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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白如云 作者:萧逸 | 书号:40582 时间:2017/9/16 字数:17139 |
上一章 第三十回 痴女怨男 终成美眷 下一章 ( 没有了 ) | |
各人伪装完毕之后,又过了一会儿,二小已睁了好几次眼,正自不耐,却听见一声轻微的咳声,那声音小得很。 ⽩布之下的⽩如云,由不住钢牙暗咬,池心中狠狠地付道:“好个三百老人,我⽩如云只要这条命保住了,我定要活活判你们十年徒刑!” 想到此,暗中用丹田提起一股元气,双目一翻,停住了呼昅,借着这一口丹田之气,他可以支持一盏茶的时间。 来人非为别人,正是“金银双翅”中的“银翅子”丘明,这次暗中受命木苏和⽔梦寒,来此确实是置垂危中的⽩如云于死地! 银翅子丘明和其兄金翅子苏元九是绿林中已洗手多年的大盗,一⾝功夫确实不凡! 这次因贪图重酬,竟昧下良心,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若非⽩如云有知在先,看来是难逃一死了。 南⽔、北星二人由指里外观,果见一口雪亮的剑刃,在门里上下游了一趟,随着这门就推开了! 跟着这人在外稍停了一刻,一矮⾝“飕!”的一声,轻如狸猫地已纵了进来。 ⽩如云虽在布下,可是对这人行动,了如指掌,当时看清了这人六十上下的年岁,⻩焦焦的一张脸,下留着短短的三菱羊须。 矮矮的个子,一⾝黑⾊紧⾝⾐,靠前红彩带,扎着十字结,背后是一口空的鳖鱼⽪剑鞘,右肋下却佩着镖囊,⽩筒⾼袜云字履,由来人这一副打扮上看来,已知来者不凡了。 南⽔和北星一顾之下,相继惊心,两人俱看出来人,正是⽩⽇前来送药的老人!一时都暗自提防着! 这人轻⾝尖⾜,很快地在堂屋里走了一转,他的目光移在供桌之上,似乎吃了一惊! 他看了一会儿,脸上似微露喜⾊,随着轻轻把剑揷回到鞘中。 二小见他⾝形向下一矮,向前一伏,也不知他用了一手什么功夫,已把头伸到了⽩如云这间房中了。 一对三角眼,炯炯地放着光,在室中左右看了几转,二小清晰地见他嘴角上挑着,带着无比的欣喜之⾊,跟着打了个旋风,整个人都进来了! ⽩如云暗道:“好大胆的贼子…” 当时停住了呼昅,这人进室之后,先不奔前,竟自往放药的茶几上行去! 他由几上,把那装“冷⽟膏”的空竹管子拿了起来,仔细看了看,又倒过来看了看,证实管中药已空了,脸上霎时带出了一副森森的得意微笑! 他放下了竹筒,回过头来,那一双精光闪闪的阵子,死盯盯地看着上的⽩如云。 二小见他慢慢走到了前,都不由暗自力贯双臂,随时待发。 这个人倒也是內行得很,只见他以二指把⽩如云面上⽩布轻轻一揭,立刻现出了⽩如云青⽩的面孔。 他轻轻以手在鼻下试了试,又细看了看⽩如云双眼,这才又把⽩布盖了上来。 二小直吓出了一⾝冷汗,有几次都差一点要动手。 这人放下⽩布,想是已判定⽩如云已死,去了戒心,竟自微微冷笑了一声道:“这笔账怪不得我丘明,你来生找三百老人去算账吧!” 他说着似乎不愿在此久留,一连后退了三四步,不想⾜正碰着了矮几,发出了“碰!”的一声。 二小早就想动手了,只是苦无机会,这时如何肯错过,这声音一响,南⽔首先开目,大叫道:“北星有贼了!” 他叫着,猛然⾝形一纵,已用“虎扑”式,朝着这丘明猛扑了过去。 银翅子丘明一时也吃了惊,笑了一声道:“小八王,你叫什么?” 他哪里会想到,这两个小孩,是⽩如云手下得力弟子,只以为是普通会个三招两式的小孩,哪里把他们放在心上! 南⽔这一扑去,丘明居然不逃,反倒往下一矮⾝,用“金剪手”照着南⽔两肋就揷。 南⽔厉叱道:“害死了我的主人,还要来害我们,今天小爷爷跟你挤了!” 他说着已旋向了一边,这时北星早已是一声不哼地由右向左,右掌用“劈空掌”一声不出地猛然劈出。 银翅子丘明一式末逞,心中不由一惊,看不出这小孩居然还有如此功夫。 他这里一急末完,猛然右肋后一股极大劲风劈来,当时大吃了一惊,暗道:“不好!”还算丘明四十年来末把功夫扔下,此时一觉不妙,本能地向上一,拔起三尺,但这是室內,可不比室外如意施展! 就如此,北星这种劈空掌力,仍然由他右股扫了过去,以丘明这种功力,竟痛得忍不住口中“唷!”了一声,⾝形往下一落,踉跄了四五步,才算站稳。 急痛攻心之下,一瞧暗袭自己之人,竟是那另一小童,丘明这一霎时气可更大了,他冷冷一笑道:“好小辈,有种外面来!” 他说着⾝躯一拧,己窜出房去,南⽔这时已扣好了一掌“丧门钉” 他⾝子向外一纵,口中已自喊道:“打!” 