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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侠骨残肢  作者:上官鼎 书号:41078  时间:2017/9/18  字数:11376 
上一章   第六章 神龙初现    下一章 ( → )
  ⽟萧剑客道:“那厮年纪轻轻,但是一⾝功力委实太不得了…”

  ⽩铁军道:“老实说,我若真要和他动上手,也不知能不能取胜哩。”

  梁四哥听了这话,顿时豪放地大笑起来道:“你,何必替我遮羞,梁某从十三岁起开始走江湖,九死一生让人打得奄奄一息也不知多少次了,难道还会再乎这一掌么?哈哈。”

  ⽩铁军一拍他肩膊,也豪放地仰面大笑起来,他们两人问答之间,简直旁若无人,少林寺的和尚们互相对望一眼,那眼光仿佛是在说:“丐帮的狂态终于重现江湖了。但他们却想不出这姓⽩的少年究竟是何来路。”

  这时,那何先生忽然走上来,咳了一声问道:“想不到这里见到了丐帮令旗重现,何某斗胆问一句,阁下可是丐帮中人物?”

  ⽩铁军抱拳道:“不敢,小可⽩铁军。”

  何先生一揖道:“⽩兄请了,丐帮中三侠驾到…”

  ⽩铁军还了一揖,哈哈大笑道:“何先生此言⽩某如何当得起,便那⽩某自己来说,放着眼前名満天下的点苍何子方,竟然装着翻⽩眼不认识,那岂不是有眼不识泰山?”

  何先生闻言叹道:“贵杨帮主故去,武林中久久不曾听到这等豪气的言语了。”

  那边几个少林寺的僧人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个丐帮的新人——年纪才廿出头的⽩铁军,他的功力,已大大震惊了全场。

  ⽩铁军道:“⽩某人虽为丐帮一员,但杨老帮主的死对⽩某依然是一个不解之谜,望何先生教我。”

  他说着就拜将下去了,何子方听了这句话脸上神⾊一变,他猛一伸手中拐杖,一股柔韧而強大无比的力道竟然从拐杖上横生而出,挡住了⽩铁军下拜之势,他重重把拐杖顿地,长叹道:“杨帮主在星星峡一战受伤后,从此失踪武林,何某缅怀故人,无一⽇不是萦萦在心,丐帮众侠从此绝迹武林,今⽇令旗初现,何某心下万分感慨。”

  ⽩铁军忽然双目牢牢盯在何子方的脸上,一字一字地道:“但是何先生乃是星星峡之变的目击者——”

  何子方纵声长道:“⽩兄此话是什么意思?”

  ⽩铁军道:“⽩某不敢说有什么意思,是这个不解之谜,存于武林中这许多年,在⽩某想来,答案必在列位当时目击者腹中——”

  何子方双目斗然精光暴,他冷然道:“⽩兄可是对何某有什么怀疑之处么?”

  ⽩铁军道:“小可不敢。”

  何子方冷笑不语,过了一会,忽然叹道:“杨帮主一生英风侠骨,一双铁掌打遍天下,何某与他虽然谈不上什么情,但是杨帮主乃是何某毕生敬佩的英雄人物,想当年在燕然山上杨帮主独掌劈四霸的神威,至今犹在何某心头,他神秘地一去不复现,真是令人思之伤心…”

  ⽩铁军听他说得恳切,像是对一个逝去的老友追怀不已的样子,他不噤微微一怔,全场望着这丐帮的三人,不论如何,丐帮的重现,连少林⾼僧们都怔然心凛。

  这时那个少林僧走了过来,一元大师合十道:“点苍何施主隐居在此,贫僧居然得瞻英姿,真是三生有幸…”

  何子方还了一揖道:“何子方此刻心如止⽔,虽是俗世之人,却与出世之士没有区别,大师所见的不过是个真气殆尽的羸弱老夫罢了。”

  一元大师转首对⽩铁军道:“⽩施主少年英雄,弹指挥袖间能破強敌,老僧好生钦服

  ⽩铁军道:“大师过奖。”

  老僧深深望了⽩铁军一眼然后道:“施主年龄方逾弱冠,却已是一派宗师之⾝手,目下仗着冲霄豪气,正好⼲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十年之后施主大器已成,那时若是老僧命长,说不定咱们还能在少林寺中相见一场——”

  ⽩铁军吃了一惊,怔然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他才问道:“敢问大师此言何指?”

