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小说网将于第一时间更新白如云免费VIP章节
游记小说网
游记小说网 武侠小说 灵异小说 都市小说 重生小说 经典名著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校园小说 推理小说 历史小说 乡村小说 架空小说
小说排行榜 科幻小说 玄幻小说 官场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网游小说 耽美小说 言情小说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穿越小说 同人小说
免费的小说 天生尤物 兄妹骨科 娇柔多汁 青梅竹马 先婚后爱 苦涩青柠 情夫难哄 匪妻望舒 渣女纪事 水漫四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记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白如云  作者:萧逸 书号:40582  时间:2017/9/16  字数:21755 
上一章   第五回 流露真情 盛宴饯师    下一章 ( → )
  青萍闻言吓了一跳,忖道:“难怪⽩如云这么怪,原来有这么怪的师⽗!”

  青萍想着含笑道:“弟子不敢放肆,老前辈说笑了?”

  青萍话才说完,老道两道秃眉一竖,怒道:“告诉你不准叫我老前辈,你还要叫,什么放肆不放肆,我就喜放肆!现在叫我一声老道!”

  青萍见状早已吓得心头跳,正在为难,却见老道一双凌厉的眼睛,正在狠狠地盯着自己,好似不叫他老道,便要抓死自己似的,当时吓得连忙说道:“好!我叫!…老…老道!”

  老道闻言这才扯开了嗓子大笑起来,声如夜枭,刺耳已极,他笑了一阵,接道:“好!

  好!这才痛快!你真聪明,在老道上面又加了一个老字,那我不成了老老道了?哈哈…”说着他又怪声地笑了起来,青萍生平没有接触过这种怪人,当下又是惊异又是害怕,睁大了一双秀目,像是观察一个怪物一样,充満了好奇地盯视着他。

  老道笑完之后,突然问道:“姑娘,小鬼对你怎么样?”

  青萍闻言又是一怔,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嚅嚅说道:“他…他…对我很好!”老道闻言点了点头,搔了搔鼻子,青萍似乎听见他发出了一两声奇怪的声音,这声音中包含了有嘲笑和不屑的成分。

  老道用他又长又脏的指甲,轻轻地扣了扣头,落下了不少头⽪,他一张口,吹了一口气,那一片片细小的头⽪,就好像狂风中的飞雪一般,纷纷地冲出去落了下来。青萍看着他这些奇怪的动作,只觉得既稀奇又恶心,坐在那只有发呆的份儿,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道吹完了头⽪,又用左手指甲,把右手指甲中的污垢弹了出去,这才慢条斯理地道:

  “小鬼这两年也学坏了!哈老怪的么女儿多好他不要,偏偏要你!”

  青萍闻言不由⽟面通红,立时说道:“老道,你不要胡说!”

  老道闻言双目一瞪,似乎要发作,但他立时又恢复了常态,冷冷地道:“我就最恨你们这些俗套!明明是事实,你们自己心里明⽩,嘴上却偏偏不承认!”

  老道说到这里,突听林后有人接口道“老道,你不要胡说八道,关了你这么久,爱讲话的老⽑病还改不过来!”

  语声甫毕,自树后走出一人,正是⽩如云,他换了一⾝酱紫的绵衫,脚下穿着一双缎面布履,衬着他英俊不凡的外表,显得极为温文儒雅,与以往的刚強豪迈之风迥然不同,恰似换了一个人似的。

  青萍看了他一眼,立时将目光移开,芳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忖道:“原来他穿着起来是这么好…老道回头望了⽩如云一眼,立时怪笑道:“嘻!小鬼,你功夫可真不错,连我都没发觉…怎么了?你怎么把面具取下来了?”

  ⽩如云走到老道⾝旁,伸手扶着他的肩膀笑道:“哪来这么多废话!我功夫再好还不是你教出来的…你这会儿跑到这来坐,又在想什么鬼点子不成?”

  老道闻言咧嘴大笑,拉着⽩如云的手道:“你真聪明!我可不是在想一件事!我想出去一趟!”

  ⽩如云听了,一双俊目蓦地一闪,问道:“你又想做什么事情?你不是答应我绝不⼊江湖了?原来你用这个法子,骗我把你放出来!”

  老道闻言丑脸通红,把⽩如云的手拉得更紧一些,说道:“好小鬼,我还有些事未了,必须要到青城去一趟,我已经说过我不再杀人了,难道你还不放心?”

  ⽩如云面如寒铁,一点表情也没有,冷冷地道:“不行!你说过不出去的!”

  老道闻言双眉突地一挑,他双手快似闪电,早已一把抓起了⽩如云,再一用力,⽩如云偌大一个⾝子,竟被他抛出了十丈以外。

  ⽩如云怪叫一声,凌空一个大旋“秋雁盘沙”轻飘飘地落了下来,这下事发突然,青萍吓得站了起来。

  伍青萍再看老道,只见他満面怒容,张着⾎红大嘴,怪叫道:“小鬼,我墨狐子向来独断独行任何人逆我则死,我凭什么要你管?妈的!小‮八王‬蛋,我气起来立刻把你五脏抓出来!”

  青萍听罢大惊,忖道:“啊呀!原来他竟是天下闻名的墨狐子秦狸!”

  墨狐子突然如此暴怒,连⽩如云也不噤面上变⾊,远远地站着,双手错在前,好像防御墨狐子的进攻一样。

  ⽩如云放低了声音道:“老道,你生这么大的气⼲什么呀?”

  墨狐子好似怒到极点,他头上的⽩发竖起,双⾜在地上暴跳如雷,肥大的⾐袖舞,所触之处,无论竹石,均是粉碎飞溅,发出了极大的声响,吓得青萍连忙躲出了三丈。

  墨狐子边跳边骂道:“混帐东西,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再过几天怕你不到我头上来拉屎…我问你,我们俩到底谁是师⽗?”

  ⽩如云仍然远远地站着,闻言接口道:“那还用问,当然你是师⽗!”

  墨狐子闻言越发生气“砰!”的一脚,将方才所坐的石凳踢得粉碎,石屑溅出了一两丈,这等功力,真是惊人绝了!

  墨狐子踢完了石凳之后,气呼呼地道:“好杂种,你还没忘本,我当你是我师⽗呢!…告诉你吧,小鬼!我什么时候愿意走就走,谁说一句话,我就把他妈的打成⾁泥!”

  说着又是一抬腿“砰!”的一声,把方才青萍所坐石凳也踢得粉碎。

  青萍在旁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她想不到墨狐子发起脾气来,竟是这么的狠恶,好像火山爆发一样,⾜使山河变⾊。

  ⽩如云则是一言不发,默默地站着,那墨狐子跳骂了好一阵,又毁了不少东西,这才息了一些怒,一言不发地着气。

  ⽩如云见现在是时候了,当下向前走了三丈,看着墨狐子的脸⾊,朗声道:“老道,谁说不让你出去了?你生这么大的气⼲什么?你现在年纪大了,发脾气对你⾝体不好,我看,让你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青萍闻言大为惊异。

  她本来怀疑这一对师徒的感情,可是⽩如云冷静的外表下,似乎蕴有无限的深情,眉目之间充満了关切之爱。

  墨狐子闻言沉默了一下,用着稍微缓和一些的语气道:“那你刚才为何说那些鸟话来气我?”

