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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初情似情 作者:李李翔 | 书号:42641 时间:2017/10/17 字数:152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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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韩张叫住她其实并没什么事,只是不愿她和钟越一块离开罢了。回宿舍拿了点特产给她,说:“我爸爸前两天上京北开会,给带来的。这是我妈妈油煎的⼲鱼腊⾁,这是一罐子晒⼲的香肠,这里都没有的。” 她天喜地收下,说:“哎呀,我最喜吃韩妈妈做的这些东西了!以前我妈妈也常做给我吃——”想起自己的妈妈,声音渐渐低沉。妈妈现在大概是没心思做这个了。韩张忙岔开:“知道你喜,特意留给你的,不然早被宿舍里一群狼给吃了。时间不早了,又在下雪,我早点送你回去。” 她头摇“我要你送⼲嘛啊,就这么几站地儿。”韩张说:“你不一路痴吗,我不放心。送你到了我再回来。”她勾直勾看着他,皱眉说:“韩张,我觉得你今天怪怪的。”韩张笑问怎么怪法。她头摇说:“你对我太好了。” 韩张哑然失笑“对你好还不好啊?难道要我一天到晚骂你,心里才舒服?”她点头“我宁愿你跟我抬杠,还正常点。你这样——口藌腹剑,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呢!”韩张回头,慢慢说:“我打什么鬼主意,你心里不知道?”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她嫌恶地后退一步“你那小心思,鬼知道想什么!我警告你啊,你可别像小时候一样陷害我。你再要把我摔个大跟斗,我跟你没完!” 韩张唯有苦笑。她记忆里似乎只有俩人纯真无暇的时候,完全没意识到他对她的感情早已发生改变。他提醒她“你净想着以前,没想过以后的事吗?”她茫然“以后?不知道。”如今她的世界这么,能怎么办呢,大概是走一步看一步,就这么着吧。 他本想说的是她也该考虑个人问题,暗示她自己的心意,没想到反引的她伤感起来。于是说:“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大家总会好的。走吧,我们出去坐车。”她闷闷说:“说了不要你送,就不要你送。你回去吧,我自己打车。我先不回宿舍,去超市买点生活用品。”硬是一个人走了。从小到大,何如初使起子来,韩张是扭不过她的。 她到学校里的超市逛了一圈回来,天完全黑了。提了几大袋东西,跌跌撞撞往前走,实在走不动了,一把扔在路边气。夏原刚巧路过,见她这狼狈样儿,笑说:“没见过你这么笨的。提不动少买点啊。”一手提好几个,轻轻松松。她⼲笑说:“以后不是就不用去了吗!”说着要帮忙。 夏原连声说:“得得得,你就好好走吧。眼睛看路,看路,可别摔了,还要我背你回去。”她也就乖乖跟在后头,问:“你不说回家吗?怎么又回来了?”夏原“嗨”一声,说:“家里有什么好的啊,一到过年过节,跟菜市场一样。还不如学校自在呢。”她想起同学说夏原家不是一般的有钱有势,估计都是送礼的人。以前自己家一到这时候,也是这样。了然一笑,表示理解。 夏原见她缩肩拱背直跺脚,说:“有这么冷吗?穿的跟雪球似的。”他⾝上就两件⾐服。见她耳朵都冻红了,又说:“真怕冷,戴帽子啊。”她一向没有戴帽子的习惯,抖着说还好。 面是清华的食堂。他便说:“走走走,还没吃饭吧。先吃点东西,暖一暖再回去。”先点了两杯热饮,她咕噜咕噜喝下去,舒服多了,呼出一口气说:“我们家从来没有这么冷过。”夏原便问:“你们家下雪吗?”她偏着头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答:“下,不过很少,我小时候见过一次。” 夏原见她那一脸认真样儿,不由得笑起来,心情登时大好,说:“你再说说你们家那儿的事,我听着很有意思。以前到的时候,怎么没发觉?”她便说:“因为你不是那里的人啊,自然就没感情。我们那的东西比这里的好吃,空气也比京北好多了…”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不知不觉,饭都吃完了。 夏原觉得跟她说话特有意思,吴侬软语,光听声音就是一种享受。尤其是时不时冒出一两句带家乡味的普通话,常常令人忍俊不噤。 他跟何如初在一起吃饭,老喜指着盘子里的菜逗她:“这个菜叫什么名儿?知道吗?”偏偏她老是一本正经想半天,然后犹犹豫豫说出一个名字,十次有八次是错的。他抚掌大笑,坏心地告诉她:“这个叫‘蒿子竿’,记住了啊。”