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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枪手·手枪 作者:于东楼 | 书号:40864 时间:2017/9/17 字数:206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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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蒙蒙的曙⾊里,车子吃力的爬上半山,⾜⾜走了二十分钟,直到天⾊已亮,才爬到整整占了一条长街的林公馆。 走上平坦的横路,车速也快了很多。 突然萧朋喝了声小心,轮胎一阵“吱吱”响,车子转进一道宽大的铁栅门里。 一进大门,⽩朗宁的视线不噤一亮,自然生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一片微微起伏的花园,占地⾜有里许方圆,地上铺満了绿油油的茵草,中间夹杂着一些五颜六⾊的花木,看上去有如历⾝仙境一般。 一幢油⾊的平顶洋楼,远远耸立在花园尽头,也正如仙境里的宮殿楼台。 ⽩朗宁这是第一次到林公馆,虽然他自负走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景⾊,也不噤被林家的气派吓住了。 车子开了几分钟,慢慢停在楼房门口,吕卓云匆匆赶出来,把车门打开。 “这位是吕卓云,认识吧?”⽩朗宁指着吕卓云问萧朋。 萧朋看了吕卓云半晌,大声说:“原来你躲在这里?上次我来过一次,怎么没碰上?” 吕卓云露齿一笑,说:“我胆子小,见不得大人物,蔵在里面没敢出来。” 萧朋在他肩头上捶了一拳,含笑与⽩朗宁并排走了进去。 绿油油的地毡,绿油油的墙壁,连天花板都是一⽔的绿⾊。 “这林雅兰是怎么搞的。”⽩朗宁皱眉说:“活像从泥巴里窜出来的一样,跟绿⾊分不关。” “真倒霉,”林雅兰忽然出现了,正从楼上一步一步走下来,翘着嘴,怨声说:“昨儿晚上睡前没祷告,害得人听了夜一声,一早又挨上骂了。” 三人微微一笑,一同了上去。 “⽩朗宁,”这三个字在林雅兰嘴里喊出来,充満了洋味“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来?” “忙着把钱用掉!”⽩朗宁理直气壮的回答。 林雅兰笑了,笑得比花还美,声音比唱歌还动听的说:“如果你不知节俭,这辈子也发不了财。” “还好,我一直不想发财,免得那些坏人动我脑筋,也免得夜里听声,早晨挨保镖骂。” “哟,没想到你的嘴巴也厉害。”林雅兰几乎把⾝子贴在⽩朗宁⾝上。 ⽩朗宁急忙退了两步,不敢再跟她搭讪,他发现这小丫头难得很。 可是林雅兰却像对⽩朗宁特别投缘,非要找他说话。 “⽩朗宁,”林雅兰的手指,差点碰到萧朋的鼻子:“这是什么人?” “警方第一⾼手箫朋。”⽩朗宁看她那付大剌刺的神气,皱眉说:“他的法最厉害不过,你若对他无礼,如果他要打你的黑眼球,弹子就绝对沾不上眼⽩。” 林雅兰吐⾆说:“原来也是四把里的人马。” 萧朋走上来,指着林雅兰的鼻子,说:“⽩朗宁,这丫头是谁?” ⽩朗宁笑着说:“她就是林大姐小林雅兰,你千万不可对她无礼,她的钞票⾜够把你们察警总署买下来。” 萧朋笑了笑,规规矩矩对三人行了个军礼,转⾝走出门外,扫视一下被弹子打得伤痕累累的墙壁,低头宽进车厢,风驰一般驶去。 ⽩朗宁凝望着渐渐开远的车影,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就像当年初到港香,刚刚登上码头的滋味一样。 “⽩朗宁,你的房间在楼上。”吕卓云说着,领先走了上去。 “就在我的房间隔壁。”林雅兰接了一句。 ⽩朗宁笑了笑,跟随吕卓云爬上软绵绵的楼梯,走进香噴噴的卧室。 三人刚刚坐定,电话铃已响了起来。 吕卓云伸手抓起听筒,听了一阵,脸⾊立刻变了。 “⽩朗宁,我们又被些不明来历的家伙包围了。” “别紧张,可能是自己人,叫他们上去问问。”⽩朗宁镇静的说。 吕卓云挂上电话,一直楞楞的望着⽩朗宁。 林大姐小一旁像个没事人儿一般,哼着流行歌曲,非常开心。 过了一会,电话又响了,吕卓云听完,脸⾊果然轻松下来,笑着说:“⽩朗宁,你的神通越来越大,怎度连土皇帝的御林军也给调了出来?” “暂时借用几天,如果情况再严重,说不定把九龙主,四海龙王的人手都调来。”⽩朗宁得意的说。 “哟,我的保镖好威风。”林雅兰唱着说。 “大姐小,我要睡一觉,你请回房休息吧。”⽩的宁被她唱得心烦,有意赶走她。 谁知没把林雅兰赶走,反将吕卓云唬了出去。 “没关系,⽩天你尽管睡,我替你保镖,晚上我睡,你再替我保镖,如何?”林大姐小竟然开起⽩朗宁玩笑来了。 “我要脫⾐服了。”⽩朗宁成心吓吓她。 “请便,要不要帮忙?”林雅兰笑嘻嘻问着,⽩朗宁一气之下,真的大脫特脫起来。 林雅兰笑眯眯瞟着他,神态自若得很。 ⽩朗宁一面脫⾐,一面瞄着她,最后脫得只剩下一套內⾐,林雅兰仍然一付悠哉悠哉的模样。 “林大姐小,你真的不走?” “我们女孩子都不怕,难道你还害羞?” ⽩朗宁一气之下,汗⾐也扒了下来。 “哎唷,你怎么真脫?”林雅兰的脸红了。 ⽩朗宁理也不理她,又开始作出脫內的样子。 “哎唷,等一等,我要出去。” ⽩朗宁停住手,问:“你不是要给我保镖么?” “哎,你这人觉睡怎么连內⾐都不穿?多难看?”林雅兰娇嗔的说。 “自己不懂欣赏,还说难看,真是少见多怪,”林雅兰啐了一口,嘴里骂声:“缺德鬼。” 急急推开通过浴室的门,穿回自己房里。 (二) 早晨起来一睁眼,林雅兰一定站在门边,一双大眼睛一眨一泛的望着他,洗睑也要被瞟着,吃饭也要被盯着,到外面察看一下地势,林雅兰也要站在台上瞄着他。 对林雅兰来说,⽩朗宁就好像她刚刚买回来的大玩偶,弄得⽩朗宁没办法,只有尽量少和她接触。 “吕兄,林大姐小的脑筋有没有问题?”⽩朗宁偷偷把吕卓云拉到无人之处问。 “很正常。”吕卓云诧异的问:“有什么不对?” ⽩朗宁把那两只大眼睛的情形,说了一遍,吕卓云听了,头摇叹气说:“⽩朗宁!不必太认真,林大姐小可怜得很,孤单单一个人,每天生活在惊吓中,连出外散散心的自由都没有,以她的年纪说来,正是个好玩的大孩子,却硬将她闷在家里,你叫她如何打发这漫长的⽇子?⽩朗宁,万一她找你⿇烦,马马虎虎让她点算了。” ⽩朗宁叹了口气,不噤对林雅兰生出了同情之心。 吃过午餐,林雅兰又出现在⽩朗宁的门前了,一双大眼睛又开始看他。 林雅兰有两个爱好,第一,特别喜听唱片,第二特别喜踢拖鞋,常常把电唱机连开十几个小时,也常常将拖鞋踢上半天,那鞋子往上一踢,在空中翻几个筋斗,又会穿到她脚上,就像⽩朗宁玩那么练。 “大姐小,我们谈谈好吗?” “谈不过你,看得过你,所以不谈,乾脆看。”这就是她对付⽩朗宁的办法。 ⽩朗宁凑过去,笑看说:“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老老实实答覆我,今天晚上带你去…散步,怎么样?” “散步有什么意思?”林雅兰无精打彩说。 “那么你喜⼲什么?” “夜总会坐坐,舞厅泡泡还差不多。” “好吧,只要你回答得令人満意,到那里去玩都可以。” 林大姐小又⾼兴了,一直催着⽩朗宁快问。 ⽩朗宁取出一张纸,往林雅兰面前一摆,说:“把你男朋友的名字都写出来。” 林雅兰怔了征,说:“写男朋友的名字⼲吗?” “想知道一下他们的姓名。” 林雅兰肩膀一耸,难过的说:“早都跑光了。” “没关系,以前的也好,现在的也好,随你写,写得越多越好。” 林雅兰想了想,抓起那张纸,跑回房去,过了一会,果然写了満満的一张。 ⽩朗宁⾼⾼兴兴的接过来一看,气得一阵,摔在地上,原来満纸上面写的都是“⽩朗宁” 林雅兰得意的“咯咯”一阵桥笑,笑的开心极了。 “大姐小,帮帮忙好不好?”⽩朗宁真拿她没办法,⾼兴就笑,不关心就哭,只有趁她⾼兴时求她。 林雅兰笑够了,眼睛一翻,问:“你急着要他们的姓名究竟⼲什么用?” “保护他们。” “不必,让他们都死光算了。”林雅兰恨恨的说。 ⽩朗宁苦笑了笑,说:“他们死活不管,难道你不要出去玩玩么?” 林雅兰被他说动了,眼睛转了转,问:“是不是要写出最好的男朋友姓名?” “当然。” “好吧。”说完,又跑回房去了。 这次出来,果然写了三个人的名字。 (三) “⽩朗宁!算了吧,这几天外面得很。”吕卓云有点担心的说。 “吕兄放心,我早有防备。” 吕卓云苦笑着坐进车厢前座,⽩朗宁陪林大姐小坐在后面。 车子一开出大门,马上有两台车子跟缀上来。 “要不要把后面的车子甩开?”司机问。 “不必。”⽩朗宁安然说:“别开得太快,叫他们跟上来好了。” 吕卓云不安的紧抓住柄。 林大姐小拼命挽住⽩朗宁的手臂,脸蛋都吓⽩了。 ⽩朗宁知道她已经被前三次的凶险吓破了胆,所以一直在安慰她。 车子开进闹区,林雅兰的脸⾊才渐渐好转,一路上东张西望,好像对港香的市街已经陌生了。 车子在新加坡大舞厅门前停下,林雅兰⾼兴得跳了起来。 “舞国后⽩丽娜”的七彩霓虹,一闪一闪照着林雅兰的俏脸,更增添她几分奋兴神⾊。 舞厅里的侍应生,匆匆上来,正想拉开林大姐小座车的车门,一路上跟踪在后的两台车子已然赶到,车⾝尚未停稳,一名壮汉已从车厢里窜出,一拳将那侍应生推开。 另外十几名大汉,也通通跳出来,把林大姐小的车子团团包围住。 吕卓云菗出他那把左轮,焦急地望着⽩朗宁,林雅兰更是吓得花容失⾊,躲在⽩朗宁怀里发抖。 “别怕,是自己人。”⽩朗宁大声安慰两人,伸手将厚厚的防弹玻璃窗转开。 立刻有名大汉弯⾝说:“⽩朗宁,稍等几分钟,为了你的全安,我们得先布置一下。” ⾝旁另一名大汉,从窗口递进一具电晶体遥控对话器,说:“⽩朗宁,我们大哥要找你谈话。” ⽩朗宁接在手里,把天线往窗外一送,里面已传出一串洪亮的笑声。 “⽩朗宁,要跳舞为什么不到咱们自己舞厅去,新加坡那地方杂得很。” “没关系,有你丁景泰保驾,十八层地狱也去得。”⽩朗宁笑声回答。 “你这小子就会计算我,这次我被你坑惨啦。”丁景泰哭一般的声音传进⽩朗宁耳里。 ⽩朗宁笑笑说:“丁兄,出几个人陪小弟打打前阵,你也并不吃什么亏,说的这么严重⼲吗?” “哎,人手当然算不了什么,我丁景泰不是糊涂蛋,还会不明⽩么?惨就惨在你那要命的第三条了。” “第三条?你现在那里?” “当然在飞达,既已答应你⽩朗宁,不来行么?” “可是依露有什么失礼之处?” “唉,别提啦,提起来真伤心。”丁景泰那苦兮兮的声音,听得⽩朗宁都有些心酸。 “丁兄,究竟是怎么回事?” “⽩朗宁,一定是你昨夜里练错了功,把她给得罪了,今天一直把个漂漂亮亮的脸蛋拉的比马脸还长,柜子里的好酒不肯拿出来,硬把连四海龙王洗脚⽔都不如的东西朝我杯子里倒。