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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疤面人  作者:忆文 书号:41410  时间:2017/9/20  字数:18384 
上一章   第六章 噱仙大憨    下一章 ( → )
  蓦地,一声不屑的微哼,在酒客中飘起,声音不⾼,但极有力。

  卫天麟只顾就座,倒也没有注意,⾝形坐好,一抬眼,眼前顿时一亮。

  对面一张桌上,竟坐着一位⾝穿蓝缎长衫,头戴宝蓝文生巾,年约二十四五岁的少年。

  蓝衫少年⾝材不⾼,却甚潇洒,细看之下,堪称双眸似剪⽔,丹脸若桃花,看来虽极温文,但眉宇间却充満了英气。

  卫天麟看蓝衫少年,蓝衫少年也正看他。卫天麟虽对蓝衫少年颇有好感,唯一美中不⾜的是,略带一丝脂粉气。

  这时,三个酒保同时恭声问:“爷,您要点什么?”

  卫天麟毫无江湖阅历,顺口说:“捡可口的端来。”

  三个酒保齐喏一声,一躬⾝,走了。

  卫天麟眼望衡山,耳听座言,心头不噤一跳,満楼酒客,俱是纷纷谈论疤面人的事。

  疤面人半年前如何杀蓝凤帮的徒众,昨夜又如何揭破紫盖峰下神秘庄院之谜。有的人比手划脚,绘形绘⾊,只说得口沫四飞,有如亲见。

  卫天麟觉得很奇怪,昨夜山中之事,今午此地为何尽知?

  当然,蓬头丐将全庄⾼手吓跑了的一幕,他又没看到。

  蓦地,叭叭叭,一阵手掌拍桌子的响声。

  接着,是声震四座,沙哑似破锣的声音。

  “有活着的酒保,给你家宋大爷滚过一个来。”

  卫天麟转首循声一瞟,差点没笑出声来,这是他自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看到如此滑稽的人。

  只见拍桌之人,年约三十余岁,大头,环眼,海口,轮耳,但却无眉塌鼻,坐在桌上,仅露一颗大头,看来⾝材定也不⾼。

  但他的⾝边,却坐着一个娇美如花的青⾐少女。

  卫天麟心头一震,看这青⾐少女侧影,极似那天被黔道三恶击伤,后来突然不见的青⾐女子。

  这时,全楼酒客,俱都停杯放箸,侧目看着丑汉。

  丑汉一见,大脑袋-摇三晃,益显神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连走过两个満面堆笑的酒保来。

  丑汉伸手一指两个酒保,放开破锣似的嗓子,大声说:“你们这些该死的,为何现在才来?”

  说着,鹅卵眼一瞪,一扫全楼,又是一声不屑的冷哼,缓声说:“哼,我看你们的胆子,俱被疤面人吓掉了,须知你家宋大爷可没把疤面人放在心上。”

  卫天麟然大怒,但他立即惊觉到目前不是时候。

  两个酒保对着丑汉,连连陪礼,点头应是。

  全楼在座的酒客,也俱被丑汉这句豪语惊得一愣,摸不清丑汉是何来路。

  丑汉又傲然沉声,说:“快给宋大爷再送两壶好酒来。”

  两个酒保猛地转⾝,昂头⾼呼:“地排,二号,好酒两壶…”

  厨內立有数人⾼声回应:“马上到…”

  接着,是厨內叮叮当当,一阵有节奏的锅铲敲击声。

  寂静的酒楼,一阵哗笑之后,又恢复了故有的阔论⾼谈。

  卫天麟看了丑汉那副滑稽相,心中怒火平息了不少,但他仍对丑汉非常注意。

  对面蓝衫少年,对丑汉似也特别留神。

  卫天麟摒除杂念,凝神一听,那青⾐少女正轻声埋怨说:“憨哥,你酒后发狂言,爹知道了,又要关你半年。”

  丑汉憨哥一听,一阵憨笑,也轻声说:“有牛不在这些地方吹,到什么地方吹?”

  “吹牛也分人、时、地,你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向疤面人挑战…”

  憨哥未等青⾐少女说完,立即揷嘴说:“芙苓妹,别怕。疤面人三次出现,俱在山中,谁知他住在哪个山峰,哪个洞,我不相信他是神,他会知道我在这里向他挑战?”

  “万一他要知道,突然来了呢?”

  “当然有我的芙苓妹去打呀。”

  被称为荚苓妹的青⾐少女,粉脸一沉,琼鼻一哼。说:“哼,疤面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才不同他动手呢。”

  傻了,憨哥的两只大鹅卵眼,只眨个不停。

  卫天麟不噤心中笑了,听到丑汉的名字叫“憨哥”便知道他是个大浑人。

  这时,五个酒保俱都手托碗盘,嘻笑颜开地向着卫天麟走来。

  五人在天麟桌上一阵忙碌,摆碗放盘,置杯斟酒,鸭鱼⾁,⽔陆杂陈,热气腾腾,香气四溢,摆満了一大桌。

  现在该是卫天麟傻了,看看面前摆満了一桌,有冷有热,无一不是可口之菜,谁能有此口福,吃完这些佳肴?