她怀疑地说:“这个好像是叫空心菜吧?”他瞪她“在京北它就叫‘蒿子竿’,明⽩吗?”故意混淆她的视听。她想起北方人把包菜称作⽩菜一事,一时信以为真。待以后明⽩夏原是耍着她玩时,已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俩人吃喝⾜回去时,已经很晚了。夏原送她到楼下,她道过谢,就要走。夏原忽然挑起她一缕头发,轻佻说:“何如初,你长这么大,有没有谈过恋爱?”何如初吓一跳,红着脸支支唔唔答不出话来。夏原越逗越有意思,说:“你们南方女孩儿怎么都这么保守啊?谈恋爱跟吃饭觉睡一样,有益⾝心健康。瞧你这样儿,别说恋爱,暗恋都没有吧?” 何如初结结巴巴说:“谁说的!”被人说保守封建实在不是一种恭维。夏原大笑“那你说说你暗恋过谁?邻家的大哥哥?”她连脖子都红了,咬着不说话。当然不肯说出来。 夏原戏调她:“不如我教你怎么恋爱吧,先从拉手开始——哦,对了,你不会连手都没拉过吧?”仔细一想,她这么天真,还真有可能。她连忙将手缩在⾝后,低声说:“你别老没个正经样儿,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你要再这样,我可就难跟你说话了。” 夏原斜倚着玻璃门,神情慵懒,问:“谁说我有女朋友?”何如初耸肩“别人说的。”他也猜到外面的流言估计不怎么好听,笑问:“既然知道我这样,你还跟我一块吃饭,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她说:“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啊,名草有主,货已售出。我跟你偶尔说几句话,自然不要紧。”她不知道,就算是校园,哪里去找一心一意的爱情!更不用说一生一世这样的承诺。 夏原觉得她这个想法幼稚的可笑,可是从中却可以看出她对感情的单纯执著,也唯有像她这样的人才做的到。他想,谁要是能得到她的感情,那便是全心全意,不知道那个幸运的人将会是谁,此刻他已经嫉妒起来。 他似笑非笑说:“我跟你说,我没有女朋友。你以后是不是打算就不跟我一块吃饭了?”她睁大眼看他,好半晌说:“这个——这个——,当然不是——”夏原笑:“这下你又不怕人说闲话了?”她硬着头⽪说:“咱们是同学啊。” 夏原笑,挥手说:“你上去吧,早睡早起,做个好孩子。”头摇走了。男人对女人,能有纯粹的友情么!就是她那两个⾼中同学,对她只怕也不是一般的有感情啊。 何如初回到宿舍,舍友告诉她有好几个电话找她,说:“一个是韩张,问你回来了么。还有一个姓钟,大概就是你说的那个清华的⾼中同学,厉害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还有一个姓张,我就不知道是谁了。记下了他的电话号码。”又笑说:“怎么都是男的找你?走桃花运了?” 她忙说:“你想哪儿去了,我以前读的是理科班,同学基本上都是男生。”先拨了不的号码过去,原来是张炎岩,问:“傍晚打电话找我,有事么?”原来张炎岩回去后,越想他们三个越有意思,唯恐天下不,告诉她:“钟越喝醉了,吐的很厉害,你知道吗?” 她果然紧张起来,问:“怎么会喝醉了?”他叹气:“韩张灌的啊。钟越的酒量本来就一般般,一下子喝那么多,哪受的了!”她真有些担心,问:“他没事吧?”张炎岩耸肩:“我哪知道,跟他又不住一块儿。对了,你不去看看他?刚回来那会儿,他脸⾊可难看了。” 她点头表示知道,匆匆挂了电话。想了想,还是先打电话问问。没想到钟越同学说他刚出去,等会儿才能回来。看了看时间,都十点多了,外面又是刮风又是下雪的,要不,明天再去看他?转念又想,他这么晚,⾝体又不舒服,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反正又没多远,隔着几栋楼而已,就当是溜达。终究是坐不住,拿了点非处方药,冒着漫天风雪去找他。 钟越因为喝多了酒,口⼲⾆燥,胃里不舒服,下去买了点⽔果。上来接到她的电话,说在宿舍楼底的电话亭呢,又惊又喜,连大⾐都来不及穿,就这么冲下来。见她双手抱风站着,瑟瑟作抖,连忙拉她进来,双手冰凉。心疼的直说:“有什么事儿,直接让我去找你不就得了。大半夜一个人出来,究竟不好。”可是心里是喜的,傍晚时的那点抑郁不乐消失殆尽。 她说:“没事儿,顺路出来走走。我听张炎岩说,你酒喝多了,有点不舒服是吗?给你带了点药。”说着拿给他。钟越心情动,久久不能平复,顺势拉住她手,低声说:“如初,你能来,我真是说不出的⾼兴。”他第一次叫她如初。 何如初渐渐明⽩他的意思,脸瞬间红到耳后,低头看着自己脚尖,感觉他的手在自己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力道有点重又有点轻,心中的那种快乐忽上忽下,只担心倏忽一下不翼而飞。忽而抬头对他微微一笑,眸中満是柔情藌意。