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说（四） 论幽州边事书 臣顿首死罪，皇帝陛下：先帝以臣践履忠孝，使臣启发圣明，故得侍读舂宮，夙承天眷；景？中岁，兼掌枢衡，內当沸腾之口，外御倾夺之势。陛下监抚既安，自天所？，臣协赞之意，明神启之。开元之始，首典钧轴，智小任大，福过灾生，出守三州，违离六载，曲直非已，外降由人，惟君知臣，事不待说。今改秩边镇，委重戎麾，窃以两蕃近和，能无同异？九姓远附，未闻抚纳， 恃贼杀无侵扰之虑，保宁两蕃受徵发之盟，臣愚料之，恐未然矣。何者？贼杀新立，必逞兵威，贼兵所加，必收九姓，九姓若去，两蕃摇矣。九姓虽属并州节度，然共幽州密迩，脫有风尘，何事不至？臣 闻幽州兵马寡弱，卒排比，未可即戎，城中仓粮，全无贮积，设若来迫，臣实忧之。伏乞圣慈，深以垂意，博询旧将，豫为筹画，若早图之，必无后悔。且孤臣总众，易起猜疑，宽大失济事之宜，严整招怨黩之谤，远辞天听，临路？徨。如有论告臣⾝奏劾军事者，乞追臣面问，对定真虚，则⽇月无可蔽之期，幽远有自通之望。伏愿留书在內，时加矜察。 论神兵军大总管功状 右：被牒奉敕责通大总管功状者。自契丹背恩，营州失守，前军丧律，榆关不开，幽平鸟栖于重堑，戎羯虎食于四野，燕南诸城，十仅存一，河朔之地，人挟两端：由是豺狼⼊于牢？，蜂虿出于怀袖。王受服不宿，孤剑先以驱，寇雠⽇深，甲兵未继。于时鸠合步骑，不満三千，彼众我寡，兵怯虏炽。且保关守塞，力犹不御，况土人弄兵，转相攻拔？外召夷狄，內据险隘，冀州既陷，势将不已。当决⽔之冲，承烈火之焰，逆风扑燎，摧岸塞河，韩、⽩见之，知基难矣！王权以料敌，静而镇下，宣国恩以抚宁，晓愚俗以逆顺，督将吏以忠义，示士伍以严肃，深筹秘于六奇，潜檄通于千里：沧瀛贝博，响援增气；幽易恒定，声威有立。而又分兵井陉，杜其西望，引军河漕，阻此上流，张虚旗于赵城，设奇兵于襄国，亦犹吴人潜军于巢县，而见舟豫章；汉将捷径于武关，而声出崤渑。盖广援以安众，多方以误敌，故能举无遗策，兵不逾时，涤戢？于妖氛，拔冀方于涂炭。俾皇灵溥畅，黔首昭苏，朝廷释东顾之忧，漳滏息南侵之患，然后归剽掠，返流亡，业穷乏，赈痍伤，僵暴皆掩，死丧复怨，赏不失劳，亦无滥受，罚不漏罪，亦无冤人：则王有大勋于是役也，而又诚以奉上，义以利人。 至忠之状有三，为善之迹有五。所谓忠者，一曰思致命也。初戎寇方殷，王乘驿赴救，众才数骑，捍敌群丑，山东⽗老，如恃山河。既而王躬擐甲胄，吐诚师旅，誓在尽敌，以报前雠，故得感 来战，决命争胜。二曰能果断也。凶 狂狡飞转妖书，吠尧谤舜，闲 愚惑，事斯蔓结，摇我人心。王 察州闾，掩求魁蠹，获应贼书人耿罗汉等一十三人，焚书伏罪，众而后定，故得破谋杀谍，悖计无施。三曰诚感神也。王地维近属，躬当大任，所过山川鬼神之地，罔不精意恳祷以请，云天子圣明，皇天辅德，实降灵助，以济神兵。幽感明？，多获孚？，故得行师之处，胜风送旗，合战之时，兴？翊阵，金公？向，冰消草靡。