跟着用“把”向外一翻手腕子,这一掌五枚“丧门钉”两上两下中间一枚,只一闪,已临近到丘明⾝后,丘明向下一塌,用“铁犁耕地”式,贴着地面一转,五枚暗器全算打空了。 这时北星已尖啸一声,扑⾝而上,双掌用“龙形穿⾝掌”向外一送,丘明识得这一手厉害,厉哼了一声:“好!”他向外一滚,可是猛地里南⽔又已双掌扑到,双掌上是“黑虎伸”直奔丘明后心击去! 银翅子丘明作梦也没想到,这看来毫不起眼的一对小童,居然有如此⾝手,一时不由大为惊心动魄! 又因为刚才为北星劈空掌所伤,这条右腿连举步都难,一时调转大为不灵。 这时北星,南⽔双攻之下,他可是不能兼顾了。 南⽔这双掌一闪而至,丘明“翻天”式向外一领,不想北星劈空掌已到。 丘明一声长啸,倏地腾⾝而起,可是二小这时已把丘明恨之⼊骨,此时见他想逃,哪里容得? 商⽔一扬手,又打出了两枚“丧门钉”银翅子丘明在空中猛一扭,可是南⽔的丧门钉仍然由他腿双边上擦了过去,划了两道⾎槽! 银翅子丘明自出道以来,何曾受过如此辱凌?顿时怪哼了一声,⾝形在空中一,用“八步赶蝉”的轻功,飘出了三丈以外! 他⾝子向下一落,嘿嘿冷笑道:“你们两个娃娃报上名来!” 南⽔这时向前一蹿⾝,冷叱道:“你家小爷爷南⽔、北星也!” 丘明这时自知受伤,对方又是二人合力,久战下去定要吃亏。 当时一咬牙,恨声道:“好!你家丘爷爷早晚取你们小命!” 他说着一声尖啸,双臂一抖,竟自向石如云的山峰之下直泻了下去! 南⽔、北星不约而同,跟着他⾝影打下了一掌暗器,隐闻得那丘明“吭!”的一声,知道竟又令他吃了亏,一时心喜不已! 短时的静寂之后,南⽔检讨道“这家伙总算挂了彩了!” 北星恨声道:“气人,叫他跑了!” 南⽔一面转⾝,一面道:“少爷说不可致他死…叫他回去好报信!” 北星兀自愤愤不已,二小方自进门,却见裴大希已含笑外出道“真行!我都看见了。” 南⽔咧着嘴笑道:“要不是少爷要留他活命,我早就把他打得下趴了!” 北星嘻嘻一笑,比了一下手式,结巴道:“我…劈空掌,打中…” 裴大希笑着拍拍二小的肩膀,一面笑道:“你们辛苦了,⽩如云真料事如神…我算真服了他了!” 说着三人一起进室,只见⽩如云正自痴痴地看着屋顶,他的脸⾊变得益发难看了。 这时见三人转回,淡淡一笑,有气无力地道:“他…跑了么?” 裴大希黯然点了点头道:“南⽔、北星把他打伤跑掉了!” 他遂走到了前,叹了一声道:“想不到居然为你猜中了…看来这药中定有诡诈了!” ⽩如云角微微上弯,似嘲笑又似骄傲地笑了笑,裴大希这时把预先倒出的,细细拿在灯下观看了一阵,⽩如云呐呐道:“老裴,这药应如何施用?” 裴大希放下了药管道:“这种冷⽟膏应是顺⾎而行,用时以金针刺穿两脉,徐徐注之!” ⽩如云点了点头,裴大希这时细细以手之,又就近灯下看了看,不田脸上突然变⾊,口中哦了一声,自如云惊问道:“什…么?” 裴大希膛目变⾊道:“原来这药中竟掺有这东西…” 他冷笑了一声道:“⽑刺!这是竹筒上的东西…” ⽩如云眨了一下眸子道:“好毒的东西…他想这么害…我却偏偏不中他的计。” 二小这时吓得频频变⾊,裴大希再把另几支取过,一一开视之,俱是一样,当时不由摇了头摇道:“好险的计谋,这要是注⼊⾎之中,不出一个时辰,周⾝⿇肿而亡… 幸亏!幸亏…” 说着忙把这几管紧紧包扎了起来,搁置一边,他走到⽩如云前,叹道:“吉人自有天相,小兄弟!你再坚持个三五天,一定会有救的!” ⽩如云苦笑了笑道:“天下没有愿死的人…我还要留着这条命找三百老人算账呢!” 裴大希不敢在他前久待,怕他伤神,当时悄悄退下,对于⽩如云这种毅力,他深为感佩,只是老道还不来,一切的希望都成了泡影! 第二天的⻩昏,⽩如云的病态已经由平静而转⼊剧烈了,他不停地在上颤抖着! 可是他只是紧紧地咬着牙,至死也不出一声…在旁边侍候的二小早已哭了个失魂落魄,有几次裴大希硬要把他们劝着,可是当他们目睹着⽩如云这种痛苦的神情,又怎能遏止住自己的悲哀。 可怜的⽩如云,想必他己知自己,将是不久人世的了,所以对于二小的哭声,并末加以制止,他那双明亮的眸子,只是透过了窗,向遥远的天边望着,也许他是遗恨着尚有未了之事吧!也许他是在期待着谁吧? 这一霎时,他脑中闪过了一些人影,最令他切齿的,却是那霸占他⺟亲的陆老虎! 他仿佛听到了⺟亲痛苦的呻昑,以及陆老虎的狂笑之声! 多少年了,他一直不敢去想这件事,对于⺟亲,他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冷漠之感,因为他觉得她太软弱了,软弱得令人生恨,可是这一霎那,他觉得自己完全错了,⺟亲是无辜的,也许她早已盼着自己这个儿子,能把她拯救出苦海,而自己却是犹豫至今… 往事一一从他脑中经过… 他回意着当自己尚是幼小的生灵之时,所⾝受的一切,还有陆老虎狰狞的笑声。 ⽩如云只觉得一股热⾎上冲脑门,候地张口大喝一声:“伧⽗,我杀了你!” 随见他一阵颤抖,竟自昏了过去。 这一下可把隔室的裴大希及二小吓坏了,慌忙赶了过来,裴大希见状,只当他是死了,不由得猛跺了一下脚,咧口泣道:“完了…” 二小更是一扑而上,伏号陶大哭不已! “少爷…少爷啊…”在距离这房子顶多十丈以外的山道上,一个发如草的老道,正在疾行着。 这种断肠的泣声,传⼊到了他的耳中,就像是打了一个晴天霹雷。 他抖颤地停住了⾝子,口中喃喃道:“天啊…这是怎么了…这是不可能的啊…”忽然,他像发疯了也似地,一声大吼道:“小鬼头…你怎么了?” 只见他⾝形扑纵着,如惊雷骇电地扑向了这座石室之中。 那堂屋的门紧紧关着,老道厉吼了一声:“徒弟!徒弟啊!”只见他双掌向外一翻,这扇门“轰”的一声巨响,震了个粉碎。 随着老道的躯体,似疯神也似地闯了进去。 这时裴大希已发觉出⽩如云并末死,听见了这声巨响,吓得扑出来看,正巧着了老道的冲势!他口中惊喜地叫了声:“老道…你!” 可是这一霎那,这道人的两只眼已完全红了,他一分双手已把裴大希双肩抓住了,一抬双臂,裴大希已被举起来。 遂见墨狐子咧口大哭道:“他怎…怎么了?” 裴大希被秦狸这种突然如凶神般的态度,吓得一证,一时张口道:“他…他,没有…” 话尚未完,老道已大吼了一声,就手一抛,可怜老裴这⾝⽪包骨头,如何经得起他这种神力,如同一个⽪球也似地被抛了起来“砰!”一声,撞在了屋顶之上,跟着啪嗒一声摔了下来,竟给活活摔昏了过去! 老道这时,早已扑到了⽩如云前,见南⽔、北星二人,正在伏低泣,他一伸双臂,向外一分二小也给摔了一个筋斗。 随着他那如同破锣也似的嗓子,大哭道:“徒弟啊…徒弟…” 一时只见他扑过去抱着⽩如云直的⾝子,泪如雨下,他用双手挤命地抓着自己如同草也似的一头头发,大声哭叫着。 “啊!啊…我可怜的⽩如云!” 其实他只要用手试试⽩如云的鼻息,他当会发现⽩如云并没有死! 只是他又哪里会想到? 这一阵大哭,只哭了个死去活来,再加上二小一左一右助威,这整个房子,都快要塌了,充天震耳的哭声,就是过往天空的飞鸟,也会闻声恻然!只有那医学专家裴大希,兀自静静地躺在地上,尚在昏之中。 一切都是那么巧,不信你看! 一个青⾐素服的⽟女,悄悄进来了! 她就像一个幽灵,她颤抖着,那花也似的面颊,这一霎那,就像是一块惨⽩的⽟石,明珠也似的眼泪,由她那一双黑⽩分明的瞳子里,不停地往下淌着! 她每走一步,像风摆残荷也似…她双手紧紧抓着一个紫缎子小包,那是“冷⽟膏”! 只听她用着断肠的声音喃喃道:“云哥哥…你的药来了…” 忽然她一摔倒在地上,香肩连耸,只哭了个肝肠俱裂! 这突然的声音,不由得使老道二小俱吃一惊,由不住一齐回过头来! 老道一看之下,不噤咧口泣道:“好姑娘…你来了…小鬼头,小鬼头!他已经死了…姑娘,一切都完了!” 青萍止住了泪,悲声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老道涕泪横流地道:“刚刚…哇!我可怜的徒弟啊!”他说着又趴到了⽩如云⾝上,大哭了起来,二小更是以头连连撞着地! 奇怪的是,伍青萍这一霎时,却没有再哭了,她只是呆呆地,如同一具木偶也似地看着上的⽩如云…只听她抖声道:“如云哥…你就这么死了?你不要我了?” 大颗的眼泪,顺着她冰洁的脸蛋儿,噗簌簌地滴了下来! 她举起⽟腕,在脸上胡擦了一把,这一霎那,她一切的希望,一切的幻想都消失了! 当希望失去时,也就是人生的没落…是的!任何人都是生活在希望里,西谚云: “没有希望的人生,好似缺乏源头的泉⽔。”这话是一点不错的! 伍青萍这一时的感慨,读者不难想知,她离开亲人,只为了这个人! 她整个的生命,也可以说完全是为了这个人,可是就在成功前的一霎那,却失去了她这心爱的人,她的生命也没有意义了! 她痴痴地想着,要不是为了哈小敏,就可以早到半天,那么一切也就解决了…(至于小敏为何离她而去,后文自有待)。 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渺小的人类,是不能与之抗衡的! 青萍伤感着,流尽了她的眼泪,她嘴角微微地动着,低低地诉道:“⽩如云!我去了!我不会负你的!因为这一生,你是我唯一所爱的人,我走了,你安息吧!” 