  ⽩如云一垫步,已来到黑狐子⾝旁,二人相距约有三尺,⽩如云面上浮现出奇怪的表情,但是,这表情却极为感动人。

  ⽩如云嘴⽪嚅动了好几次,青萍才听见他用着低沉而又带颤抖的声音道:“老道,我刚才是舍不得你!”

  青萍见冷漠刚強若此的⽩如云竟说出感情这么深厚的话,芳心不由大为感动,忖道:

  “原来他一直把感情蔵在心里!”

  墨狐子闻言双眉一挑,他伸手握住了⽩如云的膀子,怪笑道:“我明⽩了,你是怕我不回来,或是怕我年纪太老,死在外面可是?”

  ⽩如云黯然地点点头,墨狐子丑陋枯瘦的面颊上,立时浮上了一层笑容,这笑容是如此的真善和美,也唯有在这张丑恶的面颊上出现,才愈发显得珍贵和感人。

  墨狐子用力地捏了捏⽩如云的膀子,他嘴⽪微微嚅动,低声说了几句话,⽩如云立时化忧为喜,连连道:“老道,你可别骗我,不然我恨你一辈子!”

  墨狐子怪笑道:“我绝不骗你,要是我骗你,你将来把我的坟刮了!”

  ⽩如云点点头,说道:“好!你要骗我,我真做得出来…今天晚上在正厅给你饯行!”

  二人说着,这才分开,又恢复了先前冷漠无情的面孔,对于刚才的事情,好像本没有发生一样。

  青萍见着好不惊诧,但她却发现这师徒二人,均是⾎极強和感情最丰富的人,只是他们却互相強制着,或许应该说是,他们不知道如何去支配和表示,然而他们之间有着深厚感情,是丝毫无疑的。

  ⽩如云走到青萍⾝旁,神态自若地道:“姑娘,跟我玩去!”

  说罢前头就走,青萍迟疑了一下,向墨狐子施了一礼,不由自主地随着⽩如云而去。

  墨狐子昂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在这个世界上,似乎除了⽩如云之外,他永远不会关心任何人,也永远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

  青萍随在⽩如云⾝后,默默地向山坡下走去,⽩如云回头道:“姑娘,我这里地方大得很,以后你可以慢慢地玩,绝不会嫌闷气的!”

  青萍应了一声,她望着⽩如云健壮的背影,心中泛起丝丝的遐想,忖道:“这个人真是奇怪!可是,又…”

  到底又什么,青萍也说不出来,感情就是力量,不是文字或形象所可代表出的,青萍对⽩如云的感情,已在一天天地增加中——虽然她自己并没有觉察出来。

  青萍和⽩如云走到了下面那座大厅,青萍抬目望去,只见正门挂着一块大厦,上写着:

  “⽟竹堂”

  三个大字,笔迹与竹楼相同,料必出自⽩如云手笔,青萍看罢对⽩如云道:“你是不是很喜竹子?”

  ⽩如云闻言转回了⾝子,反问道:“对呀!你怎么知道的?”

  青萍掩嘴一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看你的房子,全是用竹子盖的,这还看不出来呀!”

  ⽩如云闻言双目奇怪地眨动一阵,只说出一句:“你很聪明!”

  便用二指在大门上轻弹一下,那扇大门立时“呀——”的一声打开了,⽩如云领前跨⼊,青萍跟进,略一打量,不由得惊羡得发出声音来。

  原来二人所在是一条颇长的‮道甬‬,地下均用竹叶垫成,两旁各有五个小房间,均是一⾊的翠绿竹门,最奇的是在‮道甬‬之中,植着一株千年古竹,⾊作斑红,枝叶茂密。

  走廊的两壁,挂有数十幅书画,⾊泽鲜明,炫人眼目。

  青萍看着,直似⾝⼊仙宮,哪里找得出一丝尘世的气息?

  ⽩如云指着墙上的古画道:“姑娘,你若不嫌烦,不妨从头看一看!”

  青萍素喜丹青,她本人亦擅此道,闻言连连点头,笑道:“好的!我要好好地看…这么多名家的画…”

  ⽩如云见青萍乐得眉飞⾊舞,‮奋兴‬已极,心中不由也颇⾼兴,随便在青萍⾝后,陪着她一同观赏。

  青萍所看的一幅是王冕所绘雪梅,老枝参差,古意盎然,画上之梅或是五瓣怒开,或是蕾绽初放,含蕊吐半,风姿绰约,仪态万千。

  (笔者按:世人皆知王冕画荷,殊不知王冕最工画梅,荷花犹其次也!)

  青萍深深地沉醉于这幅花景中,她仿佛自己在花丛中徘徊,漫步在香光冷辉中,脚下踏着软雪花泥,仰视雪梅,冷枝带怯,颤颤生姿,令人洗心涤,杂念无存!

  ⽩如云站在青萍⾝后,久久不见她动静,心中不由诧然,问道:“姑娘,依你看,这幅梅花画得好不好?”

  ⽩如云问罢,久久不见青萍答应,便侧着⾝子,向青萍脸上望去,只见青萍双目痴呆,面上一派清幽欣慰之⾊,越发显得清丽秀美。

  ⽩如云见状不由心中一动,忖道:“想不到她小小的—年纪,居然有如此鉴赏能力,看她神情,分明己深⼊画中,正有神游之乐。”

  (凡是欣赏艺术品者,进⼊了这种境界,便是已忘物我,在现今“美学”家言之,称这种情形为“移情作用”便是进⼊了欣赏的最⾼境界了!

  当然能够产生这种作用的人“在此单指艺术品及文章等的欣赏,而不涉及自然景物。”其本⾝便须具有⾼度的艺术修养,才能细细地去追寻创作者的意境,而产生无穷的快乐)。

  再说⽩如云见青萍已到了如此境界,不觉又是惊佩,又是欣喜,为了怕扰音萍,当下一言不发,默默地站在一旁。

  青萍把这张画,⾜⾜地看了有一盏茶的工夫,这才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赞叹,自语道:“好画!好画啊!”⽩如云闻言赶上一步,轻声道:“姑娘若是喜,就送给姑娘吧!”

  青萍这才惊觉到旁边有人,她连忙回答道:“不!不!我不要…”

  她嘴上说着,心中却有些不乐,怪⽩如云太俗,偏在这个时候,说出令人不得不答的话来,把自己深深品味着的美感驱跑了!

  可是她哪里知道,⽩如云已把她爱之如狂,虽然他冷漠感情,可是“爱”的力量,可以摧毁一切,所以他免不得有情不自噤的时候。

  青萍被他一扰,便无法再看这幅画,移动了⾝子,逐件地欣赏下去。

  ⽩如云果然是个通天彻地的人,他把历朝名家诸如赵子昂、王维、张志和、董源、倪瓒等人的作品,几乎都收集下来,均是精品,直把青萍看得既羡且妒,惊佩万分。

  等到青萍看完了这些名画,已⾜⾜地耗去了两个时辰。

  ⽩如云推开了房门,看了看天⾊道:“姑娘,没想到你看画看了这么久,那些小房问你明天再看吧!”

