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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魔手飞环 作者:于东楼 | 书号:40866 时间:2017/9/17 字数:19133 |
上一章 第五章 鹬蚌之争 下一章 ( → ) | |
小寡妇已经醉了。 那张美若天仙的俏脸儿已红的像新娘子的红盖头,讲起话来的调门也不若以往那般悦耳动听,但她仍強打着精神,睁着惺松的醉眼,频频向龙四爷敬酒。 坐在她⾝旁的叶天几乎连喝酒的机会都没有,好在他已不想再喝,这两天喝得大多,已多到见酒就想反胃的程度。 龙四爷酒量不错,但他是主人,他喝得比任何人都多,这时也不免有几分醉意。至于原本在旁边作陪的三姨太,早就醉得人事不知,被丫环们扶了下去。 座中最清醒的就是丁长喜,他喝得少,手脚灵便,所以斟酒的总是他,喝酒的总是别人。 现在,小寡妇又颤巍巍地举起酒杯,道:“四爷,来,⼲杯! 这一杯算我替小叶敬你的。他已经醉了,再喝下去我就得背他回去了…”说到这里,接连打了两酒嗝,继续道:“可惜我⾝子小,背他不动,所以只好替他敬酒。” 龙四爷哈哈大笑道:“好,喝就喝!今天你们两个别想再回去,我非把你们灌醉不可。”说完,脖子一仰,酒已到了肚子里。 小寡妇也不含糊,竟也一口气把一杯酒喝了下去。 丁长喜连忙斟酒,刚刚把酒斟満,小寡妇的酒杯已朝他举起来。 小寡妇又打了两个酒嗝,长长吐了口气,道:“丁兄,这一杯我敬你,感谢你从小桃红那儿把他给我抓回来。” 丁长喜忙道:“不敢当,不敢当。萧姑娘慢慢喝,在下先⼲为敬。” 小寡妇也痛痛快快地把脖子一仰,结果一半倒在嘴里,一半却从脸颊流进了领口。 她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口中还在喃喃骂道:“那货真不要脸!明明知道人家有女人还要死着人家,哼,哪一天我非给她好看不可…”说到这里,⾝子一软,直向桌下滑去。幸亏叶天手快,一把抓住她,将她按在椅子上。 龙四爷呆了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这女人喝起来不含糊,醉起来也⼲脆,我龙四最佩服的就是这种人。” 丁长喜文刻接道:“在下对萧姑娘也一向钦佩得很。以她一个年轻女人,能在城北那种杂地方支撑下一间酒铺,可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龙四爷点头不迭道:“嗯,的确不容易。” 丁长喜忽然叹了⽇气,道:“像萧姑娘这种人才,让她埋没在那种小酒铺里,也未免太可惜了。” 龙四爷听得猛地一拍桌子,道:“对!幸亏你提醒我,你这番话倒教我想起来了一个好主意。” 叶天像是知道又有问题要发生了,急忙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就默默地看着龙四爷,静等他继续说下去。 龙四爷果然兴⾼采烈道:“叶大侠,我看你⼲脆叫她把把那间小酒铺收起来,到我的地盘来,我开一间全城最大的酒楼给她。我出钱,她出人;赚了钱二一添作五,赔了统统算我的,你看如何?” 叶天苦笑道:“四爷的主意的确不错,可惜我不能替她作主,改天你不访跟她直接谈谈看。” 龙四爷一怔,道:“你不能作主谁能作主?她不是你的女人吗?” 叶天道:“就算她是我的女人,我也不便揷手管这件事。” 龙四爷百思不解道:“为什么?” 叶天道:“那间酒铺是她辛苦多年独自经营下来的,我叶某既没有出过一分钱,也没有出过一分力,试想我有什么资格开口叫她收起来?” 丁长喜忙道:“叶大侠说的也有道理,好在这是一件一拍即合的事,等萧姑娘酒醒之后再作决定也不迟。” 龙四爷道:“好,就等她酒醒再说也不妨。”随即大声喝道: “来人哪!” 呼喝声中,两名大汉推门而⼊洞时通往內进的厅门內也有两名仆妇应声走进来。 龙四爷道:“替叶大侠和萧姑娘准备卧房!” 叶天急忙道:“四爷且慢。” 龙四爷笑道:“叶大侠不必着急,我知道你还没有喝够。我马上叫他们在厢房里再开一桌,你就是喝到明天,龙四也奉陪到底。”叶天道:“四爷误会了,酒我是不能再喝了,我跟萧姑娘今晚都非得回去不可。” 龙四爷道:“为什么一定要回去?我这儿的客房可⼲净得很,睡起来保证比那间小酒铺楼上舒服多了。” 叶天道:“这个我知道。我们只是表面上不敢跟四爷走得太近,怕万一江老爷子吃起醋儿来,她那间小酒铺可就不好⼲了。” 龙四爷道:“好在我们本就不想再让她⼲下去,又何必在乎那个姓江的老乌⻳?” 叶天道:“问题是四爷还没有跟她谈过,如果她还打爷在那儿混下去,那岂不等于断了她的生路?” 龙四爷看了一旁的丁长喜一眼,叹了口气,道:“好吧!我这就派人送她回去。但你可不能走,咱们今天非喝到天亮不可。” 叶天连忙赔笑道:“我看四爷也放我一码吧!我目前还不想搬家,而且今后我难免还要在城北一带走动,万一得罪了江家⽗子,你教我以后的⽇子还怎么过?” 龙四爷哈哈一笑,道:“叶大侠倒也真会开玩笑!你说萧姑娘怕他们倒也情有可原,凭你‘魔手’叶天这四个字,莫说是江家那批饭桶,就算放眼武林,敢在你⾝上动手脚的又能有几人?你未免太⾼抬他们⽗子了。” 叶天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有道是明易躲,暗箭难防。 