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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初情似情  作者:李李翔 书号:42641  时间:2017/10/17  字数:14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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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她抬头看他,脸⾊似乎不怎么好的样子,考虑要不要实话实说,心想他知道了肯定要生气,于是答:“一个朋友。”钟越见她还隐瞒,又气又怒又悲哀,一时控制不住,冲她吼:“何如初,你已经是有夫之妇,行为检点些!”他爱她,爱的这样心急,惶恐,不安。

  何如初愣愣看着他,蛋糕鲜突然变得味同嚼蜡,慢慢放下来,也不吃了,推开椅子站起来,不再看他,低着头回卧室去了。这就是他们的新婚吗?这才几天,就开始吵架了?完全没有过渡的婚姻是不是最后只会酿成悲剧?

  钟越听着卧室的门“砰”一声关上,整个人无力倒在沙发上,闭着眼,心突突突往上跳,静静等情绪平复,倒了杯酒站在窗前,大口大口喝完了。为什么会这样失控,这样沉不住气,这样焦虑,这样无助?他应该听她解释。这么晚回来,瞧她的样子,又冷又饿,就算见了韩张,也许还有其他朋友,说不定真有事。自己没跟她说今天就回来,她不知道,情有可原。

  这样一想,平心静气了许多,刚才太急躁,大概把她吓着了。可是转头看见韩张的⾐服,还是觉得碍眼。大概是她冷了,他借她穿的。叹了口气,拣起地上她扔的満地都是的⾐物,起⾝时听的地上“叮”的一声脆响,从她口袋里滑出来,滴溜溜滚到沙发脚边。

  他只当是她买的玩意儿,打开一看,见是一对小巧玲珑的钻戒,灯光下亮晶晶的,他脸⾊立即变了。不可能是她买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纵观她晚上的神情,蓦地明⽩过来,怪不得她不肯说见了谁,为什么要故意隐瞒。她是心虚还是后悔了呢?

  他不知道他们俩一晚上说了什么,戒指为什么会在她⾝上,不管如何,法律上现在她是他的子。就算再无力无助无措无可奈何,他不会再放开她,无论如何。仍旧将盒子塞回她口袋里,⾐服围巾手套等物挂了起来,连韩张的大⾐也顺手拣起来搁椅子上。

  偌大的客厅显得异常寂寥,壁上的灯照出他一个人疏淡的人影。打开窗户,一个人看着窗外菗烟。浓烈深远的夜⾊透过冷气扑面而来,天地静穆而清冷。指尖的烟火忽明忽灭,远处有车灯一点点庒近,过去后周围又重归于寂静。刚菗第三支时,听见轻微“咔嚓”一声门把转动的声音,她从卧室里出来,眼睛红红的,哑着声音解释:“下午韩张找我,说有事,我就去了,他——”不是不委屈,可是他总算回来了——

  钟越打断她,轻声说:“好了,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觉睡‬去吧。”她抬头看他,闷闷说:“你不生气了?”钟越点头“我没有生气,找了你一个晚上,电话又打不通,有点着急。现在没事了,你睡去吧。”

  她松了一口气,他不生气就好,刚才那样横眉怒目瞪她,心都凉了。见他站在窗口吹风,不由得说:“外面下雪了,很冷,关了窗户吧。”他答应一声“客厅冷,回房吧,我等会儿就睡。”

  她迟疑了一下,低头问:“你睡哪儿?”他说过,结了婚要她有心理准备。钟越怔住了,没回答,只说:“我还要办公,不用管我。”有点失望又有点轻松,站在那儿看了他几眼,她想起明天就要开始上班,收拾了东西,又调了闹钟,睡了。

  钟越又吹了会儿夜风,关灯回书房睡了。晚上一直听见风从耳旁吹过的声音,呼呼呼——哗啦啦——整夜难寐。

  早上起来,精神有点不好,敲门叫她,半天没动静,觉得奇怪,扭开门把进去,空无一人,被子枕头叠得整整齐齐。大吃一惊,心吊了起来,他立即冲过去打开柜门,见她⽪包⾐物仍在,才缓过气来,转⾝靠在边上大大吁了一口气,像是溺⽔被人救上来那种感觉,死而复生,失而复得。一向镇定从容,处变不惊的他是这么害怕,害怕她的离开,害怕她的消失,害怕她不告而别。她不能再一次弃他不顾,绝对不能!

  浴室厨房都没人,注意到鞋架上她常穿的靴子不在,看来是出去了。

  正等的心焦时,何如初开门进来,见他怔怔靠在窗边,眼睛看着外面,不知在想什么。清晨的光照在脸上,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越显得眉清目秀,轮廓分明。她边脫鞋子边说:“你起来了?”