  老僧双目牢牢注视着⽩铁军,⽩铁军只觉那目光中出一种慈悲的光芒,他不知是为什么,心中忽然有一些伤心的感觉,老僧这时忽然微笑道:“老僧胡言,施主但比过耳秋风罢了。”

  他双手合十,举步飘然而去,何子方叫道:“致上贵寺方丈大师。就说点苍故人卓大江何子方祝福他万事如意。”

  大师哈哈笑道:“出家人岂敢谈什么如意,贫僧谨代方丈谢了。”

  说罢便带着受了伤的少林弟子离去了。何子方看少林僧去得远了,转过目光来道:“⽩兄请进庄盘桓数⽇,详谈一番罢。”

  ⽩铁军道:“谢了,做叫化子的被风打雨是惯了,咱们这就告辞了。”

  何子方想说,但又觉没有什么好说,于是他言又止,过了一会才道:“如此,请便——”

  ⽩铁军道:“⽩某才疏识浅,虽是万难及得上杨老帮主之万一,但是这个谜势必要揭开的。”

  何子方冷冷一笑道:“何子方预祝顺利。”

  ⽩铁军微微一笑,带着梁老四和汤二哥缓缓走去,何子方的的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他喃喃地自言自语道:“星星峡的往事,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谜啊…”他缓缓地走进庄去,这时,伐木的工人成群结队地收工回来,有些人合唱着自己编的歌,腔调有⾼有低,就像一群鸭鹅一般,何子方微一瞥目,忽然眼睛一亮——

  他看到一个气质⾼华无比的少年夹在人中,也扛着一个斧头大踏步走来,看他那模样分明也是一个工人,但是他的气资却是令人一望而惊,他虽是穿着破烂的旧⾐,然而一种天生的潇洒气质却是随着他一举一动流露出来。他再一看,心中更惊这人怎么会和师兄长得一模一样,其实上次在南湖,何子方和钱冰已照过面,只是何子方当时没有注意罢了。

  何子方凭着他几十年的经历,他暗暗对自己说:“这个人一定是个人物,绝不会是普通的工人。”

  这时,工人们都已走近了,何子方注视着那少年,只那少年正和一个大块头边谈着,那大块头拍拍他肩膀道:“喂,钱冰,我瞧你进步得真快啊,方几天工夫,伐木头的技巧已经赶得上我老兄啦。”

  钱冰笑道:“哈哈,还不是承列位大哥悉心教导得好,不过,做‮生学‬的也得要有一点天才,嘿,你说对不对。”那大块头重重地拍了拍钱冰,笑道:“对,对-…-”

  这时,钱冰远远地与何子方对了一个照面,何子方立刻发觉这个少年的目光中闪出一种令他心寒的光来,他不噤然怔住了——

  工人们都走到东院去了,何子方喃喃地道:“这少年叫钱冰…他叫钱冰…”

  工人们进⼊下房不久,便各自提着⽔桶出来打⽔‮澡洗‬了,钱冰提着一只木桶,轻松地走到天井上的⽔井提⽔。

  他正提了一桶⽔上来,忽然,一声咳嗽声从后面传来,钱冰一回头,只见那何先生负手站在后面,钱冰微微行了一礼,正准备提⽔离开,忽然那何先生道:“汗巾忘了。”

  钱冰回头一看,只见自己带来的手巾忘在石井边,于是他带着谢意地对何子方一笑,返⾝去取那手巾,何子方忽然道:“钱小哥儿——”

  钱冰吃了一惊,停下⾝来,何子方突如其来地向道:“你可是从京城来?”

  钱冰微微一怔,随即道:“不是——”

  何子方又问道:“你可从京城路过?”

  钱冰道:“小可从来还未到过京城哩。”

  何子方啊了一声却忽然转变题道:“听说你才到咱们这里没有几天?”

  钱冰答是,何子方又道:“瞧你模样倒像是读书相公,做工的生活过得惯么?”