我这个人十天少说也有九天醉,等哪一天我醉得跟她一样的时候,他们随便派个人给我一下,到时候我是怎么死的恐怕都都不知道。”说完,看了看⾝旁醉得人事不知的小寡妇,不噤深深叹了口气。 龙四爷楞了一会儿,猛然顿⾜道:“只怪我当年一念之仁,让那老乌⻳爬上岸,否则哪轮到他们⽗子在襄耀武扬威!” 丁长喜咳了咳,道:“四爷大可不必为这件事懊悔,当年我们若是硬把他们挤下江去,江家⽗子固然踏不上岸,但我们龙家也必然元气大伤,绝对不可能创出今天这种局面。” 龙四爷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他们江家最近愈来愈嚣张了,尤其是那个江大少,简直已不把我龙四看在眼里。” 丁长喜笑笑道:“四爷就再忍忍吧!依我看,那个江大少也器张不了多久了。” 龙四爷道:“这话怎么说?” 丁长喜道:“据顺安堂楚大夫的车夫老王说,江老头儿的病情好像很不乐观,能够再拖个一年半载就算很不错了。” 龙四爷听得眉头一皱,道:“江老头儿的病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就算他明天就死,对我们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 丁长喜道:“但也绝对没有坏处,可是对江大少的影响可就大了。” 龙四爷一怔,道:“为什么?” 丁长喜道:“因为江老头儿虽然想顺理成章把他的宝座传给他的儿子,但他手下却有一批人跟他的看法不太一样,他们认为江家的事业应该传给一个脚踏实地的人掌管,绝对不能在一个花花大少手上。” 龙四爷道:“哦?那么他那批手下又属意于什么人呢?江老头儿只有一个宝贝儿子,他们总不会拥立一个外人吧?” 丁长喜道:“说起来也不算外人,他们所冀望的是他的女婿孙涛。”龙四爷道: “就是那个码头工人出⾝的家伙?” 丁长喜道:“不错。” 龙四爷道:“这件事江大少知不知道?” 丁长喜道:“他当然知道,所以他最近才招兵买马,拼命收买武林人物,表面上是跟我们分庭抗礼,实际上他要对付的人却是他的妹夫。” 龙四爷道:“这消息可靠吗?” 丁长喜道:“我这是从各方面搜集来的资料,然后再经过多方面的查证,我想应读不会有错。” 龙四爷得意地笑了笑,道:“如果真有此事,那江大少果然嚣张不了多久了。” 丁长喜道:“到那个时候,这台戏怎么唱,就看你四爷的了。” 龙四爷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向叶天举了举杯,道:“来,叶大侠,继续喝,不要为了这些无聊的事扫了咱们的酒兴。” 叶天忙道:“四爷,我看今天已经差不多了,咱们还是改天再聚吧!” 龙四爷道:“那怎么可以!桌上的酒还没光,而且我还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叶天不得不把酒匆匆倒在嘴里,然后小小心心道:“但不知四爷要跟我商量什么事?” 龙四爷沉昑著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你今后有何打算?” 叶天摊手苦笑道:“我还会有什么打算?还不是跟往常一样,浑浑噩噩地混⽇子!” 龙四爷道:“莫非庙口那个生意,你还想继续做下去?” 叶天道:“当然要做下去,否则哪来钱买酒喝?” 龙四爷道:“可是叶大侠,如今你的⾝分已经暴露,那种路边生意,你真的还能做吗?” 叶天道:“为什么不能做?那一带都是我的老主顾,他们总不至于为了我是‘魔手'叶天,而不再照顾我的生意吧?” 丁长喜立刻接口道:“那当然,依我看,生意一定会比以前更好。” 龙四爷不解道:“为什么?” 丁长喜道:“叶大侠在江湖上是个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我想平⽇仰慕他的人一定不在少数。为了一睹‘魔手'叶天的庐山真面目,就算钥匙没有丢,也一定有很多人要赶去配个一两把。” 龙四爷恍然笑道:“有道理,照你这么说,我那群老婆儿女恐伯也要跑到庙口去凑热闹了。” 丁长喜突然庒低声音,笑眯眯道:“如果那个杨老头儿肯出面的话,那就更妙了。” 叶天一怔,道:“我的生意⼲杨老头什么事?” 丁长喜道:“他可以帮你把襄城里的钥匙统统偷光,到时候大家排着队,花加倍的价钱,也非去照顾你的生意不可。” 叶天也居然眯起眼睛,低声道:“如果你们四爷也肯帮个小忙,那就更有趣了… 龙四爷楞楞道:“我能帮什么忙?” 叶天道:“你可以帮忙把其他的钥匙摊统统赶走,生意全留给我一个人做,那我不就发了?” 丁长喜忙道:“等一等,我先帮你仔细算算,一把钥匙就算两分银子好了,十把两钱,一百把二两,一千把二十两,一万把二百两-”叶天苦笑着打断他的话,道:“不必算了,我这双废手再快,一天也配不了五十把,想嫌二百两银子,谈何容易?” 丁长喜道:“所以我认为用你这双手赚这种辛苦钱,实在太不划算了。” 龙四爷这才开窍道:“对,这种生意不做也罢。” 叶天看看自己的手,叹了口气,道:“可是凭我这双手,除了替人家开开锁配配钥匙之外,我还能做什么?” 丁长喜道:“为什么一定要用手钱赚?” 叶天道:“不用手用什么?” 丁长喜道:“用脑筋,用名气,用关系,甚至于用钱,我相信都比用手赚得多。” 龙四爷又是一拍桌子,道“对!你这番话又提醒了我。