老弟,替我想想,凭我丁景泰怎能喝这种酒?昨天那盘炒饭已经倒⾜胃口,今天又让我喝这种洗脚⽔,怎么吃得消么?” ⽩朗宁哈哈笑说:“那就乾脆别喝算啦。” “没那么简单,喝得慢一点,她都要赶人。” “这么说来,只有委屈你丁兄了。”⽩朗宁知道依露的扭脾气一发,难应付得很,除了对丁景泰抱歉外,他也一点办法没有。 “唉,你⽩朗宁的事,还有什么话说,就是真的洗脚⽔,也只有提着鼻子朝下灌。”说到这里,突然语声一紧:“来了,来了,好吧,你跳你的狄司可,我喝我的洗脚⽔,下次再谈。” “卡”地一声,声音断了。 ⽩朗宁笑着收起天线,把遥控对话器还回窗外大汉手里。 这时又有两辆⾼级轿车停下来,男男女女跳下一大堆,男的西装笔,女的花枝招展,活像一群富豪之家的弟子。 窗外大汉弯⾝轻轻说:“老五已先进去清场,再等两三分钟就好了。” ⽩朗宁仔细一瞧,那堆花花公子果然都很面,其中一人正是中环帮的老五飞刀江静。 吕卓云听得楞了楞,叹息说:“丁景泰这家伙真不简单,中环帮被他搞得比二年前更有声势了。” ⽩朗宁点点头,说:“丁景泰这人雄才大略,这几年中环帮被他治理的景景有条,俨然港香第一大帮,⾜可与九龙王隔海对峙了。” “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吕卓云含笑说:“据我所知,丁景泰不是个好讲话的人。为什么独独买你⽩朗宁的倩?” ⽩朗宁悠悠叹息说:“凭丁景泰的地位和⾝手,大可不必买我⽩朗宁的帐,与我为友固然天下太平,与我为敌也兴不起什么大风波,只是这几年来,我们四把之间,內心早已滋生了一股浓郁的友情,见面时大家冷言相向,背后却彼此关怀无异手⾜,如今解超与他,为了两帮利益问题,闹得势同⽔火,萧朋又摇⾝一变而为警方大员,两人都与他⽇渐疏远,唯有我⽩朗宁依然如故,于是他便将对四把的情感,全部灌注在我一人⾝上,处处关照,事事忍让,既怕我突然变成仇敌?又怕我为仇敌所害,说起来,他的友情,实在令人感动。” 吕卓云听得不断的点头。 林雅兰却似懂非懂,两只大眼睛一眨一眨望着⽩朗宁发楞。 这时,车门突然被拉开,四周大汉也分散开来。 三人一起跳下车子,大摇大摆走进舞厅大门。 人的气氛,动人的音乐,鼓舞起林雅兰寂寞已久的芳心,还没见到舞池的影子,便在⽩朗宁怀里扭摆起来。 吕卓云一旁笑笑说:“⽩朗宁,你陪大姐小去跳吧。我要守住电路,免得你们乐极生悲,跳进鬼门关去。” “不必了。”⾝后突然露出个娃娃面孔,笑嘻嘻说:“我早就派人把守住了。” ⽩朗宁头也不必回,听声音就知道是飞刀江静,摇首说:“那种地方,普通人手应付不来,还是把你那位公子兵请回来跳舞吧。” 飞刀江静怔了一下,扭头仔细打量吕卓云一眼,惊声说:“我道什么人被⽩朗宁捧上了天,原来是吕大将。” “不服气么?”吕卓云翻着⽩眼说。 飞刀江静摆摆手,说:“唬我没用,有本事到我大哥面前去耍。” “丁景泰有什么了不起?”吕卓云把眼一瞪:“那天我端着去找他,看他还拿什么神?” 说罢,冷笑一声,扭⾝走了。 ⽩朗宁也被林雅兰拖开,只剩下飞刀江静,楞楞站在那里,突然从怀里取出对话器,躲到没人注意的地方!悄悄把天线拉了出来。 (四) “⽩朗宁先生,好多天没见了。”⾐帽间姐小接过林大姐小外⾐,对⽩朗宁笑眯眯说。 林雅兰瞄了⽩朗宁一眼,说:“原来你常常来。” ⽩朗宁笑了笑,不声不响牵她走了进去。 “⽩朗宁!怎么这么久没来,⽩丽娜…”侍应生突然发现林雅兰,急忙收口,⼲笑说:“我给二位找个好位子。” 林雅兰瞟了⽩朗宁一眼,说:“原来你是舞国后⽩丽娜的客。” ⽩朗宁耸耸肩,拥着她跟随侍应生走去。 两人被带到紧靠舞池的位子坐下。 乐台上奏着強烈的热门乐,舞池里跳着狂疯的狄司可,变幻不定的灯光,照耀在舞池里一张张充満奋兴的脸上,虽然近乎狂癫,却充份表现出青舂的活力。 ⽩朗宁并不大喜这种调调,除了故意寻⽩丽娜开心,硬拉她出出洋相外,平⽇还是喜跳跳贴面狐步舞,他认为唯有贴得紧紧的狐步舞,才能达到既开心,又实惠的目的。 “⽩朗宁,请⽩姐小过来一块坐坐吧?”舞女大班凑上来说。 以往⽩朗宁也常常带女朋友来玩,每次都要请⽩丽娜过来同坐,可是今天的情况不同,对象也不同,舞女大班当然不知道。 ⽩朗宁含笑摇头摇。 待舞女大班一走,林雅兰笑笑说:“看来情蛮不错嘛。” ⽩朗宁乾脆以行动代表回答,推开椅子,一步一步朝池中摇去。 林雅兰⾝子还没站直,已经开始摆起来了。 ⽩朗宁⾝子动扭中,两眼却不停的四周察看,直待江静等人一对对摇过来,将两人围在中间,才安心下来。 林雅兰好像早将⾝边的危险完全忘记,拼命扯动着那付美妙的⾝段。直跳得脸上汗珠滚滚,⾝子依然扭的有劲得很。 音乐停了,林雅兰柳丰臋还在微微摇幌。 “大姐小,算了吧,人家都在看你呢。”⽩朗宁笑着说。 林雅兰俏脸一红,赶快躲进⽩朗宁怀里,轻轻说:“跟你跳舞真过瘾!” “是么?”⽩朗宁含笑问。 “嗯,”林雅兰点头说:“既全安,又神气。” “真的?”⽩朗宁故作惊容问。 “当然是真的,”林雅兰认真说:“冯朝熙背后虽然说你是活土匪,我看却一点也不像,土匪那有你这么英俊潇洒?那有你这么威风?以前我爸爸有很多将军朋友,看起来都没你威风呢。” “以前你有很多男朋友,也没我英俊么?”⽩朗宁趁机套问她。 林雅兰冷哼一声,把头朝旁边一摆,不出声了。 音乐又响了,⽩朗宁正想开扭,却发现是慢拍子。 “扭不成了。”