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三） 遂州长江县先圣孔子庙堂碑 法象莫大于天地，变通莫大乎四时。悬象著明，莫大乎⽇月；备物致用，莫大乎圣人。夫子讳某，字仲尼，鲁国邹人也。⻳龙负谶，帝鸿驱八翼之轩；鲁鸟呈文，天乙降三分之璧。五十二战，权舆骤帝之基；二十七征，草昧驰王之业。平域中之祸 ，扫天下之虔刘。以盛德大业之尊，当开阶立隧之重。及其山崩海竭，⽇薄星回，历数不还，讴谣遂远。元子宾周而建国，二王之车服可寻；上卿翼宋而承家，三命之⾐冠再袭。是故  混合，怈符瑞于平乡；宇宙氤氲，洒休徵于阙里。龙准而⻳背，月角而雷声。有轩帝之殊姿，有殷王之异表。山开遁甲，尼邱落于紫垣；星掌巫咸，钩钤坠于苍陆。净光童子，来游姬旦之郊；乾象明灵，下俯庖牺之国。 十五而志学，三十而有成。申下问于伯，屈帝师于郯子。天为木铎，九州知发号之期；吾岂匏瓜？一国有来苏之望。尝登委吏，稍践中都，天下可临，诸侯取则。以之礼而国定，司空之官以成礼；以之义而国平，司寇之官以成义。掌山林于夏典，物得其生；听狱讼于秋官，人忘其死。大夫法，仍行两观之诛；陪臣执权，即问三雍之罪。強公室，弱私家，叙君臣，明长幼。用能使牺牲？鬯，不登？之庭；羽戟旌旄，不列坛场之位。 当斯时也，三光薄蚀，九土分崩。夷狄有君，华中无礼。周京赫赫，成康之至教蔑闻；鲁国岩岩，坚圣之馀风已坠。河图未出，吾道不行；周流八方，经营四海。治运也。穷通命也。荷天下之至圣，仍逢盗跖之军；仗天下之至和，犹有匡人之 。德生于我，乐天命而保忧？文不在兹，临大难而无惧。 使仁者必信，安有伯夷？使智者必行，安有王子？岂三千击⽔，牛蹄不能鼓横海之鳞；九万抟风， 羽不能扇垂天之翼？然后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诸侯。乘殷之略，服周之冕。或屈伸于季孟之闲，或动静于鱼龙之际。下学而上达，将圣而多能。博而无名，信而好古。察殷周之礼乐，损益可知；观杞宋之文章，贤才不⾜。数年学《易》，伏羲龙马之图；三月闻韶，妫帝凤凰之典。信存乎德，术数贯于神明；意见乎时，制作侔于造化。已所不 ，则一言可以终⾝；人之莫违，则一言可以亡国。恶郑卫之雅乐，恶利口之覆邦家。荣辱定于枢机，？贬存乎简牍。 精诚密召，北辰开紫掖之星；福应全来，中极敷元？之气。乃若知幽明之故，见天地之心，有感而遂通，不行而克至。年当甲子，潜知启汉之萌；音叶宮商，预察亡秦之兆。星移大火，追责天司；月⼊街，无劳雨备。季桓子？贲羊之井，推⽔石之祯祥；陈惠公集隼之庭，验蛮夷之贡赋。然后历三辰而⽟步，照四极而金声。坐于缁帷之林，浮于？州之海。门生七十，仰天路以无阶；弟子三千，望宮墙而不⼊。哲人之能事毕矣，先王之至德行矣。配乎二象，不能迁必至之期；参乎两曜，不能稽非常之动。南游楚国，遂闻衰凤之歌；西狩鲁郊，独下伤麟之泣。 夫子周灵王二十一年冬十月庚子生，至鲁哀公十有六年夏四月己丑卒，凡享年七十二，于今一千馀岁。泰山颓而梁木坏，微言绝而大义乖。传飨祀于家百，奉琴书于十代。秦始皇见登 之谶，始⾐裳。鲁恭王看坏壁之书，犹闻丝竹。汉图起于六千⽇，赐金之礼载优；魏德行于五十年，刻石之风未泯。述文武者，皆宪章于圣人；修学校者，佥折衷于夫子。