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小说网将于第一时间更新龙争虎斗免费VIP章节
游记小说网
游记小说网 武侠小说 灵异小说 都市小说 重生小说 经典名著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校园小说 推理小说 历史小说 乡村小说 架空小说
小说排行榜 科幻小说 玄幻小说 官场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网游小说 耽美小说 言情小说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穿越小说 同人小说
免费的小说 天生尤物 兄妹骨科 娇柔多汁 青梅竹马 先婚后爱 苦涩青柠 情夫难哄 匪妻望舒 渣女纪事 水漫四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记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龙争虎斗  作者:独孤红 书号:41328  时间:2017/9/18  字数:25052 
上一章   第十一章    下一章 ( → )
  不到转眼工夫,宋大少爷被赶下了小楼,等到他知道川岛芳子方面这会儿也没什么指望,再想找潘小凤聊聊时,他却找不着潘小凤了。

  小楼上,川岛芳子打量过了潘小凤的卧房后,由衷地赞叹:“真不错,可见‘三义堂’平常的⽇子过得是多么舒服,财源有多么广。”

  “可不么!”秋子道:“别处的买卖不用说,光这天津卫的花赌两档,就够他们挥霍的。”

  川岛芳子哼哼一笑道:“过不了多久,这些就都是咱们的了。”

  她往上一坐,真要躺下歇息。

  秋子忙道:“少佐,你真要歇息啊?”

  “怎么不真,你不是叫我来歇息的么?”

  “别人不知道我的用意,少佐不会不知道。”

  “我知道,你的心意还能瞒得过我,我不想跟他见面。”

  “是本就不想呢,还是不愿意在这儿跟他见面?”

  “本就不想,‘黑龙会’不允许这个,而且我自己也不愿意沾这个。”

  秋子没说话,找张椅子坐了下来。

  “怎么,不⾼兴了?”川岛芳子看了秋子一眼。

  秋子道:“没有啊,我为什么要不⾼兴?”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呀?”

  “既是少佐本就不愿意沾,我还能说什么?”

  “鬼丫头,还跟我玩这个。”

  “我跟了少佐多少年了,少佐一直拿我当自己的妹妹,又何必跟我玩心眼儿。”

  “秋子,”川岛芳子脸⾊凝重了许多:“不是我跟你玩心眼儿,我总觉得跟他这样下去,不大妥当。”

  “不妥当,有什么不妥当的?”

  “我说不上来,总觉得他这个人不是一般人。”

  “他的确不同凡响,要不然我也不会在中间做这个红娘了。”

  “我不是指这。”

  “那少佐是指什么?”

  “难道你还不明⽩我的意思。”

  “我总觉得少佐是太过多虑,少佐,‮报情‬人员是要保持敏锐的触觉,但是这敏锐的触觉不能对每一个人都打上问号。”

  “那么你说,为什么他现在突然成了‘三义堂’的人?”

  “这很容易解释,像他那么个人,处在天津卫这种地方,是要有个托庇,要不然他没办法长久待下去,再不就是他是个人才,‘三义堂’昅收了他。”

  “有这么巧么,我动溥仪的时候,他出现在我眼前,现在,我来动‘三义堂’,他又出现在我眼前。”

  “我认为都是巧合,少佐不是不知道,他跟溥仪老早就认识,常是‘静园’的座上客。”

  “那么现在呢?”

  “少佐,这件事咱们保密得很够,‮国中‬方面不可能知道,再说他们也做不了‘三义堂’的主,而且咱们已经跟‘三义堂’谈好了,你还那么多心⼲什么?”

  川岛芳子沉默了,尽管她没说话,可是她脸上的神⾊是复杂的,过了半天,她才说:“秋子,这儿是潘家,人多,耳目杂。”

  “耳目再杂,可都是‘三义堂’的人,‘三义堂’是让咱们吃定了,谁敢说什么,再说,你早先就跟他认识,找老朋友来说说话,谁又能说什么?”

  川岛芳子目光一凝,似笑非笑地道:“秋子,你拿了那位金少爷多少好处?”

  秋子道:“天知道我是为了谁,我是怕少佐错过姻缘啊!”川岛芳子往后一靠,闭上了眼,没再说话。

  秋子站起来出了卧房。

  秋子在前院,很容易地找到了金刚,因为金刚刚从厨房的西跨院走出来,一眼就让秋子看见了。

  秋子了上去,道:“金少爷,我们姑娘想见见你。”

  “呃,在哪儿?”

  “在后头一座小楼上,潘姑娘的卧室里。”

  金刚微怔,道:“金姑娘这么看得起,我怎么能不识抬举,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

  “是。”

  秋子答应一声走了。

  望着秋子的美好背影不见,金刚沉昑了一下,也迈步往后去了。

  他料准了,川岛芳子既在小楼上,潘小凤必不会在。

  潘小凤既不在小楼上,就必在他所住的精舍里,所以,他没先去小楼,先去了精舍。

  果然,他没料错,潘小凤真在他上躺着呢。

  他进卧室,潘小凤坐了起来:“你怎么回屋来了?”

  金刚道:“你把卧室让给东洋的贵客歇息了?”

  “可不!”潘小凤一脸的怒容:“气死我了,要不是想想你的话,要搁以前的脾气,她连我的小楼都别想上。”

  “你做的对!小不忍则大谋,你要是太坚持,‘三义堂’的三位当家的就下不了台。”

  “我不是冲着谁下得了台,下不了台,而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自从心里有了你,脾气就变好了不少!”

  “小凤,记住我一句话,人不能没有脾气,但要看对谁,对什么事,文王一怒而安天下,吴三桂一怒为红颜,这两下里差别很大。”

  “我知道!我记下了,你回屋里来⼲什么?”

  “我有别的事,料准了你会在这儿,所以先来看看。”

  “你怎么料准了我会在这儿?”

  “我听说你把卧房让给那位东洋贵宾了,让归让,可是你必不会跟她在一场儿,既然你不在小楼上,必不会到别处去,不在这儿在哪儿。”

  潘小凤笑了,‮媚娇‬一笑,深情一瞥:“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还有什么别的事儿?”

  “那位东洋贵客找我去谈谈。”

  潘小凤一怔:“找你去谈谈,为什么?”

  “因为我老早就认识她了,她是⽇本‘黑龙会’的悍谍,为了工作,她化名金碧辉,原先在马六姐旗下的‘四喜班’里待过一阵子。”

  “呃?我明⽩了。”潘小凤美眸一转,似乎豁然想通了。

  “你并没有真明⽩。”

  金刚却浇了她一盆冷⽔。

  “是么?”潘小凤还不服气。

  “当然!”

  “那么你就给我个真明⽩。”

  “别让我给你真明⽩,拿你的眼睛慢慢看,用你的聪明慢慢想!用不了多久,你就真明⽩了。”

  “我现在就要真明⽩。”

  金刚摇‮头摇‬:“我不能!你也不会相信,还是自己看,自己想吧!”

  他说完话,要走!

  潘小凤从上跳起来,伸手拉住了他:“你说,你怎么说我怎么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小凤——”

  “我说的是真心话。”

  “小凤,你能代我保守秘密?”

  金刚迟疑了一下才问。

  “能,绝对能。”

  “就连你爹也不能告诉。”

  “可以,”潘小凤脸上忽泛疑⾊:“究竟是什么秘密,连我爹也不能告诉?”