⽩朗宁耸耸肩,说:“是狐步舞曲!” “放心,”林雅兰笑嘻嘻说:“这种贴面孔舞,更是我的拿手好戏。” 果然,没等⽩朗宁伸手过来,林雅兰已经将他的颈子搂住,脸蛋也凑了上去,那股调调,连舞国后⽩丽娜也要稍逊几分。 柔和的音乐,柔和的灯光,与方才的狂疯情调完全不同了。 林雅兰整个⾝子紧贴在⽩朗宁⾝上,连两条腿大也非等⽩朗宁的腿贴上来,才肯挪动。 渐渐她连眼睛也闭上了,闭的紧紧的,就像真的跟情人来跳贴面舞一样。 ⽩朗宁被她弄得非常尴尬,既不能照贴,也不便推却,只好睁着眼睛活受罪。 突然,⽩朗宁发现两道明亮的大眼睛远远朝他扫来,仔细一瞧,正是老相好⽩丽娜。 两人远远的便开始打暗号,⽩朗宁更是连转带拉的带着林雅兰朝⽩丽娜移去。 ⽩丽娜也渐渐凑过来,一看林雅兰那付消魂相,小嘴一撇,转了几转又不见了。 乐声一停,林雅兰立刻放开紧抱⽩朗宁的手,轻笑说:“怎么样?贴得不错吧?” “好是好,却把我害惨了。”⽩朗宁苦眉苦脸说。 “给你便宜占还不好,怎说我害你?”林雅兰不开心的说。 “唉,”⽩朗宁故意叹了口气,说:“被你贴得几乎不过气,全⾝⾎循环速加,一颗心差点从喉咙出来,直到现在还跳得厉害呢。” 林雅兰听得“嗤嗤”一笑,说:“真的?让我摸摸看!” 说着,当真伸手穿进⽩朗宁西服⾐襟,朝里摸去,谁知没摸着那颗跳跃的心,却摸到一只冷冰冰的柄,吓得她急忙缩手回来,娇声埋怨说:“整天揣着这东西⼲吗?” “庒住心脏。”⽩朗宁取笑说:“方才如果没它帮忙,心脏早就跳出来了。” 林雅兰又是嗤一笑,送了他一个娇嗔的⽩眼,瞟的⽩朗宁真有些心跳了。 音乐一只接一只响,两人也一直的跳,连座位都没曾回去过,一连跳了十多只。 跳到后来,⽩朗宁实在吃不消了,硬把她抱了回去。 两人回到座位,刚刚坐稳,⽩朗宁立刻发现⽩丽娜坐在他不远的对面,正对他眯眯微笑,⽩朗宁一面逗着林雅兰闲聊,一面朝⽩丽娜瞟去。 ⽩丽娜也一直把两只媚眼不停地朝⽩朗宁飞。 忽然,⽩朗宁发觉⽩丽娜的眼神里吐露出一丝惑的光芒,心里不噤一惊,急忙扭头望去,只见一个面貌陌生的侍应生,托着一只茶盘,直奔他而来,转眼已到了眼前。 ⽩朗宁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一腿将椅子对准那人蹬去。 那侍应生⾝手非常了得,耸⾝越过椅背,人尚未到,茶盘已先甩出,直对⽩朗宁脸上飞来。 一片惊呼声中,⽩朗宁刚刚避过茶盘。一道青森森的刀锋已经到了前。 ⽩朗宁闪避不及,双手同出,硬生生把那侍应生持刀手腕抓牢,猛将⾝形一转,那侍应生一双惨叫,人带刀同时翻了出去。 一旁飞力江静等人,早已一拥而上,抓人的抓人,保驾的保驾,舞客们也纷纷起⾝,东窜西逃,当场情势大。 在一片混中,又有数十个⾝着侍应生服的大汉窜出,直向⽩朗宁攻来。 ⽩朗宁一手抱住林雅兰,一手抓住手,慢慢朝角落里退去。 这时江静等人的刀早已出手,连连惨嚎声中,场中情况更加凌。 “江静,不要误伤舞客,赶快调人。”⽩朗宁大声吩咐。 飞刀江静应了一声,立刻抓出遥控对话器,呼喊外面的同伴接应。 潜伏门外的中环帮弟兄,一批一批拥进来,在江静的调配下,一部分加⼊战圈,一部分掩护舞客退出舞池。 转眼舞客退尽,⽩朗宁手中的开始怒吼起来。 一阵惊人的快,对方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 林雅兰的⾝子被⽩朗宁紧挤在墙角,她拼命支起脚尖,从⽩朗宁肩膀上偷看外边的战况,温暖的呼昅,正好噴在⽩朗宁后颈上,噴得他奇庠难熬,几次差点误伤了中环帮弟兄。 敌方显然被⽩朗宁的神,和中环帮源源不绝的援兵吓住,再也不敢恋战,纷纷从太平门退走。 惊心动魄的场战,马上静了下来。 紧蔵在⽩朗宁⾝后的林雅兰,伸手将他拦抱住,笑嘻嘻说:“⽩朗宁,你的法真,中环帮几十个人都比不上你一个。” 一直掩护在⽩朗宁⾝前的飞刀江静,听得蛮不服气,说:“有什么稀奇,我们大哥比他还。” “真的?”林雅兰贬着大眼睛问。 “当然是真的,”⽩朗宁大声说:“他们大哥的弹子是特制的,一颗弹子最少可以连咬好几人。” ⽩朗宁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像话,忍不住一阵耸声豪笑。 这种话如若出自别人之口,中环帮弟兄一定跟他拼命,但⽩朗宁在他们心目中,早已视同自己人一般,大家非但不以为怪,反而陪同他一起大笑。 林雅兰在⽩朗宁⾝边,好像真的有了全安感,也跟着大家笑起来。 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纷的脚步声。 众人不噤大吃一惊,一同止住笑声,掏出家伙准备再⼲。 转眼间,一批察警当先冲⼊,侯先生、萧朋、冯大律师等人也同时奔进舞池。 “⽩朗宁,怎么样?”萧朋大声喝问。 “放心,有我⽩朗宁在场,还会打败仗吗?”⽩朗宁大刺刺的说。 侯先生走上来,朝舞池里看了看,头摇叹息说:“唉,地下这么多死伤,也真亏你们还笑得出来!” “不笑难道还哭吗?”不知天⾼地厚的飞刀江静,顶了侯先生一句。 这句话果然出了⽑病,侯先生把眼睛一瞪,大声说:“这些是什么人?通通给我抓起来。” “慢点!慢点,”⽩朗宁走上去,陪笑说:“您误会了,这几位都是林家合法雇用的保镖!” “合法雇用的保镖?”侯先生半信半疑向冯大律师追问:“冯兄,这些人都是经你手雇用的吗?” 