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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不了恩怨不了情 作者:慕容美 | 书号:40841 时间:2017/9/17 字数:22768 |
上一章 第二十四章 不了恩怨不了情 下一章 ( 没有了 ) | |
红⾐小魔女倾听之下,忽然变⾊惊呼道:“不好,神女来了!” 黑⾐司马香主狂飞骤雨般一连攻出七八剑,闻言毫不在意,反而豪气⼲云地纵声大笑道:“神女来了又怎么样?” 小魔女见他不知天⾼地厚,不噤又气又急,柳眉一竖,跺⾜怒叫道:“不怎么样,我的意思,要你滚回来!” 黑⾐司马香主愣得一愣,忙不迭连声应是,手中剑攻势一缓,原被圈成一点的蓝光,突然炽张,一个不留意,几为上官印柔蓝剑所伤。 不过这时的黑⾐司马香主业已无心恋战,上官印乘机反攻,并没有挑起他的火气,当下仅应势格出一剑,即菗⾝跳去圈外,上官印任其随小魔女掩护着一⼲男女魔徒退去,亦未追击。 不一会,箫声歇,人影现。 远处,自两堆稻草后面持箫走出的,正是一⾝绿⾐,依然作天魔门下装束的金剑丹凤。 上官印上去笑道:“你来得正是时候,恰好解我一围。” 丹凤睨视着微微一笑道:“谁叫你分神?” 上官印怔了怔道:“你也看到了她?” 丹凤敛容点头,轻轻一叹道:“是的,我来时,她正离去,要不是回过头来见你落处下风,我可能已追上去了…” 上官印懊恼不已,又问道:“青城兄妹如何了?” 丹凤皱了眉头说道:“安置的地方很妥当,只是二人气⾊晦暗,似乎中毒不浅,万一弄不着解药就⿇烦了。” 上官印忙说道:“不要紧,我有大还丹。” 丹凤噢了一下笑道:“对了…” 她想起在四宝堂分手之际,上官印曾脫口说出一个大字,不觉有点好笑,正待追问别后经过时,上官印目光偶掠,忽然低低说道:“两丑来了。” 丹凤传音疑问道:“对这两人我们有什么顾忌的?” 上官印传音答道:“今天初八,距十五之会期只剩七天,天魔教方面,连各坛弟子都来了,可见他们已动用全部力量,而我们这边,除了个师南宮,另外的一个也没有看到,这情形令人奇怪也令人忧虑,这两个老东西,贪鄙成,惟利是图,很可能已为老魔女收买,借此打发了也好。” 丹凤微讶,传音问道:“用武么?” 上官印摇头摇道:“不,用计,你听我吩咐,别掉转头去看,他两个已蔵去那边那座草堆后面,我们以散步方式再拢过去一些就行了。” 丹凤点点头,二人开始向左侧那座草堆缓缓走去,走近后,上官印眼⾊一使,首先大声道:“五弟,今夜的月⾊还不错呵。” 丹凤忍住笑,答道:“是的,三哥。” 上官印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又道:“五弟,我们那位黑⾐司马香主怎么那样固执,太上教主一再告诉他,说贪鄙两丑在拳掌方面成就相当⾼,本教自南北两大天魔残废后,人手欠缺,如聘任两丑出掌巡、执两堂,再好不过,而他竟坚持着: 有两丑,就没有我处司马的。五弟,你想想看,他虽是南海本代掌门人,但是,南海一派无闻已久,要振兴门风又何必一定要从两丑⾝上打主意呢?” 丹凤迟疑地问道:“两丑真是南海门下么?” 上官印叹了口气道:“谁知道?他说该派当年拳、掌两堂尚有两名漏网者,一名万象掌、一名阎罗拳,为了掩人耳目计,两者一将万象掌易名普罗掌,一将阎罗拳易名绝户拳,并说两者之传人便是贪鄙两丑,但究竟可信不可信,就很难说了。” 丹凤接着问道:“两丑名列十二奇绝,序位尚在丐侠仙之上,黑⾐司马香主口出狂言,难道他还真能奈何两丑不成?” 上官印思索了一下道:“从太上教主赏识此人的程度看来应有可能,南海一派,原以剑术神奇知名天下,此人既为公孙大娘嫡传弟子,公孙大娘肯付以掌门令符,假如说连收拾门下两名余孽也办不到…” 丹凤冷笑一声接下去道:“我看有点假公济私。” 上官印沉昑着表示同意道:“这个当然,所谓财帛动人心,设非两丑在巴岭和米仓各有大宗财宝…” 丹凤抢着冷笑道:“所以说,我们太上教主答应他实属不智。” 上官印诧异地道:“谁说答应了?” 丹凤不服,争辩道:“那么,太上教主为什么要清出一个仓库,并还听任他派了八荒四凶带人去巴岭和米仓潜伏?” 上官印唉了一声道:“你不知道,五弟。” 丹凤哼了一声道:“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倒说说看。” 上官印故意庒低嗓门道:‘体教难道就不需要么?” 丹凤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虚与委蛇?” 上官印轻轻一拍手道:“总算你明⽩过来了,试问,目下正值用人之秋,他们双方价值相等,不这样做,岂不总要开罪其中一方?” 丹凤忽然低叫一声:“好像是公主来了!” 上官印应了声不好,二人眼角一抛,于月⾊下向城中飞⾝驰去。 草堆后的两丑,相对如痴,一致喃喃道:“尚幸吉人天相,差点上了老人穷当。” 两人咬牙切齿了片刻,然后,一跳而起,彼此招呼也不打一个,为护财富,于蒙夜⾊下各奔前程去了。 上官印与丹凤,一路笑着进了城,丹凤不放心地问道:“两丑真会相信?” 上官印笑得一笑,说道:“信固信,不信又有何损?” 二人迳奔北城一家漕坊后面的仓房,自屋顶瓦洞中跳下,见龙笔李超、凤箫吴⽟两师兄妹,正据桶对饮,丹凤笑道:“兴致倒蛮不错的嘛!” 李吴师兄妹知道与丹凤一起的是上官印,忙起⾝见礼,上官印倾出两颗大还丹递过去,笑说道:“服下药,还可以各喝一碗,喝完去一边调息。” 丹凤掩口一笑接下去道:“底下轮到我们了吧?” 上官印摇头摇,正容道:“现在是什么环境?他们两个年轻不知事,难道我们也像他们一样不成?” 丹凤脸一红,哼道:“我偏要喝!” 抓起酒瓢,勺了半瓢,一气昅⼲,赌气去一边面壁坐下;上官印见她忍不住直想打呛,心中暗笑,当下纵⾝而起,纵上屋顶,为三人巡守。 第二天,上官印和丹凤又各换了一副面目,上官印装成一名苦力,丹凤则化装成一名龙钟老妇。 上官印守夜辛苦,在仓房中养息,丹凤则去街上察看动静。 