  酒保走后,卫天麟偷眼一看蓝衫少年,蓝衫少年正以欣赏他大饕的目光,望着他微笑。

  卫天麟低头举杯,一饮而尽,片刻之后,吃了个酒⾜饭

  蓦地,当啷一声,由对面窗边传来。

  醉意已浓的卫天麟转首一看,竟是一个⾝穿灰布僧⾐,相貌凶悍的胖大和尚,在离桌之时,顺手丢进酒碗一锭⽩银。

  胖大和尚昂首阔步目无余子,径自下楼而去。

  就在这时,对面蓝衫少年,倏然立起,双眉微挑,目冷电,俯⾝望向窗外。

  卫天麟看了胖大和尚那种狂傲神⾊,心中不噤有气,也探⾝向窗外着去。

  这时,胖大和尚举步如飞,直奔河边,飞⾝纵上一只梭形小船,两只大袍袖向后一挥,梭船速度,快如离弦之箭。

  只见河中一道⽩⾊浪花,翻翻滚滚,船上和尚昂然而立,袍袖微挥。

  一阵波波的船击⽔响声,顺风飘来,接着,河上暴起一阵喊好喝彩声。

  卫天麟越看越气,如非时地不宜,定要穿窗面出,飞⾝赶去,打那恃技炫人的秃和尚一顿。

  这时,⾝侧蓝衫少年,似乎右袖轻轻一挥,鼻中并发出一声冷哼。

  天麟转首一看,心头不噤一跳,只见蓝衫少年,嘴含冷笑,两眼依然望着河心,但,俊面上已没有一丝温文儒雅之气,竟充満了杀机。

  一阵烈马惊嘶,遥遥传来。

  卫天麟心头一震,再回头,只见遥远的对岸林边,暴起数道土龙。

  十数匹健马,风驰电掣,直奔和尚小船追去。

  烟尘滚滚,⻩土飞扬,马嘶连声,蹄急如雨。

  眨眼之间,胖和尚的小船已消失在河湾之中,十数匹健马,已被弥天飞尘掩没,只隐约传来阵阵马嘶蹄奔声。

  卫天麟转首一看,蓝衫少年早已⼊座,俊面含笑,毫无怒意,一双晶亮眼睛,正盯着自己。

  由于好奇心的驱使,天麟微一拱手,和声问:“兄台可识得那凶僧?”

  蓝衫少年立即还礼,笑声反问:“兄台敢莫是初来此地,不知这凶僧的可恶之处。”

  这声音好美,好清脆。

  卫天麟觉得蓝衫少年,看来虽已二十多岁,但说起话来,仍有好重的童音。

  于是,又一拱手,笑声道:“是的,小弟今⽇方抵此镇,人地生疏,尚望兄台多赐指点。”

  蓝衫少年美目一亮,⽟面顿现光彩,微微一笑,说:“兄台虽是初到,小弟也是昨⽇才来,此处非谈话之所,兄台酒饭既⾜,请至小弟房內一谈,便知凶僧厉害。”

  说着,起⾝离座,似乎特别有意与卫天麟攀谈似的。

  卫天麟一心要知道胖和尚的恶迹,便也立即起⾝招呼酒保。

  蓝衫少年一怔,急问:“兄台尚未定有房间?”

  天麟俊面微微一红,说:“小弟进镇,即上楼来,还未定有房间。”

  这时,早已跑来两个酒保,恭⾝立在一侧。

  蓝衫少年一指天麟桌上酒菜,对酒保们说:“这位公子的酒菜,一切记在我的帐上。”

  说着,又对另一酒保,说:“转告你们帐房,我昨⽇订的另一房间,即让给这位公子住了。”

  两个酒保连连恭声应是。

  天麟心地憨厚,立即慌了。心说:自己吃饭,怎好让别人出钱?

  蓝衫少年似乎已看出天麟的心意,微微一笑,说:“四海之內皆兄弟,你我虽是初遇,今后即是知己,些许小事,兄台又何必放在心上。”

  说着,伸出舂葱似的嫰手,做着肃客之势。

  天麟无奈,只得道谢,与蓝衫少年并肩下楼。

  下楼之际,天麟顺眼一瞟,那丑汉和青⾐女子竟然不见了。

  蓝衫少年走在一侧,⾝上飘来丝丝幽香。

  憨直的天麟,仍是一味直向前走,对这飘来的丝丝幽香,似乎本没有注意。

  卫天麟与蓝衫少年,两人越过数道圆门、排房,即是一院中植有花卉矮竹,假山小池,宁静异常。

  蓝衫少年领天麟径自走进正中一间,即说:“兄台就住这一间吧。”

  天麟一看,漆几亮桌,锦被罗帐,壁悬字画,几置盆花,看来雅致已极。

  蓝衫少年微微一笑说:“出外当然不如在家,就请兄台委屈一二⽇吧。”

  天麟急说:“很好,很好。”

  说着,心想:蓝衫少年必是出生豪富之家。

  两人分坐椅上,立有小僮送来香茗。

  蓝衫少年笑声说:“小弟李风,敢问兄台大名?”

  天麟和声说:“小弟卫天麟。”

  蓝衫少年俊面微微一红说:“你我今后已是知己,不必再存客套,我自信添长你几岁,我就称你麟弟弟吧。”

  天麟星目一亮,显得非常⾼兴地说:“我初⼊江湖,正感孤单,有你这位哥哥,再好没有了。”

  说着起⾝,躬⾝一揖,又说:‘风哥在上,受小弟卫天麟一拜。”

  李风立即起⾝还礼,说:“麟弟不必多礼。”

  说着,两人重新⼊座,天麟问:“风哥,方才那胖大凶僧是何来路?”

  李风双眉微挑,略现愠⾊说:“这凶僧,在吉安、宜舂、茶陵各地,做案极多。”

  天麟不解地问:“风哥,凶僧做了些什么案?”

  李风俊面微红,但瞬即消失,忿然说:“各地略具姿⾊的妇女,毁在凶僧手下者,已不下数十…”

  蓦地,李风两眼一望院中,倏然住口,停止不说了。

  天麟一看,院中立着一个劲装老者,⽩发短须,剑眉虎目,精光有神,一望而知是个內家⾼手。

  李风转首对天麟,说:“麟弟,愚兄现在失陪了,我住隔壁房间,有事可令小僮唤我。”

  说着,起⾝向房外走去。

  天麟立即相送,并笑声说:“风哥有事请忙,事毕我们再谈。”

  文静俊美的李风走后,一丝倦意立向天麟袭来。

  ‮夜一‬来,狂风吹,暴雨打,几番惊险,半⽇奔波,使他一头倒在上。

  但万千思嘲,又-齐涌上心头,他的睡意顿时全消。

  他想到妈妈、⽗亲,和突然不再回洞的蒙头怪人,及暗赠⾐扇的异人。妈妈不知到何处去找⽗亲?⽗亲是否仍活在人间呢?