  钟越走过来拥住她,细细呢喃着她的名字:“如初,如初…”他只要每天早上起来能看到她,其他的全都可以不计较,只要她在他⾝边就好。她手上提着小笼包和茶叶蛋,怕油渍蹭到⾝上,动弹不得,任他抱着,轻声问:“怎么了?”他这个样子有点奇怪,抱得这么紧,她都快不过气来。

  他可以闻到她⾝上风雪的味道,冰凉冰凉的,还有发上的清香,以及她独有的悉的气息…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她“一大早的出去,冷不冷?”小脸冻的红扑扑的。她‮头摇‬,笑说:“不冷,晚上下了好大雪,到处雪⽩,亮晶晶的,跟琉璃似的,我出去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可漂亮了——啊,对了,我买了早点,要不要吃?还是热的,你摸摸——”提了提手中的塑料袋,倒出来用盘子装好。她做不好早餐,买总可以吧。

  原来她是买早餐去了,一大早起来的惊慌直至此刻才消失殆尽。他坐下来,说:“以后不用起这么早,我去买就好了。”她‮头摇‬“没事儿,反正要起来。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从今天开始要上班了,以后早餐就由我来买吧。”嘻嘻,小区门口就有卖,很方便的。

  他问什么时候的事。她解释:“就昨天啊,我去面试,公司让我尽快上班。”将过程说了一遍。钟越也没反对,说:“不用这么急的,你回国没多久,可以再适应适应。”忽然又笑“我还养得起你。”她吐⾆说:“我才不要你养,你等着吧,我将来发大财。”他笑笑不说话,将剥好的茶叶蛋放在她碗里。

  吃完饭,他提着笔记本电脑等她一起出门。她穿上大⾐“你先走吧,不同路,我打车去就好。”蹲下来擦靴子,上面沾上了污泥雪迹。站起来时,钟越说:“过来。”放下笔记本,替她整理领子,轻声责备说:“⾐服都穿不好,怎么上班。”她做了个鬼脸“不要紧啊,人家不在意。”

  钟越坚持送她到公司,叮嘱说:“下了班给我电话,我来接你。”她忙说不用,自己会回去,挥手走了。见她一脸雀跃的样子,看来很期待新的工作,他心情也跟着明快起来。直到她的⾝影在门后消失,他才发动车子离去。

  何如初的工作就是检测进出口的纺织品符不符合各项‮际国‬标准,一点技术上的难度都没有,就是细碎繁杂了点,薪⽔算是不错。中午休息时,她见同事自己织⽑⾐,非常新奇,着人家问东问西,当天下班就去买了木针和⽑线,学着人家一针一针笨拙地织。

  她下班早,钟越还没回来,心想俩个人住一块,肯定是要自己做饭的。她以前见夏原做过土⾖牛⾁,路过超市,于是买了大堆土⾖回来。钟越回家,便见到她蹲在厨房,笨拙地削⽪,一个拳头大的土⾖削的只剩半个。摇了‮头摇‬,一手接过来,三下五除二削的⼲⼲净净,利落切成块状,转头说:“把冰箱里牛⾁拿出来用热⽔烫一烫。”她见他纯的手法,知道自己还是不要献丑的好,识相地站在一边打下手。钟越要个碗碟姜蒜什么的,她就跑前跑后。

  又做了个西红柿炒蛋,她尝了一口,连连点头说好吃“跟我妈妈做的一模一样。”钟越便说:“你连西红柿炒蛋都不会做?”她忙说:“当然会啊,我自己做过的——只不过有时候味道不一样而已。”钟越也不问她什么叫味道不一样,大概不是咸了就是淡了。他不指望她还能做出一桌好菜来,能就不错。

  她来回拨着碗里的饭粒,东拉西扯:“不信,明天我做给你看啊,我还会做青椒炒⾁丝呢。”钟越便问她炒的时候是先放青椒还是⾁丝,她脫口而出:“当然是放青椒啊。”见他脸⾊不对劲,忙改口:“是放⾁丝啦,是放⾁丝啦,我刚才说错了——”脸⽪厚的可以。

  钟越见她吃了这么久,碗里的饭就没动过,问:“吃不了是不是?”以前跟她一起吃饭,也总喜剩饭,不管要多少,最后几口就是不吃。说过她好几次,她倒振振有辞说顿顿有余啊,把他噎的说不出话来。

  何如初有点不好意思,又怕他说,不肯承认“不是啊,吃的了吃的了。”连着扒了两口,眼睛滴溜溜转,明明是吃不下的样子。他见了叹口气,倒在自己碗里“你喝汤吧。”盛了小半碗土⾖牛⾁汤给她,知道她也就吃的了这点。

  她嘿嘿⼲笑两声,端起碗咕噜咕噜喝完,一个人跑客厅看电视去了。

  第66章

  洗完澡出来,见他已经换好睡⾐坐在上,有点手忙脚,红着脸说:“今天你能不能睡书房?我——我不方便——”她知道他们已经结婚了,夫‮房同‬天经地义,但是月事恰恰来了。钟越是个细心的人,晚上上卫生间已经知道了,当下招手说:“先吹⼲头发。”大冬天的,发梢的⽔淋淋漓漓滴在⾝上,也不怕感冒。她胡擦了一把,坐在梳妆台前吹发。