  青萍闻言才想起⽩如云在陪着自己,心中颇为过意不去。

  等到听完了⽩如云的话,她不噤忖道:“他还有什么稀罕玩艺儿?难道这些小房子里还有宝物不成?”

  青萍想到这里,⽩如云又接着道:“姑娘,我们出去吧!”

  青萍连忙答应一声,随着⽩如云出了竹屋,看看天⾊,已是不早,当下颇不好意思地笑道:“真不好意思,害你等了半天…”

  ⽩如云摇‮头摇‬道:“没关系!”

  他只说了这三个字,面上连一点表情也没有,他就是这么奇怪的人,令人永远看不透他的心!

  青萍及⽩如云,默默无言,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们彼此都想找几句话说说,但却都不知说什么好。

  他们走进了竹林,⽩如云指了指草地道:“姑娘,我们坐一会儿可好?”

  青萍脸嫰,本待不坐,可是⽩如云似乎有着一股莫大的昅引力,使得她不得不点头,说道:“也好…我也站累了!”

  他们同时坐在了地面上,但仍是默默无语,显然,是没有一个适当的话题。

  青萍突然想起昨夜哈小敏所说的话,心中一动,忖道:“我何不借这个机会探探他的口气?”

  青萍想着,对着⽩如云微笑了一下,说道:“⽩…⽩兄,你和哈小敏是否很呢?”

  ⽩如云面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脸上竟微微地浮上一层‮晕红‬,低声答道:“是的…不是的…不太,彼此很少在一起,可是她常常来找我。”

  青萍见自如云突然‮涩羞‬起来,她不噤大为惊奇,忖道:“怪了,…他也会害羞…”

  这是⽩如云出生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情形,连他自己也未觉察出,有些时候,他已经慢慢地变了!

  青萍把眼睛移向一旁,说道:“昨天,我已经和哈小敏拜了姊妹,她比我小,现在,我要叫她妹妹了。”

  这件事确实出乎⽩如云意料,他睁大眼睛,谅异地道:“啊!你们结拜了?…怎么这么快呀?你怎么会和她结拜呢?真是不好!”青萍闻言道:“有什么不好呢?”

  ⽩如云见问,他也说不必所以然来,只是连连地摇着头,说道:“我不知道,不过,反正是不好,我一点也不喜她!”

  青萍闻言不由为哈小敏一冷,可是奇怪得很,她竟有一些莫名的快乐和安慰,虽然这种情绪是很淡薄的,但这确实是存在的。

  青萍微笑一下,故意说道:“怎么会呢?我倒很喜小敏!”

  ⽩如云闻言,他手,说道:“我也说不出她有什么不好,不过…我总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就是了。”

  青萍闻言紧接着问道:“那么,她为什么常常来找你呢?”

  ⽩如云显然怕和青萍讨论这个问题,他觉得有些伺促不安,強笑一声道:“这…这个我也不知道!她做事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叫人家不懂!”

  青萍听罢心中好笑,娇道:“还说人家怪,你才真怪呢!你这么聪明,还会不懂?那真是胡说八道了。”

  青萍这时事不为已,反倒泰然自若,娇笑着道:“昨天晚上,她和我谈了很久,谈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如云闻言立时抬起了眼⽪,问道:“她和你谈些什么?告诉你些什么话?”

  青萍见他如此紧张,心中越发得意,侵呑呑地道:“她…她谈到你,谈到你很多事情!”

  这句话使⽩如云更加无法放过了,他张大了眼睛,问道:“她说我什么,姑娘,你可别信她的胡说八道。”

  青萍闻言轻笑了两声道:“谁说你坏话,人家夸你还来不及哩!…她说你本事大,功夫⾼得很!人也…”

  ⽩如云闻言面无喜⾊,反倒哼了一声道:“哼!这个还要她说,别人谁不知道呀!”

  青萍见他如此狂妄,心中一惊,忖道:“他真狂!不过以他的功夫,也值得他狂!”

  青萍想着,又慢条斯理地接着道:“哈姑娘还说,她很喜听你唱的歌,只是歌调太叫人听了觉得害怕…”

  ⽩如云脸上挂上一丝不可理解的笑容,他又哼了一声,说道:“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呀,有什么可怕的呢?…悠悠天地心…”

  ⽩如云说着,又低声地唱了一句,青萍心中打定了主意,要在⽩如云面前,为哈小敏多说几句好话,虽然未必能博得⽩如云的好感,但至少可以加深他对哈小敏的印象。

  青萍由地上站起,扶着一枝竹枝,说道:“她还说…”

  青萍想到自己编造的话,她也不噤⽟面绯红,羞得说不出口来。

  ⽩如云见青萍突然如此模样,心中不由一惊,问道:“什么?她还说什么?”

  青萍犹豫了一下,终于壮着胆子说:“她还说…还说她很喜你!”

  青萍说完了这句话,她羞得连耳子都红了起来,本来这事与她毫无关系,可是地总觉得,一个女孩子对一个男孩子说出“喜”这两个字,该是多叫人害羞的一件事啊!

  ⽩如云被这句话吓得蓦地站了起来,虽然他早已知道这个事实,可是没有人向他提出之前,他可以自己把它否决掉。

  这件事,本就是⽩如云所苦恼着的一件事。

  他总希望哈小敏是个什么事也不懂的小孩子,对任何人都是如此,并不是单单对他。

  这时青萍说出了这句话,⽩如云再也无法伪装了,他红了脸,紧接着青萍的说话,问道:“这…这些话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如云发急之下如此一向,倒把青萍问得哑口无言,痴痴愣愣的,面红如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急得连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如云没有料到,自己无意中间了一句话,竟把青萍弄得如此模样,他本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见状心中一动,立时转忧为喜。

  原来青萍这时的态度,可以说大是反常,一个女孩子在男孩子面前,表现了这种态度,⾜以说明她对他,已经有了不寻常的感情了!

  这时⽩如云,‮奋兴‬得简直说不出话来,连他一向很少感情的面颊上,也掩饰不了,噤不住显示出一股喜悦之⾊。

  他们两人这么相对沉默了好一阵,⽩如云才抛开此事,道:“走吧!我们回去吧!”

  青萍迟迟地答应一声,她低着头,先出了林子,脸上仍然挂着方才未曾褪尽的‮晕红‬…

  ⽩如云跟在后面,他—路踢着地下的小石头,显得是这么的轻松愉快,其实,他又得到了些什么呢?

  青萍游逛了一天,不由有些疲乏,当下对⽩如云道:“我想回去歇一下,现在觉得有点累!”

  自如云闻言点头道:“姑娘既累了,我陪姑娘回去,正好也有事去张罗,老道明天离此,我要为他饯行,少时请姑娘作陪客,到时当今南⽔去通知你!”

  青萍闻言点了点头,她突然想起刚才墨狐子所说的话,和他与⽩如云发生冲突之事,忍不住问道:“墨老前辈要离开这里吗?”

  ⽩如云感慨颇深地摇‮头摇‬,说道:“他年纪已经这么大了,我真不愿意让他离开,可是他就是爱跑,既然如此,我也只好随他了!”