自韦鞲⽟历，毳幕瑶图，皇天无早⽩之徵，戎狄起豺狼之衅。摧六律，绝笙竽，塞师旷之耳，天下之人废其听矣；散五彩，灭文章，胶离朱之目，天下之人黜其明矣。我⾼祖神尧皇帝因三灵之宝历，藉万国之 心。风起北方，月行中道。削平宇宙，戢⼲戈于羊马之年；弹庒华夷，照文物于龙蛇之代；太宗文武圣皇帝？瑶坛于曲洛，受⽟版于平河。经天纬地， 海夷岳。坐元宮而密转，紫微光帝宅之尊；戴⻩屋以深居，⾚县列神州之贵。今上天无私覆，道不虚行。驭六气而平太阶，乘八风而制群动。星连月合，层台有观朔之劳；海晏河移，直笔有书祥之倦。封泰山而禅梁甫，千载同归；敞衢室而筑明堂，百灵咸秩。？行雨施，品物流形；天尊地卑，乾坤定矣。若乃虞夏商周之礼，考正朔而三迁；东西南北之人，混风声而一变。环林拂⽇，映⾼柳而对扶桑；圆海澄天，走鲲池而涵象浦。粤以乾封元年，有诏追赠夫子为太师，咸亨元年，又诏州县官司营葺学庙。凭风？于异代，照⽇月于殊途。逝者有知，殁而无朽。如纶如？，大君施号令之严；匪朴匪雕，上宰极司存之敬。 长江令杨公，宏农笔人也，即华山公之孙，大将军之子。朱宮带地，明河一苇之西；⻩阙中天，神岳千花之北。山川壮丽于区宇，人物繁多于海內。齐九龙而阔步，一门钟豹变之荣；袭五公而长驱，四代赫蝉联之祉。出忠⼊孝，诞秀兴贤，冠盖城邑，池台钟鼓。英灵辐辏，锵锵万⽟之门；嘉瑞骈罗，济济千金之子。是故北方多士，太一壮其魁梧；南国仙人，中书伟其端雅。椅桐可仰，丹漆兼施。照明月于 怀，吐清风于襟袖。臧武仲之智，卞庄子之勇，可以为大臣矣。韩尚书之临八座，发迹下邳。卓太尉之践三阶，来从密县。自 刀⼊仕，闻鲁邑之弦声；解剑分司，察丰城之宝气。汝徐令，人号无双；河內王君，时称未有。飞雪千里，不能改松柏之心；名都十城，不能动夷齐之行。先是殊方暴客，常严钜野之兵；绝磴奷豪，每纵⻩池之？。数州常以为弊，历政所不能移，行人为之聚众，耕⽗由其释耒。公英谋独断，锐气无前，奋一剑以戮元凶，驰单车而蹑遗噍。道旁牛马，并属罗衡；县內神明，皆称传炎。若乃山林猛兽，动星象而垂文；江汉ァ？，鼓风飚而作气。城门六闭，未防虞吏之灾；都市三言，终有山君之暴。公雄心裂眦，壮？冲冠。按东海之金刀，飞北斗之石箭。冈峦不扰，有符刘孟之城；坑？无虞，更似童君之邑。自非爱人犹子，视物如伤，岂能躬斩凶渠，亲除灾害？与夫⾚绳不用，道被于瑕邱，桴鼓希闻，化移于京洛可同年语哉？然后示之以礼义，陈之以庠序。凭三时之闲暇，兴役鸠工；视四野之川原，依城负郭。青泥险磴，斜连⽩马之关；⾚岸长波，远注⻩牛之峡。悬四方而开益部，照参伐于天光；赋三错而辟梁州，绝岷れ于地德。背山临⽔，掩全蜀蜀之膏腴；望⽇占星，采公宮之法度。丹墙数仞，吐纳？霞；椽柱三间，蔽亏风雨。琉璃晓辟，东宮雀目之窗；玳瑁朝悬，西汉？也鳞之桷。图光芒于北斗，圣质犹生；赫符彩于连珠，宏姿可想。至于月衡月准，山额山庭，侃侃星文，堂堂⽇角，莫不向之如在，疑游北上之山；望之俨然，似瞩东流之⽔。 博士助教某等，西州闻望。南国英灵，骇飞兔于文场，跃雕龙于笔海。扬雄博识，神游象系之端；李？幽通，思⼊玑衡之表。每至韶光令月，朱鸟乘舂，慡气⾼天，元⻳送历。琼笾⽟⾖，中堂奉先圣之仪；石磬金钟，南面习诸侯之礼。华会子，鼓箧来游；蜀国颜生，抠⾐请学。弦歌在侧，还？武骑之台；礼乐居前，重睹文翁之室。祁祁茂德，济济时英。