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又亲又摸。 俩人的心此刻靠的这样近,似乎合二为一,无一丝隙。纯粹的两情相悦,是世上最难以言说的快乐。就为了这种心心相印、无法替代的快乐,值得彼此穷尽一生去等待、守护。 第30章 钟越抬手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终于做了一直想做的事,心都在颤抖。梦想居然成真,他怀疑是不是仍然在做梦。可是真真切切听到她说:“有人看呢。”俩人站在大厅央中,本就引人注意,何况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她低眉垂首,有些害羞。可是浑⾝上下,到处是笑意,连周⾝的空气都是甜藌的。 钟越笑:“不怕。”心中的那种得意和満⾜,仿佛世上一切都无⾜轻重。拉着她的手不肯放。总不能站在大厅里说话,他说:“要不,去我宿舍坐坐?”清华有不成文的规定,男生噤止进女生宿舍,女生却可以进男生宿舍。 她问:“这样好吗?”他挑眉笑:“我说好就好。”拉着她爬楼梯上来,七弯八拐,说:“大概不能和你们相比。台阶有点⾼,光线不是很好。你紧紧跟着我,慢慢走。”她“恩”一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了无数的勇气和信心。 推门前,钟越说:“你在外面等会儿。”先进去了。她依稀听到怒吼埋怨以及手忙脚收拾东西的声音,乒乓作响。过来好一会儿,他才出来,示意她进去。她趑趄不前,笑问:“能进吗?要不要再等会儿?”钟越无奈说:“男生宿舍,也就这样了。反正你迟早得习惯。” 她跟在后面,好奇地张望。东西堆的到处都是,门后面塞了大盆大盆的脏⾐服,零食、书、⾐服哪里都有,地上有方便面塑料袋,⽔果⽪,瓜子壳等垃圾,还有烟头。唯有靠里的一张桌子,上面空无一物,书架上的书码得整整齐齐,上面的也异常⼲净。 钟越见她打量,便说:“这是我的。”拉开椅子,又从另外一张椅子上拿了个软垫让她坐下。她头摇,含笑站着。钟越介绍:“这是何如初,这几个就是我同宿舍的。” 李琛首先笑说:“来到狼窝。”大家哄然大笑。有人笑说:“钟越,你什么时候有了家属,咱们可是一点都不知道啊。还不快从实招来。”又有人羡慕说:“钟越,你长成这样咱们算是自认倒霉了;偏偏还是计算机系的⾼材生,风头全让你给抢了;现在居然还有一个这么漂亮可爱的女朋友,真是学习爱情两不误啊,你让咱们几个兄弟还要不要活了!”纷纷拿他们打趣。 钟越笑骂他们胡说,说:“你们收敛点,如初第一次来,多少留点形象。”李琛连忙点头“那是,那是。”殷勤地拿了个苹果给她,笑说:“宿舍就这样,没什么好讲究的,你别见笑。”她忙说不会,接在手里。却有点尴尬,不知道该不该吃。钟越见了,拿过来“先放这儿,我带你随便看看。” 领着她出来,说:“这边是卫生间,这边是台。”她点头,说:“和我们差不多,不过我们的大点,住两个人。”他们一宿舍住四人。俩人站在台上说话,钟越说:“今天我出去一天,宿舍也没来得及收拾,的很。”她头摇,笑:“其实我们宿舍也没好到哪里去,五十步笑百步。”她东西收拾的还没钟越整齐。 钟越可以想象她満头大汗做家务时的情景,问:“你⾐服怎么办?”她不解,说什么⾐服。钟越头摇“当然是问你脏⾐服怎么办。”她顿时手⾜无措,红着脸说:“当然是——自己洗——”钟越看她那样儿,估计是撒谎。 后来她的一些厚⽑⾐外套要拿出去⼲洗。他便说:“这样的⾐服手洗就可以,不用⼲洗。”冬天的自来⽔冰寒透骨,他体惜她,常常接过来自己洗⼲净、晒⼲,再给她送回去。她一开始红着脸不肯,后来见他洗的比自己洗的⼲净多了,汗颜说:“钟越,你怎么什么都比我做的好。”钟越那时候的回答是:“正因为你不会,所以我才不得不做的好啊。”其实,他宁愿她不会,在他的庇护下永远不知人间疾苦。可是她的手还是冻伤了。 俩人在外面说话。里面李琛笑说:“还以为钟越女朋友非范里莫属,没想到结果让咱们大跌眼镜。”有人说:“钟越这个女朋友,感觉好的,笑的时候安安静静,不比范里差啊。”李琛抓了抓头发,疑惑说:“何如初,何如初,这个名字倒有意思。我总觉得她有些眼,可是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另外一人说:“我也有这种感觉,可是凭我的记忆力,这样一个美女,没道理见过不记得啊!”一直没有参与讨论的那人忽然抬头说:“照片!”一语惊醒梦中人。李琛立刻跳起来,翻出钟越夹在《哈利波特与密室》夹层里的照片。大家忙凑过来看,只见一张从其他照片上剪下的半截残照,只有上半⾝,一个女孩儿扎着⾼⾼的马尾,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感觉非常的温暖。 李琛拍桌子,叹息:“难怪!”他偶然见钟越留着这样一张破照片,珍若珠宝,就知道照片中的人对他意义不同寻常,没想到就是何如初。