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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紫拐乌弓  作者:司马紫烟 书号:41531  时间:2017/9/20  字数:10737 
上一章   第七章 纠缠不休    下一章 ( → )
  原来,从大树背后转出之人,竟是那劲装佩剑的俏丽姑娘。她一见吴湘,难为情的含笑说道:

  “多谢您啦!”然后,螓首微垂,双手着剑穗,显得非常忸怩,刚才在斗场中的那种刁钻泼辣之态,丝毫皆无。

  吴湘暗忖道:

  “女孩子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其格更是不可揣测,在顷刻之间,竟判若两人…”

  再看到她那舂笋般的手指,更面⾊微红道:

  “姑娘为何会与这般穷凶恶极之人发生纠葛?”

  少女忽然抬头,咯咯一笑道:

  “那才好玩呢,他们在宁近郊,害了四条人命,抢来一个碧⽟蝉,我看着气不过,才在宁城里又把它抢了过来,他们仗着人多,即死,想再夺回去,我就偏偏不给他们…”

  边说边从间取出一个绿⾊⽟蝉,托在掌中,蝉翼细薄,栩栩如生,由于月⾊一照,即像真要振翼飞去。

  少女又道:

  “我不过觉着好玩,但是我并不稀罕此物,听说这东西还有很多用处呢,你如果喜,我就送给你吧。”

  吴湘诚恳的道:

  “姑娘此物得之不易,还是留着自己欣赏的好,在下飘泊江湖,行无定址,放在⾝边,倒反增加一重累赘,万一有所闪失,太也辜负姑娘割爱相赠的一番美意。”

  少女瞥了吴湘一眼,一笑收起,并道:

  “不要也就算了,如果为此区区之物再担心劳神,那可不是赠物人之本意哩。”

  接着,少女明亮的眸子一动,又道:

  “我在姚村野店好像看见过你?”

  吴湘点首微晒道

  “在下那⽇正亦路过姚村。”

  少女笑道:

  “真是有缘千里来…”

  一想此语大有语病,面⾊一红,忙行改口道:

  “真是巧…合!”

  觉得仍是不妥,面⾊更红,最后挤出一句似通非通的话道:

  “真是难…难得啊!”吴湘只微笑未语。

  少女接着道:

  “我姓漆,名字叫⽟燕,⽗亲叫我燕儿,妈妈叫我小燕,家住彭城之东三百里左近的红花埠。再东行不远便至东海,那里才更是好玩呢。”

  吴湘谦虚的道:

  “⽇后遇有机缘,在下定然前往拜调令尊候教。”

  少女又咯咯一笑道:

  “我⽗亲和妈妈一定会喜你。”

  眸子一动,随又说道:

  “说了这半天,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大名呢。”

  吴湘答道:

  “在下吴湘。”

  少女眼睛忽然大睁,眸子一亮,惊奇的道:

  “你就是力挑蒙寨,独战尸面骷髅乜冬的吴…吴…吴少侠?”

  随着螓首又微微一低,轻声道:

  “怪不得你的功夫这么俊呀!”

  吴湘正要回答,忽听一声轻响,发自⾝后,接着一阵哈哈大笑,声震丛林,响澈云空,密鸟纷纷惊离窝巢,漆⽟燕面⾊突变,笑声一停,随闻有人沉声道:

  “我说这丫头难道生了翅膀不成,蒙着老夫和老乞婆⽩跑了几十里地,谁知道她还在这里和年轻小伙子幽会哩。”

  漆王燕连羞带气,俏脸儿由红变⽩。

  吴湘疾然回头,见在两丈之外站定两人,吴湘在未转⾝之前,由声音的浑厚,猜想发话之人,必是一彪形大汉,及至看清,适恰恰相反,原来发话之人,是一又瘦又矮的⼲老头儿,一件土布长衫仅及膝边,额下尚留着一撮疏⻩的山羊胡子。

  旁边站着一个満头⽩发,皱纹満面的老婆婆,右手扶着一拐杖,两眼吃力的看着漆、吴二人。矮老头儿站在旁边,仅达到她的际之间。

  ⼲老头儿并未在意吴湘,只尾大不掉的对漆王燕道:

  “你是“八步凌雷”漆东皋的女儿吗?”

