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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疤面人 作者:忆文 | 书号:41410 时间:2017/9/20 字数:18044 |
上一章 第十九章 玉手银钗 下一章 ( → ) | |
孙兰娟自觉功力大进,信心倍增,也紧跟而下。 她望着下面麟哥哥的亮影,见他愈泻愈疾,愈降愈远。 她的心,不噤有些慌了。 洞中冷风渐渐凛冽,她下降的⾝形,带起了极強的破风声,但她并不觉得怎样寒冷。 阵阵惊急的风啸声,沿洞飘来,愈听愈真切了。 眨眼间,下面麟哥哥的亮影不见了。 孙兰娟不由暗暗焦急,心中好不生气,因此,下泻⾝形骤然加快。 渐渐,脚下已现出一片微弱光亮,又下落几个踏石,已达洞底。 向前看去,洞势宽大、平坦,十数丈外,一片油绿中,剑啸阵阵,寒光闪闪。 孙兰娟芳心一震,不知麟哥哥在与谁动手,一声娇叱,⾝形如电,直向剑光闪处飞扑过去。 来至近前,见麟哥哥正用腾龙薄剑,在极耝的横生虬藤上开洞。 孙兰娟游目一看,洞口⾼约两丈,宽约五丈,又长又扁,宛如鱼口,已完全被野藤遮住了。 洞內数丈处,尚有两个支洞,不知通向何处,阵阵风啸,即自两个支洞发出。 这时,天麟已在野藤上,开好了一个圆孔,转首对兰娟奋兴地说:“娟妹,我们出去吧!” 说着,收起腾龙剑,⾝形一动,穿洞而出,孙兰娟紧跟⾝后跃出洞外。 卫天麟立定⾝形,见面前是一片宽广约有里许的平地,稀疏几株桃树,俱都⾼不及五尺,枝⼲横生,桃花繁盛,宛如几座花丘。 地上绿草如茵,野花争妍,姹紫嫣红,景⾊幽美已极。 正面远处,是道半弧形的断崖,⾼约数十丈,直向两侧延伸。 崖上正是来时的浓荫密林,前面断崖之下,即是那道绝壑。 仰首看天,晴空如碧,丽⽇当中,片云皆无。 看看⾝后绝峰,藤萝蔓延,斜松悬空,无法看到峰顶。 卫天麟看后,心中暗赞不止,这真是一片世外桃源。 蓦闻⾝侧娟妹妹说:“麟哥哥,这地方多美,将来我们能在这里建房子住下来多好!”卫天麟微笑颔首说:“此地景⾊确实美极了。” 说着,两人并肩携手缓步向前走去。 走了一阵,兰娟指着一株桃树说:“麟哥哥,在此地坐一会吧!” 卫天麟见桃树甚低,花枝几乎触在绿草如茵的地面上,无数山花,有⽩有蓝,有红有紫,好看已极。 于是,点点头,两人同时坐了下来。 兰娟斜倚麟哥哥前,仰首上看,已能看到数十丈⾼的峰顶,想到离开妈妈夜一,不知妈妈该是如何地焦急。 但想到与麟哥哥在洞中绵、缱绻的情形,躯娇不噤打了几个冷战,心中暗暗焦急地说,这样如何回去见妈妈呀? 于是,转首望着天麟,忧急地说:“麟哥哥,我们上去吧,我想妈妈见不到我,一定急坏了。” 说着,由地上站了起来。 卫天麟,也正急于要见珊珠女侠和银钗圣女,他有很多话,要问这两位前辈女侠。 于是,立起⾝来一指前面藤萝虬结,斜松悬空的绝壁说:“娟妹,我们就由此上去吧!” 两人飘⾝掠至绝壁跟前,一长⾝形,借着虬藤斜松,双双直向巅顶上升去。 瞬间已登上巅顶。 天麟举目一看,立即看到那座天然假山,于是大声说“快看,这里是不是花园?” 就在天麟⾼声话落的同时,前面假山之下,骤然响起一声娇叱。 “什么人?” 紧接着,一丝刺眼寒光,挟着尖锐破风声,向着天麟,闪电来。 卫天麟对这丝⽩光,在衡山紫盖峰上,曾经历过一次,知道是银钗圣女仗以成名的银钗。 于是,⾝形微偏,疾伸中食两指,立将飞来的银钗夹在指间。 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支长约三寸,宽约二分的红睛银凤钗。 孙兰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这时一定神,立即惊呼一声,说:“师伯,我是娟儿…” 呼声中,飞⾝向前扑去。 卫天麟掠⾝紧跟。 假山之下,一道淡紫⾝影,急呼一声“娟儿”向着兰娟飞扑而来。 孙兰娟一见,哭喊一声“妈妈”张开两臂向着淡紫⾝影扑去。 卫天麟定睛一看,扑来淡紫⾝影,果是珊珠女侠。 这时,珊珠女侠已将兰娟搂在怀里,哭声说:“孩子,你出去夜一,为何不告诉妈妈?” 说着,伸手慈爱地抚着兰娟的秀发。 孙兰娟见⺟亲两眼肿红,知道⺟亲曾伤心地痛哭了很久,因此,更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卫天麟急步走至珊珠女侠⾝前,恭声道:“弟子卫天麟,给师⺟叩请万福金安!” 