安雅活不了多久的,小北够可怜了,安雅就做对了吗?就说了那么一句我爱你所以才瞒着,就可以了吗?自私的不都是男人…”

  从避风塘出来,我就一个人傻呆呆的站在路边,看着马路上的车来车往和人行道上的人来人往,看着路边光秃秃的树木,还有冬天的枯燥,看的我很心慌。我想起冯小北凌不堪的车子,想起冯小北在‮出派‬所暴怒的言语,想起小由失去很多表情的光洁如⽟的面颊,还有剪荦荦72变的发型。

  我们看别人,看的都够通透,别人的前面和后面,我们都能看到,即使别人不让看,我们可以自己绕着人家看,一定要看透了才満⾜;我们看自己,怎么看都是前面,我们的背面躲在了眼睛的后面,怎么绕,都是在后面。

  我很想笑。

  十年前追求完美,近乎苛刻,十年后才发现,当初最不完美的那个人,其实是自己。

  夭夭终于知道我是如何暗示的冯小北,差点儿跟我绝,我忍了好久,终于没有把強子告诉我的话告诉夭夭,因为我不想让追求完美和⾼境界的夭夭知道,她的爱情就是等着另外一个女人慢慢死去。不管安雅到底是如何接着爱情的名义欺骗了冯小北,但在夭夭,要一个女人死掉之后才能获得爱情,怎么回转都是太‮忍残‬。

  这个话,就算要说,也得由冯小北来说,而不是由我来说。

  木易着小诺,小诺烦躁的找我喝酒,酒馆不大,但够热闹,吆五喝六的男人,碰撞在一起的啤酒杯,象‮奋兴‬剂。

  爱情是半辈子,朋友是一辈子,但要论刻骨铭心,半辈子要比一辈子更长。

  我看着小诺的眼睛:“爱情的机会不多,我和你的情,还没到在⾝上揷満刀子的地步。”

  小诺喝了一大口冰冷的啤酒,脸⾊绯红:“其实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我笑,花生米做酒咬,一直都很,酒咬其实就是酒肴,男人喝酒不这么说,等同于喝酒时候咬着的东西,我很喜这个称呼。“我们去广州前那天晚上,我知道你为什么哭,你的眼泪就,落在我的脸上,我什么都知道,只是我不想说。”小诺自顾自的喝着酒。

  我有点儿心慌,依旧若无其事的吃着花生米:“你知道什么?”

  小诺醉醺醺,抬头看向我的眼睛:“我知道左手被许小坏拽进房间再也没出来过,我知道你在台上哭了很久,我还知道,其实你和左手…”

  酒馆儿服务员在穿行中碰翻了我的啤酒杯子,啤酒杯子掉在地上,碎裂了,服务员有些不知所措:“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给您换去…”

  我慢慢蹲在地上,用方便筷子划拉着碎裂的啤酒杯碎片,酒馆儿的生意很好,也很喧闹,可是悉悉索索的玻璃碎片滑过地砖,声音是那么的清晰,象响乐团中G大调儿的⾼音区,吱呀吱呀的对着耳朵响着,想听不见都不行。

  冬天的夜里,温暖变得尤为重要,如果可以找到温暖的话。

  我把喝的醉醺醺的小诺送回家,小诺走路都跌跌撞撞的,等送完了小诺,我都感觉到自己的双脚也有些跌跌撞撞的,象拌蒜一样,其实我一点儿都没喝醉。

  拐弯儿的马路上,有刺眼的车灯滑过我的眼睛,我眨了眨眼睛,虽然冬天很冷,但我喜,因为冷的时候你可以穿⾐服,穿很多⾐服,直到你自己感到暖和了为止;夏天不冷,但我不喜,因为当你热的,把所有的⾐服都脫光了之后,你还是热,却再也没有可以脫下的东西了。

  一辆车子发出尖锐的急刹车声音,在我侧面的马路停住,我抬头,车门打开,木羽的表情很僵硬,车门发出不大的声音,不管我怎么看,我看过去的方向都是茫然。

  “我刚才开车过去,看见后面是你。”木羽半低着头,看着地面。

  我朝有些僵硬的手心哈气,木羽看向我:“我已经开过去了,我问自己,要不要停一下,开出几十米,我还在我问自己要不要停一下,我试着踩了好几次刹车,终于放弃了,在不知道第几个红绿灯的地方,我还是停下了…”

  我转头看向灰蒙蒙空气中黯淡的路灯,路灯映衬下是城市的二氧化碳味道,还有喧嚣,我听见木羽点烟的声音,打火机开合的声音有点儿象催眠的手指声音,我有点儿难受,咿咿呀呀的G大调儿声音遥遥远远的,在听觉中开始若隐若现。

  木羽的表情象完美的大理石台面,质地细细密密的,除了纹路清晰,还是纹路清晰。

  木羽轻轻吐了一口烟,转头看向别处:“我掉头,就是想知道,我要是顺着原路回来,还能不能看到你…”木羽抖抖手指上的烟灰,我一直都很奇怪,一个从来都不帅的男人,总能把某些动作演绎的那么的魅力,有时候男人其实是一种味道。

  木羽开始小声的笑:“十八,你的语言功能有没有退化?我的好多语言功能都丧失了,比如,刚才我明明很想说我想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你,可是我只能用还能不能看到你,之前我会我喜来表达我中意的东西,但现在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用手着耳朵,烦躁的晃晃脑袋,看向木羽:“你有听见G大调儿的声音吗?听着好烦。”

  木羽不说话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木羽小声说:“那你能听得见我么?”

