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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怒马香车(慕容美)  作者:慕容美 书号:40851  时间:2017/9/17  字数:23282 
上一章   第三章 佳偶天成    下一章 ( → )
  正当武扬被舂花救出的同时。七公主受“止⽔”胡老前辈之命赶到华山时,龙凤剑已经下山,七公主声⾊不动,原自后山潜⼊,复自后山悄悄退出。

  第二天,在长安城中找了一个上午,仍然没有找着龙凤剑,于是,七公主只有怀着沉重的心情,仍然回到鼎安门附近那座魔宮行辕,七公主回到行辕,已是第二天的中午时分,女婢小雅见七公主回来。一声不响,双膝跪倒,只流泪,不说话。

  没有想到,七公主竟然非常和悦地挥手道:“起来吧,丫头。”

  小雅不肯起来,颜声道:”公主,您不知道…”

  七公主微微一笑,接着叹了口气道:“本宮知道。丫头,舂花那婢已经获得报应了!”

  小雅愕然抬头道:“舂花?”

  七公主点头道:“是的,这里行辕中经过情形如何本宮虽不清楚,但那名冒牌孙香主被舂花那丫头打这儿救出去,巳无疑问,刚才北城安⼲客栈喧传发生女尸勒死案。本宮赶过去一看,所谓女尸,正是舂花那个的丫头。”

  小雅呆了呆,喃喃道:“原来张妈…”

  小雅说着,忽然咦了一声张目道:“公主怎么说?那位孙香主也是冒牌的?”

  七公主轻轻一叹,点头道:“是的,那人就是侠魂武扬;也就是本宮前此蒙面传以‘保持冷静处处个心’那封警柬的丹碧山庄少在主!”

  小雅啊了一声,半晌方道:“那么公主这次去有没有找着那位华山掌门人龙凤剑冷女侠?”

  七公主摇‮头摇‬道:“差了一步。”

  小雅皱起眉道:“现在怎办?”

  七公主叹了口气道:“本宮这次巡期行将届満,除了回宮据实回覆‘止⽔’胡老前辈,别的还有什么办法?”

  小雅期期地道:“那么…”

  七公主苦笑道:“肯不肯说出本宮的真正⾝世,那就得看他老人家了。本宮所答应的条件,均已-一实行。譬如他老人家叫本宮设法警告武家后人,阻止华山~派赴宴,本宮不是都做到了吗?至于这次要本宮通知他那位师侄女龙凤剑,要龙凤剑立即将华山派解散,各自埋名归隐这件任务,本宮并非不尽力,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本宮找不着龙凤剑本人,你叫本宮有甚办法可想?”

  武扬离开安平客栈,思前想后,不胜惭愧之至,不过,总算还好,糊糊涂涂杀了一个人,幸未于生命中留下若何污点。

  现在“孙”“钱”二名香主的⾝份巳无利用价值,他于是将两副⼊⽪面具抛弃,重新化装成一名中年落拓文士,开始经子午⾕人川,那座神秘的魔宮既在川省境內,他只好⼊川一行了。

  子午⾕全长六百里,快马约四五⽇可达川陕界之洋县出⾕口。

  五天之后,武扬出⾕弃马;徒步翻越米仓山。沿巴⽔乘船南下,到达川东重镇平昌府。

  四川一省,地域广大,魔宮究竟设在省內何处,武扬无从知道;不过.武扬对这一点站不着急,他准备先到川南四川唐家拜访一下,众所周知。四川唐家在用毒解毒方面、为天下武林一绝。

  这次丹碧山庄的中毒事件,是否有唐家参加,这是首先必须加以查明的。

  如有唐家一份,正好就从唐家⾝上开始追究,假使唐家对本案并不知情,那么,就此向唐家请教一番,也是不无好处的。

  武扬到达平昌后,因沿途旅行劳顿。不得不在平昌先行休息几天。

  这时已是腊月中旬。城中家家户户都在为接年节而忙碌,武扬家破人亡,客处异地,睹此情景,自不免分外感怀。

  他因一再伤心于酒中物。本已决定戒饮,现因感于愁怀难遣,不知不觉中,竟又登上一座酒楼。

  时下正值天寒地冻,一年中气候最冷的季节,别的营业都进⼊半打烊状态,唯有酒楼,一枝独秀。

  酒楼正中生着一只大火盆,很多酒客一几一椅,靠在火.盆旁边,一面自纠自饮,一两大摆其龙门。

  武扬到达时,刚巧火盆旁边还空着一个人的位置,于是,他老实不客气的坐下去,点了两份冻菜,一只⽑肚火锅,外加半斤地道的大曲洒。

  喜喝几杯的人,生多半比较豁达,而武扬,人品不俗,⾐着随便,无论走到哪里,现下这副外貌可说都是既不扎眼,亦不讨嫌;所以武扬坐下去,那些先到酒客们仅朝他随意飘了一眼,谈笑继续着,并未因而中断.这时但见对面一个大胖子。咽下一块⽔晶肚.又呑了~口热酒,张嘴呵了一口辣气,然后猛摇其肥大的脑袋道:“⽇他先人板板的,难,难,太难了。”

  左首一名削腮汉子咽了一口口⽔道。“哥子暧,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难的确是难了点,要是哪个⻳儿真有那么一手,两样都弄对了头,那时岂不安得儿逸?“接着,又有别的酒客参加意见,但说的都是地道川腔,武扬虽然也能听清三四成,不过听来颇为费些力。

  尤其令人纳罕的是.那些家伙只是口口声声喊“难”却无人说出难的是件什么事.同时.听众人语气.好似所谓“难”乃是一种“‮试考‬”如果能够“通过”便会有无穷“好处”一般。

  武扬先还忍着。之后,三杯老酒下肚.实在憋不住了,于是老起脸⽪向对面那个大胖子请问道:“老哥,诸位所谈的一件事.能否见告?”

  那胖子见武扬着外乡口音,于是打起四川官活。尽量省去四川土语,为武扬说出一段颇有趣味的故事。

  简单的说:有一家大户人家在“招女婿”!

  不过。⼊赘的条件却不简单,也有一句话可以统而括之,应征者必须“文武全才”!

  “文”“武”的标准如何呢?

  先说武:武须挽铁弓,驭劣马,刀四种兵刃且须识一项方为合格。“本来,武的方面,以上这几种要求并不算太难,这等于一名武举子的必修之深,十名武举子之中,至少也有七八人能够办得到。

  可是,⿇烦的还在后面,文的~方面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当时的青年人,非文即武,文武兼修者,可说少之又少,纵有,也多偏一途,文事有成,武事则最多能够上马下马,会几乎健⾝拳剑而已;同样的,一名武举子能够念顺几句“子程子曰”或者一二篇“左传舂秋”也就算是了不起的了!

  而今,那户人家偏偏要出一个新花样。他家女儿芳名叫做“解笑雅”因为那位未来的泰山大人便要未来的女婿,来个既像“行令”又像“猜谜”般的“拆字嵌文”法。那就是说:“解”“笑””雅”一名三分,字字均须当场举以前人之“诗”“词”“曲”各一句,或一首,那一句一首之中,就必须有“解”有“笑”有“雅”!

  那名大胖子好不容易将这段故事说完,最后反问武扬道:“哥子,你说这是不是如开胃?”

  武扬皱了皱眉笑着接口道。“那位千金怕是很美吧?”