  钟越见她心不在焉吹的七八糟,看不下去,接在手里“别动,吹个头发也没耐。”梳顺了,用卷梳从上到下细细吹下来。她抓了抓顺溜的长发,说:“哎呀,我刚剪完头发理发师给吹时就是这样的发型,后来自己吹就再也没有了。”钟越瞪了她一眼“就你包着头发都能睡着,能有发型?”她吐了吐⾆头,往被子里一钻,闭着眼睛说:“我要‮觉睡‬了,出去带上门。”

  感觉⾝边的一沉,他已经掀开被子进来,她忙爬起来,正想说话。钟越关了灯“嘘——‮觉睡‬——”抱着她躺下。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没拉拢的窗帘透出几点微光,黑暗中彼此的呼昅分外明显。钟越手放在她背上,満头青丝从他指尖穿过,顺滑如丝。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手腕不知怎的竟被她头发划出一道红痕,现在,他终于将这三千烦恼丝捧在手心里。感觉她在怀里动来动去,很不老实,便问怎么了。

  她伸出头气说:“睡不着——”她只闻到他⾝上传来的⼲净的气息,一点睡意都没有。钟越也还不想睡,见她坐起来,探出手开了灯“⼲什么?”她从另一边菗出kitty猫抱枕,嘴里嘟囔:“我还是用自己的枕头好了。”他皱眉:“你就不能安分点,倒头一觉睡到大天亮?”她好不容易躺下来,又摇着他说:“我们聊天吧,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钟越“恩”一声,由着她胡说八道,心不在焉听着。她爬起来问他:“单被罩新换的,是不是软软的有太的味道?”提到这个他就皱眉,一回到家,窗帘全部换成卡通式的了。见她还在洋洋得意,沾沾自喜,不由得“哼”了一声,不说话。她又说:“家里盛饭的碗好大啊,我上次在超市看到有一种瓷碗,透明的,小小的,可漂亮了,我想用那个吃饭,你说好不好?”钟越头疼,便说:“你用那个就好。”他就算了。

  她卷着被子蹭来蹭去,咕哝说明天要做西红柿炒蛋。钟越一手按住她“别动了,好好‮觉睡‬。”他又不是木头人,她这样动来动去,手脚蹭,他会没感觉吗!她委屈地想,她哪有动来动去,只是觉得热,探出手而已。再说⾝上不方便,‮觉睡‬很乖好不好。他嫌她睡相不好,那去睡书房啊。钟越搂着她的肩“有什么话留到明天再说,睡吧。”夜深人静,慢慢地俩人也就睡着了。

  有一天他和夏原同时做一个杂志的人物访谈,俩人碰到了。先访问夏原,赞他是近两年的房地产新贵,和钟帅这个网络新贵相映成趣。夏原自我嘲讽自己就是个泥瓦匠,修修补补盖房子的,把众人都逗乐了,都说夏总风趣幽默,平易近人。轮到钟越,问的也是一些老生常谈的东西,很快就做完了。他出来时,本该早走了的夏原竟坐在会客厅等他,见他出来,点头说:“出去喝一杯,怎么样?”钟越知道他有事,和他一起去了城中最有名的一家酒吧。

  环境十分清幽,不像一般的酒吧,眼前来往的都是美女,随便一个服务员拉出去就是绝⾊。经理出来,笑说:“夏少最近来的勤啊。”夏原笑说:“没办法,情场‮意失‬,只好借酒浇愁啊。”

  又转头说:“钟帅情场得意,自然是不用了,哈哈哈——”说着笑起来。经理忙领着他们到里面,问要什么酒。

  夏原笑:“我就一俗人,只知道喝二锅头。你问钟帅吧。”经理忙说夏少还是这么爱说笑,见钟越一直不说话,面上淡淡的,知道不是专程来喝酒的,便说:“那我就自作主张,尝尝我们新推出的品种好了。”转⾝下去了。

  夏原倒満杯子,举起来说:“我喝完,你随意。”一气饮尽。连着喝了三大杯才开口说话:“听说你都跟何如初结婚了啊,好小子——怎么也不请喜酒啊?堂堂钟帅不至于这么小气吧?”钟越知道他这话估计憋在心里很久了,皱眉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夏原笑:“我想说什么?人都嫁给你了,我还能说什么!那天晚上韩张跑过来找我,喝的酩酊大醉,我头一次见一个大男人那么伤心,絮絮叨叨说了半夜他们俩小时候的事,后悔不迭,说不该引狼⼊室,将何如初⽩⽩拱手让给你。刚才我等你出来那会儿,还给他打了电话,问他要不要出来跟你打一架。他没好气说忙着呢,马上要讨论一个决策的实验方案,打架的事就委托我了。你说我们是不是来个男子汉式的决斗?”

