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愈(三) 宪宗崩慰诸道疏 愈言:上天降祸,大行皇帝奄弃万国。优惟攀慕永痛,哀感难胜。某承诏不任号绝,限以官守,拜慰末由,伏增惶恋。谨差某奉疏,不宣。韩愈再拜。 与汝州卢郞中论荐侯喜状 进士侯喜。 右,其人为文甚古,立志甚坚,行止取舍,有士君子之。家贫亲老,无援于朝,在举场十余年,竟无知遇。愈常慕其才而恨其屈。与之还往,岁月已多,常荐之于主司,言之于上位,名卑官,其路无由。观其所为文,未尝不掩卷长叹。去年,愈从调选,本携持同行,适遇其人自有家事,?坎轲,又废一年。及舂末自京还,怪其久绝消息,五月初至此,自言为阁下所知,辞气扬,面有矜⾊。曰:“侯喜死不恨矣!喜辞亲⼊关,羁旅道路,见王公数百,未尝有如卢公之知我也。比者分将委弃泥涂,老死草野;今中之气然,复有仕进之路矣。”愈感其言,贺之以酒,谓之曰:“卢公天下之贤刺史也,未闻有所推引,盖难其人而重其事。今子郁为选首,其言『死不恨』,固宜也。古所谓知己者,正如此耳。⾝在贫,为天下所不知,独见遇于大贤,乃可贵耳。若自有名声,又托形势,此乃市道之事,又何⾜贵乎!子之遇知于卢公,真所谓知己者也。士之修⾝立节,而竟不遇知己,前古以来,不可胜数。或⽇接膝而不相知,或异世而相慕。以其遭逢之难,故曰『士为知己者死』,不其然乎,不其然乎!”ト下既已知侯生,而愈复以侯生言于阁下者,非为侯生谋也。感知己之难遇,大ト下之德,而怜侯生之心,故因其行,而献于左右焉。谨状。 论今年权停举选状 右,臣伏见今月十⽇敕,今年诸⾊举选宜权停者。道路相传,皆云以岁之旱,陛下怜悯京师之人,虑其乏食,故权停举选,以绝其来者,所以省费而⾜食也。臣伏思之,窃以为十口之家,益之以一二人,于食未有所费。今京师之人,不啻百万;都计举者不过五七千人,并其僮仆畜马,不当京师百分之一。以十口之家计之,诚未为有所损益。又今年虽旱,去岁大丰,商贾之家,必有储蓄。举选者皆赍持资用,以有易无,未见其弊。今若暂停举选,或恐所害实深:一则远近惊惶。一则人士业失。臣闻古之求雨之词曰:“人失职欤?”然则人之失职,⾜以致旱。今缘旱而停举选,是使人失职而召灾也。臣又闻君者也,臣者也,独为旱,独为⽔。今者陛下圣明在上,虽尧舜无以加之。而群臣之贤,不及于古,又不能尽心于国,与陛下同心,助陛下为理。有君无臣,是以久旱。以臣之愚,以为宜求纯信之士,骨鲠之臣,忧国如家、忘⾝奉上者,超其爵位,置在左右。如殷⾼宗之用傅说,周文王之举太公,齐桓公之拔甯戚,汉武帝之取公孙宏。清闲之余,时赐召问,必能辅宣王化,销殄旱灾。臣虽非朝官,月受俸钱,岁受禄粟,苟有所知,不敢不言。谨诣光顺门奉状以闻。伏听圣旨。 御史台上论天旱人饥状 右,臣伏以今年以来,京畿诸县,夏逢亢旱,秋又早霜,田种所收,十不存一。陛下恩逾慈⺟,仁过舂,租赋之间,例皆蠲免。所征至少,所放至多。上恩虽宏,下困犹甚。至闻有弃子逐,以求口食,坼屋伐树,以纳税钱,寒馁道涂,毙踣壑沟。有者,皆已输纳;无者,徒被追征。臣愚以为此皆群臣之所未言。陛下之所未知者也。臣窃见陛下怜念黎元,同于⾚子。至或犯法当戮,犹且宽而宥之,况此无辜之人,岂有知而不救?又京师者,四方之腹心,家国之本,其百姓实宜倍加忧恤。今瑞雪频降,来年必丰。急之,则得少而人伤;缓之,则事存而利远。伏乞特敕京兆府,应今年税钱及草粟等在百姓腹內征未得者,并且停征,容至来年蚕麦,庶得少有存立。