说着,跪在地上,行了叩见师⺟的大礼。 珊珠女侠一见天麟,心中微觉怒意,于是嗔声问:“你把娟儿带往何处去了,直到现在才回?” 卫天麟跪伏在地,恭声说:“弟子特来太华峰问候师⺟金安,并拜谒南召老前辈,一探家⽗腾龙剑客卫振清的踪迹下落,来此天⾊已晚,与娟妹妹先在此小坐,不想…” 孙兰娟见师伯银钗圣女,立在数丈以外,面⾊苍⽩,柳眉间充満了杀气,于是,急声阻止说:“麟哥哥不要说了。” 但已经迟了。 天麟已说到雪梅推石而下,险些将两人砸在石下的事。 银钗圣女柳眉一竖,凤目电,厉叱一声:“闭嘴…” 厉叱声中,已缓步向着伏在地上的天麟走来。 孙兰娟芳心大惊,立即对珊珠女侠急声说:“妈,快命麟哥哥起来吧!” 珊珠女侠已看出师姊银钗圣女来意不善,急对天麟叱声说:“还不起来!” 卫天麟立即由地上立了起来。 银钗圣女初见天麟⾝上宝衫,心灵中立即浮上孙浪萍英俊逸的影子。 继而,见卫天麟跪在师妹珊珠女侠面前口称师⺟,不噤妒火中烧,杀机陡起。 再听天麟说到,雪梅由山上推下巨石,更加怒不可遏。 卫天麟见雍容清丽的银钗圣女,粉面铁青,目凶光,知她巳动杀机,心中立即提⾼警惕。 珊珠女侠心情动,用有些哀求的口吻说:“师姊,浪萍对你薄情,那是他负心,你不应该迁怒他的徒弟。” 银钗圣女凤目一瞪,冷电暴,厉叱一声:“闭嘴,哪个要你这婢多管,你是他的师⺟是不是?” 说着一顿,冷冷一笑,突然暴声说:“今天,我连你也一起毁了。” 卫天麟见银钗圣女蛮不讲理,不由心中有气,但灵机一动,又想在她嘴里探出一些蒙头老前辈的踪迹和小⽟琴的消息。 于是強忍怒火,躬⾝一揖到地,说:“恩师久居衡山紫盖峰,每夜必至松林看望圣女前辈一次,以慰相思之苦,⾜见恩师并未负前辈…” 岂知,银钗圣女闻了,厉声大喝,说:“胡说,既然相隔咫尺,他何不去看我?” 卫天麟见机不可失,立刻急声问:“恩师没去看前辈,怎能将西天魔琴归还前辈?” 银钗圣女仰面一阵狂笑,笑声凄厉,令人惊心,久久不停。 这时,红影一闪,雪梅巳立在银钗圣女⾝侧,一见天麟与兰娟,粉面不由倏然大变。 孙兰娟一见雪梅,立即将昨夜经过的事,对珊珠女侠低声说了一遍,只是洞中与麟哥哥的事,删掉了。 银钗圣女倏敛狂笑,厉声说:“西天魔琴是雪梅在一个被掌毙的黑⾐恶徒⾝上得来的。” 卫天麟心中一动,知道黑⾐恶徒定是铁掌震江南张道天的心腹恶人,于是冷冷一笑,问: “请问前辈,那黑⾐恶徒可是雪梅姑娘掌毙的?” 雪梅未待银钗圣女开口,立即怒声说:“不是姑娘我,但也不是你师⽗孙浪萍。” 卫天麟见雪梅对孙叔叔毫无敬意,不由然大怒,剑眉一竖,厉喝一声,问:“是谁?” 雪梅杏目一瞪,也厉声说:“是一位蒙头异人!” 卫天麟仰面一阵纵声大笑,声震绝峰,直上苍穹,笑声震空际,历久不绝。 珊珠女侠、银钗圣女,俱都粉面大变,兰娟雪梅俱都心神浮动。 卫天麟倏敛大笑,傲然大声说:“那位头罩乌纱的蒙头异人,正是在下的恩师魔扇儒侠孙浪萍。” 银钗圣女躯娇一颤,但她依然有些不信地厉声问:“你胡说,孙浪萍岂是那样装束之人?” 卫天麟冷冷一笑,毫不客气地说:“前辈如果不健忘的话,恩师曾派在下救了前辈与梅姑娘两人的一次劫难。” 银权圣女微微一愣,厉声问:“什么时候?” 卫天麟冷哼一声,漫声说:“铁掌震江南张道天…” 银钗圣女铁青的粉面,顿时变成紫红,躯娇直抖,哑口无言。 卫天麟望着惊呆的雪梅,不屑地又说:“知恩不报,竟然以剑相向,心肠之狠,蛇蝎不如。” 卫天麟越说越有气,想到雪梅推石下来,险些丧命,不噤顿起杀机,于是望了银钗圣女一眼,冷冷地继续说:“徒儿不屑,师⽗偏,师徒都想置人于死…” 银钗圣女未待天麟说完,银牙紧咬,杏目冒火,狠狠地颤声说:“你…你…就是那个疤面丑鬼?” 卫天麟冷哼一声,用沉低轻蔑的声音说“不错,正是在下卫天麟。” 继而将手中那只银钗一晃,突然怒声说:“你这种仗以成名的银钗,对我已用过两次了。” 说着,运⾜功力,右腕一扬。 电光一闪。 喳。 一只纯银凤钗,一直进数丈以外的假山上,尽没石中。 呆了,在场的珊珠女侠、银钗圣女、兰娟和雪梅,俱都惊疑地望着天麟,她们确没想到,天麟竟具有如此骇人的功力。 卫天麟也愣了,他几乎不敢相信,那只银钗是由他自己的手发出的。 蓦地,一声厉叱,红影闪动,雪梅飞舞双掌,幻起漫天掌影,神情如疯如狂,向着天麟疾扑过来。 同时,尖声厉叱,说:“好狂的臭男人,姑娘今天要把你的心挖出来!” 卫天麟冷哼一声,⾝形一闪,左手疾出如电,在如幻的无数影掌中,已将雪梅的石腕扣住。 