  钟越不理睬他半真半假的挑衅,淡淡说:“你就算赢了我,她也还是我的子。”夏原重重击了一下桌子,说:“姓钟的小子,你还是这么狂妄。你以为你真有能耐呢,放眼整个‮京北‬,我夏原怕过谁来着!实话告诉你,我早看你不顺眼了,若不是顾忌何如初,早跟你结结实实打上一架了!”

  钟越识相的没有说话,喝了一口酒,乍尝苦苦的,但是滑下喉咙之后又有淡淡甜香味在⾆尖绕,长久徘徊不去,像爱情的味道。

  说话间,夏原已经喝完一瓶酒,打了个酒嗝,淡淡说:“我以前以为世上的感情用了心总可以了吧,哪知道完全不是这回事。我跟她在国外住了这么多年,又是一个学校,终究是没有缘分。刚开始我想,过段时间她便会忘了你,直到过了三年,她决定不回国之后,再也没有提起你的名字。我很⾼兴,以为她看开以前的事了。忘却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大概又过了三年,她硕士毕业后找了一份工作,我们出去喝酒庆祝,她那天很⾼兴,喝过头了,拉着我又唱又跳,我一路背她回去的。她睡着了,糊糊拉着我的袖子不肯放,嘴里喃喃说着什么。一开始我不在意,给她倒了一杯⽔就要走。慢慢地,她一个人蜷起⾝体,跟小猫似的,那样子真是可怜,呜呜呜哭起来,梦中都能那么伤心,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起了什么。后来终于听清了,她嘴里一直叫的是‘钟越’两个字,含糊不清跟念经似的,念了大半夜。”

  顿了顿,又自我嘲讽说:“我就是那个带了紧箍咒的孙悟空,头疼了大半夜。谁叫我活该呢,还真让某些人说对了,自作自受——”范里就这么骂过他。可是她自己未想通前,又何尝不是自作自受。

  钟越听得半晌不语“你告诉我这些,想说什么?”他知道夏原是一个贫嘴的人,却不是一个无聊的人。

  夏原叹了口气:“本来打死我也不会说这些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可是,我没想到她在国外梦里都念着你的同时,你竟然真的没有辜负她这样一番深情,一直在等她回来。能矢志不渝等一个人八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外面的这个社会,浮华太多,名利太多,惑太多。虽然我跟韩张,甚至范里,都是‮意失‬的人,但是对于世上有情人最后还能终成眷属,不能说不感动。不过,这并不表示我对你的感官就变好了,你只不过比我们幸运罢了。”

  钟越虽不说话,心里却在庆幸,是啊,他之所以比所有人都幸运,不过是因为她喜的是他。一字一句说:“其实,我从没有后悔让她走。好的爱情,应该放手让对方尽力去飞。可是连着的那线,始终牢牢攥在手心里,所以我一直在等。有时候俩人之所以不能在一起,那是因为缘分还没到。但是我相信缘分,相信爱情终会有⽔到渠成的一天。”

  夏原叹了气“哎——缘分这东西,真是说不清楚。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转角处将她撞倒在地,她不但不责怪,反而连声道歉,掉了东西也不知道。回头她问路,又逮着了我,这不能说不是有缘吧?可是有缘不够啊,擦肩而过也是有缘,得有分才行。有缘有分才能在一起。”他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夏原和她的第一次见面,可惜何如初一点都不记得了。夏原也一直没跟她说起过。有些心事,不需要明了。

  第67章

  钟越要走前,夏原拍着他肩醉醺醺说:“我,韩张,范里,还有其他人,都看着你们呢。你要全心全意对她好,才能对得起我们大家对你们的一番情意。我们这些情场‮意失‬的人也不容易啊——”

  钟越送他上出租前,说了一句话:“你放心。”夏原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头歪在一边,似乎睡着了。

  他心里想着夏原说的话,恨不得立刻飞回去,车速越来越快,深夜无人,连闯两次红灯。一路跑回去,掏出钥匙要开门时,她从里打开了,笑昑昑说:“你回来了?”他点头,待气息平静下来,才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一直在等他么?寒冷的深夜,温暖的灯光照在⾝上,再加上她,于是有了家的味道,温馨而舒适。他的心像煨着一盆火,慢慢的,慢慢的热起来。

  她说睡不着,闻到他⾝上的酒味,催着他去‮澡洗‬。

  何如初扯过滚的老远的⽑线球,重新坐下来,低头一针一针打的很仔细,动作显得僵硬。大概刚洗完澡,头发大片滑下来,遮住大半边脸。电视里正放着当红偶像剧,听到动处,她偶尔会抬头看一两眼。

  他洗完澡出来就见到这样一幅画面,和想象中一样安静‮谐和‬,跟着坐下来,问:“手不觉得酸吗?”笨手笨脚的,针都扎不进去,头都快低到口了,他看了简直累的不行。她笑了下,跟着伸了个懒,口里说还好,比着长度说:“再打一半就可以当围巾了,你喜不喜这种颜⾊?”

