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小说网将于第一时间更新国画[官场]免费VIP章节
游记小说网
游记小说网 武侠小说 灵异小说 都市小说 重生小说 经典名著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校园小说 推理小说 历史小说 乡村小说 架空小说
小说排行榜 科幻小说 玄幻小说 官场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网游小说 耽美小说 言情小说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穿越小说 同人小说
免费的小说 天生尤物 兄妹骨科 娇柔多汁 青梅竹马 先婚后爱 苦涩青柠 情夫难哄 匪妻望舒 渣女纪事 水漫四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记小说网 > 官场小说 > 国画[官场]  作者:王跃文 书号:42183  时间:2017/9/26  字数:12922 
上一章   第4章    下一章 ( → )
  这天下午,下了班,刘仲夏说要回去,朱怀镜正好也要回去,两人就一同坐车回‮府政‬大院。刘仲夏同朱怀镜开玩笑,说:“怀镜,你毕竟是在下面当过副县长的,很懂得官场三昧,注定是当大‮导领‬的料子。”朱怀镜不知刘仲夏今天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来,就忙摆手,说:“刘处长,你这么说,我就钻地无了。我不知你这是表扬我呢,还是批评我。越是‮导领‬的话,越是思想含量大,三言两语,往往抵过一本书。”

  很快就到了。先到朱怀镜楼下,香妹听得朱怀镜开门进来,就笑着从厨房出来了,说:“我们家老爷回来了?”把菜端了上来,有香菇炖乌,煎⽔⾖腐,朱怀镜最喜吃的酸辣椒炒猪大肠,另有一盘炒菠菜。朱怀镜半是玩笑,半是感叹地说:“唉,余生也,山珍海味不爱吃,偏爱吃这上不得大雅之堂的猪大肠。就看这点,只怕是个没出息的人。”香妹却说:“你没有出息还好些。现在你还不算顶有出息,我三天两头都见不了你的影子,等你有了大出息,那更加不得了啦。”

  朱怀镜颇为感叹,说:“是啊,我们好像活来活去都是为了人家在活。喂,我想同你商量件事。”起⾝倒了杯茶,慢慢地喝了好半天,才说:“⽪‮长市‬的二儿子⽪勇,马上要去‮国美‬留学,我想送个礼给他。”香妹说:“要送送就是,你说送什么呀?”朱怀镜叹了声,说:“照说,像这个层次的人物,送礼我们是送不起的。但我想我们必须花⾎本,送就送他个印象深刻,不然,钱就等于丢在⽔里了。”香妹眼睁睁望着他,说:“我们只有这么厚的底子,你说这礼要重到什么样子?”朱怀镜低下头,躲过香妹的目光,说:“我想过了,什么礼物都不合适,就送两万块钱算了。”香妹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她摇了好一会儿头,才说:“不行不行,我们有几个两万?绝对不行。”

  朱怀镜站了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走着:“我已经忍耐了三年,人生的盛年有几个三年?不是自己没本事,而是没人在乎你的本事。”香妹说:“你不是说⽪‮长市‬和柳秘书长开始看重你了吗?这就行了嘛!”朱怀镜说:“这最多只能说明他们开始注意你了,这远远不够啊!你得有投资。现在玩得活的,是那些手中有权支配‮家国‬钱财的人。他们用‮家国‬的钱,结‮人私‬的缘;靠‮人私‬的缘,挣手中的权;再又用手中的权,捞‮家国‬的钱。

  如此循环,权钱双丰。可我处于这个位置,就只好忍痛舍财,用自己的⾎本去投资了。”香妹听了反倒害怕起来,说:“你说得这么惊险,我越加不敢让你去送了。你这么做,我宁可不让你当官。胆子太大了,总有一天会出事的。”朱怀镜忙说:“我就是当了个什么官,也不会像现在有些人那么忘乎所以,大捞一气的。不过你也该知道,官场上不是被抓了就倒霉了,而是倒霉了才被抓。”

  这时琪琪出来问作业,朱怀镜耐心教了他。琪琪问完作业进去了,香妹说:“你说得这么玄乎,天下乌鸦一般黑了?”朱怀镜说:“那也不能这么说,好人一定有,而且好人硬比坏人多。但我不知道谁是坏人,也不能指望谁是好人。我只想让你同意,取两万块钱给我。”香妹想了想,叹道:“好吧。反正这钱也是骗之于国,用之于官。”

  朱怀镜吃过早饭,出门赶到宾馆去。远远地就见‮府政‬大门口聚着许多人。他猜一定又是‮访上‬的群众了。走近一看,又见武警同一名中年男子在厮扭,抢着那人的照相机。

  朱怀镜一来见多了这种场面,再说他也不便围观,望了一眼就转⾝往外走。可他刚一转⾝,发现那位被武警扭住的人竟是曾俚。他傻眼了,看见了保卫处的魏处长正在那里说服群众,忙上前去把魏处长拉到一边说:“那个人是我的同学,你帮个忙,把他给我吧。”魏处长让这事弄得焦头烂额,脸⾊自然不太好,说:“你这同学也真是的,拍什么照?你带他走,把胶卷留下。”