咱们索开家镖局,以叶大侠在江湖上的名气,一定无往不利。” 叶天急忙抢着道:“多谢四爷美意。不瞒你说,我对江湖生涯早就厌倦了,否则我也不会跑到襄来了。” 龙四爷想了想,又道:“开间酒坊怎么样?叶大侠对酒很在行,而我什么生意都有,就是还没有揷脚这一行。” 叶天苦笑道:“四爷,你就饶了我吧!如果真让我开酒坊,货没出门,我的人就先醉死了。” 龙四爷无奈地端起酒杯,道:“来,咱们边喝边想,我这个人酒醉的时候往往比清醒的时候聪明得多了。”说完,也不知是自找解嘲,还是真的开心,竟又纵声大笑,连杯中的酒都晃了出来。” 就在这时,酣睡中的小寡妇忽然挪动了一下,口中喃喃腻语到:“小叶,别喝了,快来睡吧!” 但见她秀眉微皱,樱半后,语调中还充満了责怪的味道。 三人听得全都一楞,不约而同地屏气噤声,生怕把她吵醒。 小寡妇换了个姿态,酣睡如故,皱起的眉尖也逐渐舒展开来,睡得比先前更加香甜。 三人这才同时松了口气。 叶天趁机站起,朝龙四爷抱拳道:“四爷的隆情盛意,我十分感,但我这人生懒散,实在不是块做大生意的料子,你就不必再为我伤脑筋,也让我在襄再无拘无束地过几年吧!” 龙四爷听得不噤又是一楞,目光很自然地又向丁长喜望去。 丁长喜⼲笑两声,道:“这件事也不妨改天再作决定,今天的酒好像也喝得差不多了,而且有萧姑娘睡在旁边,叶大侠就算不走,也必定喝得心神不安,我看还莫如早一点送他们两位回去的好。” 龙四爷作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道:“好吧!你去吩咐他们把我的车套好,顺便代老金一声,叫他路上走慢一点,千万不要把萧姑娘颠醒。” 丁长喜应命匆匆而去。 叶天这才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连忙将小寡妇扶起连拖带抱地朝外就走。 谁知小寡妇竟在这时又已腻声腻语道:“等一下,你总得先让我洗个澡嘛!”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挣扎,一副赖着不肯走的模样。 叶天被她弄得手⾜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龙四爷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叶天唯恐她在龙四爷面前再说出什么不雅的话,急忙把她往肩上一扛,大步奔出厅门,直到下了台阶,仍可听到龙四爷的畅笑之声。 一路上马车果然走得很慢,小寡妇睡得非常安稳,回到萧家酒铺,已近夜午时分。 叶天把小寡妇扛进小楼上的卧房,第一件事就是替她准备了一盆澡洗⽔,然后彻底地把她剥光,将她整个浸泡在热⽔中。 小寡妇只长长地呼了口气,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又在⽔中睡着了。 叶天就坐在距离澡盆不远的靠椅上,手里把玩着杨百岁给他的残月环,目光不时地向卧房四处察看。他总觉得今晚房里有异样,一时却找不出原因何在。 远处江涛拍岸之声连绵不断,窗外的风铃在夜风吹舞下也不停地“丁丁”作响。 叶天眼⽪开始渐渐沉重,终于在不知不觉中坠⼊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被小寡妇一声尖叫惊醒,两眼尚未睁开,人已到了澡盆旁边。 只见小寡妇正在杏目圆睁地瞪着他,脸上充満了惊愕之⾊。 叶天飞快地环视四周一眼,道:“你是否发现有人在偷看你?” 小寡妇喃喃道:“不是人,是…是…” 叶天又匆匆回顾一眼,道:“是什么?” 小寡妇什么话都没说,只将双手从⽔中伸出,每只手上抓着一只金元宝,就跟昨天杨百岁给她的那两只完全一样。 叶天顿时笑口大开道:“这可好,鸭子在⽔里能下蛋,你在⽔里居然会下金元宝。” 他一面说着,一面挽起袖子在⽔里摸捞,结果什么都摸到了,就是摸不到第三只金的元宝。 小寡妇动也不动,两眼依然紧盯着他,道:“这两只元宝不是你故意摆在⽔里吓我的?” 叶天那只手意犹未尽地仍在⽔中摸索着,道:“我要吓你,也会把它摆在你的枕头里,叫你觉睡的时候刚好吓得晕死在上,何必叫它泡在⽔里…” 小寡妇听得⾝子微微一颤,慌忙从澡盆里跳出来,咬着嘴想了想,才将手里的元宝给叶天,然后⾚条条地便已朝上扑去。 原来杨百岁送给她的那两只元宝,正是蔵在头的枕头里,她急于想知道那两只元宝还在不在。 就在她抓起枕头那一刹那,陡闻头顶“咔”的一声响,天花板竟然自动裂开,一堆⻩澄澄的东西自裂中“扑落扑落”地滚下来。 叶天正想冲过去将她拉下,但却突然停住脚步,因为他发现小寡妇忽然变了,她竟然在那些⻩澄澄的东西落下来之前,宛如一只灵猫似的蹿了出去,雪⽩的⾝子整个悬在墙壁上,就像被粘住一样,动也不动,全⾝的⽔珠自脚趾成串地滴落在地板上。 那些⻩澄澄的东西全部都撤落在上,当然全都是十两一只的金元宝,最后又落下一个已松开的小布包,包里一卷宽约四寸的红绫彩带犹如巨蛇般的摊滚在⻩金上,红⻩相映,耀眼生辉… 叶天却连看也不看上一眼,只张口结⾆地死盯着贴在墙壁上的小寡妇。小寡妇也在呆呆地望着叶天,脸⾊红一阵⽩一阵,平⽇那张能言善语的小嘴,此刻就像被起来一样。 过了很久,叶天才和颜悦⾊道:“你在墙壁上冷不冷?要不要给你送被子上去?” 小寡妇这才自壁上滑落下来,直地站立在墙边,连语气都变得有点生硬,道: “你为什么不问我?” 