  大胖子思索了一下道:“人,我是没见过。不过,据见过一面的人说,一那女娃儿长得倒是満那个的。可是,哥子,天涯十步有芳草,何况这是招赘,没有能耐的,够不上,有能耐的,却又不一定愿息,他老子这样做法。岂非太过分了?”

  武扬笑了笑道:“据晚生另外猜想,这户人家的家财必也相当可观。”

  大胖子猛一拍腿道:“对了…”

  武扬听得一愣道:“什么对了?”

  大胖子连忙加以解释道:“对,对,我忘了代一点,你哥子猜对了,这位解大员外不但家财盈万,据说还有几样稀世之宝,那些宝贝的那名称,我兄弟一时也说不上来,只知道其中有块什么⽟,听说能辨百毒,能解百毒。乃无价之珍。该⽟之来源.无人清楚,仅知这位解员外之先人原为武林中人,且与川南唐家有着极深渊源,就为了这块什么⽟,川南唐家至今还不时有人来往。有人猜想,这块什么⽟一定是弃之可惜,留着又怕招灾,所以这才想到要招一名文武双全的半子…”

  武扬心头微微一动,于是胡作漫不经息的笑问道:“解府离此多远,大胖子当然不会想到面前这么潦倒的义弱秀士会对这事动上脑筋,当下顺手一指,摆摆下巴道:“那头,最末一家,宅子最大的便是!”武扬默默记下方向。一面以他言岔开话题,又随意闲扯了一通,声称有事待理,起⾝会帐,别过众人,走出酒楼。

  武扬依大胖子指点,一直向街西头走去。

  走完大街,果然看到一座宏敞无比的大庄院,院外围有红砖厚墙;庄前还建有一道过门,门分铁栅兽环。居中一座⾼可三丈许的堡楼,平然一派阀阅世家之象。

  武场踏着积雪。走至堡楼下,仰脸喊道。“上面有人吗?”

  一名山年汉闻声探头道:“做啥子?”

  武杨洪拱手道:“烦情通报,在下想拜访解大员外。”

  那人迟疑了片创造:“好,你等着!”

  接着,那人下堡人庄而去。不一会;两名青⾐少女披着风⾐出现,两女隔栅向武扬打量了一会,其中一名少女问道:“尊架何事要见员外?”

  武扬为难了,这种话如何措词见?

  他想应征?不是!那么武扬这时弄得很尴尬、另外那名少女见了,不噤掩口一笑,闪动着秋波道:“来应征的,是吗?”

  武扬无可奈何,只好红着脸孔点了一下头。

  先前那名少女立即说道:“试场不在这里,这儿是本宅,任何人均不接见,请移架南门解氏宾馆,去宾馆登记编号,然后听候通知。”

  武扬巴不得早点离开,连忙拱手道:“谢谢二位姑娘!”

  说着,匆匆转⾝循原路回去。

  他隐约听得⾝后二女在指点着:“你看这人怎么样?”

  “不错,就是年纪大了点,而且也不像会武功的样子。我看员外似乎得将这种办法稍为改动一下才是…”

  “宾馆”?“登记”?“编号”?“然后听候通知”?

  武扬想着,不噤摇‮头摇‬,他原就没有多大‮趣兴‬,现在几乎连起先那点好奇,也给这种⿇烦的手续打消了.武扬他在大街上随意转了一圈,看看天⾊还早,最后忽下决心道:“不管它,过去看看也好!”于是,他走向南门,没费多大事,便找着那座“解氏宾馆”

  是一座四合院。一气派也不小,武扬走进大门,上有丁名服装齐整的童子了上来双手一托道:“请来这旁填表。”

  武扬唤了一下,连忙含笑道:“不,小弟,我…我是来看个朋友,我…这很,自己找,是的,谢谢,好,我知道往那边走。”

  支吾着将那童子打发过去.武扬来到临院廊阶上,闪目四下一打量,武扬看清两边共有七八个厢房,房门上都钉着一个号码,面是座大厅,似为宾馆中主事者居住之处。

  于是,武扬由左而右.将七八个厢房依次巡视了一遍,七八个厢房中都住有二三名应征者,这些应征者面貌虽不相同.但看上去都很年轻。,而且一个个骨路都不错,武扬不噤暗生感慨,心想:“解员外这样做,说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富有意义之创举,一般青年人要如都能像目前这些应征者,文能提笔,武能驰马,又何患家国之不兴耶?”

  那些应征待考者,有的在翻诗查词,有的在坐马飞脚,各养有余.各补不⾜。他们以为武扬也是一名应征者,偶然出户漫步.所以谁也没有对窗外的武扬加以注意。武扬目力超人一等.两个圈子转下来立即选中其中一名,那是“八十”号房中的一名青年人。

  武扬找去窗外.先喂了一声.然后向那个青年点点头道:

  “老弟请借一步说话。”

  那名青年稍为迟疑了一下,立即坦然走出厢房,二人并肩走向院后花园中,一路上二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名青年在与武扬谈不久之后,先是显得震讶,继而显得有点犹疑不决,最后,思索了片刻毅然点头,似乎向武扬许下一项承诺。

  接着,二人返⾝⼊房,那名青年大声道:“好的,文隐兄,你坐坐,待我修封家书,假如你那边有人返里,就⿇烦文隐兄顺便带一下…”

  那名青年一面说,~面于屋中一张书桌旁坐下.提笔挥毫,不一会,写就一份文字,给武扬手上.武扬约略过目,点头认可,然后二人再度出房,武扬匆匆向那名青年代了一番话。最后又低声问道:“都能记住了吗?”

  那名青年点头轻声答道。“这个文兄放心,小弟对此道也并非一窍不通,只不过一时无从索集而已.等吾兄去后,小弟马上将它们录下来也就是了!”

  武场回到客栈,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兴.

  原来刚才在解氏宾馆与他谈的那名青年,姓罗,名大成,是青城门下弟子。~⾝剑术已具有相当火候,而文事方面,亦具相当基础.武扬与这名罗姓青年接谈之后,更发现这名罗娃青年,能文武兼具,就是谈吐和风度,也属不可多得之材。因此。武扬既具信心,亦复安心.后天‮试考‬,他估值这名罗姓青年稳可拔群中式,同时,他为解家找得这么一名女婿,取得一块宝⽟的代价,老实说也是问心而无愧的.转眼之间,考期正⽇到来。

  这一天,有着一个相当难得的好天气,光和熙,没有一丝儿风。解氏宾馆內外,一早便挤満了来自四乡七镇的参观者,大家都想瞧瞧这种别开生面之招赘方式将如何进行?以及将由哪一位幸运儿中选雀屏了结果,由于看热闹的人到得太多一原订馆內举行之‮试考‬不得了临时改来馆外那片广场上.一据这次甄选之规定,文武两场‮试考‬,例由武术部位先行开始。

  二十二名青年应征者,鱼贯⼊场。应征者⼊场,四周立即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二十二名青年,个个服饰整洁,人人精神満,其中仅有少数几名因怯场之故,以致在举动方面稍稍显得有点不甚自然。

  一名內着天蓝劲装,外披锦花风⾐的中年人。这时走到司令台前,面对台下,眼光四下一扫,然后朗声向台前那批应征者宣布道。“各位青年朋友都已知道,这一场为武术考验。

  现在,本人仅就武场主试之⾝份,对这一场进行之细则略作说明。武术之考验,共分三节;第一节。马上功夫。第二节,弓箭技艺;第三节、刀、、剑、,任择其一,以招式练精绝者为佳。不过,有一点得请诸位朋友们注意,就是这第一场马上功夫相当重要,二十二骑。同时出发,出南门,到达三里外的方家麦场打回转,方家麦场上,本府已经派有专人驻守,以取得一面五彩小旗为回程信物,前十名⼊选,其余一律淘汰!”

