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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鹤形十二 作者:陈青云 | 书号:40709 时间:2017/10/3 字数:9318 |
上一章 第十九章 下一章 ( → ) | |
岳家宇⾝后燃烧起来,自己无法扑灭,两个婴儿的凄厉啼声,有如万把钢刀,戳着他的心坎。却又不能停止,设若稍缓一下,⾝上会有数十个窟窿和火头。 邓子瑛的狞笑之声,几乎覆盖了所有的惨呼及“呼呼”火箭声,较之背后的火头燃着他的肌肤,更使他无法忍受。 烈火燃着他的肌肤,仇火烧着他的腔,婴儿的尖啼,撕裂着他的心扉,他已陷⼊狂疯状态。 火箭流泻,剑芒缭绕“嗡嗡”猛响,火⾆一触及剑上的气,立即又向四下迸,有如火树银花。 奇怪的是,那些燃烧的火头,偏偏在他⾝后⾐衫上,右手挥剑遮挡火箭,左手无法扑灭火头。 婴儿嘶呼,越来越尖锐,似乎已被燃得奄奄一息。其中一个连啼声也逐渐微弱。“我既然接受‘小桃红’托孤,就必须尽一切努力,保护这两个小生命,设若被烧死,就是我的过错!早知如此,还不如留在纪露露府上…” 恨到极点,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厉喝一声,反向敌人最多的一方扑去。 由于他的来势太快,而且出乎意料,那些大汉措手不及,要退也来不及了。剑光到处,惨嗥连连,⾎⾁横飞。 这一来竟发现一线生机,由于敌我混在一起,四周的火箭不敢再。却都是拉満了弓,观望等待。 然而,他的来势虽是威猛无俦,所向披靡,但背上的火⾆却是未熄,好象只有一个婴儿在啼叫。 虎⼊羊群,并不因羊数太多而有所不同!那些大汉虽知退也是死,却被岳家宇的狂疯 杀屠所震慑,纷纷后退。 但后退毕竟没有前进快速,岳家宇所过之处,变成一条⾎路,⽩雪上洒満了殷红的鲜⾎,极为刺目。 也许是噴洒的鲜⾎太多之故,似感背上的火头已不太多,但却仍未熄灭。 前面是一个大雪堆,⾜有人头多⾼,象一座大巨的⽩⾊坟墓,那是刚刚扫起来的。 岳家宇心念一动,心知背上的婴儿,可能已死了一个,另一个绝不能让他烧死。 这工夫三个⾼手,自三个不同方位上猛扑而上,其中二人的一刀一剑,同时向他背后的婴儿戳去。 居心之毒,令人切齿,另一个的流星锤挟着劲烈的罡风,袭向岳家宇的前。 岳家宇瞪着⾎红的眸子,磨着牙齿,左手向流星锤一推,倒泻而回“卜嗤”一声,那使流星锤的⾼手,脑袋瓜被击得粉碎,由于力道太大,竟倒飞一丈多远。 这不过是眨眼工夫,岳家宇滑步转⾝。长剑一拨,一刀一剑立被挑开,一式“破浪乘风”两个尸体变成四段,下半段好久才倒下,而上半段的手中仍抱紧刀剑,竖立在地上。 但在此同时,大约有十二三个大汉,以各种不同的兵刃,纷纷罩下,岳家宇大吼一声,左掌右剑,猛扫三匝。 刹那间残肢败体,心肝五脏,飞溅,⾎雨狂噴。 岳家宇趁机长⾝平,掠向⾼大的雪堆。 “唰”地一声,他的⾝子将雪堆穿了一个透明窟窿,⾝上的火头立即完全熄灭。 但他落⾜之处,却相距邓子瑛不到三丈,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厉啸一声,⾝剑合一,猛扑而上。 