叶天淡淡道:“你想叫我问你什么?” 小寡妇道:“至少你应该问问我是谁。” 叶天兴味索然地摇头摇,无精打采地坐回到靠椅上,半晌没有吭声。 小寡妇急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我的实真姓名和出⾝来历?” 叶天想了又想,忽然道:“我只想知道两年前你为什么拼命引勾我。” 小寡妇呆了呆,道“你…你胡说!分明是你千方百计地讨好我,你怎么说我引勾你?” 叶天又想了想,道:“我还想知道,当年‘鬼影子’侯刚在临死之前,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 小寡妇整个傻住了。 叶天立刻道:“你总不会推说你本就不认识‘鬼影子'侯刚这个人吧?” 小寡妇幽幽叹了口气,道:“原来你早就摸过我的底了。” 叶天道:“我是个胆子很小的人,如果我没有摸清你的底细,我敢上你的吗?” 小寡妇不噤有点气忿道:“这就是你当初讨好我的目的?” 叶天摇着头,道:“不是,我的目的远比这件事单纯得多。” 小寡妇道:“你说,你索全都说出来,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叶天道:“我当时只不过想弄清楚你为什么给我机会,让我接近你。比我条件好的人很多,你为什么偏偏选上我?” 小寡妇道:“你既然实话实说,我也不妨老实告诉你。我给你机会,因为你是‘魔手'叶天,否则你就是想碰碰我的边也休想。” 叶天道:“哦?”小寡妇停了停,又道:“请你不要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这么说,绝对不是为了你的条件不够。” 叶天道:“那是为什么?” 小寡妇道:“因为我本就不是那种人,不是一个随便跟男人上的人。”说到这里,一阵悲从中来,泪⽔如决堤般的洒落在双手紧抱着的枕头上,那模样着实惹人爱怜。 叶天是个很懂得伶香惜⽟的人,忍不住走到边,随手抓起被角轻轻一抖,満的⻩金没动,铺在⻩金下面的一薄被却已拉在手里,动作巧而自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小寡妇看得连哭都忘记了,直到叶天把薄被披在她⾝上,又将她抱到那张靠椅上,她仍在发呆。她实在不明⽩那么多的⻩金,为什么连一被子都庒不住。 叶天却若无其事地在旁边一只凳子上坐下来,道:“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你如此重视‘魔手'叶天的原因何在?” 小寡妇用被角擦擦眼泪,道:“那是侯刚死前代的,他叫我务必找到你。” 叶天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道:“什么?是侯刚叫你找我的?” 小寡妇点点头,道:“是。” 叶天又头摇又苦笑,还叹了口气,道:“我对侯刚的作为虽然不欣赏,但他的眼光还真不错,居然知道我这个人可靠,临死之前还代让你跟我,这一点实在不得不令人佩服。” 小寡妇轻轻踹了他一下,道:“你又胡扯什么?他只是叫我找你,并没有叫我跟你。 我跟你…是因为我自己愿意,⼲他什么事?” 叶天道:“哦,原来是这样的,可惜,可惜。” 小寡妇莫名其妙道:“可惜什么?” 叶天道:“可惜你把让我佩服他一下的理由都给毁掉了。” 小寡妇⽩了他一眼,道:“其实侯刚原来是个很不错的人,他⼊那一行,并非自甘堕落,而是被当时的环境进去的。” 叶天道:“哦?”小寡妇轻叹一声,幽幽道:“杀手生涯,痛苦无比,几乎时时刻刻都笼罩在死亡的影下,不是杀人,就是被杀,那种恐怖的⽇子,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忍的。” 叶天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劝他早一点收手呢?” 小寡妇道:“我当然劝过他,而且他自己对那种随时都可能没有明天的生活也早就厌倦了,他也想定安下来,所以他每次接到生意,都发誓是最后一次…” 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继续道:“结果真正的最后一次,却是在他决定放弃那件任务、潜返家里的途中,被人糊里糊涂地杀死在路上。” 说完,还不断地头摇叹息,好像对‘鬼影子’侯刚之死感到十分沉痛。 叶天沉思了一会儿,道:“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忽然放弃那件任务?” 小寡妇稍许犹豫了一下,道:“因为他无意间发现了一个极大的秘密。” 叶天道:“什么秘密?” 小寡妇紧盯着他的脸,道:“就和你所知道的完全一样。” 叶天一怔,道“我知道什么?” 小寡妇又轻轻踹了他一下,道:“小叶,你是怎么搞的?事到如今你还跟我装什么!” 叶天两手一摊,道:“我什么都没有装,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小寡妇俏脸一板,道:“你骗我!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只⾝跑到襄来⼲什么?一住就是几年,你所期待的是什么?” 