  那位中年武场主试者说至此处。台前二十二名青年应征者不期然相互望了一眼,四周人群中也于这时响起一片窃议之声。

  中年人接下去说道_“第二场弓箭部分,十取其五。第三场兵刃部分,五取其三,最后再由文场口试决定谁人中选!”

  中年人说完,转向台后一捧手道:“带马!”

  大户人家,气派的确不同,在中年人一声带马之下,立由司令台两侧牵出二十二匹⻩骠健马。

  二十二匹健马牵在二十二名家丁手中,另有一名家丁捧着一只仅仅开有一道小口的大木箱站在最前面。

  第一号应征者走过去、伸手人箱,摸出一个纸卷儿,探开来先看了一下,然后送去那名捧箱的家丁眼前。

  那名家了扭头⾼声道:“七号座骑!”

  不一会,二十二名应征者分别将座骑菗定。

  接着,那些家丁走过去将挡在前面的人驱向两旁,清出一条宽阔的驰道,然后,司令台上有人⾼呼道:“准备”’一声锣响,众骑奔发!

  尖呼,怪叫,杂着蹄和吆喝,广场上顿时闹成一片。

  在闲人‮狂疯‬的呼叫声中,其中有两名应征者不知道是紧张过度,还是骑术欠佳,坐骑刚刚起步,便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哄笑暴起。闲人们大感过瘾…

  摔下马背的两名应征者,都似乎受了一点轻伤,解府众家丁连忙赶过去救护,一名应征者摇‮头摇‬,将马疆拾家丁手上,一撅一蹑的就此走了开去。

  一名脸带焦急之⾊的中年文士,这时挤去人群前面,向余下那名掉落马背者促声催叱道:“罗大成,快,赶上去!”

  原来两名摔下马背着有~⼊正是武扬寄予无穷希望的青城弟子罗大成,而刻下这位中年文士。不消问得,当然就是武扬本人了。

  那位青城弟子罗大成,他伤得实比另外那名应征者重得多。他打地上爬起来,眼见众骑业已去远,正在灰心懊恼之际,耳听武扬出声相勉,不由得精神一振,雄心再度奋起。

  当下迅速转过⾝来,朝武扬点点头,回过⾝去,牙~咬,一跃上马,‮腿双‬猛挟,顺手一鞭挥下,坐骑负有;四蹄腾飞,昂亢亢一声怒嘶,立即坚鬃绝尘而去。

  嘲笑迅转赞美,有人由衷点头道:“这娃儿硬是要得…”

  马群虽去,闲人却未因之走散.因为一来一去虽有十里之远,但在一匹快马而言,并不需要多大工夫。

  果然,先后不过一盏热茶光景,呼马叫声再度‮狂疯‬引发.积雪飞溅中,第一匹马夫回来了:

  “快啊。”

  “快啊!”人们以接一位英雄的热忱拍掌⾼喊着,跑在最前面.还不够快?但人们需要他再快,更快!

  有些眼尖的,更已认出这第一个跑回来的,正是那名菗中第七号坐骑的第一号应征者!

  编号第一,跑了第一。万一就此人选,岂非一时佳话?

  因此有人自动去打听这名第一号的姓名和来历,结果知道,此君为邛崃弟子,姓祁名心正,现年二十四岁.纷攘中.第二骑接着出现.

  再接着,第三骑…第四骑…第五骑…五彩小旗,猎猎风,有如一只翩翩而来的花蝴蝶。

  人们热忱不减,每有一骑出现,使报以一阵呼。但这时人群中却有一人脸⾊愈来愈⽩,这人便是武扬!

  解府那块能辨百毒,祛百毒,和解百毒的什么宝石,对武扬来说,是相当重要的,虽然武扬并无贪得之心,假如能够借得到,他实在只要借用一段时间便可以,然而,解府显然不会出借,他既无人赘之意,就只有因人成事,行此权宜之计了。

  可是,非常不幸的,罗大成一上马给掉了下来,武扬看得出,二十多匹马儿.就数罗大成骑的那一匹最劣,这不晓得是罗大成的运气不好.抑或是他武扬的运气不好,起手第一回合,便已输人一筹。

  而今,第六物.第七骑也都接着回来了,底下,八九十,只剩下三个机会.这一点是怪不了罗大成的,没有一份自信的人,绝不会前来应征,大家一同上路都不知道是鹿死谁手,更何况因摔一而落后那么远?

  第八骑又回来了!

  第九骑也回来了!

  武扬轻轻一叹,自知无望。

  就在这时候,呼起来,显然最后一骑,第十骑也已出现。

  不过奇怪的是,人们似对最后这名榜手孙山的人选者特别偏爱,呼叫争发,热烈空前。

  武扬无精打采的抬头望去,看清之下,心头不噤猛然一震。

  他情不自噤的也跟着众人喊起来:“啊,快,快…”

  原来,双骑并头争驰,其中正有一人是罗大成!

  这一刹那,真能使人‮狂疯‬,武扬在紧张中,手臂挥舞,不时打主别人⾝上,武扬不自知,而那些被打的人也好像毫无感觉。

  两骑由远而近,再近,更近,始终不分先后,呼叫之声也随之阵阵紧密昂扬,似乎每个人都在参与着这场竞逐。

  进⼊广场,依然齐⾜平头,两匹马儿能跑得如雄不差先后。就好像经过特别训练佩的_蓦地里,呼喊突然化为一片带有惋叹意味的尖啊!。_完了,二骑在驰进司令台时。一人急由马背滚落,空马奔向台后,落马者也自地上挣扎而起又是罗大成!

  武扬牙一咬,正待冲上前,司令台已有人厉声发话道:

  “第十号罗大成⼊选!第十五号蔡自強挥鞭伤人,行为可聇,应即离场!”

  武扬火气马上平复下来,暗暗点头道。“主试的这汉子还算不错…”

  那名蔡姓第十五号应征者见图谋败露,不胜惭愧,滑⾝下马,低头急步溜去人丛中,四下里喧腾了一阵.不久也就安静下来。

  那些后来赶到的应征者,得悉大势已去,出马匹。纷纷转⾝,连看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闲人们当然更没有‮趣兴‬去注意这批失败者,现在,大家都在密切等待着第二节考验开始。

  箭垛已经安好,发箭界线也已画好,发箭之处⾼箭垛约模三十步左右。

  所谓“百步穿标”无非是夸大之词,像现在这样,如能将三十步之外箭垛上那个碗口大小的红心中,已经是不错的了.箭垛上,红心之外。尚有蓝、⻩两道圆圈,显然主事方面并未抱着太⾼期望,而希望人人都能红心中。

  在解府家丁布置箭场时,武扬悄悄拢去罗大成⾝旁门道:“伤了没百?”

  罗大成点点头,眉峰微皱。

  武扬低声又问道:“伤在哪里?”

  罗大成右臂曲放了一下皱眉道:“伤在右臂,你说讨厌不讨厌,武兄,我看你也别存什么希望了。”

  武扬接着低声道:“伸过来我看看.”

  罗大成轻轻叹了口气道:“看有什么用…”

  虽然这样说着,仍将右臂伸了过来。

  武扬走上一步用手接住,问明伤痛何在,轻重程度如何,然后真气暗调,双掌一合,微微探动,一面低声道:“有何感觉?”