  阿瑟回来的非常突然,在‮京北‬还是冬天寒冷的⽇子,澳洲却是炎热的夏季,地理知识缺乏的我,傻乎乎的想象着从澳洲到‮京北‬的‮机飞‬在一万米的⾼空上,到底应该夏天还是冬天?

  阿瑟从洗手间换了⾐服出来,换上了他发小儿带来的羽绒服还有牛仔,阿瑟的发小儿叫张雪岩,是和阿瑟一起混‮队部‬幼儿园、混‮队部‬学校的,阿瑟管张雪岩叫岩子。

  在等阿瑟换⾐服的时候,我好奇的问岩子一万米的⾼空,是不是分夏天和冬天,岩子笑着说,在一万米的⾼空上面,没有冬天和夏天,一年365天都是一个温度,那个温度叫做寒冷。

  阿瑟大大咧咧的从洗手间出来,皱着眉头说:“岩子,你丫裆怎么那么短啊?不知道老子在澳洲啥都没长,光长了吗?”

  “去你的,有的穿就不错了。”岩子给了阿瑟一拳,阿瑟伸伸懒,环顾着机场,感慨:“回来一次一个样儿,都变了。”

  我笑着问阿瑟:“不年不节,你回来⼲什么?”

  阿瑟搂着岩子的脖子,笑:“我发小儿娶老婆,我能不回来吗?这辈子的红⽩喜事儿,我还能见着几回?”

  岩子推开阿瑟:“乌鸦嘴,少说废话。”

  晚上在酒吧,小诺拖着拽着阿瑟非要喝大杯的扎啤,我有些心虚,不时的盯着小诺,我很想问小诺,那天晚上她醉酒后说的话,在我耳边拉了一晚上的咿咿呀呀的G大调儿⾼音,我很想知道小诺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关于我的。

  阿瑟去洗手间,我试探的问小诺:“你那天晚上说的话…”

  “哦?我有跟你说什么吗?”小诺眨巴着眼睛,眼神无辜的象刚出生的天使。

  我说:“小诺,你别跟我装糊涂,你那天晚上明明说我…”

  小诺做出呕吐状,指指洗手间方向:“不行了不行了,多了多了…”

  从洗手间出来的阿瑟,差点儿和小诺撞到一起,奇怪的看着我:“那丫头怎么了?”

  我有些气恼:“装蒜,装大瓣蒜。”

  阿瑟摸着肚子,喝了一大口啤酒,惬意的摇‮头摇‬,点了一支烟。

  我有些寥落的看阿瑟:“哎,你说,一万米以上的⾼空,真的没有夏天和冬天吗?”

  阿瑟皱皱眉头,笑了一下,朝我招招手:“把你的手给我。”

  我把手伸向阿瑟,阿瑟出其不意的给了我一个手板,很清脆,我皱起眉头:“疼啊?”

  “你这也不傻啊?”阿瑟开始坏笑:“又哪神经不对劲儿了?”

  我着被打疼的手心,没有说话,酒吧很热闹,也很喧嚣,阿瑟泯泯嘴,盯着我:“你说句实话。”

  我有些心虚的看着阿瑟:“我什么时候没跟你说过实话?”

  阿瑟喝了一口啤酒:“你一直都没发现你和左手之间有些不对劲儿吗?”

  我避开阿瑟的眼神,沉默了一会儿:“不是。”

  阿瑟往我⾝边凑了一下:“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转着手里的酒杯:“毕业的时候。”

  阿瑟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他跟你说了?”

  我‮头摇‬:“没有。”

  阿瑟晃晃酒杯:“那你怎么发现的?”

  我看见小诺从洗手间晃晃悠悠出来,我转脸看向阿瑟,庒低声音:“左手要带小诺和夭夭去广州,我发现我舍不得他,舍不得他们走…”

  “那后来呢?”阿瑟也放低了声音。

  我喝了一大口啤酒,‮头摇‬:“没有后来。”

  这个世界上,好多故事,悲伤的也好,快乐的也好,都没有后来了,那是因为后来总有一种不靠谱儿的惘,走着走着,有些故事和人就慢慢的偏离了轨道,距离我们想要的总是很遥远,有时候错的是人,而有时候,错的则是故事本⾝。

  那天晚上,离开酒吧的时候,阿瑟问我:“十八,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你会不会后悔?”

  我装着没有听见阿瑟的话,酒吧人很多,也很喧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明明有很多朋友和人在自己的眼前晃啊晃的,有很多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啊响的,可是偏偏自己的心里,还是会很寂寞,还是觉得自己在找寻一个要找的人,至于要找的人是谁?却一点儿都不清楚。

  没有回答阿瑟的话,是因为,这个世界,总要有些人有些事儿是需要自己去后悔的,感情那点儿事儿,从来就没有标准答案,最接近标准答案的其实是沉默,因为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伤口戳开了给别人看,除非那能带来超乎寻常的‮感快‬。  WWw.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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