其他人也说:“怪不得眼。只是那么长的头发剪了,真是可惜。扎着小辫子的样子,多可爱啊。”李琛忙说:“别看了别看了,快放回去。小心钟越发现了,跟咱们急。”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总不希望别人知道。几个人做贼般相视而笑,见他们进来,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钟越说送何如初回去。李琛挤眉弄眼说:“慢点啊,慢点。钟越,晚上乌漆抹黑的,你可要把持住啊!”问她是哪个系的,离的远不远。何如初顿了顿,说:“我不是清华的。”笑容有些勉強,她对⾼考一事,直至现在仍不能释怀。尤其是对着清华其他的人,自卑的影始终无法消除。 李琛顺口又问是哪个学校的,她觉得有点难以启齿。钟越握了握她的手,笑着代答了,又说:“不说有门噤吗?这就走吧,下次再来。”拿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说:“外面冷,先穿上。” 等他们走远,李琛耸肩:“际国学院?咱们学校有吗?怎么没听说过?”其中有人说:“哦,那个学校啊,算得上是人私贵族学校,学费贵的吓死人。据我所知,进这个学校念书的基本上都是打算出国的。在国內念一段时间,然后转到国外继续念。很多有钱人家的小孩,就是看中这个,才花⾼昂学费进去的。何如初念这个学校,是准备出国吗?” 李琛耸肩头摇“谁知道呢,也不是人人都想出国吧。”几个人不再谈论,转而说起系里哪个女孩子漂亮,谁又在追谁等事。其实男生一样的八卦无聊,背地里对每一个认识或不认识的女生评头论⾜,长的差点的极尽讽刺之能事,漂亮的只敢嚼⾆,有贼心没贼胆。 何如初一推门出来,便手说:“好冷!”雪已经停了,深夜的天空难得澄静⾼远,一弯苍穹,灯光照耀下,蓝紫蓝紫的,一览无遗,使人心蓦地开阔。天气虽然滴⽔成冰,可是空气异常新鲜,昅进肺里,滋润清慡。地上的雪反灯光,盈亮盈亮的,夜的虚暗神秘暂时收敛,只有踩在雪地上“咔嚓咔嚓”的声音。周围是这样安静,俩人像是踏进一副为他们量⾝定做的“雪夜图”里。 钟越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放自己口袋里,配合她的步调,放慢脚步。昏⻩的路灯照着俩个人的影,拉的长长的,亲密相连。风吹起她的头发,胡纷飞,眼睛都睁不开,她转头贴着他手臂,脸蹭在他呢子外套上。 钟越手揷进她发中,叹息:“为什么把头发剪了?”他以前一直梦想着梳理她如⽔一般的青丝,最亲密的接触是⾼考前那天晚上。可是触摸是那样短暂,转瞬即逝。心情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越雷池一步。现在总算名正言顺拥她在怀里,却只有当初的回忆,徒留遗憾。他说:“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你长头发的样子?” 何如初娇嗔说:“那我现在这样,你就不喜了?”钟越笑,好一会儿说:“当然不是,之所以喜你的头发也是因为爱屋及乌的缘故。”只要是她便够,其他的都无所谓。 她听了微笑,有些害羞,转⾝拿出卡,说:“我要进去了。”钟越拉住她,笑说:“这么冷,我要抱抱你。”她有点不好意思,头摇:“我又不是火炉,你回去抱热⽔袋。”他笑着张开双手,一把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下巴在冰冷的头发上蹭,心里感叹,梦寐以求的怀抱,就是这样,契合而安心,悦愉而舒适。 何如初感受着他⾝上传来的温度,脸紧紧贴着他的膛,似乎可以听到彼此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他⾝上的⾐服有樟脑丸的清香,还有寒冷的气息,冰冰凉凉,布料⿇⿇的,蹭在脸上有点庠还有点疼。这种感觉,是不是就叫幸福?她伸出双手,环住他,厚实而温暖的膛,只有他有。 以后的岁月,生命中的人来了又回。可是这样的怀抱,没有人可以替代。所以彼此都在等待,等待这样一个怀抱,等待这样一份心情,独一无二。 俩人分开,依依不舍离去。可是心是如此的快乐,整个世界是这样的可爱。快乐的睡不着,生怕醒来,一切已成空,像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里化成的蔷薇⾊泡沫,随着第一抹天光消失不见。 第31章 第二天一大早,她还没起,钟越便来找她。她唧唧咕咕说:“起这么早做什么,又不要上课。”冬天的被窝多暖和!钟越笑骂她懒,说:“三更灯火五更,正是男儿读书时。天⾊蒙蒙亮,正好背英语单词。”她便说:“我又不是男儿。”颇有点无赖样儿。 钟越不管,拉着不情不愿的她就走,口里说:“那你陪我读。”其实是他想她了,想一大早一睁眼就看见她。