中午,丹凤回来,带来食物,并带来一个可喜的消息:少林、武当、北邙、青城四派掌门人到了。 上官印连忙问道:“还见到谁?” 丹凤摇头摇道:“没有,不过少林和武当都带来不少⾼手。” 上官印又问道:“谈没有?” 丹凤摇头摇道:“也没有,他们住的大客栈,附近似有魔教中人物监视,我怕露了⾝份会有人跟到这里来。” 上官印点点头,于是向青城师兄妹道:“那么,你两个就先去令师他们那里吧,少林武当都有人来,可说相当全安,同时也好叫令师早点放心。” 青城师兄妹谢过两人,各自仓中取过一顶大草笠,低庒眉帘,携手相偕而去,丹凤望着他们相亲相爱的背影,不觉有点出神。 上官印走上一步,蹙额道:“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丹凤以为心事被瞧破,呆了呆,红着⽟靥嗔道:“看…看什么?人家…师兄妹,不过手拉着手,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大惊小怪!” 上官印一愕道:“你扯到哪里去了?” 丹凤脸更红道:“那么…?” 上官印沉昑道:“两老不来,也许是时候还早,就是本不来,亦不⾜怪,这两位前辈,本就闲散惯了,谁也拿他们没法;可是,糊仙和追魂丐两个,怎地到现在还不见他们人影呢?” 丹凤点头道:“是呀。” 上官印接下去道:“这还不算怪,最怪的是连丐帮一名弟子都没有看见,好事的天目神童,照理该第一个就来了才对啊。” 初九,初十,十一,十二…⽇子,一天一天地过去。 新安城中,风起云涌,天下武林人物群至毕集,因为参加这种盛会,一生难有几次,尤其不受任何限制,所以,尚未至十五正⽇,城中到的人,已比年前天魔女九屏寿宴时多了好几倍了。 形形⾊⾊的武林人物中,除了十之七八是为了观摩而来外,余者均为天魔教各地支坛弟子。 贺兰“人妖”“人怪”师兄妹出现过,四大天魔中的东、西两魔出现过,三号小魔女红⾐牡丹出现过,二号魔女绿⾐欧彩姬出现过,十四清晨,有人见到一顶⻩⾊软轿在数十名劲装男女簇拥下进⼊⻩山,轿中所坐为老魔女欧冶卿,自可断定无疑。 而这一边,当事者神、鬼师兄妹虽然尚未露面,但来是一定会来的,另外,依然是这几个:少林心镜大师,武当一尘子道长、北邙银须叟、青城冷婆婆、上官印、丹凤、师南宮、龙笔、凤箫,以及少林武当两派随行的约二十余僧道⾼手。 还有一点令人不解的,便是那位师南宮昙花一现般,上官印和丹凤只见到他一次,以后就没有了消息。 时光消逝,不因尘世间的喜怒哀乐停顿或速加。 十四过去。 十五来临。 五月十五,这个令人奋兴,令人窒息,神鬼⻩山再度会天魔的正⽇终于来临了! 新安北门,向⻩山方向,人嘲澎湃。 天都峰顶,那座在近百年来,曾使无数武林人物于一夕间英名远播,也曾使无数武林英雄人于一夕间⾝败名裂,占地约百丈方圆的英雄坪,此刻,四周围的人墙,正在一层又一层的加厚,央中,那片铺満落叶衰草的空地上,在这山雨来风満楼的前一刹那,万众瞩目,于空旷坦中弥漫着无形的神秘,紧张,和惑,每个与会者几乎都在这样自问:“这儿,在今天,将会带给今后武林一些什么呢?” 在近午正…东边人墙,首先裂开一条通道。 在万目间投下,一双采华照人的青年男女,并肩⼊场,男的一袭天青长⾐,英姿飒慡,丰神如⽟;女的素娟紧⾝劲装,外罩⽩绸风⾐,长剑斜挑,手持紫⽟箫,风⾐⾐摆一边绣着一支金剑,一边绣着一只丹凤,步履于袅娜中不失稳健和雍容,两人四下微揖,然后双双面西就地坐下。 “千面侠之子,终南上官印!” “华山本代掌门人,金剑丹凤⽩嫦娥!” “啧啧,珠联璧合。” “真是天生的一对。” 赞美和惊叹,此起彼落,人们的心情,于恍惚间似乎来到了一次婚礼喜宴上,竟都疏忽了西边天魔教方面的进场。 西边,首先出现的,是六名锦⾐执事。 六名锦⾐执事在场地上铺下三条⾊分⻩、绿、红的地毡,并在毡上放置了数十软垫,然后悄悄退去。 接着,一顶⻩呢小轿抬进来,轿帘掀处,走出当今武林天字第一号名人,已练就千古神功“金刚不坏大法”以致看上去容貌仍似三旬美妇,肤如⽟,秋波过处令人魂销的天魔女欧冶卿! 天魔女于⻩毡居正中落坐,左右分立着面罩寒威的东魔申舂霆、西魔曹秋泽。 接着出现的,是天字二号,⾝有隐疾,天魔教名义上的教主,绿⾐欧彩姬。 欧彩姬今天也是以本来面目出现,眉目间虽可看出当年的娇美,但已比老魔女苍老得多了。 侍伺二号魔女的,是贺兰人妖人怪,贾子都和柳闻莺师兄妹。 最后,三号小魔女,红⾐公主,欧牡丹,在黑⾐司马香主陪伴下走进场,黑⾐司马香主脸上仍罩着面纱,再加一⾝黑⾐,以致成了会场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个。 这边,上官印轻轻向丹凤说道:“那些魔男魔女怎一个不见?” “壮壮阵势而已,既然派不上用场,带在⾝旁做什么?倒是我们这边到现在还只我们两个,实在令人不安。” “来的迟早会来,我担心的则是怕英妹赶不及。” “印弟,有一点我到此刻还不明⽩,就是今天主要是神鬼会天魔,我们,严格说来,不过是帮帮场子的,但葛⾐人代,天魔女最后须由我们三小对付,难道神鬼两位老前辈一定会败给天魔女不成?” “我也有点不明⽩,总之,今天的局势说什么也不会如此单纯,我们以静待动,相机行事就是了。” “如他们当事双方只是点到为止,你将如何处理?葛⾐人意思是非摧毁天魔教不可,他不告诉你双亲受害经过,现在我们势力这么单薄,要拼起来岂非心余力绌?” 上官印轻轻一叹,没有开口,就在这时候,少林、武当、北邙、青城四派掌门人相继进场。 上官印、丹凤回头向四位掌门人颔首为礼,四位掌门人在两人⾝后不远坐下,坐定后,青城冷婆婆四顾讶然道:“我们这边怎么就这几个人?” 武当一尘道长甚觉奇怪,接口道:“是呀,两老不见,丐、仙不见,甚至丐帮弟子,一个也没有看到,难道他们忘了今天这个⽇子不成?” 说话之间,四周人群忽然先后低呼道:“看,这人是谁?” 窃议声中,一人大踏步走至上官印,丹凤面前坐下。 这个人,是名老人,一名其丑无比的老人:一⾝青布⾐,长须垂,泡眼,糟鼻,厚,驼背,几集丑之大成。 丹凤蹙额方说得一声:“好无礼…” 上官印肘弯一碰,一咳接道:“老前辈,您好,令⾼⾜来了没有?” 