臣至陋至愚,无所知识,受恩思效,有见辄言,无任恳款惭惧之至,谨录奏闻。谨奏。 请复国子监生徒状 国子监应三馆生学等准《六典》:国子馆生学三百人,皆取文武三品已上及国公子孙从三品已上曾孙补充;太学馆生学五百人,皆取五品已上及郡县公子孙从三品已上曾孙补充;四门馆生学五百人,皆取七品已上及侯伯子男子补充。 右,家国典章,崇重庠序,近⽇趋竞,未复本源。至使公卿子孙,聇游太学;工商凡冗,或处上庠。今圣道大明,儒风复振,恐须⾰正,以赞鸿猷。今请国子馆并依《六典》,其太学馆量许取常参官八品已上弟子充;其四门馆亦量许取无资荫有才业人充;如有资荫不补生学应举者,请礼部不在收试限;其新补人有冒荫者,请牒送法司科罪。缘今年举期已近,伏请去上都五百里內,特许非时收补;其五百里外,且任乡贡,至来年舂,一时收补。其厨粮度支,先给二百七十四人,今请准新补人数,量加支给。谨具如前,伏听处分。 复仇状 元和六年九月,富平县人梁悦为⽗报仇,杀人,自投县请罪。敕:复仇杀人固有彝典,以其申冤请罪,视死如归,自诣公门,发于天,志在徇节,本无求生,宁失不经,特从减死,宜决杖一百,配流循州。由是有此议。右,伏奉今月五⽇敕:“复仇,据《礼经》,则义不同天;征法令,则杀人者死。礼法二事,皆王教之大端,有此异同,必资论辩。宜令都省集议闻奏者。”朝议郞行尚书职方员外郞上骑都尉韩愈议曰:伏以子复⽗仇,见于《舂秋》,见于《礼记》,又见《周官》,又见诸子史,不可胜数,未有非而罪之者也。最直详于律,而律无其条,非阙文也。盖以为不许复仇,则伤孝子之心,而乖先王之训;许复仇,则人将倚法专杀,无以噤止其端矣。夫律虽本于圣人,然执而行之者,有司也。经之所明者,制有司者也。丁宁其义于经,而深没其文于律者,其意将使法吏一断于法,而经术之士得引经而议也。《周官》曰:“凡杀人而义者,令勿仇,仇之则死。”义,宜也。明杀人而不得其宜者,子得复仇也,此百姓之相仇者也。《公羊传》曰:“⽗不受诛,子复仇可也。”不受诛者,罪不当诛也。诛者,上施于下之辞,非百姓之相杀者也。又《周官》曰:“凡报仇雠者,书于士,杀之无罪。”言将复仇,必先言于官,则无罪也。 今陛下垂意典章,思立定制,惜有司之守,怜孝子之心,示不自专,访议群下。臣愚以为复仇之名虽同,而其事各异:或百姓相仇,如《周官》所称,可议于今者;或为官所诛,如《公羊》所称,不可行于今者;又《周官》所称,将复仇,先告于士则无罪者;若孤稚羸弱,抱微志而伺敌人之便,恐不能自言于官,未可以为断于今也。然则杀之与赦,不可一例,宜定其制曰:“凡有复⽗仇者,事发,具其事申尚书省,尚书省集议奏闻,酌其宜而处之,则经律无失其指矣。”谨议。 钱重物轻状 右,臣伏准御史台牒:准中书门下帖奉进止,钱重物轻,为弊颇甚,详求适变,可以便人。所贵缗货通行,里闾宽息。宜令百寮随所见作利害状者。臣愚以为钱重物轻,救之之法有四。一曰在物土贡。夫五⾕布帛,农人之所能出也,工人之所能为也。人不能铸钱,而使之卖布帛⾕米以输钱于官,是以物愈而钱愈贵也。今使出布之乡,租赋悉以布;出绵丝百货之乡,租赋悉以绵丝百货;去京百里,悉出草;三百里以粟;五百里之內,及河渭可漕⼊,愿以草粟租赋,悉以听之。则人益农,钱益轻,⾕米布帛益重。二曰在塞其隙,无使之怈。噤人无得以铜为器皿,噤铸铜为浮屠佛像钟磬者。蓄铜过若⼲斤者,铸钱以为他物者,皆罪死不赦。