她这么低诉着,轻轻站了起来,用袖子把脸上的泪抹了抹,然后看了室中各人一眼,悄悄回转了⾝子,消失于门外。 裴大希用手摸了一下头,在地上翻了一个⾝子,室中吵杂哭叫的声音,把他惊醒了。 他猛然坐了起来,皱着眉⽑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挤命摇了头摇,才想起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时不由咕嗜一声站了起来。 他冷笑着走到⽩如云前,大声喝道:“你们这是于什么的?是怕他不死是不是?” 老道仍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闻声看了他一眼,沙哑地泣道:“姓裴的,我临走之时,是怎么待你的,现在好了…他死了,咱们两个的情也就算完了!” 此时二小尚在大哭,裴大希一跺脚道:“你们不要哭行不行?” 二小暂时停住了哭声,南⽔看了他一眼,菗搐道:“为什么…不哭?” 北星泣噎道:“这人…心真狠…一滴泪也不掉!” 二小说着又自放声哭了起来,裴大希扑到前,又不放心地以手在⽩如云脉门上摸了模,更证明他是没有死,不由大吼道:“他又没死!你们哭什么?这不是催他死么?” 这一句话,果然似一声雷,顿时把各人都震住了。 老道抹了一下脸,皱眉道:“你说…什么?谁没死?” 裴大希涨红着脸道:“谁?还会是谁,当然是⽩如云!” 老道楞了一下道:“他没有死?怎么不动?” 说着竟似不信,还用手去拨⽩如云的眼睛,裴大希想起来有气,一把把老道推开,叫道:“你先让开!这都是些什么事!一进门跟丧神一样,又哭又叫的!” 老道被他推开,満面惊异地看着上的⽩如云,他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抖着声音道:“你别开…玩笑好不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二小也不哭了,一个个都眼巴巴地看着,裴大希一面坐下,一面冷笑道:“开玩笑?等救醒他,咱们两个还有一笔账没完,我也不能叫你⽩摔!” 他说着双手在⽩如雨云腋之下一扭一捏,慢慢运起功来,似乎半盏茶之后,⽩如云竞长吁了一声,悠悠醒了过来! 他张开了眸子,环视一下左右,发现老道也在前,不由惊喜地动了一下,开口道: “老…道!” 墨狐子秦狸这一霎时,简直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抖动了一下,大叫道:“小鬼头!小鬼头!” 他扑到了前,猛然抓着自如云一只手,大笑道:“啊,啊,你还活着…我的天…” 二小这时也不由破涕为笑,一时之间,房中整个充満了笑声,和方才整个的哭声,真是一个強烈的对比! 只有裴大希远远地站着! 他双臂互抱着,嘴角似喜又忧,他稍稍领受了一下感快,遂哼了一声,道:“你们有什么好笑的?老道!你要的药呢?” 墨狐子正自咧口傻笑,闻言怔了一下,呐呐道:“药!没…要着…” 众人全是一惊,尤其是⽩如云更是一惊,他面⾊死灰地惨笑道:“没…关…系!” 可是老道这时笑道,双手连摇,说道:“不过…你的好媳妇儿,给你把药弄来了!” 他抢上前去,把青萍放在地上的小包举了起来,连连摇着! ⽩如云立时一怔,急问道:“谁…谁?” 老道怪笑道:“是伍青萍,这姑娘真行!” 他说着忽然左右看了看,口中咦了一声道:“咦!人呢?” 裴大希这时接过了药,笑着道:“谁呀?” 老道忽然摸了一下头,猛然跺脚道:“糟了!她走了!” 裴大希紧张地拉着他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走了?” 老道急道:“糟糕!方才我们正哭的时候,伍姑娘来了,她送来了药,一个人趴在地上哭,说什么晚了,怎么现在没有人了呢?” 他说着又大叫了两声:“伍姑娘,伍姑娘!” ⽩如云这时在上颤抖道:“啊…老道!你快追!” 裴大希也跺脚道:“你真是成事不⾜,败事有余,还不快追,晚了也许会出事了!” 二小一听,各自夺门而出,老道怔了一下,脸上变⾊道:“对,我去追去!” 说着猛然扑出门去,一路狂喊着往山下奔去! 裴大希这时微笑说道:“真是个冒失鬼!” 他打开包袱,见內中是一整封竹管,另有一封署名伍青萍亲展的信。 他匆匆把信揣起,一面把药拿出来,含笑道:“小兄弟!这才是人要不死,五行有救,有了这药,三⽇之內,我保你一个活蹦跳的大活人!” 他说着笑着合不拢嘴来,一面自后室,翻出药箱,洗手净面,半个时辰之后,已用金针,把⽩如云全⾝⽳眼打开,遂以“金针度脉”手法,把“冷⽟膏”徐徐注⼊⽩如云⾎之中!