  钱冰不知他问这些⼲什么,他一时想不通对方是什么用意,便答道:“也没有什么不惯的,庄主待咱们工人十分厚道,咱们无一不衷心感。”

  何子方道:“钱小哥儿恐怕不会长留这里?”钱冰老实道:“说来惭愧,小可投此实是因为短了几个川资,只等稍有积蓄就要赶路南行。”

  何子方点首优闲地道:“少年能有机会跑跑天下,那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他停了一停,似乎想等钱冰说下去,钱冰却是只想离开,他没有说话,何子方却接着道:“便以我来说,这一生虽是没有什么出息,但是天下东南西北几乎是无一处没有走到,现在回忆起来,也真有趣得紧。”

  钱冰敷衍着道:“古人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何先生⾜迹遍天下,真是学问満腹了。”

  何子方笑道:“我那称得上什么学问,不过各处的名山大川看过,襟气度自然会开阔起来,以我个人来说,江南美景虽如图画,却是终不及塞北的浩瀚壮景——”

  他‮头摇‬摆脑地接着道:“塞外游牧之民以狼烟为联络讯号,有时数个山头狼烟齐举,真是壮观…”

  钱冰听他说到塞北狼烟,不自觉地嘴角挂上一个微笑,答腔道:“有时烟柱冲上云霄,仿佛和天都接在一起哩。”

  何子方道:“一点也不错,我就喜爱那种景⾊…啊,你瞧我只顾聊天,耽误了你时间…”

  钱冰提桶道:“没有,没有,我这就走…”

  他转⾝走,何子方忽然道:“钱冰,你可以是从塞北来?”

  钱冰骤然吃了一惊,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何先生要这样绕着圈子盘问他,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但他立刻微笑道:“不,不过我曾经去过关外。”

  他提着桶转⾝离去,却仍旧忘了拿那石井边的汗巾,这一回,何子方却没有再提醒他。

  钱冰走出了天井,何子方依然凝视着他背影消失处喃喃地自语:“他是从塞北来的,为什么我一提他从塞北来,他就脸⾊一变?…”

  他在天井中踱了几步,缓缓走到左边的小花园中,这时,花园中‮花菊‬正放,⻩⽩相间之中,一个苗条的少女正在浇灌花圃。“容瑛,你在浇花么?”

  那少女歪过头来,甩了甩一头秀发,叫道:“何叔叔,你不是看见我在浇花么?”

  何子方笑骂道:“你对我这个叔叔是愈来愈没有礼貌了。”

  蓉瑛放下手中⽔壶,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侄女蓉瑛给叔⽗大人问安——这总可以了吧?”

  何子方笑道:“你爹爹呢?”

  蓉瑛道:“不知道呀,整整一下午不曾见他影子?”

  何子方忽然故作神秘地低声道:“蓉瑛,你可知道咱们庄里的工人中有一个潇洒无比的少年?”

  蓉被听了这话,眼前马上浮出钱冰那带着微笑的脸孔,她的脸上忽然不自主地现出‮晕红‬。

  何子方哈哈笑了起来,似乎十分得意的样子,这时,花圈的前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何子方望了望,只见前面小径上来来了一个少年,一袭青衫,正是那钱冰。

  何子方面上神⾊微微一变,沉昑了一会儿道:“蓉瑛,你走过去对那少年说一声,叔叔要找他一谈好么?”

  蓉瑛怔了怔,她也发现了钱冰,这时钱冰正负手背站着,面对一堆假山石,并没有察觉自己正在看他,于是对何叔叔道:“找他作什么?何叔叔?”

  何子方‮头摇‬道:“叔叔自有用意,侄女,你尽管去叫他吧——”

  蓉瑛看了看何子方,发觉他面上的神⾊似乎相当沉重的样子,心中不由吃了一惊,想了一会,也不得要领,便満怀疑念的点了点头缓缓走去。

  何子方望着她走远了,轻轻移动⾜步,走到一株大树下面,这时秋意正浓,树上⻩叶密集,他望了一会,心中默默计算妥当,只听那边谈了两句,钱冰便走了过来。

  何子方双目一闪,只见钱冰走了过来,文文静静,微风拂起那青布⾐袂,更透出一股清之气,心中不由暗暗赞道:“这少年真是一表人材——”

  正转念向,钱冰来得近了,抱拳一礼道:“何先生唤叫在下有何教示?”