所谓善者，一曰均下也：饮食劳逸，与将士必同；二曰洁己也：遍赏有功，王秋毫无受；三曰询善也：国之彝典，成诵在心，阅实定名，必谘群议；四曰嫉恶也：每戮一人，亲数其罪，必深加咎责，使愧聇于地；五曰不伐也：贼平之⽇，将吏贺功，王称美天威，推劳士众，兢兢然若不己有也。惟圣人神武制命，豫授兵符，惟大总管忠善龚行，克成庙？。今者显号年纪，腾辉国籍，方谓垂范？台，勒功彝器。而？大杜遣宴，甫率于旧章；茅土增封，殊末于宗正：此壮夫义士所以窃议而长叹者也。虽树下不言，用归功于明主；然策勋有典，何劝善于戎臣？敢凭下问，是用大陈，其所正复州县，招抚归降，补署官僚，存集流迸，擒杀凶丑，收获军实，与吏士共功者，具如别状。 贺彩？见状 右：伏奉恩旨，今⽇属下元，赐臣等侍从外隆圣阙，礼谒大圣尊容，行香之际，⽇西南有彩？者。伏以大道无形，至诚斯应；上元降福，感而遂通。步辇涉于斋宮，虔修香火；彩？生于晓⽇，遽发祥光。是知圣德与天心合符，万灵与群仙叶赞。臣叨倍侍从，如？汗漫之游；承恩礼谒，更睹氤氲之瑞。荣幸之极，千载一时，无任欣庆之至。 贺破吐蕃状 右：臣等伏以凉州遥禀神？，大振天威，吐蕃小丑，应时摧败。元恶渠魁，乘势俘戮，只轮匹马，坐见无遗。虽虞舜之格有苗，⻩轩之征涿鹿，未有廓清氛？，如今⽇之盛者。臣等无任应快之至。 谢赐撰郑国夫人碑罗绢状 右：內侍尹凤翔宣口敕，得所进斗羊表及郑国夫人碑，今赐卿彩罗二十匹、绢一千匹者。伏以斗羊薄技，恩感战士之心；雕虫陋词，愧称贤⺟之德。效轻赏重，戴厚惭深，臣子之情，岂望天报？ 集贤院谢示道经状 右：臣伏见圣札金字八分写《道经》两卷，以为惠文太子三七追福，天毫发彩，宸翰腾辉，⾊丽风？，光逾⽇月。伏惟陛下孝弟之至，通于神明，俯念天伦，用资幽赞，当兹炎暑，服此勤劳，事绝古今，感深名教。臣忝司右职，载考前王，未有亲亲之至，楷隶之美，如此之备也，⾜以作则贻范，垂之无穷。伏望宣付史馆，以光典策，无任诚恳惭惶之至。 谢赐御书大通禅师碑额状 右：內侍尹凤翔宣示御书大通禅师碑额六字，画起平云，点蹲芒⽟，戈矛攒倚，鸾鹤 飞，神功发于至想，睿思成于元德。实谓天龙捧持，虚空称赞，逝者如在，荐福知归。臣栖志禅门，撰碑灵塔，幸遇圣情崇道，御书假贷，刻星辰于嘉石，烂⽇月于封邱。感极悲生，恩深无答，臣无任望外殊泽之至。 谢赐药状 右：內使陈忠盛宣旨，赐臣痢药。臣摄生无方，自遗疾？，圣慈矜悯，垂恩救护。气衰力惫，忽呑永命之符；肠滑胃虚，更饵返魂之草。蒙天营佑，指⽇痊平，虽万粉灰，何酬造化？谨附忠盛奉状陈谢以闻。 祭天不得以妇人外坛议 乾封旧仪：禅社首，享地？，以先后配飨：文德皇后配地？，天后为亚献，越国太妃为终献。以宮闱接神，有乖旧典，上元不？，遂有天授易姓之事，宗社中圯，公族诛灭，皆由此也。景龙之委，有事圜丘，韦庶人为亚献，皆以妇人外坛执笾⾖，渫渎穹苍，享礼不洁。未及逾年，国有大难，亚献、终献，终受其咎，平座斋郞及女人执祭者，多亦夭卒。今主上尊天敬神，必须⾰正斯礼，请以睿宗大圣真皇帝配皇地？，侑神作三献礼：上初献，？王守礼亚献，宋王成器终献。 重定南郊星辰位次议 晋元帝建武二年，定郊礼于建业之南：去城七里，一坛之上，尊卑杂位，千有五百神，去圣⽇远，损益不同。臣等按《祠令》，五星已下，內官五十三座，中宮一百六十座，外官一百四座，众星三百六十座。