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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梅次的故事 作者:王跃文 | 书号:42186 时间:2017/9/26 字数:7740 |
上一章 第四十三章 下一章 ( → ) | |
大清早,朱怀镜还没出家门,陈清业打电话来“朱记书吗?几天没来看你了。你忙吗?”朱怀镜说:“哦,小陈。你怎么样?”陈清业说:“没事。”朱怀镜说:“有空来玩吧。再见。”朱怀镜明⽩,陈清业出来了,看来市委纪的人没弄到什么情况。刚进办公室,刘浩也来了电话。刘浩也没什么事,只是问候了几句。陈清业和刘浩都很老练,知道很多事电话里是不方便说的。这是陆天一来梅次的第五天。 又过了一天,陆天一突然打电话,想约见朱怀镜。朱怀镜去了陆天一下榻的房间。两人握手拍肩,然而笑。朱怀镜哈哈大笑“天一同志,你可是盯上我了哦!”陆天一笑笑,叹道:“我是奉命行事啊!举报信言之凿凿,说陈清业是你的內弟,他在梅次包揽所有装修工程,都是你打招呼包下的。正好你爱人也姓陈,又都是乌县人。怀镜,我是个直人,说实话,人家说陈清业是你內弟,我还真相信,但不相信你会因为这层关系就怎么样。唉,有些人就喜穿凿附会,捕风捉影。” 朱怀镜笑道:“我听说,你陆天一是陆定一的亲弟弟,说你能当上大官,都是搭帮了陆定一这层关系。你说是吗?我姓朱,就肯定是朱德同志的什么人了。荒唐不荒唐?” 陆天一苦笑道:“我算是了解你的,当然不会先人为主。把事情弄清楚了,比含糊着,让人们去议论,要好些啊。陈清业和刘浩都是很不错的年轻人,能⼲,够朋友。怀镜,你了两位好朋友啊!”这话分明有弦外之音,好像是说之所以没有查出什么问题,就是两位年轻人只字不说。朱怀镜巧妙答道:“做朋友嘛,还是古训讲得好,君子之淡如⽔。如今世风,真能做到淡如⽔,难啊!可我同陈清业、刘浩两位年轻人朋友,做到了。天一同志,再住几无?” 朱怀镜这话听上去,像是客气话,又像是挖苦。陆天一只做没事一样,笑道:“不行啊,得马上赶回去。事多啊!”朱怀镜说:“又不是所有案子都非得下来调查,更不是所有案子都要你亲自带队。天一同志,我说你呀,长期以来忙惯了闲不住啊!”这些话,陆天一听着,更不自在了。分明是说他专门盯着朱怀镜。就连说他忙惯了,闲不住,听上去像是关心老同事,其实也是说他如今本应闲着了,是碗凉菜,却总闲不住,无事找事。陆天一心中不快,却也只好硬着头⽪听着。 朱怀镜却是谈笑风生,硬要陪陆天一吃顿饭。席间,朱怀镜说:“天一同志,我是戒了酒的你知道。今天为了陪你,我就破戒了。’其实,服务员的酒时弄了手脚,朱怀镜仍是滴酒未沾,喝的尽是矿泉⽔。陆天一被灌得烂醉如泥,満嘴胡话,尽骂缪明的娘。朱怀镜只当没听见,望着陆天一的手下,说:“好好,你们陆记书今天很尽兴,很⾼兴。痛快痛快。你们扶他先回去休息吧。”陆天一的部下们分明看出个中究竟,不好意思,只作糊涂。 送走陆天一,朱怀镜回家对香妹说:“你看,分明是有人要弄我了。说陈清业是你弟弟,说他在梅次所有工程都是我打招呼包下的,说我从中捞了不少好处。你看,他们又落空了吧?陆天一带人住在梅园,神秘兮兮地弄了个把星期哩。你就别跟着起哄了。” 香妹左右琢磨,似乎也是这么回事;再说她见男人也有些焦头烂额的样子,天大的事也不应在这个时候给他添庒力。于是尽管仍是疑虑重重,也只好忍气呑声,不再同他吵了。 