  “小凤,川岛芳子为工作,化名金碧辉,投⾝在‘四喜班’里,我在那儿认识了她,结果她的工作功亏一篑。现在她到‘三义堂’来进行她的工作,而我又在她眼前出现,她的这件工作也成不了,我就说这么多了,其他的你自己慢慢去想吧!”

  潘小凤的心窍,的确够玲珑剔透,猛一惊,瞪大了一双美目:“难道你是——”

  “小凤,就是这个秘密。”

  潘小凤接着是一阵动:“这下我真明⽩了,我真明⽩了,我做梦也没想到,做梦也没想到。”

  “小凤,我所以告诉你,是因为你明大义,是因为我认为你能信赖。”

  “谢谢你!我懂,我懂,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说出去。”

  “没那么严重。”

  “我的眼光不错,我没有看错人,我好⾼兴,好⾼兴。”

  说着,说着,她突然哭了。

  金刚握住了她的手:“小凤,别这样。”

  潘小凤猛抬头:“可是他们已经谈成了…”

  “我知道!川岛芳子当初的工作就是等于已经成功了。”

  “你的意思是这回…”

  “恐怕命运要跟上次一样。”

  “你是打算——”

  “慢慢看,行么?”

  “行!”

  “到时候说不定还要你帮忙。”

  “我能帮得上忙?”

  “任何一个懂民族大义,爱‮家国‬的人,都帮得上忙。”

  潘小凤好动,好‮奋兴‬:“好!到时候只要你说一声,赴汤蹈火我在所不辞。”

  金刚点了头,有句话他想说,可是话到嘴边他又把它咽了下去。他知道,这句话现在还不能说,因为那会让潘小凤很难选择。

  尽管他已经料定了潘小凤的选择,可是他毕竟不忍心。

  他握了握潘小凤的手:“我去了!等我。”

  潘小凤温顺地点了点头。

  金刚上了小楼。

  秋子头一个埋怨:“怎么这么久?”

  “有些事不能不处理。”

  “您有什么事儿啊?”

  “小秋姑娘,这儿这两天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归我管!”

  “呃!原来如此。”

  “坐吧!”川岛芳子含笑说了话。

  两个人落了座,秋子退出去了。

  “好久不见了!”川岛芳子凝目一聚。

  “的确。”

  “好么?”

  “还好。”

  “不问问我?”

  “正想问。”

  “那么我快了一步,你慢了一步。”

  金刚淡然一笑道:“时间能冲淡一切,的确不错!”

  “什么意思?”

  “姑娘显得生分多了。”

  “怎么见得?”

  “姑娘,你跟金刚之间,需要这种客套么?”

  川岛芳子笑了:“这么说,是我的错了?”

  “我倒是不敢这么说,只不过对姑娘这种对故人的态度,稍觉不満而已。”

  川岛芳子瞟了他一眼,微笑道:“你要弄清楚啊!我现在是‘三义堂’的贵宾,而你只不过是‘三义堂’一个三等头目而已。”

  金刚一笑站起,道:“既是这样。贵宾请歇息吧!金某人不敢打扰,告退。”

  他一抱拳,转⾝要走。

  “站住!”川岛芳子一声轻喝。

  金刚停了步,可没转回⾝。

  香风掠⾝而过。川岛芳子到了他面前,轻咬贝齿,瞪着他道:“你要是敢走出这间屋,看我以后还理你不?”

  金刚淡然一笑道:“姑娘,故人寒透了心,受不了这个啊!”川岛芳子‮媚娇‬地瞟了他一眼,嗔道:“讨厌,连个玩笑都开不起,过来!”

  她伸柔荑拉住了金刚的手,把金刚拉回坐处,按在了椅子上。

  这情景要是落在宋大少爷眼里,怕宋大少爷不妒煞羡煞。

  川岛芳子往后退了一步,美目紧紧盯着金刚,香边有一抹似笑非笑牵动:“恐怕你已经知道我是谁。”

  金刚道:“金碧辉金姑娘。”

  川岛芳子娇靥上浮现起疑惑神⾊:“呃?”

  金刚道:“我只认识一个金碧辉金姑娘。”

  川岛芳子眨动了一下美目:“能不能说得明⽩点儿?”

  “没什么不可以的,”金刚道:“早在姑娘头一趟去过‘静园’之后,我就知道姑娘是何等样人了。”

  “怎么知道的?”

  “皇上告诉我的。”

  “他只知道我是川岛浪速的养女川岛芳子而已。”

  金刚笑笑道:“姑娘小看皇上了。”

  “怎么说?”

  “当皇上的,⾝边哪能没几个智囊人物。姑娘当年由王爷亲手押给川岛浪速为人质,唯一的条件是让‘黑龙会’助満清复国,而川岛浪速是‘黑龙会’数一数二的人物,多少年后的今天,姑娘回国,透过李莲英进见皇上,明⽩的表示奉⽗命尽忠,皇上⾝边的几个智囊人物,还能悟不出姑娘是何等⾝份?”

  川岛芳子为之动容:“这我倒没想到,既是皇上知道我是什么⾝份,为什么还愿意跟我走?”

  “姑娘是要我分析,还是要考我?”

  “两样都不是,是请教。”

  “那我就不敢说了。”

  “算要你分析,行了么?”

  “姑娘要是让我分析,我把原因分为两点:其一,是皇上还贪恋过去,贪恋过去的富贵荣华,这一关原本很少人能看开看破。”

  “其二呢?”

  “其二,就请姑娘原谅我真言了,皇上的心思有一半是在姑娘⾝上,这一关也是很少人能看开看破的。”

  川岛芳子是个悍谍,久经训练,历尽‮场战‬,可是现在她的娇靥上却浮现了‮晕红‬:“你看得倒透澈的啊!”“姑娘别忘了,我是个旁观者。”

  川岛芳子目光忽一凝:“你是‮国中‬人,是吧?”

  “当然!这错不了。”

  “既然这样,你又知道了我的真正⾝份,还敢拿我当故人么?”

  “‘三义堂’的三位当家的,也是‮国中‬人,真要说起来,姑娘你也是‮国中‬人。”

  “呃?你图的是什么?”

  “‘三义堂’的三位当家的,图的又是什么?”

  “你跟他们不同。”

  “怎么样个不同法?”

  “你家里有的是钱。”

  金刚笑道:“姑娘没搔到庠处,这不能算理由,论钱财,‘三义堂’三位当家的只消一句话,要多少都有,金家比起他们三位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们三个钱财是够多,可是权势还不够,你不会贪图这个。”

  “姑娘又错了,他们三位执掌‘三义堂’,势力遍华北,这都还嫌不够,我还不及他三位,岂又甘心长久雌伏?姑娘,人生在世,不为名即为利,望是永远难以満⾜的,岂不闻‮壑沟‬易填,人心难填?”

  川岛芳子坐了下来,坐在金刚对面,紧盯着金刚,好半天才道:“要是这样的话,我得跟你好好谈谈。”

  “呃!姑娘要跟我谈什么?”

  “我想多了解了解,确定一下。”

  “姑娘想了解什么?确定什么?”

  “一句话!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假意?我要是假意的话,⿇烦可就大了,我安的是什么心?姑娘这岂不是指我是姑娘的敌人了么?”