臣共所由勘史传及《星经》，內外所主，职有尊卑，旧图座位，外降颇错。今奉墨敕授尊卑外降，又新加降等座总三百一十九座，并众星三百六十九座，凡六百八十八座，具图如左。 神龙享庙习乐议 吉凶异仪，降杀殊节，以⽇易月，自久行之。其在凶时，不可言祭祀；既祭之后，不可存凶事。若祭而废乐，吉不除凶，是五礼 ，而吉苑驳杂。夫王者奉神？，承宗庙，二至郊祀，四时？尝，鼓钟所以格上下之神，舞咏所以象祖先之德：于其有祭，不可阙也。今山陵已毕，清庙既？，于礼则吉祭，于时则逾年，宜遵汉礼，以复常度。请举永徽故事，以行先朝之典。谨议。 改撰礼记议 《礼记》汉朝所编，遂为历代不刊之典，今圣久远，恐难改易。今之五礼仪注，贞观、显庆两度修，前后颇有不同，其中或未折衷。望与学士等更讨论古今，删改行用。 对词В文苑科策 问：朕闻立极开基之主，经文纬武之君，莫不法象殊流，污隆异制。至于安人导俗，咸即运以垂芳；缉化宣风，各因时而播美。是以道孚绳木，爰膺九翼之年，图秘⻳龙，用启六爻之代。穷桑御历，狎威凤以践司；轩邱列位，因景？而命职。徵汾 之迹，则十政方凝；俯河滨之化，则四门攸辟。祥披⽟斗，理九土以兴功；祚徙金精，调五声而作教。周崇六礼，仁义之道为先；汉设三章，皇霸之图斯杂：皆所以牢笼八际，隐括三灵，齐四大以居尊，协五神而称正。且随时之义，既不相沿；师古之言，又闻前诰。朕钦承先圣，对越上元，当宁兴怀，镇切推沟之虑；凝旒结想，方深驭朽之情。思所以式展宏猷。勉康庶绩，而抚兹薄德，昧此永图。尔等积学多闻，含章独秀，未显畴庸之德，宜申待叩之音：适时之务何先？经国之图何最？帝皇之道奚是？王霸之理奚非？伫听良谟，朕将亲览。 对：臣闻舜命昌言，汉徵极谏，尝览千古，贤哉二君！今陛下发德音，下明制，选空岩⽳，访匝舆台：大哉邈乎！过之远矣。臣以草莽之 ，谬当车乘之招，诚不⾜以庶几王庭，充塞大问，伏读圣旨，？知天情之所存焉。臣闻昔者鸟迹代绳，龙文演卦，⽔土迁王，时更万祀，金木互兴，人非一姓。暨乎三皇五帝氏往，夏、商、周、汉氏作，或导人以礼乐，或驱俗以政刑，或⾰弊以忠敬，或沿风以文武：非师古之诰有殊，盖随时之义异也。伏惟圣凝获皇陛下诞受鸿基，光膺骏命，粤若立极格天之业，论道布政之典，任贤克暴之功，出洛飞云之瑞：此并蔵纬⽟册，勒休金版，郁美前古，扬光后叶者矣。至若创业垂统之则，宏猷永图之义，重光三圣，再清合六，可不谓然乎？犹或惕虑推沟，劳谦驭朽，谢文明于薄德，想畴庸于清问，此陛下之至让也，愚臣何⾜以知之？ 策曰：“适时之务何先？经国之图何最？”臣闻古者因人以立法，乘时以设教，以义制事，以礼制心。夫人者，理得则气和，业安则心固，崇让则不竞，知聇则远刑。若強人之所不能，虽令不劝；噤人之所必犯，虽罚且违。故曰政不烦，烦则数改，数改无定，人怀苟免之心；纲不密，密则深文，深文多伤，下有非辜之惧。窃见今之俗吏，或匪正人，以刻为明，以苛为察，以剥下为利，以附上为诚。综？之司，考课专于刀笔；抚字之宰，职务具为簿书。陛下⽇昃维勤，守宰风化多阙。臣以为将行美政，必先择人，失政谓之 人，失人谓之伤政，舍人为政，虽勤何为？