正是这个晚上,李老部长突然打电话来,说:“怀镜,听说你那里最近情况很复杂?” 朱怀镜听着觉得奇怪。李老部长从来没有亲自给他打过电话,都是他往京北打电话。他猜想中间必有什么名堂,却不便在电话里解释什么,只作糊涂,道:“是啊,很多问题都碰到一起来了。感谢李老关心。我准备最近来京北一趟,专门向您老汇报。” 李老也就不好明说什么,两人只是含糊几句,就挂了电话。朱怀镜回头细想,觉得是该专门去京北走走。他想将枣林村陈家宗饲那块石雕送给李老,就打了尹正东电话。“正东,同你说个事。京北有位首长,很喜收蔵。他听说了枣林村陈家柯堂那块石雕,非常⾼兴。我请你帮个忙,同村里联系一下,把它买下来。” 尹正东忙说:“这个好说,我明天一早就去趟枣林村。” 朱怀镜说:“谈个价,不能⽩要。拆的时候注意保护,千万别碰坏了。” “我会亲自督阵。” “还要请你同我一道去趟京北。” 尹正东听了几乎奋兴起来,说:“行行行行。什么时候走?我想快的话,明天把石雕谈好,拆下来,后天就可以动⾝。” “就后天吧,辛苦你了。”朱怀镜说。 第二天上午,尹正东打了电话过来“朱记书,谈好了。村⼲部正组织人在拆哩。” 朱怀镜说:“好,谢谢你。正东,一定要给钱啊。钱你先垫着。这样吧,我这两天动不了⾝。辛苦你先带着石雕上京北去,我后头坐机飞过去。反正我俩同时赶到就行了,你去的话住京北黑天鹅,我让舒天同那边联系好、你去就是了。” 尹正东说:“行行。我也是这样想的,坐汽车去京北太远了,不能让您这么辛苦啊。我亲自押着就行了。” 朱怀镜想这尹正东哪怕是拍马庇,话从他嘴里出来,就是不好听。舒天送了几封信过来,都是注明朱怀镜记书亲启的。他就怕收到这类信件,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见有个信封最厚,他就先拆了。一看,竟是于建炮制的所谓表扬信。共有十几封信,看上去都是不同⾝份的人写的。 尊敬的上级导领: 我是梅次行署机关的一位普通⼲部,长年在导领⾝边工作。据我的了解和观察,陆天一同志是一位难得的好导领。他为人正派,清正廉洁,对工作⾼度负责,对民人群众有一颗⾚子之心。同时,他具有杰出的导领才能,能够统筹全局,创造地开展工作,工作成效也是有目共睹的。 … 特别是在贪污成风、败腐公行的官场,陆天一同志就显得更加难能可贵了。他任梅次行署专员期问,所有大的建设工程都是他亲自负责。由于他自已过得硬,在招投标工作中,没有谁敢向他行贿,从而有效地制止了不正之风。 … 依我一个普通⼲部的见识,认为像陆天一同志这样的好导领,就是应该提拔重用。很多同志都说,把他放在市委纪副记书这个位置上,实在太屈才了。依他的德才,理应走上省市级导领⼲部的岗位。请上级导领考虑一下我们普通机关⼲部的心声! 此致 敬礼! 机关⼲部江向 某年某月某⽇ 信都是打印的,內容大同小异,假拟的写信人有⼲部、教师。工人、农民、复员军人、残疾人等。朱怀镜只大致睹了几眼,没有细看。心想于建这家伙写起东西来倒还文从字顺。他将信折好,重新装进信封。却感觉信封里面还有东西,菗出一看,是张便签纸。上面写了几句话: 朱记书,我将每封信都印了五十封,寄给上级导领去了。寄您一套,请过目。我怕您批评,不敢自己送来。小于。 朱怀镜将这纸条撕碎了,丢进了垃圾篓里。心想于建真让人不可理解。他也许猜着朱怀镜不太赞成这么弄人,却又想在导领面前立功,只怕还有整人的痛。这种人就有些可怕了。电话响了,正是于建打来的。 “朱记书,您可能收到了吧。”