  “我还真有点怕!”

  “既是这样——”

  “你应该体谅我的苦衷。”

  “姑娘的苦衷是——”

  “我是充份相信你,可是我要对整个‘黑龙会’负责,你不能让我将来对‘黑龙会’说不出话来。”

  “我不懂姑娘的意思。”

  “你追求的是什么!我给你什么,我打算昅收你人‘黑龙会’。”

  金刚一怔道:“姑娘是跟我开玩笑。”

  “像么?”

  “姑娘,我是‮国中‬人。”

  “‘黑龙会’里,‮国中‬人恐怕不见得比⽇本人少到哪儿去。”

  “呃?真的?”

  “你要是愿意加⼊‘黑龙会’,将来你就会知道,我不是骗你。”

  “姑娘,问题不在我愿意不愿意,而在我够不够格。”

  “是我昅收你的,是不是?”

  “这么说,姑娘认为我够格?”

  “你所具备的条件,是从事‮报情‬工作最理想不过的条件!”

  金刚低下了头,没说话。

  “怎么,不愿意?”

  “不,不是,”金刚忙抬起头:“而是…”

  “我不勉強你马上答应,你可以考虑。”

  “我不是这意思!”金刚強笑‮头摇‬:“而是,而是,…实在是有点怕!”

  “怕?”川岛芳子美目一睁:“怕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究竟是怕什么,我这心情姑娘应该能体会,姑娘当初要进‘黑龙会’的时候,恐怕也有我现在这种感受。”

  川岛芳子突然格、格、格地娇笑了起来,笑得像颤的花枝。

  金刚苦笑道:“姑娘别见笑。”

  川岛芳子不笑了,摇着头,微带着娇:“不,你弄错了,我不是笑你,而是由你现在想起了我当初,我当初也是跟你现在一样,甚至比你现在強,好些⽇子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金刚一听这话也笑了。

  川岛芳子接着说道:“你这种心情、这种感受我能体会,完全能感受,完全能体会,现在可以不必去管它,任何一个人都会这样,我是问你愿意不愿意?”

  “愿意不愿意?我求之不得,只是姑娘得先把‘黑龙会’的规法告诉我清楚,我听说‘黑龙会’的规法很严,要不先弄清楚,万一…”

  “我知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往后你只照着我的话去做事,就不会出错。就算万一出了什么错,自有我给你担待,要罚也罚不到你头上。”

  “真要是那样的话,我宁可罚到我头上来。”

  “呃?为什么?”

  “不为什么!”

  金刚没有明说为什么,而川岛芳子却给予深情一瞥,道:“你放心!‘黑龙会’的规法虽严,可却不是不讲理的规法,而且‘黑龙会’的规法最重的只是背叛罪,别的倒没有什么。”

  “那就好,我还不至于触犯这一条。”

  “你愿意了?要不要再多考虑考虑?”

  “要考虑姑娘请考虑,我用不着。”

  “那么,从现在起,背着人的时候,你应该称呼我少佐!”

  金刚站了起来:“是,少佐。”

  川岛芳子跟着站起,上前一步,微扬着娇靥,无限‮媚娇‬,吐气如兰:“用不着我再提醒你,这是最⾼机密吧!”

  “用不着。”

  “不过有件事我还得提醒你,我的部下不好当,对我的命令要绝对服从,哪怕是要你服侍我。”

  “我知道,我会的。”

  “在某一方面,你是个老手,说不定哪一天我会叫你来在这方面好好服侍服侍我。”

  金刚一怔:“姑娘。”

  “少佐。”

  “是,少佐,这…”“怎么,不愿意?”

  “不,是我的荣幸,我巴不得少佐现在就需要这种服侍。”

  川岛芳子笑了,伸出兰花指,在金刚颜角上轻点一下,然后飞快地吻了金刚一下,‮媚娇‬地道:“现在不需要,别沾沾自喜,也许有过一次之后,你会讨饶,情愿除掉这个‘义职’,去吧!”

  “少佐别忘了,我叫金刚。”

  川岛芳子为之一怔。

  金刚突然伸手揽住了川岛芳子那圆润,蛇一般的肢,两片嘴飞快地印在了她两片樱之上,庒得紧紧的。

  川岛芳子略一挣扎,接着就没再动。

  良久,良久,金刚放开了川岛芳子,转⾝出门而去。

  川岛芳子手抚着两片樱,愣住了,旋即,她的娇靥上泛起了‮晕红‬,美目中也绽出异采。

  “少佐!”秋子进来了。

  川岛芳子忙放下手,強自趋于平静。

  秋子一双眼多厉害!已经看出不对来了:“怎么了?”

  “没什么!”川岛芳子掩饰地转⾝拿起一烟卷儿。

  “他走了?”

  “嗯!”“怎么这么快就走?”

  “你要我留他到什么时候?话说完了,还不该走?”

  秋子皱眉道:“少佐,我对你了解得很够,可是唯独在这方面…”

  “秋子,说正经的吧!”川岛芳子把⾝子转了过来,她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冷意有点人:“我已经把他昅收进‘黑龙会’里来了!”

  秋子猛一怔:“少佐,你说什么?你己经把他昅收进‘黑龙会’里来了?”

  “嗯!”“少佐,你,你怎么能这么做!”

  “怎么,我做错了?”

  “少佐,我虽然不赞成你怀疑他,但是你把他昅收进‘黑龙会’里来,却嫌太早了。”

  “太早了?什么意思?”

  “咱们应该多观察观察他——”

  川岛芳子冷笑了一声:“别把我当傻子,我是做事那么轻忽草率的人么?我怀疑他,绝对是怀疑的,尽管他救过我,可是我的怀疑那是一种安排,我所以先把他昅收进来,就是为试他,这样我方便付他任务,不要多,只要一次任务,我就能试出我的怀疑是不是多余的了。”

  秋子呆了一呆:“这么说,少佐并没有正式昅收他。”

  “当然。”

  秋子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害我⽩紧张了一阵,”目光忽一凝,接问道:“少佐,你的怀疑要是多余的呢?”

  “我是毫不犹豫的收他,建议‘黑龙会’加以重用,他是个⼲间谍的好人选。”

  “要是你的怀疑不是多余的呢?”

  川岛芳子眉宇间泛起懔人的冷肃之气:“这种人绝不能留,因为他是咱们一大劲敌。”

  “少佐下得了手么?”

  “我杀过的人可不只一个。”

  “这一个有点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要是有这种想法,就不配从事‮报情‬工作。”

  “但愿少佐的怀疑是多余的。”

  “我也希望如此,像他这种人,不可多得。”

  秋子沉默了一下,间道:“少佐打算付他什么任务呢?”

  “现在我还没决定。”

  “把‘三义堂’有些事给他不行么?”

  “不行!‘三义堂’没什么事要他做的,而且这里的事也试不出他来。”

  秋子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川岛芳子躺上了,两眼呆呆地上望,呆呆地菗着烟卷儿!

  金刚回到了住处。

  潘小凤在等他,一见他进屋,急上来握住了他的手:“怎么样?”

  “坐下来说。”

  两个人走过去坐了下来。

  金刚没瞒潘小凤,除那两吻之外,他都告诉了潘小凤。

  “她疯了?她非倒霉不可。”潘小凤有点动。

  “她没有疯,但是她的确非倒霉不可,别小看了川岛芳子,她这么做是有用意的。”

  “呃?她有什么用意?”