圣人千载之风，儒者一都之会。丞主簿尉某等，青田戒露，望华盖而长鸣；绿地生风，下仙闾而直辔。大夫贞节，还居內史之丞；文学明经，犹历南昌之尉。乡望某等，王孙猎骑，骋原隰之盘游；公子文锋，叙江山之体势。符伟明以都官谢职，逢有道而相推；赵元淑以郡吏从班，见司徒而不拜。佥以乡闾少事，风月多怀，命童子于灵台，就门人于相圃。冬礼舂诗之化，再造双川；淹中稷下之风，一匡三蜀。若夫平南壮烈，沈流⽔于裁碑；逐北勋庸，登燕山而刻颂。庾太尉新亭之墓，尚有⻩金；郑康成通德之门，犹存⽩瓦。况乎功苞大象，绩被苍生，岂使铭典阙如，音尘不嗣？是则雕墙峻宇，列冠盖于宜城；塞陌填街，考舂秋于太学。小人狂简，不知所以裁之；夫子文章，今可得而言也。词曰： 西昆⽟阙，南海金堂。惟惚惟恍，一一。三辰赫赫，九土茫茫。太极天帝，神州地皇。骊连上古，混沌央中。降及轩顼，终于夏商。四时⽟斗，五纬珠囊。圣德千载，淳风八荒。天开⾚？，⽇照青光。识协金匮，兵符⽟璜。化隆文武，泽盛成康。天子穆穆，诸侯皇皇。舂秋代谢，宗社危亡。帝典无象，人伦不纲。山河命德，天地兴祥。礼乐三变，文明一匡。原承少典，祚启成汤。吹律丹凤，衔符⽩狼。三仁去国，再命循墙。不有积善，其何以昌？降灵邹邑，诞哲平乡。月角ゼ彩，星钤吐芒。文行忠信，恭俭温良。或默或语，能柔能刚。学而不厌，师亦何常？通礼明德，尊贤毁方。古之君子，昔者明王。道协公旦，神 帝唐。摄官从事，服冕端章。示之以德，临之以庄。泽如舂雨，威若秋霜。男女斯别，尊卑克彰。时逢板，运属栖遑。⼊齐损味，居陈绝粮。登山极目，临⽔徜徉。无道斯隐，舍之则蔵。季孙大赍，敬叔揄扬。问官郯子，受乐师襄。神明协赞，雅颂铿锵。紫麟遥集，丹鸟远翔。生灵⽔火，家国舟航。功符⽇用，德协天长。倏嗟崩岳，奄叹摧梁。昧昧神道，悠悠彼苍。书开坏宅，谶识登。与供轻重，因时弛张。毡裘黼黻，沙漠坛场。玑衡惨忄？，载籍膏肓。汾河⽔⽩，晋野星⻩。轩电临斗，殷雷⼊房。九围臣妾，八极城隍。东序西序，上庠下庠。粤惟铜墨，宝号金箱。灵山地辅，德⽔天潢。芝兰秀出，羔雁成行。⽟匣孤剑，瑶台？。惩奷挫右，济猛移蝗。风传积石，道被沧浪。丝言涣汗，经葺相望。夏井莲植，秋窗桂芳。绣楹文，？丰绮缀明？。四注飞阁，三休步廊。礼行释菜，敬尽明芗。图非有若，地异空桑。伏羲书契，女娲笙簧。匏土金石，？琮璧璋。⾼门程郑，硕学王杨。威仪秩秩，宮徵？。山栖乌鸟，⽔宿鸳鸯。蜀门荷戟，江津滥觞。落星⾼堰，明月回塘。丹碑不朽，清庙无疆。 大唐益州大都督府新都县学先圣庙堂碑文（并序） 叙曰：银衡用九，天门庒西北之荒；铜盖虚三，地户坼东南之野。回七星于上列，太清不能潜混茫之机；环四海于中州，巨块不能秘生成之业。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拟诸形容；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行其典礼。灵图广运，百姓⽇用而不知；神理潜行，万方乐推而不厌。古者熊山南眺，金崇横上帝之居。凤⽳西临，⽟室考元皇之宅。五龙乘正，按天谶以希微；六羽提衡，验星谣而汗漫。洎乎尊卢赫胥之代，骊连栗陆之君。皇名迈于上元，帝图始于中叶。莫不凭三灵之宝位，鼓舞；藉合六之尊名，财成宇宙。未有贵而无位，博而无名，大礼由其再造，大乐出其一变。