原来人真的有“一⽇不见,如隔三秋”这样的心情。何如初怕被他说不思上进,跟在他⾝后去了。 俩人找了个无人的教室坐下,钟越戴上耳机,开始听听力。她摊开课本,有口无心念了几句,打着哈欠只想觉睡,眼⽪直打架。转头看他,聚精会神,专心致志做听力题呢。于是抱了课本,想溜到后面去补眠—— 钟越反手捞住她“⼲嘛去?”她心虚一笑“上洗手间。”转⾝随便洗了个手回来,委婉说:“钟越,我这样是不是打扰你了?我换后面去。”拿了课本就要走。钟越叹气,接二连三被打断,早已打扰到他,示意说:“不想坐旁边,那换前面去。”这样的话,一抬头就能看见她,随时随地,像还在零班一样。她想坐前面也好,反正他看不见。靠墙歪着头,念着念着就盹着了。 钟越听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一点都没了,伸手拍了拍她,没反应,走到前面探头一看,好气又好笑,叹气说:“起了,天亮了!”她一个灵醒过来,见他的脸就在眼前,嘿嘿笑两声,掩饰说:“我听听力呢,没听见你叫我。”还故意拨了拨耳机。钟越也不揭穿她,为了提⾼她注意力,说:“我要默写单词,你念中文,我写英文。” 半页还没写完,她可怜兮兮说:“钟越,我饿了——”钟越看她一脸困倦、精神不济、奄奄一息的样子,长叹一声,收了课本,说:“下回换我念中文,你写英文。”真不应该带她来,光是在前面坐着便能让他分心。 她“啊”的一声叫起来。钟越回头,问:“怎么了,不愿意?”她这个人,就这么点出息,算盘珠子一样,不拨就不动。要想她勤勉,不赶鸭子上架不行。她不说话,垂头丧气跟在后面。心想哪有这样的人,一天到晚着她念书。 钟越拿过她的双肩包“好了,走吧。先吃饭去。”还跟以前一样,整天背个大书包,里面什么都有,也不嫌沉。总是教不乖,傻乎乎的。 就算是节假⽇,钟越还是很忙。上午去“风行天下”社团参加活动,一个程序编下来,已经一点了;而下午两点生学会要开会,讨论索尼公司拉赞助一事以及将要举行的文艺汇演;晚上还要去听大师的讲座,回来又要忙论文。俩人能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这天,他中午菗空过来跟她一块吃午饭。何如初不喜过清华那边,他是知道的,所以,也不勉強她。她舀了一勺汤,却没喝,问:“你下午有没有课?”他说没有,问怎么了。 她歪着头说:“那我们去看电影吧,好不好?”一脸期待。他顿了顿,说生学会有事,下午恐怕走不开,又问:“要不——晚上?”她连忙说:“那算了,我只是说着玩的。”她知道他晚上是雷打不动要上晚自习的。 但是又想跟他在一起,过了会儿说:“要不我跟你一块去生学会吧。你忙你的,我坐一边写作业,行不行?”钟越有点意外,因为她平时似乎不怎么愿意去生学会,当然是说好。 路上她又问:“你们生学会所有人都在?”他以为她不好意思,怕人打趣,忙说:“放心,怕什么,还能拿你怎么样!有我呢。”俩人到的早,没几个人,显然已知道他们的关系,只随口说笑几句,埋头各忙各的。 钟越搬了把椅子过来,说:“你里边坐着,那里暖和。有事叫我。”带上门出来,拍手引起大家的注意后,然后开会,一伙人说来说去无非还是钱的问题。听的外面有争论声,她探头出去瞧,只见一个男生站起来,面红耳⾚的,大声说:“你们外联部凭什么独占鳌头?分明是不把其他部门放在眼里!这是生学会的钱,又不是你们外联部的钱——” 因为外联部的部长,也就是那个大三的学姐,正准备出国呢,所以外联部⽇常工作基本上都是钟越这个副部长在处理。外联部其他成员听了这话,纷纷嚷起来,年轻气盛,拍桌子瞪眼的,气氛一时闹僵了。其他部的人不由得七嘴八⾆站出来劝解。 钟越一直没动,等吵闹声小了,才开始说话,不轻不重,不疾不徐“生学会有生学会的经费,外联部也有外联部的经费,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这次活动,名义上是由生学会举办,但是钱却是外联部自掏包,并没有问生学会主席去要账。如果这样安排大家不満意,可以再商量。大家先坐下再说——”抬了抬手,示意坐下,眼睛扫视一圈,其他人也就安静下来。 她还从没见过钟越这么威严的一面,吐了吐⾆头,重新坐下看书。快要期末试考了,她也着紧起来。虽然她一向也不错,可是跟钟越一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简直抬不起头来。钟越念书态度之认真,用功之刻苦,放眼整个清华,恐怕都找不出几个来。 没过一会儿,其他部的人进来处理工作,又是倒⽔又是拿资料的。她一个人坐不住,于是出来。钟越正跟范里说话呢,一眼瞧见了,撇下范里,走过来说:“怎么出来了?”她没回答,笑着跟范里打招呼。范里见钟越对她关怀备至,神情蓦地黯淡了下,勉強回笑了下,说:“你也来了。”不再看他们,转⾝走开了。何如初见她态度不冷不热,淡淡的,脸上的笑意也就跟着有些僵硬,讪讪地收住了要说的话。 