紧接着,剑眉一竖,星目电,一声厉喝,右掌闪电举起,直向雪梅当头劈去,动作之快,令人眩目。 孙兰娟芳心大惊,脫口急声尖叫:“不要…” 卫天麟心头一震,右掌闪电疾收,握着雪梅右腕的左手,轻轻一抖。 雪梅一声惊叫,花容失⾊,躯娇踉跄,直向⾝后退去。 银钗圣女一声厉叱,⾝形电闪,伸臂将雪梅拦住。 继而,皓腕一翻,锵的一声龙昑,寒光闪耀中,已将雪梅背上的长剑掣在手中。 于是,冷冷一笑,恨声说:“徒弟狂妄,师⽗薄幸,都是不折不扣的害人精!” 说着,真气贯注剑⾝,光芒暴涨,横剑缓步,向着天麟来。卫天麟见银钗圣女粉面铁青,眼凶光,一脸狰狞,一个雍容脫俗的妇人,瞬间变成了一个⺟夜叉,心中再度升起无限杀机。 孙兰娟只吓得花容失⾊,芳心直抖,整个躯娇,已完全偎在珊珠女侠的怀里。 看了师伯银钗圣女这付惨厉相,不噤脫口颤声说:“麟哥哥小心,师伯剑法诡谲,奇异惊人!” 卫天麟剑眉飞立,嘴哂冷笑,脚下不丁不八,傲然而立,一双星目,冷电闪闪,一直不屑地望着银钗圣女。 这时,听了娟抹妹的话,不噤重重地发出一声冷哼。 就在天麟冷哼发出的同时。 银钗圣女一声凄厉惊心的怒叱,⾝前暴起一团银花,向着卫天麟闪电罩来。 卫天麟冷冷一笑,⾐袖微拂,立演踪,亮影一闪,已至银钗圣女⾝后。 双脚尚未立稳,银钗圣女一声娇叱,剑化一道光弧,势如一匹银练,叱声中,已扫至天麟际。 珊珠女侠、兰娟姑娘同时发出一声惊啊。 卫天麟大吃一惊,一声暴喝,⾝形闪电暴退。 银钗圣女剑术果是不凡,加之昔年早就见过腾龙剑客这套诡异步法,更能洞悉天麟心意。 是以,剑招一出,蓄势准备再击,因此,天麟⾝形一闪,长剑跟踪而至。 银钗圣女见一击未中,怒火更炽,厉叱一声,振腕剑,势如一道银虹,紧跟天麟暴退的⾝形,疾追过去。 兰娟一看,惊得脫口疾呼:“为何不出剑?” 就在兰娟叫声刚落之际。 突然,银钗圣女,⾝形一顿,剑势疾化一团光幕。 接着。 一丝刺目寒光,挟着尖锐风声,突破剑幕,向着天麟闪电来。 事出突然,距离又近,只吓得珊珠女侠、兰娟姑娘,心胆俱裂,花容失⾊,已不知惊叫发声。 卫天麟的确未虑有此,再想闪躲已是不及。 于是大喝一声,仰⾝倒向地面。 一道银丝,紧擦面⽪,闪电飞过。 紧接着,一声娇叱,漫天寒星、已然洒下。 卫天麟无暇细想,脚跟一蹬,⾝形宛如脫弦之箭,直向⾝后平飞去。 继而,双掌猛击地面,⾝形腾空而起,一跃数丈。 银钗圣女如疯如狂,长剑飞舞,一阵嚓嚓声中,一连斩断十数株花树。 卫天麟飘⾝落至三丈以外,右手一按间,顺势一抖,一阵清越龙昑,光华大盛,丽⽇无光。 珊珠女侠深知天麟出手之狠,嫉恶之甚,无人可比,薄剑之下,极少有人逃脫一死,她曾数次目睹,岂能不知? 这时,见天麟剑眉飞挑,薄下弯,星目中,冷电暴,俊面上充満了杀机,只看得芳心战粟不已。 珊珠女侠心地善良,师门情深,看了天麟这种神⾊,立即急声问:“天麟,你要做什么?” 说着,竟轻轻推开怀中的兰娟,向着天麟缓步走去。 卫天麟杀机已心智,似乎没听到珊珠女侠的问话,也似乎没有看到珊珠女侠向他走来。 一抖手中薄剑,剑⾝笔直,光芒暴涨,向着横剑痴立,浑⾝直抖的银钗圣女厉声说: “银钗圣女,在下念你⾝为前辈人物,已让你三剑,和一支暗发的银钗,你心肠之狠,出手之毒,为在下生平仅见,我想无辜死在你手下的男人,已不知凡几,今天,我要为男人除害,要你师徒在三招之內,⾎溅当地!” 说着,手中薄剑,顺势一挥,剑芒陡增,剑啸慑人。 卫天麟此话一出,珊珠女侠⾝躯猛地一震,前进的步子,竟然停止了。 立在一旁的雪梅,冷哼一声,立即摸出三支银钗,紧扣手中,伺机发出。 就在这时,银钗圣女狂叫一声,手舞长剑,再次飞扑过来。 同时,一脸狰狞,连连恨声说:“薄幸人,薄幸人,今天不将你碎尸万段,不能消我心头之恨!” 话声未落,⾝形已扑至天麟面前,左掌舞,右剑挥,砍劈,既无招,也无式,但扑来声势,却如一只猛虎。 卫天麟看了,纵声一阵厉笑,说:“银钗圣女,你不要装疯作傻,你就是真的疯了,我今天也要杀你。” 说话之间,⾝形已闪至银钗圣女⾝后,手中薄剑,空一挥,向着如疯如狂的银钗圣女当头菗下。 雪梅一见,大吃一惊,正待举手发钗。 突然,卫天麟疾收薄剑,左手出指如电,已点了银钗圣女的黑憩⽳。 银钗圣女撒手丢剑,⾝形旋了两旋,直向地上倒去。 就在这时,风声飒然,紫影闪动,珊珠女侠已将银钗圣女抱在怀里。 卫天麟涩然望了珊珠女侠一眼,将薄剑收进间黯然说:“师⺟,她真的疯了。” 