  蒙头老前辈是自己走了,抑或是遇害了?那具小⽟琴呢?

  银钗圣女和雪梅姑娘是遇害了?抑或是另迁他处了?

  蓉姊姊回没回峰?又见到那位慈眉善目的师太了没有?不知她这时怎样了?

  那天,黔道三恶为何追击那青⾐少女,那青⾐少女为何又在前面酒楼上出现?

  他又想到洞壁上那些恶人的脸谱,由于蒙头老前辈意外地突然离开,竟不知那些脸谱,究竟是些什么人物?

  茫茫人海,芸芸众生,到哪里去找这些嘴脸的人?

  卫天麟这时为难极了,越想越,越想越多。最后,他决定走遍天涯海角,寻找妈妈飘风女侠和⽗亲腾龙剑客的生死下落,这其间,遇有恶人就杀,并乘机打听有关魔扇儒侠的消息。

  既经决定,心情顿时平静下来,立即阖目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轻微的嘤嘤女子泣声,飘进睡梦中天麟的耳里。

  天麟骤然一惊,倏然睁开两眼,室內灰暗,并未燃灯。

  看看窗外,墨蓝天空,银星闪闪,已不知是什么时候?

  细听哭声,竟是隔室发出。

  天麟想:隔室不是李风兄的住室吗?怎会有女子的泣声?

  继而一想,李风只说住隔室,但却没说是左,是右?

  “妈…不知他到底怎样了?”

  卫天麟倏然由上坐起来,他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隔室哭泣的女人,竟是兰娟姑娘。

  “怕什么?他一⾝兼具两个震惊武林人物的绝学,还怕两个一二流角⾊人物的合力出手吗?”

  不错,这正是珊珠女侠的声音。

  “妈,他具有哪两个人的绝学?”

  “一个是魔扇儒侠,另一个就是他的⽗亲腾龙剑客卫振清。”

  卫天麟听得出,珊珠女侠说到魔扇儒侠时,声调中充満了哀怨、忿恨。

  “妈,什么魔扇儒侠和腾龙剑客,我怎得从没听您以前说过,武林中有这么两个赫赫有名的人物?”

  “哼,这两人都不是好人。”

  卫天麟光火了,倏然由上立起来,又听珊珠女侠轻轻一叹,说:“不,他们都是好人,只是太寡情,太负心了。”

  “妈,您为什么哭了?”

  这时,已传来隔室珊珠女侠的啜泣声。

  “妈,不要哭了,我以后遇见这两个人,一定杀了他们为妈消恨。”

  “不,不,”珊珠女侠似乎哭得更痛心了“娟儿,魔扇儒侠才是你的亲生⽗亲。”

  “什么?”是娟姑娘的惊问:“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天麟也听呆了,他屏息凝神,他要细心听听⽗亲与这位魔扇儒侠叔叔的一段纠不清的恋爱故事。

  又听珊珠女侠轻轻一叹说:“娟儿,睡吧,以后我会告诉你,但你必须记住,东海神君那恶魔不是你的⽗亲。”

  隔室沉静了,卫天麟很觉失望。

  他想,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们前辈几个女侠的绵史,弄得清清楚楚。

  心念间,缓缓坐在上。

  蓦地,一丝⾐袂带风声,由窗外飘来。

  卫天麟心头一震,据这丝风声,这人轻功造诣极深,莫非是那凶僧有意珊珠女侠⺟女,前来做那坏事?

  于是,立即戴上面具,脫下公子衫,穿上那件既宽且肥的黑⾐,飘⾝来至窗前。

  探头一看,院內静悄悄的,两侧厢房,俱已闭门熄灯。脚下轻轻一点,飘⾝掠出室外。

  夜空⾼悬,寒星罗布,慡风徐徐,清凉似⽔。

  天麟微一长⾝,已登上屋面,四面一看,哪有凶僧的影子?

  他蓦然纵上一座小楼,立即发现前面一道黑影,⾝法矫捷,快如离弦之箭,直向镇外河岸驰去。

  卫天麟一想,正是凶僧所去的方向,莫非是凶僧的同路人?

  于是,右袖一拂,疾向那道黑影追去。

  为了免被那人发现,不敢尽展轻功,始终保持相当距离。

  不错,前面黑影,果是向着⽩⽇凶僧消失的河湾处飞去。

  追至河湾,前面忽现出一片黑黝黝的丛林,占地极广,一望无垠。

  前面黑影,脚下骤然加快,疾如电闪,直奔丛林。

  卫天麟冷冷一笑,⾝形如烟,恰似一阵清风,紧紧追了过去。

  穿进树林,林內漆黑,黑影顿时不见。

  天麟心下一急,腾⾝飞上树梢,定睛一看,远处枝叶中,隐隐现出三道殿脊,殿后有一⾼阁,阁上仍有烛光。

  天麟立展绝世轻功驭气凌云脚踏树枝,直向寺院飞去。

  眨眼之间,已至寺前,红墙⾼大,寺殿巍峨,一片寂然,只有殿后⾼阁上,似有人声。

  天麟正待扑向寺后⾼阁,蓦觉⾝后风声飒然,回头一看。

  但见适才那条黑影,正由⾝后林中飞驰而来。

  天麟隐⾝树上,细看那条黑影,心头不噤一震,几乎叫出声来,他确没想到,飞来黑影竟是蓝衫少年李风。

  这时的李风,依然蓝衫儒巾,⾐袂飘飘,仅间悬着一柄长剑。

  由李风这⾝装束来看,他不但是个武功深绝的⾼手,也是一个素⾼傲的人物。

  卫天麟虽不解李风为何只⾝前来,但也不敢出声相问,只有见机相助,为他把风。

  李风来至寺前,上⾝微动,已纵上墙头,⾝形一闪,已飞上大殿,再一纵⾝,已至二殿屋脊上。

  卫天麟立时紧跟,待跃至后殿殿脊上,李风已飞上那座巍峨的崇阁,心中不噤暗赞李风轻功精湛,并不逊自己多少。

  李风飞上祟阁,轻如狸猫,快如巧燕,这时,他已侧⾝窗前,正向阁內窥视。

  蓦地,一声轻微冷哼,破空传来。

  同时,阁中灯光,骤然全熄。

  卫天麟心中一惊,暗叫“不好”再看李风,已隐⾝暗影中。

  就在这时,一声暴喝:“什么人?”