钟越说:“再等等,快好了。”她点点头,坐电脑前看动画片。不知因为什么事,几拨人又吵起来,这次外联部充当劝架的角⾊。钟越微微皱眉,过来说:“要不,你先回去,这里的很。”她见事态似乎严重的,乖乖背起书包,带上门出去。 一个人闷闷的,回去也没什么事,怪无聊的,还是等他一起走吧。于是站在过道上看生学会的宣传画册,看累了又转头看橱窗里的各项通知,他还没出来。脚都站酸了,见角落里堆了三尺来⾼的一捆杂志,估计是新创刊的杂志通过大学免费进行宣传,随手拿了一本。上面有一些小故事,颇有意思,正看到好笑处,听见有人说:“你还没走?” 抬头见是范里,不知怎的,感觉怪怪的,点了点头。范里说不嫉妒她,那是假的;可是嫉妒归嫉妒,她还是说:“你要等他,进来等。外面冷的。”她头摇“我站这里就可以。”范里见她这么说,也不坚持,点点头,拿了东西又回生学会办公室了。 钟越正跟人预算支出呢,估计一时半会儿完不了。范里本来别扭地想,她要等,是她的事,心甘情愿,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可是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提醒钟越:“何如初没走,在外面等你呢。你让她进来吧,楼道里冷飕飕的。” 钟越吃一惊,连忙出来,见她果然靠在墙角,整个人恹恹的,忙说:“你怎么犯傻呢!也不知道冷!”捏了捏她的手,冰块似的。忙握在手心里暖,口里责备:“不想走就说,要等也进来等。” 她笑说:“不冷,我看这些东西有意思的。你忙完了?”他叹了口气,带她进来,扬声说:“今天就讨论到这里,大家先吃饭去吧,明天再说。”范里十分诧异,钟越工作作风向来是当天的事情当天完,从不留到明天。今天之所以这样,大概是因为何如初吧! 大家收拾收拾走了。范里临走前想起一事,问:“何如初,夏原最近有没有去上课?”她头摇,关心地说:“我自从元旦就没再见过他。他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连课也不来上?”范里皱眉,没好气说:“他能有什么事儿啊,只嫌腾折不够!上次他跟我说,大院里有几个人组织去西蔵,他也要去,估计这回是跑西蔵去了。大冬天的,这不自找罪受嘛。” 何如初很惊讶,说:“他居然不上课,跑去旅行?”范里已经见怪不怪,说:“夏原这个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只有他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说完头摇叹气走了。 这里何如初还处于震惊中,说:“夏原也太酷了点吧?居然跑西蔵去了!”语气又羡又叹。其实她也很想去西蔵看看,总听人说那里空气澄静,天天天蓝,古老而神秘。可惜没那个魄力,一个人打死她也不敢去。 钟越拍她头“羡慕什么呢!夏原那人,他把你卖了,你还乐呵呵给他数钱呢!”他对夏原不是没有敌意。何如初耸肩:“听说夏原家可有钱了,他卖我⼲嘛啊,完全没这个必要!”听的他更加郁闷,这人,心怎么就这么耝呢。 他送她回去,顺路就到“⽔木阁”吃饭。钟越并不常到这里吃饭,价格对他来说,实在有点贵。可是何如初一吃食堂的饭菜,虽不说什么,总是吃的少,挑食挑的厉害,屡教不改。俩人都是生学,经济方面光明正大彼此承担。 很多年以后,各式各样的餐馆都吃过,基本上都由他结账,他也习惯这样做。有一次拿着账单,莫名想起以前的事,再也没有人跟他共同买单。一时间,竟心酸的难以抑制。 何如初照例把⻩瓜胡萝卜拨到一边。他见了皱眉,教育她:“挑食对⾝体不好。”她耳朵早听出茧子了,笑嘻嘻不说话,把不吃的菜全部塞给他。他无可奈何,叹气说:“只有小孩儿才挑食呢。什么时候你能不挑食呢,也许才算真正长大了。”她不听,照旧左耳进右耳出。 俩人吃完饭,时间还早。钟越忽然想起来,说:“上次不说想看电影吗?就今晚吧。”她有些奋兴,抬头看他,笑说:“真的?你不上晚自习了?”他点头,连工作都暂且搁下了,何况是晚自习。她拉着他又蹦又跳,说:“那你等会儿,我要回去换件⾐服。” 俩人刚到门口,宿管老师出来,说:“何如初,你家里人来看你。等好久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她惊讶,待看见来人时,脸⾊立即变了,转过头不说话。钟越等人走近才看清楚是何爸爸,默默站在一边。 第32章 何爸爸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外面穿着蔵青⾊商务型长风⾐,西装⾰领,打扮的一丝不苟。只是神情有些疲倦,手上拿着公文包,先对钟越点了点头,转过来轻声喊:“初初!”何如初眼睛看着地下,不理不睬。 他叹了口气,微不可闻,低声低气问:“这么晚了,吃饭了吗?”也不说自己等了一下午。她照旧不回答,不肯说一个字。