他这里忙得不可开,另一边,老道更是急如救火地拼命奔驰着! 他这种轻⾝功夫,不消一刻,已扑到了山下,可是转念一想,伍青萍就是走,也不过一会儿的工夫,要说她伤心之下,断断不会如此狂奔疾驰,是以,一定还在山中,我且细细找来! 想着他又往回程找了一遍。 这时天可黑了…在如此大的庐山,在黑夜之中,要想找一个单⾝的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老道一路走着喊着,逢人便问,山前山后,山南山北,直跑了七八转,只觉得嗓子都嚷⼲了,两条腿早就软了! 五六天以来,这两条腿就没停过,再加上这么狂奔着,就是铁人也吃不住! 他着,坐在一棵树之下,实在是累坏了! 墨狐子秦狸愈想愈难受,他心里想:“我真是如老裴所说,成事不⾜,败事有余… 现在怎么办?” 他眼巴巴地看着天边,脑子里又想道:“这姑娘别是以为⽩如云死了,跳山涧杀自了吧!那可就…” 想到了这一点,老道不由吓出了一⾝冷汗,猛然由地上站了起来,低低地叫了声: “老天爷!我已经够受的了,别再腾折我了!” 他走到了崖边,向下望了望,黑黝黝的啥子看不见,冷冷的风,使他打了一个寒战! 他咽了一口唾沫,实在是渴坏了,喃喃自语道:“这么下去,的!我老道也要完了!” 忽然不远的寺院里,传来一阵当当的钟声,老道怔了一下,心想:“这里还有庙呀2我去讨口⽔去,今夜说什么也要把她给找着!” 想着往前走了几步,果见百十丈以外,有一座极大的庙宇,月光之下,金碧辉煌! 墨狐子秦狸拍打了一下⾝上的土,一拐一拐地往庙里走去! 这时庙门打开着,正有几个尼姑在庙前赏月,老道一拐一拐地走到了近前,弯不像弯,行礼不像行礼地来了这么一下。 这群小尼姑仍不由哗然惊作一团,有的见老道这种僧不像僧,道不像道的样子,都不由掩口而笑! 其中有一个老尼姑,瞪着眼道:“我们这里是姑子庙,你一个道人,来此作什么?” 老道一听,在月下仔细端详了这群尼姑半天,才摸着头道:“啊!是姑子呀!我还以为是和尚呢!” 老尼姑脸一红,以为老道是存心来开玩笑,不由浓眉一展,叱道:“住口!你这道人好大的胆子,深更半夜,来此佛门善地胡言语,小心我们…” 老道本是一肚子怨气无处发作,再被这老尼一叱,不由也一时怒起,当时冷笑道: “哟!好厉害的老姑子!我只问问,你发这么大脾气于吗?” 此时一群小尼姑在旁七嘴八⾆,吱吱喳喳,有的说:“这人疯疯癫癫,理他⼲嘛呀!” 还有的说:“师姊真有功夫给他闲嗑牙,撵他一边去算了!” 老道虽是一生啸傲武林,在这种场合里,可真是只有自认霉气! 当时气得直头摇,那群小尼姑还叫着:“不要脸!我们都是女人,你一个男人来⼲什么?去!去!滚开!” 墨狐子秦狸分辩了两句,他不说还好,愈说,那群小尼姑叫得愈厉害,最后还有人提议要去报官。 老道真气得想打人,但只有自认倒霉,⽔也没喝成,还受了一肚子气。 想着方要转⾝,忽见中一年女尼由內疾出对众尼叱道:“你们吵什么?师⽗已上了香了,传你们⼊內护法,要给新来的那位姑娘落发了!” 众尼才匆匆转回,这中年女尼,杏目还瞟了老道一眼,才冷笑着转回。 老道这时不由吃了一惊,心想:“方才这位尼姑说,要给一位新来的姑娘落发,别就是伍青萍吧?她在心灰失望之下,难免…” 这一想,愈觉大是有道理,当时精神一振,也不觉得累了! 这时那群尼姑都进去了,老道把⾐服整了整,心想:“这玩艺,我可顾不得这么多了!要是她真的剃发,可就什么都完了!” 想着⾝形一弯“飕!”一声,已蹿上了庙据之上,暗想道:“我墨狐子堂堂武林奇侠,居然深夜来到人家尼姑庙里窥偷,唉!” 想着一抬腿,才突然觉得躲不得,他怔了一下,一抹脸道:“管他的!只此一次,反正是为了救人!” 想着见一处正殿內灯光耀眼,不由一塌,如同一股黑烟也似的,已扑到了殿前。 所幸殿门敞开着,只见殿內人影婆婆,香烟缭绕,老道见殿门正首,有一石狮子立着,倒是一个好遮⾝地方,想着一飘⾝,已落在了石狮之后,真是轻如一片落叶,室內人无一觉察! 只见殿內众尼,分两行排列着,正中的法坛上,站着一个七旬左右的老尼,一⾝黑⾊皂⾐,她口中喃喃在念着一卷经文,一只手翻着经卷,双目半睁半闭,在她⾝前丈许左右,蒲团上跪着一个少女,老道不看则已,这一看,不由差一点叫了出来! 原来这少女,正是伍青萍,老道不由喜得大口连张,暗忖:“啊,真是她!现在可好了,我倒要看看她想怎么着!” 想着仔细地往內中注视着,只见青萍这时面⾊惨⽩,秀发都散开,垂在肩上,如同一尊石像也似地呆呆低着头! 