邓子瑛深知厉害,也顾不得⾝份,倒地疾滚,立即有七八件兵刃拦住了岳家宇。 就在这工夫,突闻有人大声道: “盟主驾到!盟主驾到…” 刹那间场中形势大变,纷纷向大门口处望去。 只闻“得得”啼声之中;一辆双马豪华轿车,缓缓驰进大门,所有之人,齐面向轿车,躬⾝肃立。 只闻邓子瑛肃然道: “恭盟主宝驾!” 岳家宇杀红了眼,此刻本可从容离去,却因这盟主也是他的仇人,况且这⽩马素车,也将他昅引住。 车厢四角,挂着四个素绢球,马是纯⽩之⾊,加之马辔马僵都是⽩⾊,连马头下的一串小铃,也是⽩银打造。 乍看起来,就知道车中之人家有丧事。令人顿生肃穆哀悼之感。 然而,岳家宇心里清楚“黑煞星”庞起并非孝子,他能残害妹妹和妹夫,以及未満月的外甥,其心之毒,无出其右,岂能为⺟戴孝? 车子缓缓停下,素帐一掀,首先跳下一人,竟是一代魔头“绿袍判官”娄森。 只见他伸手一扶,庞起⾝着孝⾐,一脸悲戚之⾊,下了轿车。 于是一⼲⾼手纷纷施礼,连四周墙上的火箭手,也都一齐熄了火箭,肃立致敬,偌大院中落针可闻。 岳家宇不由暗暗头摇,既惊又怒,象娄森这等魔头,也会如此谄媚,庞起这人除了险,狠毒之外,统御之术也是前无古人! “黑煞星”庞起扫视一匝,肃然道: “各位少礼!本座不过是例行出巡…” 他突然发现了岳家宇,面⾊微变,对邓子瑛深声道: “刚才发生了何事?” 邓子瑛虽是盟主座前红人,毕竟作赋心虚,呐呐地道: “启禀盟主,这小子背着两个婴儿,前来诬诈…” “诬诈?”庞起看了岳家宇一眼,深声道: “那是谁的孩子?” 岳家宇冷厉地一哼。大步走向庞起,道: “这是‘小桃红’⾕妙的孩子,庞老贼,你说孩子的⽗亲应该是谁?” “绿袍判官”侧侧地道: “小子,再对盟主不敬,休怪老天心毒手黑!” 岳家宇怒极,哈哈狂笑道: “娄森,若是别人说出这种话来,本人绝不置词,象你这等⾝份,也竟自甘人下。奴颜婢膝…” 娄森马脸上杀机陡现,似有动手之意,只闻庞起肃然道: “娄兄,你何必和他一般见识!不瞒各位说,自家⺟弃世之后,本座每忆及先慈生前善行,凡事不敢稍有逾越!上体天心!兢兢自守!古往今来,当政者虽弹智竭虑,为苍生造福,但后人微词终所难免,只要我们时时自勉,事事警惕,问心无愧也就是了…” 娄森哼了一声,不再答话。但这一席冠冕堂皇的话,却更引起岳家宇的怒火,轻蔑地一晒,沉声道: “庞起,饶你⾆烁莲花,巧言令⾊,也无法一手遮大,掩人耳目,更不能以假面具欺蒙天下,凭你这种人道沦丧,下流卑鄙之人,也配自谕‘问心无愧’么?” 邓子瑛怒喝一声,沉声道: “卑职主张把这少子拿下,以维盟主尊严!” 庞起那沉的面⾊闪过一丝狞笑,立又慨然地道: “亚圣曾说过:民为重,君为轻的话,本座虽非一代君王,但既是主持武林大计,自也不便妄自菲薄,况且家慈弃世时,本座曾立下誓言,为缅怀先慈,决定施行武林大赦百⽇,以为纪念!此子侮辱本座,姑念其年幼无知,循例自应不究!不过…” 他面⾊一冷,以冷厉的目光瞪着邓子瑛,道: “⾕妙生前行为不检,人所共知,⾝为本座属下,必须顶严予律己,远离一个‘’字,据本座所知,近来⾕妙与邓兄昆仲往还极密,此子若非确知婴儿之⽗是你,谅不至自投罗网…” 岳家宇这才知道,上次在⽩琬家中遇见那个与⽩端打赌那个姓邓的,乃是邓子瑛的兄弟,只因邓子瑛是盟主座前的红人,是以“空心和尚”和“无肠道人”都极尽奉承谄媚之能事。 