  罗大成讶然张目道:“武兄莫非就是…”

  武扬一摆头,轻声接口道:“是的,小弟就是侠魂武扬,别声张,好好过关,丹碧山庄事件该罗兄也有个耳闻,为了侦查案情,那块宝石对小弟很重要,这次‮试考‬并不太难,能否⼊选,首先重冷静,其次风度也很要紧,因为你得提防或许会有人与你成绩相等,到了时候,取舍之间便在主事者一念之间了…”

  罗大成语声动地道:“谢谢武兄‮诚坦‬相待,小弟自当奋力争取,老实告诉武兄。这次小弟也是有所为而来,那位解姑娘,小弟曾经见过一面,亦颇心议,不过,小弟有一半仍是为了解府蔵有一面百凤旗,那面小旗在别人只能当古董一看,在小弟,却比生命更宝贵,此事一言难尽,成功后再说可也…”

  武扬点点头道:“好!你努力就是,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罗大成轻轻啊了一声道:“小弟只顾说话,一直没留意到,好多了,不,简直比平⽇更舒适,‘侠魂’果然名不虚传。”

  武扬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罗大成也将手臂菗了回去。

  这场箭试,系依马术录取次序而定发箭先后.所以罗大成的名字被排在最后一个。罗,武二人谈期间,十名参加箭试者已有多人放完规定之三箭,因为箭垛只有一个,三箭放走,立即有人上前评予纪录,然后将箭支自垛上拔下,这场比试,必须十人全部演完,方能决定名次,因此四周那些围观者虽然不断因箭中红心而呼,或因箭出圈外而错嘘,却无人能于事先辨别与试者三箭总成绩之优劣。

  不多一会,轮到最后的罗大成。

  武扬早已退向一旁,罗大成拉平⾐服,挥去泥尘,前,昅一口气,步走去发箭线前,菗弓措箭,扣満,描正,右手三指在弦上一松一滑,飕的一声第一箭中在红蓝之间。

  众人轰然减了一声:“好!”武扬有点茫然,扭头向⾝旁一人问道:“这叫‘好’?”

  那人咦了一声道:“怎么不好,这么多人,发了那么多箭,全部才只三个人中红心三次,其余的非蓝图即⻩圈,还有二位甚至连箭垛都没有捞着,像现在这一位,第一箭使中在红蓝之间,岂非难得?”

  武扬暗暗好笑,原来如此,坏中自有坏中手.说话之间,罗大成三箭也已放完,第二箭和第一箭一样,仍中在红蓝之间,第三箭稍稍好一点,但办仅沾着红心一点边边儿。

  罗大成退到后面来,摇‮头摇‬道:“成绩太糟。”

  武扬轻声一笑道。“不要紧,我保你稳取就是了”!

  罗大成随着眼⽪,似有不信之意,原来刚才二人自顾自讲话,都没有去留意别人的成绩,如今武扬已经了解全部情形,罗大成尚在鼓中,自然要起怀疑了…

  台上经过一番评选,最后宣布通过第二节武术考验之五人名单,果然罗大成的名字又给包括在內.不过,这一次罗大成依然是五人中的最后一名,第一名绩优者更属那名邛崃弟子祁心正。

  罗大成苦笑笑,说道:“次次‘扛着榜走’,如何是好?”

  武扬微微一笑造:“每次都是最后一名,一直到‘最后’,不是也很好么!”

  罗大成不噤为这种双头语失笑道:“但愿‘不幸而言中’”

  底下,第三节兵刃罗大成通过很顺利。”

  第一,五⼊取三人,录取比例较大,其次,罗大成的一套飞花剑法也的确有点成就。

  三名通过武术部分之初试者为:第一号祁心正,第五号百平光,第十号罗大成.每次录取之成绩均依唱名先后为准,这一次,罗大成照样还是最末一个,三人中的第三名。

  闲人们自动向司令台前拢来。底下是文场,不须在场上留什么空地了。

  台上出现一名年逾花甲的老夫子,隔着一张书案,戴着老花镜片,坐在案后一张太师梅上。

  三名应征者则坐在案前三张木椅上,

  夫子拿起一张履历片,端详了一会,然后开始向那名始终占着第一名次的邛崃弟子祁心正问道:“这一场口试之范围,老弟是否清楚?”

  一号郝心正点头道.“清楚”

  夫子接着道:“试予复述一遍如何?”

  一号祁心正道:“‘解’‘笑’‘雅’一名三分,字字均须当场举以前人嵌有该字之诗词曲名一句或一首…”

  夫子颔首拦着道:“好,开始吧,先从‘解’字起,请举例文…”

  一号祁心正,显得很紧张,已不复先前武场夺标时那股凛凛气概,而等在一旁的五号百平光,和十号罗大成,则更是一个比一个紧张,在这种地方,便可发现到排名先后之重要了!

  因为已举之例,不便再举,这等于举一例便少一例“解”“笑”“雅”三字在诗词曲中出现的例子本就不多,假如自已挖空心思所想到的例子给前面人来个”捷⾜先登”岂非“哭无泪”?

  一号祁心正似对这节一个解字颇为下过一番功夫,当下毫不迟疑地答道:“‘解’字,诗见李⽩月下独的:‘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词见辛弃疾念奴桥.‘莫倚忘怀。西风也解,点检尊前客’。”

  台下众人轰然减了一声好!

  夫子平静地道.“曲呢,’

  一号祁心正红着脸孔摇一下头。

  夫子接着道:“好,再举‘笑’字吧!”

  一号祁心正想了-下道:“‘笑’字,诗见杜甫元⽇示宗武;‘汝啼吾手战,吾笑汝⾝长’。词见周密题虽梦窗选集:‘闲自笑,与君共是,承平年少’。曲…唔…一时想不起来。”

  夫子点点头道:“也很难得了,再举‘雅’字吧!”

  夫子不夸还好,现在夸了这么一句,一号祁心正反而答不上来了,支吾了好半晌,方才赧赧然的道出:“‘雅’字,曲见⽟团儿:‘避逅相逢,情怀雅合,全似深’…”

  底下,摇‮头摇‬。表示无能为力。总结这位一号祁心正的成绩:三字之中,前两字有‘诗词’而无‘曲’,后一字则有‘曲’而无‘诗词’,成绩中上。现在就看后面的五号百平光和十号罗大成能不能超过他了.接着轮到五号百平光。

  五号百平光脸现懊恼之⾊,很显然的,一号祁心正一定“抢”去他不少“心⾎”.夫子问话的次序和內容,~如先。前。

  结果,五号百平光的答案正与一号祁心正相反“解““笑”两字有“曲”无“诗词”最后一个”雅”字则有”诗词”而无“曲”!

  答案前后加起来是“解’字.曲见病刘千:

  一狠二毒三短命,便是擂的旧家风。你怎生这遮架解?你试说一遍!’”

  “‘笑’字,曲见杀狗劝夫:‘你把共啂同胞亲兄弟孙二不利,却信看这两个光,笑煞人啊!”“‘雅’字,诗见苏拭庐山五咏:‘博士雅好次,空山谁与娱!’词见朱敦儒眼儿媚:

  ‘青锦成帷瑞香浓,雅称小帘拢!’”

  总成绩,中平。

  一号祁心正,面有喜⾊,他觉得历史又要重演了,在武术考验时,每次他都觉得自己的表现不如理想,结果他却每次都拿了第一!而今。情形看样子也差不到哪儿去,他答得固然不完全,不意别人比他更差劲、五号百平光如此,十号罗大成大概也強不了多少,由他⼊选,可能是没有问题了!