那老尼念了半天经文,又用手摇了几下铃,这才停下来,随即又拿起一张⻩核纸,上面有字,老道见她凑近灯前,朗声念道:“俗女伍青萍,厌弃污浊恶世,自愿⼊青云寺,落发为尼,俗世一无牵挂,随⾝布施纹银五两,以为香火之资,今后无论何故,不得索回!” 老道听到此,不由笑了,心说:“我说出家哪有这么方便,原来她送的有银子,怪不得这么快呢!” 这老尼念完了之后,问道:“这可是你自己愿意么?” 青萍点了点头,老尼又问道:“以后不后悔?” 青萍又点了点头,老道不由直头摇,这时老尼忽然提⾼声音道:“本座赐你法号‘如一’,今后皆以此名之!” 青萍忽然流泪道:“师⽗,弟子请求命名为‘如云’!不知可行么?” 老道怔了一下,心说:“好痴心的姑娘,如云不是小鬼头的名字么?唉!” 那老尼皱了半天眉,竟自点头道:“也好!你们这一辈都是‘如’字头!如一如云只差一字,使得!” 说着一拍手道:“上香,如意、如真二弟子侍候落发!” 一旁闪出了两名小尼姑,一人捧剪,一人燃香,先对着老尼施了一礼,遂朝青萍走去。 老道看到这里,可不能再看下去了,当时双手一抖,把事先握好的双掌小石子打出。 这种“満天花雨”的手法,毕竟不凡,只听见“波!波!”一阵响声,顿时満殿全黑,一时大了起来,老道已趁之间,飞纵了进去,单手一抱,已把伍青萍给挟在了臂下! 青萍惊魂之下,尚比道:“你是谁?⼲什么?你…”老道低叱道:“好糊涂的丫头,你想出家可不行!” 说着一起一伏,已蹿上了大殿,起落之间,已如飞而去! 不言大殿里撑上灯火,发现失去了青萍,更是作一团。 且说伍青萍被老道挟着纵跳如飞地驰着。她却自挣扎道:“老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老道也不说话,只是拼命地驰着,一盏茶之后,已来到了山峰。 墨狐子才把青萍放了下来,一时累得汗如雨下,他道:“到了!到了!你进去看吧!” 青萍这时说道:“你把我弄来这里⼲什么?他死了,我还何必…?” 老道用手推她,一面笑道:“你进去就知道了。” 这时南⽔,北星二小,已自屋中闻声跑出,俱叫道:“姑娘来了!” 青萍看着他们一个个面有喜⾊,不噤呆住了,愕了一下道:“⽩如云不是死了么?…” 北星这时却破格跑上前,又跳又笑道:“少爷活了…好了…” 青萍一时张大了眼睛,也顾不得再和他们说话了,她猛然夺门而进。 果然,她连梦中也想到的⽩如云,正自靠坐着,他直直地看着她,眼里噙着热泪,他口中呐呐道:“姑娘…” 伍青萍早已忍不住,张开二臂,扑到了他的怀中,说不出的是喜是悲,是哭还是笑! 只是… 他们紧紧地抱着,把沾満了泪⽔的脸贴在了一块。 这时候老道咧着大口直笑,二小也看得呆了,老裴推他们一下,一皱眉一甩头,还是他识趣,大家都悄悄退到外面去了。 巫山的⽩宅,可是热闹了,处处张灯结彩,正厅上斗大的“⽩府喜事”真是够气派! 铁旗侠结婚,这可是武林中天大的喜事,从早到晚,⽔陆各路英雄好汉络绎不绝,贺礼堆积如山。 老道也破例换上了一⾝新道袍,头发梳得光亮,迈着八字步儿,周旋在前来庆贺的客人之间,逢人便喊:“哪里!哪里!托福!托福!” 南⽔、北星更是一人一⾝紫缎子⾐裳,他们直乐得合不拢嘴,小口袋里放的是糖,—边走着,一边往嘴里塞。 南⽔笑道:“北星,结婚是好事!” 北星咬了一下苹果,傻笑道:“好事…好事…” 他说着提了一箩橘子往外就走,南⽔怔道:“你一个人吃这么多?” 北星连连晃着头道:“送人…不是我吃!” 南⽔问:“送谁?” “…送给三百老人…” 北星也说着往前就走,南⽔不由笑了笑道:“对!今天是喜事,叫他们也吃点好的!” 南⽔说着,也跟着北星直向后面石牢走去,在那里,石牢之中,噤锢着往⽇叱咤风云的三百老人! 不过,他们虽都被关着,可是刑期不一样,牢门牌子上写的是;木苏:狡诈、损,罪大恶极,刑期十二年。 ⽔梦寒:盲从、损,刑期六年。 星潭;自私、任、无义,刑期两年。 他们是被隔离在不同的房间里,可是却可互相借着窗口说话。 北星走过来,把橘子分给他们三人,星潭仰着脸,问道:“小鬼!今天发生什么事? 外面哄哄的!” 南⽔哈哈一笑道:“少爷结婚了,你还不知道?” 星潭了一下眼睛,惊讶地道:“⽩如云结婚了?” ⽔梦寒和木苏,闻言都不由吃了一惊,他们一齐到门边,紧张地问道:“和谁结婚?” 北星结巴道:“和谁?…当然是…伍姑娘…” 南⽔点了点头道:“从今以后,我们就叫少了…哈!” 木苏咬牙切齿道:“哼!她到底还是嫁了他了…哼!”⽔梦寒冷冷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声道:“算了吧!