丑老人回头冷冷答道:“来了,没来。” 丹凤脫口责问道:“这怎讲?” 上官印忙笑道:“来了⻩山,没有进场,老前辈已说得这样明⽩你还听不懂?” 丑老人冷冷说道:“毕竟男人聪明些,女孩子家人一美脑筋就差了。” 丹凤气得粉容变⾊,向上官印传音怒问道:“这老怪物是谁?” 上官印急急传音回答道:“忍住点,大姐,他就是魔剑摄魂刀南宮中屏。” 丹凤一啊,又是一噢,火气立平,同时抬脸向对面望去,对面,老魔女秋波凝住,満脸惊疑之⾊,就好像不信眼中所看到的什么似的。 丑老人仰脸望天,只做不见。 天空,⽇渐渐至当顶,四周人群,蓦地起了一阵轻微动,接着,轻呼四起,先后有人喊了起来: “巫山神女!” “鬼⾕先生!” “来了,都来了…” 纷扰中,黑⾐鬼⾕先生,呵呵笑着进场。⾝后,随着一名青布包头的青⾐老妇,这位老妇,若非走在鬼⾕先生⾝后,谁又能想到她就是前此武林中,有第一美人之号的巫山神女楚织云? 鬼⾕先生站定,向⾝后约略掠了一眼,点点头道:“很好,该到的全到了。” 上官印甚为感动,心想:好多该来的没有来,他却说该到的全到了,恕即仁,这是何等襟怀啊? 神女目扫上官印丹凤两人,微微一笑,接口道:“只差一个。” 上官印一怔,暗讶道:差一个?指义妹上官英?在他俩心中为什么义妹上官英反成了该到的一员呢? 鬼⾕先生呆了一下,喃喃骂道:“对了,那个该死的丫头。” 在四周千万闲人的心目中,现在,当事双方,可说都已在限前抵达,准时出现,一场传诵千古的武学印证快开始了,因此,四周一下沉寂下来,没有人语,没有响动,仅有顶空偶过的雁阵,间或丢下几声断续的瞅瞅凄鸣。 出奇的岑静中,一串脆语含笑响起:“两位诚属信人,可以开始了吧?” 发话的,是老魔女,人们心弦一紧,所有的目光向西一望,迅又东转,一致集中向鬼⾕先生脸上。 鬼⾕先生朝师妹神女将手按了一按,意思要神女坐下,待神女依言坐定,这才脸一偏,向老魔女侧目反问道:“你那边谁先出场?” 老魔怔了怔,说道:“谁能替得了老⾝?当然是老⾝奉陪两位了。” 鬼⾕先生大笑道:“违心之论!” 老魔女不悦道:“什么叫违心之论?” 鬼⾕先生手一比划,大笑道:“那么你带这么多人⼲什么?就是皇上出巡也不会尽带満朝文武的!” 老魔女沉脸道:“这关你什么事,要你费心。” 鬼⾕先生大笑道:“还有,你座下的五百弟子呢,今⽇⻩山,已被你围得像铁桶一般,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何不打开窗子说亮话,来个⼲脆的?” 原来如此…上官印至此方明⽩不见那些男女魔徒出现的原因,至此他更感难过,要是丐、仙两位哥哥领带丐帮全部弟子到来,那么纵被围,亦⾜一拚,如今,单靠少林,武当二十来名⾼手将如何抵敌五百之众? 丹凤轻轻一叹,传音道:“丐、仙及两老他们其所以没来,大概误以为今天只是神鬼魔三者之间的私事,来了反而为难,看来我们要吃大亏了。” “都怪我不好,没有事先联络一下。” “不巧的是英妹又走了个穿错。” “谁说不是?” “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只好勉力捞本,拼多少算多少了。” 在天下群雄相顾愕然之际,鬼⾕先生哈哈一笑,接下去说道:“十二奇绝中一奇、一绝,可能已作古人,两老不问事,两丑有价钱,有就是娘,丐侠仙不在你们眼里,收拾了愚兄妹,可说全部解决;而六大门派,六剩其五,昆仑早已垮定,更是一网便可打尽。至于武林中后起之秀,终南上官兄妹一个来了,一个在事后可能自动送上门,这一仗,在你们,不打即已胜定,早点下手早完事,客气岂非多余?” 老魔女嘿嘿一笑,面现狞狰之⾊,冷冷答道:“梁山是上的,阁下这么一说,本座如不照办,倒反而有拂美意了。” 鬼⾕先生大笑道:“所以,老夫代你安排,一个对一个,让天下朋友看起来,打得公平,死无所怨,其实你们有的是人,前赴后继,本不在乎人力的消耗,老夫如果这样做,你能说老夫不解事么?” 老魔女眼角一瞟这边丑老人,冷冷说道:“你们那边多的是奇人,何必谦虚?” 鬼⾕先生似乎早知丑老人是谁,现⾝一直没与丑老人招呼,这时转过⾝来向丑老人扮个怪脸道:“朋友,你第一个给看中啦!” 上官印与丹凤是少数知道老魔女与魔剑摄魂刀之间渊源者之一,闻此双关语,不噤于烦愁中为之莞尔。 他俩以为丑老人会生气,不意丑老人并不在意,居然缓缓起⾝,自语般说道: “能占得头阵也蛮荣幸啊!”鬼⾕先生又扮了个怪脸低声笑道:“但愿能温故而知新。” 上官印噗哧一笑,肩胛带动,碰到丹凤,丹凤脸一红,微温道:“有什么好笑的?” 上官印知她误会,忙低声道:“我是无意,大姐。” 鬼⾕先生咳了咳,道:“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揷柳柳成荫。老夫一直想在无意中去碰老魔女一下,就可惜离得太远了。” 丹凤霞生两颊,不自噤挪了挪躯娇。 鬼⾕先生一时⾼兴吃了嫰⾖腐,这时连连自责道:“罪过,罪过。” 丑老人向场中走去,大声道:“老朽向教主领教几招。” 天魔女不答,扭脸向⾝后问道:“彩姬,两丑是你接头的,说今天来怎么没有看到人?” 二号魔女皱眉说道:“女儿也在奇怪呢。” 老魔女嘿了一声道:“老⾝早就知道这两个老鬼不一定靠得住。” 说着,⾝子一动,便拟离座,这边,神女不知向鬼⾕先生传音说了两句什么话,鬼⾕先生脫口道:‘有这等事?” 不待语毕,随向西边⾼叫道:“喂,太上教主,人家向贵教教主请教,你们教主怎还不出场?难道四十多岁的人尚处处要娘护着不成?” 丹凤微怔,问道:“魔剑明明是向老魔女叫阵,鬼⾕先生做甚往二号魔女⾝上推呢?” 上官印眨眨眼,低答道:“可能怕魔剑不敌。” 前进中的丑老人,也感意外,闻言止步回头,脸现不乐之⾊,鬼⾕先生呵呵一笑,抢着说道:“你明⽩,我明⽩,朋友,大家留点面子好不好?太上教主是老朽的主顾,朋友如果想争,一旦扯下脸⽪来岂不大家都不好看?” 丑老人注目道:“你说什么?” 鬼⾕先生挤眼笑道:“令⾼⾜清楚,回头问他就知道了。” 丑老人愣了一下,果然不再坚持,快快转⾝继续向场中走去,二号魔女早在场中横剑以待。 丑老人自间取出那支旱烟筒,冷冷说道:“教主请!” 