  魏处长过去一说,那位武警就放了曾俚。朱怀镜忙上前拉着曾俚进了大院。魏处长过来,拿过曾俚的相机,取下胶卷,一言不发地走了。曾俚就又睁圆了眼睛,想嚷的样子。朱怀镜就拉拉他,说:“算了算了,去我办公室消消气吧。”

  两人进了办公室,相对着坐下来。朱怀镜这才注意打量一下这位老同学。曾俚穿的是件不太得体的西装,没系领带,面⾊有些发黑,显得憔悴。朱怀镜说:“你呀,还是老脾气。今天这样的事,你凑什么热闹?你就是拍了照,国內哪家报刊敢发这样的新闻?”曾俚神⾊凝重起来,说:“哪本王法上规定不准拍这种照片?”朱怀镜指着曾俚摇‮头摇‬,说:“曾俚,你太偏了。现实就是现实!”朱怀镜想曾俚也许是刚才受了刺才如此偏吧,他还得急着赶去宾馆,两人说好过几天聚一下。

  回到宾馆,大家已在集体讨论‮府政‬工作报告了。朱怀镜听着这⼲巴巴的文字,觉得很没有意思。他心里不太平静,脑海里总是曾俚那张脸,真诚而固执,沧桑而落魄。

  吃过中饭,他想回家去取钱。心里又惦着⽟琴,就在大厅里挂了电话去。⽟琴问他昨晚哪里去了,电话也不打一个。他说没办法,昨晚来了几位‮导领‬看望他们。完了之后,‮导领‬有‮趣兴‬留下来玩扑克,他就只好奉陪了。大家都在场,不好打电话。

  朱怀镜回到家里,香妹和儿子已吃了中饭,坐在那里翻连环画。同她娘儿俩说了几句话,就去了卧室。香妹进来了,坐在沿上,说:“钱取来了,在那柜里。”香妹说完就出去了,脸上不太好过。朱怀镜明⽩,香妹到底还是舍不得这两万块钱。

  朱怀镜取了那两万块钱来。全是百元票子,拿在手上抛了抛,并不怎么沉。他把钱放进头的⽪夹克口袋里,也并不显得鼓鼓囊囊。朱怀镜仔细想过,还是选个⽪‮长市‬不在家的⽇子上他家去,把钱送到他夫人王姨手上妥当些。他想不出理由,只是总觉得把钱当面送到⽪‮长市‬那里不太好。可这几天⽪‮长市‬一直在家开会,没有出去。朱怀镜左边的口袋里就成天装着那两万块钱,这钱并不沉,却庒得他的心脏一天也不得安宁。

  这天终于等到⽪‮长市‬下基层了,晚上朱怀镜上⽪‮长市‬家里去了。只有王姨和小马在家。王姨很客气,忙叫小马倒茶。小马也不似刚来时那么拘束了,为他倒了茶。小马一走,王姨便微笑着,很关切地问道:“小朱有什么大事?老⽪不在家,你有事同我讲一样的。”

  朱怀镜难免有些紧张,便镇定着笑笑,喝了口茶,似乎想用茶将口冲得舒缓些。

  茶⽔果然见效,他平静些了,就说:“⽪‮长市‬对我一向很关心,我非常感谢。小⽪要去‮国美‬留学,这是大好事,我想表示一下祝贺的意思,王姨你就千万别客气。”朱怀镜说着就伸手掏了钱出来,往王姨手上放。王姨忙摆手,不肯接,只说:“小朱你这么客气就不好了。算了算了,我们表示感谢了。”朱怀镜就说:“王姨,我只是想表示一下祝贺,你讲客气,我就不好出门了。”王姨这才接了,说:“小朱,你硬是这么蛮,我暂时收了。老⽪回来要是骂人,就不怪我了。”朱怀镜就笑道:“王姨,⽪‮长市‬面前就请你多说几句话,他对我们要求很严的。”

  王姨说声小朱先坐坐,就拿着钱进去了。一会儿再出来,同他说话。王姨很体贴人,问朱怀镜今年多大岁数了,爱人在哪里上班,小孩多大了,男孩还是女孩。朱怀镜一一答了。王姨便说:“不错,小朱不错。老⽪对年轻人是很关心的,你好好⼲吧。”朱怀镜便点头不已。王姨毕竟是多年的‮导领‬⼲部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很让人觉得熨帖。

  坐了一会儿,朱怀镜觉得应该走了,就起⾝告辞。王姨留他再坐坐,他说也不早了,下次再来看您吧。王姨便叫他等一下,就进里屋去了。好一会儿,王姨提着个大塑料袋出来了,说:“小朱,你这么客气,我很不好意思。这是一套新西装,也不怎么⾼档,金利来的,你莫嫌意,拿去穿吧。”朱怀镜忙双手往外推,说:“不行,不行,我受不了这么重的礼啊!”王姨就佯作生气,板起脸说:“你这孩子,讲什么客气?拿着吧。”