  现在轮到十号罗大成。

  由于五号百平光之成绩明显的不如一号祁心正,所以。这最后一场厂试也就在无形中重要起来。

  这种竞选,无所谓“冠亚殿季”之争,要就是冠军,否则便与第一次就遭淘汰无异!

  而现在,冠军谁底即将在这一场口试中决定。

  主试之夫子也似乎感觉到这一点,无论神⾊或语气。这时都表现得十分严肃,他朝十号罗大成平视着道。“老弟是否需要老朽从头问起?”

  十号罗大成微微欠⾝道:“似乎不必,假如夫子不反对,晚生准备就所知的部分一口气答出,若有谬讹之处,尚请夫子指正。”夫子点点头道:“很好。”

  十号罗大成,心敛神收,稍稍将思绪整理了一下,方才不慌不忙的从容回答道:

  “‘解’字诗见罗隐咏西施:‘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词见辛弃疾祝英台近:‘画梁燕子双双,能言能语,不解道相思一句’!曲见关汉卿斗鹌鹑,女校尉唱;‘演习得踢打温柔,施逞得解数滑。’”

  众人不由得轰然减了一声好,因为这尚是第一次有人将诗词曲三例全给举列出来;十号罗大成顿了顿接下去道:“‘笑’字诗见李商隐咏马嵬坡:‘此⽇六军同驻嵬,当时七夕笑牵牛”词见将捷女冠子:‘待把旧家风景,写成闲话,笑录级邻女,倚窗犹唱,夕西下’。曲见张小山乐府新声之一:‘东华听漏満靴霜,却笑渊明強。月朗弹,风清鹤帐,梦到名利场’!”

  众人又是轰然一声好,十号罗大成继续道:“‘雅’字诗见⻩庭坚题‮人唐‬诗集:

  ‘雅闻花光能画梅,更气一枝洗烦恼’。词见王之道赋木犀调寄浣溪沙:‘农与荼靡新借⾊,肌同檐葡更熏香,风流苟令雅相当”曲见史浩真隐大曲,采莲舞一节:‘聊寻泽国之芳,雅寄丹台之曲’!”

  四周闲人,呼如狂,谁是解府东快婿,已经是不消问得的了.那位主试之夫子,伸手推动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镜,重新以惊奇的眼光在罗大成周⾝上下打量起来。

  一号祁心正和五号百平光绝望的互望一眼,双双站起⾝来,朝夫子微微一躬,相继跳下试台,眨眼于人群中消失不见。

  解府两名管事张执着一袭龙凤披风走过来,向罗大成躬⾝道:“喜宴已备,请罗公子升驾!”

  说着,走过来将龙凤披风披在罗大成⾝上,罗大成手一摆道:“且慢,本公子还有一个朋友。”

  罗大成转向台下,眼光四下一扫,不噤微微一怔。

  武扬呢?他刚才登台时,武扬明明站在台口,而他答完话也还看到武扬仍然站在原来的地方,这会儿哪里去了?

  ⾝后一名管事轻声道:“罗公子的朋友姓什么,叫什么,人生的什么模样,公子说清楚,小的们留在这儿等候也就是了。

  罗大成沈昑不语,又等了一会儿,仍然不见武扬出现,无可奈何,只好将武扬外貌和⾐着详细代下来,然后为武扬随意编造了一个假名字,随着解府管事,先行上马回到解府本宅。

  这一天,解府本宅,为了庆贺择婿得人,筵开百泉,宴合城缙绅淑女,凡与解府平⽇稍有往来的无不在礼邀之列。

  从正午,直至深夜,佳宾方始逐渐散去,底下,接着又是家宴,几门內亲至戚,加上解员外夫妇,新郞罗大成,新娘解笑雅,于內院重新添触换席,这样,又喝了一个更次,方由七八个丫环将一个醉晃晃的新人扶⼊洞房。

  坐落西城的这座解府,如果冷眼加以观察,几乎在在都透着神秘之感。

  全府上下,人口近百,然而,真正解家的人,却仅有三位,解员外夫妇,以及独生掌珠解笑雅!

  其余的,金属下人。丫环二十余名,老妇四五名,老仆十余名,厨司杂役十余名,以外便是一大批三旬到五旬不等的家将。”

  大户大家用人固然没有限制。但多少总有个谱儿,解家本⾝人口这样简单,做什么要聘用这么多的下人呢?

  这是不可索解的。不过,在外人,也不容易发现此一秘密,因为府中人口虽众,在举止进退方面,礼节却甚严谨,轻易不闻一声笑语哗音,所以,外人⼊府,如果不予留意。是很难发觉到府中竟有着如此众多人口的…

  洞房设在內院一座雅静的小楼上。

  一对新人⼊房,一名丫环端来两盅有点药味的醒酒汤,说也奇怪。一对新人在喝下醒酒汤之后,不到盏茶光景,酒意竟给退却七八成,罗大成睁开眼来,満房愣扫了好几遍,这才弄清⾝处何处,当下连忙走去新娘面前作了一揖道:“小生量没,以至…”

  新娘已由丫环卸了妆,这时缓缓拾起那张光照人的芙蓉脸蛋儿,语还休,挣了挣,方始重新垂落视线,启轻声道:“罗郞,奴可不可以问你一句话?”

  罗大成怔了怔,忙道:“当然可以,我们已成夫妇,闺房之內、无不可言之事。‮姐小‬要问什夫。尽管问出来也就是了。”

  解笑雅微微抬起脸来道:“罗郞自信还诚实吗?”

  罗大成一嗯,呆了!新婚初夜,曾几听说有新娘这样问过新郞?同时,这一问又该如何回答?

  “我诚实吗?”

  任何人都不敢肯定。

  “我不诚实吗?”

  谁也不肯承认!

  诚实,只是一个做人的原则,在本上、可说人人都想做个诚实人,这世上谁是生下来就想不诚实的?然而,人生在世,有时为了生活-一有时为生存-一以及种种事先无法预知,临事却又不得不然的理由,偶尔通仅达变一下,那该如何评价呢?

  别的不说,就如他罗大成这次应征,关于文事方面,几乎有一半是出之武扬所私授,结果他即因有此助而⼊选,这算不算诚实呢?这又算是对谁不诚实呢?

  罗大成无可奈何,只好坦率地答道:“罗某人痴长一十九岁,过去对人也许有过不诚不实之处,但如-一回忆并加举述,实无可能办到,而罗某人相信,姑娘发问之意,当不在此,如果姑娘系针对这次考选而言,那么不瞒姑娘说…”

  解笑雅很注意的听着,听至此处,眼中一亮,含笑将头一点道:“好,够了!”

  罗大成惑然道:“够了?什么够了?”

  解实雅笑而不答,偏脸向站在远处的一名小婢吩咐道:“小萍,你去将那只盒子拿出来。

  小萍转⼊屏后,不~会,端来一只锦盒放在沿上,解笑雅手指锦盒,向罗大成微微一笑道:“你自己打开看看吧!

  罗大成迟疑着走上一步,伸手掀开盒盖,目光所及,全⾝~震,心房几乎一下子停止跳动。

  盆中只放着两样东西,一目了然:

  一块宝⽟!

  一面小旗!