叶天道:“我并没有期待什么,我到襄,只是想暂时甩掉汀湖是非,找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道遥自在地过几年;而你呢?” 小寡妇道:“我?” 叶天道:“你和‘鬼影子’侯刚都是外地人,你不替侯刚奉灵返乡,反而老远地跑来襄落户,而且在这种鬼地方一混⽪就是三四年,你除了有很特殊的理由之外,还能作何解择?” 小寡妇连吭都没吭一声,只默默地瞪着叶天。 叶天道:“所以我认为最可能的理由,就是'鬼影子'侯刚在死前曾经代过你什么,你为了达到目的,才苦苦地守候在这里,对不对?” 小寡妇黯然道:“你能够了解到这种程度,⾜证明你己经追查我很久了,也许你当初接近我,就是为了追查这件事。” 叶天即刻道:“你错了。我从来就没有追查过你,连方才我说曾经摸过你的底也是假的,其实我过去对你本就一无所知,而且我认为也没有知道的必要。” 小寡妇道:“你又在骗我,如果你真的对我一无所知,又怎会晓得我和侯刚的关系?” 叶天道:“那是因为我看到你的独门兵刃'十丈软红'。” 说着,朝上那条红绞彩带指了指,继续道:‘十丈软红'萧红羽在北道武林也是个小有名气的人,而她是'鬼影子'侯刚的老婆又不是秘密,这种事还能难倒我这个老江湖吗?” 小寡妇听得不噤幽幽一叹,目光也自然而然地落在那卷红绫上。“十丈软红’萧红羽虽曾是她引以为傲的名字,但现在听来,却遥远得恍如隔世,连她自己都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叶天也忽然一叹,道:“‘十丈软红风飘,快如闪电利如刀。'方才我说你小有名气是不公平的,其实你的名气还比一般武林人物响亮多了。尤其是那句歌谣,几乎三尺孩童都能琅琅上口。你年纪轻轻,能够闯出偌大名气,实在很了不起,连我‘魔手'叶天都在偷偷地佩服你,你知道吗?” 萧红羽俏丽的脸上渐渐有了笑意,目光中也开始流露出振奋的神采。 叶天轻轻咳了咳,道:“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你留在襄真正的目的了吧?” 萧红羽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第一个目的就是找你。” 叶天道:“第二个目的呢?” 萧红羽道:“我在等杀死侯刚的那个人,因为他迟早都会来襄的。” 叶天道:“你等他⼲什么?” 萧红羽道:“我要替侯刚报仇。” 叶天摇头摇,道:“小寡妇,你有没有搞错‘鬼影子’侯刚是职业杀手,生死都要认命,哪里还谈得到报仇二字?” 萧红羽道:“但是他不一样,他这个仇,我是非报不可!” 叶天道:“为什么?” 萧红羽道:“因为我欠他的。如果当初不是我重病途中急需银子救命,他本就不会⼊那一行,也不可能有如此悲惨的下场。” 叶天沉默。 萧红羽却拉着他的胳臂,不断地摇晃着道:“小叶,你替我想想看,这个仇,我能不替他报吗?” 叶天道:“你当然可以替他报。” 语声一顿,又道:“我就怕你仇没有报成,反而赔上一条命。” 萧红羽微微一怔,道:“我想不会吧?” 叶天叹道:“你那么想,是因为你不知道对方的厉害,尤其他所使用的兵刃霸道无比,凭你这条漂漂亮亮的‘十丈软红’是绝对应付不来的。” 萧红羽道:“所以我才找你。只要你帮我对付他那柄飞刀,我就有机会取他命。” 叶天头摇苦笑道:“有两件事我要告诉你。第一,杀死‘鬼影子’侯刚的凶器不是飞刀。那种东西叫做残月环,至少要比飞刀厉害一百倍。第二,就算我帮你,你也报不了仇,因为残月环那种东西太过诡异,连我也摸不清它的路数,去了也不见得管用。” 萧红羽好像本就不相信叶天的话,仍在摇撼着他的胳臂,道:“小叶,别唬我好不好?天下哪有你'魔手'叶天破不了的暗器!” 叶天沉重地叹了口气,道:“小寡妇,如果你不想做双重寡妇的话,希望你能相信我。我发誓绝非茬你面前危言耸听。试想残月环真的那么好破,何以连'鬼影子'侯刚那种⾝手的人,都难在环下逃出命?” 萧红羽听到这里,才突然将拉着叶天胳臂的手缩回来,尖声道:“咦!我记得我并没有告诉你侯刚是怎么死的,你怎么知道他是死在…残月环的追杀之下?” 叶天道:“是杨老头儿告诉我的。” 萧红羽呆了呆,道:“杨老头儿何以知道'鬼影子'侯刚的事?” 叶天道:“据说当年雇请侯刚的人就是他们。他们那批人好像已经寻找那个凶手很久了。” 萧红羽道:“你有没有听说他们为什么寻找那个凶手?” 叶天沉昑着道:“表面上跟你一样是为了报仇,但据我猜想一定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萧红羽迫不及待道:“什么原因,你知道吗?” 叶天道:“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除非你把侯刚对你说的秘密全部告诉我。” 萧红羽听得不但将嘴巴紧闭起来,连目光也急忙闪开,连看也不再看叶天一眼。 叶天却往前凑了凑,道:“小寡妇,我劝你尽快把肚子里的秘密说出来,否则就来不及了。” 萧红羽用眼角瞟着他,道:“为…为什么?” 叶天道:“我担心杨老头儿那批人随时都可能杀你灭口。” 萧红羽吓了一跳,道:“你胡说什么,他们有什么理由要杀我?” 叶天道:“因为他们已经发现了你是‘鬼影子’侯刚的未亡人,而且也一定会怀疑你留在襄的动机。以他们过去那种不择手段的作风,我相信他们绝对不会甘冒怈密的风险而轻易地放过你。” 