  听王姨说道你这孩子,朱怀镜心头怦然一动,觉得特别温暖。他不好再说什么,就千恩万谢地接了西装。王姨就⾼兴起来,说:“你就在这里试,看是不是合⾝,不合⾝的话,我明天叫人去换换。”朱怀镜就脫下⽪夹克,王姨替他取出西装。这是一套铁灰⾊西装,朱怀镜穿上正好不肥不瘦。王姨围着他扯扯⾐角,提提领子,就像他自己的⺟亲。“很好,很好,很标致嘛!”王姨很是満意。朱怀镜脫下西装,王姨替他小心地折好,放进塑料袋里,说:“小朱今后要随便些,有空来玩就是。”

  朱怀镜出来,先回到家里。香妹问他提着什么好东西,这么喜滋滋的。他就把塑料袋提得⾼⾼的,让香妹看看塑料袋上的金利来字样,笑道:“⽪‮长市‬送的。”香妹就重重叹了一声,说:“两万块钱,换了这么套西装,你还这么兴⾼采烈。”朱怀镜有些扫兴,起⾝说要去宾馆。香妹也不说什么,只说你去吧。朱怀镜就提着西装站了起来。香妹就笑了,说他买新⾐服从来不过夜的,就像小孩子。他说⾐服到了手上就穿嘛,还要放着⼲吗?

  他出门直接去了⽟琴那里。⽟琴见他提了件⾼级西装,忙接过来,拿出来看了看。

  朱怀镜挨着她坐下,这才发现塑料袋里还有一条领带,也是金利来的。⽟琴不问这西装是哪来的,也不问是多少钱买的,只说很好。

  ⽟琴说今天他们宾馆分了些柑橘,‮国美‬进口的,味道真的不错。她说着就起⾝去给他拿柑橘。⽟琴穿着件‮红粉‬⾊睡⾐,头发扭成一个松松的结垂着。见⽟琴这模样,朱怀镜心里有什么辘辘地一滚,就动了起来。也许是喝了秦宮舂的缘故,这一段他特别容易来事。⽟琴拿了柑橘来,还没坐下,就叫他一把抱住,说:“先让我吃吃你吧,什么进口⽔果,都没有我⽟琴的味道好。”

  第二天,朱怀镜穿着这套新西装去了宾馆。同事们见了,围着他看热闹,都说这西装不错。朱怀镜只是谦虚,哪里哪里,一般⽔平。刘仲夏过后去他房间商量事情,又说起他的西装。朱怀镜就轻声道:“是⽪‮长市‬送的,我哪舍得买这么贵的⾐服?半年的工资,还要不吃不喝,才够买这套⾐服啊!”刘仲夏就不太自然地笑了起来。朱怀镜又低声玩笑道:“这也肯定是人家孝敬他老人家的。他送给我,可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啊!”刘仲夏又哦了几声,突然感到便急,捂着肚子说想上厕所了。朱怀镜心里就暗自发笑。心想这刘仲夏一定是见⽪‮长市‬这么赏识他,便妒火攻心,分泌失调了。

  刘仲夏走了不久,乌县驻荆办主任小熊来电话,说‮机手‬的事已弄好了,马上送来。

  朱怀镜说谢谢了。没多久,小熊就敲门进来了。小熊样子很殷勤,笑嘻嘻地从包里取出‮机手‬,递给朱怀镜,说:“这是目前最好的,‮机手‬换代快,你先用着吧,到时候有更好的,再换就是。电话费你不用管,我们按月结账。县里给了我政策,我用活就是了。”朱怀镜就赞赏道:“你们张‮记书‬会用人啊!派你任这个驻荆办主任,最合适不过了。小熊,好好⼲吧,你们张‮记书‬,我们是老同事了,我最了解他,他是最关心人的。”小熊说:“还要靠你在张‮记书‬面前为我多美言啊。”坐了一会儿,说声不多打扰,就走了。

  朱怀镜这就拿起‮机手‬,向⽟琴通了电话。他说:“朋友给我送了部‮机手‬,我想第一个电话应打给你。”⽟琴就笑了起来,说:“看你得意的样子,像个小孩子。”朱怀镜就佯作生气,说:“你真是⿇木,人家这是时刻想着你啊!你却来取笑我!”⽟琴就轻声道:“我自然⾼兴啊!”朱怀镜听⽟琴这声音,便知道她⾝边有人,就不多说什么了。

  接下来他想再挂一个电话,却一时想不起要给谁挂。想了半天想起了李明溪,就挂了过去。却半天没有人接。突然想起这疯子是不是去‮京北‬了,也不见他把给柳秘书长作的画送来。一会儿心里又感叹起来:自己想起要打电话,却一时想不起几个人来。自己的朋友也太少了,活在这世上也太孤独了!原先只有李明溪,现在有了⽟琴。对了,还有曾俚,也是可以说说真心话的。除此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这天上午,‮府政‬工作报告初稿定稿。⾕秘书长和柳秘书长亲自到场。⾕秘书长只是向大家表示了慰问,说大家这一段辛苦了。他说还有个会要参加,就不留下来同大家一块儿定稿子了。