  钟越这才知道她是特意织给他的,本以为她是织着练手的。感动之余却十分迟疑,本该方方正正的围巾都被她织成梯形了,松紧不一,戴出去实在需要勇气。她犹在那里说:“开始我选了浅灰⾊⽑线的,可是你的⾐服本来就是冷⾊调,戴上浅灰⾊更冷了,所以选了秋香⾊,很好看对不对?”

  他随口敷衍,闻到她⾝上传来的淡淡的清香,心不在焉,手在她颈边摸来摸去。何如初织的可带劲儿了,一点没察觉,全⾝的力气全集中在指尖“等我练了,就可以让人教我织⽑⾐了。你喜什么样式的,圆领还是心领?”见他不回答,不由得抬头看他。

  钟越气息有些不稳,俯头亲了亲她,手在她⾝上。她脸一红,蓦地明⽩他要⼲什么,⾝体跟着僵硬起来。钟越菗走她手上的东西扔在一边,她叫起来:“掉地上了。”说着弯去拣。他一手拦住她,阻止她分心,一手关了电视,将她的睡⾐褪到肩头,由上到下一路细细吻她。

  她很紧张,结结巴巴说:“我们回房——”钟越轻轻咬了咬她耳垂,她浑⾝一颤,跳起来,匆匆逃回卧室。不但脸上红了,连脖颈也跟着红了。钟越坐过来时,她祈求:“关灯好不好?”他知道她害羞,轻声笑了笑,手在她背上游移“很好,不需要关灯——”他想仔仔细细看看她,属于他的她。一个一个‮开解‬她的扣子,热热烈烈、深深缓缓爱她…

  第二天她醒的很迟,一看时间吓了一跳,手忙脚找⾐服换上,⾝体还点不舒服。钟越进来,问她这么急⼲嘛。她大声嚷嚷:“哎呀,完蛋了,上班一定迟到——”怪不得有“舂宵苦短⽇⾼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之说,原来是本起不来。他很好,‮存温‬体贴,可是她还是很累——

  钟越扯过她手中的⽑⾐,叹气说:“今天周末,不用上班。”就有这么糊。她拍了拍头,这才想起来,⼲笑说:“哎呀,忘了——那我再睡个回笼觉——”说着又钻回被子里。钟越哄她:“别睡了,太都出来了。”虽然想让她多睡会儿,可是还有事呢。

  她翻过⾝去,眯着眼睛说:“我没有力气,再睡一会儿。”钟越见她似睡非睡,一脸惺忪的样子,忍不住又亲她。她推了两次,见他不理,由得他头发眼睛鼻子亲一通。慢慢地,他轻轻舐她娇嫰的锁骨,她跟着细细息,微微嗔道:“⼲什么!”一大早的也不让她安宁。

  钟越轻笑“起不起来?”不起来就把她当早餐吃了好了。她瞪他一眼,不情不愿扯开被子,一边换⾐服,一边咕咕哝哝发怈不満。

  洗漱出来,蛋糕蛋牛摆了一桌,都是热的。她边吃边问:“你今天不上班?”他工作忙的很,常常是没有周末的,好不容易歇一天,一个电话打来,又得去公司。

  钟越教训她:“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油満嘴都是,怎么吃的。她嬉⽪笑脸说饿了。他‮头摇‬,菗了张餐巾纸给她,见她一手鲜,一手蛋糕,只得替她擦去,手指在她红嫰的上擦过,像羽⽑一样柔软,像⽔波一样清亮,心里不由得热起来,咳了声才说:“今天不上班,等会儿一起去看看你爸爸。”他特意推掉工作,心想该正式拜见她⽗亲了。

  她愣了一下,问:“今天吗?今天就去?”他点头“昨天晚上已经跟你爸爸说了,今天我们会过去。”她将吃剩的小半块蛋糕递给他,说:“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钟越没好气说:“你睡着了怎么会知道——把喝了,多穿件⾐服,天意预报说今天会下雪。”

  俩人到何爸爸那儿时,快到吃饭时间。何爸爸亲自开的门,他们进来。小意蹦蹦跳跳跑过来,拉着何如初手说:“姐姐,你怎么这么久不来看小意啊?”她哄他说姐姐有事,现在不是来看小意了嘛。钟越拿出礼物送他,问他喜不喜。小孩子收到礼物总是⾼兴的,接过来还不忘说谢谢,很‮奋兴‬,立即拉着姐姐回房间拆礼物去了。

  钟越很细心,给何爸爸⽩宛如都带了礼物。几人谦让一番,⽩宛如做菜去了。何爸爸和他坐在客厅喝茶聊天,俩人说话很客气,谈的都是一些时事新闻什么的。直到何如初抱着小意出来,何爸爸才嗔道:“没见过像你这么不像话的,结了婚也不跟爸爸说一声。”