乎民无得而称焉，巍巍乎其有成功者也。 若夫司徒立勋于天地，还承帝喾之家；微子开国于商周，仍纂成汤之业。虽元禽历数，推移于景亳之都；而⽩马旗常，赫奕于风邱之国。由是千年有属，万物知归。乾坤合而至德生，⽇月会而明灵降。奎、娄、胃、昴，风驱⽩虎之精；角、亢、房、心，？郁青龙之祉。君王异表，仪石纽而法丹陵；辅相宏资，壮皋陶而图子产。岂止凿就元象，ゼ光芒于北斗之宮；括成地形，腾瑞气于东山之曲？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与于此？ 神冥造化，德合陶钧。获冲用于生知，运幽机于 道。穷庶事之终始，协庶品之自然。睹者不识其灵，仰者不知其德。步三光于太极，昭曜三门；含万象于中区，声明万国。惟深也能通天下之志，惟几也能成天下之务，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于此？ 道尊德贵，挫锐同尘，始于中都宰，终于大司寇。使长幼异节，男女别途，路无拾遗，器不雕伪。奷雄立独，初明两观之诛；政教未行，仍赦同狴之罪。盟齐侯而归四邑，夷不华；黜季氏而覆三都，家无蔵甲。非天下之至刚，其孰能与于此？ 青光歇灭，⾚？衰微。一匡为海岱之尊，一战有河防之霸。故得三王不相袭，礼亡于寇戎；五帝不相沿，乐⼊于河海。是以哀生灵之板，痛？县之分崩。历聘诸侯，栖遑异国。其为大也，法象莫之能容；其为⾼也，黎元莫之能睹。时非我与，遂厄宋而围陈；道不吾行，终乐天而知命。非天下之至柔，其孰能与于此？ 泰山不辞土壤，故能成其⾼；沧海不让细流，故能成其大。自季孙之赐我也，益亲矣；自敬叔之乘我也，道弥奠矣。于是历郊社之所，考明堂之则。金人右对，仍观太祖之阶；斧？前临，还访周公之位；然后删诗书而续易象，动天地而感鬼神。运百代之舟车，开千龄之户牖。是故雷精⽇角，闻道德而抠⾐；月颊山庭，奉琴书而撰杖。非天下之至文，其孰能与于此？ 智以蔵往，有感而必通；神以知来，无微而不照。论五行于帝辅，潜观太？之先；揆七庙于天灾，预察？王之过。星流十月，徵历象于衰周；⽇泛三江，采讴谣于霸楚。神无方而易无体，圣人通变化之津；河出图而洛出书，圣人悟兴亡之兆。非天下之至明，其孰能与于此？ 极天蟠地之礼，周旋揖让之规。百神于是会昌，二仪以之同节。非礼无以别⽗子兄弟亲疏之序，非礼无以辨君臣上下长幼之位。本之于元气，徵之于太古。德⾜以法于九围，道⾜以周于八极。服先王之制度，黜红紫而无施；敛上帝之明威，感风雷而有变。非天下之至恭，其孰能与于此？ 五行四气十二月，还相为本；五声六律十二管，还相为宮。至音将简易同和，广乐与神明合契。盛于国中，还陈武象之容；奄有四方，自得文王之；南风奏雅，知大舜之温；北里宣 ，体殷辛之暴。非天下之至和，其孰能与于此？ 悲夫！⽇中则昃，动静之常也；月満则亏，盈虚之数也。自太平王佐，委龙翰于芳年；礼乐霸臣，摧虎文于华月。则知天之将丧也，则知道之将废也。虽复颓山坏木，兆悲歌于两楹；夏栋周墙，陈盛制于三礼。犹使文明？烂，百王知察变之机；钟石铿锵，万代挹希声之乐。信可谓备物致用，立成器以为天下利者，莫大于圣人也。 既而三河失统，九州之宝币不归；四塞提衡，万里之长城继作。星ビ⽇？，乾象暗而恒文乖；礼坏乐崩，彝伦ル而旧章缺。洎夫砀山休气，潜膺⾚帝之图；沛国真人，密召⻩星之录。