  何子方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忽然踏着了一粒光滑的圆石子,⾝形倾倒在那大树上。

  钱冰啊了一声,忙一把扶了去过,何子方右手的竹杖一伸,点在地上,钱冰⾝形才动,他已扶着树⼲站稳了,大树一阵摇动,簌簌掉下枯叶。

  钱冰收回双手,何方子摇‮头摇‬道:“年老力衰,唉,站都站不妥当了——啊,你的⾝上一片落叶,老夫帮你拂去!”

  钱冰一怔,还来不及寻看,那何子方左手一佛如风,有意无意之间对准他左前点去。

  何子指出如风,却沾⾐立停,他退后一步双目一闪,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钱冰。

  钱冰微微一笑道:“有劳何先生!”

  何子方目中神光一闪而灭,伸手⼊怀摸出一方布巾递了过去道:“这是你的吧!”钱冰啊了一声道:“正是正是,多谢何先生!”何子方微笑道:“那里的话!”

  点了点头,缓缓走开去,钱冰收起汗巾!也不再多言,慢慢走开,何子方待他走远了,回到⾝来,望着他的背影发呆,好一会喃喃自语道:“若说这少年果真不明武术,来此毫无目的,老夫却不承认老眼已花,但若果真深蔵不露,方才在死⽳受袭之下,面上不变,这份城府真是深不可测!”

  他呆呆想了一会,心中疑虑起伏不定,却始终放不下心来,便缓步踱⼊房中。

  大风横扫着,枯枝落叶被卷得満天飞舞,钱冰独个儿一个人走到了小丘的顶上。

  他默默计算着收蔵在那个小布包中的银两,大约也有几十两了,若是用得省些,将就可以作一时的川资了。

  他站在山丘的顶上,向四面随意地眺望了一下,肃杀之中透出一丝广阔寂寞的味道,但是比起塞外来,却是大有生意,钱冰默默地道:“愈向南走一分,山⾊便愈更绿一分了。”

  忽然,他看见前面一棵大树下有一个人影,他不由得微微吃了一惊,想不到在这里除了他以外,竟然还有第二个人在。

  于是他忍不位走近一些看个清楚,立刻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惊⾊,那树下的人正是小梅。

  钱冰停住了脚步,他的心中暗暗忖道:“那天在那个小镇上碰上她,她怎会也会到这个巨木山庄来的?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

  他见那小梅正倚在树下,聚精会神地不知在想什么,对于他的出现,似乎丝毫没有发觉到,他也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小梅依然穿着一⾝淡⻩⾊的⾐裙,远看过去就像在秋风中停立着的最后一朵⻩菊,头发和⾐带随风舞着,构成一种十分飘逸的致气,钱冰静静地欣赏着这一幅美景,不噤看得呆了。

  忽然他发现小梅的脸颊上流下晶莹的泪滴,这使钱冰又吃了一惊,怎么她一个躲到这里来哭?

  只见小梅一个人哭了一会,就掏出手绢来擦眼泪,山风吹来,钱冰依稀听到小梅轻声地说道:“小梅,你不要再哭泣啦,哭有什么用呢?…”

  钱冰听了她这几句话,虽谁不知道她是为何而哭,但心中隐隐有些感动的感觉,他忍不住要想上去安慰这女孩几句,但是他还是没有动,只是站在那儿。

  忽然小梅又喃喃自语道:“爹爹叫我到这里来找卓伯伯,他老人家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来找我?这庄里虽然待我好,可是我总是不作客呵。…”

  钱冰听她说得愁苦,加上心中也有几分好奇之心,便想上去问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继而一想,自己一个大男人躲在这里偷瞧人家一个姑娘,又偷听别人的心事…想到这时不觉有点惭愧,他摇了一‮头摇‬轻轻便走远一些。

  小梅却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她略带惊疑地问道:“是谁?…”

  钱冰不好意思再走了,他只好回过⾝来,小梅道:“是——是你——”

  钱冰生磊落潇洒,索行了一礼道:“对不起,打扰姑娘清兴。”

  小梅伸手在脸颊上飞快地摸了摸,发现泪痕确已完全揩去,这才放心地道:“想不到我们在这里又碰着啦。”

  钱冰微笑道:“正是,在下也觉得好生凑巧,敢情咱们是有…”

  他想说“有缘”但是立刻想到这话如何说得,便住口不说了。

  小梅已经听懂了,不由脸上一红,连忙岔开道:“这庄院也真大,咱们都是作客的,竟然互不知道——”

  钱冰笑道:“不,不,我不是这庄上的客人,我是在这里伐木作工的,姑娘自然不知了。”

  小梅睁大了眼望着她,怯怯地道:“那么你从那么远赶来只是为了作工?”