萧红羽脸⾊大变,披在⾝上的薄被也已滑落而犹不自觉,只紧张地望着叶天,道: “你怎么能够确定他们已经发现我是‘鬼影子'侯刚的末亡人?你可有什么据,”叶天两眼瞄着她洁由如脂的酥,拇揩却朝后一比,道:“你看到那些⻩金了吧?” 萧红羽点点头,前的两点嫰红也跟着微微颤动。 叶天似乎对她的答复很満意,摸摸鼻子,又道:“那只是他们答应付给我酬劳中的一小部分。我替他们]办事,他们付我⻩金,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但他们送来的方式却有点问题,你说是不是?” 萧红羽又点点头。 叶天又摸摸鼻子,道:“幸亏你⾝子灵便,轻功也颇具火候,所以才逃过一动,否则纵然骨头不断,多少也要受点⽪⾁之伤。你说是不是?” 萧红羽继续点头。 叶天也更加満意,道:“你想,如非他们对你的⾝分起了极大的疑问,他们会如此大动手脚,非你现出原形不可吗?” 萧红羽头摇。 叶天狠狠地在自己头上敲了一下,道:“笨!这么简单的话,怎么会问错!” 萧红羽一怔,道:“你说什么?” 叶天忙道:“没什么,没什么。” 萧红羽莫名其妙道:“你今天是怎么搞的?讲起话来罗里罗嗦,前言不搭后语,你是不是昨儿晚上的酒还没有醒?” 叶天拼命地着鼻子,道:“酒是醒了,眼睛却好像有点醉了。” 话一说完,便已忍不住笑了起来。 萧红羽这才发觉是怎么回事,一面将薄被拉好,一面大发娇嗔道:“小叶,你太过分了!在这种时候,你还忍心开我玩笑。” 叶天急忙止住笑声,道:“好,好,你别生气,我这就言归正传。” 萧红羽似乎气犹未消,仍在恨恨地瞪着他。 叶天又往前凑了凑,道:“你猜那个杨老头儿是什么人?” 萧红羽给他个不理不睬。 叶天笑笑道:“老实告诉你,他就是江湖上出了名的老姜,人人见了头痛的神偷杨百岁。” 萧红羽忍不住叫了起来“真的?” 叶天道:“当然是真的。你想,像他那种人看过你的‘十丈软红’还会猜不出你是谁吗?既然猜出你是谁,还会不知道你跟'鬼影子'侯刚的关系吗?既然知道你跟侯刚的关系,就一定会怀疑你留在襄的动机;既然对你留在襄的动机都起了疑心,他们唯一的做法就是尽快杀你灭口。你认为我的分析有没有道理了。” 萧红羽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头摇,只呆呆地看着叶天,一句话也不说。 叶天立刻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心,这件事包在我⾝上。只要你把那个秘密说出来,我就有办法对付他们,保证他们连一汗⽑都不敢动你。” 萧红羽这才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并不想瞒你,这两年我心里非常矛盾,不告诉你又觉得可惜,告诉你又怕你⽩⽩丢掉命。金银财宝固然人人都爱,但终归是⾝外之物,只有命才是最重要的…” 话没说完,就听“叭”的一声,叶天已狠狠在腿大上拍了一下,叫道:“宝蔵!原来大家都是为了传说中的那个宝蔵来的。” 萧红羽道:“不错。” 叶天道:“那么,‘鬼影子’侯刚所发现的秘密,也就是那批宝蔵的地点在襄?” 萧红羽道:“不错。” 叶天紧张地摸摸鼻子,道:“他有没有告诉你在襄的什么地方?” 萧红羽一面整理了一下披在⾝上的薄被,一面摇着头道“没有。我相信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包括杨百岁那批人也不知道。” 叶天道:“何以见得?” 萧红羽道:“如果他们知道的话,早就挖宝去了,哪里还有闲情拿大把的⻩金来砸我?” 叶天缓缓地点着头,道:“有道理,很显然他们也在等。” 萧红羽道:“等什么?” 叶天道:“等那个凶手的出现,好像一切关键都在那个凶手⾝上。” 萧红羽不安地挪动了一下⾝子,道:“莫非他们也是来报仇的?” 叶天道:“如果只是为了报仇,又何必兴师动众,带着大批⻩金来找我?那个凶手再厉害,有那批人也⾜够对付了,何况其中还有神偷杨百岁那种顶尖⾼手在內;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萧红羽道:“喔,的确有点奇怪。” 叶天道:“你可以把原因告诉我吗?” 萧红羽涨红了脸,道:“你不要总是怀疑我好不好?我怎么会知道原因?” 叶天道:“我并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想跟你研究一下他们找我的目的而已。” 萧红羽道:“难道他们付给你这么多金子,还没有说出叫你⼲什么?” 叶天道:“他们只叫我把凶手引出来,然后再把他那只残月环弄到手里,易就算完成。” 萧红羽急道“你既不知道凶手是谁,又不知道残月环是什么样子,这笔易怎么能完成得了?” 叶天不慌不忙地又把残月环取出来,道:“这就是杀死'鬼影子’侯刚的那种凶器,也就是残月环。” 萧红羽神⾊大变,道:“你这个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 叶天道:“是杨百岁给我的。” 萧红羽道:“他给你这个⼲什么?” 叶天道:“当饵用的。只要凶手知道我手上有这个东西,他自然会来找我。我只要坐在家里等就好了,一点都不要费工夫。” 萧红羽道:“如果真的这么简单,他何必花大把的金子叫你⼲?