  青萍见每次谈到墨狐子,他那股关爱之情,总是溢于言表,有异寻常,心中忖道:“这也是怪事情,他们两个脾气这么怪的人,居然能够相处得这么好,并且彼此还产生了这么深厚的感情,真是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想着二人已然走到了湖边,南⽔与北星已把小船准备好。

  青萍点⾜上船,⽩如云正要跟上,青萍突然转⾝说道:不必了,你不必送我,还是去办你的正事吧。”

  ⽩如云一怔,旋即恢复常态,说道:“也好!待会儿吃饭的时候,我会派人来通知南⽔,接你前去餐厅。”

  青萍微笑点头,转⾝对二小道:“划吧!我要赶回去睡一会儿!”

  二小立时双桨齐下,运臂如龙,小舟疾如飞矢,冲破了平静的油⽔,带着一条长长的⽔纹,渐渐地去远了!

  ⽩如云站在岸边,⽇送着这只小舟,他內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慰,这感觉,是他以往所少有的,也许他的心,已经进⼊了另一生活领域去了!

  青萍回到竹楼,立时有一种轻松的感觉,现在这座竹楼,已是她心目中的家了!

  她靠卧在上,心中反复思索与自如云游玩之事,心绪非常紊,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所爹爹和未婚夫,不知何时才能赶到。

  青萍虽然很少与龙匀甫见面,但她却深知龙匀甫的武功,不在⽩如云之下,那时二虎相争,必有一伤,现在无论那方受到伤害,都是她所不

  青萍想着这些即将来临,而现在又不可知的事情,心情愈发觉得烦闷,不知不觉中竟也沉沉睡去。

  等到青萍醒来之时,红⽇偏西,已是傍晚时分,青萍不噤讶然,付道:“好蠢!这一觉睡得像个猪娃子!”

  大词人张先有一名句为:“午醉醒来愁未醒。”

  青萍虽然未醉,她也不见得有什么愁,可是大凡—个人午睡醒来,他所产生的情绪,绝不同于黎明复苏,更不同于‮夜午‬梦回。

  因为前者充満了积极,使得你感觉到生命的可贵,有沾沾自喜的感觉,而后者又过于消极,你总会在寒虫夜鸣,秋风拂林的境况下,去思索一些最使你困乏和烦恼的事。然而午睡之醒,则是充満淡谈的愁味,令人有一种莫名的恫怅。

  青萍这时便是如此,她一双眼盯视着屋顶,心中思索着一些漫无边际的事情,有一种无法排遣的痛苦,只是这种痛苦的成份太少了,也许够不上称为“痛苦”但它总不是属于“快乐”一类的情绪。

  青萍正在痴想,突然房门推处,闪进一人,定睛看时却是哈小敏。

  她今天穿着一件大红的罗衫,衬着她⽩里透红的脸庞,恰似清风中怒放着的舂花,美得出奇!

  青萍连忙一骨碌爬起来,笑道:“敏妹,你来得正好,我有话要跟你说呢。”

  哈小敏婿然一笑,说道:“萍姊,你睡得可真,我来了两次,你都没有醒过来呢!”

  青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想是昨天睡得太晚,叫你见笑了!”

  青萍说着,就用几上的茶⽔漱了漱口,哈小敏走到前伸手把竹窗推开,忸怩不安地说道:“萍姊,今天他来过吗?”

  青萍知道她说的是⽩如云,忍不住笑道:“你别急,我正要告诉你!”

  哈小敏红着脸,不再说话,青萍脑筋迅速转了一下,说道:“上午他来过了,我和他谈起过你了…”

  哈小敏到底沉不住气,她虽然‮涩羞‬,可总是无法抑制那紧张的心情,低声问道:“他说我些什么?你们说谈了好久?”

  青萍见她如此急,忍不住暗暗好笑,她想到如果把⽩如云所说的话,照实告诉了哈小敏,那她真个要柔肠寸断了!

  青萍脑筋转了—下,想好了措词,这才说道:“今天我们谈了没多久,我只说你对他的功夫很佩服,还说你说他人很好!”哈小敏闻言越发紧张,追问着道:“他呢?他听了以后怎么样?”

  青萍随口说道:“他当然很⾼兴呀!他说很早就认识你了…”

  哈小敏听到这里,面上带着微笑,连连点着头,轻轻地说道:“是的!是的!我们很早就已经认识了。”

  青萍见她对⽩如云如此神,不由得又是怜悯又是同情,当下更不忍刺伤她,假编了一套话,道:“⽩如云说你们以前常常在一起玩!”

  青萍说这些话,心中却存着一种试探质,哈小敏闻言果然大喜,说道:“啊!他还没忘记,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们常常在一起玩,只是他那时不太说话,不像跟你在一起,竟会谈了这么多话!”

  青萍闻言,暗道:“果然!我一点也没猜错,否则哈小敏绝不会对他这么痴情的…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青萍这么想着,竟有一点酸溜溜的感觉,青萍是否应该有这种感觉?这是很难解释的…

  青萍看哈小敏如此‮奋兴‬,更不忍说出⽩如云厌恶她的事,当下心想:“我⼲脆编些话让她⾼兴⾼兴也好…”青萍想着便顺口说道:“⽩如云还说,和你在一起很有意思,只是你的话太多了。”

  这一句话,使哈小敏欣喜若狂,在她自己的观察中,⽩如云似乎不太愿意和自己相处,可是想不到他竟是一个这么讳莫如深的人,看来他对自己必然有几分感情存在,只是他把这深蔵在心底罢了!

  哈小敏想着,连连点头道:“是的!是的!我的话实在太多,以后要改过!”

  青萍见状暗暗叹息,说道:“我们谈到这里,我就不好再往下说了。他师⽗明天要走,他去忙着张罗酒菜去了。”

  哈小敏闻言喜得拍手道:“我知道,刚才他还派人请我爹爹来呢!”

  青萍闻言颇感诧异,忖道:“⽩如云说讨厌她,怎么还会派人去请她爹爹?”

  青萍心中虽然诧异,但是口上也不好问,当下与哈小敏转了话题,又谈起别的事情来了。

  青萍哪里知道,她刚才假造的一番话,使这个可怜的姑娘,更死心塌地地爱上了⽩如云,以致造成了⽇后的许多波折,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二女正在谈得起劲的头上,忽听得竹楼之下一片⽔响,一小舟穿拂着⽔面的稀疏荷叶,行至楼下,船头上站着一个小童,一⾝素洁⽩缎⾐裳,正是南⽔,今天想是为了要与墨狐子秦狸饯别,所以他也⾐着十分讲究,小船方一行近竹楼,南⽔已如野鹤也似地拔空而起,轻飘飘地飘在竹楼的栏杆之下,这一⾝轻功也确实不弱,果然強将手下无弱兵。

  南⽔正要开口说话,却发现了哈小敏也在一旁,不由咦了一声。

  青萍一笑道:“你们少爷也请了她,你不知道呀?”

  南⽔睁着一双黑⽩分明的眸子看哈小敏,脸上带着一阵不愉快之⾊,显然的他还没有忘记昨夜被哈小敏点⽳的事情。

  为此还挨了主人一顿大骂,要不是青萍为自己讲情,几乎被主人罚泡⽔三天,这种滋味不要说真的受不了,只要一想起来,也是不好受。

  当时听青萍这么一说,狠狠地瞪了哈小敏一眼,这才回头面对青萍道:“少爷请姑娘到⽔镜坊去,叫小的专程来接!”