  钱冰看她那不好意思问的模样,哈哈笑道:“不是不是,是我走到这里,⾝上银钱用完了只好停下来作些零工赚一点川资。”

  那时整个社会是个士大夫思想的社会,读了点书的人谁肯瞧得上做工的人?钱冰这人竟是一点难以为情的想法也没有,是以在小梅听来,反倒觉得新奇有趣了。

  她羡慕地道:“你们男人真舒服,没有钱了马上就能自己赚…”

  钱冰见她说得天真,便故意逗她道:“咱们在这里作工除了有钱可赚,那大林子里简直好玩极了。”

  小梅脸上马上显出怦然心动的模样,过了一会道:“那天你带我去看一看好么?…我一定不会妨碍你们的工作。”

  钱冰道:“你是庄里的贵客人,怎么能跟咱们工人一块儿混,要去你叫庄主的女公主陪你去看便了。”小梅喜道:“正是,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

  钱冰道:“这个庄主也着实有派头,这个一片林子全是他的财产。”

  小梅道:“卓伯伯才是个大人物哩,我听爹爹说过…”

  她说到这里便停住了口,似乎在考虑可不可以说下去,钱冰看她的神气,立刻知道她在想什么,便装得満脸‮趣兴‬盎然的样子问道:“你说什么?你爹爹说什么?”

  小梅忍不住要卖弄一下中的见识,便继续说下去了:“我爹爹曾经对我说过好些卓伯伯的事,反正…反正他就像一个神仙那么厉害。”

  钱冰道:“卓庄主的大名是什么?”

  小梅笑道:“你替他作工,却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

  钱冰道:“又没有人告诉我岂会知道?”

  小梅道:“我怎好直呼他的名讳,这样吧,我写给你看。”

  她拾起一树枝在地上写着,钱冰低首一看,只见三个娟秀的字:“卓大江”

  他的脸上微微一变,小梅低着头正在把三个字擦去,钱冰抬起眼来,正好碰上小梅的目光,他心有所思,便胡道:“你的字写得真漂亮。”

  小梅摇了‮头摇‬表示否认,钱冰默默在打算着心中之事,一时想不出再说什么话好,小梅忽然道:“我——我要回去了。”

  钱冰道:“啊——啊…慢慢走啊。”

  小梅也有些发觉他的心不在焉,她望了他一眼,便走下山丘去了。

  她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道:“过了几天我要卓姐姐带我来瞧你们伐木。”

  钱冰道:“好呀。”他心中却在道:“过几天?…也许明天就该上路了。”

  他目送那⻩衫的背影走到了山丘下,他心中默默地道:“原来卓大江就住在这里,真省却我许多脚程。”

  钱冰那温和的脸上忽然出现一种坚毅而严肃的神⾊。

  寒风依然吹着,钱冰走到方才胡小梅倚立的大树下,他靠着树⼲坐了下来,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忽然,一阵人语声随着西风飘了过来,钱冰不由吃了一惊,他坐在树下不动,过了一会,从那边走上来两个人,这两人走到小丘顶上一块⾼石上,向着那林木丛丛后的大庄院指指点点。

  钱冰循风细听,只听得那两人谈话声音甚低,而且是一种完全听不懂的言语,不时夹着一种铿锵的口音,听来似乎不是中原汉语。

  钱冰不噤大为奇怪,他悄悄扭头望去,只见两个⾝穿单⾐的汉子立着⾼石上,分明正在谈论著丘下的山庄。

  左面一人年纪甚轻,看来最多二十多岁,长得⾝⾼体健,英俊的的脸上透出一种骠悍之气,右面的一个是个约三旬的.矮胖子,双目中不断地闪烁出令人心寒的神光,只是他们二人的言语却是完全听不懂。