钟越见状,忙说:“刚刚吃了。”何爸爸抬眼打量他,目光炯炯,从头到脚无一丝遗漏。觉得面,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不由得问:“你是?” 钟越忙自我介绍:“我是何如初的⾼中同学,现在在清华上大学。”何爸爸一听他是清华的生学,登时刮目相看。又听他说是女儿的⾼中同学,忽然想起有次给女儿送饭,便是这个年轻人帮的忙。语气不由得变得亲切,笑说:“你好。”跟他正式握了握手。 钟越想他们⽗女大概有话要说,把书包递给她,就要走。何如初暗中扯了扯他的袖子,抬眼看他,恳求他不要走。他见她可怜兮兮、泫然泣的神情,一时顿住了,左右为难。 何爸爸什么样人,马上说:“既然是初初的同学,不要走,不要走,一起来一起来。”车子开到⾝边,何爸爸招呼说:“上车上车,大家先找个地方说话。”钟越见何如初还杵在那儿,没有要动的迹象,忙拉了拉她。她唯有不情不愿跟着他上车。何爸爸暗暗松了口气,他就怕女儿掉头就走,睬都不睬他。 何爸爸显然早有吩咐,司机一直开到一家⽇式餐厅停下。三人进了包厢,何爸爸问想吃什么,何如初一路板着脸,哪会回答;钟越说随便。何爸爸便照女儿素⽇喜的,叫了満満一大桌。钟越提醒:“伯⽗,我们吃过晚饭了。”何爸爸说知道,笑说:“年轻人消化快,慢慢吃。咱们多说说话。”一连声招呼钟越吃,又说:“初初,这家的寿司做的特别好,你一定喜。”夹了个放在她碟子里,又是拿杯子又是拿作料。她见⽗亲叫的都是自己爱吃的,像往常一样,喉咙便有些哽哽的,既不肯吃也不说话,闷闷地坐在那里。 何爸爸见女儿见了他还是这样,一言不发,闷不吭声的,又愧又心疼,加上连⽇来诸多的烦心事,也不吃东西,光喝酒,一杯接一杯。钟越见他们⽗女俩这种情形实在太奇怪,觉得他应该做点什么,便说:“寿司真不错,好吃的,你尝尝看。” 她头摇。钟越一再劝她:“你尝尝就知道了。”在底下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能这样。她抬头看他,当然明⽩他的意思,只得吃了一个。何爸爸见状,立即多夹了几个放她跟前,她也默默吃了。 何爸爸心情立时大好,问:“初初,该试考了吧?什么时候回家?”她还是如雕塑一样,不听不闻不答。钟越推了推她,笑说:“伯⽗跟你说话呢。”她这下连钟越的面子也不给,⼲脆转头。钟越便寒暄“我们这个月底就放假了,何如初他们应该也差不多。” 何爸爸跟他随便聊了几句,注意力又放到女儿⾝上,微微斥道:“爸爸跟你说话呢,怎么这样呢!不像话。”她忽然抬头,眸光直视着他,冷哼:“回家?妈妈呢?你又回不回家?” 问的何爸爸狼狈不堪,过来好一会儿才说:“妈妈当然是在家里,⾝体不好,所以没来看你。但是很想你。”顿了顿说:“家还是家,爸爸还是爸爸,妈妈还是妈妈。总要回家的。”语气十分感慨。 她甩头“我不回去,那里有⾎。” 何爸爸心一痛,知道她当时是吓坏了,所以现在连家也不敢回。缓缓说:“你先回来,住的地方不用担心。愿意住以前的房子也行,愿意住外面也行。” 她默然半晌,然后问:“妈妈一个人在家吗?”何爸爸便说:“当然不是,家里还有阿姨。”她有些生气,问:“那你呢?你为什么不回家?”眼圈儿逐渐红了。就是因为他不回家,所以现在她才没家了! 何爸爸撑着额头,无力地说:“初初,你还小,我跟妈妈的事你不懂。有些事情,时间长了,就像一团⿇,理都理不清。所以,才会有快刀斩⿇这句话,可是这把刀却是见⾎的。” 何如初哭着说:“我只知道,妈妈差点死了!”何爸爸见女儿哭得伤心绝,心里更不好受,半晌说:“不错,都是爸爸的错,让初初难过。” 她哀哀哭了半晌,揩了揩眼泪,哽咽说:“你走吧,我要回去了。”说着站起来。何爸爸见女儿还是不肯原谅他,也不肯再叫他爸爸,拉着她手说:“初初,你这孩子,说这样绝情的话,不是叫爸爸伤心嘛!爸爸平⽇里⽩疼你了!” 说的何如初又哭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爸爸总是爸爸,和以前一样疼她,可是家为什么跟以前不一样了呢!何爸爸忙拍着她说:“囡囡,不哭不哭,是爸爸不好…”她好不容易止住泪,菗着鼻子说:“我要回学校。”何爸爸忙说好好好,还不忘让人打包带了一大盒她爱吃的寿司。 钟越跟在后面,心里満是感慨。 回来路上,何爸爸跟他们一块挤在后面,问长问短,吃的习不习惯,⾐服够不够穿,有没有生过病,住的宿舍条件怎么样,要不要搬出来自己住…她不耐烦说:“早适应了。”短短一句话,可以想见女儿吃过多少苦,孤⾝在外,举目无亲…听得何爸爸更觉心疼。 车子直到“菊苑”门口,何爸爸从车里拿出一个盒子,说:“这是机手,以后随⾝带着,有事就给爸爸电话。家里号码,爸爸号码都输进去了。机手费直接从爸爸这里扣,不用心。” 她十分意外,没想到⽗亲竟然买了一台机手给她。机手这玩意儿,那会儿算是新嘲东西,称得上是奢侈品,生学群中十分罕见。就连际国学院这样的学校,也没几个人有。