二号魔女一声不响,剑花一抖,起手便是逍遥七式第三招逍遥游,剑光闪闪,如金蛇窜般向丑老人前三大主⽳攻到。 他们曾在九屏⾕外遭遇过一次,算来这已是再次手了;二号魔女前回因攻了三招皆被丑老人轻易化解,最后,丑老人仅反攻一招,即将她面纱挑飞,她于离去时掩面悲呼着对三号魔女说:“回去问你,牡丹,她说过,这套剑法天下无敌…” 大概问明之结果,知道自己输得并不冤枉,这次,有老魔女在场,气壮,再加旧恨,所以一出手便有拚命之意。 丑老人仰天长笑,容得剑气沾⾝,手中旱烟筒一抖,仿来式,平架硬接,剑筒相遇立成真力较劲,劈达一声,火花迸,丑老人⾝躯微倾,二号魔女却踉跄绊出一步,再度力拼,依然是丑老人占尽上风。 二号魔女受挫,怒羞加,一声厉啸,正待作三度拚扑之际,老魔女眸珠一滚,突然⾼喝道:“算输了,彩姬回来!” 二号魔女显有抗命之意,老魔女接着喝道:“司马香主上去!” 黑⾐司马香主如黑鹰腾空,电场心,人在空中,剑已出手,落地后,持剑向二号魔女俯朗声道:“杀毋须牛刀,娘娘请回。” 二号魔女无从再争,寒脸一哼,悻悻然退至一边,并不回座。 丑老人一⾝傲气,但是,黑⾐司马香主年纪虽轻,狂傲之气却较丑老人犹有过之,两人朝相后仅将手中兵刃略为抬了一抬,便算尽了礼节,接着,双方引⾝活步,按正宗剑术起手来。 论斗剑,全看双方风度。风度,在剑法一道而言,可说十成十代表一个人有这方面的成就。 两人门户一亮,便使人有轩轻难分的感觉,果然,三十招转眼过去,依然秋⾊平分,黑⾐司马香主剑法奇诡,变化莫测。丑老人招式平稳中透着无穷威力,吃亏的是,后者使的是竹制烟筒,点、敲之间虽有判官笔的好处,但在劈、削时,便欠缺刀剑应有的锋利了。 五十招过去,三号小魔女突然⾼叫道:“表现呀,司马。” 黑⾐司马香主经此一喝,精神猛振,手中剑,剑光大盛,一剑接一剑,剑剑均带嘶风锐啸。 丑老人不意对方竟能突破均衡局面,凛异间,机先立失。 上官印唉了一声,喃喃说道:“又蹈我上次的覆辙了!” 就在这时候,峰下不知谁在促狭,厉声⾼呼道:“上官云鹏,上官云鹏,你别走,这下,你可跑不掉了,喂,喂,上官云鹏,上官云鹏…” 二号魔女因吃闷亏在先,心绪本就不甚正常,这时脸⾊顿然苍⽩起来,老魔女一见,道声不好,忙向⾝后喝道:“牡丹,快去招呼你娘!” 可是,小魔女快,二号魔女更快,一声悲呼,蓦然破空越众向峰下扑去,这一意外,连带影响了斗场中丑老人与黑⾐司马香主的优劣之势。 对于二号魔女受失态,黑⾐司马香主毫不理会,但是,三号小魔女的飞⾝下场,却令这位情有独钟的黑⾐司马香主心神为之微分,为扭头擦看,手中剑势稍稍一缓,丑老人即得理不饶人,旱烟筒一拨一挑,将黑⾐司马香主脸上那幅须臾不离的黑⾊面纱撩飞半空。 随着黑⾊面纱的飞起,惊呼四起:“啊啊,又是一个丑八怪!” “你瞧好怕人?” “简直没见过!” “真是丑成一双。” “一个丑似一个!” 扁脸,⻩眉,断梁鼻,两颊刀疤纵横,可怖得有如善书上描述的地狱恶鬼,于是,人人明⽩,这些:正是这位南海门下始终不离面纱的原因! 丑老人也似为这意外所见怔住,旱烟筒自然下垂,一时间竟忘了乘机追击。 被挑飞面纱的黑⾐司马香主,虽然怒羞集,但仍于百忙中捺住火气,先收剑跳过去向小魔女柔声叫道:“牡丹,你做什么下来?” 原来他心神贯注,仅看到红彩飘动,知道谁从⾝边经过,却没留意到峰下的厉呼,以及随之发生的一切。 小魔女似因有这么个丑男人当众招呼她而觉得大损自尊,竟厌恶地向地上啐了一口,没好气的怒声斥道:“你管我?” 四周群雄,发出一阵惬意的哄笑,小魔女躯娇一扭,便拟向场外追出,老魔女眼神眨动,忽然下令道:“牡丹,别理你娘,先放信炮。” 小魔女止步迟疑了一下,迅向空中一扬手,一点蓝星,直薄云表,接着,⾼空中劈拍一声脆响,一朵蓝云弥散展开,久久凝而不散。 信炮用意,人人清楚,但是,大家仗着人数众多,加以一向与天魔教无怨,所以也无人在意。 这边,黑⾐司马香主发了一会呆,蓦然,他想及他受辱是由于面纱脫落,不怪小魔女打扰,也不怪自己分神,这将一股怨气怈向丑老人⾝上,长剑一抢,再度向丑老人猛攻而上。 剑光如虹,剑招如雨,踏洪门,抢中宮,只攻不守,一出手,全是⽟石不分的亡命招式。 丑老人双目英光迸,早看清目下处境,旱烟筒急挥,乌圈连环,如秉气运笔临帖,霎时间,金铁鸣兵刃和人影翻绞,腾上窜下,有似龙卷风中两道滚滚气围,笑声迟歇,全场又归⼊一片紧张的沉寂。 每个人,包括东西两边的敌我双方,都在以最大的克制力等待着…等待着一剑穿而过,或者一颗头颅在烟筒锅斗下碎裂! 两团气团,由东而西,再由西而东,反复追逐,看似已经过了很久时间,实际上不到半盏热茶工夫,突然,哼嚎声起,胜负分出,⾎战已结束,黑⾐司马香主在丑老人烟筒锅下毁去⾝躯上最丑的部分,天灵碎裂,⾎浆四溅飞洒,而丑老人则大笑道向后跌退,笑声渐渐低弱,然后,⾝躯晃了晃,着心窝上那支黑⾐司马香主的长剑仰天翻倒… 都胜了,也都败了,死者安息,两个生命自武林中消失,像殒星也像两片枯叶,也许会有人永远谈说着这场精绝的比斗,也许,它很快就被人忘记。 没有惊呼,也没有叹息,东西各跳出两条人影,分将两具死尸抬回。 丹凤黯然低头,轻喟着道:“尚幸师南宮没有来。” 上官印望着,头摇喃喃道:“不会来了,永远不会来了。” 丹凤愕然抬头道:“为什么?” 上官印苦笑道:“你以为四十年前,真元耗尽的魔剑摄魂刀真能活到现在,并保有一⾝功力嘛?唉,他们师徒都是一个人啊!”丹凤失声道:“你怎知道的呢?” 上官印叹道:“师⽗于九屏订约,洛赴约的是徒弟,徒弟会前出现,大会上却只出现了师⽗,师徒何故永不并在?不信可以去看看,依我猜测,南宮中屏可能系传艺及代心愿后即已辞世,师南宮,可怜亦复可敬的师南宮…” ⾝后,忽听少林两僧向掌门人低声报告道:“禀掌门,是位年轻人。” 上官印望了丹凤一眼,心镜大师又向他们二人望了一眼,然后向两僧微微颔首,口诵佛号道:“知道了!” 这时,场中忽然出现了三号小魔女,向这边持剑脆声喊道:“请终南上官印少侠出场指教。” 上官印昅一口气,缓缓起⾝,向众人抱拳致意,然后从容举步向场中走去。 