  钱冰暗暗奇怪,这两人分明是异族之人,却不知何以会出现在此地,他坐在树下不默出声,只是静静注视着。

  那两人谈了一会,忽然右面那矮子说了一句汉语:“…依你说当真是丐帮重现?…”

  左面那人也用汉语道:“多半是的。”

  钱冰听得又是一愣,只听那两人又用那奇怪的语言谈了一阵,然后一齐走下石来。

  钱冰皱着眉想了一会,不得要领,他微一移动,只听得一声大喝:“谁?什么人?”

  只见那两人如两支飞箭般直飞过来,钱冰没有料到这两人耳力如此之強,他索不动,依然坐在树⼲下。那两人落在钱冰五步之外,指着道:“你是什么人?”

  钱冰坐着微一拱手道:“小生姓钱两位兄台,请了。”

  那两人对望一眼左面那矮子道:“你在这里⼲什么?”钱冰道:“此处居⾼临下,好一片北国秋⾊,二位⾼人雅致,必是同好,来来来,请坐请坐。”

  他说着挪动了一下⾝子,似乎让出位置来让那两人坐,那两人又对望了一眼,那矮胖皱了皱眉道:“师弟,他说什么?”

  那青年道:“他说这里风景好,邀咱们一同观赏。”

  那矮胖子呸了一口道:“妈的,酸得讨厌。”

  这时那青年忽道:“又有人来了——”

  只听得一阵悠悠箫声传来,那两人一齐向后望去,只见一个青年,一面吹着竹箫,一面往丘前走过,那青年道:“这人也是丐帮的…”

  他们再回头时,一件令人惊骇的事发生了——

  坐在树下的钱冰竟在这一刹那之间不见了!

  两人惊得话都说不出来,四面观望,竟是不见那“酸秀才”的踪影。

  矮胖子和那青年相顾骇然,过了半晌才道:“世上竟有这样的轻功…”

  黑夜中,万籁俱寂。

  整个山庄在黑暗中像是蛰伏着的巨虎,山风呜呜地在空中呼啸着。

  这时,在正厅的后角上,有两人正用最轻细的声音在密谈着。

  左边的一个撑着一支拐杖,正是那何先生,右边的一个却是这巨木山庄的卓庄主,只听何先生低声道:“…想不到以我几十年的功力和经验,竟然一点也试不出这少年的来历来,我始终不信他是真没有武功…”

  庄主的声音:“可是你运功疾点他中枢死⽳,试想只要是练武的,那能做到无动于衷?这是绝对不会错的铁证呀!”

  何先生道:“所以说这就奇怪了…”

  庄主道:“待我去试一次吧——”

  何先生道:“可是可以的,只是不能让他认出你来。”

  庄主道:“这个自然,这个少年如此深不可测真不知混到咱们这里来有什么用意。”

  何先生道:“你想想看,他难道真是跑到咱们这里来作苦工‮钱赚‬的么?这未免太不通了。”

  庄主点了点头,过了一会道:“那么就这么办了,我就去试他一试——”

  他说到这里,忽然苦笑了一下,低声道:“想不到天下第一剑半夜三更去摸一个少年的海底,简直丢脸极了。”

  他挥了挥手,卓大江走到了东厢的平房,他从左面数起,到了第五间房前停了下来。

  这时月亮当空,老庄主的影子斜斜洒在地上,他走到那房前,突然一伸手在穿门上弹了一下。只听得“叭”的一声,屋內响起一个朦胧的声音:“谁?”

  老庄主没有答话,他的脸上戴着一幅蒙巾,伸手又敲了两下,屋內人又问道:“谁?”

  接着便是起的声音,呀然一声,屋门开了,老庄主欺⾝而⼊——

  “你是谁?”

  没有回答,屋里的人声音提⾼了一些:“你是谁?”

  这时,又是一条人影如狸猫一般闪了出来,那人轻功之妙简直骇人听闻,一丝声息也没有地附攀在窗栏之上,悄悄向內窥看,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竟是那武功深不可测的⽩铁军!