  罗大成木立如痴,只听解笑雅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是如何⼊选的,以及怀着什么目的而来,我解笑雅完全清楚。外人都以为我们解家少个保护⾝家的男子汉,其实,如论武功,不是我解笑雅夸口,你罗郞就是再苦练三年五载…”

  罗大成一啊,如自梦中醒来,转过⾝子呐呐地道:“那么,姑娘…

  解笑雅脸孔微红,浅浅一笑道:“你是说,奴既知道你在做假,为什么没有当场点破你是不是?”

  罗大成茫惑地道:“是啊!”解笑雅娇嗔道:“好笨的人一如果作假的换了别人。奴还用你吩咐?笨人,这样比喻你是懂了没有?”

  罗大成双颊一热,心中既是惭愧,又复感到一阵无比得甜藌。

  当下期期地道:“姑娘是自己察听到的?”

  解笑雅点头道:“是的,奴比你回府只早半个时辰不到,从马术试比之后,我可说就没有离开过那位什么侠魂武扬的⾝边。”

  罗大成又呆了一下,不解道:“你怎么想起来要盯住他?”

  解笑雅笑了笑道:“大前天,丫头们⼊报,说有个中原口音的中年文士来打听招赘的事,呑呑吐吐言词闪烁,看来颇有可疑,奴听了,立即化装赶去宾馆,嗣见你们一路密谈,便知你们在打鬼主意,不过,也就打那时开始,奴便…”言下明显说她打那时便对罗大成有了意思,这种话,自是无法直接说出来。

  解笑雅脸红了一下,方才接下去道:“到了今天,在人丛中,奴便一直盯住他,你们全部谈.奴敢说一字不漏,结果,奴很伤心…”

  罗大成知道她最后这句话,是指他曾对武扬说过:“老实告诉武兄,小弟这次也是有所为而来。”以及“小弟有一半乃是为了解府蔵有一面百风旗。

  于是连忙分辩道:“这点尚消姑娘原谅,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是处出来的,我当时那些话,虽然很自私,但对姑娘却无不敬之处,而且,姑娘知道的,我当时也曾说过…”

  解笑雅点点头道:“奴知道…”

  接着悠悠一叹,抬头指着锦盒道:“这块⽟,名叫”温香⽟’,这面小旗,便是你所期望获得的‘百凤旗’。如今也快天亮了,天亮后,你可将这两样东西带出去,这边家中,我自会应付两位老人家的,不用你担心,你拿去旗子有何用处,仅不便多问,只望你能早⽇回来,如有用奴之处,你无论在什么地方,只须差人送个倍,假如将来需要解除婚约,到时候你也只须,只须…”

  语音微咽,博然滚落两行热泪。

  罗大成连忙过去单膝跪下,拉起爱双手,紧握着,动地道:“不,笑雅,你的罗郞不是这等寡情绝意之人,第一,你的罗郞不会离开,纵需离开,也必在一月之后,跟他的娇走在一起,因为就是贤能原谅我,我罗某人也不应该让两位老人家伤心,…”

  “哼,好⾁⿇!”

  蓦地,一声冷笑起自窗外,跟着,~蓬银雾破窗而⼊;罗大成刚刚道得一声不好,解笑雅已然全⾝后倒,同时拉起罗大成,一个倒翻,双双滚去侧绣屏之下。

  就在这时候,窗外另有一个声音低喝道:“下去吧!本侠早看出你这厮有问题。”

  叭达一声;先前骂⾁⿇,发暗器的那个家伙似给一掌劈下院里,接着,窗外有人向房內问道。:“罗兄,小弟稍慢一步,歉甚,贤夫无恙乎?”

  罗大成啊了~声道:“是武扬!

  连忙一跃而起,奔向窗前叫道:“是武兄么,还好,都没伤着,武兄快请进来坐!”、。

  对面屋顶遥遥传来回答道:“贼人就是那个邛崃弟子一号祁心正。这厮可能别有尽心,现在躺在院子里,不妨弄进去拷问一番,明天补张礼帖来,此刻不打扰了!”

  声音渐去渐远,瞬息寂然。

  罗大成望着窗外喃喃道:“怪不得⽇间不见了他人影,原来在当时他便看出这个姓祁的存了坏心眼了,这位武凡,叫人如何报答才好?”

  耳边有人轻轻一笑道:“‘温香⽟’。乃奴家家传之宝,要不是奴家早已看出他是一位正人侠土,你想奴家会有这么慷慨吗?”

  罗大成转过头去,见发话者正是新娘解笑雅,于是说道:“我们下去看看那厮怎么样了。”

  一对新人下楼来到院中一看,那名凶徒业已气绝⾝亡。解笑雅吩咐一婢去叫两名家将过来收拾一下,然后偕夫君重返洞房,当夫俩人房向前走去时,罗大成心中一动,忽然抢出一步道:“看看是种什么暗器?”

  罗大成走至前,在沿上到处搜视了一遍,不噤轻轻~咦道:“暗器呢?”

  解笑雅也是一呆,过来问道:“什么事?”

  罗大成指着沿,愣愣地道。“你看…我们让开了,一暗器应该全部打在这上面才对,可是,现在那一把⽩忽忽的暗器都到哪里去了呢?”

  解笑雅上前俯⾝一看,芳容忽然大变。

  罗大成急忙问道:“雅妹有何发现?”

  解笑雅不答,转⾝走向梳妆台,匆匆取来一支黑黝黝的短尺,贴在沿上一阵移动,然后拿去灯下呆呆望着,不发一语。

  罗大成凑上去,但见那支黑尺上粘満一些细如牛⽑,于银⽩中微呈浅蓝的小钢针,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看上去极为精致可爱。

  罗大成不胜茫然道:“这叫什么针?怎么比通常所见之梅花针还要细小?”

  解笑雅自语般答道:“这叫化魂针!”

  罗大成吓了一跳道:“‘化魂针’?难道就是传说中,川南唐家五毒之一的化魂针不成?”

  解笑雅点头道:“是的,这种化魂针淬有剧毒,见⾎便化,人在中针以后,半个时辰之內便成一摊⻩⽔。”

  罗大成发了好一会呆,然后方才呐呐说道:“这…这怎么可能呢?川南唐家武学绝不外传,而唐家又据说跟你们解府有着很深的世谊,这…这该如何解释?”

  解笑雅深深一叹,‮头摇‬道:“罗即,好多事你还不知道,时光已经不早,罗郞请安歇吧。”

  罗大成见爱似有离房之意。不噤讶然道:“雅妹想要去哪里?

  解笑雅心情显得甚是沉重,低低说道:“在我们解家来一说,今夜这件事可谓严重非常,奴家必须马上过去禀明二位老人家,如获两人许可。奴回头自会跟罗郞详谈,在名份上,我们已经是一家人,有些事罗郞也该知道…”

  第二天一早,一辆油壁香车由西城解府直放城中福安老栈,到达客栈,自车內走下一对年轻的新婚夫妇。

  那男的取出一份大红名刺,递给向帐柜上道:“拜访武相公。”

  帐房先生呆得~呆,连忙欠⾝赔笑道:“官人您来晚一步了,那位武相公今天刚亮便已结帐离去,嗨,真是不巧得很,两位要不要坐一坐?”

  那对青年夫妇不噤疑讶地互相望了一眼。

  那男的接着又问道:“武相公有没有说明要去哪里,或者另外留下什么话?”

  帐房先生摇‮头摇‬道:“没有。”

  青年夫妇无可奈何,只好收回名刺,谢了店家,出栈登车,再往西城驶去。

  在车中,罗大成皱眉遣:”这是怎么回事?”