珊珠女侠眼闪泪光,望着鼻息均匀,睡怀中的银钗圣女轻轻摇了头摇,对着天麟,戚然说:“你穿着浪萍的宝衫,挂着他的魔扇,对她的刺实在太大了。” 卫天麟心中一阵感动,顿时想起⺟亲想念⽗亲时的痛苦神情,因此,对银钗圣女又涌起了一丝同情。 这时,雪梅已将剑拾起,收⼊鞘內,面⾊沉,急步走了过来。 卫天麟知她来抱银钗圣女,立即向后退了两步。 雪梅来至近前,看也不看珊珠女侠一眼,伸手抱过银钗圣女,转⾝向着假山之后走去。 珊珠女侠望着雪梅的背影,轻声一叹,黯然说:“这孩子禀原极善良,但现在却比她师⽗偏尤甚!” 说着一顿,又望着天麟,问:“天麟,你可知道你孙叔叔为何用乌纱蒙头?” 卫天麟这时已确定蒙头老前辈就是孙叔叔了,于是毫不犹疑地说:“不知道!” 珊珠女侠似乎有些不信,凤目注视着天麟的俊脸,又问:“你与孙叔叔在一起多久?” 卫天麟恭声说:“一年半。” 珊珠女侠见天麟说话之间,神⾊诚然,知他说的不假,接着,看了立在⾝边的兰娟一眼,又问:“天麟,你与娟儿昨夜进⼊的山洞,怎知是魔魔天尊的洞府?” 卫天麟解释说:“我与娟妹看了洞门上的六个大字,才知道。” 说着一顿,又问:“师⺟可知魔魔天尊昔年的经历和事迹?” 珊珠女侠说:“这件事,只有问兰儿的师祖才可知道。” 天麟急问:“南召老前辈何时启关?” 珊珠女侠略一沉思说:“要待明年五五端那天。” 卫天麟觉得非常失望。 珊珠女侠又说:“天麟,既然你已看到了你娟妹妹,现在可以下峰了,不是我不喜你在此与娟儿多待些时⽇,实是环境不许你多住下去。” 说着一顿,又亲切地说:“再说,你是娟儿的师哥,你比她大,懂事,你们在一起玩,我也很放心!” 天麟的脸红了,兰娟立即低下了头。 孙兰娟一扭香肩说:“妈,我要跟麟哥哥一起走,我实在不愿再住在这里了。” 珊珠女侠抚着兰娟的秀发,劝慰着说:“娟儿,你麟哥哥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办,等他把事办完了,他会来接你,娟儿,知道吗?” 卫天麟也怕兰娟跟着下峰,那样有许多不便。 于是,立即应声说:“是的,事情一完,我马上回来?” 孙兰娟望了天麟一眼,沉默了。 珊珠女侠一望天⾊说:“天麟,现在你该走了,⽇落前你仍可到达山麓。” 卫天麟望了眼闪泪光的娟妹妹一眼,躬⾝应是。 兰娟幽怨地低声问天麟,说:“麟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卫天麟心里也有些难过,黯然说;“事情一完,我马上回来。” 兰娟又含泪颤声说:“你不要忘了我们的誓言。” 卫天麟真挚诚恳地说:“我会时时记在心里。” 珊珠女侠走在前面,对⾝后一对小儿女的谈话,句句听进耳里,想起昔年自己的一段辛酸爱情,忍不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心中暗暗默祷上苍,愿这对小儿女,能圆満达到他们的目的。 三人走出紫竹林,举眼向索桥一看,心头不噤同时一震。 雪梅一人,正立在索桥的崖边。 珊珠女侠香肩微动,已飞⾝扑了过去,天麟、兰娟随后紧跟。 三人来至近前,雪梅依然望着对崖密林,看也不看三人一眼。 珊珠女侠见雪梅立在崖边,不噤关切地急声问:“梅儿,你立在这里多危险,快往里面来些吧!” 雪梅动也不动,冷哼一声,不屑地说:“我不是小孩子,我用不着人家来管。” 珊珠女侠粉面一红,微摇螓首,轻声一叹。 卫天麟看得怒火⾼烧,恨不得一掌将雪梅劈下崖去。 珊珠女侠转首又对天麟,说:“天麟,你现在可以走了。 卫天麟听了,神⾊一阵黯然,立即显出恋恋不舍之情。 这时,雪梅倏然转过头来,双目中,出两道凶狠怨毒的冷焰,琼鼻中,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冷哼。 由于分别在即,心情紊,珊珠女侠、卫天麟、孙兰娟三人俱都没有注意。 卫天麟看了泪痕満腮的娟妹妹一眼,立即转⾝对着珊珠女侠,深深一揖到地,恭谨地说: “师⺟珍重,弟子走了!” 了字出口,⾝形腾空而起,一跃数丈,直向索桥央中落去。 就在天麟扑向桥中之际。 倏然。 红影闪处,银虹乍现,雪梅手起剑落,轰然一声,索桥立断。 卫天麟尚未落实,脚下一空,顿时大惊,不噤脫口发出一声惊呼,⾝形随着索桥,向着万丈绝壑中,疾如陨星般,闪电泻了下去。 珊珠女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孙兰娟一见,只吓得心胆俱裂,一声厉叱,倏伸双臂,十指箕张,向着一脸狞笑,横剑望着绝壑的雪梅,狂疯扑了过去。 