邓子瑛面⾊由红变紫,承认也不好,不承认又不行,尴尬地着手,道: “盟主有所不知,卑职与⾕妙虽有情,尚未到⼊幕之亲!至于卑职之弟。是否与她有染?这个…” 显然,邓子瑛企图把这婴儿的责任推到弟弟⾝上。 岳家宇切齿道: “在下遇见⾕妙之时,是在深山之中,那时⾕妙已将临盆,邓子瑛派了三五个⾼手,其中有‘粉蝶太子’曹典,及‘大头翁’宮保和等人跟踪,強迫⾕妙呑下一颗打胎之药,⾕妙为恶放一生。似已改琊归正,拼死不予接受。却因被他们追赶太久,流⾎过多,孩子虽已生下,却告不治,临终时托在下送此婴儿,哪知道恶贼非但不收,反而企图杀之灭口…” 邓子瑛的底蕴已被揭开,虽然恨极了岳家宇,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呐呐地道: “⾕妙生前面首万千,实难确定这孩子是哪一个的…” “住口!”庞起厉声道: “本座命令你,立刻收下孩子,妥为扶养!” “是!”邓子瑛冷冷地看了婴儿一眼,目光中蕴蔵着狠毒之⾊,大步走向岳家宇。 在这刹那间,岳家宇心念疾转,到底不出孩子?若不出,今后岂能永远背在⾝上?如果出,这贼子分明是勉強收下,他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杀死婴儿。 第一个顾虑是为了自己,第二个考虑悲天悯人,天人战的结果,不能虎头蛇尾,救人就必须救到底。 “拿过来!” 邓子瑛一脸沉之⾊,站在岳家宇面前,设若岳家宇要杀他,可以说易如反掌,但他不想这样做。 她要报仇,就必须堂堂正正,当众数说他的罪状,然后杀死他。但现在却本能说出自己的⾝份。 “不必了!”岳家宇冷峻地道: “如其与贼手,不如⼲脆送与孤寡之人,婴儿虽不是在嫡亲⽗⺟⾝边,却不会有杀⾝之祸!” 岳家宇冷冷地扫视一周,腾⾝而起,掠过几重院落,出了庄院。 现在他又毫无主张了,世上孤寡之人固然极多,一时之间到哪里去找?即使能找到,又怎能证实收养婴儿之人心地善良? 须知不是自己的骨⾁,终是不同,天长⽇久,必定生厌。若婴儿倍受待,再遭人间疾苦,怎能对得起改琊归正的⾕妙亡魂? 黑与⽩,正与琊的分野,就在这关头分别出来。 他突然想起其中一个婴儿,半天没有啼泣,也没有动弹,立即把孩子放下来。不由悲怒集。 其中一个下⾝被烧得焦黑,早已死去,另一个仅烧伤了小脚,极为轻微。 “邓子瑛,你这狗贼,终有一天我要零碎收拾你…”岳家宇含泪埋了婴尸,另一个又要吃了,这怎么办?终不能一天到晚为婴儿喂呀!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奔向南方一个小镇,对于“黑煞星”能放过他,心中十分不解,难道那魔头真的痛悟前非不成! 到了小镇⼊了店,岳家宇首先叫店伙找米汤。 今夜就是除夕,天上乌云低垂,似要下雪,在这年关急景之下,一个流浪之人的心情,不问可知! 想起师傅过去说过,在家乡中,今夜晚饭是吃饺子,夜午有酒席,名为守岁。一年当中,无论是兵、农、工、学、商,都以过年为一大乐事。 