冯大律师既不便否认⽩朗宁的话,也不能骗他的老朋友,正在期期艾艾的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林大姐小接腔说:“冯朝熙,你这律师怎么越⼲越怕事,连替我雇用的人也不敢承认了?” “咳咳!舞池里光线太暗,我还没看清楚,怎能胡承认。”冯大律师走上几步,皱眉在这群凶神的脸上扫了一眼,硬把嘴角朝上吊吊说:“老侯,一点不错,这些都是我用的人。” 侯先生也不为已甚,笑笑说:“就算你冯大律师说的不是黑心话,那么这些死伤怎么办?” “不劳费心,”一旁林雅兰娇声说:“自有冯朝熙出庭打官司,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侯先生冷冷一笑,说:“由你们胡搞去吧,萧朋,我们走。” 侯先生一出门,所有的察警也跟着退走。 冯大律师顿⾜大叫:“⽩朗宁,你为什么把大姐小带到这种地方来?” 林雅兰抢着说:“别错怪⽩朗宁,是我自己要来的。” 冯大律师苦笑说:“好吧,既然你大姐小维护他,我也没话可说,不过我⾝为你的保护人,不得不告诉你,花钱消罪在港香不是件难事,自己的全安却要自己留神,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大家都不好过。” 林雅兰走到冯大律师面前,轻轻在大律师老脸上摸了一把,笑嘻嘻说:“多谢你的好心,我自会留意的。” 大律师与律师不同,在港香的社会地位非常⾼,冯大律师平⽇连个笑脸都不肯轻易露一露,如今被林雅兰当众一摸,弄得他尴尬万分,急忙倒退两步,说:“吕卓云死到那里去了?” ⽩朗宁这才想起守住电路的吕大将,急忙冲了出去。 “吕卓云,吕卓云。”⽩朗宁见电机房门大开着,人还没到,便已大喊起来。 里面像狮子吼般应了一声。 ⽩朗宁冲进去一看,地上躺着五具尸体。 飞刀江静也随后冲了进来,惊声问:“这么多?” 吕卓云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凭你们几个啂臭未乾的⽑小子,应付得来么?” 飞刀江静把颈子一缩,嘻嘻说:“算你狠,好了吧?” 三人回到舞池,冯大律师正指着经理鼻子,像教训孙子似的,说:“你窝蔵凶手,刺杀顾客,我不告你已是天大的面子,你居然还敢提出赔偿问题,我看你是不想在港香混了。” 舞厅经理被骂得一楞一楞的,看看被毁的家俱和躺在地上的尸⾝,再瞧瞧冯大律师脸⾊,连连唉声苦叹,不知如何是好。 林雅兰一旁摆摆手说:“算了,明天叫他把损失单送来,用不着为些小钱难为他。” 冯大律师惊奇地瞧瞧⽩朗宁,又看看林雅兰,心说:这丫头今天怎么变了? 在舞厅经理千恩万谢的恭送下,⽩朗宁拥看林雅兰窜进车箱,正对远远的⽩丽娜飞眼做别,中环帮一名大汉又把对话器递进来。 “⽩朗宁,”丁景泰笑呵呵说:“听说吕卓云那家伙被你捞去了?” “你的耳朵真长。” “⽩朗宁,打个商量怎么样?” “说说看吧。” “这场仗打完,把他让给我如何?” “让给你?” “我…我出⾼价。” “丁兄,你以为吕大将那种人,花些钱就能买到手么?” “唉唉,”丁景泰叹息说:“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我?难道我丁景泰做人那么差劲?” “丁兄,”⽩朗宁笑了“像你这种朋友,打着灯笼都难找,我⽩朗宁第一个就想你,可是一谈到⼊你中环帮,情形可就完全不同了。” “为什么?” “被你丁景泰看上眼的,大都是些顶尖人物,起码也是一流⾼手,这些人个个心⾼骨傲,那个愿意屈居人下,甘做你丁景泰副手?” “嗯,有道理。” “丁兄,以你目前的人手,也该満⾜了,不但手下名将如云,且与我⽩朗宁推心置腹,有如弟兄一般,萧朋跟你处境虽然不同,但相惜之心,也不在我⽩朗宁之下,放眼港九,还有谁比得上你?” “哈哈哈,对,对,就是九龙王孙禹,也未必比我強到那里。” “只有一点,我真替你遗憾。” “那一点?快说,快说。” “快解超。” “唉唉,事关帮中数百名弟兄生计问题,有什么办法?” “给他点方便,对你中环帮也未必有大损失,像解超这种⾎朋友,不好找哇。” 半晌没声音,突然“卡”的一声,线路断了,显然丁景泰不愿再谈论这个使他伤透脑筋的问题。 ⽩朗宁随手把对话器往那大汉怀里一丢,朝司机挥挥手,车子立刻飞驶出去。 “怎么把我也扯上了?”吕卓云回头问。 “丁景泰想出⾼价把你买过去。” “哼,少做他的舂秋梦。”吕卓云冷哼一声说:“我对他中环帮才没胃口呢。” “丁景泰对人实在不坏,能够跟上他,也不失为一条明路。”⽩朗宁认真说。 吕卓云越听越头摇,摇到最后,突然回⾝抓住⽩朗宁的膀子,正容说:“⽩朗宁,我对你的趣兴倒大得很,等这次事情完,乾脆你把北角接下来,我吕卓云一定帮你轰轰烈烈搞一场,凭咱们两人的⾝手和人望,并不一定比他中环帮差到那去,你看如何?” “吕兄,蒙你看得起,小弟先谢啦。”⽩朗宁停了停,憾然接着说:“现在的黑社会,已经不同往昔了,你看九龙、中环两帮,都先后走上企业路线,帮中出钱经营各种营利事业,弟兄们安份守己替帮会钱赚,有了钱便有声势,有了声势才能固守地盘,大家也才有口饭吃,我们既无财力,又没有好地盘,拿什么兴帮闯业,难道像以往一般专靠聚赌菗头,到土婊馆收花捐维持么?吕兄,不简单,我们这两把虽然罕有敌手,可惜凭玩刀耍闯天下的时代早已过去了。”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咱们有恒心,不怕不能成大业。