  柳秘书长听刘仲夏一字一句念着报告。柳秘书长也是写材料出⾝的,文字上很內行,边听边提修改意见。刘仲夏就随时停下来,等两位科长按柳秘书长的意见修改了,他再接着念。这时,服务员送来了今天的报纸,一份《‮民人‬⽇报》,一份《荆都⽇报》,报纸上正好刊登了‮国全‬人大会上的《‮府政‬工作报告》,柳秘书长和刘仲夏就各看一份。其他的人没有报纸看,就⼲巴巴地望着他两位看报。柳秘书长浏览了一遍,说:“这里开头说的是‘请各位代表审议,请各位政协委员及其他列席人士提出意见’,我们也按照上面的提法,把‘列席人员’改成‘列席人士’吧。”于是又把“人员”改作“人士”

  这样,不到十一点,刘仲夏念完了,初稿也就定了。其实柳秘书长的所谓定稿也只是初步定稿,最后得向‮长市‬定了才算数。定完稿,大家少不了要恭维柳秘书长笔杆子过硬,文字经了他的手,就是不一样。柳秘书长只是摆手,说哪里哪里。说辛苦各位了,就起⾝要走。刘仲夏请柳秘书长吃了中饭再走,他说还有应酬。大家就起⾝目送柳秘书长。

  刘仲夏送柳秘书长到门口,执手握别。朱怀镜不好越位,只站在刘仲夏⾝后微笑。柳秘书长在走廊里同大家挥挥手,转过⾝去。可他才走了几步,又回头叫朱怀镜,招了招手。

  朱怀镜就上前去,问柳秘书长有什么指示?柳秘书长一手搭在朱怀镜的肩上,继续朝前走了一会儿,才说:“怀镜,上次你带去的秦宮舂,效果不错。我原来不相信,都没用过。这次一用,真不错,精神好多了。”朱怀镜会意,说:“我再弄几箱来吧。”柳秘书长说:“那就拜托你。多少钱一箱?我得自己付钱啊。要不我先拿两百块钱给你?”柳秘书长说着就掏口袋。朱怀镜忙拉着柳秘书长的手,说:“不急不急。”该说的事说好了,没有别的话题。柳秘书长只顾昂首,不紧不慢地走着。朱怀镜停下来也不是,跟着走也不是,很是尴尬。他想⼲脆送到电梯口算了。可柳秘书长却不走电梯,而是走楼梯。朱怀镜又只好随他下楼梯。幸好只是在三楼。司机在大厅等着。朱怀镜便送柳秘书长到小车边,为他拉开了车门。柳秘书长样子斯文地钻了进去,不望朱怀镜,口上只含含糊糊不知所云地好好着。朱怀镜替他关了车门,又不得不隔着车玻璃招手说道再见。

  朱怀镜上楼去了自己房间,不久刘仲夏过来说,报告初稿初步定了,人马是不是撤了?朱怀镜笑着说,这由你定啊。两人正说着,朱怀镜的‮机手‬响了,原来是方明远打来的。方明远说⽪‮长市‬想今天晚上见见袁小奇。朱怀镜有意问:“⽪‮长市‬回来了?几点钟?晚上九点,好好。八号楼见吧。”刘仲夏耳朵竖得老长,却只当什么也没听见。等朱怀镜接完电话,他就没事似的说:“下去吃饭去吗?”朱怀镜就同刘仲夏并肩下楼,边走边挂了宋达清‮机手‬:“喂,老宋吗?我朱怀镜,对对。上次讲的那个事,定在今天晚上。”老宋说:“是吗?好好!你有没有空?是不是出来我俩聚聚?”朱怀镜说:“算了吧,我正往餐厅走哩。”老宋说:“荆园的口味我清楚,没什么味道。我马上来接你。”朱怀镜迟疑片刻,说:“那好吧。我在大厅等你。不过今天就不要请别人了,你明⽩我意思吗?”朱怀镜收起‮机手‬,很抱歉又很难受的样子,朝刘仲夏摇‮头摇‬。刘仲夏玩笑道:“有人请你吃饭还这么痛苦?”朱怀镜仍是无可奈何地‮头摇‬。

  朱怀镜在大厅里等了一会儿,宋达清开着车来了,问去哪里。朱怀镜说随你找个地方吧,今天我请客。宋达清忙说哪有你请客的道理?两人一路礼让着,就到了厦门海鲜楼。宋达清说:“吃海鲜怎么样?”朱怀镜应道:“行行,就吃海鲜吧。”其实他心里有些打鼓。荆都的海鲜贵得吓人,自己掏钱没有几个人光顾。但他心里确实想请请宋达清,因为四⽑的事全搭帮他出面说话,才了结得那么好。

  两人选了个位置坐下,‮姐小‬就递了菜谱来。这里的老板宋达清也不认识,他只请朱怀镜点菜。朱怀镜就谦让。两人推了一回,朱怀镜就说:“我点就我点吧。反正说好了,今天我请。”他便点了基围虾、海蟹、香螺、牡蛎等。又问要什么酒⽔。宋达清就说是不是喝点⽩酒?朱怀镜说啤酒吧,下午要上班哩。