于建试探着,分明有些自鸣得意。 “哦,再说吧。我这里正有事哩。”朱怀镜不想同他谈这个事儿。 再拆几封信,不是告状伸冤的,就是检举揭发的。哪些信该立即批下去,哪些信暂时庒着,他自有分寸。 三天之后,朱怀镜同舒天飞抵京北。吴弘到机场接,见面就开他的玩笑“怀镜,你可是越来越会办事了。那么大的石头,硬是从梅次运到京北来了。” 朱怀镜笑道:“难得李老他喜,就送来吧。” 舒天听着却难为情,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吴弘笑道:“下面会办事的人真多啊。你那位尹县长,真是想得出。他开着辆囚车把石头送进京北来了。见着囚车,我眼睛都直了。老尹说,开着囚车,路上方便些。他们县里的安公局长亲自开车。” 朱怀镜笑了起来,说:“是吗?细节问题我没有过问。” 吴弘说:“你当然不问细节问题,你是大导领啊。可我就得问细节。开着个囚车去李老家,不妥啊。” 朱怀镜说:“是个问题啊。怎么办呢?” 吴弘说:“我想了想,只好晚上去拜访李老。车开到门口,黑灯瞎火的,请几个民工将石头抬进去就是了。” 朱怀镜笑道:“你别口口声声石头石头,那可是明朝留下来的文物啊。” 吴弘说:“说正经的,这文物,放在你们那地方,不知哪天就被毁掉了。不如送到京北来,还可传下去。” 朱怀镜说:“你这就是八国联军的理论了。” 吴弘就说:“你自己⼲着八国联军的勾当,还说我是八国联军。” 两人一路说笑着,驱车去了黑天鹅宾馆。房间早安排好了,仍是上次住的那个总统套间。一会儿成义就到了,握手寒暄。 成义笑道:“朱记书如今是一把手了,更是⽇理万机了。还是要出来走走啊,朋友们都想念您。” “感谢朋友们啊。”朱怀镜说着又开怀而笑,调侃道“成义应该当⼲部,你官场上的应酬话,说得很顺溜。” 成义笑了笑,说:“我原本是当过⼲部的,有前科。” 说话间尹正东同一位年轻人进来了。尹正东老远就笑,手伸得老长。朱怀镜也不站起来,抬手同他拉了一下,就请他坐。问:“听说你来了辆囚车?” 尹正东说:“小车肯定装不下,小货车又怕路上⿇烦。沿路过关过卡,说不定就让人当走私文物没收了。囚车就好,沿路畅通无阻。朱记书,对这项工作,我可是⾼度重视啊,我们县安公局长小马亲自开车。” 朱怀镜便点头同小马笑笑,算是道了辛苦。望着尹正东和小马,朱怀镜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心想这两个人放在梅次也许还上得了场面,到了京北就怎么看怎么不是回事了。尹正东那副笑脸,不再像位县长,倒像位山沟里的乡长或者乡镇企业老板;小马仍是察警的味道,却只像出派所下面的治安队员,看不出县安公局长的气象。 成义招呼会儿,有事先忙了。吴弘说:“怀镜,我俩说个事吧。”说着两人就去了里面卧室。坐了下来,吴弘还未开言,朱怀镜先问道:“你是说胡越昆去⽇本了?” “对,去⽇本了,你们这回见不了面了。”吴弘说“怀镜,我看这样。晚上就我、你、舒天三个人去李老家。车我来开吧。我会安排人在李老家门口等着,帮着卸车。” 朱怀镜点头道:“也好。” 吴弘说:“你手下的县长,怎么看上去像个农民?” 朱怀镜就笑了,玩笑道:“吴弘你怎么了?你可不能歧视农民啊。 吴弘说:“两个都是老土,看上去好没层次。” 朱怀镜又笑道:“吴弘你有市侩气了。可不能赚了几个钱,就看不起老百姓了。” 说笑一会儿,朱怀镜便说了自己同王莽之的过节,最后长叹一声,道:“有些事情,我同胡越昆在电话里不好说。