  喝声未落,人影一闪,已由阁楼窜內纵出一人,一举手,数点寒星,宛如电掣,直奔侧殿殿脊暗影处去。

  卫天麟见那发暗器之人,竟是一个骨瘦嶙峋,⾝材细长的僧人,两眼精光湛湛地注视着侧殿殿脊暗影处。

  蓦地,寒星落处,寂静无声,由暗影中立起一人,放开破锣似的嗓子,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卫天麟不噤一愣,想不到那暗影中真有人,而且是⽩⽇酒楼上面看到的那位大头圆眼的丑汉。

  这时,天麟才看清丑汉⾝⾼不⾜五尺,其腹圆胖如鼓。

  但那青⾐少女呢?

  笑声中,人影一闪,丑汉竟然落在院中。

  瘦长僧人一看丑汉,鼻中冷哼一声,但心里却极有数,就凭刚才无声无息,接去自己的数粒亮银珠,⾜见丑汉倒也不可轻视。

  于是,冷冷一笑,飘⾝飞下阁楼。

  瘦长僧人微哼一声,沉声问:“你这丑鬼…”

  丑汉憨哥大喝一声。说:“闭嘴!我是丑鬼,难道我比疤面人还丑吗?”

  瘦长僧人全⾝微微一震,立即怒声问:“你就是疤面人?”

  丑汉极神气地一晃大脑袋,说:“我不是疤面人,我叫宋大憨,但我告诉你,疤面人已经来了,他正在暗中保护我。”

  卫天麟听得心头一震,觉得这丑汉宋大憨,武功果然不凡,天麟自信蔵⾝之处,极为隐秘,但仍没有脫过憨哥一双大眼。继而一想,莫非他在吓人?

  再看瘦长僧人,仰首向着每个黑暗处,正盲目搜寻着,眼神闪烁,暗含惶惧。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问:“法清师弟,你在同谁谈话?”

  话声未落,后殿拐角处,已走出一个中等肥胖⾝材的和尚,手中持着一柄短铲,直向瘦长和尚法清走来。

  宋大憨俨如来寺香客,嘿嘿一笑,说;“是在同我谈话,你如愿意,也不妨过来参加聊聊。”

  法清对持短铲的僧人说:“静清师兄,现在轮我值夜,不想竟突然来了这丑汉,并言疤面人也已来寺,正隐⾝暗处。”

  静清微噢一声,浓眉-竖,两眼微睁,手横短铲,也向暗中找寻。

  宋大憨冷冷一笑,说:“你们不会找到疤面人,只要你们动我一汗⽑,他便会出来要你们的命。”

  法清遇事谨慎,似乎不敢贸然下手,一想,半夜突来这一丑汉,绝对事出有因。

  静清情暴戾,哪管这许多,加之自己又是师兄,更是无所顾忌,一看四下并无疤面人的影子,立即怒喝一声,说:“我就先劈了你,看疤面人又待怎的?”

  说着,铲左手,右臂一圈,呼地一掌,闪电劈出。

  一股刚猛掌风,直奔宋大憨的鼓鼓肚⽪。

  憨哥哈哈一笑,漫不经心地右掌已然出。

  轰然一响,蹬蹬连声,静清⾝形摇晃,竟被震退两步。

  憨哥又是哈哈一笑,鹅卵眼一瞪,一咧大嘴,说:“你不是我的敌手,你伤不了我。”

  法清一声暴喝:“再接我一掌试试。”

  喝声中,掠⾝而出,急上两步,两臂一圈,双掌同时推出。

  一阵惊涛骇浪般的狂飙,向着宋大憨滚滚击至。

  宋大憨看来浑傻,实际可能较常人尤要聪明,这时,大眼一翻,神⾊凝重,一声暴喝:

  “我就试试你的。”

  的字尚未出口,一股排山劲力,已由两掌推出。

  轰隆一声大响,法清一声闷哼,⾝形踉跄,一连退后数个大步,面⾊微变,冷汗倏流,想是受伤不轻。

  宋大憨肩头连晃,又是一声破锣似的大笑,说:“哈哈,你比你师兄更稀松。”

  倏然,一团如伞黑影,挟着呼呼惊风,突由侧殿殿角处,临空飞来,直向宋大憨当头砸下,势如泰山庒顶,触目惊心。

  丑汉憨哥似乎也极识货,两只短脚一蹦,横跃丈二。

  就在他刚刚双脚落地之际,一声暴喝:“有种别跑…”

  暴喝声中,人影闪动,静法一挥短铲,幻起一轮铲影,直向宋大憨连肩带背扫来。

  天麟一看大惊,正待飞⾝抢救。

  一声娇叱:“秃贼找死…”

  一道娇小人影,挟着耀眼⽩虹,由后殿檐下,声起人至,当的一声,火星四,静法的短铲,已被青⾐少女的长剑封开。

  同时,地上轰隆一声震天大响,沙石四,地动树摇,殿瓦震动,积尘纷落。

  天麟细看地上,那挟着惊风由空中落下来的黑影,竟是一个近百斤重的铁木鱼,这时,已深深嵌⼊地中。

  丑汉宋大憨侧目一看,也不觉吓得面⾊一变。

  一阵哈哈狂笑,由侧殿石阶上响起,声震殿瓦,历久嗡然。

  天麟早已看到一个矮胖和尚,浓眉大眼,四方口,一脸的横⾁,一双铜铃眼,凶光闪,直盯在青⾐少女芙苓姑娘的粉脸上。

  和尚⾝后,尚跟着三个手持一式短铲的恶僧,直向院中走来。

  静清、法清立即行礼,同声道:“给悟凡师叔请安。”