雪梅转⾝一声冷笑,极怨毒地咬牙狠声说:“哼,我要你也与他死在一起!” 话声未落,一招“拔草寻蛇”长剑幻起一轮光影,向着狂疯扑来的孙兰娟拦扫去。 珊珠女侠一定神,只吓得疾声惊喝:“快些住手…” 孙兰娟神情已近狂疯,哪里还听妈妈喝止,一声厉叱,⾝形腾空而起,一跃三丈。 雪梅一剑走空,立即振腕剑,一跃而起,向着腾空的兰娟追刺下去。 孙兰娟⾝在空中,见雪梅剑追来,心中不噤一急,慌中,右掌-挥,向着雪梅遥空劈出。 一道強烈掌风,挟着震耳啸声,掠空而下。 砰然一声,雪梅惨叫丢剑,翻⾝坠下地来。 一声惊喝,紫影闪动,珊珠女侠已将由空中坠下的雪梅接住。 哇的一声,雪梅张口吐出一口鲜⾎,几乎吐在女侠⾝上。 孙兰娟急泻落地,正待举掌向雪梅抓去。 倏然。 轰隆一声震天大响,由对崖暴起。 珊珠女侠、兰娟姑娘俱都转首疾看,不噤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冷汗如雨般流了下来。 只见十六七丈长的索桥,闪电下坠,已撞在对面崖壁上。 卫天麟,双手紧捏钢索,⾝悬半空之中,只见他双袖一抖,已飞⾝扑向崖壁上的一株斜松。 就在天麟刚刚扑向斜松之际。 十数丈长的索桥,由于年代久,桥⾝重,哗啦一声惊天大响,齐坠断。 桥⾝弯曲旋转,宛若一条长龙,挟着震山撼峰,势如闷雷的隆隆响声,向着万丈绝壑中直泻下去。 索桥愈泻愈疾,惊风愈来愈响,桥⾝愈看愈小了。 眨眼间,已坠⼊数十丈下弥漫的⽩云中。 但震耳惊心的疾泻风声,仍隆隆地响着。 珊珠女侠抱着奄奄一息的雪梅,见天麟万幸没坠下绝壑中,只喜得心情动,清泪直流。 孙兰娟见麟哥哥坐在对崖十数丈下一株斜松上,坐静调息,心情动得已泣不成声了。 珊珠女侠泪眼模糊,只看到对崖松树中,一点蒙蒙亮影,立即哭声⾼喊:“天麟,多调息一会儿再升上崖去…” 但珊珠女侠的呼声,被绝壑中的如雷风声掩没了。 对崖天麟竟没有任何反应。 孙兰娟误认天麟已经受伤,立即⾼声哭喊说:“麟哥哥,你若没受伤,请你挥挥手!” 果然,卫天麟⾼举右手挥了几挥。 孙兰娟看了,⾼兴地几乎跳起来。 这时,珊珠女侠才警觉到女儿的功力,在夜一之间,已增⾼了数倍。 因此,茫然望着兰娟,想起她遥空劈出的凌厉一掌,居然将雪梅震伤,这确令她几乎不敢相信。 方才这一声⾼呼,真气不⾜,功力不厚,决难透过如雷的风声,而自己的一声呼喊,天麟竟没听见,⾜见女儿的功力已超出了自己。 低头看看怀里的雪梅,面⾊苍⽩,双目紧闭,呼昅已经极弱了,于是,立即对兰娟急声说:“娟儿,快把灵丹拿来。” 说着,将雪梅放在草地上。 孙兰娟这时才注意到地上的雪梅,由于麟哥哥绝险逢生,对雪梅的怨恨也减低了不少。 这时,看了雪梅奄奄一息的情形,刚刚停止的眼泪,再度流了下来,立即由怀中取出一个小⽟瓶递给妈妈。 但她仍不敢相信,雪梅是她遥空一掌震伤的。 珊珠女侠接过小⽟瓶,即对兰娟说:“娟儿,告诉天麟,叫他调息好了,再升上崖去。” 孙兰娟含泪点头,立起⾝来,举目一看,不噤呆了。 天麟呢? 那棵斜松上,竟然没有了天麟的亮影。 孙兰娟惶急地向对面崖顶上看去,不噤脫口疾呼:“妈,麟哥哥升上崖顶了。” 珊珠女侠立即抬头,果见天麟立在对面崖顶上。 这时的卫天麟,经过一连串的惊险,绝处逢生,升至崖顶,尚不知索桥为何突然断了。 但经过这一次万分惊险的突发事件后,令他深信自己的功力,较之昨天又不知增⾼了多少。 卫天麟茫然不解地望着对崖,见珊珠女侠与娟妹妹两人蹲在仰卧地上的雪梅⾝边,不知为了何事。 这时见娟妹妹立起⾝来,立即气纳丹田,扬声问:“娟妹妹,你们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只见蹲在雪梅⾝边的珊珠女侠仰起脸来,不知对兰娟说了些什么。 天麟看得有些莫明其妙。 又见娟妹妹摇着纤手,大声说:“没什么事!” 说着,又转脸看着珊珠女侠,似乎在听什么话,接着转过头来,继续大声说:“妈说,你现在该走了,再迟⽇落前到不了山下。” 卫天麟觉得雪梅倒在地上,定有原因,于是不解地大声问:“雪梅姑娘为何倒在地上?” 对崖又传来娟妹妹的声音:“雪梅见你坠下绝壑,惊晕了!” 天麟见娟妹妹不说,知道再问无用,即说:“娟妹,现在我即刻下峰,如找到孙叔叔,我立即转回终南来。” 说话之间,珊珠女侠已站起⾝来,与兰娟同时向着天麟,连连挥手。 卫天麟也举手挥了几挥,一看天⾊,⽇已偏西,知道该走了。 