伏愿陛下进经术之士，退掊克之吏，崇简易之化，流恺悌之风。画一成歌，此适时之务也；慎贤而用，此经国之图也。苟能英才不弃，大化方隆，而犹曰朝谢垂⾐，野非击壤，则文武之道，尚何言哉？尧舜之君，徒虚语耳？策曰“帝皇之道矣是，王霸之理奚非”者，布在方策，臣闻之矣。皇人御历，上淳而下信；帝者膺期，君明而臣哲。周用王道，教化一而人从；汉杂霸道，刑政严而俗伪。故亲誉优于畏侮，文、景劣于成、康。臣谨对。 第二道 问：朕闻《礼》崇三典，方宏慎罚之规；《书》著五刑，不以深文为义。朕⺟临⾚县，子育黔黎，夏⽇贻忧，惧青牛之结气；秋荼轸念，虑丹笔之成冤，然以人尚挂于汤罗，情倍深于禹泣。顷者荆郊起？，淮服扌延妖，朕惟罪彼元凶，馀并从宽宥。今敬真之辈，犹蕴狼心，不荷再生之恩，重过淆藩之逆，还婴巨衅，便犯严科。岂止杀之方，乖于折衷？将小慈之泽，慡彼大猷？子大夫等学富三冬，才⾼十室，刑政之要，实所明闲，倾此虚襟，亻宁闻良说。 对：臣闻刑以助教，德以闲琊，先王慎于好生，大易诫于缓死。今陛下⺟临黔首，子育苍生，孚佑下人，克配上帝。然有东南小？，荆蛮远郊，虽圣德泣辜，尚用防风之戮；天心罪己，仍劳淮甸之征。其有诖误闾阎，胁从井邑，陛下愍孤孀于海淮，恤困穷于江汉，舍从宽宥，此陛下之恩也。而蕞尔馀孽，蠢兹顽凶，思弄兵于潢池之下，将构难于戎狄之域，罪盈稔贯，祸得萌芽，此又陛下之明也。今陛下？赐臣策曰：“岂止杀之方，乖于折衷？将小慈之泽，慡彼大猷？”臣实见折衷大猷之规不知小乖微慡之义也。策曰：“政刑之要，实所明闲。”臣闻政犹⽔火，刑譬，顷者三监常，有司既纠之以猛；于今四罪咸服，陛下宜济之以宽：明肆赦之渥恩，安万人之反侧，布深仁于罗鸟，收至察于泉鱼，岂不大哉！天下幸甚。且夫人者？也。暗而不可罔；庶者众也，愚而不可欺。是故刑在必澄，不在必惨；政在必信，不在必苛。故明王之理天下也，刑一则人畏而不？，政简则俗齐而不伪，于是祸不作，灾害不生，君安于上，臣悦于下，百姓⽇用，而不知其然。四海风动，惟帝之则，道畅锺石，声流舞咏，其行已也非他，所理人者以此，刑政之要，庶几一隅。臣谨对。 第三道 问：朕闻仰观乾象，房、心为布政之宮；俯察坤元，河、洛建受图之所，是以上稽珠纬，伫风雨之和；下表圭廛，均远近之节：定都考室，斯焉是崇。顾以庸虚，忝膺大宝，乾乾夕惕，每轸纳隍之怀；懔懔宵兴，恒劳驭朽之念。而昊穹眷命，灵贶屡彰，云构既隆，天城斯毕。是用內省多愧，上答逾勤，将殷荐有常，严配不坠，光启惟新之躅，申明祀典之方，顺四时以布和风，考五物而行正气：盛礼之要，犹虑未宏。尔等并积学基⾝，含章表质，或远从宾贡，声満于州闾；或遐应搜扬，誉光于朝选。采皇王于奥旨，援周汉之前踪，蕴彼 襟，咸应备晓。未知何代之政，参详适中？何礼之规，施用为切？务存必简之道，式崇可久之基，试陈嘉谋，尔其扬扌？。思擢太常之第，副朕求贤之怀。 对：伏惟陛下则天法地，畏命重人，据河洛之规模，总风雨之会。轩后鱼图之⽔，建邦设都；周公黾墨之地，考堂作室。灵？降福，嘉祥荐祉，制同神造，力以子来。将以殷荐上帝，至法也；严配先王，至孝也。加以八风攸序，四时克谐，无得而称，能事毕矣。