客店中静悄悄地,只有他一个客人,他长了这么大,第一次感到孤寂落漠,也是第一次尝到无家可归的滋味。 “公子!”店伙颠着庇股走来,说: “今天是除夕,大家都忙着过年,谁也不会煮⼲饭,就没有米汤,至于当作供品的⼲饭,早在三五天之前已经煮好了!所以小的跑了数家,实在抱歉…” 岳家宇心中涌起一阵悲忿,觉得这个小生命,和自己一样,自离开娘胎,就要遭受命运的磨折了。 他恳求地说: “小二哥!你帮帮忙!小弟初来此地,人地不,又不能眼看着婴儿饿死!这件事真是烦人…”店小二为人心地不错,年关之下,见这年轻人连孩子的饮食都无着落,必是刚刚死了子,不由十分同情。 他想了一下,突然大声说: “公子,由此向南,就是朱仙镇,也正是当年岳飞大破金兵之处。镇南郊外,有个小庙,庙中有三个年轻和尚,颇守清规,公子何不投奔该庙?出家人本就没有什么年、节之分,-午到头都会做饭…” 岳宇宇暗暗一叹,抱拳道: “谢谢小二哥指点!为了这孩子,在下只有走一趟了!” 他出了小店,迳奔朱仙镇,原野上又下着鹅⽑大雪,闲无人迹。 大约掌灯时来到小庙前,不由叫声“苦也”!这小庙只有三间正殿,破旧不堪,看样子香火不会太盛。 但既然来了,自应进去碰碰运气,立即拍着山门。 不一会走出一个年轻和尚,自门望去,不过十七岁,生得颇为清秀,⾝上架裟十分单薄。看来非但是武林中人,而且內功必有相当基。 开了庙门,小和尚合什道: “请问施主有何见教?” 岳家宇抱拳道: “在下有个婴儿,需要吃,而今大年除夕,无处找寻米汤,我想贵寺之中,必定…” 小和尚这才发现岳家宇背着一个婴儿,不由喜形于⾊,道: “请问个施主,这孩子是你的么?” “不是!”岳家宇肃然道: “在下在路上遇见一位孕妇。生下此婴之后,因失⾎过多而亡。临死托孤,要在下送到婴儿⽗亲处,怎奈…” 小和尚焦急地道: “施主还未送去?” 岳家宇心念一转,道: “去过了!婴儿之⽗早已迁往他处,不知所终,因此在下正感…” 小和尚不由大喜,抚掌低声道: “施主想必是武林中人,今后背着婴儿,必感不便。可不送与小僧?” “这个…”岳家宇摇头摇道: “在下救人必须救得彻底!若让这孩子出家,实非救人时之初衷!这点恕难从命!”小和尚正⾊道: “施主误会了!小僧要此婴儿,非叫他出家,而是以俗家⾝份,由此学点武功,长大之后,由他自己决定…” “这样可以!”岳家宇肃然道: “此婴命苦,尚希小师傅善待于他!在下以后每年来看他一两次,小师傅不会见怪吧!” 小和尚合什道: “哪里!小僧看施主的目中神光,分明是一位绝世⾼手,此婴长大之后,若由施主再传他几手,那就再好也没有了!施主请进!” 岳家宇跟着小和尚往里走,低声问道: “不知小师傅法号如何称呼?” 小和尚道: “小僧悟果,另有大师兄悟善和二师兄悟因,同住此庙…” 原来三间大殿之后,还有几间小屋,虽然简陋,里面倒也十分清静。 悟果为他端来⽩饭素菜及一瓶米汤,二人喂了婴儿,同时吃饭,悟果道: “施主既然来了,小僧希望你在此多住几⽇,过了年再走。小僧虽是出家之人,却也知道小施主此刻的心情,年关已届,出门不便,且易触景伤情…” 岳家宇不由产生怜怜相惜之感,慨然说: “小师傅快人快语,岳某十分敬佩,此婴留于此处,在下放心了!” 饭后悟果收了盘碗,把婴儿抱走。