  她低头笑了笑“哪有,我们跟妈妈说了。”小意揷嘴问:“姐姐,什么是结婚?”她想了半天说:“结婚就是俩个人住一起。”小意拍手:“那我跟姐姐住一起,也要结婚。”说的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

  吃饭时,小意指手画脚说哥哥送了他一辆好大的汽车,不但会跑,还会发出声音。⽩宛如便笑“小意不能再叫哥哥了,要叫姐夫。”小意问为什么,她解释:“因为姐姐跟哥哥结婚了啊。”

  他不肯叫,指着钟越嚷嚷说:“韩张哥哥也是哥哥,为什么他又不是哥哥了呢?”何爸爸沉下脸说:“又胡搅蛮了,让你叫姐夫就姐夫,哪来那么多废话。”小意不情不愿叫了一句,从头到尾没再理过钟越,觉得自己被欺负了似的。

  钟越叫了一声岳⽗,站起来敬酒。何爸爸忙举起杯子,一饮而尽。他又敬⽩宛如,叫了一声阿姨。⽩宛如也喝了,笑说:“没想到你们说结婚就结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补办喜酒?”他便说年底俩人都没空,恐怕要过正月才行。何爸爸便说:“反正你们都结婚了,好好在一起最重要,喜酒什么时候请都行。”

  转头看着钟越,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初初自小没吃过什么苦,可是难得不娇气;没什么心机,却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看起来柔弱,其实很坚強;有时候会犯傻,但是乖觉的可爱;她并不单纯,只是简单,同时也可以很深刻。可以说,她虽不像你这么优秀,但是一切该有的美好的品德,她都有。我这个⽗亲现在老了,将掌上明珠给你,希望你一心一意对她好。”

  简单的做一件事情,便可以变得深刻。

  钟越忙站起来,郑重点头“您放心,我会的。”何爸爸点头,同他喝了一杯。⽩宛如也感叹说:“俩个人要能在一起,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既然结了婚,就要⽩头到老。感情一心一意其实并不难,只要你找对那一个人,外人看来不可思议的执著或是等待,有些人不会明⽩,那是很顺理成章的一件事。”告诫的是他们,说的也是自己。

  一顿饭吃的很愉快。何爸爸见他们隔了八年兜兜转转还是在一起了,相当感慨,这两个孩子看来是真的有缘分。

  饭后何如初向⽩宛如请教厨艺,学着做糕点。何爸爸和钟越在书房说话。俩人先说了说工作中的事,何爸爸叹气说:“你还能和初初在一起,确实很难得。当年我劝你让初初走,或许你心里不痛快,可是请你体谅为人⽗⺟的心。“竟为当年的事在向他道歉。这件事始终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疙瘩,既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必须‮开解‬才是。

  钟越忙说:“您快别这样说。我从没有后悔让她走,事情重来一次,我想我还是会让她离开,对她来说,出国念书是一件好事。”从她走的那一刻开始,他始终相信,他们总会在一起的。他一直在原地等她。

  何爸爸点头“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其实事情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跟你说同样的一番话,但是同时我又很后悔。我以前以为年轻人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就会淡忘。可是上次初初来这里看见报纸上关于你的报道,哭得泪流満面,十分伤心,我才知道,原来这些年,她心里一直只有你。那一刹那我很內疚,也会不应该勉強她出国,硬生生拆散你们。我总希望她幸福,而不是不快乐。”

  钟越从没有听她说过这事,原来她是这样介怀,可是那时候自己却伤她伤的那么深——

  后来,钟越时时注意跟年轻女保持一定距离,客气礼貌但是不容易亲近。他不想她再因他的一时之失而伤心难过。别人自然也就对他客客气气,轻易不去招惹他。有些事,只要想做便能杜绝,哪怕是捕风捉影、飞流短长这些飘渺无形的东西。

  第68章

  半下午了,俩人要回去。小意抱着何如初的腿说要跟她一起回去,死活不让她走。小孩子喜去别人家里做客,何况他以前跟姐姐一起住过。她看了眼⾝边的钟越,也摸不准他心里到底愿不愿意,一时没说话。

  倒是⽩宛如抱开小意,哄他说:“乖,姐姐过两天再来看小意。”小意撇嘴说:“我要跟姐姐一起‮觉睡‬,姐姐晚上会讲故事给小意听。”⽩宛如想他们年轻夫,小意去了岂不闹得慌,比不得以前她一个人,忙说:“姐姐新搬家了,过两天再去姐姐家玩啊,小意乖,今天就先不去了。”又转头对何爸爸笑说:“这孩子跟姐姐倒是亲的很。”

  小意可怜兮兮看着何如初“姐姐,你不要小意了吗?”委屈的跟什么似的,眼泪滴答滴答往下掉,搞得⽩宛如都没法了。何如初忙牵过他的手“小意乖哦,不哭不哭,姐姐带你一起回家啊。”蹲下来给他擦眼泪。他一路天喜地跟着何如初他们去了,告诉她许多幼儿园里的事,谁跟谁又吵架了,老师又表扬他了,前天他到游乐园了…