  漆⽟燕冷静的打量了下对面之人道:

  “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老头儿微哼一声,道:

  “丫头,你说话要留神一点,老夫可不是焦⿇子…”

  ⼲老头儿尚未说完,漆⽟燕即揷嘴说道:

  “姑娘看你们摆这些臭派场,一见面全是自充尊长,那付依老买老的样子,叫人见了就觉呕心…”

  忽听一声断喝,一股劲风疾扑而至。⼲老头儿一闪而到,右手猛向漆⽟燕左肩抓去,声到人至,先来一个措手不及,漆王燕顿现慌.正在此际,漆王燕忽觉左腕被人一带,不由自主的横出五步,吴湘仍立面前,但⼲老头儿右手竟然抓空,正对吴湘怒目而视。

  这时,那⽩发老婆婆立在原地说话了: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三寸了,先问问那是谁家的孩子再说。”

  吴湘未等再问,便向⽩发老婆婆微一恭⾝道:

  “末学吴湘”

  只见⽩发老婆婆和⼲老头儿又是一阵大笑,侧面向⽩发婆婆道:

  “今天可凑巧啦,正好看见老乞婆你那一条烂拐,与紫拐谁行谁不行哩。”

  ⽩发婆婆并未答话,仅在鼻孔中哼了一声。

  ⼲老头儿又带愠怒的问吴湘道:

  “紫拐传人如何会与红花埠盘上情?”

  吴湘亦略带不悦道:

  “同为武林同道,这还不够么?”

  ⼲老头儿一声怒叱道:

  ‘小子,我先给你来个以武会友。”

  说着,⾝子微幌,手⾜齐发,一口气向吴湘放出七腿九掌,端的快疾无伦。

  吴湘猛转疾闪,还出三掌五腿,二人在月光之下往复拼斗,瞬息之间对拆二十余招。

  吴湘暗付:今夜之事绝难善了,即是与⼲老头儿分出胜负,那⽩发婆婆又不知纠至何时方休。

  正在于老头儿拍出三掌,疾然扑来之际,吴湘双⾜一点,⾝子倒拔而起,疾然仰⾝向后划一半弧,在适当部位又疾一翻⾝,悬空向⽩发婆婆扑去,一边大喊道:

  “老前辈你也一同来罢。”

  说着,掌⾜出,威猛至极。“

  ⽩发婆婆猛一幌⾝,忽的一声挥出一杖,口中边骂道:“好小子,老不找你,你倒先伺候起老来啦。”

  随着连挥三杖,将吴湘迫落在一丈之外。

  接着舞杖如风,一片如山杖影,向吴湘罩去。

  于是,三条人影将整片空场全部占満,杖风呼啸,掌影如山,但是吴湘周旋于两大⾼才之间,毫无半点吃力之态。

  七十招过去,月光之下,只见蒙蒙的一圈影子,影圈中有几条急动的线,每一线头上带着一个黑点,急骤而无次序的梭穿织,穿织成一个影圈,而布満了空地。

  九十招之后,杖风掌风声音更巨。立在场边观战的漆⽟燕,几乎已无法立⾜。

  堪堪到一百招上,于老头儿大喝一声,全⾝疾如风车般噗噜一旋,横着转出五步,在此一旋之间,已由三种角度猛力拍出三掌,吴湘突觉有三股劲力,如同三个敌人,由三处不同方位向⾝急袭而来。

  吴湘猛退三步,同时双掌亦互拍出,此时吴润所处位置,正在⼲老头儿与⽩发婆婆之间,⽩发婆婆一眼看出便宜,乃嘿然一声道:

  “大小子,再接老两杖。”

  接着嗡然一声“横扫千军,”拦击来,吴湘单⾜一点“空中卧云”来杖扫空,⽩发婆婆健腕一抖,拐杖在空中划一大弧,毫末停滞,由“横扫千军”一变而为“泰山庒顶”直向吴湘砸下。