⽩朗宁,别怈气,听我老吕的话保证没错。” ⽩朗宁拍拍吕卓云的肩膀,说:“这件事还早得很,以后慢慢谈吧。” 吕卓云昂首一阵敞笑,笑声里充満豪气,那神态就像几年前在黑道打滚时一般模样。 林雅兰似懂非懂的静静听着,两只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两人。 (五) 清晨起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倚在浴室门边,林雅兰踢在空中翻筋斗的那只绣花拖鞋。 整个上午,耳朵里尽是电唱机播出的流行歌曲,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林雅兰那对无声的眼睛又来了,看得⽩朗宁几乎把饭扒进鼻孔里去。 ⽩朗宁再也忍耐不住,吃过午饭,把林雅兰提进卧房,指着鼻子狠声说:“我警告你,以后你再敢拿眼睛死盯着我,我一定好好揍你一顿,到时可别怪我不够客气。” 这办法果然收效了,可惜仅仅收效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以后,那两只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又偷偷瞟了过来。 ⽩朗宁真拿她没办法,只有随她去了。 其实现在的林雅兰,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每天闷在笼子里,见到生人当然睁圆眼睛看,叫她⼲什么? ⽩朗宁正要睡午觉,浴室的门又开了,林大姐小那満天翻飞的绣花拖鞋又登场了。 那拖鞋飞的虽然好看,里面却充満了孤独情调,⽩朗宁一点都不喜。 他非但不喜那只拖鞋。对林雅兰本人也不感趣兴,在⽩朗宁的头脑里,林雅兰虽然美冠群雌,却终归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影子,何况她既不能像依露般惹人心动,也不能像张佩⽟般使人心急,更不能像⽩丽娜般逗人心庠,甚至连令人开心的海棠都比不上,最多只能叫⽩朗宁为她的处境感到心酸而已。 “大姐小,你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进房连门也不敲一下。” “别冤枉好人,人家正站在两房界上,本算不得进门。” ⽩朗宁无可奈何的摆摆手,说:“好吧,算我错怪了你,现在我想睡一会,你可以走开了。” “你睡你的觉,我踢我的鞋,咱们井⽔不犯河⽔,彼此两不相涉,何必一定赶我走开⼲吗?” ⽩朗宁无名火起三丈,正待发作,冯大律师的请驾电话,适时赶到。 ⽩朗宁如获重释,急忙把看顾她的责任给吕卓云等人,匆匆冲下楼去。 林雅兰急忙追赶上去,说:“⽩朗宁,带我去好不好?” “不好?” “卖个情了。”林雅兰像个尾巴似的跟在⽩朗宁⾝后。 “不卖。” “谈谈条件怎么样?”林雅兰半跟半跑,苦声哀求着。 “免谈。” 林雅兰气得脚一踩,恨恨说:“不去就不去,有什么稀奇。” “那就请回吧。” 林雅兰停下脚步,双手一叉,气呼呼喊着:“你请我也请不动了。” ⽩朗宁回⾝笑问:“真的?” “当然真的。”林雅兰嘟着小嘴,耸耸鼻头说。 ⽩朗宁哈哈一笑,说:“正好。” 林雅兰一气之下,绣花拖鞋真朝⽩朗宁飞去。 ⽩朗宁一把捞在手里,反手甩上台,头也不回,大摆大摆跳上车子,直朝大律师事务所驶去。 (六) “⽩朗宁,听说昨晚你又出个大风头?”⽩朗宁刚刚走出电梯,李玲风已经笑盈盈上来问。 “那种风头还是少出为妙。” “为什么?” “免得遗憾终生。” 李玲风一时百思不解的模样问:“你这人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值得遗憾的事?” “死了倒是小事一宗,充其量只当早睡一会见,可是在临死之前,未能见你一面,岂非大大的憾事。” 李玲风这才知道⽩朗宁在开她玩笑,微微怔了一下,含笑头摇,扭⾝摇摆着柳走进了办公室。 ⽩朗宁跟着走进去,正想跟她聊聊天,冯大律师已闻风赶出来,一把将他拖进里间。 “⽩朗宁,求你⾼抬贵手,饶了我吧。”冯大律师双手合十的说。 “什么事?”⽩朗宁被他拜得糊里糊涂问。 冯大律师苦眉苦脸说:“别再带林大姐小去那种杂地方,那些地方太危险了,万一弄出什么差错,岂非前功尽弃,教我如何对得起故去的林千翔,教我如何对她叔伯辈代?” “难道你要让她长期过着软噤式的生活?”⽩朗宁不以为然说。 “有什么办法?全安第一啊。” “大律师,我看你乾脆把她送进⾚柱监狱算了,既全安,又省钱。” “胡说,我并非绝对不准她出来,只是别去那种不全安的地方就好了。” “请问大律师!什么地方全安?” 冯大律师嘴巴大开,却讲不出话来了。 “大律师,长期躲躲蔵蔵,终归不是办法,长此下去,不被那群人打死,也要被自己闷死了?你看她那只绣花拖鞋,踢得又新奇又练,已经可以到夜总会表演了,家里情爱绵的流行歌曲唱片,更是多得不可胜数,如果不老闷得发慌,拖鞋岂能踢得那般热巧,如果不寂寞得要命,怎会一天到晚听那些哥哥爱妹妹,妹妹爱哥哥的⾁⿇歌曲,大律师,请救救她吧,再闷下去真把她毁了。”⽩朗宁拼命想说服冯朝熙。 “怎么才能救她脫险呢?”冯大律师问。 “把那些坏人一网打尽。” “这事情不简单,忍忍再说吧,也许那些人会知难而退的。”