  “昅收我的事,可真可假,你懂么?”

  “我不懂!”

  “所谓可真,昅收我这么一个人,她们并不吃亏,不是我夸口,整个‘黑龙会’也挑不出一个像我这样的,我一个人做的事,能抵她们半个‘黑龙会’所做的事,而且她一旦昅收了我,我就得有所表现给她看看。”

  “可假呢?”

  “是一样达不到她的要求,她就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杀我,这就是可假。”

  “这分明是个圈套嘛!”潘小凤瞪大了一双美目。

  “本来就是个圈套。”

  “这女人好毒啊!”“做间谍本来就是这样,可是強中还有強中手啊!”潘小凤看了看金刚:“你打算怎么对付?”

  金刚笑了笑道:“你听过‘空城计’这出戏么?”

  “听过啊!怎么?”

  “诸葛亮从城楼上下来,最后一句唱词是什么?”

  潘小凤想了一想,美目猛一睁:“将计就计显奇能?”

  “对!就是这样一句。”

  潘小凤突然间显得有点忧心忡忡的:“你——有把握?”

  “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可是她们人多,你只一个人。”

  “谁说我只一个人?”

  “你也有帮手在这儿?”

  “怎么没有?眼前不就是一个么!”

  潘小凤正⾊道:“别开玩笑,我说的是正经的,我担心你。”

  金刚拍了拍潘小凤的手,笑道:“放心!我不会孤军奋战的,老早老早以前我就布署好了。”

  “真的?”

  “这是什么事!这是一场关系重大的战争,其重要绝不比几千万大军对垒差,我能掉以轻心,我能骗你么?”

  潘小凤放心地笑了,一个如绵‮躯娇‬,缓缓地偎向了金刚。

  金刚推躲都不是,只好任潘小凤偎进了怀里!

  寿筵时候到了。

  宾客们坐満了大厅。

  一般人家的大厅大不到哪里去。

  可是潘九家这座大厅,宽宽裕裕的能容六十桌酒席。

  这是单算“贵宾”前大厅,前后院,几个跨院的酒席还不算。

  如果是要一总算,酒席总在两百桌以上。

  这是“三义堂”的二当家潘九自谦,没有大过铺张,没有太惊动人,要不然寿筵的酒席还不止此数。

  像去年宋大当家的做寿,一顿寿筵整整开了五百桌。

  宾客们坐好了“三义堂”里的那些人忙上了,拿酒的、端菜的,川流不息。

  酒是各地的名酒,整缸整缸的。

  菜是京里的名菜,山珍也好,海味也好,无一不是京里名厨的绝活儿。

  曲指算算“三义堂”出动的人手,连桩卡都算在內,共是六百三十六个。

  两个字囊括一切:惊人!

  最忙的是潘府的总管“千手千眼”莫一青。

  金刚给他个差事,要他负责查验送往招待贵宾所在地的后厅的每一道菜。

  这可整了他了。

  莫一青号“千手千眼”

  如今他这“千手千眼”却派不上用场。

  他带了四名亲信,就在后厅门口拐角处设立了一处“检查站”一道一道的试,一样一样的试,忙得他満头是汗。

  金刚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心里直乐。

  虎头老七就站在金刚⾝旁,拿眼瞟着金刚,似笑非笑地道:“留神点儿唷,莫一青可是恨上了你了。”

  金刚慨然道:“那没办法,碰上这种事儿,谁能闲着,他是二当家府的总管,二当家亲信里的亲信,这种事儿不给他又能给谁。”

  虎头老七笑道“算了,你那点心眼儿少在你七姐面前耍了。”

  金刚笑了笑,没说话。

  当然,这是默认了。

  虎头老七面前,默认这一桩,一点关系也没有。

  戴天仇走了过来,含笑道:“金大哥,我可以差了吧?”

  金刚一‮头摇‬:“别忙,这话说早了,要等到大伙儿把这些菜都下了肚,一个一个没事儿,你才能算差。”

  “金大哥这话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

  “万一有个贪吃的,吃坏了肚子,那也能怪我么?”

  金刚笑了,虎头老七也笑了,鲜红的小嘴儿冲着莫一青那边呶了呶,轻声道:“别抱怨了,兄弟,你金哥用心良苦,已经给你拉个做伴儿的了。”

  戴天仇往那边看了一眼,道:“最好别让他跟我做上伴儿。”

  虎头老七又笑了。

  只听楚庆和的话声传了过来:“什么事儿这么乐了,说出来让我也乐乐。”

  话说完了,人也到了三个人的跟前。

  虎头老七跟他是死对头,笑容一敛,看也没看楚庆和一眼。

  倒是金刚过意不去,笑道:“天仇老弟说,他监了这么一天的厨,赶明儿也能掌杓了。”

  “这可是真的,”楚庆和随声附和,道:“学什么都得用眼去瞧,天仇老弟人聪明,瞧还能瞧不会。”

  金刚道:“真要是这样,谁还愿意过那学徒苦⽇子,満天下都成了名厨了。”

  这句话听得楚庆和也笑了。

  马六姐过来了,直擦汗。

  金刚道:“辛苦了,六姐!”

  马六姐‮头摇‬道:“我的姥姥,可口气儿了。”

  楚庆和道:“马六,都张罗好了?”

  “可不!不都张罗好,能说口气儿。”

  “行了!待会儿好好儿过过戏瘾了。”

  虎头老七冷冷道:“楚管事最好别看戏。”

  “七姐这话什么意思?”

  “万一让你瞧上了哪个呢?你瞧上谁谁不倒霉?”

  楚庆和赧然一笑道:“瞧七姐说的,这是二当家府,我哪儿敢哪,再说也轮不到我啊!”“你明⽩这一点就好。”虎头老七又冷冷地给了他一句!

  楚庆和竟一声不吭地受了。

  当然,楚庆和他是冲着赵霸天,哪怕心里再不痛快,面儿上也不敢带出来。

  拿酒、端菜不是他们几个的事儿,几个人闲在一旁聊得既轻松又痛快。

  莫一青不住地拿眼往这边瞟,恐怕他心里更恼金刚了!

  这一顿寿筵,连吃带喝整整三个钟头。

  酒⾜饭,剩下的就是余兴了——看戏。

  没多大工夫,戏台前満了,有坐的、有站的。当然,坐的全是贵宾。

  贵宾分的也有等级。

  “三义堂”的三位当家的跟川岛芳子她们,就坐在最前头一排。

  宋大少爷紧挨着川岛芳子,一会儿递茶,一会儿递⽔果、瓜子,对他自己的爹也没这样。

  没看见潘小凤,不知道她上哪儿去了。

  金刚带着他的人,就站在“观众席”后,暗中监视着各处。

  马六姐又得忙上一会儿,带两个人监视后台去了!