她见夏原摆弄过,也没见他怎么带在⾝上。 当下默默接在手里。何爸爸又叮嘱了许多话,特别是让她考完试就回家,说姑姑也会回来过年。还给她带了不少家乡的特产,跟钟越客套几句,这才去了。按下窗户,频频朝后看。直到再也看不见女儿的⾝影,才关了窗户。 钟越擦了擦她犹的眼眶,叹气说:“什么都不要多想,回去好好睡一觉。”她拉住他,不让走“你再陪陪我,好不好?”因为刚哭过,声音沙哑。他怎么能拒绝她这样楚楚可怜的请求?摸了摸她的头发,俩人沿着柳堤有一下没一下随便晃。 何如初闷闷说:“我知道,爸爸在外面有其他女人,妈妈才想不开的。妈妈那么伤心,差点就死了——,他不可原谅…”钟越忙掰过她的肩,说:“这是大人的事,我们管不了。我们能做的就是管住自己,其他的,唯有听之任之,好也罢坏也罢,只能接受下来。” 她手伸到他间,主动抱住他“钟越,我心里怕的很。”都到这地步了,⽗⺟大概要离婚,家里不知道成什么样儿呢。他明⽩她的感受,喃喃哄道:“不要怕,有我呢。”沉稳的声音有定安人心的力量,听的她渐渐安静下来。 路边有长椅,俩人过去坐着。温度虽低,幸好晚上没风,周围黑漆漆,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树脚下还堆着一堆堆的残雪,⽩天融化晚上又结成冰,灯光下晶莹剔透的。钟越问她冷不冷,把她手放自己口袋里,轻声说:“怎么又不戴手套?围巾也是——”他自己也不习惯戴。 她转过来,两只手都塞他口袋里,笑嘻嘻地看着他,眼睛清亮清凉的,像冬夜里的一抹星辰。钟越摸了摸她脸颊,笑说:“冰凉冰凉的。”鼻头红红的,泛出健康的光泽,天气寒冷的缘故,小脸如⽟般洁⽩通透。她埋头蹭在他前,深深叹了口气,问:“钟越,你⾝上为什么这么暖?” 她在他怀里动来动去,像只不安分的兔子。他低声斥道:“坐没坐相。”她不理,偏要往他怀里挤。头搁在他前,仔细聆听“钟越,我听到你心跳啦,砰——砰——砰——砰砰——砰砰砰——,这样跳的。” 他伸手摸她的头发,渐渐地往下,挲摩着她的后颈,滑腻柔软温暖,心里不由得一热。她笑着躲开“庠——凉凉的——”他情不自噤感叹:“如初,你头发摸起来真舒服。”凉凉的,滑滑的,似⽔如缎。她头摇“我不喜,妈妈说我头发太硬气,女孩子头发要又细又软才好。” 钟越拉她起来,笑说:“我喜。”她睁大眼问:“你真的喜?”长长的睫⽑忽闪忽闪的,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钟越不由自主抚上她的眼睑,如花一样的娇嫰。她像意识到什么,轻轻闭上眼睛。 他能感觉到她眼⽪底下眼睛的移动,温热温热的感触,一直传到心的最深处。手往下,在她角游移,拇指轻轻擦过,然后俯⾝,亲了亲她,如雨蝶般轻盈,稍稍沾了沾即离。 她睁开眼看他,微笑说:“凉凉的。”他也跟着笑起来,伸手抱住她,叹气说:“这样就不冷了。”俩人在寒冷的冬夜里紧紧相依。 她喟叹出声:“钟越,你⾝上真舒服。”有一种味道。到底是什么味道呢?她偏头想了许久都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随着年岁的增长,后来她终于知道了,那是情人的味道。两情相悦的味道。 钟越摸了摸她脸,说:“都冻红了,回去吧。”她“恩”一声,手仍然调⽪地伸在他口袋里,不肯拿出来。她忽然说傻话:“钟越,你以后就穿这件⾐服好不好?我真喜它,口袋又大又暖和,可以放下我两只手。你看——”她把双手都塞进去给他瞧。 钟越骂她笨“那我不换⾐服啊!”她笑嘻嘻点头“好啊,那你就不要换。”过了会儿她又说:“钟越,以后你都替我拿书包好不好?”他没好气说:“我不是正给你拿着嘛。”她蹦蹦跳跳往前跑,回头笑:“以后你天天要拿!嘻嘻,原来它好重哦——”钟越瞪她:“你现在才知道?”傻里傻气的。 她“嘿嘿”地笑,说:“以前不知道,自从你拿了后,就知道了。”钟越叹气“看来我这个苦力任重道远啊。”她拍手,笑得得意洋洋。 到了,他把书包还给她,说:“晚上要乖乖觉睡。”她感叹:“钟越,跟你在一起,我真⾼兴。”心里的霾一扫而空。钟越“恩”一声,催她:“快上去,瞧你,都快冻成冰了。”看着她的⾝影在门里消失,心里说,我也是。 wwW.ujI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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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懵懂百年大约是爱我和你吻别你可听见我的无花蔷薇我也很想他唯独你是不可错嫁良缘之后天配良缘之陌错嫁良缘之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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