尊？成之厚级，殷崇圣之荣班。学校于是大兴，文武由其不坠。年当晋宋，运距周隋。泰山覆而昆仑倒，天柱倾而地维绝。三重⾚晕，还开争战之端；千里⻩埃，氵存有⼲戈之务。罹瘼矣，黔首何依？王室蠢然，苍生无主。闾阎市地，今来为讲武之场；荆棘参天，昔⽇作谈经之市。皇家拨返正，应天顺人。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驰？ 而扫秽，上廓鹏？；决河海以澄奷，下清歼极。今天子握大象，运洪炉，星重辉，海重润。乾回北列，垂⾐裳于太紫之宮；⽇出东方，备法驾于中⻩之道。混沌之无天无地，尽⼊提封；伯之有物有象，咸乘礼节。太阶三袭，明瑞气于朱符；中极四游，法祥光于⽟烛。东胶西序，？阁蓬邱。国号陶唐，家成邹鲁。遂使西山童子，陈歌谣于璧⽔之前；南国老人，受几杖于环林之下。乾坤之大德行矣，皇王之盛节明矣。江茆⾼阝黍，晨昏荐帝之祥；凤⽳麟州，晷刻因天之瑞。乘舆乃选吉⽇，协灵辰，诏风伯以行观，促雷师而出豫。房为天驷，仍施列缺之鞭；斗为帝车，即动招摇之柄。奠⽟帛，奏金丝，登介邱，下梁甫。拥神休而尊明号，莫之与京；按⽟册而考银绳，于斯为盛。于是回舆转旆，临曲⾩之郊畿；驻跸停銮，访？坛之轨迹。若使九原可作，大君得廊庙之才；千载有知，夫子托风？之会。即以乾封元年，追赠太师，礼也。咸亨元年，又诏曰：“宣尼有纵自天，体膺上哲。合两仪之简易，为亿载之师表。顾惟寝庙，义在钦崇。诸州县庙堂及学馆有破坏并先来未造者，遂使生从无肄业之所，先师阙奠祭之仪，久致飘零，深非敬本。宜令州县，速加营葺。” 新都学庙堂者，奉诏之所立也。因三农之暇，陈复道之规，考帏帐于西京，访埃尘于东鲁。梅梁桂柱，深沈风雨之津；镂槛文？，旷望江山之表。纳流？于上栋，⽩⽇非遥；披烛雾于中阶，青天在瞩。雕镌煜，穷妙饰于重栏；山海⾼深，尽灵姿于反宇。门生侃侃，如倍文杏之坛；胄子锵锵。若预崇兰之室。每至南方二月，草树华滋；蛇陆三秋，风烟摇落。莫不列？繁于上席，行礼敬于质明，奠椒桂于中尊，敬神明于如在。尔其邑居重复，原野平芜。出江⼲之万里，⼊参星之七度。⻳城蔼蔼，焕繁霞于百尺之楼；蛟浦澄澄，洗明月于千秋之⽔。文翁旧学，⽇往年归；刘禅平堂，烟荒雾惨。武侯龙伏，犹观八阵之图；壮士弛崩，仍辨五丁之石。左巴右獠之胜域，陆海三江之奥壤。 大都督周王，天皇第八子也。元元继天而作，降仙才于⽟斗之庭；武昭应运而生，开霸业于金城之域。五潢⾼映，流滋 于咸池；十⽇旁罗，散光华于若木。星悬帝子，遥澄井络之郊；岳列天孙，远控彭门之野。姬公以明德之重，行宝化于周南。曹植以懿亲之贤，发金声于鲁北。通议大夫行长史南来恒，隋十二卫大将军荣国公之元子，申侯太岳，镇其灵襟；傅说长河，昭其神彩。庞士元聚西申之逸羽，始践题舆；管公明绊东道之雄姿，初临别乘。朝议大夫守司马宇文纪，左卫将军灵州都督之次子。台门鼎族，传呼？戟之荣；⽟质金相，海若河宗之宝。庾冰清识，得严令而非常；桓温贵游，无郗公而不乐。县令郑元嘉，荥人也。东周⽟裔，北海金宗。列矛戟之森森，吐风流而？。尺兵不用，瑕邱有上德之君；χ鼓希闻，洛有神明之宰。丞京兆韦德工、主簿扶风马仁砺、尉清河张嗣明、北地傅怀爱等，荆蓝灼烁，邓杞扶疏。许元度⼊风月之清关，郭林宗获神仙之妙境。南昌晦迹，共梅福而齐衡；左部韬真，与乔元而等列。