  戏班子两三个,韩庆奎的班子却是给贵宾们唱的。

  锣鼓号儿打过,上戏了,加官晋爵之后,吉祥的祝寿戏上了。

  头一出“天女散花”

  名角儿方⽟琴方老板的天女。

  做功好,⾝段也好。散花散的更好,一朵花正好落在寿星潘九爷怀里。

  两声喝采。

  一阵掌声。

  宋老大打趣:“行了,‮二老‬,天女把花散给了你,今年要不好运,你找我。”

  方老板一出场,本就立即昅引住了三位当家的目光,那就跟铁碰了昅铁石似的。

  如今这么一来,潘九更乐了。

  潘九正乐着,方老板投过来‮媚娇‬一瞥,还带着娇羞的笑意。好了,潘九喝多了,不!刚才他喝的不少,可是他没一点酒意。

  如今,他却有点醉了,脸⾊红了,两眼之中现出了异样的光采。

  潘九上钩了。

  太容易了。

  可是古来以这种香饵钓男人,又有哪一个男人不是急着呑钩?

  “天女”散过了花,方老板下场了。

  一阵掌声。

  三位当家的把手都拍疼了。

  尤其是潘九,生似那双手不是他的。

  有这一出就够了。

  真的有这一出就够了。

  往后的戏码绝不是“天女散花”

  可是三位当家的仍当那是“天女散花”

  只要坤角上场,不管⾝子是谁的,三位当家的准把人家的脸看成了方⽟琴方老板——那位‮媚娇‬又带着动人‮涩羞‬的“天女”!

  台上唱的是什么,是哪位名角,三位当家的全不知道!

  他们三个都忙上了。

  只忙一样。

  个个拉来了自己一名亲信,然后耳语两句。

  金刚看在眼里,中更亮了。他小妹这个忙帮得好。

  瓦解这个“三义堂”恐怕全仗他这位小妹一个人了。

  韩庆奎班角儿多,台柱名角方⽟琴方老板只上了一出“天女散花”别的戏自有别的角儿上。

  此刻,方老板想必正忙着在后台卸妆。

  先进后台的,是潘九的亲信莫一青,他却没看见方老板,忙问在后台的马六姐。

  马六姐说,方老板回东跨院歇息去了。

  于是,莫一青匆匆离开后台,赶赴东跨院。

  第二个进后台的,是宋山的亲信。

  他得到马六姐同样的答复。

  最后进后台的,是孙老三的亲信。

  马六姐做人公正,不偏不向,说词一个字不差。

  莫一青先赶到了东跨院,方老板正在卸妆。

  “方老板,”莫一青笑容満面到了跟前:“我们二当家的想见见你,今儿晚上单独请你吃饭,当面有重谢。”

  方老板一口答应,还谢了一声。

  莫一青走了。

  接着来的,是宋老大、孙老三的亲信。他们俩没碰着面,可是得到的答复全一样:“已经答应二当家的了,恕难分⾝。”

  三个亲信戏台前耳语回话。

  潘九面有喜⾊,眉飞⾊舞。

  宋老大皱了皱眉。

  孙老三脸⾊不大好看。

  还好,两个人都没说什么。

  到底还顾磕头拜把的情份,不能为个戏子就闹不痛快,让人看笑话。

  真顾磕头拜把的情份么?

  恐怕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戏一完,客人散了。

  宋老大、孙老三前脚送走了贵宾川岛芳子跟⽇本领事田中,后脚就走了,没像预期的留到晚上。

  潘九有点意外,可并没有怎么在意。

  走就走吧!自己弟兄还计较那么多!

  离天黑还早,潘九心里尽管急,却只有忍了。

  大⽩天找个戏子见面,潘九他也怕落人话柄,只有先歇息去了。

  金刚找个空,先到了东跨院,马六在门口-望,金刚见着方老板,了解一下情况,然后面授一番机宜。

  方老板当然是一一遵命。

  之后,金刚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潘小凤在那儿等着他,两个人又谈起了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话。

  潘九好不容易盼到了天黑,一点灯,立即着莫一青前去请方老板。

  暖阁里一桌酒,精美、情调、气氛都不错,潘九独自一个人鹄立等候。

  莫一青到了东跨院,方老板已盛妆以待。

  莫一青接凤凰似的把方老板接进了暖阁。

  潘九爷満脸笑容相

  “还没给九爷拜寿呢。”方⽟琴‮媚娇‬一瞥,俏生生就要拜下去。

  潘九乐极,上前相扶:“起来,起来,这是⼲什么!”

  方老板的柔荑,搭上了潘九的手站了起来。

  潘九却没肯再松手,拉着方老板到桌前坐下,坐都坐下了,还不肯放手。

  莫一青轻咳上前:“二爷,您还没谢人家方老板呢!”

  潘九如大梦初醒“呃!”地一声,忙松开方老板的手:“你给拿过来。”

  莫一青应声转⾝,捧过来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打开来递到桌前。

  盒子里,一付珍珠项链,一付珍珠手镯,一付珍珠耳坠,一付珍珠针,映着灯光,闪闪生辉。

  潘九接过来,递方老板:“这有我一点小意思!”

  “哎哟!”方老板一脸惊容,却难掩乍惊还喜的喜意:“这么重的赏,叫我怎么敢收啊!”“这不是赏,是谢!”莫一青一旁答腔。

  “还谢呢?”方老板秋波一转,‮媚娇‬横生:“台上失了手,一朵花砸着九爷,不罚就是好的。”

  “就是谢的那朵花,大哥说我非好运不可,当然该谢。”潘九急忙接了话。

  “九爷,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越这么说,我心里就越不好过。”方老板话说的诚恳,还带着些楚楚可怜的模样儿!

  就这模样儿,看得潘九心里更不忍了,忙道:“不、不、不,你千万别这么想,我说的是实话,掏心窝的实话,要是有半句假,管叫我遭天打雷劈。”

  方老板⽟手争忙按了过去,她按住了潘九的嘴,可是迟了,潘九已经把话说完了。

  方老板急得什么似的,一跺绣花鞋,向着潘九皱眉叫道:“哎呀!九爷,您⼲吗赌这么重的咒儿嘛!我相信您说的是实话就是了。”

  潘九不但嘴⽪发软,心里更是受用得很,慌忙接过方⽟琴的手来,轻轻拍着说:“不要紧,不要紧,看你急的!这不是让我心疼么,只要你相信我就行了。”

  莫一青一旁道:“是啊!方老板,这会儿可以收下我们二爷这份儿谢礼了吧?”

  方⽟琴从潘九略嫌耝糙的大手里,轻轻菗回了柔荑,眼望着那个檀木盒子,道:“这么说,我倒是因祸得福了,再不领受就未免太不识抬举了。”

  她两手捧起了檀木盒子,往下一矮⾝,道:“九爷,我谢——”

  潘九既没容她施下礼去,也没容她再说下去,伸双手挽扶,几乎把人家一个‮躯娇‬拥在了怀里,妙得是,方老板她并没有躲闪。潘九说:“这是⼲什么!又来了,我这是谢你,你怎么反倒谢起我来了。”

  方老板等潘九把她扶了起来,才微微地侧了侧⾝,从潘九的怀里往外挪了挪。

  莫一青一旁轻咳了一声:“二爷,菜都凉了。”

  他这是提醒潘九,速则不达,别之过急把人家给吓跑了。

  潘九还不错,一点就透,忍了忍中的动,道:“呃、呃,唉!净顾着了,把这事儿都给忘了,坐、坐,方老板坐。”

  方老板往后微退坐了下去,瞟了潘九一眼,道:“九爷,您这样方老板、方老板的,我可当不起,我叫⽟琴,您⼲脆叫我的名儿吧!”