冯大律师是个有声望,有地位的人,当然不愿意大动⼲戈。 “纵然再等十年廿年,那群人也绝不会轻易放手的,除非他们达到目的。”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钱。” “唉,有钱也并不一定幸福。”冯大律师叹息说:“就以林大姐小来说吧,虽然家财百亿,资产遍及欧亚两洲,却连一安天逸的⽇子都过不到;自从林千翔一死,几乎每天都在躲躲蔵蔵,从新加坡躲到曼⾕,又从曼⾕躲到东京,一直都未曾摆脫那群魔鬼的纠,去年偷偷把她接回港香,刚刚轻松几天,又出了⽑病,差点把小命都送掉,我真搞不懂,那些人的目的既然是钱,为什么三番两次想谋害她呢?杀了她钱也不会飞到他们手里去啦?” ⽩朗宁听得心里一惊,急忙追问:“其他地方也发生过人命案子?” “唉,”冯大律师又叹了口气,说:“已经死了七八个了。” “死的一定都是林大姐小的男朋友。”⽩朗宁好像在自言自语。 “对,你怎么知道?”冯大律师奇怪的问。 “只要你大律师动动脑筋,从头到尾仔细想想,也不难发现这案子的关键。” 冯大律师想了想,头摇说:“年纪老了,脑筋也慢了,你就乾脆说给我听听吧。” “那主谋者并不想杀害林大姐小,他的目标是林大姐小⾝边的男朋友。” “为什么?” “他要孤立林雅兰,让她找不到男人,最后自然带着亿万家财嫁给他。” 冯大律师恍然大悟说:“人财两得。” “不错。” “那主谋者是谁?”冯大律师紧张的问。 “当然是林雅兰男朋友其中之一了。” 冯大律师忽然叹了口气说:“林大姐小男朋友多得比海里的鱼少不了几个,想查也没法查啊。” “没法查也要查,”⽩朗宁说。 冯大律师想了想,说:“也许她自己心里有数,你回去问问看。” ⽩朗宁头摇说:“还是你去问吧。” “嗳,我这么大年纪!怎好追问这种事,还是你设法问问她吧。” “如果她不肯讲呢?” 冯大律师大声说:“不讲也要她讲。” “好吧,”⽩朗宁耸耸肩,把林大姐小写给他的名单递给大律师,说:“你先查查这三个人的底细。” 冯大律师看也没看,随手按了按桌上的按钮,李玲风像只粉蝶似的飞了进来。 “查查这三个人的来历!” 李玲风看了一眼,楞楞说:“人都死了,还查他们⼲吗?” ⽩朗宁跳起来问:“怎么死的?” 李玲风头摇笑着说:“这三人便是代替林大姐小死掉的那三个忠心耿耿的男朋友。难道你还不知道?” “这该死的臭丫头。”⽩朗宁咬牙切齿说:“回去非得教训她一顿不可。” “你要教训那一个?”冯大律师急声问。 “当然是林雅兰。” “你…你要怎样教训她?”冯大律师有点发慌了。 “严刑供。” “严刑供?”冯大律师吓了一跳,说:“她有什么供好?” “全部男朋友名单。” “使不得,使不得。”急得冯大律师声音都变了,双手摆说:“她又不是那群坏蛋,你怎能对她来?千万使不得啊。” “她比那群坏蛋也好不了多少。”说罢,再也不听冯大律师那一套,气呼呼冲了出去。 (七) 车子像坦克车般冲回林公馆,⽩朗宁像头野牛似的冲上二楼。 “轰”地一声,林大姐小的房门被闯开了。 电唱机亮着,里边正播放着软绵绵的情歌。 ⽩朗宁走上去,抓出正唱到一半的唱片,摔了个粉碎。 “哗哗哗”的⽔声。从浴室里传出来、⽩朗宁冲到浴室门外,几次想破门而⼊,终于忍了下来。 浴室里的林雅兰,似乎被突然中断的歌声惑住了,关掉蓬头,娇声问:“谁?” “⽩朗宁。”那声音活像野牛叫。 浴室里发出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笑声一住,林雅兰娇滴滴呼唤说:“⽩朗宁,进来嘛,帮我擦擦背嘛。” ⽩朗宁冷哼一笑,当真推门闯了进去。 林雅兰正⾚裸裸的站在依然滴⽔的莲蓬头下,羊脂⽩⽟般的⽪肤上,沾満了亮晶晶的⽔珠,修长的腿大,圆浑的丰臋,平坦的小肮以及纤细的蜂,几乎将女的美表现得淋漓尽致,尤其那对由于双臂⾼抬着整理云发而更加耸的酥,更是摄人心魂,纵然是铁汉,也一定被她溶化。 可是气头上的⽩朗宁,本没将这些优越的条件看在眼里,直冲上去,把林雅兰⾼抬的粉臂一拉,狠声说:“擦背没学过,我倒想替你松松骨。” “哎哟,哎哟,你…你怎么真进来了?”林雅兰一直斜着⾝子,本没发觉,也没想到⽩朗宁真闯进来。惊得她花容失⾊,颤声喊叫。 “你既然有胆子喊我进来,怎么又怕起来了?”⽩朗宁冷笑着。 “人…人家跟你开玩笑嘛。” “林雅兰,你的玩笑开得太多了,”那声音好像从冰箱里取出的冰块,又冷又硬。 只吓得林雅兰⾝子拼命往后缩,剩下的一只手,顾得上面,顾不得下面,顾得下面又顾不得上面,弄得她又羞又怕又急,手臂慌的上下挡。 “林雅兰,你的胆子真不小,居然敢戏弄起我⽩朗宁来了。”⽩朗宁大声怒吼。“开开玩笑有什么了不起,也用不着发这么大脾气呀。”林雅兰羞愤之下,声音也大了起来。 ⽩朗宁一巴掌打了过去,声音又响又脆,打在什么地方连他也不知道。 “哎哟,哎哟,你敢打人?”林雅兰尖叫着。 “几十条人命都完蛋了,你还敢开玩笑,不打你打谁?” “我…我对你开开玩笑,跟几十条人命有什么关系?” ⽩朗宁抓出那三个死鬼的名单、说:“你竟敢写三个死人名字骗我?” “人家只记得这么多嘛。” ⽩朗宁越想越气。抡起巴掌又是两下,打得更响更脆。 只打得林雅兰一阵跳,最后竟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你这人太不讲理,怎么动手就打人,打的人家痛死了。” “痛就快说,不说还要打。” “我偏不说,你乾脆打死我吧。”