外面大雪纷飞,混沌一片,象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停了一会,悟果送来一盆炭火,说: “岳施主就睡在此间,小僧今夜有事,恐怕不能陪你了。” 岳家宇抱拳道: “小师傅只管请便!在下只想打扰夜一,明天准备离去了。”悟果肃然道: “大年初一,客店、饭馆都己打佯,岳施主若是不信,可能会找不到住食之所,看起来岳施主还不象一位老江湖呢!” “当然不是!”岳家宇笑笑说; “在下离开师门,才不过二三个月!哪能当得老江湖…” 悟果笑着出屋,说: “岳施主背着孩子,劳累了几天,早点休息吧!” 岳家宇道: “谢谢小师傅关怀!不知那婴儿现在何处?” 悟果道: “岳施主请放心!小僧会小心扶养,绝不会使他受苦。” 岳家宇连连称谢,掩上房门,烤着炭火,心想,真是天不绝人之路,设若今天那店小二不加指点,可真惨了… “紫琴现在何处?”想起万紫琴,就象心坎上被抓了一把似的,他深知万紫琴不是轻易变心的姑娘,不知她为何那样决绝? “还有⽩琬,纪露露,她们现在是否和我一样?也在…”他摇头摇,喃喃地说: “不可能!⽩琬虽是无家可归,但她为人心眼极多,会照顾自己,况且她自学了金佛上的武功,⾝手大非昔比…至于纪露露,我杀了纪晓岚,她一定恨我⼊骨…”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出道未到半年,倍尝爱、恨、恩、仇的滋味,今后征途茫茫,未可预卜… 他实在有些疲倦了,外面大雪不断地落着,庙中极静,可以清晰听到雪花落地的声音。 “睡吧!”他脫了外⾐,上钻⼊被窝中,忖道: “比上不⾜,比下有余!今夜有一一被,渡此寒宵,已算是很不错了!” 末上时本有睡意,上了又思嘲如涌,千头万绪,恩人迄无消息,大仇仍未湔雪。⽩道式微,魔焰嚣张…。 朦胧之间,隐隐闻到屋上有⾐袂飘风之声,不由暗吃一惊,心想道: “在此荒郊野寺,若不提⾼警觉。死无葬⾝之地,岳家宇啊,你太大意了…” 他急忙下,披上外⾐自窗中向外望去,只见一个⾼大的⾝影象一只大鸟,在空中划个半孤,斜掠而下,进⼊前面正殿之中。 正殿立即传来叱喝之声,岳家宇悄悄自后窗掠出,绕到大殿窗外向內窥视。 一个⾼大⾝影背面而立,殿內虽无灯光。岳家宇已可看出,此人正是“绿袍判官”娄森。 娄森对面之人?却是小师傅悟果。只闻娄森声道: “小秃驴,把那婴儿和那小子献出来,老夫给你个痛快!” 悟果年少气盛,冷冷地道: “那位施主已把婴儿送与小僧,而他早于傍晚时离去,不知娄大侠凭什么強索此婴?” 娄森狞笑一声,道: “不必多问!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快说!那小子和婴儿,在不在这里?” 悟果晒然一笑,道: “娄施主,小僧并非怕你,只是不愿为此事伤和气,婴儿是那位少施主送与小僧的,小僧自有保护婴儿之责,娄施主一定非要不可,只要取得那位施主同意,小僧立即出。” 娄森大怒,单掌一撩,大殿中罡气暴卷,墙壁颤动,屋顶似要揭去。 岳家宇不由大吃一惊,他深信悟果就是⾝手不俗,也绝不是这老魔的对手。正要现⾝出手,突见小悟果两袖齐拂“蓬”地一声,整个大殿摇摇倒。 