  蒙了面的庄主在屋內一言不发,突然“呛”的一声菗出长剑来——

  “喂,你是⼲什么的,怎么一言不发?你是哑子么?”

  蒙面庄主陡地一抖手中长剑,那长剑发出嗡然一声巨震,门窗也簌然而响。

  暗伏在窗外的⽩铁军暗暗地赞叹道:“就凭这一下起手式,已不愧了天下第一剑这个名头!”

  只见蒙面庄主猛可一挥手,长剑有如出海蛟龙一般直而出,那剑尖在黑暗中跳动着构成一片骇人的剑影,房中人慌地说道:“喂,有话好说呀,何必动剑!”

  蒙面庄主的剑子已到了他的面前,剑风嘶嘶作响,显然卓大江在剑上是用上了真功力,只在瞬刻之间,已经点到了房中客的喉前——

  突然之间,呼呼风起,接着一声“哎哟”那房中客似乎脚下绊倒一物,摔了一,然而却正巧躲过了那一剑——

  卓大江心中疑云顿起,举剑准备再试一招。

  只见他手中寒光一闪,轻轻松松地又递出一剑,卓大江的剑道已到了举手投⾜全是妙着的地步,他这一招看似轻轻松松,实则软硬兼俱,已是最上乘的绝着——

  那屋中客一阵慌,那剑尖已抵住了他的咽喉,卓大江信手一收,那剑上力道全消,潇洒无比地停在房中客咽喉前半寸之处,这待收发自如的潇洒,实已到了炉火纯青境了。

  房中客一直退到了墙边,那剑尖依然抵在他喉前,卓大江心中又开始疑惑起来,他默默自忖:“瞧他这慌的样子,难道真不会武?”

  他微微抖腕,长剑又是嗡嗡一震,剑尖在那房中客咽喉前跳动,然而就在这一刹那间,那房中客突然贴着墙角开始向左一闪——

  卓大江是何等功力,那剑尖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紧跟着向左一偏,依然半分不差地抵在那人喉前,在这种情形之下,只怕天下没有人能逃得出卓大江的剑尖。

  房中客一言不发,开始贴着墙游走起来,卓大江也不用剑,只是如电闪雷击一般地紧跟着他,剑尖依然不离咽喉。

  只见他愈转愈快整个上人如贴在墙上一般,卓大江的⾝形也愈转愈快,转到第二圈,时,陡然一种奇异的怪风响起呜的一声划破空气,卓大江一剑竟然完全了落空,那人从他的剑尖下如一缕轻烟一般突然消失——

  卓大江的额上全渗出了冷汗,他看都不看也知道那人已到了他的背后,卓大江号称天下第一剑,那剑道上的功夫,武林之中委实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却不料这种情形下被人闪出了剑下——

  他当机立断,一言不发地猛然把长剑一揷,背对着门看也不看忽地一个倒窜,整个⾝形如弹丸一般飞出了房屋,落⼊黑暗之中。

  房中的人却呆呆地立在屋正中,脸上全是茫然之⾊,他不解地喃喃自语道:“这蒙面人是谁?这蒙面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行刺我?…”

  窗外的⽩铁军又如一支狸猫一般地翻上了屋背,这个逐渐将成为武林人士目光焦点的⾼手,脸上竟露出令人难以置信的惊骇之情,他喃喃地道:“钱冰竟有这种轻⾝功夫?世上竟有这种轻⾝功夫?…钱冰,他到底是谁?”

  ⽇又暮了,伐木的工人扛着斧头,沿着夕余晕,一步步往庄中走去,钱冰心不在焉的拖着脚步走着,心中想到⽩大哥不告而别,不知是什么原因,算算这些天来工资也着实赚了几文,无意中又找到要寻之人,自己也该离开了。

  吃过晚饭,钱冰漫步在中,走着走着,不觉走到庄主居所附近,只见门口一棵数人合抱古松,亭亭若伞,松下坐着两个老者正对奕,正是庄主和那夜在南湖畔所见病容満面何先生,旁边站着的却是可爱的小梅姑娘,轻轻挥动蒲扇,替两人赶蚊子。  wWW.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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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麟威凤阳关三叠英雄出少年月落大地红花谷南风真集血海深仇青天飞龙七步干戈虎啸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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