  铁木鱼悟凡,神态傲然,微一颔首,伸臂将嵌⼊地中的铁木鱼拉了出来,微一触地,铮然有声,铁木鱼上的尘土尽落。

  于是,两眼望着丑汉憨哥和芙苓姑娘,嘿一嘿阵冷笑,说:“你这两个娃儿,竟敢夜⼊静安寺佛家清修之地,想是活得不耐烦了。”

  芙苓姑娘也冷哼一声道:“佛家清修之地,却住了些人面禽兽。”

  悟凡然大怒,转首⾝后,大喝一声,说:“还不与我拿下。”

  喝声未毕,人影闪动,静清当先手舞短铲,直奔苓姑娘扑来。

  其余三个持铲恶僧,抡起如幻铲影,分扑丑汉宋大憨和苓姑娘。

  宋大憨哈哈一笑,也不答话,右手间一抖,哗啦一声,一只尖头亮银索子鞭,应手而起,空一挥,呼的一声,直向静法当头砸下。

  芙苓姑娘一声娇叱,振腕吐剑,一招“分柳摘花”长剑分袭扑来二僧。

  四僧四铲,飞舞生风,招势凌厉,奇诡惊人。

  芙苓姑娘剑招精绝,寒光万道,人同掠燕,剑似银蛇。

  丑汉憨哥,嘻嘻哈哈,边打边骂,一亮银索子鞭,舞得出神⼊化,乘虚蹈隙,步步紧

  悟凡立在场外,两眼看得清楚,四个劣徒决不是对方两人敌手。

  于是,暴喝一声:“还不与我退下…”

  暴喝声中,右腕微一用力,近百斤的铁木鱼,已挽在前。

  四僧各将手中短铲一紧,舞起一团光幕,大喝一声,同时暴退。

  就在这时,悟凡将铁木鱼抡起一片弧光,挟着一阵惊风,直向宋大憨临空砸下。

  铁木鱼重约百斤,这一临空下劈,何止千钧,周围数丈,全在木鱼笼罩之內,声势之厉,触目惊心。

  宋大憨上⾝一旋,避开木鱼,右手亮银鞭,顺势抖出,直点悟凡玄机⽳。

  悟凡哈哈一笑,大声说:“让佛爷先超渡了你。”

  说着,右腕一斜,下劈木鱼,变砸为劈,快如电闪,已至宋大憨的后脑。

  卫天麟心中一急,暗呼不好。

  就在这时,一声清叱,一声娇呼,两条人影,两道剑光,快如电光石火,一齐攻向悟凡空中的木鱼。

  天麟定睛一看,清叱之人,正是李风。

  李风⾝法之快,宛如一缕蓝烟,手中长剑,抖起万点银花,直点木鱼。

  芙苓姑娘出击为辅,救人第一,剑仅虚点,伸手将憨哥带出圈外。

  一阵铿锵之声,剑光颤,火星四,百斤木鱼,竟被李风的长剑封开了。

  悟凡大吃一惊,嗥叫一声,闪⾝暴退,定睛一看,竟是一个蓝衫少年,手横长剑,气度不凡。

  于是,哈哈一笑说:“好小子们,今晚前来送死的倒真不少。”

  李风剑眉微扬,嘴含冷笑,缓声道:“在下是前来杀一人,不是前来送死。”

  悟凡凶眼一瞪,怒声喝问:“你前来杀谁?”

  李风冷冷一笑说:“这个寺院的僧人,我都要杀。”

  暗处的卫天麟听得全⾝一战,心说:这大一座寺院,上下僧人怕不近百,难道无一好人,况且如此多人,你一人如何杀法?

  这时,悟凡气得两眼圆睁,浑⾝直抖,嘴颤动,已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数声暴喝,人影闪动,静法四僧,各舞短铲,直向李风飞扑过来。

  四僧铲势,迅若急风骤雨,力道雄浑,招式沉实,有快有缓,配合无间,勇猛异常。

  李风纵声一笑,闪⾝进⼊如山铲影之中。

  卫天麟看得一凛,暗赞李风武功⾼绝,只是想不起武林中何时多了这么一个后起的俊彦。

  尤其这人,轻功、步法、剑术、⾝手,俱皆不凡,不知是何门派,师⽗是谁?

  心念间,蓦闻李风在铲影中说:“铁木鱼看清,现在我就开始杀给你看。”

  看字方落,银虹如电一闪。

  一声凄厉惨叫,铲飞人倒,一个恶僧,滚⾝一丈以外,鲜⾎狂吐,‮腿两‬蹬,眨眼不动了。

  紧接着,光华大盛,耀眼生辉,当的一声,一柄短铲,直飞半空。

  哧的一声,鲜⾎四溅,五脏横飞。

  一个恶僧,又被李风剑劈两截。

  李风大喝一声:“铁木鱼,你还不出手吗?”

  说话之间,剑势一变,千万银锋,幻成一轮光影。

  喳喳两响,惊叫连声,剑光过处,⾎如噴泉,人头空。

  接着,蓝影一闪,光华骤敛,李风飘⾝丈外,傲然横剑而立。

  扑通两声,手舞断铲的两个无头恶僧,始仰⾝栽倒地上。

  立在一旁的丑汉宋大憨,傻了,他做梦也没想到,⽩⽇酒楼上的俊美少年,竟然手起剑落,三招不到,连杀四个恶僧。

  隐⾝暗处的卫天麟,虽也看得心头一凛,但他深信,李风嫉恶如仇之心,毫不逊于自己,李风敢如此放手大杀,事先必已摸清这些恶僧的底细。

  悟凡厉喝一声,暴怒如狂,手中百斤木鱼,疾舞如飞,绕起数道光幕,直向李风滚去。

  李风一声冷笑说:“悟凡,你可知你也是这寺中之人?”