娄森⾝子摇晃一下,悟果蹬蹬蹬连退三大步。然而,看他的神态,吃了苦头,却未受伤。 岳家宇大为震骇,象“半掌追魂”万世芳的⾝份,也要向老魔低头,此魔⾝手之⾼,不可言喻。 小悟果接了一掌,仅退三大步,虽然老魔未出全力,小悟果的功力,也绝不在岳家宇之下。 这一来大出娄森预料,一笑道: “小秃,你能接下老夫五成真力一掌,而未受扔,必定大有来历,你那老秃师傅是谁?” “你管不着!”小悟果夷然不惧,冷峻地道: “娄森,武林中人把你捧得太⾼,几乎少有敌手,但在小僧看来,也不过如此——” 老魔低吼一声,再次拂出一袖,只闻“哗啦啦”一阵暴响,大概是佛像塌倒,大殿摇摇倒。小悟果⾜踏子午,双掌一翻力推而出。 “轰”地一声,这次小悟果的苦头可大了,⾝子倒飞一丈多远,把一张供桌击得支离破碎,半天才爬了起来。 “怎么样?”娄森大刺刺地道: “老夫这次也仅是七成內力!再不识趣,老夫…” 只闻一声冷哼,只见一个既瘦又矮,一脸油垢的老和尚,已站在大殿前门石阶之上。他的⾝后站着两个二十多岁的和尚,仅比悟果大三五岁。二人背后都背着一个布包。“阿弥陀佛!”老僧倾了一声佛号,寿眉微挑,双目中⾎丝隐现,出殿红的光芒。 娄森乃是识货之人,不由一震,沉声道: “老秃何人?在下似未听说你这号人物!” 老僧“嘎嘎”怪笑一阵,这笑声虽然有些嘶哑,却另有二种慑人的力量,象一把钝锉,在心板上磨擦似的,以低沉的嗓音,道: “老袖本就是名不见经传之人,何必多问!娄森,老衲怜你成名不易,逃命去吧…” 岳家宇悚然一震,这口气狂得过份,并不象虚张声势,而且由于他对悟果印象极佳,以为悟果的师傅,必是一位佛门奇侠,但他一看那一支⾎红的怪眼,和那脸上沉之⾊,这种念头立即推翻。 娄森虽知老僧非比泛泛,却不甘示弱,狞笑道: “老秃,娄某横行武林一甲子,尚未向任何人示过弱…” “今夜就要破例!”老僧声道: “信与不信,关系你一生荣辱、生死成败!娄森,我若是你,绝不安逞侥幸之心…” 娄森忍无可忍,双袖齐挥,罡气自袖中呼啸涌出,十指尖端出绿汪汪的气流。 老僧的⾝子纹风不动,两手一抬,大殿中形成无俦的螺旋气流,好象大殿要连拔起。 娄森十指上的绿芒,乃是一种“百尸气”毒无比,但在老僧的“般若飚”之下,相形见拙,⾝不由主地向前一栽,老僧疾上一步,伸出枯爪似的左手,在娄森右手五个指甲上一挥。 “格叭格叭”一阵轻响,娄森闷哼一声,抱着右手,疾退五步。 “我的天!”岳家宇心中升起一丝凉意,原来娄森右手五个长长的指甲,全被揭下,仅剩下一点⽪⾁连着,在指尖上摇摇晃晃,鲜⾎立即顺着手腕流下,淌⼊袖中。 岳家宇暗叫一声“好厉害!好毒的手法!”不由摇头摇,忖道: “娄森固然可恨,但老僧乃出家之人,出手如此歹毒,绝非善类…” 老僧面⾊沉,低沉着嗓音道: “逃命去吧!”还是那一句狂妄的话。 娄森面孔一阵扭曲,神⾊狰狞,嘶声道: “老秃驴,终有一天,娄某要叫你知道厉害——”说毕穿窗而出。 “嘎…”老僧怪笑一声,殿顶尘土纷纷落下。 Www.UjI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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