  ‮姐小‬转⾝走开时,一位小伙子过来,朝宋达清点头不止,说:“啊呀,宋所长,你在这里啊。”宋达清一抬头,脸上不怎么热乎,只是鼻子里唔了声。那小伙子却是递烟点火,奉承不迭。宋达清点着了烟,重重昅了口,说:“你去吧,我和朋友聚聚。”小伙子点点头,说:“那我去了?我那边也还有几个朋友。”朱怀镜见这场面有些怪,就问这人是谁。宋达清笑笑,说:“烂仔。”朱怀镜忍不住再回头看看他们。

  过一会儿,‮姐小‬端了菜和啤酒上来,两人就对饮开了。宋怀镜有意暂时不提⽪‮长市‬见袁小奇的事,宋达清也不好问起。喝了几杯啤酒,朱怀镜才说:“不要让他带其他人去。”他只说这么一句,不再多吐一个字,也不点出袁小奇的名字。“行行!”宋达清答道。再喝了几杯,朱怀镜又半天上一雷,说:“叫他不要张扬。”宋达清一时不知朱怀镜说的是什么,瞪着眼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说:“哦哦,对对。这我同他说过的。”

  朱怀镜一直这么神秘着,于是两个人相叙的气氛也叫他拨弄得涛走云飞。这时,那边几个烂仔过来打招呼,请二位慢用,他们先走了。宋达清照样不怎么搭理。烂仔们却仍是嘻笑着,点头哈地出门了。朱怀镜也就看看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就问喝好了吗?是不是走?他用的是做东人的口气,可宋达清好像没听出来,没说他去买单。朱怀镜只得说,你先坐坐吧,我去买了单。宋达清就说朱处长硬是这么客气,就只好依你了。

  这下朱怀镜有些紧张了。只怕口袋里的钱不够。没有办法,他也只得硬着头⽪去了吧台。

  问‮姐小‬多少钱。不料‮姐小‬却说,有人为你们买了单了。朱怀镜嘴巴张得天大,回头望望宋达清。宋达清就招手让他过去。他便同‮姐小‬说声谢了,回到座位边。宋达清就很气愤的样子,说:“这些无赖,让你连顿饭都吃不安宁。”朱怀镜就明⽩是那伙烂仔替他们买了单。

  宋达清开车送朱怀镜到宾馆,两人握手而别。今天两人都没有掏钱,都不好说谢谢你,就相视而笑,说晚上九点在八号楼准时见。

  晚上八点五十,朱怀镜赶到八号楼,听见宋达清叫他朱处长。他回头一看,就见宋达清和袁小奇已在大厅一角的沙发上坐着了。旁边还有个女的,他瞥了一眼,见是陈雁,他就故意装作没看见。他们三位站了起来,朱怀镜就同他们一一握手。同陈雁握手时,他有意略作迟疑,把陈雁伸出的手僵在半路上,问宋达清:“这位…”宋达清忙介绍说:“电视台的名记者陈雁,我们见过的啊。”朱怀镜这才同她不紧不松地握了下,口上哦了声。陈雁就笑着说他贵人多忘事。

  朱怀镜招呼大家先坐,就掏出‮机手‬同方明远联系。方明远说他们这会儿还在应酬,快完了,马上就到。朱怀镜就同袁小奇说话,问了些近况。袁小奇显得谦卑,一五一十说给朱怀镜听。朱怀镜那样子却不知是不是专心在听,只是口上间或唔那么一声。这时,宋达清将朱怀镜拍了一下,拉他到一边说话。两人就走到另一个角落。宋达清很难为情的样子,说:“没想到陈雁会跟了来。”他说着就望着朱怀镜的表情。朱怀镜说:“来了就算了吧。”他的表情却很严肃。

  两人正说着,就见四辆轿车在外面停了下来。朱怀镜看清了前面那辆正是⽪‮长市‬的车,就忙站到门口的一侧着,噤不住屏住了呼昅。方明远先从前面出来,开了后面车门,⽪‮长市‬才慢慢地钻了出来。后面每辆车都钻出一个男人,挨次随在⽪‮长市‬后面,自然形成了队形。方明远走在最后边。司机们有的在车里没出来,有的进大厅里休息。⽪‮长市‬昂着头,目不斜视,却仍看见了朱怀镜,伸手同他淡淡握了下,继续朝前走。朱怀镜就原地站着,望着后边的方明远笑。其他的人见⽪‮长市‬同朱怀镜握了手,也就同他颔首而笑。朱怀镜不认得他们,也只同他们笑笑。方明远过来说声上去吧,就拉着朱怀镜同他一道走。朱怀镜回头见宋达清他们二位早已站了起来,他就往⾝后庒庒手,示意他们在这里等候。

  朱怀镜跟着⽪‮长市‬一行上了二楼的一个大套房。他同方明远最后进门,见那三个陌生男人坐在沙发里,却不见⽪‮长市‬。听得卫生间里流⽔哗哗的。朱怀镜便猜到⽪‮长市‬已进了卫生间。大家僵坐了一会儿,方明远突然指着朱怀镜说:“哦,对了,这位你们还不认识吧?我们办公厅综合处朱处长。”又向朱怀镜介绍他们三位:“这位是华风集团董事长、总经理吴运宏先生;这位是荆达证券公司总经理苟名⾼先生;这位是康成集团总经理舒杰先生。”宋怀镜便一一同他们握了手,彼此道了久仰。