他自己不会坐在家里等吗?” 叶天道:“问题是要把凶手手上那一只残月环也弄到手。 杨百岁虽然武功了得,要想接这种东西,只怕他还差一点。” 萧红羽忽然又抓住他的手臂,道“小叶,我看这笔易我们还是放掉吧!” 叶天道:“为什么?” 萧红羽道:“因为杨百岁那老家伙显然是在骗你。” 叶天笑笑道:“他能骗我什么?除非这些金子是假的。” 萧红羽道:“金子当然不会假,但那个凶手的残月环却绝对不止一只。” 叶天讶声道:“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红羽道:“是侯刚告诉我的,他就是死在凶手的第二只残月环之下。” 叶天巧地将残月环在掌中翻转着,道:“像这种东西多几只也不⾜为惧,到时候来个照单全收就行了,也用不着吓得生意都不敢做。生意不做是要退钱的,把这些可爱的元宝统统退回去,岂不可惜?” 萧红羽瞟着那些⻩金,愁眉苦脸道:“可是就算你把所有的残月环全都收回去给他们,他们也决不可能放你走的。” 叶天道:“不放我走⼲什么?是不是想让我帮他们去挖宝?” 萧红羽道:“不是挖宝,是开门。” 叶天道:“开什么门?” 萧红羽道:“是一扇很难开的门,我们就姑且叫它宝蔵之门吧!” 叶天更加惊讶地望着她,道:“啊呀!你知道的好像还真不少,这些莫非又是侯刚告诉你的?” 萧红羽没说话,只点点头。 叶天道:“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能不能一起告诉我?” 萧红羽道:“我还知道那扇门好像是当年号称'江湖第一巧匠'的公孙什么亲自督造的。” 叶天神⾊一震,道:“‘巧手赛鲁班'公孙柳!” 萧红羽连连点头,道:“不错,正是他。” 叶天急忙追问道:“还有呢?” 萧红羽道:“还有,据说那扇门的结构玄奇无比,而且还布満了机关,如非精通此道的⾼手,纵然破门而⼊,也无法进⼊宝库,说不定还落个库毁人亡,所以那些人才迟迟不敢动手,非得先找到你不可。” 叶天楞了一会儿,道:“你所谓的据说,究竟是据什么人说的?” 萧红羽道:“当然是公孙柳自己说的。” 叶天失声苦笑道:“小寡妇,你也真敢开玩笑!那位‘巧手赛鲁班'公孙柳至少已经死了一百年,他还怎么说得出话来?” 萧红羽急道:“当然不是他亲口说的,是有人发现了他生前的一册随笔手稿。那册手稿对那扇宝蔵之门的事迹记载得十分详细。” 叶天恍然地点点头,又道:“既然对此事记载得如此详细,就应该有那扇门坐落的正确方位才对!” 萧红羽道:“好像没有。他们能够猜出那批宝蔵在襄,也是据公孙柳生前的行踪推算出来的。” 叶天又点了点头,道:“还有呢?” 萧红羽道:“没有了。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 叶天道:“钥匙呢?你是不是忘了告诉我钥匙在哪个人手上?” 萧红羽道:“什么钥匙?” 叶天道:“当然是宝蔵之门的钥匙。” 萧红羽道:“对呀!没有钥匙怎么开门?” 叶天道:“你仔细想想看,侯刚在临死之前,有没有跟你提起过这两个字?” 萧红羽想了一会儿,道:“没有,绝对没有,我想那扇门也许本就没有钥匙。” 叶天头摇,苦笑,沉默了很久才道:“难怪他们用大批⻩金钓着我,原来后面还有这么一件苦差事。” 萧红羽也只有跟着他苦笑,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叶天忽然将掌中的残月环又转了转,道:“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 萧红羽道:“什么问题?” 叶天道:“为什么杨百岁那批人非要先把残月环弄到手不可?就算他们之中有人跟凶手有深仇大恨,也大可延后再了结,眼前还有什么事比寻宝更重要的呢?” 萧红羽道:“是呀!” 叶天道:“所以他们一定有非先找到那个凶手不可的理由。你猜猜看,那个理由究竟是什么?” 萧红羽果然抱着脑袋想了半晌,突然叫道:“我知道了!是钥匙,那些残月环一定都是开启宝蔵之门的钥匙!” 叶天头摇道:“不可能。” 萧红羽道:“为什么不可能?” 叶天道:“如果真是那扇门的钥匙,至少也应该是百年以上的古物,而这只残月环,表面上看来虽然陈旧,实际铸造的年代,最多也不过三五年而已。” 萧红羽道:“那么钥匙就一定是在凶手手上。” 叶天沉昑着道:“这倒可能,不过要想证实这件事,就非得等到凶手找上门来不可了。” 萧红羽忽又愁眉苦脸道:“小叶,你真的有把握对付那个凶手吗?” 叶天道:“咦,方才你不是还对我蛮有信心,怎么一下工夫又变了?” 萧红羽指指他手里的残月环,道:“方才我还以为是普通的飞刀,现在…我愈看这个东西愈不对,心里总觉得有点怕怕的。” 叶天笑笑道:“你放心,这种东西还难不倒我,只要给我一点时间,哪怕三五天也好。” 说完,那只残月环又开始在他掌指间翻滚,动作灵巧而练,看上去就像玩了很多年一样,任何人都不会相信这只东西在他手上只不过仅仅一天的时间而已。 萧红羽在一旁看得已经痴了,几乎连眼前的凶险都已忘掉。 突然,叶天掌中的残月环停了下来,萧红羽目光也飞快地投在远远的纸窗上。 窗外的风铃依然“丁当”作响,远处江涛拍岸之声依然连绵不绝于耳。 萧红羽陡然将薄被往后一翻,手掌轻轻在叶天肩上一按,人己无声无息地落在前,双⾜刚刚着地,‘十丈软红’已如灵蛇吐信般的飘出,直向窗口飘去。 