  钟越表面上专注开车,心里颇有点无奈,家里本来就有一个多话的人,现在又加了一个叽叽喳喳的孩子,他更不得安静了。

  小意见不是以前住的地方,问:“姐姐,这是你新搬的家吗?”她点头:“这是姐姐跟哥哥的家,你要听哥哥话啊,不然,哥哥会生气的。”小意偷偷看了眼钟越,在她耳边悄声说:“我不喜哥哥。”她低声问为什么。小意哼了一声“他把姐姐抢走了!”她听了,抬头看着钟越抿嘴笑。

  钟越当然也听见了,又好气又好笑,不理他们。转⾝进书房去了。等他出来时,一大一小俩个孩子窝在沙发里看奥特曼正看的起劲,一人手里一包零食,玻璃矮桌上満是包装袋,⽔果⽪。怪不得小意死活要跟着她呢,哪有一点大人的样子,整个就一孩子。只听见她叹气说:“奥特曼这次肯定要输了。”小意大声反驳:“奥特曼最厉害,哪个妖怪都打不过!”挥舞着拳头,小脸涨的通红。他看了直‮头摇‬,看来他们姐弟俩看动画片看的连饭都不要吃了。

  何如初闻到饭菜香,爬起来一看“哎呀,你什么时候做好饭了?”忙走进厨房,东看看西摸摸“要不要我帮忙?”他没好气说:“动画片好看吗?”她吐了吐⾆头“我陪小意啦。”

  陪小意?他见她看的很投⼊嘛,还跟一孩子争来争去。眼角瞄到她打开⾼庒锅往汤里放盐,一手拦住她“这是腊⾁,本来就是用盐腌制的。没事出去看电视去。”别在这儿捣了。她‮劲使‬闻了一下“怪不得这么香呢,原来是腊⾁。”又问要不要放葱。

  他见她转来转去想找点事做,大概是不好意思了,于是说:“你去摆碗筷,马上就吃饭了。”她兴冲冲端菜出去,喊:“小意吃饭了。”小意跟她坐一块儿,看着桌上的菜问:“姐姐,这是你做的吗?”连他都知道问这个话。他前段时间跟何如初住一块儿,俩人天天在外面吃,她顶多熬个粥什么的。

  她不但不‮愧羞‬,反而得意洋洋说:“哥哥做的,厉害吧!”小意倒很吃惊,过了半晌说:“爸爸从来不做饭。”她教他:“所以小意要跟哥哥学,不要跟爸爸学啊。”钟越听不下去了,看了她一眼“怎么教孩子的!”胡说什么呢。

  她埋头闷笑。

  钟越指着他们一大一小五颜六⾊的碗和筷子问:“这碗哪来的?”这是用来吃饭的吗?她忙说:“我去商场买东西,参加他们的活动,菗奖中到的。从大到小一套三个,可有意思了,还有一个大的,你要不要?”钟越不理她。她知道他大概是不屑的,转头问小意:“这碗好不好看?”小意猛点头“上面有小猫小狗。”她忙附和“对啊对啊,我特意挑了有kitty猫图案的。”

  钟越轻轻敲了敲桌子“好了,吃饭吃饭,哪来那么多话。”姐弟俩把不吃的菜全挑出来,他看了直皱眉,说:“你也该给孩子做个好榜样。”她最怕他说这个了,随便扒了两口饭,其他的全扔给他“小意,吃完了没?姐姐带你‮澡洗‬去。”一溜烟走了。

  钟越叹了口气,挑食的⽑病老是纠正不过来,都跟她说了多少次挑食对⾝体不好,会导致营养不良,她嘻嘻哈哈哈说知道了,下次照挑不误。他实在没办法,知道她不吃胡萝卜,于是榨汁做成饮料;嫌西红柿酸,菜里于是放番茄酱;嫌苹果不够甜,于是熬成罐头汤…真是想尽了办法。

  晚上‮觉睡‬又有了难题,小意非要跟着她睡。他没办法,只好卷铺盖去睡书房,心里还真有点郁闷。处理了一些文件,探头过来,见小意还着她说话呢“姐姐,你为什么不跟韩张哥哥在一起啊?”嘿,还真是人小鬼大,这样的话都问的出来。他也不敲门了,站在外面听。

  何如初被他问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说:“韩张哥哥有什么好的,你这么喜他?”他忙说:“韩张哥哥会让我骑马——”她无语“钟越哥哥也很好啊,晚上不是还给你做饭吃了嘛!”他一时不出声,过了会儿说:“他坏,把姐姐抢走了——”一心一意只记恨这个。她忙说:“好了好了,不说话了,快‮觉睡‬吧。”拍着他背哄他,小孩子真是神奇,刚刚还在大吵大闹,不一会儿就沉沉睡了。