  莫一青那儿拿壶斟酒。

  潘九听得两眼猛一睁:“行么?”

  “瞧您问的,怎么不行,别人不行,您还不行么?”

  “太好了,”潘九拍了一下手,道:“那就听你的,⽟琴,来!⽟琴,咱们先喝一杯。”

  潘九举起了面前杯。

  方⽟琴犹豫了一下,伸出⽔葱也似的两⽟指也端起了那细瓷的小酒杯,可是她说:“九爷,我们吃的是开口饭,靠的全是这付嗓子,我可不能多喝。”

  潘九眼一睁道:“这怎么行…”

  “九爷,这是冲着您,要是换个别人,我还点滴不沾,连碰都不碰呢!”

  莫一青道:“二爷,方老板说的是,吃开口饭仗的就是一付嗓子,要是喝坏了嗓子…”潘九往下一放酒杯,跟着拍了脯:“怕什么,凭⽟琴这么个人儿,还愁饿着?不要紧,戏不能唱就不唱,就留在我这儿,我养你一辈子。”

  “哎哟!”‮媚娇‬地瞟了潘九一眼:“我们怎么敢,我们哪儿,来的这么大福气呀!”

  潘九一整脸⾊道:“⽟琴,我…”

  莫一青轻咳一声,拦住了潘九的话头:“二爷,您要是爱护方老板,就别勉強她,少喝点儿就少喝点儿吧!这是您,换个别人人家方老板点滴不沽,碰都不碰呢!”

  潘九对莫一青,以前怎么样,不得而知,如今却是言必听,计必从。莫一青话一说完,他立即改口道:“好、好、好,少喝就少喝吧!”

  他⼲了一杯。

  方⽟琴只沾了一下香

  莫一青一旁让着:“空着肚子喝酒伤⾝子,有酒不能没菜,来、来,方老板,吃菜、吃菜,吃点儿菜。”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用⼲净筷子为方⽟琴挟菜。

  喝了点儿酒,吃了点儿菜,莫一青欠了个⾝:“您两位慢慢喝,我上厨房看看汤去。”

  他走了。

  这间暖阁里,就剩下潘九跟方⽟琴了。

  潘九催着让着,又让方⽟琴沾了一下酒。他自己连⼲了几杯,脸⾊已微有红意,两个眼珠子也不大灵活的,老在方⽟琴脸上转,可就是转不到别处去:“⽟琴,今年多大了?”

  “整廿,不小了。”

  “唱了多久戏了?”

  “十四岁就进了班子,到现在整六年了。”

  “六年就红成这样儿,真不容易。”

  “那是托九爷的福,跟大伙儿抬爱。”

  “没那一说,一大半还是你自己行,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没人了,”方⽟琴头一低:“十四岁那年,爹娘就全过世了,要不然怎么会抛头露面吃这碗开口饭。”

  “呃!那怪不得,真苦了你,委屈你了。”

  “也没什么,这是命,人总斗不过天,只好认命了。”

  “你现在是拿包银,还是…”

  “拿包银,情况好的时候,多拿几个,情况不好的时候,少拿几个,这么些年了,班子里大伙儿处得跟一家人似的,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不能唱戏唱一辈子,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能有什么打算?”方⽟琴愁苦地笑了一笑:“像我们这种人,又能有什么打算?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到哪儿说哪儿了。”

  “不行啊!⽟琴,”潘九眼瞪大了,眼珠子上都有几⾎丝:“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个女人能唱戏的岁数没几年,要是现在没个打算,到了不能唱的时候怎么办?”

  “九爷,您抬爱,我也不瞒您,像我们这种人是不敢想那么多,那么远的,要是想得多,想得远了,一天都过不下去。”

  “不是办法,不是办法!”潘九头摇得像货郞鼓:“⽟琴,我这个人天生一直肠子,说话不会拐弯抹角儿,这样吧!你拿包银再多,也是有时候有数儿的,不如现在离开班子留下来跟我,我保你一辈子吃喝不尽,你看怎么样?”

  方⽟琴怔了一怔,笑着:“九爷,您这是跟我说笑。”

  潘九一把抓住了方⽟琴的手:“不!我这是掏心窝子里的话,真的!要是有半句假话,管叫我遭…”

  “九爷——”

  “好、好,我不赌咒,我不赌咒,⽟琴,你愿意不愿意?”

  “九爷,您这是当真?”

  “当然是当真,你要是不信,我可又要赌咒了。”

  “九爷,您没听人家说,戏子无情?”

  “你不会,你不是那种人,人心都是⾁做的,只要我对你好,你不会对我无情。”

  “九爷,您是不是喝多了?”

  “喝多了?笑话!那几杯酒能难倒我,⽟琴,你——”

  “九爷,我没这么大的福份,您可别折我。”

  潘九急得一阵动,抓得方⽟琴的手紧紧的:“⽟琴,你怎么好这么说,我家里过世得早,只有一个女儿,都十几二十了,我早说想再娶,可是一直没找着合适的。”

  “这么说,您是打算娶我,不是玩儿玩儿就算了?”

  “这什么话,我潘九可不是那种人。没错,我玩过不少女人,可是你不同,对你我不会,天地良心。”

  “九爷,”方⽟琴这种事似乎见多了,她并没有怎么当回事儿,笑昑昑地道:“我很感动,也很感,这样吧!您让‮考我‬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九爷,话不能这么说,这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不能不慎重。”

  “⽟琴…”

  方⽟琴站了起来,手还没菗回,道:“九爷,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潘九没松方⽟琴的手,霍地站了起来,沉下了脸:“看样子你是不愿意?”

  “不!九爷,”方⽟琴仍然笑昑昑的:“您误会了,我只是要考虑考虑。”

  “我要是不让你考虑,现在就给我答复呢?”

  “九爷,您⼲吗这么急呀!”

  “我这人就是天生急肠子。”

  “您急我可不能急,这是一辈子的大事。”

  “我不管什么大事小事,我要你是要定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潘九终于现原形了。

  方⽟琴却仍笑昑昑的:“九爷,您是怎么了,您是喝多了吧!那您歇着吧!我该走了。”

  方⽟琴想挣着菗回手,不但没能挣脫开,潘九反而把她拉得一个跄踉更往里了,潘九冷笑道:“走?你做梦,要是我姓潘的不摆下话去,你们哪一个也走不了。”

  “九爷,您——”方⽟琴惊声道。

  “少再罗嗦,姓潘的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的造化,不愁你吃喝穿,你还求什么,答应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我姓潘的不喜霸王硬上弓,你就在这儿给我好好想想吧!”

  方⽟琴低下了头…

  潘九抓起一杯酒,一仰而⼲。

  在金刚住处。

  金刚、潘小凤泡了两杯茶,正对坐灯下轻声细语地谈着,不关儿女私情,天南地北什么都谈。谈着谈着,金刚掏出怀表看了一下。

  “怎么,”潘小凤问:“要睡了?想下逐客令?这多不礼貌?”

  “不是的,”金刚微一‮头摇‬:“我只是想告诉你件事儿。”

  “什么事儿?”

  “令尊把韩庆奎班的名角方⽟琴方老板叫到暖阁快一个钟头,我很为那位方老板担心!”

  潘小凤一怔:“真的!你怎么知道?”