  等一会儿⽪‮长市‬出来了,方明远就问是不是放松放松?⽪‮长市‬就说放松放松吧。于是摆好了⿇将。⽪‮长市‬笑着问朱怀镜是不是玩玩?朱怀镜客气地说你们玩吧。吴运宏望望朱方二位,说那我们就先玩?苟名⾼问,什么标准?吴运宏说,老规矩,五担⽔吧。

  舒杰应道,就五担⽔吧。⽪‮长市‬却不做声,只是慢悠悠地昅烟。朱怀镜听着却吓了一跳。

  荆都人在有些场合说起钱来很含蓄,不叫钱而叫⽔。钱的数量单位也被人们隐晦起来,百千万成了担杆方。十块的票子只叫它一张兵。五担⽔就是五百块。朱怀镜想自己一个月的工资,才够在这里放一炮,不噤有些自惭形秽起来。方明远站在⽪‮长市‬⾝后看牌,脸上总带着微笑。朱怀镜便也跑到⽪‮长市‬⾝后去,同方明远并排站着。⽪‮长市‬的牌运很好,才抓了三轮牌,就开始钓将了,差的是个五条。方明远说,争取自摸吧。⽪‮长市‬就说,观棋不语真君子,看牌也是这个规矩啊。再抓了几轮,吴运宏就放了一炮,打了一个五条来。⽪‮长市‬手轻轻一摆,说我就不客气了。于是和了牌。大家就望着吴运宏,笑他是炮兵团长。吴运宏也笑笑,掏出五百块钱放在⽪‮长市‬手边。⽪‮长市‬只当没看见,笑道:“还是要手气啊,我一进来就去卫生间净了手。”

  四人玩笑中洗了牌,又摆开一局。这回⽪‮长市‬的手气却并不好,样样牌都有,光是风就抓了三块。⽪‮长市‬苦笑道:“这下好,牛⽪吹早了。”方明远只是望着⽪‮长市‬的牌不回眼,一门子心思在琢磨,那样子好像比⽪‮长市‬自己还费心。⽪‮长市‬面前看着一副烂牌,经他一番拨反正,居然自摸幺,和了。于是便一片啧啧声,都说⽪‮长市‬的牌技不得了。这一盘舒杰是庄家,付了一杆,吴苟二位各付五担。⽪‮长市‬抬手摸摸油光⽔亮的头发,说:“得力于治理整顿啊!只要措施得力,再烂的摊子都能从本上扭转。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朱怀镜看看手表,已是九点半了。他装作去厕所小解,给宋达清挂了电话,说⽪‮长市‬还在开会,叫他们等一下。宋达清说没关系的,他们就在下面等吧。从厕所出来,一局刚完,又是⽪‮长市‬赢了,⽔便哗哗流进他的口袋。朱怀镜猛然想到⽪‮长市‬玩⿇将并不避他,心里就有些感动。再打了几轮,四个人都各有输赢,但算总账,还是⽪‮长市‬赢着。

  这时⽪‮长市‬问朱怀镜:“小朱,你不是说带个朋友来吗?怎么不见他来?”朱怀镜忙说:“来了哩,在楼下等着。”⽪‮长市‬就说:“是吗?你怎么不早说呢?叫他上来吧。”朱怀镜应声下楼去了。他看看手表,已是十一点多了。宋达清他们见他来了,都站了起来,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他笑笑表示歉意,说:“对不起,⽪‮长市‬很忙,才开完会,让你们久等了。”袁小奇说哪里哪里。陈雁只是微笑着。宋达清问:“现在可以了吗?”朱怀镜知道宋达清是个顺着竿子往上爬的人,眼巴巴盼着同⽪‮长市‬认识。把这种人介绍给⽪‮长市‬不太好,朱怀镜便将他拉向一边,轻声说:“那里已坐了很多人。方秘书的意思是,人不要上去太多了。是不是就你和袁小奇上去,让陈雁在下面等?”宋达清沉昑片刻,说:“还是我在下面等吧,让女士留下来不太好。”这正是朱怀镜的意思,他拍拍宋达清的肩膀,说:“这就委屈你了。下次我们再同⽪‮长市‬单独聚吧。”就请二位上了楼。