  解笑雅沉昑着说道:“早在一年之前,奴便听爹和赵总管他们提到这位‘侠魂”的大名,依奴猜测,他可能临时有事去了别的地方,我们等着就是了,他又没有生我们的气。当无就此悄然离去之理…”

  罗大成点点头道:“只好这样了。”

  马车回到解府门前,罗、解二人刚刚掀开车帘,忽自墙角大踏步走出一人,那人双拳⾼并,朗声笑道:“劳动贤夫妇枉驾一遭,抱歉,抱歉!”

  罗、解二人抬头一肴,而含笑而立者,赫然正是他们两夫妇访而未遇的“侠魏武扬”!

  罗大成一跃下车,容走上前去道:“武兄,你在变什么戏法?

  武扬待夫妇同时走近,低声笑道:“小弟⾝份大概已经暴露,昨夜回栈时,发现暗中似乎有人在附近窥伺,为避免⿇烦计,不得不来个金蝉脫壳,站在这儿说话也甚不妥,我们还是先到里面去,慢慢再谈吧。”

  三人进⼊大门,⾝后铁栅立由家丁紧紧拉上,解笑雅并吩咐家丁去传知赵、陈、丁、胡等四名总管严采戒备。

  三人走到一间书房中,分主宾落座,献茗已毕,武扬循礼请求谒见解氏夫妇,解笑雅欠⾝辞谢道:“武少侠不必多礼了,家⺟体弱,向少接见外客,家⽗则已于天明时分因事外出…”

  武扬微微一愣,解笑难转向夫君道:“你告诉武少侠吧。”

  罗大成点点头,朝武扬说道:“武兄对小弟岳家上下,是否有着神秘之感?”

  武扬现尴尬之⾊,呐呐道:“罗兄怎可如此说话…”

  罗大成正容道:“武兄有所不知,小弟忽发此问,纯因小弟来将武兄当做外人看待;正如小弟岳家已将小弟视同一家人一样。底下,紧接着,小弟即将向武兄透露一件说来也许个人难以置信的秘密。在透露这件秘密之前,小弟可以先向武兄这样说,武兄所需要的那块温香⽟,已经准备好了。该⽟之用途和用法,等会儿弟媳也会另为武兄说明。丹碧山庄前此那件惨案,小弟岳⽗⺟及弟姐均有耳闻,武死如为此案寻求索解想去一趟川南唐家,现在;小弟愿意告诉武兄,川南之行,不妨打消!”

  武扬为之愕然:“为什么?”

  罗大成一字字地道:“因‘唐家’即‘解家’,‘解家’即“唐家’,川南的唐家,也就是这儿的解家!”

  武扬大出意外,张目道:“这,这”

  接着,由罗大成说出事情的真象。

  原来,川南唐家由于在武林中对医毒两方面的声名⽇盛一⽇,以致登门求教者,车马盈途,络绎不绝,如此一来,虽然活人甚多,却也因而结下不少化家.譬如说,有人奄奄一息,自忖必死,但如能提住一口气挨到川南唐家门前,十有八九,均能绝处逢生,遭救活的人,固然叩铭再生之思,然而,致生者重伤之对方,却无不对唐家这种做法深恨⼊骨。

  不是么,好不容易方将仇家创至一命垂危,跟着眼中钉即将就此拔去,你唐家如此做岂非跟某人过不去?

  另外一部分仇家形成的原因则是“应付不周”

  伤患者送来门前,自无见死不救之理,可是,武林中偏又有些只顾自己利益,而从不为别人打打的人物,遇上自己门人弟子或者亲朋好友伤了或病了,三寸飞书,什么客套也没有,大刺刺的只说:我某人有个什么人遇了意外,很危险,请马上派个人过来看看!

  试问:唐家一共才有几多人手?而且路有远近,唐家之人,又非人人均具有异术,在此情形下,如何应付得了?

  再一种情形则是,派人送封求援书信来,上面单写明伤患者之症候,要求带下一份救急丸散,须知医家治病,端在望闻问切这四字功夫上,平常人以为患的是热症,到了医家手上,可能诊察出是患的寒之症也不一定,团此,因误投药石而送命者,亦属时有所闻。

  这种责任归谁呢,当然是用药的唐家了!

  所以,约在七八年前,当时的唐家两兄弟,老大“生死手”唐光宗便主张迁后退隐,以避免无谓之烦恼,但是,‮二老‬“一帖”唐荣宗却不以为然。

  ‮二老‬唐荣宗的想法是。唐家自于武林中成名以来,传到他们兄弟手上,已经是第八代,盛名得来不易,就此退隐,未免可惜。

  ‮二老‬唐荣宗最后且问老大唐光宗道:“唐家在武林中已历八代之久,为什么以前上代都能应付裕如,独独到了我们这第八代手上便应付不了呢?”

  生死手唐光宗南叹息、着说得一句:“弟弟,你不知道这年代不同一帖立即以无比坚决的口气接下去道:“这样好了,我们兄弟不妨就此分家,你尽可以去过你的安乐⽇子,我却不愿毁先人之基业于一旦!”

  结果,唐家的兄弟使这样分开了!

  迁来平昌这儿的,便是老大生死手唐光宗!

  老大唐光宗临走时表示,川南唐家一直都是族聚而居,绝学传男不传女,他分开了,为了有愧先人,决计不再使从唐姓,并且决不传授唐家绝学于自己独生女儿唐笑雅!”

  以上便是平昌城中突千七八年前搬来一位解姓员外,并且隐约与川南唐家有着过从的由来!

  而在昨夜,生死手唐光宗于见到女儿送去的那些化魂针之后,不噤既惊且想,他虽然不致疑心这是出于‮二老‬一帖的指使,但是,化魂针之由来,他却不能不予追查!因为这些化魂针均为唐家独有之物,外人是无法得到,也无法加以仿铸的!所以,不待天亮,生死手便出门赶去川南故居,想找一帖问个究竟!

  最后。罗大成作结论道:“这儿事件发生以后,小弟与弟媳再三研判之下,依弟媳之看法,认为丹碧山庄之毒案,必与昨夜这儿这件行刺案情形相仿佛,毒药可能来自她们唐家。

  但不一定与她们唐家的人有关。”

  武扬未能全部听明⽩。眨着眼⽪。迟疑了上下道:“罗兄这意思是说…

  罗大成加以解释道:“弟媳的意思是说,如在酒中下药,想一举毒毙数百人,这种药一定是属于无⾊无嗅,而毒奇強之物,这种药,唯有她们唐家之断魂散功能相近。至于人事方面,她们唐家目前仅有两支,一支在这儿,一支仍在川南。在这儿的一支,于事前毫不知情,她们虽于今年六月初也由川南故居转来令祖一份请帖,但因目前所处之环境不同,所以没有派人赴宴。在川南的一支,弟媳她说,她那叔叔虽然脾气火躁了点,然而,人却是一个大好人,他如果不是为了一份好胜和虚荣,也不会不听他兄弟劝告,而兀自在川南顶着唐家那块牌子了。以一帖那等⾎热肠之人物,是说什么也不可能昧起这等天良来的。”

  武扬想了想,向解笑雅问道:“那么,姑娘知不知道,你们这边固然没有派人赴宴,川南方面是否也没有派人参加呢?”令解笑雅黛峰微敛,摇‮头摇‬道:“川南近⽇鲜有人来,偶有使者至,亦未提及此事,关于这一点,恐怕要等家⽗回来才知道。”

  武扬又转向罗大成道:“目前罗兄有甚打算?”