  说着用手指了哈小敏一下,鼓着腮帮子道:“不过…并没有叫小的来接这位哈姑娘…”

  哈小敏不由被南⽔这句话说得面⾊一红,青萍唯恐哈小敏当着自己不好意思,有意一扬秀眉,道:“南⽔!你怎么这样说话?哈姑娘昨天不过是给你们开玩笑的,你还记仇吗?”

  南⽔低下了头没有说什么,哈小敏却忍不住哼了一声道:

  “不坐你的船有什么了不起?⽔镜坊我也不是没去过,我自己也能去!”

  说着转⾝就要走,却被青萍一把给拉住了,笑道:“得啦!你们两个都是小孩,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是客人,还是坐船去好了!”

  说着回眸对着南⽔嫣然一笑道:“他不是说请吃晚饭么?怎么这么早就去,天还没黑呢!”

  南⽔龇牙一笑,果然他已不再生哈小敏的气了,此时回话道:“怪老道明天要走了,少爷为了给他饯别,准备了一桌非常丰盛的筵席,要吃很久的时间呢,所以早一点⼊席!”

  青萍嘴里笑应着,心中却不由暗暗在想:“这⽩如云可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不论作什么事,他总是和人家不一样,总是随心所…”

  想着,一拉哈小敏道:“我们走!”

  说着话,⾝形已像巧雁也似地蹿起了半空,轻飘飘地落在小船之上,那小船只不过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她不由抬起了头,去看哈小敏。

  可是当她头还没来得及往上看时,哈小敏已从空中像一片枯叶也似地飘向小船的尖端。

  那小舟,仅仅只不过往下点了一下,只这一手轻功,却显着比青萍⾼了一筹。

  随着南⽔也自竹楼一个“鲤鱼倒穿波”的反蹿⾝法,乎了出去,就空一庒丹田之气,盘旋着如同一缕青烟也似地落向了船尾,

  那⾝轻功,竞也不逊于哈小敏,青萍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

  往昔的⽇子里,她是一个极为自负的女孩。

  她总以为自己这⾝武功,在江湖上是难遇对手了。

  却不料自被⽩如云捉到这里以后,她才深深地觉得,自己的武功实在太差了,若以轻功一道来说,竟比南⽔北星还要差!

  她想着不由十分懊丧,是以痴痴地望着南⽔,不发一语,哈小敏不知她在想什么,用手拉了她一下,小声笑着道:“妹姊!你在想什么呀?”

  青萍这才惊觉,不由默默一笑道:“没什么!我是在想如云这个人真是太怪了,就连他的两个小童也是怪到家了!”

  哈小敏皱了一下小鼻子,哼了一声道:“小云哥倒没什…南⽔北星这两个小鬼,真是一对活宝贝!…”

  她想是说得大声了一点,却被船尾的南⽔听到了些,他用奖狠狠地一打⽔面,溅起了无数的⽔花,算是以此来‮议抗‬哈小敏的背后诬人。

  青萍生怕为此又引起二人的争论,忙打趣道:“这⽔镜坊在哪里呢?怎么我从来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呢?”

  哈小敏用手一指池缘的一丛竹梢,那些竹子都是由池的边缘斜着生到池中的,茂密的竹叶子几乎已把池面给封锁住了。

  时值深秋,光无力地照着,池面上倒映出婆婆的树影,确是一幅美丽的秋⽇行湖图画。

  哈小敏用手一指那丛竹林道:“穿过这片竹林就到了!”

  不想南⽔在船尾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谁说到了?还要定老半天呢!”

  哈小敏回头嘟着嘴气道:“谁跟你说话?你多什么嘴!”

  南⽔也不甘示弱地气道:“我也没跟你说话呀!”

  不想这句话方一完,突然有一条⽩影,在⽔面上一闪,已快同闪电星驰也似地,蹿上了一人。

  二女—看,见是北星,也是同南⽔一样,穿着一⾝全⽩的缎质⾐裳。

  一上船,就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对着南⽔道:“少爷…叫你…快一点去,等会儿他…又要发脾气了!”

  南⽔一见是他,不由皱了一下眉,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北星还是老规矩,红着脸低头慢慢地吐出了四个字:“我…知…道…了!”

  逗得二女都不由格格笑了起来,南⽔被笑得脸⾊通红,一时气得在⽔面上运桨如飞,哈小敏抓着了机会,回头笑道:“你怎么不神气了?”

  南⽔气得哼了一声,方一张嘴,想回骂一句,却无意见北星正痴痴地看着自己,嘴正作了一个开的姿式,好像是只要南⽔一说话,自己定要尽全力,把他的话用心一字不误地重复一遍。

  他这种行为,已⽇久习深,早已成了一种习惯,仿佛只有这么做,才能令自己舒服似的。

  南⽔看见北星这个样子,只好把到口的话又忍住了,气呼呼地瞪了北星一眼,把目光转向池‮央中‬,只是用劲地运划着木桨,不再去看哈小敏一眼。

  这叶小舟,经南⽔北星二人这么用劲地划行着,立刻就像一枝⽔箭似地穿过了这丛竹梢,眼前竟又变了一番气势。

  ⽔面不再像以前那么宽敞了,弯弯曲曲的如一条蛇也似的⽔道,穿行于各⾊的花石之间。

  这条小船比方才行得更快了,青萍心中方自暗忖:“如此窄的⽔面之上,怎会有这么大的房子呢!”

  但她一念末完之间,眼前立刻又有了显著的变化,只觉⾜下小舟向上一浮,显然⽔势猛了许多,同时。觉得⽔面上一亮。

  无限的天光,怈映着眼前⾜有十丈见方的波面,反映出万千银蛇,果然像是一面极大的镜子,平静得无波无纹,青萍顿时觉得心一宽,目光也跟着一亮,她知道这一定是⽔镜坊了。

  远远耸立着一所半圆形的⽩石塔顶,在⽔面上一延五丈许,两端都已坐落在地面之上。

  有—种不知名的青藤,由陆地上蜷爬着延生到了这所⽩石的宏大台项上,在此深秋的季节里,还盛开着一种紫⾊的小花,远远望去,好像是一座锦绣屏障,又像是一座极大的花冠,夕之下,正有无数的鸟雀,在其上鼓翼嬉戏着。

  青萍不由轻轻赞叹了一句,道:“好美…”

  围着这座⽩石的建筑之前十丈的⽔面上,生着一些莲荷,在秋⽇的凋零之下,却已剩了一杆杆的空枝儿。

  小船无声地在这些荷枝的旁边停住了,南⽔遂向着青萍行了一礼道:“姑娘请自行上去吧,小船只能到此为止了!”