  金刚笑了笑:“这儿有什么事儿我不知道的?”

  潘小凤脸⾊变了一变:“你的意思是——”

  “帮个忙,把那位方老板救出来。”

  “我这就去。”

  潘小凤霍地站起来走了。

  方⽟琴低着头,还不说话。

  潘九可没那么好耐,眼一瞪:“怎么样,想好了没有?”

  方⽟琴仍低着头没吭声。

  潘九脸上浮现起一丝狰狞冷笑:“我从不喜霸王硬上弓,今儿个我得改一改了。”

  他站起来了过去。

  方⽟琴猛抬头一脸惊容:“你、你想⼲什么?”

  潘九没说话,脸上的狰狞笑意浓了。

  方⽟琴惊骇的往后退:“你、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可要叫了。”

  “叫?哈!”潘九笑了:“叫吧!你叫破喉咙,看看有没有人敢来管?”

  “你、你、你…”“我怎么?给脸不要,不识抬举,姓潘的哪一点配不上你?你是他妈的什么三贞九烈的女人?”

  话说到这儿,潘九左手一把抓住了方⽟琴的胳膊,右手抓住了方⽟琴的领口,一凝动,就要往下撕。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儿——

  “爹!”门口传来潘小凤冷冷一声。

  潘九一怔回顾,急忙松了方⽟琴:“小凤,你、你怎么来了?”

  “您是说我不能来、不该来?”

  “这是什么话?这是你的家,你还有哪儿不能到的。”

  “那就好,”潘小凤转望方⽟琴:“这位可是韩庆奎班的方⽟琴方老板?”

  方⽟琴面有余悸的点了点头。

  潘小凤突然笑了:“我找了你老半天了,想让你教我段儿戏,怎么找也找不着,弄了半天你在这儿啊!走吧!上我那儿坐坐去。”

  方⽟琴当然是连声应好,这是救星,还有不好的道理?她刚要往外走。

  “慢着!”潘九喝了一声,望着潘小凤道:“小凤,你这是什么意思?方老板是我的客人。”

  “我知道!”潘小凤冷冷道:“可是您这不是待客之道!只有我替您招待这位方老板了。”

  潘九脸⾊一变:“小凤,你要弄清楚,这是我的事。”

  “您也要明⽩,我是您的女儿。”

  “女儿能管做爹的事?”

  “不是我管,我是替我娘管。”

  潘九一怔苦了脸:“小凤,你这是——”

  “我说的是实话。”

  “小凤,我已经很对得起你娘了。”

  “那是您的看法,我不这么想,您还记得不记得我娘临走以前跟您说的那些话!这么些年来,您是怎么做的您自己明⽩,我这个做女儿的说了什么了?眼前这位方老板跟您的女儿差不多大,您能忍心?”

  “这…”潘九一时没说上话来。

  潘小凤转望方⽟琴:“方老板,我还等着你教我戏呢,走吧!”

  方⽟琴连忙答应,走了过来,可是她刚到潘九⾝边,潘九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她惊叫一声急望潘小凤。

  潘小凤的神⾊很平静,只冷冷望着潘九。

  潘九半天才叫出一声:“小凤,你…”潘小凤没说话。

  潘九猛然甩了方⽟琴,大吼:“滚、滚,都给我滚。”

  方⽟琴忙走向潘小凤。

  潘小凤拉着方⽟琴的手走了。

  潘九又抬手猛一扫“哗喇!”桌上的杯、盘、碗、筷掉了一大半,碎了。

  潘九又猛跺一脚:“我就不信,我非把她弄到手不可,要不然我就不姓潘。”

  “哗喇!”他抬手又是一下。

  潘九发的脾气不小,这套细瓷餐具是他平⽇最钟爱的,别人连碰都不让碰一下,今儿晚上为“招待”青⾐祭酒方⽟琴方老板,他才从密室里拿出来派上用场,如今在他气头上,抬手扫这么两下,只不知道等他气消人平静之后,会不会后悔。

  潘小凤从乃⽗那虎口里救出了“娇弱”的方老板之后,没带方⽟琴往东跨院去,径自带着方⽟琴到了金刚的住处。

  一路上,方⽟琴对潘小凤不住的谢,不住的感恩,直到进了金刚住的屋,她还谢个不停呢!

  金刚没想到潘小凤会把方⽟琴带到这儿来,潘小凤带着方⽟琴进来,看得他不由一怔。

  就这一怔神工夫,潘小凤指着金刚道:“方老板别谢我,要谢该谢这位,要不是他告诉我你让我爹请去了暖阁,我还不知道这回事儿呢!”

  方老板打从进屋,一双美目也直直地盯着金刚发怔。这当儿潘小凤一说话,她才像大梦初醒似的定过了神:“这位,这位不是金爷么?”

  “是呀!”潘小凤眨动了一下美目,娇靥上浮现起诧异之⾊:“方老板认识他呀?”

  金刚也已定过了神,含笑道:“赵总管待我负总责,东跨院我不知道跑了多少趟了,方老板怎么会不认识我?”

  “感谢潘姑娘跟金爷的大恩。”方⽟琴走上前就要向金刚盈盈拜倒。

  金刚忙道:“小凤,快扶方老板。”

  潘小凤上前扶住方⽟琴。

  金刚道:“方老板要谢还是谢潘姑娘,千万不能谢我,要不然方姑娘你是害了我。”

  方⽟琴讶然道:“金爷您这话…”

  “我是‘三义堂’的人,这要是让二当家的知道,二当家的岂饶得了我?”

  方⽟琴为之一怔。

  金刚旋又转望潘小凤:“小凤,你不该带方老板到这儿来,要是让谁看见,把话传进二当家耳朵里,我这条命就没了!”

  潘小凤道:“怕什么,有我呢!”

  “哎呀!姑娘,”金刚苦笑道:“你总不能一天廿四小时都跟着我吧!这犯了二当家的大忌,万一二当家的咬了牙,什么都不顾了,我怎么办!还是快把方老板送到东跨院去吧!”

  金刚既这么说,潘小凤也就没再说什么,带着方⽟琴走了。

  金刚吁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可是他还揪着一半心,不是为别的,是为那位西贝方老板瞧出潘小凤跟他的关系,定然会跟他好一通不可。

  潘小凤跟方⽟琴走没一会儿,门外来了人,赫然是赵霸天。

  金刚忙站了起来:“总座,您还没歇着?”

  赵霸天冲他摆了摆手道:“家里多少事儿等着呢!把这儿剩下的事儿料理过以后,恐怕就要回去了。”

  赵霸天边说边落了座。

  “怎么,今儿晚上就走?”

  “嗯!你是用不着回去,我是来跟你说一声的,花赌两档我打算暂时找个人代你照顾一下,等你回去以后再接过来,你看找谁合适?”

  金刚想了一想道:“这样您看行不?花档就给马六,赌档让七姐暂时偏劳一下。”

  “好,就这么办!不过你放心,这只是暂时的,等你一回去,我就让她们给你,也许你用不着接了。”

  “您的意思是…”

  赵霸天突然笑了!照金刚肩上拍了一巴掌,道:“老弟呀!你还跟我装什么傻,一旦你成了潘府的娇客,还用你接花赌两档?”