噤钱不得出五岭,买卖一以银,盗以钱出岭,及违令以买卖者,皆坐死。五岭旧钱,听人载出,如此则钱必轻矣。三曰更其文贵之。使一当五,而新旧兼用之。凡铸钱千,其费亦千;今铸一而得五,是费钱千而得钱五千,可立多也。四曰扶其病,使法必立。凡法始立必有病。今使人各输其土物以为租赋,则州县无见钱。州县无见钱,而⾕米布帛未重,则用不⾜;而官吏之禄俸,月减其旧三之一。各置铸钱使新钱一当五者以给之,轻重平乃止。四法用,钱必轻,⾕米布帛必重,百姓必均矣。谨录奏闻,伏听敕旨。谨奏。 为宰相贺⽩⻳状 鄂岳观察使所进⽩⻳。 右,今⽇某宣进止,示臣前件⽩⻳者。伏以正祥之见,必有从来,物象既呈,可以推究。古者谓⻳为“蔡”“蔡”者,⻳也。今始⼊贼地而获⻳者,是获蔡也。⽩者,西方之⾊,刑戮之象也。是必擒其帅而得其地也。提挈而来,生致阙下,此象既见,其应不遥。斯皆陛下圣德所施,灵物来效,太平之运,其在于今。臣等谬列台衡,亲睹嘉瑞。无任?跃之至。 冬荐官殷侑状 前天德军都防御判官承奉郞试大理评事兼监察御史殷侑。 右,伏准贞元五年六月十一⽇敕:停使郞官御史在城者,委常参官每年冬季闻荐者。前件官兼通三传,傍习诸经,注疏之外,自有所得。久从使幕,亮直著名,朴厚端方,少见伦比。以臣所见,堪任御史太常博士。臣所谙知,不敢不举。谨录奏闻,伏听敕旨。 进王用碑文状 故检校左散骑常侍兼右金吾卫大将军赠工部尚书王用神道碑文。 右,京兆尹李?,是王用亲表,传用男沼等意,请臣与亡⽗用撰前件碑文者。伏以王用国之元舅,位望颇崇,岂臣短才,所能?饰?不敢辞让,辄以撰讫。其碑文谨录本随状封进,伏听进止。其王用男所与臣马一匹并鞍衔、⽩⽟带一条,臣并未敢受领。谨奏。 谢许受王用男人事物状 某官某乙。 右,今⽇品官唐国珍到臣宅,奉宣进止,缘臣与王用撰《神道碑文》,令臣领受用男沼所与臣马一匹并鞍衔及⽩⽟带一条者。臣才识浅薄,词艺荒芜,所撰碑文,不能备尽事迹。圣恩宏奖,特令中使宣谕,并令臣受领人事物等。承命震悚,再欣再跃,无任荣忭之至。谨附状陈谢以闻。谨状。 荐樊宗师状 摄山南西道节度副使朝议郞前检校⽔部员外郞兼殿中侍御史赐绯鱼袋樊宗师。 右件官孝友忠信,称于宗族朋友,可以厚风俗;勤于艺学,多所通解,议论平正,有经据,可以备顾问;谨洁和敏,持⾝甚苦,遇物仁恕,有材有识,可任以事。今左右史并阙员外郞,侍御史亦未备员,若蒙擢授,必有补益。忝在班列,知贤不敢不论。谨录状上,伏听处分。 举钱徽自代状 朝散大夫守太子右庶子飞骑尉钱徽。 右,臣伏准建中元年正月五⽇敕,常参官授上后,三⽇內举一人以自代者。前件官器质端方,怀恬淡,外和內敏,洁静精微,可以专刑宪之司,参轻重之议。况时名年辈,俱在臣前,擢以代臣,必允众望。伏乞天恩,遂臣诚请。谨录奏闻。谨奏。 奏韩宏人事物状 右,臣先奉恩敕,撰《平淮西碑文》,伏缘圣恩,以碑本赐韩弘等。今韩宏寄绢五百匹与臣充人事,未敢受领,谨录奏闻,伏听进止。谨奏。 谢许受韩宏物状 臣某言:今⽇品官第五文嵩至臣宅,奉宣圣旨,令臣受领韩宏等所寄撰碑人事绢者。恩随事至,荣与幸并,惭?怵惕,罔知所喻。中谢。伏以上赞圣功,臣子之职;下沾群帅,文字所宜。陛下谦光自居,劝励为事,各赐立功节将《碑文》一通,使知朝廷备录劳效。韩宏荣于宠赐,遂寄缣帛与臣,于臣何为,坐受厚贶?恩由上致,利则臣归,惭戴兢惶,举措无地。无任感恩惭恳之至。 举张惟素自代状 中散大夫守左散骑常侍上柱国赐紫金鱼袋张惟素。 右,伏准建中元年正月五⽇制:常参官上后三⽇,举一人自代者。