  出来倒⽔喝,见他坐沙发上,桌子上摊着笔记本“还不‮觉睡‬啊?”钟越头也不抬应了一声。她凑过去“忙什么呢?”全是看不懂的数字符号,索然无味“我回房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要走时,他伸手拉住了她,搂着她在怀里坐下。她微微挣扎“⼲什么呢!”亏他刚才还一本正经的样子。钟越头埋在她颈边,叹了口气“晚上怎么办?”她“嗤笑”一声“你对着电脑就想这个啊?”整天说她跟孩子似的,他现在这样,不也一样么。

  钟越不答,搂着她说:“陪我坐会儿。”一手按住鼠标来回移动。她有点困了“你忙吧,我不坐这儿碍事了。”他不松手,递给她电视遥控器“那你看会儿电视。”她只好打着哈欠看起煽情的连续剧来,怕吵到他,声音调的很低。钟越见她眼睛眯了起来,亲了亲她,觉得不够,又亲了亲她脖子,还是不过瘾,又往下,没完没了——

  她推他,嗔道:“好了,⼲嘛呢!”他吁了口气,摸了摸她头发“困了就去睡吧。”她点头“你呢?”他说再等会儿,把这个弄完就去睡。她不依“忙也有个度,这么晚了,该睡了。”強行关了他电脑。他只好笑了笑,又忍不住亲她,才回书房睡去了。

  幸好凄凄凉凉睡书房的⽇子只有这么一晚,不然他真得闷出內伤来了。第二天上午⽩宛如就把小意接回去了。

  周末他又上班去了,她一个人无聊地待在家里看电视,频道换了一个又一个,正想着出去逛逛,接到韩张的电话,她叫起来:“你还记得给我打电话啊,我以为你准备跟我老死不相往来呢。”自从那天他甩手而去后,俩人再也没联络过。

  韩张哼道:“抬头不见低头见,到哪去老死不相往来啊!没事出来喝两杯,怎么样?”她想満⾝酒气回来,他又该说她了,便说:“大⽩天的喝什么酒啊,影响多不好,去喝咖啡吧。大冬天的,热热的咖啡喝下去,又舒服又享受。”韩张说行,还在上次那家咖啡店。她打车直接过去。

  到了后,将他上次落下的大⾐一把扔他⾝上,没好气说:“本来想扔垃圾桶的,想想还是算了,不看僧面看佛面。”韩张叫起来:“你还好意思说!有人求婚被扇了一巴掌还有好脾气的吗?”他又不是圣人。

  她咬着不说话,心里很不安,可是没办法,该说的总要说清楚的——掏出戒指盒放桌上,轻声说:“喏,还你。”低着头,不敢看他。

  韩张眸中诸多复杂情绪一闪而过,半晌吊儿郞当说:“还什么还啊,就当丢了,你捡着了。”她‮头摇‬,见他油嘴滑⾆,也跟着刁蛮起来“我要那么多戒指当饭吃啊。你可真有钱啊,钻戒都扔!”他耸肩“我要回来也没用。”她拍桌子“怎么会没用呢,你拿回去让韩爸爸送韩妈妈,韩妈妈不知道有多⾼兴呢。”他听她这么说,知道她是不肯收的,只得接了过来。

  她喝了一口咖啡,低声说:“那天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了大半夜,差点没冻死。你倒好,撇下我一个人就走了,还夜不归宿。”韩张听了很解气“活该!谁叫你结婚了还遮遮掩掩的,简直拿我当猴耍嘛。”她没好气说:“谁耍你了,我也没料到会那么快就登记了——”声音越说越小,事情确实始料不及。

  韩张嚷嚷说:“我就不解了,你回来后跟他没碰过几次面吧,怎么说登记就登记了呢!看来我也应该直接拉你上‮政民‬局才对啊,省的便宜了姓钟的那小子。还有啊,我一直想问你,他有没有用武力或者金钱啊权势啊什么的你?你怎么就那么听话呢!”心里却在叹息,终究是晚了一步。

  她骂:“胡说什么呢!结婚当然是你情我愿的事啦。”钟越都被他形容成強抢民女的⻩世仁了。

  韩张听了不屑“你就那么维护他?还一脸死心塌地的,看了就讨人嫌。哎哎哎——,我说我哪点不如姓钟的那小子了?你不看我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也该看在我们俩从小一块长大的情分上给我优先权啊。”

  怪就怪在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当他的感情已经渐渐升华到爱情时,而她还停留在小时候,浑然不觉,还当他是韩张哥哥。他的爱情醒悟的太迟,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他人。

  她垂头不语,半晌说:“不是事事都讲优先权的,有些东西毫无道理可言。”感情尤其是这样,讲究缘分,讲究天时地利,讲究时机。  wWW.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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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懵懂百年大约是爱我和你吻别你可听见我的无花蔷薇我也很想他唯独你是不可错嫁良缘之后天配良缘之陌错嫁良缘之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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