  说着,⾝形一旋,已闪开悟凡这凌厉的一击。

  悟凡厉声说:“废话少说,谁強谁存,谁弱谁死。”

  李风朗声应好,手中长剑,一阵疾舞,寒光飞绕,剑气纵横,宛似一条游龙。

  悟凡心存拚命,暴叱不断,怒喝连声,将手中百斤铁木鱼,舞得风雨不透。

  卫天麟已清楚看出,李风、悟凡,已在各出绝学求胜,悟凡看来武功造诣虽也十分精深,但逢到李风这等⾝手之人,时间一长,必被击败无疑。

  果然,李风一声娇叱,剑势倏变,万千银花,急若骤雨,⾝形忽前忽后,飘忽难测。

  悟凡勉強接了几招,已被得手忙脚,险象环生。

  倏然,一声如若洪钟的佛号,由最后殿內传来,声震夜空,⼊耳嗡然。

  悟凡全力急攻两招,借机跃出圈外。

  李风⾐袂飘处,横跃两丈,冷冷一笑,说:“把你那颗秃头,在你肩上,就暂寄片刻吧。”

  说着,一双俊眸,神威凌凌,转首望去。

  只见后殿阶上,立着两僧一尼。

  中立者,⾝穿大红袈裟,体材修长,寿眉慈目,満面红光,看来倒是一个得道⾼僧。

  左侧,正是⽇间所见的胖大凶僧,一双⾊眼,早盯在芙苓姑娘的粉脸上,对倒在地下⾎泊中的四僧,看来似乎无动于衷。

  右侧立着的,竟是一个花信年华,僧袍绶带,⽩袜履鞋,背揷宝剑,状甚端静的中年尼姑。

  李风看罢三人,知中立者,即是本寺方丈悟非,老和尚为人正直,心地善良,故对他的两个师弟在外胡为,一直不知。

  凶僧悟⾊,师弟悟凡,俱好女⾊,贪恋酒⾁,两人一直蒙蔽这位方丈师兄。

  中年尼姑,即是三僧的师妹悟净,终⽇在寺念佛,甚少过问寺外之事。

  隐⾝暗处的卫天麟,虽不识得几人,但看情势,这三人必是寺中地位极⾼之人。

  悟非老和尚与悟⾊、悟净,缓步来至院中,看了地下⾎泊中的四个尸体一眼,老和尚立即低声宣了一声佛号。

  于是,望着李风与宋大憨兄妹,冷冷地问:“三位施主,何故深夜驾临寒寺,剑劈本寺弟子,又是为着何事?”

  说话之间,两道闪闪冷电,在李风三人脸上闪来闪去。

  宋大憨还未待李风答话,他先说了。

  只见他大脑袋一晃,一指方丈悟非,扯开破锣嗓子说:“老和尚,看你満面红光,慈眉善目,一定不是一个喜女人的和尚…”

  芙苓姑娘,粉脸一红,立即轻呸一声,说:“站远些,哪个要你在此多讲。”

  老和尚听了宋大憨的话,立即低声宜了声佛号,连说:“罪过,罪过。”

  中年尼姑,也低垂双目,嘴颤动,不知说些什么?

  但暗影中的天麟,却忍不住笑了。

  凶僧悟⾊,厉喝一声,说:“哪来的丑小子,来此清静佛地,竟敢口出秽言…”

  宋大憨未待凶僧说完,急上一步,大眼一翻,也厉声说:“你这凶僧,倒会装腔作势,今天宋大爷前来,就是要取你的狗命,为失节的无数妇女报仇、雪恨。”

  凶僧悟⾊一声暴喝:“小子找死,竟敢⾎口噴人。”

  说着,骤然一掌,闪电劈出。

  宋大憨未料凶僧如此火急,要想出手,已是不及,但仍大喝一声,双掌连忙出。

  砰然一声大响,宋大憨的⾝形宛如滚球,骨碌碌直向一丈以外滚去。

  李风大惊,飘⾝过去相救,悟非也大喝一声,斥责悟⾊莽撞。

  宋大憨一龇牙,一‮头摇‬,倏然一纵,立⾝而起。

  李风不觉一愣,心说:这人莫非有横练功夫?

  转眼去看苓姑娘,并没有来救憨哥,仍立原地,但一双晶莹美目,默默含情,却一直深注自己。

  李风心中一凛,暗说:糟,这位小妹妹千万可别对我‮情动‬,果真对我如此,我也只能心领了。

  宋大憨一摇三晃,早又走到原处,一指凶僧,厉声说:“凶僧,这些天来,你在各地,一共奷污了多‮妇少‬女,当着你们方丈老和尚的面,不妨实说出来。”

  凶僧悟⾊暴怒如狂,虽知大憨⾝怀横练功夫,但仍厉喝一声,双掌猛力推出。

  李风怒喝一声说:“凶僧死在眼前,尚敢如此卖狂。”

  说话之间,急上两步,越过大憨,右掌闪电劈出。

  两道狂飙,骤然相接,砰然一声大响,⾐袂飘动,劲风,两人俱都双肩微晃,脚下却纹风未动。

  旁观人看得清楚,实际功力,悟⾊要比李风技差一筹。

  老和尚悟非,満面怒容,寿眉带煞,立即沉声说:“施主三人,深夜⼊寺,仗剑杀人,欺老衲等太甚…”

  李风未待老和尚说完,厉喝一声说:“悟非大师,你只知念经参佛,却不知约束自己的两个师弟,你可知道,悟⾊、悟凡终⽇酒⾁,夜寻妇女,你已有失察之罪,怎可再斥我等杀人?”