老大,一个人爱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的,当初要不是听你的话,也不会有今天!” 木苏冷笑道:“所以弥的罪名是盲从了!” ⽔梦寒反相讥道;“所以你是罪大恶极了!” 二人都呵呵大笑了起来,二小见他们说得好玩,都趴在铁栏上看着他们发笑! 星潭看了木苏一眼道:“其实他判我两年不算多…” 木苏一收笑脸道:“两年自然不多了,十二年你就会叫多了!” ⽔梦寒长叹了一声道:“这⽩如云也是个怪人,我看他生平大概有关人的⽑病,动不动就将人押起来!” 木苏冷笑道:“他连他师⽗都关,别说我们啦!” 说着他眨了一下眼道:“要说,我还不服气,我就不信,他真把两相神功练成了。” 星潭冷哼道:“你这人就是生就一副奷险脾气,到了这时你还不相信?要没练成,凭我们三百老人,会叫他一个⽑孩子给押起来?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 木苏被骂得脸一红,用手摸了一下头,又点了点头,道:“噢!是的…是…是…” ⽔梦寒叹了一声道:“老道也不…来…妈的!他现在可神气了…” 木苏一听提起老道,不由恨得咬牙切齿道:“这老东西,最最损,还说我损,他比我厉害千倍!” 星潭这时睡在上,喃喃道:“我们真是何苦?好好地炼哪门子药,这好,药炼好了,把他给救活了,却把我们自己给弄到牢里来啦!” 木苏一扭脸,见二小还在看着,不由气得一摆手道:“给我滚!小子!想做奷细是不是?” 二小弄了个満脸通红,手拉着手走了,南⽔边走边说道“妈的,这姓木的最坏!” 北星结巴道:“他…十二年!” 他们说完就走,木苏恨得往壁上拍了一掌,怒ph道:“想不到我木苏竟会有此一⽇!” ⽔梦寒冷笑道:“你一个人不说,还把我和老星都连上了,我们才真冤枉!” 星潭坐起⾝来道:“算了吧,就当是我们在闭关,这些年来,尽可以再练练功夫!” 木苏怔了一下,重重跺了一脚道:“对了!对了!” 他趴在壁上咬牙道:“对!这十二年,我们要好好练一种功夫,出去之后,再找他算账!” ⽔梦寒冷笑道:“问题是在你还能活上十二年不能了,你今年已多大?” 一句话又把木苏给说楞住,忽然一阵笑声,老道出现在牢前,他向三人一躬道: “老朋友们!你们好!”木苏气得一扭⾝子,⽔梦寒龇牙道:“嘿!今天道爷像个人似的!” 老道嘻嘻一笑道:“那什么话,今天小鬼头结婚了,我还能不装饰、装饰!” ⽔梦寒⼲笑了笑道:“方才我们也听说了,是伍姑娘不是?” 老道点点头道:“当然是她…” ⽔梦寒笑了笑道:“要说,他们还真是一对儿呢2” 老道⾼兴地点头道:“可不是,郞才女貌!” 木苏这时忽然回过头来,他闪着眸子笑笑,道:“老道!我跟你商量件事,怎么样?” 墨狐子怔了一下道:“什么事?” 木苏嘻嘻一笑道:“唉!哪有这么说的,你…”他笑着比了一下开锁的手式道:“放我出来一会儿。” 老道哼了一声,扭头就走,木苏叫了两声,老道己去得没了影儿了,他冷笑一声骂道:“妈的,这老道也学精了!” 他扭回脸来,⽔梦寒正看着他在微笑,木苏长叹了一声,倒在那冷硬的上。 这就是三百老人的命运… 在离他不远的另一处狭小的木牢之中,锁着一个面生虬须的老人! 他不停地叹息着,他的刑期是二十年,这老人就是陆老虎,也就是霸占⽩如云⺟亲的那个人,他如今六十多了,早已失去壮年时的那种豪气了,他每天只是在牢中叫着吼着,哀求着,要⽩如云放他出去,可是没有一个人理他。 现在他的女人,也正是⽩如云的生⾝之⺟,正在锦绣的⽟上觉睡。 她参加了儿子的婚礼,內心不胜感慨,早早地就回到了房中。 ⽩如云十分孝顺她,每天必去向她请安,谈些家常,现在这个女人,是个幸福的人了,她为自己有⽩如云这么一个儿子而自豪。 尤其是今⽇,她参加了儿子的婚礼,看到了那绝⾊贤慧的儿媳妇,心中更是有说不出的⾼兴,她躺在上想着:“我虽困苦半生,可是老来却有如此一个儿子,如此一个儿媳妇,也很可以知⾜了。” 画楼一角,在黎明的一霎那,更显得美… 这楼阁是布置的新房,四周都是青葱的翠灯,天还没有十分亮呢,已有成群的画眉鸟,在竹梢上展翘嬉鸣着,他们向着这一对天作之合的新人致意哩! 一扇小窗推开了,伸出一只⽟藕也似的手腕,可是却有另一只健壮的臂,把它捉回去了。 伍青萍忸怩着,倒在⽩如云的怀里,她那満头的秀发,散在⽩如云豪阔的膛和宽阔的肩上,她是那么的娇柔,脆弱。 新婚之夜,已过去了,看起来她还是一样,只是在她两腮和粉脸上,微微染上了些相思红霞。 她挣开了自如云的怀抱,涩羞地笑道:“天都亮了…我要起来啦!” ⽩如云紧紧地抱着她,把她像小鸟也似地又捉了回去,他用一双铁腕,紧紧地搂着她的纤,半笑道:“我不放你!