  吴湘人影一幌,噗呼一声,拐杖陷地二尺。老太婆健腕再抖,拐杖揭地而起。

  ⽩发婆婆尚未及变式,吴湘已力贯右臂;疾伸右掌,猛向杖头抓去。“嗦”“嘭”两声大响,老太婆杖头被吴湘抓断七寸,⼲老头儿被吴湘两掌震的疾退三步,顿觉內脏翻腾,⾎气上涌。吴湖这时仍然卓立当地,瞅着对方,含笑不语。

  老太婆目箭光,沉声道:

  “好小子,有你的,老“黑心孤独”薛阎婆和“三尺太岁”伯有,今夜算是沟里翻了解,这笔烂帐咱们搁着以后再算。”

  续又向漆⽟燕低喝道:

  “丫头,你回去传漆东皋,十天之內,亲到微湖负荆请罪,半月之后,如不见人,老即踏平你们红花埠。”

  说罢,亦未待回答,又报头瞪了三尺太岁严伯有一眼道:

  “矮鬼,咱们走啦,你还呆待什么?”

  随着,⾝形一幌,纵上林梢。

  吴湘急呼道:

  “老前辈,你还有一截拐杖没带走哩。”

  说着右手一扬,一片粉屑,散飘夜空。

  薛阎婆微微一停,见状怒声道:

  “小子太也张狂,老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次晤面,如不将你师⽗的那对紫拐拿来奉陪,看老能饶过你这小杂种不?”

  言毕,一幌而逝。

  三尺太岁严伯有,亦向吴湘怒视一眼,随后纵去。

  待薛,阎二人去后,漆王燕一纵而前,双手紧握着吴湘的手臂,动的道:

  “吴少侠,你真了不起。”

  吴湘一只手臂,突被一个初识不久的一双柔美,紧紧握住,同时之间。并感觉到一股幽香直冲鼻端,顿时満面澈红,窘态毕露,急得半个字都说不出。

  漆⽟燕亦于同时之间,发觉了以自己一个⻩花少女,竟去抓住一个初次相识的少年男子的失态行动。于是,遂然放手,并羞了个不能抬头。

  半晌,还是吴湘先行开口说道:

  “姑娘,时间已经不早,可以回去休息了。”

  漆王燕微抬螓首,答非所问的道:

  “刚才与吴少侠手之二人,不知少侠以前曾听说过没有?”吴湘茫然的摇一‮头摇‬。

  漆王燕接着说道:

  “听⽗亲说,薛阎婆久居四川,很少离窝外出,严伯有为甘凉道上有名大盗,一个是凶残寡情,一个是狠毒暴戾,二人惟一相同之点,即是心狭窄,微恨必报,今夜双双败辱,必难善了,务请少侠多加留神才是。”

  吴湘感的道:

  “多谢姑娘关怀之意,在下自会随时留意照拂自己。”又微微一笑道:

  “姑娘武林见闻多胜吴某,⽇后有暇愿多多请教。”

  漆⽟燕脸⾊一红道:

  “⽗亲所述颇多,惟对此二人我记忆较深。⽗亲说薛阎婆为江湖最为黑心孤僻之人,她终生只有一个女弟子,有一次偶然触怒了她,被她当场撕成两片,因之,直至如今她无一传人。

  严伯有曾在甘凉一带劫杀一家富户,于‮夜一‬之间‮杀屠‬八十一条人命,凶残无比,此事当时震惊遐迩,武林侠士亦曾相约搜捕,由于他能事先见机,逃避无踪,听说已有十年未在江湖露面了。

  吴湘心中忖道:

  “再遇此人,必不轻易放过。”

  漆王燕俯首凝思顷刻,接着又道:

  “由此薛阎婆自行报名之时,我才猛然想起,当时我真为你担心哩。”

  又略略一停,道:

  “不过此两人一向不在一起,今夜同时在此地露面,听其口气,与先前那姓焦的⿇子全是由微湖而来,此中因果我即无法猜到了。”

  吴湘慎重的说道:

  “适才薛严二人临行之时,曾声言于半月之后,将往红花埠尊府搅扰,姑娘还是早些报知令尊,略作准备才好。”

  漆工燕咯咯一笑,微微福了一福,道:

  “那么我先走啦,记着到我家去玩哪。”

  随着,便沿小径疾纵而去。

  吴湘伸了伸⾝,看了看四周,又仰望一下月⾊,便顺着来路大步行去。

  这时,他心里觉着虚飘飘空地一无所有

  红花埠。

  在距东海约三⽇行程之处,有一红花镇,由镇旁北行七里之遥有一⾕口,即可见到处处红叶,在这秋深冬初之际,更是分外丽醒目。

  ⾕內有一座⾼大庄院,占地极广,庄院背后辟一花圃,养菊万株,正值盛开,更为这庄院和四周环境,增加了无限颜⾊。

  当地之人称红花镇为外埠,称⾕內这座庄院花园为內埠,两处总称为“红花埠”

  比较起来,只有这內埠之地处处红花,才堪称真正的红花埠呢。

  庄院主人是一个面貌清瘦四旬以上之人,在红花埠建立这庄院已有二十余年,一向仗义助人,乐善好施,在此周围百里之內,颇有侠名。

  庄院在此半个月之內,好似分外忙碌,不时有人‮出派‬⾕口,亦有几起远客前来拜访。此种情形却是为己往数十年中,颇不常见之事。

  在半个月之后,第三天的晚上,正是一个清冷之夜,庄院主人正陪着三位客人,在敞厅中秉烛闲聊,其中,一位是一红面长须老者,⾝材魁梧,声音宏亮,说话中气充沛,极为威猛,其余二人是两个壮年汉子一个⽩面无须,一个在两眉之间,生有多钱大小一粒黑痣,全是举止矫健,看去精⼲异常。

  只听⽩面无须之人道:

  “他们不会撑场面,故意的虚声恫吓罢?”

  庄院主人沉静的道:

  “薛阎婆、严伯有全是江湖成名人物,我想不会说了不算。”

  面有黑德之人亦接着说道:

  “疙瘩不早于‮开解‬,总是疙瘩,早见早了,早了早算,倘若他们不来,我们还想找着他们清理呢。”

  红面长须老者突然目精光,注视厅外,并哈哈一笑道:

  “我们的客人大概已经来了。”

  说着,遂然立起,庄主人微一幌⾝,已掠至厅门。

  突闻厅外嘿嘿一笑道:

  “‮娘老‬等早已来了多时,还不赶快出来客,死赖在窝子里停个什么劲?”

  这时,只见敞厅前面空地之上,已一字排开,站定七人。

  除去半月之前,在孔林月夜露过面的黑心孤独薛阎婆,三尺六岁严伯有,铁爪金盾焦鲁西和那瘦短之人而外,并多了一僧一道和一个中年妖冶女子。

  薛阎婆一看对方四人,便对红面长须老者嘿嘿一笑道:“千里独行美须公也来凑热闹来啦?”

  红面长须老者哈哈一笑道:

  “老乞婆,你是有名的黑心孤独,老夫亦是人人皆知的千里独行,老夫总觉得在这个“独”字之上,你与老夫始终纠不清,老夫今夜想藉这红花胜地,良宵美景,和你清理清理。”

  薛阎婆尚未答话,那妖冶女于已一声娇笑道:

  “哟!大胡子,你人老心还不老呢?…”

  薛阎婆含怒向那女子盯了一眼,又对红面长须老者道:

  “老鬼,你少在嘴⽪子上占‮娘老‬的便宜,待会再与你慢慢清算。”

  随一侧面,对庄院主人道:

  “漆东皋你亦算是武林成名人物,竟然放纵女儿在外生事,先在宁城內伤人劫宝,继又在曲⾩孔林侮辱长辈,‮娘老‬约你十⽇之內亲到微湖当面前向大众作个待,你竟妄自尊大,置之不理。今⽇之事,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即时献出碧⽟蝉,当面请罪,不然,‮娘老‬要你们的红花埠变为⾎花埠。”