  说着话,他率先纵⾝而上,北星见状也慌了手脚,他慌慌张张像炒⻩⾖也似地,把南⽔的话重复了一遍,一丢木桨,随后退着南⽔的⾝形而去。

  青萍见状和哈小敏相视一笑,俱都为北星的狼狈样子给引笑了起来。

  哈小敏此时用手一指那⽩石建筑道:“这就是⽔镜坊了,小云哥真会找地方…”

  青萍不知怎么,觉得心神一动,显然为哈小敏这一声“小云哥”给引得有一种莫名的伤感,现在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愈来愈念念不忘⽩如云的影子了。

  如果说爱情之先,是彼此的关怀,那么青萍确实已在深深地关怀着这个神秘客了。

  听了哈小敏的话以后,她虽有一种酸酸的感觉,可是她仍装着浅笑,用手掠了一下散在额前的秀发道:“我们怎么上去呢?”

  哈小敏扭⾝笑道:“妨姊你随我来好了!”

  说着莲⾜轻轻一点,已拔⾝而起,如此向下一落,⾜尖已再次点在一枝荷茎的顶尖之上,⾝形再次拔起,倏起倏落地直向那⽩石圆台纵去。

  伍青萍只得也提起一口真气,用登萍泼⽔的轻功绝技,随后疾跟了去。

  二人就像靖蜒点⽔一样的,借着这些⽔面上的枯茎,一霎时,已扑近了那所石台。

  哈小敏在前,伍青萍在后,双双纵到那座石台之上,青萍⾝方一落,已见由內电闪似地蹿出了一人,往青萍⾝前一落,口中发声道:“姑娘来迟,罚酒三杯!”

  青萍往这人一看,正是⽩如云,他此时已换了一⾝⽔青薄缎的长衫,前衫上绣着一幅初期如生的墨竹,衬着他英俊的仪表,愈发显得飘逸出尘。

  青萍不由娇笑道:“谁说我来迟了,这才是什么时候呀?”

  说着已用手一指一旁的哈小敏道:“我为你带来了个好朋友!”

  ⽩如云只是冷冷地看了哈小敏一眼,他依然是同以往对哈小敏一样的,那么冷漠地道了声:“我知道了!”

  哈小敏本来是活蹦跳的,只是一见⽩如云,却变得噤若寒蝉也似的,这时在一旁红着脸,轻轻地低着头叫了一声:“小云哥…”

  ⽩如云忽然剑眉一挑,但立刻他又变得柔和地叹了一口气道:“小敏,以后你最好叫我名字好了!”

  哈小敏不由一怔,当时眼圈一红道:“叫…你名字?小云哥,为什么?”

  ⽩如云似颇不耐烦地摆了一下手,皱眉道:“不为什么,只是这样比较好一点罢了!”

  青萍为了缓和这种情绪,当时忙笑说道:“秦老前辈来了没有?”

  ⽩如云嘻嘻一笑道:“我已派北星去叫他去了,大概马上就来了!我们先进去再说。”

  说着率先而⼊,青萍和哈小敏都随后而⼊,当她们⾜尖方一路进这间布置得极为雅洁的敞厅之后,立刻为眼前的摆设而震惊得膛目结⾆。

  原来目光所见,竞有一紫⽟的长案石桌,长有八尺,宽也有四尺左右,桌面光滑如镜,闪闪放光,⽟桌之上立着一槽⽔仙,正是新蕊初吐,散发着一股郁郁的清芬之气,嗅之令人神清意慡。

  ⽟桌两侧,端正地排列着六把坐椅,也是一⾊的紫檀木所雕,椅上都铺着金丝猴的⽪垫,四壁之上,悬挂着历代名人书画,令人望之,几乎不忍睫,大厅两侧四个小门,各垂着紫红缎帐慢,正中大窗,宽有两丈,此时正自湘帘⾼卷,由敞亮着的轩窗內,可一窥无遗地欣赏着那波莲池,轩窗两头,尚悬着四个鸟笼子,各有一双八哥在笼內扑翅叫跳着,这景致好不动人!

  哈小敏以前时常来此玩耍,尚不觉得如何惊异,青萍却是初来,哪里见过这种精致的摆饰,不由脫口叫起好来了。

  ⽩如云见青萍如此,心中好似甚乐,他走近在青萍⾝前,低头微微笑问道:“姑娘!你喜这地方么?”

  伍青萍点了点头道:“这地方太好了…太美了!”

  忽然她抬起头,却见一方朱红的⽟匾,悬在这露厅的正门梁下,上面三个碧绿的大字:

  “⽔镜轩”

  写得是笔力苍劲,飘然出尘,青萍不由看了⽩如云一眼问道:“这字是谁写的?”

  ⽩如云脸⾊微微一红道:“这是我写的,姑娘可不要笑我!”

  青萍不由望着那“⽔镜轩”三字发起愣来,芳心中却由不得暗暗想道:“这⽩如云真是一个奇才,非但武功绝世,居然还能写得如此一笔好字,真令人钦佩了!”

  不知不觉之间,她对⽩如云的印象文加深了许多,哈小敏此时却黯然地坐在一边,她眼看着自己的心上人,竟和青萍有说有笑,却连自己正眼也不看一眼,心中那份酸味和难受可就别提了,

  正自暗暗神伤,却觉⾝后一股冷风吹来,哈小敏忙回过头来,却见门口处纵进来了一人。

  仔细一看,竟是墨狐子秦狸,这怪老道今天竟也改了一下装束,他换了一⾝浅灰⾊的大道袍,一双大袖拖下老长,⾜下是⾼筒⽩袜,黑缎的芒鞋。

  哈小敏从来就没见过墨狐子秦狸像今天这么打扮过,此时见状,不由一怔,忙由位子上往起一站,恭恭敬敬地向着墨狐子秦狸行了一礼叫了声:“老前辈来了?”

  墨狐子秦狸,好似特别对这哈小敏有好感似的,闻言后咧开大口嘻嘻一笑道:“么娃,怎么你一个人坐在这里?他们呢?我是说小鬼头到哪里去了?”

  哈小敏气得一嘟小嘴,方由位子上一站,却见青萍由厅外跑了进来,对着墨狐子秦狸,鞠了一躬,说道:“老…前辈!啊!老道,您老人家来了。”

  ⽩如云此时已由外面进来,墨狐子哈哈一阵大笑,但当⽩如云进来之后,秦狸的目光,却痴痴地凝视他的徒弟。

  他一直是如此的,仿佛他的生存,有一大半是为了这个徒弟,只有一小半才是属于自己的。

  他用着深湛的目光,注视着⽩如云,半天才叹了一口气,道:“小鬼头,我没想到你还这么隆重,居然在这⽔镜轩大宴群侠;告诉我请了些什么人?”

  ⽩如云上前一步,动地执起秦狸一手,脸上漾着真挚的表情,这是多么亲热的表情啊。

  只是这年轻人的脸上,除了那深湛的目光似乎毫无保留地传递了他的感情以外,别处依然是冷冷的,然而确能使人深深地相信,他这份感情是如何真诚啊I墨狐子被徒弟如此的表情,看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伸出蒲扇大小的手,在⽩如云背上重重地拍了一掌,道:“不要这样!我还没走呢!”

  ⽩如云点了点头道:“我并没有请什么人,只是请了二三知己而已…”

  哈小敏听得不噤秀眉一扬,她心中早已喜之不尽地暗自想道:“原来他已把我当成了知己哩!”