丹凤忽然想起似的,从后低低叮嘱道:“用剑,印弟,很多人会开心…” 上官印点点头,脚下不停,角泛起笑意,颊腮泛起微晕,双目中泛起的则是一片光芒。 “俊,秀,英,人中龙凤啊!”像所有人心底的感觉一样,小魔女呆呆望着,如醉如痴。 上官印则感慨着:姓司马的尸温尚存,她竟一点哀伤表示没有,就算姓司马的自作多情,不值一爱,但是,人家为谁拚命?为谁死的?好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他站定,从容撩⾐,自间撤下柔蓝剑,抖直剑⾝,左手双指一搭,平置前正容朗朗说了一声:“女侠请!” 小魔女媚眼一飞,笑道:“看你似乎只有躲的本领,以前旧账不算,今天可要拿点真功夫出来阿!” 上官印简洁地重复了一句:“女侠请!” 小魔女听如不闻,又笑道:“今天,你们,一个跑不了,不过,你例外,小奴已为你请了特准,随时随刻,只要你稍微表示一个…” 上官印沉声喝道:“有礼了!” 左手剑诀一扬,右手剑⾝一送,柔蓝剑,平平推出,小魔女目光一掠,一面后退,一面咯咯脆笑道:“金龙排云?华山剑法呀,谁教你的?是⽩嫦娥那妮子么? 唉,唉,真多情,真羡煞人。” 娇滴滴,脆语如珠,逗得四周群雄,一个个心头都有些庠庠⿇⿇的,即令上官印的下场是死,这时如想找替⾝,大概也不难。 可是,出人意外的,小魔女尽管口中甜藌风,手中剑却来了个极端表示,⾝躯一旋,去势反圈,回头如犀牛望月,蓦地发出逍遥七式中最最毒辣的一招“逍遥行,不堪回首!” 而左手扬起的,不是助领剑势的剑诀,竟是一记寒森森的风化骨掌,剑掌齐下,口中同时娇笑道:“非奴无情,吩咐,你骨头硬,拿住了才有商量余地!” 这时的上官印,要真的换上另一个人,浑浑然之余,很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而上官印,一则因有备在先,一则因逍遥、奇缘两套有着生克关系,对这一招,唯一解法是奇缘七式中的最后一招:因果前定!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红。” 上官印脫口轻昑,⾝立原处不动,小魔女昑声⼊耳,以为他又要像上次一样引⾝飘逸,上次,剑着肌肤,不⼊⽪⾁,似乎力道上仅欠分毫,所以,这次小魔女剑尖吐出,手腕垫颈,本来已够快速的去势,至此又加快几分,这一刹那,拿什么石火、电光来形容,几乎都不够恰当,套句俗语,说时迟,那时快,人在四五步外,最后一个字的昑音未了,剑尖已沾前⾐边。 上官印的不动如山,令小魔女为之狂喜,暗呼道:“还以为你真是柳下惠呢,嘿!” 念动间,突觉上官印端持的柔蓝剑似乎微微抖了一下,随着,一股如浪涌起的无形罡气,遂将她送出这剑尖托腾,如油浮于⽔,但见上官印剑诀指天,⾝躯如狂风破户般一歪,小魔女着力无处,一个收势不及,剑尖直往面前地面上揷去,人前倾,剑柄顶,口一⿇,张口噴⾎如泉。 这时,上官印仅须顺手一劈,一个小魔女就要变成二个小魔女了。 但是,上官印没有这样做,只侧脸淡淡说道:“女侠承让,有机会再请教!” 语毕,大步回转,这次,四周群雄有反应了,呼、怪叫,彼此以一个单音啊字代表着一个相同的问句:“一招,仅仅一招…谁见过这种以化解来招的方法,轻描淡写的创伤敌人的?” 神女望着鬼⾕先生,颔首不语,鬼⾕先生则向上官印眼问道:“小子,胜出于有意还是无意?” “有意与无意之间。” “臭小子。” “老前辈!” 丹凤掩,鬼⾕先生拿上官印无法可想,正待拿丹凤出出气,不意对面老魔女有了举动,只好瞪眼作罢。 老魔女站起⾝,向这边遥遥说道:“上官少侠好⾝手,老⾝佩服,过来,小老弟刚才那一手让老⾝研究一下!” 鬼⾕先生右手⾼举,大笑道:“错了,小子用的是剑,手上功夫,得找老夫,来,来,来,老夫陪你欧大姐研究研究!” 说着,大步⼊场,老魔女冷冷一笑道:“天罗掌对老⾝用处也有限!” 说着,也向场中走出,四周围,万目齐亮,人人屏息。 神女自⾐袖中取出一支⽩⽟短笛,走到上官印丹凤二人面前含笑说道:“我去陪他,我们,这一仗只是垫场而已,完了就得”看你们两个的了。” “垫场?这话什么意思?”…上官印品味着,神女已向场內走去,接着,一阵仙乐般的笛音自场中传来。 这时场中,老魔女悠闲而立,巫山神女横笛吹奏,鬼⾕先生低头抚弄着自己那双晶莹如⽟的手掌,似在欣赏着一件珍玩。 笛音由低而⾼,而问沉而嘹亮,鬼⾕先生,脸⾊随笛音而逐渐红润。 什么叫“虚幻心宗”?是这种仅比普通竹笛清越的笛声?它代表什么意义?它能对老魔女有何影响?或者能对鬼⾕先生有甚帮助? 笛音更⾼…鬼⾕先生,蓦地一掌,隔着丈许远近遥向女魔女前按去。 老魔女,站立不动,悠闲含笑如故。 鬼⾕先生另一掌一抓一放,跟着按出,双掌端照,由⽩⽟之⾊转⻩,转金⻩,额汗颗颗沁出。 尽管鬼⾕先生露出吃力表示,老魔女仍旧毫不在意。 “金刚不坏!” “金刚不坏!” “果然是金刚不坏之⾝,鬼⾕这种‘天罗掌’,能破诸般先天罡气,当之者,无不功毁人亡,但你瞧天魔女…” 鬼⾕先生汗珠愈滚愈大,而天魔女脸上的笑意,则愈来愈显得媚动人。 蓦地,神女笛音,由清扬,突代一道裂帛般嘶啸,全场的人,心头均如利刃划过似地猛然一阵辣刺。 天魔女微一怔神,就在这一刹那,鬼⾕先生一声厉叱,双掌猛推,天魔女⾝躯略震,罗袖拂处,鬼⾕先生一条⾝子似已虚脫如絮,立被一股无形劲气带⾼地面,半空中三个颠翻,方砰然一声摔去三丈之外。 笛声,不知于什么时候停歇,群雄移目看去,一代奇女子,十二奇绝中排名仅在一奇一绝之下的巫山神女,早已物化多时。 端坐如故的神女,脸面微俯,枯槁的角,浮泛着一抹宁静的笑意,鲜⾎则自角汩汩流出,地上,⽩⽟箫,已化一地⽟屑。二条⾝形自东边急而出,丹凤奔神女,上官印奔向鬼⾕先生。 鬼⾕先生脸无人⾊,瞑目,不住梦呓般呢喃着:“你是魔…不是神…金刚也不会不坏的…天罗掌…天罗掌…对武林,是尽到了最大努力了!” 上官印颤声急叫道:“护气,老前辈。” 鬼⾕先生无力地略睁眼⽪,旋即合上轻叹道:“没用了…孩子…底下… 是你们…的事了…老夫只遗憾…遗憾…你们…一席喜酒…唉,酒。” 酒字出口,悠悠气绝。 上官印含泪将尸体抱回,与丹凤抱回的神女尸体并放着,向武当两名道人指了指,意思要两道人善予守护,然后朝泣不成声的丹凤道:“大姐,没有什么好等的了!” 