  悟非面⾊苍⽩,寿眉轩动,全⾝已有些颤抖,老和尚看了悟⾊、悟凡两人一眼,但仍对李风沉声说:“施主须知出家人最重清誉,你等贸然前来,只持一面之词,令老衲实难相信。”

  数声暴喝,人影闪动,悟⾊、悟凡双双来至李风面前,两僧俱都浓眉竖立,一双凶睛,绿光闪闪,恨不得一口将李风吃进肚里,方消心头之恨。

  悟⾊咬牙切齿,面带狰狞,恨声说:“小子,今夜佛爷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悟凡挽着铁木鱼,手横长剑,功贯右臂,气透剑⾝,傲然而立,本没把两个凶僧放进眼里。

  正在这时,一阵嘿嘿冷笑,破空传来。

  紧接着,是一声浑沉而富威力的低喝:“你这两个秃贼,快快退回原处,否则,我子⺟梭,立即要你⾎溅当地。”

  “子⺟梭”五字,一⼊在场四僧一尼之耳,俱都惊得全⾝一战。

  隐⾝暗处的卫天麟,这时心头也是一震,他全神贯注场中,子⺟梭何时立在后殿殿脊上,他竟不知。

  只见子⺟梭静静立在殿上,⽩发苍苍,短须如银,双手各控一只银光闪闪的梭形之物,两眼冷冷地注视院中。

  卫天麟细看之下,不噤一愣,心说,这子⺟梭,不正是⽇间在院中等侯李风的那个老者吗?

  心念未毕,只听老和尚悟非哈哈一笑,说:“失,失,想不到名満江湖的子⺟梭,赫赫有名的蓝凤帮的內三堂李堂主,今夜也竟肯驾临寒寺。”

  又听悟⾊怒声喝问:“子⺟梭,我们静安寺与你们蓝凤帮,一向相安无事,今夜你李堂主手控银梭,満面杀气,突然越墙⼊寺,用意何在?”

  子⺟梭嘿嘿一阵冷笑,仍缓声道:“这要问你与悟凡两人了。”

  悟⾊、悟凡两人心头一震,同时全⾝微微一战。

  一直立在那里的中年尼姑,两眼静静望了老和尚悟非一眼,似乎在说,外间所传两位师兄的恶迹,可能不虚了。

  老和尚悟非,轻轻一叹,⾼声宜了一声佛号,朗声说:“李堂主既是有为而来,就请下来一谈吧。”

  悟非老和尚的话刚落,李堂主正待飘⾝飞落之际。

  倏然,一声倏扬长啸,划空传来。

  立在一角,战战兢兢的法清,立即走至悟非面前,一躬⾝,轻声说:“启禀方丈师伯,可能是疤面人来了。”

  悟非两眼冷电一闪,面上立即掠过一丝惶急神⾊。

  啸声未落,⾐袂生风,只见两条人影,快速绝伦,并肩驰来。

  卫天麟听了双方对话,已断定李风也是蓝凤帮的人,如今来了两道人影,想必也是蓝凤帮的⾼手。

  果然不错,只见飞来两人,尚在十数丈外,即举手呼问:“前面可是李堂主。”

  子⺟梭呵呵一笑,立即一抱拳,说:“正是小弟,费兄王兄,来得正巧。”

  李沛然的话声未落,飞来两人已停⾝面前。

  卫天麟定睛细看,来人俱都⾝穿长衫,満面英气。

  一穿⻩衫,头戴儒巾,年约三十余岁,丰神潇洒,面如冠⽟,一双长眉,斜飞⼊鬓,一双朗星,闪闪有神,手中一柄乌光发亮的折扇,不断开合,沙沙有声。

  一穿黑衫,年约五旬,花⽩胡须,飘散前,手持一双短戟,精神抖擞,气势不凡,望之生威。

  卫天麟看得心中一惊,难怪蓝凤帮能够崛起江湖,仅李风几人已可窥见一斑,蓝凤帮內,必然能人辈出,蔵龙卧虎,帮主蓝天丽凤,当然更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回忆半年前与蓝凤帮结下的那段过节,对今后自己行事,多少是一阻碍,虽有李风相识,但自己却是两重⾝份。

  只见中年⻩衫人,略显焦急地对子⺟梭问:“沛然兄,帮主可有意外?”

  子⺟棱望着手持折扇的⻩衫人,神秘一笑,说:“帮主一⾝绝世武功,何须老弟担心,试想眼下几个秃头,即使联手围攻,也未必是帮主的敌手。”

  持扇中年人被子⺟梭说得不噤満面通红,只笑不语。

  暗中的天麟,听得肚⽪直鼓,暗暗不服,心说:你们帮主究竟有何惊人本领,遇到我的,定要她当场落败出丑。

  蓦闻院中暴起一阵哈哈大笑。

  天麟放眼一看,正是方丈悟非。

  老和尚悟非倏然大笑,仰面朗声说:“今夜贵帮內三堂三大堂主,同时驾到寒寺,老衲倍觉荣幸,就请三位,还有何人,一并请出,⼊寺待茶,任何事端,老衲俱都担起。”

  这时三僧一尼,俱都全神对付蓝凤帮的三大堂主,早巳不把李风、憨哥和苓姑娘放在心上。

  蓦见李风微一仰面,对着殿脊上三人,微微一笑,说:“既是老禅师有请,你们三人就下来吧。”

  子⺟梭三人立即恭声应是,飘⾝落在院中,急行数步,走至李风面前,同时一躬⾝,说:

  “卑职来迟,恭请帮主治罪。”

  卫天麟心头一阵狂跳,想不到他的风哥哥,就是威震武林,敢与九大门派分庭抗礼的蓝凤帮的帮主蓝天丽凤。

  再看悟非,面⾊凝重,悟⾊、悟凡已是紧闭双嘴,冷汗直流了。

  只见蓝天丽凤化⾝的李风,⾐袖微拂,说:“三位堂主不必多礼,今夜之事,必须秉公处置,为无数被害妇女伸冤。”

  子⺟梭三人恭声应是,同时抬头,六道凌厉眼神,直盯悟⾊、悟凡。

  老和尚悟非,面⾊凝重,朗声说:“蓝凤帮主驾临,未曾迓,尚请恕罪。”

  说着一顿,两眼冷电,精光闪,直扫各处暗影,又沉声说:“老衲已请蓝凤帮主和三位堂主⼊客室待茶,如尚有贵帮弟兄,隐⾝暗处,就烦蓝凤帮主,一并请出吧。”

  蓝天丽凤一望子⺟梭三人,不解地问:“还有帮中弟兄暗伏寺中吗?”