于是,又向对崖留恋地看了一眼,朗声说:“师⺟珍重,弟子走了。” 说着,⾝形一闪,已掠进⾝后密林里。 出了密林,直向峰下泻去。 卫天麟功力大增,⾝如棉絮,这时下峰,较之来时,不知快了多少。 天刚⼊暮,已达山麓,四野一片灰暗,官道上已无行人。 卫天麟继续施展轻功,二更不到,已达⼲州城门。 进⼊城內,街上行人甚多,商店灯火依然齐明。 走回客栈,吃过酒饭,取回马鞍银两,即回室就寝。 第二天,太还没升起,城门刚刚大开,卫天麟已骑着⾚火骅骝驰出了⼲州西关。 这时,晨风拂面,空气清新,天麟与宝马俱都觉得神清气慡,舒适无比。 官道上,行人尚少,⾚火骅骝,一声长嘶,放蹄如飞疾奔前驰。 卫天麟急急赶路,每逢大镇,必稍息一阵,借机听听传言,是否有人谈到发现一个头罩乌纱的人。 但非常失望,竟没一人谈起这件事。 卫天麟决意在天黑前渡过柞⽔,因此,不走官道,尽取捷径前驰。 他骑在狂驰的宝马上,不断地想。 他不知道蒙头老前辈孙叔叔,这半年多来究竟在什么地方?他更不了解,孙叔叔为何不愿亲将小⽟琴还给银钗圣女? 卫天麟这时已断定蒙头老前辈,百分之百的是孙叔叔了,只是不知孙叔叔,为何能弹出妈妈经常唱的那首哀歌? 蓦地,跨下骅骝突然发出一声悠长怒嘶,声震四野,刺耳惊心。 卫天麟立由沉思中惊醒,举目一看,前面村道上,正有一匹飞驰健马,扬起滚滚烟尘。 细看马上,竟是一个⾝穿⽩衫,背揷长剑的瘦小人影。 卫天麟一见,心中一阵狂喜,手中马鞭,空一挥,叭的一声,打在马股上。 宝马骅骝,一声怒嘶,昂头竖耳,马鬃矗立,速度之快,宛如一缕红烟,直向前面健马奔去。 卫天麟挥着手中马鞭,声⾼呼:“冰妹妹,冰妹妹!” 前面马上的⽩衫瘦小人影,听了⾝后远处这声悉的呼声,立即勒马转⾝,望着飞马而来的天麟。 卫天麟人马穿进飞扬的尘土中,见对面马上⽩衫人影已经停止,并且拨转马头正望着自己,立即又大声说“冰妹妹,冰妹妹,你怎地跑到此地来了?” 卫天麟満心⾼兴,驰至近前一看,⾝形一个急晃,几乎摔下马来。 因为,马上坐着的不是冰妹妹,竟是返回衡山,急急赶来的蓉姊姊。 林丽蓉头束银缎儒巾,⾝穿⽩绢长衫,背揷伏魔宝剑,晶莹剑柄,碧绿丝穗,愈显得俊秀无比。 坐骑一匹⻩骠马,⾼大神骏,不亚于⾚火骅骝。 但林丽蓉的一张粉脸,却宛如寒霜,一双凤目,冷冷地望着天麟,樱闭得紧紧的,娇靥上,找不出一丝笑意。 卫天麟刹住马势,知道蓉姊姊生气了,他知道蓉姊姊为什么生气。 于是,硬着头⽪见礼,満面堆笑,讪讪地说:“姊姊为何⾝着男装?小弟几乎…” 林丽蓉未待天麟说完,立即揷言冷冷地说:“几乎认为是你的冰妹妹?” 卫天麟俊面一红,连忙解释说:“不,不,小弟几乎不认得姊姊了。” 林丽蓉醋劲尤⾜,冷哼一声,忿忿地说:“有了冰妹妹,哪里还认得我这个姊姊!” 说着,拨转马头,缓步向前走去。 卫天麟心中暗暗叫苦,埋怨自己太不沉着,仅仅看到一个与冰妹妹颇似的背影,便⾼声呼起来了。 如今,蓉姊姊生气了。 卫天麟一抖丝缰跟了上去,他不敢再提冰妹妹的事,于是举目看了看已隐⼊西天彩霞中的红⽇,轻声问:“姊姊,你是否也想⽇落前渡过柞⽔?” 林丽蓉看也不看天麟,冷冷地说:“知道何必多问?” 卫天麟听出蓉姊姊冰冷的话音中,有些微抖,转首看去,见⾝侧⻩马上的姊姊,粉腮上,已挂了两行晶莹泪⽔。 心中一阵歉然,立即将头垂下,他再不敢问了。 但两匹并肩缓步的神骏宝马,却不知主人们的愁苦,骅骝轻啃⻩骠的秀目,⻩骠轻咬骅骝的双。 卫天麟看了两马亲热的样子,不噤脫口笑着说:“姊姊,你的马是⺟的!” 林面蓉的粉面倏然红了,立即垂首,破涕绽笑,轻咬樱,嗔声轻骂:“厚脸⽪,真不害臊!” 话声甫落,皓腕一翻,叭的一声,⽪鞭打在马股上。 ⻩骠正在心醉神之际,马股上骤然一痛,一声惊嘶,放蹄飞去。 卫天麟觉得有趣,忍不住仰面哈哈大笑。 骅骝一声不响,猛地向前疾蹿。 事出突然,天麟无备,惊得立敛大笑,手忙脚,几乎摔下马来。 卫天麟慌忙伸手抓住鞍头,一定抻,不噤然大怒,举鞭就要打下。 蓦地,前面传来蓉姊姊的愉快笑声。 天麟抬头一看,蓉姊姊正带袖掩口,咯咯娇笑,虽着男装,依然尽是女儿态。 举在手中的马鞭,还未打下,骅骝已追至⻩骠⾝侧。 天麟心中本极有气,但能因此将蓉姊姊逗笑了,心中的气也消了。 于是,乘机笑着说:“姊姊,天快黑了,听说不渡过柞⽔,没有市镇,我们要快些才好。” 林丽蓉依然不理卫天麟,一抖马缰,当先向前驰去,但她脸上的神⾊,却比方才好多了。 真怪,红⽇已没,西天丽的彩霞已变成一片灰云,前面远处,无数⽩羽⽔鸥,旋转飞舞,忽降忽升。 