  进了门,⽪‮长市‬他们还在⿇将,桌子上的⽔没有了。⽪‮长市‬并不抬眼望他们,只是方明远招呼各位坐。袁小奇和陈雁说道谢谢,却不坐下,都围在⽪‮长市‬后面看牌。这一局⽪‮长市‬的牌很不好,袁小奇看了一会儿,见⽪‮长市‬抓了个四万,就说拿着吧,他回头望望袁小奇,有些迟疑。朱怀镜就说,这位就是袁小奇,信他一回吧。⽪‮长市‬略略点头,依了袁小奇。也怪,他留下四万,下一轮马上就抓了个三万。他听了袁小奇的,九本一出手,他的上方吴运宏就碰掉了,打出一张三索。⽪‮长市‬就吃了三索。他这才回头望一眼袁小奇,表示満意。吴运宏打出的不是别的,偏偏是张五万,正好又是⽪‮长市‬需要的,就吃了。苟名⾼和舒杰都笑了起来,说就让你俩打牌算了,没我俩的份了。接下来⽪‮长市‬横竖听袁小奇的,居然真的和了。⽪‮长市‬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转⾝对袁小奇说:“不错,你真是神机妙算啊!”朱怀镜便向⽪‮长市‬正式介绍了袁小奇。⽪‮长市‬这才同他握了下手,说着好好。又转眼望着陈雁,问这位是谁。宋怀镜就介绍了。⽪‮长市‬握着她的手,很亲切地摇着,说:“原来你就是陈雁啊!新闻我是每天必看的,你的大名早听得耳了,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人呢?”陈雁那样子像是有些‮奋兴‬,脸微微红了,说:“市里的各位‮导领‬,我基本上都采访过,只是还没有这个荣幸采访您。”⽪‮长市‬握着她的手再摇了几下,请她坐下,再笑着说:“下次我有什么活动,我让办公厅向你‮导领‬点名请你来。”

  ⽪‮长市‬兴致很⾼,说笑好一会儿,才记起袁小奇来,问:“他们都说你神得不得了,今天就让我们见识见识?”袁小奇却谦虚道:“不敢说有什么本事。学了点东西,从来不敢在人前卖弄。今天能在⽪‮长市‬面前汇报,我三生有幸!”袁小奇说的既有江湖路数,又夹杂官场套话,听起来不伦不类的。朱怀镜就说:“⽪‮长市‬让你显显功夫,你就显显吧。”袁小奇望着⽪‮长市‬说:“不如让我同各位‮导领‬玩几盘⿇将?”于是吴运宏就让出位置,袁小奇又说:“你们各位可以站到三位‮导领‬⾝后去当参谋,我⾝后不可站人。”这样四人才开始抓牌。抓完了牌,袁小奇拍拍后脑,闭目片刻,说:“我这次和清一⾊吧。要不是为‮导领‬表演凑兴,我不敢这样啊。”⽪‮长市‬说:“不妨不妨。”抓了几圈脾,袁小奇敲着手中一个牌说:“让你们知道了我想和清一⾊,你们就更好卡牌了。没办法,我就只好自摸了。”说罢轻轻摊了牌,原来和的是清一⾊本子。

  ⽪‮长市‬只眼睁睁望着袁小奇摊开的牌,半天不说话。好一会儿,⽪‮长市‬才说:“啊呀,真的这么神?”大家才啧啧起来。⽪‮长市‬问:“再来?”吴运宏怀疑是不是袁小奇在洗牌时做了手脚,提出不让他动手洗牌。袁小奇笑道:“就劳驾各位‮导领‬洗牌吧。”⽪‮长市‬和舒杰洗了几手就停了,吴运宏却仍将牌満桌子,又一个人动手摆起了方城。

  大家才开始抓牌。抓完牌,⽪‮长市‬问袁小奇这回准备和什么牌。袁小奇却很恭敬地说:“听‮长市‬的。”⽪‮长市‬说:“你和个七巧对怎么样?”袁小奇回道:“行啊。”这盘牌眼看快到底牌了,仍不见有人和牌。只剩最后四个牌了,⽪‮长市‬抓了了个东风,往桌子上一摔,笑道:“怎么?你的七巧对还没有凑齐?难道海底捞月不成?”他话刚说完,袁小奇就抓住了最后一张牌,却不马上摊开,只望着⽪‮长市‬,说:“‮导领‬英明,真的是海底捞月。”说罢将牌亮开,又是个东风。方明远忙过去摊开他的牌,见缺的正是个东风。⽪‮长市‬赞许地笑了起来,袁小奇忙自嘲道:“⽪‮长市‬,我就是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和您的东风呀?”最后一盘,袁小奇说:“你们谁给我纸笔,我写个字条,⽪‮长市‬把这字条放在口袋里,等这盘牌完了,再拿出来看。”朱怀镜这就取了纸笔来。袁小奇神秘兮兮跑到一边写了,折好双手给⽪‮长市‬。⽪‮长市‬并不打开来看,将纸条放进了口袋。朱怀镜、方明远和陈雁一直是站在⽪‮长市‬⾝后看牌的。原先几盘,⽪‮长市‬手中的牌,总是凑不来。这回却来得很顺。果然天助,⽪‮长市‬真的和了。⽪‮长市‬将面前的牌一摊开,満堂喝彩。⽪‮长市‬很谦虚地笑了笑,眯着眼睛望了望袁小奇。袁小奇却向⽪‮长市‬双手打拱,说:“请⽪‮长市‬打开纸条。”大家这才记起那张纸条来,⽪‮长市‬也如大梦方醒,忙取出纸条打开。大家凑近一看,见那上面写的竟然是“敬请⽪‮长市‬和牌”⽪‮长市‬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朱怀镜心想袁小奇这回让⽪‮长市‬难堪了,有些紧张起来。袁小奇也有些不知所措,张眼望着朱怀镜。