  金刚有点不好意思,着手道:“总座——”

  “老弟,”赵霸天又热络地拍了他一下:“男子汉大丈夫,该这样,这有什么害燥的?我耳不聋、眼不瞎,姑娘对你怎么样,我中雪亮,二当家的也很欣赏你,这是机运,也是你行,连大当家的少爷都求不到,你没费吹灰之力,垂手就得到了,也可见二当家的对你是多么器重、多么爱护,好好儿⼲,别辜负了人家,也别忘了你这个当总管的赵大哥。”

  当然,赵霸天也够势利的,尽管他贵为总管,三人之下,多少人之上,他也得拉拉关系,走走內线。

  金刚何等样人,自是中雪亮,有这种机会还能不会把握,当即道:“您放心,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不会忘总座您的提拔大恩。”

  赵霸天自是欣慰异常,可是他却没有过份流露,含笑拍着金刚说:“自己兄弟,还说什么大恩不大恩的,只别忘了你这个大哥就行了,你歇着吧!我走了。”

  他站起来要走。

  金刚跟站起来要送。

  忽地,赵霸天又转回了⾝,带着点犹豫说了话:“兄弟,还有件事儿,恐怕你得伸把手赐鼎力,帮你大哥个忙。”

  “什么事儿?总座,您吩咐就是,赐鼎力帮忙,我不敢当,只敢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那么严重,也许你已经看出来的,我对老七有点儿特别,我不瞒你,我在她⾝上花费了多少心⾎,可是她老不疼不庠的跟我装糊涂,我看她跟你谈得来的,得便你给口角舂风,美言几句,⽟成⽟成。”

  赵霸天不愧老奷巨猾工心计,这不啻点明了,虎头老七是他的人,别人最好少打主意。

  这番话听得金刚心头一连震动了好几下,可就在心头震动之际,他已想好了对策,等赵霸天话一说完,他立即道:“原来是这回事儿,不瞒您说,我是看出来了,也听说了不少,只是,总座——”

  金刚脸⾊一整,目光一凝,望着赵霸天道:“我斗胆问您一句,您这可是玩儿真的,还是玩儿假的?”

  “什么叫玩儿真的,什么叫玩儿假的?”

  “总座,这两句话您不会不懂。”

  “玩儿真的怎么样,玩儿假的又怎么样?”

  “总座,我相信您也看出来了,七姐这个坤道可是不比一般坤道哦,江湖上跑了多少年,她见的多,经过的也不少,有担当、有胆识,还有些别人不会的绝活儿,她是个愧煞须眉的奇女子,您对她要是真心,您放心,这件事说什么我也会给您说成,您要是打算玩儿假的,您原谅,我不惜得罪您,这个忙我不能帮。”

  赵霸天一阵动,为之动容,伸手抓住了金刚的肩头:“好兄弟,你是个⾎奇汉子,别的不冲就冲着你,赵霸天是打算玩儿假的,他就不是人。”

  “行了,总座,有您这句话就够了。”

  “我不谢了,兄弟。”

  “等事成了再谢不迟。”

  赵霸天走了。

  金刚送到了门口。

  潘小凤面走来。

  赵霸天哈个走了。

  潘小凤走到了门口。

  金刚没等她问便道:“赵霸天给我辞行来了。”

  “呃!要回去了?”

  “嗯!把剩下的事儿都料理完了就走。”

  “他可真是既懂礼又周到啊!”“还一口一个兄弟,热络得让人感动。”

  “哼!没一个不是势利眼。”

  潘小凤一脸轻蔑地进了屋。

  金刚跟过去坐在她的对面,笑了笑道:“赵霸天到底是个工心计的厉害人物。”

  “怎么?”

  “他临走特意嘱咐我,虎头老七那儿口角舂风,给他多做美言,务必帮他促成这件事。”

  “怎么单找你?”潘小凤眨动了一下美目。

  “据他说,虎头老七跟我较为谈得来。”

  “是么?”

  “是实情。”

  “呃?”

  “别瞎想,人家只是看我顺眼点儿,跟我谈得来而已。她⾝世坎坷,遭遇也让人同情,我也只是多寄于些同情而已!”

  “虎头老七⾝世坎坷,遭遇让人同情?”

  “别听信传言,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大有人在。她置⾝在‘三义堂’这么一个圈子里,为了保护自己,有时不能不多应付几个,真要说起来,她还是个能洁⾝自好的妇道。”

  “听口气,你对她了解得相当多嘛!”

  “可以这么说,她是有赌王之称的小马的遗孀,她原是好人家的女儿,遇人不淑,造物弄人,碰上了小马那种人,换来了江湖上厮混,风尘里打滚,一辈子悲惨的命运。”

  “呃!原来她是小马的寡妇…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半是她亲口告诉我的,一半是我自己知道的。”

  “这个圈子里,知道她的来龙去脉的,可不多啊!”潘小凤深深地看了金刚一眼,当然意味着什么。

  金刚淡然一笑:“很简单,‘三义堂’这个圈子里,对她有企图的人也不在少数。”

  “你对她没企图?她看准了这一点?”

  “虎头老七是个历尽沧桑,经历练的人,两眼雪亮,什么人怀什么心,是瞒不了她的。”

  “你怎么对她没企图?”

  “我为什么要对她有企图?”

  潘小凤沉默了一下,微微一点头说道:“我应该信得过你,只是…有人说,‮妇少‬比少女动人,是么?”

  “只能说舂花秋月,各有动人之处,唯一不同的是‮妇少‬接触过男人,比少女懂得男人而已。”

  潘小凤扬了扬眉梢儿:“这一点我不能不自叹不如。”

  “可是,你知道不?她宁愿像你一样,还是个天真、纯洁的少女。”

  潘小凤怔了一怔,旋即低下了头:“我明⽩了,我比她幸运的多。”

  金刚没说话,欣慰的目光已代替了他要说的话。

  潘小凤抬起头:“我怎么看她一天到晚有说有笑,⾼兴乐的?”

  “各人表现的方法不一样!有的人让眼泪住外流,有的人让眼泪往里流。再说,‘三义堂’也不是个任人一天到晚皱眉、哭丧着脸的地方,更不是个能同情谁的地方,痛苦、流泪,给谁看?”

  潘小凤脸⾊趋于凝重,道:“这倒是,从今后,我对她要另眼相看了。”

  “真要在‘三义堂’找能说话的知心朋友,曲指算算,也只有马六姐跟虎头老七两个人了!”

  潘小凤目光忽一凝:“你是怎么对赵霸天说的?”

  “我能不帮他的忙么?”

  潘小凤脸⾊一变:“你是要害她!”

  “我会么?”

  “那你是——”

  “你慢慢往后看吧!”

  潘小凤对金刚有充分的信任,金刚既然这么说,她也就没再多问,又坐了一会儿,金刚催着把她催走了。  wWW.uJiXs.cOm
上一章   龙争虎斗   下一章 ( → )
剑客江湖奇士龙虎英雄龙虎会京华江湖人满江红血海飘香(独关山月赌坊恩仇剑胆琴心
游记小说网将于第一时间更新龙争虎斗,如果喜欢龙争虎斗 免费VIP章节,那么请将龙争虎斗 小说章节目录加入收藏方便下次阅读,游记小说网提供龙争虎斗完本版阅读与龙争虎斗免费下载,更多精彩尽在游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