天麟转首对丽蓉说:“姊姊,前面就是柞⽔了。” 林丽蓉向前望了一眼,竟然冷冷地问:“你什么时候又认识了一个冰妹妹?” 卫天麟心头一震,以为蓉姊妹已忘了这件事,想不到她仍记在心里。 他知道早晚是要说的,于是便将在霸王庄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 当然,他不会把与冰妹妹在林內拥吻的事,自动说出来。 林丽蓉依然望着前面,黛眉微蹙,不解地问:“你的冰妹妹为何负气出走了?” 卫天麟俊面一红,头摇微笑说:“这就不知道了。” 林丽蓉知道这句话是谎话,转首一看,见天麟神情窘迫,芳心一痛,已到喉间的话,又不说了,于是立即转变话题,问:“你去终南,可见到娟姑娘?” 天麟见蓉姊姊口气平和多了,心中顿时平静不少,于是点头说;“见到了,她们住在太华峰铁面佛心南召老前辈的清修处所。” 林丽蓉立即说:“我知道,那地方堪称世外桃源,数年前,我曾与恩师去过两次。” 天麟未待丽蓉说完,急问:“姊姊的恩师,是否即是武林尽知,嫉恶如仇的净凡师太?” 林丽蓉立即肃容点头,说:“是的,正是她老人家。” 卫天麟又问:“姊姊回去,师太可曾责备你?” 林丽蓉摇头摇说:“没有,我将经过情形向她老人家禀过之后,并要求西来追你,恩师立即应允了,并命我经过太⽩山时,代她去问候悟因神尼。” 卫天麟听得心头一惊,急声问:“百年前已息隐侠踪的悟因神尼,仍健在人间吗?” 林丽蓉肃容说:“神尼非但健在,看来比恩师犹要年轻,确已臻达半仙之体,返童之境。” 卫天麟不解地问:“姊姊,你曾见过神尼?” 林丽蓉点头说:“是的,数年前,随恩师云游时,曾去太⽩山雪云峰见过神尼一面。” 说着一顿,凤目中一道奇异光辉一闪而逝,继续说:“幸蒙神尼垂爱,竟将失传近百年的旷世绝学遥空弹指神功传授给我…” 天麟听得心中非常向往,立即揷言问:“不知小弟是否也可随同姊姊前去叩谒神尼?” 林丽蓉略一沉思,望了心爱的麟弟弟一眼,说:‘到时我俩见机行事,能去就一起去!” 卫天麟心中⾼兴异常,忍不住愉快地笑了。 这时,天⾊已暗了下来,前面一里以外,现出一片广大无极的芦苇,芦花似雪,随着江风不停飘拂。 骅骝、⻩骠,看到一片雪⽩芦花,同时发出一声长嘶,速度骤然加快。 卫天麟看了,剑眉一皱,有些不安地说:“一点渔火都没看到,今天恐怕不能渡江了。” 林丽蓉略一沉思说:“恐怕船只都隐在芦苇中。” 说话之间,距芦已不⾜半里了。 两人立即收马,缓步轻驰。 来至江边,江中芦苇⾼约丈二,距离岸边,尚有十数丈。 但听芦之中,渔歌互唱,情话传送,只听歌声,不见人影。 林丽蓉感慨地说:“⾝为渔人,船即是家,⽇落收网,坐观晚霞,他们这种生活,倒使人有超然出俗之感。” 卫天麟似有所感地说:“这样广大的芦中,说不定隐居着厌弃世俗,来此清修的奇人异士。” 林丽蓉立即含意颇深地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偏僻贫困之区,多是蔵龙卧虎之地,所以说,武功⾼绝的奇人异士,多虚怀若⾕,蔵而不露。” 卫天麟聪明过人,岂听不出蓉姊姊的话意,立即应声说:“姊姊说的极是。” 林丽蓉看了麟弟弟一眼,见他一脸诚然,媚娇地笑了。 两人在江边等了一会儿,竟未见有船只划出芦,卫天麟等得有些不耐,立即对着芦朗声说:“在下急渡江,哪位愿意辛苦一趟,在下重重有赏。” 天麟话声一落,立有不少歌声停止了。 接着,苇花摇动,浆划⽔声,数只渔船破芦而出。 数只较小鱼船,见岸上两位少年客人,尚有两匹⾼头大马,俱都自动停止了,其中一只较大的,已飞浆划了过来。 天麟、丽蓉见有船愿渡,心里异常⾼兴。 细看船上,一个青⾐少女掌舵,一个须发皆⽩的老叟桨极快地靠过岸来。 卫天麟细看桨老叟面⾊红润,眼神明亮,方才船之时,运桨一划,船行如飞,知是⽔上侠隐人物。 于是抱拳当,和声说:“在下兄弟二人,因有急事,须连夜渡过柞⽔,烦请老伯渡送一次,船资理当加倍奉上。” 浆老叟,略微打量天麟一眼,又看了看林丽蓉肩后露出的晶莹剑柄,哈哈一笑,说: “两位不必谦虚,请先放马上来。” 说着,转首对⾝后青⾐少女,说:“丫头,掌好舵,马⾝过重,你要格外小心!” 青⾐少女两手扣舵,一双⽔汪汪的眼睛,却涩羞地望着天麟与丽蓉。 听到桨老叟的叮嘱,立即粉面绯红,应声说:“爹爹放心,绮儿晓得。” 卫天麟知道老叟是个侠隐人物,似无故意蔵拙的必要,于是⾝形微动,飘⾝掠上船面,⾝形下落,轻如柳絮,船只丝毫未动。 