前件官文学治行,众所推与;累历中外,资序已深;和而不同,静而有守;敦厚退让,可以训人。臣所不如,辄举自代。谨录奏闻。 举韩泰自代状 使持节漳州诸军事守漳州刺史韩泰。 右,伏准建中元年正月五⽇制:常参官及刺史授上讫,三⽇內举一人自代者。前件官词学优长,才器端实;早登科第,亦更台省;往因过犯贬黜,至今十五余年。自领漳州,悉心为治,官吏惩惧,不敢为非;百姓安宁,并得其所。臣在嘲州之⽇,与其州界相接,臣之政事,远所不如。乞以代臣,庶为允当。谨录奏闻。 举荐张籍状 登仕郞守秘书省校书郞张籍。 右件官学有师法,文多古风;沉默静退,介然自守;声华行实,光映儒林。臣当司见阙国子监博士一员,生徒藉其训导。伏乞天恩,特授此官,以彰圣朝崇儒尚德之道。谨录奏闻,伏听敕旨。 举韦ダ自代状 中散大夫守大理少卿骁骑尉韦ダ。 右,伏准建中元年正月五⽇制:常参官上后三⽇,举一人自代者。前件官学识该达,器量宏深,朝推直道,代仰清节,显映班序,十五年余,夷险一致,风猷益茂,屈居少列,未副群情。文昌政本,侍郞官重,尚德之举,ダ宜当之。乞回臣所授,庶弭官谤。谨录奏闻。谨奏。 论孔?致仕状 某官某。 右,臣与孔?同在南省为官,数得相见。?为人守节清苦,议论平正。今年才七十,筋力耳目,未觉衰老。忧国忘家,用意深远。所谓朝之耆德老成人者。臣知?上疏求致仕,故往看?;?为巨言,已蒙圣主允许。伏以陛下优贤尚齿,见?频上三疏,言词恳到,重违其意,遂即许之。此诚陛下仁德之至。然如?辈,在朝不过三数人,实可为国爱惜。自古以来,及圣朝故事:年虽八九十,但视听心虑,苟未昏错,尚可顾问委以事者,虽求退罢,无不殷勤留止,优以禄秩,不听其去,以明人君贪贤敬老之道也。《礼》:“大夫七十而致事,若不得谢,则必赐之几杖安车。”七十求退,人臣之常礼。若有德及气力尚壮,则君优而留之,不必年过七十,尽许致事也。《诗》曰:“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此言老成人重于典刑,不可不惜而留也。今?幸无疾疹,但以年当致事,据礼求退,陛下若不听许,亦无伤于义,而有贪贤之美。况左丞职事,亦极清简,若?尚以繁要为词,自可别授秩崇而务少者。今中外之臣,有年过于?,尚未得退;?独何人,得遂其愿?然人皆求进,?独求退,尤可贤重。臣所领官,无事不敢请对。蒙陛下厚恩,苟有所见,不敢不言。伏望圣恩,特垂察纳。 举马扌?自代状 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尚书右仆兼户部尚书马扌?。 右,伏准建中元年正月五⽇制:常参官上后三⽇,举一人自代者。伏以近者京尹用人稍轻,所以市井之间,盗贼未断;郊野之外,疲瘵尚多。前件官文武兼资,宽猛得所,屡更方镇,皆有功能。若以代臣,实为至当。谨录奏闻,谨奏。 贺太不亏状 司天台奏:今月一⽇,太不亏。 右,司天台奏:今⽇辰卯间,太合亏。陛下敬畏天命,克己修⾝,诚发于中,灾销于上,自卯及巳,当亏不亏。虽隔云,转更明朗,比于常⽇,不觉有殊。天且不违,庆孰为大?臣官忝京尹,亲睹殊祥,欣感之诚,实倍常品。谨奉状贺以闻。 举张正甫自代状 通议大夫守右散骑常侍上柱国南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赐紫金鱼袋张正甫。 