犹复执劳谦之不已，惧盛礼之未宏，访末学业之臣，询稽古之政。斯事体大，臣何⾜言？然而敢不钦承，以竭涓滴耶？策曰：“何代之政，参详适中？何礼之规，施用为切？”臣谨错综三五，明徵典谟。窃以纬武经文，布方策而非远；英风显号，流颂声而可袭。未有反义悖德，而致？平之政；弃礼违经，以克永终之禄。莫不发号施令，法乾坤之动静；执契县衡，顺金木之刑德。是故青元室，遵孟仲而观风；⽩辂朱？，因离兑而布政。养老用上庠之礼，教胄取大学之义，环⽔著辟雍之名，向表明堂之位：盖所以享群瑞，朝诸侯，颁正朔，调景纬，成简易之基，崇久大之业也。皇王奥旨，庶此详探，周汉前踪，固难专用。臣才智驽劣，草莽鲰生，至如军国务广，政刑理急，但至敬无文，信言不美。陛下听其说，必观于事；将达其谋，先求诸道。危言抵噤，破胆寒心，伏惟圣主，稍留天听。臣谨对。 与郑驸马书 晚寻庄周书，以天地为国，道德为⾝，老室之户牖，孔门之枨？，⾜可反覆孝慈，胎育仁义。而晋朝贤士，？祖尚浮虚，弛废礼乐，其所遗失，将诣真宗不愈远也？老称：“归 曰静，复命知常。”复命近于无有，知常其有知见耶？斯故反照尔。孔云：“穷神知化，德之盛者。”神不可穷而穷之，是神合于我；化不可知而知之，是化为我用：惟此二义，系庄生亦未始尽言焉？非荥之深于道者，孰为轻导慈意也？ 与执政书 说拙于守⾝，往年迁流岭外，亡亲愁惧，痼疾增加。比蒙生还，曾未数岁，家口在洛，⾝徒⼊京。及丁凶苦，不获侍侧，比于他人，情实不等。在礼君亲同贯，事君无负，事亲有负，不能杀⾝，以自咎责。乞过祥礻覃，报国非迟，三度表请，不蒙矜遂，当是文墨不尽，苦心投之执事，乞为一言闻达。不敢守礼抗请，直是私情乞恩。若以此情可矜，犹冀圣人万一哀悯；若将谴越，甘心待罪。谨状。 与褚先生书 说拜⽩：蓟北馀Ё，关西早舂，物候所宜，年来共感。惟先生进经⽟殿，退食金门，黼藻元猷，荣问清畅，甚善。说往陪君子，视学瑶山，中贻官谤，谪居湘浦。赖圣主识其面目，怜其宿心，舍众口之无稽，容庇⾝之有地。自授军镇躬当夷狄，出⼊以驰突为群，坐卧以戈剑为友，翰墨都废，典籍生尘。时凭梦魂，一见宮阙，每忆朝侣，邈若云天。愧乏武才，供国耝使，岂望立明主之侧，陈先王之道哉？说与先生，事愿乖矣，曩喜同席，今嗟异乡，遐路三千，曷其言会？強饣卞安步，为因师臣，时流德音，以惠疆场。张说再拜。 与凤阁舍人书 范张说谨上凤阁舍人公⾜下：窃闻⾼义远矣，愿托下风久之，自非气以同求，音为赏奉，降此已往，复何云云？昔有飞英子处于深林，俘转壑沟；适遇灵风子出于大块，将猎云霄。飞英子思游焉，扬袂大呼，请俱载矣。灵风子不知其人也，怒气视叱而还之。飞英子曰：“吁！子非至公也。夫至公也者，以义而求之，以仁而与之，况？假有馀之资，济无阶之望，施不费之惠，振将坠之魂。子不滥吹，我无苟进，此种德也，夫何拒焉？”灵风子曰：“请受教。”遂相与翻飞而行，抟扶而上，经乎绮阁，集乎瑶台，簸芳万里，腾景千仞。既而灵风子卒无德⾊，飞英子亦无私心。今明公据清风之资，令贤者获飞英之托，此至公也，得无嫌扬袂之谒，怀怒气之疑乎？且夫论美声者，不于清氵屏之室；议绝⾜者，不于王良之门。今束蕴知归，弹冠且众，若公固让而不然之，彼亦将倚？