浆老叟面含微笑,神⾊自若。 青⾐少女樱口微张,面现惊容,她似乎没想到,这位文弱公子,也是一个⾝怀绝技的人。 卫天麟立定⾝形,向着宝马微一招手,轻声自然地说:“骅骝上来。” 宝马果然通灵,状极温驯,低嘶一声,前蹄轻轻踏上船舷,继而微一纵⾝,后蹄已落上船面。 卫天麟脚下微一用力,船⾝平稳如常。 桨老叟哈哈一笑,神⾊自若地说:“好一匹⾚火骅骝,龙种宝马,人间罕有。” 卫天麟微微一笑,谦虚地说:“老伯过奖了。” 天麟话声未落,⽩影闪处,丽蓉已飞上船面,⾝形落处,声息俱无。 ⻩骠较骅骝尤乖,林丽蓉⾝形刚落,它已悄悄地跟上船来。 青⾐少女空自紧张一场,想不到两匹⾼头大马,俱都如此温驯可爱。 桨老叟对着立在青⾐少女⾝前的林丽蓉关切地说:“江面宽约六里,中流极速,渡到对岸,至少需半个时辰,这位姑娘不妨坐在绮儿的后舷上。” 卫天麟心头微震,觉得这老叟好厉害的眼力。 林丽蓉粉面一红,礼貌地笑着说:“谢谢老伯。” 说着,与青⾐少女并肩坐在后舷上。 桨老叟一望天麟,又和样地说:“少侠也请坐吧。” 卫天麟谢过老叟,也坐在舷边。 ⾚火骅骝似乎找到了爱侣,精神奕奕,双不停地去衔⻩骠的马耳、面颊、马颈,显得亲热已极。 ⻩骠双目惺忪,状极温柔,似乎在醉心领受着骅骝的亲热动作。 这时,桨老叟已将船撑离岸边,向着芦中划去。 桨老叟果非常人,运桨一拨,船⾝向前如箭疾进。 卫天麟细看芦苇,耝如儿臂,密密层层,似无出路。 来至近前,始看出船头恰对正一段芦苇稀薄处。 一阵沙沙响声,船已穿进芦,里面竟是一条宽约两丈的⽔道。 船在⽔道中疾进,左弯右曲,不一会儿,已进⼊中。 ⽔道两侧芦中,已看到不少散布的渔船。 片刻已出了芦,江⽔平稳如镜,一望无际。一轮皓月,刚刚升起,映江面,波光闪闪,绮丽至极。 再看前面,遥见天边⽔际,灯火点点,有如繁星,光亮直冲半天。 卫天麟看了,不解地问:“老伯,那是对岸的大镇吗?” 桨老叟寿眉一皱,轻轻一叹,说:“寻由上流驶来的几艘大船,停泊在那里,已有数天了,附近渔船尽被驱逐,据说,船上俱是武林人物。” 卫天麟剑眉一竖,忿然说:“那些被逐渔人,就此甘服了吗?” 桨老叟望着那片光亮冲天处,说:“渔人多是无拳无勇的人,怎敢与那些武林人物相争!” 卫天麟听了非常生气,正待说什么,忽见蓉姊姊,正以目向他示意,因此,到口的话,又不说了。这时,渔船已至江心,⽔流甚急,桨老叟,聚精会神,运桨如飞,船行方向,微偏下流,前进速度,较前慢了不少。 卫天麟急看看对岸几艘大船,究竟是些什么厉害人物如此強横无理,照此方向前进,恐怕愈偏愈远。 于是,功贯右臂,掌心覆向⽔面,暗劲一吐。 顿时,船似脫箭,破⽔有声,速度骤然加快。 桨老叟仰面一声慡朗大笑,说:“小侠乃急人也,老朽就送你与这位姑娘去看看那几艘大船罢!” 说着,收浆置于⾝侧,右臂一推,掌心向下,立有一股无形潜力,击向⽔面。 但见船头⾼起,浪花分,速度之快,宛如一条大巨飞鱼,两舷破⽔之声,叭叭震耳。 骅骝、⻩骠,俱都愣了,昂首、竖耳,目惊光。 林丽蓉黛眉一蹙即展,笑对老叟说:“老伯,我们还是离那些船远一点好。” 天麟、老叟俱都没有回答。 青⾐少女微微一摆后舵,船⾝逆⽔斜飞,船头浪花更⾼,破⽔之声更响。 瞬间已渡过江心,⽔流已缓了下来,对岸在月光下,已隐约可见。 卫天麟与老叟对望一眼,同时收掌,船⾝继续向前飞驶十数丈,始缓缓慢了下来。 老叟拿起⾝侧船桨,对天麟赞声说:“小侠必是异人⾼⾜,劲力深厚,技艺定也惊人,老朽自叹弗如,小侠姓名,令师尊讳,不知可否见告。” 卫天麟因尚不知对方来历,不便说出自己的出⾝,于是,微一欠⾝恭谨地说“在下姓卫名天麟,恩师息隐深山,久绝江湖,名讳早已不用,尚请老伯见谅。” 桨老叟阅历极丰,深知世外⾼人,多淡薄名利,不愿门人弟子宣扬自己姓名,因此并不在意,立即含笑说:“岂敢,岂敢。” 卫天麟也知道老叟是谁,于是和声问:“老伯必是一位⽔上侠隐,敢请老伯见告…” 桨老叟未待天麟问完,立即仰面朗声一笑,说:“老朽姓名早已不用,人多称我铁桨苍龙…” 林丽蓉芳心一震,不噤脫口说:“原来是吴汉英老前辈,恩师时常谈起吴老前辈与洞庭君宋老前辈,同被武林誉为⽔上双雄,晚辈仰慕已久,今⽇在此相逢,倍感荣幸。” 说着欠⾝为礼—— wwW.ujI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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