只听“波”的一声,窗户已被红绫顶开,紧接着是三声清脆的声响,然后又是“波” 的一声,窗户重又自动关闭,那条十丈红绫也已层层叠叠地飘回到萧红羽手上。从头到尾只在刹那之间;轻快的动作、优美的姿态,鲜的红绫和雪⽩的裸体糅合成一幅连续诡异的奇景,连见多识广的“魔手”叶天也不噤叹为观止。他做梦也想不到一条软软的红绫,竟能发挥出如此惊人的效果。 萧红羽却连一丝得意的神⾊都没有,反而惘然若失地返回叶天面前,轻轻一叹道: “这几年我疏于练功,火候比以前差得太远了。幸亏来的不是厉害角⾊,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叶天看看那条红绫,又看看她的脸,道:“怎么?没有杀死?” 萧红羽摇首道:“我只打了他三记耳光。” 叶天失笑道:“为什么只打三下?那家伙半夜三更来偷看你,实在可恶,应该多打几下才对。” 萧红羽惘然道:“以我现在的功力,能够连打三下己经很不错了,再打下去,只怕连收回的力道都没有了。” 叶天怜惜地将她搂进怀里,道:“你也不要难过,以后不妨多下点功夫,说不定你这条‘十丈软红'还能帮上我的大忙。” 萧红羽道:“真的?” 叶天道:“当然是真的。有你这条‘十丈软红'跟我配合,包管连杨百岁那老家伙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萧红羽⾝子忽然一颤,道:“方才那个人会不会是杨百岁派来杀我灭口的?” 叶天道:“不会,那老家伙用金子砸你,就是在投石问路,在他还没有搞清你和我的关系之时,他绝对不敢贸然下手。” 萧红羽想了想,道:“会不会是那个凶手先派人来探路的?” 叶天头摇道:“也不可能,目前只有杨百岁那批人知道我手里有残月环,在残月环没有露面之时,他不可能先来找我。” 萧红羽沉昑了一下,又道:“会不会是江大少派来的人?我想我们深夜才从龙府回来,那家伙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说不定会派个人来探探消息。” 叶天道:“这就有可能了,也只有他手下那批货⾊,才会如此不自量力。” 说话间,楼下忽然响起一阵凌的敲门声,声音不大,却很急,而且敲门的显然不止一个人。 萧红羽皱眉道:“这么晚怎么还有人来敲门?” 叶天道:“八成是你的客人酒瘾发了,半夜三更来找酒喝。” 萧红羽道:“不可能,我的客人都知道我的脾气,只要店门一关,绝对没有人敢来敲一下。” 叶天道:“那就一定是来找我的。” 萧红羽道:“我也这么想。” 叶天拣她⾁多的地方轻轻了两把,笑着道:“如果你不想光着庇股见人,我劝你最好还是赶紧把⾐裳穿起来。” 萧红羽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叶天的怀抱,随便找了件⾐裳穿在⾝上,裙带尚未系好,楼下已经有了动静。 只听二虎扯着嗓子喊道:“小叶,外面有三个很像人的家伙找你,你要不要见?” 叶天漫应一声,无可奈何地站起来,转⾝就想下楼。 萧红羽急忙赶上去,一手抓着裙,一手拉住他,道:“你先等一等,我还跟你有话说。” 叶天道:“什么话?你说。” 萧红羽指着上那堆⻩金道:“这些东西怎么办?” 叶天道:“当然是收起来。那批宝蔵不过是空中楼阁,只有到手的金子才是真的。” 萧红羽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道:“我知道,可是…这么多,你叫我收在哪里?” 叶天道:“收在哪里都可以,可千万不要摆在天花板上,免得砸伤了你叫我心疼。” 说完,笑哈哈地打房开门,匆匆走下楼去。 昏暗的油灯下,只见‘三眼’陈七和他两名弟兄正呆呆地等候在店堂里。 叶天未曾开口便先叹了口气,因为他实在有点同情陈七。 陈七的脸虽然有点红红的、胖胖的,但他还是硬挤出些笑容,道:“叶大侠,小的又给你送信来了。” 叶天道:“既然是来送信,为什么大门不走,偏偏要爬窗户?这不是自找酶倒嘛!” 陈七忙道:“是是是,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叶天道“这次又来送什么信?” 陈七道:“叶大侠,你的朋友快死了。” 叶天一怔,道:“我哪个朋友?” 陈七道:“德记酒坊的陈小开。” 叶天大吃一惊,道:“他得了什么病了”陈七道:“他不是生病,他是快输死了。” 叶天松了口气,道:“原来你说的是赌钱!” 陈七道:“不错,现在还在赌着。” 叶天笑笑道:“那倒不必替他担心。他们家有的是钱,输个几百两银子还死不了人。” 陈七摸着发胖的脸,道“可是…他输的不是银子。” 叶天诧异道:“不是银子是什么?” 陈七道:“是金子,十两一个的金元宝,就跟小寡妇-不不不,就跟老板娘那两只完全一样。” 叶天楞住了。 陈七和他那两名弟兄也一声不吭,七只眼晴眨也不眨地瞪着叶天,其中一个人想打个呵欠都硬是忍了回去。 过了很久,叶天才突然笑眯眯道:“陈七,你看那些元宝可不可爱?” 陈七道“当然可爱。” 叶天道:“你想不想要一只?” 陈七道:“当然想,想得连觉都睡不着。” 叶天道:“好,你现在就跟我走,我发誓非帮你赢一个回来不可。”—— ⾚雷扫校 Www.UjI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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