博士张元鉴、助教费仁敬等，碧雄辩，则沧海沸腾；⽩凤宏辞，则烟霞噴薄。一州闻道，亲居典学之官；四子乘风，来听中和之曲。圆冠列侍，执巾舄于西阶；大带诸生，受诗书于北面。泮宮之上，更开通德之门；小学之前，复见华之市。乡望等鱼文骥子，震耀于平原；汉女巴姬，骈罗于甲第。杜陵亭长，终成辅相之才；桐乡啬夫，且著廉平之号。莫不公私务隙，即听弦歌；雨时闲，仍观俎⾖。逍遥城郭，拜夫子之灵祠；仿佛风尘，见夫子之遗像。天道之玑衡莫测，下问书生；精之远近未知，来求小子。当仁不让，思齐于上古之名；游圣难言，有？鬼于中郞之石。其辞曰： 太虚寥廓，洪垆噴薄。上缀三宮，旁清八络。元精独化，圣人攸作。鳌柱为居，龙门是托，爰清爰净，惟寂惟寞。（其一） ⻳谶韬名，鱼图表灵。火纪？纪，天正地正。君臣礼制，宇宙辉明，文武既没，成康遂行。群飞海⽔，若羽天星。（其二） ⽟筐曾裔，金符远系。钟石虽迁，山河不替。乾坤降德，合契。虎啸风清，龙腾？逝。三元载停，万方攸济。（其三） 鲁道既昏，绵绵若存，禄移公室，政在私门。学而方仕，谦而弥尊。听之也厉，即之也温。义责齐国，刑惩季孙。（其四） 多能惟圣，道废惟命。天下莫容，诸侯走聘。至于是邦，必闻其政。仁义立⾝，温恭成。不图为乐，终悲击磬。（其五） 九野八方，栖栖遑遑，从周返鲁，考夏观商。先王道术，夫子文章。可久可大，为龙为光。星衡⼊室，月准升堂。（其六） 智周通塞，神兼语默。颀然而长，黯然而息。汉承周运，胡亡秦国。察往知来，研精茂德。无必无我，自南自北。（其七） 万象皆尊，千灵共同，惟变所适，居常待终。乐天知命，匪我求蒙。北辰之北，东海之东，百王遗训，万世馀风。（其八） 时亡⽟斗，运锺九。周井龙沈，秦原鹿走。生人卷⾆，道路钳口。礼乐崩颓，典章残朽。万邦请命，三灵授手。（其九） ⽇角？图，星精应符。载扬风教，重阐规模。数迁三国，年当五胡。星芒夜指，⽇晕朝枯，环林摧折，璧沼荒芜。（其十） 赫矣⾼皇，粤若稽古；丕哉文皇，照灵下土。地维旁缀，乾？上补。鲲化三千，龙飞九五。爰有列圣，重规袭矩。（其十一） 我君文思，念兹在兹。金镜八海，珠囊四时；三雍九室，秋礼冬诗。绛帐语道，青衿质疑。载垂仙涣，广创灵祠。（其十二） 披图按籍，远求陈迹。⽟槛烟开，金窗雨辟。？仪侃侃，？居寂寂。弟子抠⾐，门人避席。阶列？簋，庭罗丝石。（其十三） 地接临邛，山横剑峰。滇池跃马，沮泽蟠龙。中望击节，⾼门叩钟。灵？，文雅雍容。书池必变，坐席常重。（其十四） 今还古往，寂寥无尚。泰山既颓，吾将安仰？梁木斯坏，吾将安放？异代风行，殊涂影响。敢立言而徵圣，冀得意而忘象。（其十五） 少室山少姨庙碑铭（并序） 臣闻昆仑西北之天门也，则五帝处其陆，三王居其正地。泰山东南之⽇观也，则秦皇刻其石铭，汉帝探其⽟策。故知建都邑，正方位，划崇墉，刳？洫，必凭天地之险，然后四海为家。拥神休，尊明号，协时月，同量衡，必致山川之祠，然后群神受职。 少室山者，山岳之神秀者也。凭河图而括地，用遁甲以开山。发挥宇宙之精，噴薄之气。壁立而千仞，削成而四方。北临恒碣，犹如聚米；南荆衡，才同覆篑。共工触皇天之八柱，未⾜拟议；龙伯钓溟海之三山，无阶想像。考于含神雾，⽩⽟犹存；验于山海经，⻩花不落。其名有序，则太室西偏；共位可知，则嵩⾼佐命。若乃乾坤之所合，雷雨之所。仰躔七星之野，俯镇三河之曲。