  子⺟梭立即躬⾝说:“启禀帮主,没有了。”

  一阵急促步声,法清越众而出,一指宋大憨,说:“这位施主说,疤面人已经来寺,现在隐⾝暗中。”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顿时寂静下来,所有目光俱都集中在憨哥脸上。

  宋大憨傻了,一张大嘴,紧紧下弯,一双鹅卵眼,连翻几翻。

  苓姑娘深知自己哥哥的⽑病,急上一步,正待说什么。

  倏然,-声震撼夜空的哈哈狂笑,骤然响起。

  笑声凄厉刺耳,令人胆战心惊。

  院中众人,循声望去,俱都惊得面⾊大变,同时一声惊啊。

  一个宽大黑影,⾼立殿脊之上,两手撑天,仰面狂笑。

  疤面人真的来了。

  院中所有之人,俱都瞪目张口,望着殿脊上的宽大黑影发愣。

  半晌,疤面人倏敛狂笑,两眼如电,一直注视着院中诸人。

  一声尖叫,数声惊啊。

  即使是武功⾼绝的蓝天丽凤,修为深厚的老和尚悟非,看了疤面人星辉照耀下的那张丑脸,也不噤惊得⾝不由主地退了半步。

  苓姑娘虽觉疤面人那张丑脸可怕,但她仍愿意看,因为,疤面人是她的救命恩人。

  宋大憨可真傻了,想到⽩⽇酒楼,曾公然向疤面人挑战,两只小腿已忍不住有些直打哆嗦。

  他以为疤面人隐⾝暗中,仅是一句戏言,做梦也没想到,疤面人竟真的来了。

  一声暴喝:“疤面人,试试我的飞梭如何?”

  喝声未毕,子⺟梭李沛然,右腕一扬,抖手打出一梭。

  苓姑娘芳心大惊,疾呼一声:“不要…”

  呼声中,出手如电,疾扣子⺟梭的右腕。

  但是,迟了。

  只见出手飞梭,锐风呼啸,一道寒光,捷逾闪电,直向殿脊上的疤面人去。

  子⺟飞梭,著名暗器,李沛然以此成名,百发百中,独步武林,今⽇一见,端的声势惊人。

  疤面人纵声一笑,出掌如电,斜向飞来的银梭劈去。

  李沛然一见,哈哈一笑,说:“疤面人,你是找死。”

  李沛然的话声未落,疤面人的手掌已将银梭劈中。

  砰的一响,银梭直向横里飞去。

  嗡然一声,一只小梭,直向疤面人的面门来,其快如电,一闪即至。

  疤面人心头一凛,知是子梭已被震出,脚下一错,⾝形电闪,伸臂抄在手中。

  于是,一声暴喝:“还给你这些破铜烂铁…”

  喝声未毕,右手顺势一抖。

  一道耀眼银光,快如电掣,直向子⺟梭李沛然去。

  李沛然骤然大惊,闪⾝横飘一丈。

  叭,火星四,石屑飞扬。

  那只小型银梭,已深深没⼊地中。

  在这时,轰隆一声大响,被疤面人震飞的银梭,已击在侧殿瓦面上。

  顿时。

  瓦片横飞,烟尘飞扬,哗啦连声,火星四

  院中诸人俱都看得心头大震,想不到震飞的银梭,余力仍然如此惊人,子⺟梭威势之厉,所传果然不虚。

  就在众人心惊之际,疤面人已飘⾝落在院中,傲然立⾝三丈以外。

  悟非老和尚,立即宣了一声佛号,朗声说:“疤面人,阁下是与丽凤帮主同道而来,还是专为暗中保护这位施主而来?”

  说着,老和尚伸手指了指呆立一旁的宋大憨。

  疤面人毫不犹豫地朗声说:“我虽与丽凤帮主同道而来,但是暗中却在保护你说的那位施主。”

  众人听得一愣,所有目光又都集中在宋大憨⾝上,即是聪明的苓姑娘,也弄得糊里糊涂,不知哥哥何时与疤面人攀上了情。

  宋大憨⼲咳一声,昂头,大鹅卵眼,一直望着夜空,看来神气极了。

  悟非老和尚又对疤面人,说:“阁下既来寒寺,就请与丽凤帮主一同⼊室待茶罢。”

  疤面人嘿嘿一阵冷笑,恻恻地说:“老禅师不必了,须知我疤面人,平素从不现⾝,现⾝则必杀人。”

  人影一闪,暴喝一声:“好狂妄的疤面人,我冀察无敌费庭法,倒要试试你有何惊人本领。”

  喝声中,黑衫持戟老者,飞⾝纵了出来。

  蓝天丽凤立即轻喝一声:“费堂主回来。

  冀察无敌费庭法,疾刹冲势,立顿⾝形,转⾝恭声问:“帮主可是喊的卑职?”

  蓝天丽凤微一颔首,并未回答。

  费庭法手横短戟,狠狠看了疤面人一眼,一声不吭,又走了回去。

  疤面人望着蓝天丽凤,面部毫无表情地冷冷说:“你不愧⾝为一帮之主,遇事果然精明,否则,这时你已失了一员得力助手。”

  蓝天丽凤面⾊一变,也冷冷地说:“疤面人,你与本帮过去那段粱子,今夜时地皆不适宜解决,过些时⽇,本帮主另觅场所,再行通知你。”

  疤面人嘿嘿一笑说:“很好,很好,我想你的总坛大荆山最适宜不过,不必再觅其他场地了,一两月內,我必亲自赶往大荆山,了此过节。”

  冀察无敌费庭法大声喝问:“疤面人,这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可不能反悔!”

  疤面人轻蔑地哈哈一笑,说:“你们自认总坛警卫森严,机关密布,不亚于龙潭虎⽳,但在我疤面人看来,进出自如,像⼊无人之境。”

  此话一出,子⺟梭三人面⾊同时大变,彼此互望一眼,又直瞪在疤面人的丑脸上——  wwW.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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