等他从⽇本回来,你有空找他扯扯。” 吴弘说:“叫他摸摸王莽之的底牌吧。我看这个胡越昆做得到。” 尹正东和小马还在客厅里坐着。他们几个人没话说,都盯着电视。见朱怀镜同吴弘出来了,尹正东就抬头笑笑,关了电视。 “正东,多少钱?”朱怀镜问。 尹正东一时不明⽩什么意思,嘴巴张得老大。朱怀镜又说:“我是说那石雕,花了多少钱。” 尹正东就笑了,说:“哪用花钱?” 朱怀镜皱了眉头说:“怎么可以不花钱呢?” “我向村⼲部宣传了文物政策。文物属家国所有,府政可以无偿征集。村⼲部觉悟⾼,马上组织人拆下来了。”尹正东很是得意。 朱怀镜正⾊道:“正东,你这是坑蒙拐骗啊。” 尹正东仍是笑着,说:“朱记书,哪有您说的那么严重?这东西放在那里,总有一天会败掉的。送到京北来,还算弃暗投明哩。” 朱怀镜就望望吴弘。吴弘也说过类似的话,就笑了。朱怀镜也苦笑着。尹正东见了,也诡里诡气地笑了。舒天和小马不知道他们笑什么,也笑了。气氛莫名地神秘起来。 尹正东突然问道:“朱记书,我总觉得这回您分配给我的工作让我摸不着头绪。这石头是送给谁的?” 朱怀镜只作没听见,无话找话,问:“你们在路上住了几晚?” 尹正东说:“住了两晚。全搭帮是辆囚车,不然现在只怕还在路上哐当哐当摇哩。” 吴弘客套几句,起⾝走了,说等会儿吃饭再见。朱怀镜将吴弘送到门口,回来叫尹正东到里面说句话“正东,辛苦你了。这石雕是上面一位首长要的,你知道这个就行了。也不要同小马多说什么。”朱怀镜故作严肃,脸⾊都黑了。 尹正东脸却红了,后悔自己多嘴。朱怀镜又说:“晚上你和小马就在这里休息,你把车钥匙给舒天就行了,车由吴总开。” 尹正东听着神秘兮兮的,只好点头了。却忍不住问道:“吴总是个什么人物?” 朱怀镜低声说:“正东,你还是不要问吧。” “好,我不问吧。唉,京北这地方,山⾼⽔深,龙潭虎⽳啊!”尹正东头摇感叹。 朱怀镜不再吱声,只望着尹正东。尹正东慢慢就手⾜无措了,窘得像发慌。 吃过晚饭,天马上就黑下来了。吴弘驾了车,带着朱怀镜和舒天,尽走小胡同,七拐八弯,转了好一阵子,到了李老家门前。早有吴弘手下安排的民工候在那里了。朱怀镜直说转糊涂了,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心想哪怕尹正东和小马跟了来,也是云里雾里。 保姆小李开了门,吴弘忙叫民工将石雕抬了进去。又叫手下马上将因车开回黑天鹅。原来吴弘那辆奔驰早已停在这里了。 董姨出来了,招呼客人进屋。“请坐吧,老头子在澡洗哩。他呀,喜泡,洗个澡总得个把小时。”董姨吩咐小李“快倒茶啊。” 朱怀镜接过茶,客气道:“董姨⾝体很好啊。” 董姨头摇道:“好什么呀,关在家里还行,不敢出门。今年冬天格外冷。” 吴弘说:“李老的⾝体也很好。” “他还行,就这天气,还每天早晨穿着运动服打太极拳。我真怕他着了凉,叫他多穿些。他嫌我罗噴。”董姨笑道。 屋里暖气太大了,朱怀镜坐下几分钟就想松⾐。又怕⿇烦,只好忍着。背膛就开始冒汗。朱怀镜特意留意了壁上“危行言孙”那幅字,仍挂在原处。有的字画像是挪了位置,又增添了些新的。李老是否知道“危行言孙”的潜台词?说话间,李老围着 睡⾐出来了,笑道:“只要我不在场,你就说我坏话。怀镜来了?” 朱怀镜忙了上去,握手问好。“是来开会,还是来办事?”李老问道。 吴弘抢着答道:“怀镜在基层调研时,发现一块明代石雕,很有艺术价值。想着您老喜,就买了下来,专程给您老送来了。” 李老眼睛一亮,笑了起来,说:“怀镜啊,我这就要批评你了。