  墨狐子秦狸又是哈哈一笑,纵声道:“做得好!小鬼头,酒逢知已千杯少…我老人家今夜要大饮一番了…”

  说着他似乎又有些忌讳地摸了一下头,红着脸,呐呐地问⽩如云道:“小鬼头!你…

  答应我么?只喝这一次…”

  老道的脸上带着‮求渴‬之⾊,语到最后,声音都几乎有些抖了,就好像是一个老乞丐,在向一个路人乞食一样的…

  ⽩如云低下了头,良久抬起了头,展出一口编贝也似的细牙,笑道:“老道!今夜你可以放量地喝酒,我不管你能喝多少,随你便如何?”

  墨狐子秦狸喜得一串大笑,飞扑到了⽩如云⾝前,张开两臂,把他这徒弟抱得紧紧的,喜得咧开大口连连道:“好极了…好极了…”

  青萍见状,不由暗自发笑,心说:“这真是一对奇怪的师徒呀!”

  墨狐子秦狸紧紧抱着⽩如云不放,良久还是⽩如云挣开他的双臂,他拍了两下手。立刻由侧边的通门內,闪出了南⽔和北星,⽩如云对着他二人一笑道:“现在关照厨房,开始上菜了…”

  二小鞠了一躬,各道了一声“是!”正转⾝离开,⽩如云忽然叫了一声:“慢着!”

  南⽔忙回过⾝来,他发觉主人今天脸上,竟带着笑容,这是极不常见的现象,由不住暗忖:“什么事,他今天这么⾼兴呢?”

  ⽩如云唤回了南⽔,又关照他说:“你到后池里,去把我存放的那一坛老茅台拿来,先不要开封,知道么!”

  南⽔答应了一声是,他脑中不由想着:“他们今天还要喝酒哩!”

  北星在后,也不知主人唤南⽔进去有什么事,不由在南⽔⾝后伸头探脑!当他听到唯一的一句话,那就是甫⽔所回答的一声“是”

  于是他连忙重复了一句:“是!”⽩如云一挥手,二小连忙掉头如飞而去。

  墨狐子秦狸此时不待徒弟再让,已走到那紫⽟桌旁,拉开一张椅子就坐下了。

  ⽩如云要在乎⽇,或许会毫不客气地叫他再站起来,但是今天,老道马上就要离开自己,他不由想:“今天,就让老道随心所一次吧…”

  想着也就朝着伍青萍和哈小敏道:“你们也可坐下了,一会儿菜就来了…”

  说着他先走到青萍⾝前,将座位拉开了一尺,道:“姑娘请坐!”

  青萍不由心想:“他还是懂得礼貌的呢!”

  想着微笑着道:“谢谢你!”

  ⽩如云也就自己坐下了,不想才一坐下,却被老道一把给扯住了。

  ⽩如云不由一怔,再看老道,竞是⽩发怒立,⾚红着双目怒道:“小东西!还有么女儿呢?”

  ⽩如云不由俊面一红,他不得不走到哈小敏⾝前,低着头,把一张紫檀木的大椅拉开,扭⾝就走。

  哈小敏用着怜爱的目光扫了他一眼,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小云哥…”

  她似乎早已习惯了⽩如云的冷漠,并不像一般少女那么的脆弱和伤感。

  同时也更深深地幻想着一个意念,她相信早晚有一天,⽩如云会爱她的。

  这种情形看在青萍眼里,心中却是十分为哈小敏难过,她脑中不停地在想;“为什么像哈小敏这么一个美丽女孩,会得不到⽩如云的心呢?”

  哈小敏坐下后,立刻亲切地拉起青萍一只手,笑眯眯地道:“萍姊,我知道小云哥的酒坛放在哪里。””

  青萍笑问道:“在哪儿?”

  哈小敏先笑着看了⽩如云一眼,再用手一指池面的那一头,说道:“那坛老茅台呀,就是在那个池子內的泥巴里面,已经放了好几年…”

  ⽩如云不由一惊道:“咦?你怎么知道?”

  哈小敏扫了他一眼,露出了一对酒窝,又回到青萍面上,笑眯眯地道:“我当然知道咯…”一旁的墨狐子秦狸不由咽了一口唾沫,向哈小敏道:“你看到有多大一坛?”

  哈小敏抬起⽟手,比了一个大的姿态,笑道:“差不多这么大。”

  ⽩如云不由低下了头,他咬着牙,心中却暗暗在想:“这哈小敏讨厌就是在这个地方,别人如果认为是一件新奇的秘密,她总是要事先给怈露一下,看样子,以后做什么事,都要防着她一点才好!”四人正在谈话之间,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一阵琴声,那声音若断若续,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好像就在眼前。

  声调之美,音韵之柔,却可以说是到了鼓琴者至⾼的境界。

  众人都不由一惊,哈小敏首先离座笑道:“爸爸来了,他叫我去接他呢。”

  说着一拧,已先蹿窗而出,青萍不由惊道:“是琴魔哈古弦老前辈么?”

  墨狐子秦狸点了点头道:“除了他,谁还能弹得这么好的琴?”

  此时⽩如云也离座而起,青萍自然也站了起来,只有墨狐子秦狸依然是坐着不动。

  遂见柔红幔帘启处,由窗外飘进二人,为首之人,是哈小敏。

  她⾝后却笑嘻嘻地飘进来一个又矮又丑的老人。

  这老人一副怪样,面⾊⾎红,満头银发,一双大耳,又厚又长,几乎垂向了两肩。

  他⾝穿着一件古铜⾊的缎质长袍,由后而前,斜挂着一具七弦古琴。

  琴⾝⾼有三尺五六,一⾊的古铜⾊,久年的模弄,已被磨得光华锃亮,尤其是那七琴弦,都成了银⽩颜⾊,闪闪地发着银光。

  这老人一进门,哈哈一阵大笑道:“今天什么事,还请客?”

  ⽩如云此时已走上一步,嘻嘻一笑道:“老魔头怎么到现在才来,我们已预备吃饭了呢!今天是为老道饯行,他明天一早就要出去了…”

  琴魔哈古弦皱了一下眉,看了秦狸一眼,嘿嘿一阵笑声道:“老道要走了,这倒是一件新鲜的事…那今天得好好热闹一下才好!”说着就自行走到桌旁,挨着墨狐子秦狸坐下,此时哈小敏在一边叫了声:“爸爸!”

  哈古弦正预备跟秦狸说话,闻声一翻那双怪眼道:“什么事?”

  哈小敏笑着一指青萍道:“这就是昨天我给你老人家说的,我拜的姊姊,她名字叫伍青萍!”

  琴魔哈古弦哦了一声,当时上下看青萍几眼,青萍只好再重新站好,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弟于伍青萍参见老前辈!”

  哈古弦哈哈一声大笑道:“果然是个好孩子,怪不得把小鬼头给住了,真比我们小敏強!”

  说着用手往空按了按笑道:“姑娘你坐下!”

  青萍立刻就觉得有一股绝大的劲力着自己,不由自主地噗通一声坐了下来,一时羞了一个⽟面绯红。

  哈古弦想是错估了对方功力,也不由怔了一下,⽩如云见状轻轻一笑道:“老魔I你手上轻着点儿,伤了我的朋友,我可是不依…”

  琴魔哈古弦闻言后,愈发是纵声大笑了起来,青萍在他的笑声里,羞得粉险通红,忙把头低下了,心中不由又想道:“好!又是一个怪人…”

  墨狐子秦狸皱着眉看了哈古弦一眼,冷笑道:“老怪,你一来不是吵就是笑,要笑最好到外面去笑去,省得烦人!”