  薛阎婆越说越气,说至最后,眉发戟张,声⾊俱厉。

  庄主漆东皋闻言,敞声一笑,道:

  “老乞婆,你稍安勿躁,碧⽟蝉在你们系视为难得之宝,故才肯昧尽良心,杀人灭口,強夺豪取,在我漆某看来,不过一幼童‮物玩‬,宝是不值得一提,当然,孩子无礼,系漆某家教约束不严,只要事前打个招呼,漆某定然严加管教,并亲自登门谢罪。

  岂知汝等为对付一个孩子,竟广集⾼手,沿路截杀,如非孩子命大,还不是与宁城郊获宝之人同一下场!但是,如此一来,漆某则歉难苟同了。”

  稍微一顿.接着口锋一变道:

  “况且,漆某居住在红花埠数十年,犯罪的不吃,犯法的不做,岂是听人呼喝之人?老乞婆,你适才的大言不惭,不怕闪了你的⾆头子么?”

  漆东皋说到最后,声音亦渐增⾼。

  薛阎婆怒喝道:

  “漆东皋,你是宁愿马后叩头,不愿马前作揖…”

  说着,右手拐杖一动,尚未挥出,突听旁边哈哈一笑,道:

  “老乞婆,你方才不是已经说好要和老夫新热亲热么?为何又去找主儿?”

  薛阎婆已觉一股劲风当袭来,即忙幌⾝退步,挥出两杖,眨眼之间,已与红面长须者战在一起。

  三尺太岁严伯有沉喝道:

  “那有主人慢待客人之理,既为此间主人,亦应出来陪上一陪。”

  声到人至,甫一照面,已经与漆东皋对换三掌三腿,接着,掌山腿影往来如风,二人又‮烈猛‬的斗在一处。

  忽听那妖冶女子娇笑道:

  “喂!三只眼的朋友,咱们也甭闹着,你看人家打得多么热闹呀。”

  这时,眉间生有黑痣之人,向其同伴略作招呼,疾往间一探,扯出一对护手双钩“风摆荷叶”对着妖冶女子与那一僧一道急挥而上,边喊道:

  “你们三个一同来罢,免得再多费事…”

  同时之间,那⽩面无须之壮年汉子,双臂一抖,左手扯出一把宽刃长刀,右手取出三尺长短的一木柄,嚓嚓一合“双手带”一闪掠出,直奔焦鲁西与那瘦短之人,此时,焦鲁西左手握住尺许长短的一只铁爪,瘦短之人右手长剑一展,已首先上,两团⽩光一错而过,当当几声大响,又与焦鲁西连换七招,壮年⽩面汉子,双手带上下翻飞,左右横舞,密不透风,焦鲁西右爪左盾闪展腾,分外威猛,瘦短之人剑光如练,前后纵横,毫不放松,盾爪剑带四般兵器。伴着三条人影,杀成一团。

  漆东皋与严伯有斗得正酣,一个矫捷,一个快狠,掌腿错,掠动如飞,斗了半天,双方全无丝毫败象。

  忽听红面长须老者哈哈一笑,道:

  “老乞婆,你拐杖之上,加配这一段五金尖子费钱不少罢?”

  说着,仍然双掌如堵,毫不放松。

  薛阎婆老脸红,怒声道:

  “当心‮娘老‬拔掉你的嘴⽑。”

  一面运枝呼呼,在⾝子四周舞成一片杖影。虽然薛阎婆这条拐杖已经驰名天下,现时对付红面长须老者一双⾁掌,竟未占到半点便宜,并还被对方迫得守多放少。

  又听那妖冶女子娇笑道:

  “你这手中双钩儿还真不弱哩。

  这时,眉间生有黑痣之人,正以手中双钩与那憎道女子三枝长剑展开斗,一团⽩光封住三条匹练,抖动闪曳于暗影之中,煞是美观悦目。那妖冶女子出创轻灵,把式极为贼滑,虽在关之际,仍是媚笑如常,形同儿戏。眉间生有黑痣之人,此时始才发觉,那僧道二人年纪中只在三十开外,但出手递招与功力修为,全都不在那女一产之下。心中忖道:

  “今夜之战,必须倍加留神…”

  百招之后,这厅前空场,已被这拼力打斗之十一人全部占満,自光闪闪,人影幢幢,陀喝及掌风呼啸之声与兵刃‮击撞‬之声,汇成一片。

  漆东皋忽然一喝,泼风八打连环三式,当将严伯有迫退三步,严伯有大转⾝,双探爪,嘿然一声,全力发出五腿,又挽回颓势,此时双方面⾊,全都分外凝重。

  同时,红面长须老者已迫得薛阎婆眉发俱张,脸⾊铁青,大占上风。

  但,眉间生有黑病及⽩面无须者二人,均已两鬃见汗,守多攻少,渐露败象。

  又八十招,薛阎婆鬃发微,怒气更盛,仍与红面长须老者保持原来局面。漆东皋与严伯有全力急拼,仍无胜负。其余红花埠方面二人,则已险象环生,渐感不支。

  刚刚二百五十招,漆东皋与严伯有同时大喝一声,嘭然大响,四掌相,各被震退两步,漆东皋恐目一睁,正再上,突闻左有两声闷哼,不由心中一震,微地扫视,只见眉间生有黑痣之人,左肩已被鲜⾎染红,⽩面无须之人右胁之下被焦鲁钢爪撕去几许大小一片⾐衫,肌肤外露,狼狈不堪!

  漆东皋在这微一分神之间,被严伯有乘势发招,一阵猛攻急打,迫退五步,始才稳住败势。

  忽听那妖冶女子妖声道:

  “和尚道士,咱们加点紧儿,先让这三只眼睛的朋友躺下休息会。

  随着,三剑齐挥,威力突增,又听那妖冶女子娇声道:“我劝你就听话,早点儿休息吧。”

  这时,僧道二人两枝长剑,正分别对在眉间生有黑痣之人的两柄双钩之上,妖冶女子剑光一闪,直刺对方前,眉生黑恙痣之人,⾝子猛力一挫,疾然后退,但已为时过晚,剑光正已刺至心窝。

  适值此紧急之际,突听红面长须老者大喝一声,道:

  “老乞婆,你再接这一掌。”

  薛阎婆怒吼一声,连续五杖,直扑红面长须老者,并大声骂道:

  “老骨头,你自愿都不暇,还来和‮娘老‬耍这些花…”

  妖冶女子亦同时妖笑道:

  “大胡子,你这叫做苦心⽩费。”

  边说边见她纤腕一震,寒光闪闪的长剑,一转剑锋,又向对方颈项之间抹去。

  正在千钧一发之时,忽见一条纤瘦人影,带着一丝⽩光,自厅旁⾼处疾而至。人虽尚在空中,剑已指向妖冶女子肩窝,并脆慡的骂道:

  “不要脸的东西,你们想多少人打一个?”

  妖冶女子以事出意外仓促之间,急忙撤剑,但亦被迫退七步,一惊之后,继又娇笑道:

  “哟!原来正点儿到啦,小妮子,这半天你到那儿玩去了?”

  来人正是漆⽟燕,僧道二人一听“正点”二字,双剑一挥,又同时向漆⽟燕刺来。

  这时,全场情形,除去红面长须老者略占上风之外,漆东皋与严伯有仅称平手,眉间有黑痣之人,已周⾝浴⾎,手持双钩,息不已。那⽩面无须之壮年汉子左腿管及上⾐前襟,全被撕碎,亦是危在顷刻。