右,臣蒙恩除尚书兵部侍郞,伏准建中元年正月五⽇制:常参官上后三⽇,举一人自代者。前件官禀正直之,怀刚毅之姿;嫉恶如仇雠,见善若渴饥;备更內外,灼有名声,年齿虽⾼,气力逾励,甘贫苦节,不愧神明。可谓古之老成,朝之硕德。久处散地,实非所宜。乞以代臣,以副公望。 袁州申使状 使司牒州牒。 右,自今月二⽇后,每奉公牒。牒尾“故牒”字皆为“谨牒”字,有异于常。初不敢陈论,以为错误。令既频奉文牒,前后并同,在愈不胜战惧之至。伏乞仁恩特令改就常式,以安下情。 ⻩家贼事宜状 右,臣伏以臣去年贬岭外刺史,其州虽与⻩家贼不相邻接,然见往来过客,并谙知岭外事人,所说至精至。其贼并是夷獠,亦无城郭可居。依山傍险,自称洞主。⾐服言语,都不似人。寻常亦各营生,急则屯聚相保。比缘邕管经略使多不得人,德既不能绥怀,威又不能临制,侵欺虏缚,以致怨恨。蛮夷之,易动难安,遂致攻劫州县,侵暴平人,或复私仇,或贪小利,或聚或散,终亦不能为事。近者征讨,本起于裴行立、?。此两人者,本无远虑深谋,意在邀功求赏。亦缘见贼未屯聚之时,将谓单弱,立可摧破,争献谋计,惟恐后时。朝廷信之,遂允其请。自用兵以来,已经二年,前后所奏杀获,计不下一二万人。傥皆非虚,贼已寻尽。至今贼犹依旧,⾜明欺罔朝廷。邕、容两管,因此?弊,杀伤疾患,十室九空,百姓怨嗟,如出一口。?、行立,相继⾝亡,实由自邀功赏,造作兵端,人神共嫉,以致殃咎。?、行立事既已往,今所用严公素者,亦非抚御之才,不能别立规模,依前还请攻讨。如此不已,臣恐岭南一道,未有宁息之时。 一:昨者并邕、容两管为一道,深合事宜。然邕州与贼近,容州则甚悬隔。其经略使若置在邕州,与贼隔江对岸,兵镇所处,物力必全。一则不敢轻有犯侵,一则易为逐便控制,今置在容州,则邕州兵马必少,贼见势弱,易生奷心。伏请移经略使于邕州,其容州但置刺史,实为至便。 一:比者所发诸道南讨兵马,例皆不谙山川,不优⽔土,远乡羁旅,疾疫杀伤。臣自南来,见说江西所发共四百人,曾未一年,其所存者,数不満百。岳鄂所发都三百人,其所存者,四分才一。续添续死,每发倍难。若令于邕、容侧近召募,添置千人,便割诸道见供行营人数粮赐,均融充给,所费既不增加,而兵士又皆便习。长有守备,不同客军,守则有威,攻则有利。 一:自南讨已来,贼徒亦甚伤损。察其情理,厌苦必深。大抵岭南人稀地广,贼之所处,又更荒僻。假如尽杀其人,尽得其地,在于国计,不为有益。容贷羁縻,比之禽兽,来则捍御,去则不追,亦未亏损朝廷事势。以臣之愚,若因改元大庆,赦其罪戾,遣一郞官御史,亲往宣谕,必望风降伏,ん呼听命。仍为择选有材用威信谙岭南事者为经略使,处理得宜,自然永无侵叛之事。 应所在典贴良人男女等状 应所在典贴良人男女等。 右,准律不许典贴良人男女作奴婢驱使。臣往任袁州刺史⽇,检责州界內,得七百三十一人,并是良人男女。准律计佣折直,一时放免。原其本末,或因⽔旱不,或因公私债负,遂相典贴,渐以成风。名目虽殊,奴婢不别,鞭笞役使,至死乃休。既乖律文,实亏政理。袁州至小,尚有七百余人;天下诸州,其数固当不少。今因大庆,伏乞令有司重举旧章,一皆放免。仍勒长吏严加检责,如有隐漏,必重科惩。则四海苍生,孰不感荷圣德!以前件如前,谨具奏闻。伏听敕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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