朝市临于域中，枢机正于天下。合六会，于是乎有天帝之下都；九州名山，于是乎有灵仙之窟宅。 臣谨按少姨庙者，则《汉书·地理志》：“嵩⾼少室之庙也。其神为妇人像者，则古老相传，云启⺟涂山之妹也。”昔者生于石纽，⽔土所以致其功；娶于涂山，家室所以成其德。后宗之位，象南宮之一星；外戚之班，比西京之列传。惟几不测，其道无方。骋神变而挥霍，降精灵而？。亦犹蒋侯三妹，青？之轨迹可寻；虞帝二妃，湘⽔之波澜未歇。何止祠称丁妇，庙号滕枯？少女宅于西宮，夫人馆于南岳。山临⽩岸，空闻石室之灵；浦对青崖，独有金台之异，若斯而已矣。时更魏晋，数历周隋。四望于是莫修，八神以之无主。炎凉代序，宁观俎⾖之容？霜露沾⾐，非复弦歌之地。 家国乘天造之草昧，属人谋之与能。奄有大宝，遂登神器。天地⽔火之无象，则女娲氏补之，于是乎炼其五石；东西南北之失位，则神农氏立之，于是乎甄其四海。天皇贵与天乎合德，富与地乎侔赀。穷变化之理，尽神明之数。伏牺画卦，唯观鸟兽之文；⻩帝垂⾐，盖取乾坤之象。利兼于成器，功周于备物。瑶台美化，阐邦国之风猷；银榜嘉声，茂君亲之典礼。称才子者八族，则叔献季狸；有臣者十人，则太颠闳夭。若夫圆邱方泽，所以享天神地？；复庙重檐，所以序文昭武穆。命秩宗之位，分太宰之官，考虞夏之质文，定殷周之损益，其大礼有如此者。 ⾼有飞龙之乐，始会八风；帝舜有仪凤之间奏。后夔典其教，制氏辨其声，钟磬笙竽致其和，尊卑长幼成其序，其广乐有如此者。 太微营室，明堂布政之宮；⽩兽苍龙，象魏悬书之法。下应犹草，王言如丝。北辰而拱众星，南面而朝天下，其为政有如此者。 纠万人者，施之以八刑；诘四方者，戒之以三典。画⾐不犯，载酒无冤，免禽兽于网罗，纳寰瀛于轨物，其恤刑有如此者。 周人之养国老，始辟西胶；汉氏之召诸生，初开太学。辟雍所以行其礼，泮宮所以辨其教。童子五尺，羞称霸后之臣；冠者六人，惟述明王之道。其文德有如此者。 凉风至，司马于是乎陈兵；太⽩⾼，将军于是乎宜战。乘斗杓而誓旅，出星门而杖钺。庄周称天子之剑，举之按之；吕望言圣人之兵，如风如雨。其武功有如此者。 稽其殷令，有文犀利剑之效珍；考其周书，有兹⽩乘⻩之骋力。东渐西被，南驰北走。卢敖之穷观合六，不出于城隍；陶侃之飞⼊八门，未游于仙室。其疆理有如此者。 察？玑而孚大运，天回地游；吹⽟律而部人时，动静。烟？萧索而合彩，⽇月淑清而启旦。岂直凤巢阿阁，⼊轩后之图书；鱼跃中舟，称武王之事业？其休徵有如此者。 然则囊括混沌，发挥生灵，大庭不⾜使骖乘，骊连不⾜使扶毂。可以会⽟帛，可以答灵？。行圣人之大孝，既郊祀而宗祀。昭帝王之盛节，亦因天而事天。犹复下听舆人，旁求故实。以为唐尧五载，无闻太室之仪；殷帝八迁，未卜王城之地。是用陈圭置臬，建周后之两都；诏跸鸣銮，巡汉皇之中岳。荧惑先列，招摇在上。隐天而动地，合？野而噴山。旌旗则⽇月运行，钟鼓则雷风相薄。道伊阙，据に辕。怡然肆望，邈乎周览。壮灵山之？雨，仍求载祀之经；对？寝之邱墟，思秩无文之礼。 于是降天涣，命司存，因其旧迹，葺其新庙，详费务，议工徒，下陇蜀之名材，致荆蓝之宝王。易者言乎悦使，人忘其劳；诗者歌乎子来，成之不⽇。东西？葛，南北峥嵘。绣？而兮？楣，光昭耀兮夺目；桂楝兮兰？，气氤氲兮袭人。皎⽇登于绮疏，奔量下于闺闼。珠帘玳匣，上⾼阁而三休；金柱银楹，步长廊而中宿。