  琴魔哈古弦笑声突止,两弯浓眉一剪,哼了一声道:“老道,今天是为你饯行,可别弄得大家不痛快,最近我发现你的脾气是愈来愈怪了,简直变得是不通人情世故了…”

  青萍不由一惊,心想墨狐子秦狸定会然大怒,谁知那秦狸反倒嘻嘻一笑,用手在哈古弦背后拍了一下道:“算了吧老魔,你还不是一样,今天我们不吵架,隔一天我们得好好谈谈。”

  琴魔哈古弦也转怒为笑地点了点头道:“好!隔⽇我一定斗斗你,今天咱们是不辩嘴。”

  说着话就见红帘开处,北星双手捧着一个⽩瓷的大罐儿,走到桌前,小心地把这瓷罐放至正中桌上,却听得这瓷罐之中,瑟瑟直响。

  哈小敏首先忍不住笑问道:“小云哥,这里面是什么?”

  秦狸已忍不住伸手就要去揭那盖儿,却为⽩如云用手给按住了,他目光转向青萍笑问道:“姑娘你猜猜里面是什么?”

  说时北星南⽔已双双在各人座前,摆好了杯箸,南⽔还捧了一个大的琉璃盆儿,往桌子上一放,众人见內中分了八个格儿,各盛以醋、酱、姜、油、辣五味和三种菜沫儿!

  青萍不由皱了一下眉道:“这是什么呀?还是活的呢!”

  墨狐子早已馋涎下滴,急得直咽口⽔,哈古弦也不由直接下巴,这两个老怪,都是以好吃出名的,他们并且都已知道这坛子里是什么东西了,只是却迫不及待地在等着。

  这时哈小敏却抢先笑道:“我知道,一定是蟹。”

  ⽩如云不由看了她一眼,心说:“你真聪明,又被你说出来了。”

  当时手执牙筷,轻轻地在那瓷罐之下推了一下,青萍见竟是一个小火门儿,此时被⽩如云这么一推开,进了气,立刻冒出了火苗,隐隐尚听得咕噜开⽔的声音。

  这时秦狸已揭开了瓷盖,青萍向內中一看,不由大感新奇。

  原来竟是十二只大蟹,在罐內横七竖八地转着,它们是被浸在浓浓的绍兴酒內,酒中尚浸有茴姜。

  想是这些醉蟹放浸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早已醉态晕然,纠在了一块。

  就在这些醉蟹旁边三四寸地方,有一空洞儿,大约半尺见方,此时正蒸蒸地冒着热气,⽔已在下面开沸得咕噜噜直响。

  可是,这群螃蟹和那个洞之间,有一层极细的钢丝网儿隔着,使他们不敢通过。

  ⽩如云用筷子把那层网子往起一菗,立刻就有螃蟹醉醺醺地爬了过去。

  遂见噗通的一声,跃下那洞中,微听得那只醉蟹在內中挤命挣了几挣就不动了。

  墨狐子哈哈一笑道:“要趁热趁嫰吃才有味,我不客气了!”

  说着牙筷挑处,又把那跌下的蟹挟了起来,众人见那螃蟹,⾝上已成浅红之⾊,最奇的是,周⾝骨壳,俱已碎成一小块一小块。

  吃时可毫不费力分片而食,俱都称妙不已!

  这时琴魔哈古弦已率先拌好了佐料,方放下碗,却被秦狸嘻嘻一笑,顺手拿过道:“老怪,谢谢你了。”

  说着双手齐下,把那醉蟹撕碍一团糟,⾁⻩混淆,齐浸⼊佐料之內,就口大咳,连连叫好。

  哈古弦不由气得直翻自眼,方要把碗夺过来,⽩如云已送上一碗拌好的,又挟过来一只的醉蟹,不由咧口一笑道:“小鬼头,有点意思!”

  说着竞也和秦捏一个吃相,双手齐下,就口昅得滋滋有声。

  青萍连看二老这份吃相,不由食指大动,当下自己也就所喜的佐料,拌调了半碗。

  那些喝醉了的螃蟹,接二连三地往那热洞里跳,炉火正旺,滚下的不待一会儿,就差不多了。

  原来这热洞中尚有一层细网,紧挨着⽔面,跌落的醉好落于其上,于是就像蒸笼也似地蒸了起来。

  其上有覆盖儿,盖上之后可令螃蟹不会下坠,蒸气温度通常蒸笼⾼上数倍。

  青萍和哈小敏俱如法炮制,正吃得津津有味,⽩如云忽回头叫了声:“拿酒来。”

  却见南⽔双手抱捧着一个瓦坛来,秦狸又抢着下位接过,把坛口封泥揭开,还有紧着的铁线和胶泥,墨狐子秦狸开了好半天才打了开来。立刻就有一股极浓醇的酒香,从坛中传出,琴魔哈古弦不由放下杯著,一连狂昅了几下道:“好酒,好酒!”

  琴魔哈古弦说着竟也离位凑了上去,⽩如云生怕二老又为抢酒起了争执,忙离位从墨狐子手中把酒坛接过,吹开表面沫泡,立刻现出清可见底的酒面来。

  他先把酒注⼊银器之中,然后,再逐个地斟上一杯,二宏早已仰颈而⼲,大呼快意。

  ⽩如云见他们喝得太厉害了,不由阻道:“你们现在如喝醉了,以下的菜还多着呢,看你们怎么吃得下?”

  此时南⽔北星,俱把桌子上杯盘残壳清理一净,又重新摆上—份⼲净的杯箸。

  此时夕西下,天光黯然,⽩如云一笑道:“等月亮出来时,再正式⼊席吧,借此余暇,我们不妨凑凑趣儿!”

  说着回头看了南⽔北星一眼道:“我平⽇传你二人的轻功,你们练得如何了?借此机会,你二人不妨表演一下,各自在这⽔面荷茎之上,较量一番,看看谁功夫強?”

  南⽔闻言嘻嘻一笑,北星却红了脸道:“我…我不要!”

  ⽩如云皱了一下眉道:“为什么你不要?你不是也学了吗?”

  北星的脸更红了,他看了四周的众人一眼,显得很忸怩地嚅嚅动了一下嘴⽪,呐呐地说道:“我…打…不过他!”

  ⽩如云不由骂了一声:“没出息,打不过也要打!”

  北星只好红着脸退下,南⽔此时已在整理着⾝上⾐服,北星也只好照样整理着。

  青萍不由不忍地看了自如云一眼道:“北星打不过南⽔,你为什么还偏要他去打,不是叫他受罪么?”  Www.UJixS.CoM
上一章   白如云   下一章 ( → )
风尘谱凤楼梧桐冷剑痴魂天岸马太苍之龙冬眠先生玉兔东升西风冷画屏挑灯看剑风雨燕双飞
游记小说网将于第一时间更新白如云,如果喜欢白如云 免费VIP章节,那么请将白如云 小说章节目录加入收藏方便下次阅读,游记小说网提供白如云完本版阅读与白如云免费下载,更多精彩尽在游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