于远方（阙）于天下矣。轻重十倍，去留一言，惟君处之。张说再拜。 与魏安州书 说曰：尊豫州府君德业⾼远，名言路绝，岂说常词，所堪碑纪？比重奉来旨，力为牵缀，亦不敢假称虚善，附丽其迹。虽意简野，文朴陋，不⾜媚于众眼；然敢实录，除楦酿，亦无愧于达旨。今手写装本，来使斋缣马，何尔疏外？通财不谢，故无辞却。甚热，愿履恒休。张说⽩。 与营州都督弟书 骨⾁世疏，居止地阔，宗族名迹，不能备知。读厌次府君状，已具历官，未书 习。夫五常之，出于五行，禀气所锺，必有偏厚，则仁义礼智信，为品不同；六艺九流，习科各异。若以稷、Ι之事，赞于巢、由；孙、吴之术，铭于游、夏；必将神人于悒，未以为允。今之撰录，盖推美实行，崇识素心，先德台神于知我，后生想望于见意。说为他人称述，尚不敢苟，况于族尊行哉？往来信多。直疏早报，冬末寒Ё，野有戎歌，山无夏草，步步⽇远，能无乡国之心乎？荒州新立，向者未有，下车殊俗，意绪如何？说患恒服汤，虚多健少，因别奉去。说呈。 吊陈司马书 正月癸卯，孤子范张说，顿首顿首陈君之灵：顷伏苫盖，远辱慰疏，执对号恸，次于展怈。来使未还，传君遇祸，尽哀寝外，伤心痛骨。明府兄毓德南邦，飞声中夏，急人之急，忧人之忧，勇于履危，果于从政。⼊使天阙，有专对之美；按俗州，见澄清之节：故得振⾐衡管，割锦闽乡。越嶂旧风。人狃轻剽，捩之以淳俗，格之以华章，矫枉过中，斯害也已。齿由刚折，膏为明销，呜呼陈君！？幸直而殒，皇天辅德，问之何故？畴昔炎海，契阔周旋，义则友朋，恩结兄弟。方期岁暮，кк相荣，元发未华，何图零落？山涛犹在，嵇绍不孤，逝者有知，当昭是意。今返防关，力报前书，幽明虽异，友无改。悲言下笔，涕泗从之，并往千钱，俾陈奠酹，？欷万里，哀哉柰何！顿首再拜。 上东宮请讲学启 臣某等启：臣闻安家国、定社稷者，武功也；经天地纬礼俗者，文教也。社稷定矣，固宁辑于人和；礼俗兴焉，在刊正于儒范。顺考古道，率由旧章：故周文王之为世子也，崇礼不倦；魏文帝之在舂宮也，好古无怠。博览史籍，扬令闻，取⾼前代，垂名不朽。伏惟皇太子殿下英睿天纵，圣敬⽇跻，神？密发，雄威立断，廓清氛？，用宁家国，兆人由是归德，合六所以推功。主鬯青宮，固本也；分务紫极，观政也。副群生之望，作累圣之储，殿下之于天下，可谓不轻矣！监国理人，可谓至重矣！莫不拭目而视，清耳而听，冀闻异政，以裨圣道。臣愚伏愿崇太学，简明师，重道尊儒，以养天下之士。今《礼经》残缺，学校凌迟，历代经史，率多纰缪，实殿下阐扬之⽇，刊定之秋。伏愿博采文士，旌求硕学，表正九经，刊考三史，则圣贤遗范，粲然可观。况殿下至神聪，留情国体，幸以问安之暇，应务之馀，引进文儒，详观古典，商略前载，讨论得失，降温颜，闻谠议，则政途理体，⽇以增益，继业承祧，永垂德美。臣等行业素轻，艺能寡薄，顾惭多士，叨侍宮闱，⽇夜？惧，无以匡辅区区微诚，愿效尘露。轻进刍鄙，望垂采择，临启如失，伏用兢惶。谨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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