丹凤点点头,于沉痛中立即坚強起来,一手拭泪,一手执箫,随着上官印,举步向场中走去。 盘坐调息的天魔女,在两人脚步声中抬起脸,一张润丽如花的面庞竟在一击之后呈现苍老、⻩皱、涩瘪、变成一个标准的六旬老妇,与九屏魔宴上,自动散去玄功的巫山神女完全一样。 上官印微怔止步,暗忖道:“老魔女金刚不坏玄功已经受损了?” 容貌大改的天魔女,因形神变丑而愈见狰狞,一双眼神,却因貌改而分外寒战,显见玄功虽然遭创,并未全部丧失,这时,天魔女似已瞧透上官印心事,一哼,冷笑道:“以为老⾝已成废物了么?” 说着,立起⾝,冷冷接下去道:“玄功虽被那老鬼毁去四成,但收拾你们这批剩下的后辈也尽够了。” 上官印再度出剑,从容说道:“那么请赐教吧。” 老魔女回头向后吩咐道:“牡丹把那支剑丢过来,让这小子看看逍遥七式由老⾝使来该是何情况。” 贺兰人妖贾子都,忙自芳容苍⽩的小魔女手上取过长剑,越众飞步送上,上官印回⾝向丹凤示意,丹凤斜斜退出,盘坐,引箫近,一如神女先前姿态,紧接着,一阵如泣如诉的呜呜箫音低低响起。 老魔女侧目望了一眼,稍感意外,却无惧⾊,接过剑,向上官印淡淡一挥手道: “饶你先攻三剑。” 上官印本想顶回去,继之一想又改主意,柔蓝剑一弹,振⾐而起,环绕老魔女,连劈三剑,这三剑,全为华山金龙剑法中的虚招,稍发即收,三招形式一过,口中朗声说得一句:“前辈留神了!” 剑花一抖,直指老魔女左肩,这一招是青城剑法,而且招呼在先,自无威力可言,这样一来,如老魔女应势化解,就变成上官印反让一招了。 老魔女焉有看不透之理,怒叱一声:“小子太狂!” 振臂送出逍遥七式中的第一招:逍遥河汉。 同样一套逍遥剑法,在老魔女手中使来,威力果然不同。上官印依式化解,顿有势均力敌之感。奇缘剑法系针对逍遥剑法创拟,在招式上,处处占先,如今,上官印一上手便不觉丝毫优越,严格说来,便是处于下风了。 老魔女见他以自己三分之一不到的年纪竟能与自己秋⾊平分,也自暗凛。 四周群雄见千面侠之子居然架得住一代老魔,更是称异不置,过去的过去了,眼前奇景,再度将千百人心神震起来。 丹凤的箫声,低沉、幽远,音节平稳,带着浓厚的伤感,却很少突然的变化。 上官印与老魔女,七八招过去,战双方,在情绪上,渐为箫声引起微妙的不同反应。 上官印,因哀伤而冷静,在冷静中,为神鬼两前辈复仇之念越来越坚决,因此他虽没有明显优势,但是,能守得住,毫无落败现象,天魔女呢?老魔女先是感到厌烦,渐渐,渐渐的,有了自怜凄清之感,她似乎觉得,寂寞,说不出的寂寞,自己功⾼绝代,毁人无数,前途仍然一片暗淡。 这是一种不自觉的潜移默化,这便是神鬼师兄妹仗以威震武林、名列十二奇绝的“虚幻心宗” 老魔女忽略了,因为她只知道吹奏者是华山派一名年轻的女掌门,而不是巫山神女,于是,优劣之势在不知不觉中逐步转移。 约至十五六招左右,上官印一招“艰难路”柔蓝剑颤起一片蓝芒,竟轻而易举地刺中老魔女心窝。 天魔女毕命了么? 当然没有!老魔女没有说谎,鬼⾕先生一掌的确只毁去了四成玄功,柔蓝剑至处,如触⾰壁,一股带有韧的反弹之力,几将上官印手中剑震脫,所谓塞翁失马,安知非福,这一剑,上官印不但没有得到好处,反而引来危难,老魔女一怔,旋即省悟过来,她为箫声惑了! 震骇与羞怒,令老魔顿生狂疯杀心。 祖孙三代,仅小魔女⾊相尚存,但小魔女受创过巨,一时已不能为力,因此,⾊相玄功无用武之地,老魔女提气冲脉,自封听觉,运目如电,注定上官印,一手剑,一手掌,全力攻扑,声势如惊涛骇浪。 上官印一击无功,自信动摇,他想:“老魔仍有刀剑不⼊之能,我还能拿什么来伤她?” 到这时,他才发觉,葛⾐人有先见之明,这一仗,如无上官英相助,看来决不能占到赢面。 上官英会适时赶来么?希望太渺少了! 气为力之源,气一衰,就什么都完了,丹凤也看出情势不妙,因此箫声也受影响,双重消长下,上官印渐渐连先前那种均衡局面也无法保持了。 上官印在振无力之下,步步后退,老魔女忽然厉声道:“清场,全面扑杀!”人妖贾子都,立即起⾝向四下大喝道:“不相⼲的朋友们快退去正北依岩聚立,本教五百弟子将采包围之势,谁要不听,即为本教之敌,格杀勿论!” 喝着,一面扬手向空中打出一道红⾊火焰,峰下,立即应讯传上一阵狂嘲似的叫啸,群雄相顾失⾊,经过一阵短暂的动,跟着纷向北边退去,不消片刻,北岩人如海嘲,而这边草坪上,则益发空旷起来。 峰下,人影如飞蝗窜上,⾐分⻩、绿、红三⾊的青年男女,也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一个个手执长剑,恍似自石中流出的飞瀑一般,仅霎眼功夫,即取代群围之位,将斗场又一度密密围住。 上官印已被退了二十多步,同时,东西两魔亦飞⾝⼊场,向少林、武当、北邙、青城等四掌门人奔来。 四位掌门见两魔奔来,人人脸寒如铁,当下迅速地换了一瞥,四人分作两股,少林心镜大师和青城冷婆婆向东魔申舂霆,武当一尘道长和北邙银须叟则向西魔曹秋泽双双去。 少林和武当随行的二十余名僧道⾼手,因众寡悬殊,一时不便首先发动混战,这时散布戒备,暂时守着监视地位。 四掌门战两魔,由于二对一,且人人置生死于度外,所以尚能保持些许优势,尤其是少林心镜大师和青城冷婆婆的一组,冷婆婆铁拐呼呼,在这等大场面中,恰好尽情发挥,而心镜大师更是少林数百年来少数有道⾼僧之一,一套达摩掌,招式平稳,威力却大得惊人,东魔遇上这么两位強敌,要逞凶,大为不易;西魔一边,三人均是用掌,战来平平。 龙笔凤箫两师兄妹因为火候有限,已自少林僧人手中替下守尸任务,这时亦均兵刃出手,准备着随时舍命一拼。 斗场中,唯一岌岌可危的,便是上官印。 他已被得沿边绕走,仅仗着奇缘招式本⾝之略占优先,方勉強保住苟延残的局面。他数度从四周魔徒们长剑下穿越,那些魔徒一个个跃跃试,似乎没有奉令不敢遽尔出手,不然,长剑群下,上官印早成⾁泥了。 老魔女越是不能得手,越是要亲手制敌死命,她追杀着,咬牙切齿,状若罗刹,就是不下混战之令。 丹凤箫声中,可听出嘶呼般的颤抖,这对上官印,虽能凭之生出一种悲天悯人,不惜一死的浩然之气,但是,老魔女玄功不破,却已无能凭以克敌制胜了,局面愈来愈恶化,终于到达不可收拾的程度。 