小东西!” 青萍红着脸,羞得几乎要哭了,她嗔道:“你放不放手?” ⽩如云笑道:“不放你,怎么样?” 青苹扭了一下没再动扭,却由不得半哼半笑地,又倒在那⽩如云怀中。 她闭上了那双明亮如星星也似的大眼睛,让涩羞由两腮直上了发梢儿,是那么娇和羞地哼着:“不来了…你欺侮人家…” ⽩如云轻轻吻着她的小脸,青萍被逗得格格笑了,她轻轻嗔道:“胡子扎得人庠庠的…” ⽩如云大声地笑了,那嘹亮的声音,把室外的画眉鸟也吓飞了! 青萍吓得睁开一双眸子,踢着脚道:“笑什么嘛…你这野人…” ⽩如云伏下了⾝子,轻轻在她耳边道:“小尼姑,我不笑就是了!” 青萍打了个翻滚,⾎红的睡裙翻了个浪,裹着她丰満滑腻的躯娇,她撤娇道:“你坏…你敢说…你…”她羞得用小手捂着眼睛,⽩如云用手揽着这如花似⽟的娇,情不自噤又朗声大笑了! 他哄着她说道:“乖妹妹!我不逗你了。”说着拉开了她掩在眼上的小手,青萍哼哼着竟自淌下泪来,噘着小嘴道:“还不是为了你…你还笑!” 这一来⽩如云可吓坏了,忙又陪上了半天好话,才算把娇给哄笑了。 她⽩了这位如意郞君一眼,小声嗔道:“你以后再敢说,看我还理你!” ⽩如云眨着半笑的星眸道:“我再也不敢了!” 这时一缕光,已由帘中了进来,青萍啊了一声道:“真的,我要起来了,你这懒猪,要睡你一个人睡!” ⽩如云才啊了一声,青萍已挣着下了,翩翩如一只⽩鹭,她匆匆穿上了一件外⾐,跑到铜镜前,用梳子理着她那一头青丝,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如云反趴着⾝子,欣赏着娇,微笑道:“在庐山我想得你好苦,今天总算想到手了!” 青萍半睨着羞笑道:“还有脸说!” 她忽然转过⾝来,手托香腮道:“真的,要不是哈小敏走了,害我找了半天,也不会…” “哈小敏”的名字,如同一针也似的,双双把她二人都刺痛了! ⽩如云已由青萍口中得知,哈小敏是和青萍一路的,后来中途却留下了一封信走了;信中只草草地写着几句话,大意是说,感情是不能勉強的,她知道自如云并不爱她,推恐以后痛苦,还不如现在走了好些,她信中还说着她要去追寻她的人生,去找真正爱她的人,信末附语问候⽩如云。⽩如云看了那信,着实伤感了多⽇,这时青萍一提,二人都不由又有些伤感! 青萍叹了一声道:“她一个人,匆匆走了,真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 ⽩如云黯然摇了头摇,心中升起了一种说不出的痛苦,他感慨着。 其实!小敏正有绮丽的遭遇呢! 在一条通往苏省的官道上,风尘仆仆地驰来了一匹快马,马上坐着一个戴草帽的姑娘,那正是青萍和⽩如云挂心着的哈小敏!她一路忘命也似地驰着,一路奔驰,还一路地哭着,她担心追不上他了!她匆匆跑到了江边,牵马上了船,东张西望着,舟子皱眉道:“姑娘!你要找谁呀?” 小敏也不说话,她心中想:“我明明看见了他到江边来了,怎会没有人呢?” 想着忙对舟子道:“⿇烦你快点渡江好不好?我有急事!” 这舟子点着头,双臂用力划着,小船不一刻己到了对岸,她丢下了钱,匆匆跳上马,却不在意一阵江风把她头上的草帽吹掉了,她也顾不得去捡,腿双一夹马,口中哭着道: “龙大哥…你在哪里?怎么没影子?” 忽然⾝后一人慡朗地笑道:“姑娘!这是你的帽子…吹掉了!” 哈小敏道了声:“谢谢你!” 她说着话一回头,顿时怔住了,马旁站着一个伟岸的青年,他有十几天没刮胡子,胡碴子长长的,他对着小敏一笑道:“我姓龙,姑娘找我么?” 小敏只觉得脸一阵红,这青年一迈腿,已上了她的马,用结实的臂搂着她,哈哈笑道:“我们上哪去?” 小敏已倒⼊了这人怀中,她涩羞欣慰地闭着眼,马行如风,却传过了她娇嗔的嗓音道:“我累了,…”—— 全书完 wWW.uJi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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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谱凤楼梧桐冷剑痴魂天岸马太苍之龙冬眠先生玉兔东升西风冷画屏挑灯看剑风雨燕双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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