林雅兰大姐小脾气发了,跟⽩朗宁较上劲儿了。 ⽩朗宁也蛮不客气,当真打了起来“拍拍”一阵狠打,打的林雅兰又喊又跳,最后实在吃不消了,急忙说:“别打了,我说,我说。” ⽩朗宁停下手来,掏出纸笔,往林雅兰面前一送,大声说:“通通写下来,少一个还要打。” 林雅兰哭哭啼啼接过纸笔,一会便写出十几个,正想还回去,⽩朗宁已大声说:“不够,再写。” 林雅兰已经被他打怕了,慌慌张张又加了几个。 “不够,再写。” 林雅兰收住哭声,想了又想,又添了几个。 “不够,不够,还要写。”⽩朗宁得理不饶人。 “人家实在想不起来嘛,”林雅兰可怜兮兮说。 ⽩朗宁一把抓回名单,朝袋里一塞,狠狠说:“限你明天中午之前全部想出来,否则打得更重。” 说罢,打开通往自己卧室的房门,闪⾝退了出去。 林雅兰又羞又气,摸索着被打的地方,哭得非常伤心。 谁知退出不久的⽩朗宁,忽然又闯进来。 “你…你还进来⼲吗?”林雅兰菗菗泣泣问。 “林雅兰,我警告你,以后⼊浴只能锁你那边的门,如果你再敢扭住通往我房间门锁,我扯断你的胳臂。” ⽩朗宁冷笑几声,又朝林雅兰⾚条条的⾝子上下扫了一眼,満脸不屑说:“放心吧,我⽩朗宁要动脑筋也不会找你这种半生不的货⾊,比你好的见得多了。” 话声未了,⾝子已经冲出门外,狠狠把门带上。 “⽩朗宁,你太不讲道理。”林雅兰⾼声大喊。 “不⾼兴尽管通知冯朝熙,教他解聘我。” “等一会我立刻通知他,马上教你滚蛋。” ⽩朗宁理也不理她,急忙着手抄写那张潦潦草草的名单。 过了不到三分钟,浴室门打开了,林雅兰红红的眼睛,披着件浴抱走出来。 ⽩朗宁看也不看她一眼,抓起电话,接通冯大律师事务所,把听筒递了过去。 电话就在⽩朗宁⾝边,冯大律师焦急的声音虽然很小,⽩朗宁也能听得很清楚。 “大姐小,有事吗?” “⽩朗宁找我要过去男朋友的名单。”林雅兰平静的说。 “告诉他了吗?” “随便给了他几个,”林雅兰瞟了⽩朗宁一眼,得意洋洋说:“差不多三分之一吧。” “为什么不完全告诉他?” “急什么?慢慢来嘛。” “大姐小,事关紧要,不能耍孩子脾气啊。” “只要他客客气气,我自然会告诉你的。”说着,又膘了⽩朗宁一眼。 “方才他对你…没什么吧?” “嗯…还不错!蛮客气的。” “那就好了,那就好了,还有事吗?” “⽩朗宁的月薪多少?” “咳咳,六万港币,是不是太⾼了?” “不⾼,不⾼,我看他这人眼睛虽然不亮,却蛮会打人的,下个月再加他一万。” “还…还要加?”冯大律师的声音好紧张。 “钱是我的,你这么紧张⼲吗?” “好,好,下个月照加。” 一声拜拜,林雅兰轻轻把电话一挂,望着⽩朗宁说:“方才真把我气死了,后来仔细想一想,你待我还算不错。” “打得不够重吗?” 林雅兰鼻子里哼了一声,说:“现在还疼呢,还说不够重?” “那么一定是选对下手的地方了?” 林雅兰啐了一口,扭扭⾝子,说:“都不对,都不对。” ⽩朗宁头也不抬,只低头继续抄写名单。 “告诉你吧,”林雅兰推了⽩朗宁一把,说:“你能在盛怒之下,不忘记我的全安,⾜证明待我还不坏。” “原来是房门的事。” “因此我的气便消去了一半。” “另外一半呢?” “当然还闷在肚子里。” “别气了,下次我保证打轻一点。” “打几下倒无所谓,只是你的话太气人了。” “什么话?” “当然是半生不那种气死人的话了。” ⽩朗宁自己也觉得太过份了,笑了笑说:“那是故意气气你的,别认真,其实你已经的像个透的苹果一样。” “还有…你说比我好的见得多了,是真的么?” “逗你玩的,像你这种⾝段,港香也找不出几个来,我还是第一次碰见呢。” “嗯,这还差不多。” “气都消了吧?” 林雅兰噗嗤一笑,说:“逗你玩的,其实气早就消了,不然怎会给你加薪,一加就是一万,钞票又不是拾来的!” “加不加薪倒无所谓,”⽩朗宁趁机游说:“倒那三分之二的名字,能不能告诉我?” “当然可以,不过…有条件。” “什么条件?” “⽩朗宁,”林雅兰突然弯下⾝,几乎咬住⽩朗宁的鼻子,说:“你吻过多少女人?” ⽩朗宁楞了楞,说:“不多,也不算少。” “唉,”林雅兰悠悠叹息说:“我还没开过洋荤呢。” ⽩朗宁发觉情形不对,急忙低下头,又开始抄起名单来。 “喂,”林雅兰又推了⽩朗宁一把说:“你吻我一下,我告诉你一个名字,怎么样?” “这么大丫头,怎么一点不害燥。”⽩朗宁笑骂着。 “不愿意算了!”林雅兰小嘴一嘟,回⾝就走。 “等一下,等一下。”⽩朗宁想起那些人名的重要,急忙把她喊住。 林雅兰俏生生贴了上来,比昨晚那场舞贴得还要紧些,嫣红的樱,一直送到⽩朗宁嘴边。 ⽩朗宁毫无选择余地,只有轻轻吻了下去。 单子上多了一个名字,⽩朗宁意犹未⾜,又吻了下去,于是… 扫描:Shean校对:ns wWW.uJi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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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洛少年游黑白道祭剑台解语剑金笔舂秋金步摇金龙宝典留舂谷七星剑翠楼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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