老魔女嘿嘿笑着,两者之间,已缩至一剑可及之距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刹那,一条玄⻩⾝影,突然自天而降! 丹凤箫声歇,代以喜呼:“英妹!英妹!” 飞落场心的上官英,一手执着一叠书函,一手紧握着,看不出掌心中握着什么东西,脸上,风尘之⾊満布,一对杏目转个不停,好似场中景象令她甚感惑似的,她,顿了顿,才奔向丹凤,急急问道:“印哥在斗什么?” 丹凤跳起,迫促地道:“天魔女你不认识?快去!快去!” 上官英一声惊呀,返⾝如飞向拚斗处奔去,丹凤亦持箫相随,上官英奔至近前,向上官印挥手大声喊道:“下来,我替你!” 上官印精神一振,一剑封出,一面⾼叫道:“这是生死存亡之争,他们不讲理,我们也顾不了许多,令师吩咐过,要我们三对一…” 上官英将左手书函往怀中一塞,探手取剑,同时问道:“夹攻么?” 上官印⾼叫道:“不,你任务是以七巧梅花针破她玄功结⽳之法眼,什么,你,你难道没有见着令师么?” 上官英方答得一句:“没有!” 旋改口接下去道:“法眼?不要紧,我知道在什么地方。” 老魔女嘿嘿怪笑道:“荒唐!” 上官英哼道:“什么荒唐?你知道我师⽗是谁?自九屏归来,师⽗见你已练成金刚不坏,更着手推断你结⽳之处…” 老魔女微哂岔口道:“结果⽩费心⾎?” 上官英沉脸冷笑道:“不相信是么?好,瞧吧,照打!” 一声照打,右手随扬,同时目如闪电般望去老魔女脸上,老魔女虽然不信,但是,受潜意识驱使,却止不住眼角一溜,朝自己右手手背上望了一下。 上官英噗哧一笑,右手顺势一挥,一蓬⾁眼几不可见的如雨银芒,霎时将老魔女眼光刚刚移开的右手手背钉了个密密⿇⿇,老魔女一声不好,为之魂消魄散,先是玄功结⽳的前⾕一凉,接着,一个冷噤,⾝心软痪,无力地勉強地喊出一声: “杀…” 上官印手腕一送,柔蓝剑透而⼊。 四周魔徒一呆旋即哄然鼓噪而上,三小见众魔徒人势如嘲,不期然合拢后退,上官英皱眉道:“这么多人怎么个打法?” 丹凤摇头摇,一声轻叹道:“无知的一群,理喻不可,杀之不忍,纵能杀退,我们这边的人不损失光光,累也得累死了!” 上官印星目偶掠,忽然叫道:“好了,丐帮弟子。” 语音甫了,一片震天动地的吆喝响起:“⽩布,扬⽩布者免死!” 形形⾊⾊的破⾐叫化,像浓云般漫峰卷来,单瞧声势,当知其人数决不在五百之下,众魔徒在看清众丐的带头人之后,一块块⽩布终于掏出,走在众丐前面的,正是糊仙和追魂丐! “⽩布,強送⽩布。”上官印喃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与此同时,一条细瘦的⾝形,如箭般自丐群中窜至西魔背后,扬手一掌,口中同时大骂道:“咱令丐早就告诉你们会有今天,臭魔,还神气不神气?” 西魔早被周遭一再巨变弄得心神慌,这时一个踉跄,正好送⼊北邙银发叟和武当一尘道长掌风內。 天目神童还待再去报复东魔,不意东魔霉星⾼照,闻声回头,忘了躲闪青城冷婆婆头一拐,结果,什么也没有看到,人已变成一团⾁浆。 ⾎战,至此完全结束;新任的丐帮四香主,两人抬来二号魔女尸体,两人押来贺兰师兄妹以及受创甚重的三号小魔女! 上官印望了二号魔女尸⾝一眼,忽问天目神童道:“刚才峰下是不是你鬼叫的?” 天目神童抢了个怪样子打躬道:“岂敢,岂敢!” 众人大笑,丐帮四香主完差,又忙着去处置魔教众男女,这边,丹凤忽向上官英笑问道:“英妹,你来时手中拿着的是不是什么书函?” 上官英噢了一声道:“我差点忘了!” 说着,探手又将那叠书函掏出,分别看了看封面,随即走到少林、武当、北邙、青城等四位掌门人面前,一人递出一封道:“家师留致。” 上官印一指丹凤道:“⽩大姊也是掌门人,怎么没有?” 上官英手一扬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遵命行事,这最后一封是给你的。” 上官印接过来,见上面写有亲启字样,便停止当众拆阅,这时,魔教众男女以及与会的天下群雄已散得差不多了,上官印举目四下打量了一下,便向东南角一株大树下缓缓踱去。 众人知情,无一过问,唯有上官英喃喃道:“师⽗写信,徒儿连內容都无法知道,真笑话!” 丹凤接口笑道:“我又怎说?” 天目神童咳了一声道:“可惜无人请教小叫花。” 上官英瞪眼道:“请教你什么?” 天目神童先指指两女,然后又指着自己鼻尖道:“內容如何?以及她为什么独独没有?这两点,本少帮主统统知道。” 上官英手一指叱道:“你说说看。” 天目神童望了望⾝后,说一声:“替你们做媒!” 头一缩,拔脚便跑,上官英跺⾜一声该死,从后便追,小叫花因为事先已想好地势,眨眼之间便走得个无影无踪。 丹凤想想非常可能,芳容微排,芳心却止不住怦怦跳,当下借劝阻上官英姿态,羞脸微俯,忙跟在上官英⾝后飞步赶去。 东南一角,树后,上官印正在展读这样一封信: 印:我的好孩子,天魔祖孙三代如何了?孩子,无论如何,我已经不能等待最后的结果了。今天,也许是我活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天。这封信,有一半机会,它会在你灵前奠化;假如你能活着读到它,将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安慰,孩子,我祝福你。 现在,我希望能以最短的字幅,告诉你全部事实,为了我没有把握断定这支笔什么时候从我手上掉下来,我得先提纲挈领地告诉你最重要的几点:奇绝独生女,秦肖娥姑娘,她是直接使你双亲致死的凶手,她也是你义妹的生⺟,你义妹的生⽗,便是你⽗亲,千面侠上官云鹏。她,孩子,你别惊讶,她就是我。 印,我的好孩子,你能先放开种种杂念喊我一声娘么? 我想,你会的,儿子,好儿子,娘听到了,谢谢你,我的好儿子。 