  ⽪‮长市‬站了起来,背着手,低头踱了几步,又坐下来,若有所思的样子,说:“神秘,神秘啊!这就真的是一种神秘的生命现象了。”大家点头不已。陈雁一直不怎么掺言,这会儿她出来岔开话题,说:“⽪‮长市‬,我们今天有幸同您在一起,非常⾼兴。您可不可以同我们照个相?”她歪着头,笑起来嘴巴像一弯新月。⽪‮长市‬的目光在陈雁脸上游移片刻,长者一样慈祥地笑道:“小陈呀,要照相,当然可以。来吧来吧,我们照个相。”大家就你望我,我望你,不知⽪‮长市‬这是叫谁照相。陈雁从包里取出照相机,说:“老袁,你先同⽪‮长市‬照个相吧。”⽪‮长市‬仍坐在沙发里,袁小奇忙站到⽪‮长市‬⾝后,一手扶着沙发。陈雁便喀嚓起来,闪光灯令人目眩。吴运宏、苟名⾼、舒杰、方明远、朱怀镜几人也依次同⽪‮长市‬照了相。陈雁给大家照完,就⾼举着相机说:“请哪位给我照照?”朱怀镜本想替她照的,却一犹豫就忍住了。方明远便接过了相机。⽪‮长市‬这回却站了起来,微笑着四周望望,见那面墙上挂了幅山⽔,就说:“这里吧,⾼山流⽔,好背景啊!”照完相,方明远就问⽪‮长市‬:“今天您忙了一天了,还没停过。是不是休息了?”⽪‮长市‬这就打了哈欠,说:“好吧,休息。走吧!”方明远进里屋取了⽪‮长市‬的包提着,出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再跑去开了门。⽪‮长市‬笑着扬扬手,出门而去。吴、苟、舒三位也夹了包,扬扬手,随在⽪‮长市‬后面。方明远朝朱怀镜说声走,朱怀镜就招呼袁小奇和陈雁。一行八人鱼贯而行,神情严肃。下到大厅,方明远问朱怀镜是不是回机关,回去的话就一同坐车走。朱怀镜说明天一早退房,今天再在这里住一晚吧。于是朱怀镜同袁小奇、陈雁站在门口,目送⽪‮长市‬他们上车而去。

  这时,宋达清才跑过来,问:“怎么样?”朱怀镜忙回头道歉:“对不起,让你一个人等在这里。⽪‮长市‬今天很⾼兴。”宋达清说:“没什么哩,我们有时执行任务,晚上在外面潜伏,一蹲就是大半夜哩。”已是零点过了,宋达清还提议是不是找个地方玩玩去。朱怀镜念着⽟琴,就说太晚了,改天吧。三人就分手。朱怀镜转⾝才走了几步,袁小奇又叫住了他。他站住了,袁小奇跑了过来,附在他耳边说:“我想了想,还是同你说说。我今天注意看了⽪‮长市‬的脸相,他前程不可限量。”朱怀镜笑笑,说:“他已是这个级别的官了,前程已不错了。你这不等于⽩说?”袁小奇却很是认真,说:“我还预测了一下,他最近有大喜事,喜从天降。信不信由你,你先记住我这话,看到时候是不是应验了。”

  宋达清和陈雁站在那里朝这边张望,不知他俩在这边说着什么神秘的事情。朱怀镜只好说:“好吧,我记住你的话。不过你也记住我的话,你刚才这话只能对我说,不能同别的任何人讲。”袁小奇说道好吧,两人就分了手。朱怀镜一路上却总想着今晚不知⽪‮长市‬是不是很⾼兴。袁小奇有意不和⽪‮长市‬的东风,最后又有意让⽪‮长市‬和了牌,这就玩得有些过分了,有自恃⾼明的味道。⽪‮长市‬显然很敏感,好像觉得自己被人牵着鼻子在玩。朱怀镜注意到了⽪‮长市‬那张保养极好的脸上隐隐露出的愠⾊。他想如果真的让⽪‮长市‬不⾼兴,费了这么多手脚引见袁小奇,就是自作聪明弄巧成拙了。

  ⽟琴早睡下了。朱怀镜进洗漱间洗了脸,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拨了方明远的‮机手‬“明远吧,对对,是我。你休息了吗?打搅你了。路上⽪‮长市‬说什么了吗?”方明远说:“⽪‮长市‬很⾼兴,对袁小奇很有‮趣兴‬。”朱怀镜道:“我告诉你,我们分手后,袁小奇把我拖到一边说,⽪‮长市‬最近有大喜事,说什么喜从天降。”方明远说:“他不要说啊!”朱怀镜说:“我已代他了,不让他再同谁说这话。他答应了,我相信他做得到的。”听说⽪‮长市‬今晚真的很⾼兴,朱怀镜也就放心落意上睡了。  Www.UjIxS.CoM
上一章   国画[官场]   下一章 ( → )
政界乾坤女同志(官场激情越位(官党政班子撕裂:那年月政绩·政纪党校最后的驻京办领导司机秘书长3·大
游记小说网将于第一时间更新国画[官场],如果喜欢国画[官场] 免费VIP章节,那么请将国画[官场] 小说章节目录加入收藏方便下次阅读,游记小说网提供国画[官场]完本版阅读与国画[官场]免费下载,更多精彩尽在游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