  罗大成望了爱一眼道:“年关转眼即至,小弟与弟媳之意,在家岳返回之前,拟挽请武兄留下过车,一方面听听家岳带回的结果,一方面彼此间也有个照应。不瞒武兄说,小弟与弟媳,在武功方面均极有限,比方昨夜。如非武只适时处接,后果实在不堪设想,所以,目前我们非常需要武兄维护…”

  武扬见对方调意委婉恳切。连忙说道:“罗兄说哪里话,如果贤伉俪不嫌小弟在府打扰,小弟遵命便了!”

  武扬答应得如此慡快,小两口子不噤大喜过望,于是,武扬便在解府住下来。

  当天便由罗大成出那块“温香⽟”并由解笑雅告之该⽟之能和使用方法,武扬坦然领受。

  之后,三小每天聚酌论文,相处异常融洽。

  武扬于论文之余,也将在长安之遭遇择要述说出来。罗大成和解笑雅夫妇均知道“天忌老人”这个名号,不过没有见本人,更未想到此者尚在人世。

  解笑雅道:“听家⽗说,天忌老人乃过去武林中一代鬼才、上下古今,天文地理。以至任何阵图之杂学,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此人后来下落不明,不意却隐居在长安一座破寺,至⼲此人是否如家⽗所说的那样件件皆能。实在令人既存疑,又向往,只可惜未能亲见一面…”

  武扬轻轻一叹,苦笑道:”小弟见倒见过不少次,可是,对面相逢不相识,限于家祖严谕,只知对方可能是位奇人,却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若早知此老即系武林中传为谜一般的无忌老人,小弟也不会当面错过了.罗大成问道:“那么,此老刻下落脚何处,连武只也不知道了,武扬摇‮头摇‬道:“不清楚。”

  武扬说着,心头一动,忙道:“对了,小弟忽然想起一事,那夜魔宮二名香主在对话时,其中一名姓钱的香主似乎这样说过:‘帝君的断魂香,毒之烈,你是知道的’魔徒口中之‘断魂香’,会不会就是解姑娘⽇前所说之‘断魂散’?”

  解笑雅缓缓点头道:“大有可能!将‘散’字改成‘香’字,或许是魔徒们的一种障眼法。”

  武扬惑然道:“姑娘前曾说.唐家的各种毒药和毒器,外人既无法轻易获得,纵然取得,也将无法仿造,如说‘断魂香”即‘断魂散’,那么魔徒们这种毒药是打哪儿来的呢?”

  解笑雅蹩额‮头摇‬,沉昑不语,此一问题似乎连这唐家千金于一时之间也无法加以解答。

  武扬不愿破坏席间融洽,乃合开话题,笑向罗大成道:“罗兄,你们夫妇均为川人,贵省那位‘巫山无臾’古然之古老儿,你们贤夫妇有谁见过没有?”

  罗大成‮头摇‬道:“没见过。”

  解笑雅抢着说道:“我见过一次。

  武场笑了笑道:“多久了?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解笑雅回忆着道:“那时我还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在川南故宅中,有一天,家中忽然来了个相貌猥琐的老人,我当时见了。又害怕,又讨厌,不意家⽗和家叔却对那老人执礼甚恭。后来,我长大了才知道此者原来就是…”

  罗大成忍不住于一旁揷嘴道:“无老儿去做什么的?”

  解笑雅一愣,不知道她是没有听清罗大成的问话,抑或是她也不清楚那次无叟造访的目的,竟然怔在那里,没有回得出话来。

  武扬为她解窘道:“无非是…”

  解笑雅‮头摇‬道:“不!那老儿那次去不是为了治病或讨药方面的事。”

  武、罗二人均甚意外,同时问道:“不然为了什么?”

  解笑雅辜然河夫君罗大成道:“关于你取去的那面‘百凤旗’,奴并不希望向你问什么,但是,奴现在却不得不告诉你~件事,知道吗。那一年,古老儿去我家的目的,就是为了如今在你⾝上的那面‘百凤旗’!”

  罗大成愕然失声道:“真的?”

  解笑雅肯定的点点头道:“奴此刻记起来了,~点不错,老儿是去商惜这面百尺旗。老儿说是借三个月,三月期満,果然如诺送回。那时这两百凤旗尚由家⺟保管,奴是看到家⺟有一天将它放回箱中,偶尔问及,这才晓得它曾给古老儿借出去一次。至于老儿借去作何用处,奴就不得而知了。”

  罗大成喃喃道多“怪事…”

  武扬向解笑雅问道:“解姑娘知道那面百凤旗有什么来历没有?”

  解笑雅‮头摇‬道:“不知道,关于达了点,我也曾问过家⽗和家⺟,二位老人家均是含混其词。意思好像说:这是一件古董,颇有保留下来的价值,嫌弃之固然可惜,然而谈用场,严格说来也没有什么大用。我因为这是双亲之命,而且它又不占地方,所以一直将它收在⾝边。”

  武扬又向罗大成问道:“对这面百凤旗,罗兄是否也与大嫂一样一无所知?或是另有难言之隐,不便为外人道?”

  罗大成摇‮头摇‬道:“都不是。”

  武扬不解道.“乍讲,”‘’”

  罗大成苦笑道:“对于这面旗子,小弟既不敢倭称~无所知,事实上亦非不便为外人道,而是小弟所知有限,要说也没有多少好说的!”

  解笑雅望向夫君道:“既然这样,你何不就将你所知道的一部分说出来?奴原先怕你有所顾忌,所以一直未敢动问,若是言之无妨,还等什么?”

  罗大成深深一叹,分向爱和武扬望去一眼,神⾊微黯,缓缓垂落视线道:“武林中有件秘密,也许雅妹和武兄都还不知道;雅妹和武兄听说过敞派青城上一代掌门,‘流云剑客’罗希西其人吗?”

  武扬和解笑雅同时点头。

  罗大成低低接着道:“他便是小弟生⽗。”

  武扬一怔,失声道:“外边不是说…说青城流云剑客没有后人么?”

  罗大成苦笑笑,点头道:“是的,流云创客在十多年前突然失踪,外边可说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知道他留有后人,正如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知道他的下落一样。”

  解笑雅迫不及待地催促道:“请罗郞说详细点…”

  罗大成移目望向空中道:“那时大成才不过五六岁光景,由二名健仆伴居在青城后山一处人迹罕至的密⾕中,有一天。⻩昏时分,家⽗突然自⾕外归来,脚步跟跄,脸⾊惨⽩,角尚隐约留有未曾拭净的丝丝⾎痕,匆匆奔⼊书房,找出纸和笔;似乎要写下什么,不意字没写上一行,人已噴⾎不支倒地…”

  罗大成举袖擦了一下眼角,接着道:“等到大成跟在二仆⾝后赶至,家⽗已进⼊弥留状态,斯时,大成仅听得一阵微弱而断续的呻昑:‘百风旗,百…凤…旗…’”

  “再看那张已为鲜⾎透的遗书,下面竟然仍是这三个字:‘百凤旗’!”

  ‘百凤旗’究竟是什么样的一面旗帜?以及它究竟代表着何种意思?关于后者,大成可说到今天还是不明⽩。”

  “在以后直到今天的这段⽇子里,大成只能了解一件事;便是这面百凤旗对家⽗~定异常重要!甚至与家⽗致死之因说不定有着莫大关联!”

  “关联着哪一方面呢?大成实在毫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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