  严伯有观准时机,猛向漆东皋攻出三掌四腿,未待对方还击,便猛一提⾝斜拔三丈,乘⾝子下降之际,双掌蓄⾜全力,向漆⽟燕后推去。

  八步凌霄漆东皋大喝一声,对空猛然劈出一掌,⾝子随着如箭出。红面长须老者怒骂一声,疾然而退,对空连续拍出两掌,薛阎婆一声大吼,挥动拐仗,直追而来。焦鲁西盾爪攻出,与瘦短之人,又合力向对方攻上。漆⽟燕更是四面受敌。只等严伯有掌力一到,即立判生死。

  正在万分危急之际,突闻一声清啸,众人心中全都一震,同时之间,一条瘦长人影自敞厅对面远处一株⾼大树顶之上,疾而至,离着斗场尚约有五丈,单手一扬,两件小形物体,带着两股锐啸,分着两个不同方向出,同时,双掌就前猛冲之势。一招“推舟⼊海”暗含“怒涛排空”对着严伯有前全力推出,来人与严伯有双方都是凌空下扑之势,但,来人部位更⾼出严伯有约有一丈,冲势又速,力猛劲疾,说不可当。

  “叮”“当”两声大响,接着“噗”声闷哼,接着如闻裂帛,在场诸人,突然闻到一般⾎腥直刺鼻端。

  这时,铁爪金盾焦鲁西向后一个踉跄被震退两步,左手金盾中心,正在当当的嵌进一枚鹅卵大小石子。适与后面相平,好像在盾面之上镶上一粒无光宝石。薛阎婆右臂酸⿇,虎口奇痛,拐杖几乎脫手。⽩面无须之人,已跌坐当他,双目紧闭。周围浸出一片⾎晕,度约一丈,在场诸人,全部惊得呆立当场,气氛低沉而带闷滞。

  只见这时斗场之中,多出一位英俊拔的青年,星目含威,宝蓝长衫正风飘拂,更显得分外洒脫不俗。

  这时,忽听一声惊呼,接着一个脆慡的声音道:

  “吴哥哥,你…”随着,人影一闪,漆王燕双手紧握住来人,面⾊嫣红,惊喜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突听薛阎婆拐杖向地上顿,恨声说道:

  “小子,又是你来搅场?凭你这点道行,你自度能撑到底吗?”

  来人正是吴湘,他见薛阎婆已经气得混⾝发抖,便道:“老前辈,红花埠之事,吴某愿一人承担。”

  薛阎婆怒声喝道:

  “好!老一定将此事记在你的账上。”

  然后,怒目一扫众人,并深深的盯了一眼贴在敞厅墙上的严伯有的那张人⽪,暴喝一声道:

  “走!”

  拐杖虚空猛力一挥,人亦随着纵去。

  其余诸人亦闷声不响,紧随而去。只有那妖冶女子在临行时,先向吴湘抛了一个媚眼,继对漆⽟燕笑着说道:

  “小妮子,你可甭尽管扯着你吴哥哥的手;忘了救人哪。”

  说罢,一指红花埠受伤二人,妖笑一声,飞纵而去。

  漆⽟燕啐了一口,低骂一声:

  “不要睑!”双手突然收回,不胜娇羞!

  吴湘更是俊面⾚红,尴尬非常。

  同时之间,漆东皋在旁轻咳一声,道:

  “燕儿!还不请客人至厅內待茶,尽管罗嗦什么?”

  红面长须老者一阵哈哈大笑道:

  “真是英雄出少年,我们这些老骨头亦确实应该退隐了?”

  言毕,不胜感叹。

  漆东皋即吩咐下人,将伤者扶至客舍妥善照拂,并嘱速将斗场⾎污清扫⼲净,燕儿亦忙着肃客,并分别为吴湘向⽗亲及红面长须老者引见。

  引见,清扫,备酒,医治伤者,整个庄院上下人等,一直忙至深夜。

  夜寒料峭,敞厅中温暖如舂,欣笑之声,达于户外,只有远处几声⽝吠,象徵着夜行人的孤寂与清冷——  Www.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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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钗风尘三侠故都风云金陵侠隐一剑寒山河游剑京华漠野英豪赌怪大飚客桃花新传佛剑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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