专门为块石头跑趟京北,不值得啊。” 朱怀镜说:“哪里,只要李老⾼兴,我跑一趟算什么呢?只是怕自己看走了眼,捡块顽石当宝⽟。” 李老站了起来。说“我们看看去。” 董姨忙说:“外面冷、加件⾐吧。” 小李便取了件大⾐,披在李老⾝上。到了天井,立即就像掉进冰窟隆。石雕暂时放在大门里面的墙脚下,还没来得及上架。李老叫小李开了路灯,然后蹲了下去。老人家反复摸抚着“大明正德十年孟舂”的题款,不停地点头。 “很好,很好,是件宝贝。我晚上眼睛看不太清,凭手的感觉,的确很有艺术价值。怀镜,你有眼力啊。”李老站了起来,拍拍朱怀镜的肩膀。 吴弘说:“若是件宝贝,我再叫人来上架吧。” 李老笑道:“不忙不忙。我们进去说话吧。” 进屋坐下,李老脫了大⾐,又叫朱怀镜把外⾐脫了。吴弘和舒无也将外⾐脫了。大家都穿着⽑⾐,感觉亲热多了,就像自家人。先是东拉西扯的,后来李老一句话,就扯到正题了。他说:“荆都和梅次的情况,我多少听说一些。怀镜,你也不容易啊。” 朱怀镜琢磨李老有些向着他了,就含糊道:“有些情况,一言难尽啊。李老,我是想担好这副担子,这样才对得起您老的关心。可有些事情,让我太难办了。所以,还望李老关键时候说句话。荆都的事情,您是说得起话的。” 李老头摇说:“怀镜啊,我退下来了,就不管事了。有时候,以一个老员的⾝份,提点儿建议,他们听就听,不听我也没办法。” 朱怀镜忙说:“哪有不听的?您老德⾼望重,在荆都任过职的那么多导领,没谁的影响力像您这么深远。” “那我就是老不上路了。”李老慡朗而笑,又问道“到底是个什么事?” 李老问得含蓄,朱怀镜却得清楚地回答。他略加思忖,便将⾼速公路招标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只讲王小莽如何如何,只字不提王莽之有什么不是。最后说道:“莽之同志很关心我,我也很敬重他。我知道这最终都是因为您老关心。但是,莽之同志的公子王小莽,我就拿着不好办。他胆子太大了,迟早要出事的。” 李老站了起来,很气愤的样子,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会儿,说:“我们很多导领⼲部,最后出问题都会出在子女和家属上。要警惕啊!”董姨忙说:“老头子,你别动。你退下来了,气也没用。” 李老站在屋子央中,一动不动。突然指着朱怀镜,样子像是骂人,说:“怀镜,你做得对。你放心,我什么时候都会替你说话。” 朱怀镜也站了起来,拱手道:“感谢李老关心。有您老关心,我就没什么顾虑了。” 吴弘见李老仍是动,便想岔开话题,说:“李老,最近有什么新的宝贝?让我开开眼吧。” 李老就像破涕为笑的孩子,情绪马上好起来了,说:“没什么稀罕东西。前几天弄到一副清代皇妃用过的裹脚布,真丝的,绣工很好。我约了几位朋友一起看了,是真东西。” 李老就叫董姨去取裹脚布。董姨起了⾝,嘴上却玩笑道:“有什么好看的?王妈妈的裹脚布,又长又臭。” 李老笑道:“要是真能闻到臭味,就更稀罕了。” 董姨将两条长长的裹脚布铺在大书桌上,开了台灯。李老说声请,左手便往书桌方向摊开。朱怀镜想让李老走前面,也说声请。场面客气得就像上桌就餐。 wWW.uJi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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