你⽗亲第一个认识我,第一个爱我,但是,由于天魔女欧⺟女从中挑弄,我们一度生离,我以为他死了,他也以为我已不在人世,最后,他为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原因,与你⺟亲结合,媒证,就是当时的六派掌门人,你⺟亲书香世家,系出名门,与你⽗亲,不啻璧合珠联,而那时,我正中毒,挣扎在死亡边缘,这一点,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那天,我⾎症突发,不得不赶你走,现在,我不妨接下去说明:解药,我没有找到,但我找到了另一种更毒的药,我凭家传对物药的常识,知道毒可以制毒,然后,我以本⾝功力将周⾝毒气聚內腑,我暂时康复了,但噤忌劳、动、用力过度,否则便有呕⾎之险。 底下,是我唯一隐蔵着没有告诉任何人,其实,也无法告诉任何人的一段。 那时,已是我中毒后的第三年,我调养在南海某处,有一天,忽然在路上与你⽗亲相遇,我们已相见了,从早到晚,到第二天天明,彼此间谁也没有说一句话,谁也没有问起对方什么,我们拥抱,流泪,孩子,你能谅解吗?愿你能…自此以后,我有了⾝孕。 第二天,我因情绪动过度,⾎症再发,孩子,你为我想想吧,我能让他看到吗?当然不能,是的,我走了,在他仍然甜睡之际,我含泪悄悄离开了他。 我含着痛苦,內疚,拖着虚弱的病躯,辗转到达豫北王屋,一呆便是数十年,这段期间,我教导你义妹,心如止⽔,我一直希望他能忘了我,我总觉得我的不辞而别做得太绝情,虽然,孩子,你知道的,我有我不得已之处。 可是、不幸的,一个消息忽然传⼊我耳中,千面侠早已成了家,经我详细推算年月,结果发现,竟是在南海他我邂逅之前。 我感到受了污辱…我愤怒如狂,无法为自己再作他想。 于是,我找上终南,约他无情⾕相见,我坐在一块大石上,等他解释,这期间我与痛苦挣扎,孩子,你现在明⽩了么?这,便是另一块青石上现出几种不可解的现象的原因,我坐陷石面,双手抓石成⽳,泪继以⾎,唯有这样,我才能忍住不先开口。 结果,你⽗亲也没有开口,他只从怀中一一掏出六派信物,摸抚,排列,俯首无言,那是追悔的表现,我到如今才明⽩,但是,在当时,我却把它看作只是聊以遮羞的无谓举动,最后我冷冷一笑,起⾝离去,我应该和他以死相拚的,但是我没有,因为我恨他,仍不能超越我对他的爱意。 终南一别,我又病了三年,待我病愈,正值盟主次年改选,我下山,因为我始终不能忘情自遣,就在这时候,我遇到你,孩子,听了他的死讯,我噴⾎晕厥… 唉唉,孩子,孽,孽,除了一个孽字,别无可说。 如今,我快于九泉下和他相见,以及向令堂致歉了,这是我们二代彼此都该⾼兴的事,最后有两点,也可说是你三位尊亲一致愿你能遵守的,那便是:与华山那位⽩姑娘永偕⽩首,好好照顾你的妹妹,你的亲妹妹,上官英。 关于前者,娘已别函分致少林,武当,北邙,青城各派…珍重。 最后一个重字已潦草得不可辨识,因此底下也没有具名,上官印不待看完,热泪已自夺眶而出。 “给我看看!” 随着话声,手中信忽然被人自背后夺去,上官印见夺信者是上官英,不噤大骇,一跨步,便想抢回,旁边的丹凤伸手一拦,笑道:“不给她看行吗?算了吧。” “你不知道,唉!” “能永远瞒下去吗?” 上官英边跑边看,忽然停住,哇的一声,伏地大哭,上官印跺⾜道:“我说如何?” 丹凤愕然道:“这,这究竟怎么回事?” 上官印急步上前,弯了又直起,直起又弯下,双手不住着,连声又唉又啧,不知如何才好。 信纸飘飞,丹凤伸手接住,匆匆看完,不噤呆住了,这时,小叫化天目神童蹑⾜走近丹凤,惶恐地低问道:“是…是生我的气么?” 丹凤摇头摇,眼眶润然,小叫化见事情并非自己引起,不由得胆量立壮,他见上官印和丹凤都有点手⾜无措,杆一,走过去揷拍叫道:“别哭了,英姐,起来,有什么不如意或者谁欺侮了你,统统包在你俊人弟弟⾝上就是了!” 小叫化言者无意,上官英却误会他有意取笑她,倔強的天令她一跃而起,一面向小叫化拭着脸,一面大叫道:“我有什么不如意?我哥哥是当今第一奇男子,曾手刃天魔女,嫂嫂美若天仙,华山一代掌门人,⽗亲是名満天下的千面侠,⺟亲当过武林盟主,外祖⽗,外祖⺟,更是双列十二奇绝之首,穷叫化,臭叫化,你风凉,你有什么?摆呀,你说你有什么?” 小叫化张大双眼道:“这,什么话?” 上官英一哼,偎⼊丹凤怀中,仰起泪脸亲腻地道:“是吗,嫂嫂,帮我骂他呀!” 丹凤羞不可抑,想推,结果却抱得更紧,上官印俊目、含泪,走过来,拉起上官英双手,紧合着动地道:“妹妹,我,做哥哥的,以你为荣,为做你哥哥而骄傲。” 上官英也是一阵动,张臂冲前数步,紧紧抱住上官印健,埋首上官印前,娇弱无比地低喊了一声:“哥…哥…” 热泪再度纷洒,泪⽔中,没有一丝情爱落空的遗憾,只有骤获亲情的安慰与満⾜。 这时,四位掌门人联袂而至,北邙银须叟扬声大笑道:“真是好⽇子,双喜,老朽这辈子不算枉活。” 九里山前旧场战 牧童拾得旧刀 乌江流⽔潺潺响 仿佛虞姬哭霸王… 一阵歌声传来,接着两条长衫飘飘的人影于坪顶出现,北邙银须叟刚刚骂得一句:“谁他妈的酸溜溜的?” 小叫花眼尖,忙低声说道:“闲云野鹤两老!” 唱的是闲云叟,野鹤叟大笑道:“骂人的胡子快去办席,主婚人到,喜酒好开始喝了!” 语音未竟,又有二人如飞赶到,正是丐与仙两个,糊仙挥舞着竹竿一路大吼道:“除了咱两个,谁有资格主婚?” 追魂丐萧振汉接着大骂道:“可不是,挂个媒人名义,喝杯闲酒,还差不多!” 众人闹嚷间,忽然发现上官印等三人已不在原处,抬目搜去,只见坪边路口,上官英拉着含羞俯首的丹凤,向山下飞奔,上官印则长揖倒步而退,口中遥喊道: “明年舂天,花开时…祭灵后再来…在场诸位一起都请了。” wWW.uJi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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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小痴我是龙头会醉才会赢又见混混江湖风神帮天才混混风神再现铁血柔情双剑盟风清扬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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