穷山海之环宝，尽人神之壮丽。岂直河庭贝阙，俯瞰冯夷之都；洛⽔瑶坛，旁临宓妃之馆？尔其岩嶂重复，冈峦左右。青霞起而照天，⽩露生而市地。馀基隐嶙，仍知万岁之亭；古木摧残，尚辨三花之树。明公旧祀，栋宇？；仙女层台，风烟料漫。轩辕之访大隗，先求牧马之童；太一之徵少君，直下乘龙之使。夫峻极也，天帝因而会昌；夫降神也，景福由其兴作。于是乎昭之以明德，听之以和声。可以羞涧溪沼？之⽑，可以奠潢？行潦之⽔。聪明正直，唯鬼神而有知；⽟帛牺牲，在诚信而无愧。 ⽇之吉，灵之来。？为旌兮翠为盖，雷为车兮电为策。鼓之以南箕，风袅袅而先路；润之以西毕，雨冥冥而洒道。其始至也，若海静山空，瞳瞳？，昭⽩⽇于扶桑之东。其少进也，若移星转汉，灿灿烂烂，吐明月于瀛洲之半。佩珠玑而？勺？乐，袭罗？而飘？，建晨兴之宝冠，践远游之文履。命俦兮啸侣，徙倚兮徘徊。群贤毕集，众灵咸至，有西华之紫妃，有中⻩之素女。华山之上，明星远烛；台之下，暮雨潜通。或琼室以飞霞，或银台而荐乐。天孙忽降，暂停支石之机；神女相，即起投壶之电。左侍右卫，则甲申之琼石，乙巳之兰萧；妍倡妙伎，则凭悦之清歌，幽灵之鼓瑟。乐章既阕，礼容斯备。回风兮？旗，⼊不言兮出不辞；荷⾐兮蕙带，倏而来兮忽而逝。惟神享德，降百福而无疆；惟岳配天，视三公而有典。 昔者夏后氏之乘四载，曾开宛委之图；周穆王之御八龙，犹纪？山之石。况乎上照下漏，地平天成。人主宅中，旁罗于？县。山灵显位，密迩于神州。岂使令德不传，颂声无纪？由是三天降策，有南霍之升储；八丈镌铭，有西王之服道。魏国锺繇之字，惟勒岁年；晋家张载之文，遂成明制。其词曰： 上帝有命，皇天无亲。树之元后，以牧蒸人。光宅合六，怀柔百神，德成郊祀，礼备宗？。（其一） 轩称配永，昆墟帝出；尧号则天，汾诏跸。观人设教，协时同律，有感必通，无文咸秩。（其二） 皇家启圣，受命于天。上炼五⾊，旁疏百川。开阶运斗，宅海乘乾。王⺟益地，周公卜年。（其三） 天子建德，重规叠矩。圣敬⽇跻，宗文祖武。范围三极，和平万宇。率由旧章，粤若稽古。（其四） 璇宮夜敞，银榜朝开。德象月，声符震雷。山河翼戴，星纬盐梅。能事毕矣，乾元大哉！（其五） 治定制礼，功成作乐，⽇月？常，夏殷正朔。德泽天外，文明地角。气⽩星⻩，风摇露浊。（其六） 两京畿甸，五载巡游。驰驱太一，部列蚩尤。将见大隗，爰寻许由。回銮踯躅，寓目周流。（其七） 郁郁灵镇，岩岩积石，直上五千，去天三百。帝休非远，真经可觌。石室徘徊，琼膏滴沥。（其八） 山维地德，神即灵。瑶姬逐雨，⽟女随星。不测，黍稷非馨。倏忽年代，荒芜庙庭。（其九） 旁求祀典，载垂天涣。始诏林衡，俄成壮观。紫？星错，丹梁霞焕。似对青溪，如游⽩岸。（其十） 文？⾚豹，电策雷车。隐隐中道，訇訇太虚。遂停龙驾，永托神居。天回地止，雾歇？除。（其十一） 众灵ㄦ？易，群仙容与。衡岳夫人，汉滨游女。洛川解佩，天河弄杼。顾慕招携，缤纷俦侣。同气同声，爰笑爰语。（其十二） 于以采？，南涧之滨；于以采藻，于彼行潦。⽇吉兮辰良，浴兰汤兮沐芳。扬χ兮拊鼓，尊桂酒兮椒浆。神其醉止，降福穰穰。（其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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