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小说网将于第一时间更新双面胶免费VIP章节
游记小说网
游记小说网 武侠小说 灵异小说 都市小说 重生小说 经典名著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校园小说 推理小说 历史小说 乡村小说 架空小说
小说排行榜 科幻小说 玄幻小说 官场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网游小说 耽美小说 言情小说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穿越小说 同人小说
免费的小说 天生尤物 兄妹骨科 娇柔多汁 青梅竹马 先婚后爱 苦涩青柠 情夫难哄 匪妻望舒 渣女纪事 水漫四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记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双面胶  作者:六六 书号:39334  时间:2017/9/5  字数:11750 
上一章   二十四、保姆玉喜    下一章 ( → )
  亚平妈回到家后,对亚平说:“眼看丽鹃要生孩子了,我⾝体也不好,得请个保姆。这笔钱,就从你爸爸看病没花完的钱里出。找保姆的事我想过了,这可是件大事,家里多了一口人,整天吃住拉撒都在一起,要谨慎。首先要‮全安‬,现在保姆偷孩子的事情太多了。我前儿个才听人说,邻近小区的一户人家,请的保姆才来一个月,工资都没拿,半夜就把孩子给拐卖走了,找都找不到人儿。其次,这保姆要会疼孩子,现在真心疼孩子的少,你给孩子留点儿吃的,没准儿都进保姆肚子了。我想过了,外面劳务市场找的那些不牢靠。得找认识的,知知底的,有事儿能抓得住的。你大表姐现在在家闲着,才四十出头,孩子又都大了,家里没啥挂心的,她正是能⼲活的时候,一只手能拎一个煤气罐子,又是亲的,叫她抱孩子放心。在‮海上‬,找一个保姆,最低也得700块。有这笔钱送给外人,还不晓得⼲得怎么样,不如给自己人了。至少对自己的侄子肯定没话说。你说呢?”

  亚平频频点头。

  丽鹃对婆婆的意见坚决反对:“我不用亲戚,不好使唤。既然你跟我们住一起,就不存在‮全安‬不‮全安‬问题,保姆就是来⼲活的,你多看着点就行。还是到劳动介绍所去找。还有,表姐有家有口,能在这里⼲长吗?今天闹着来,明天闹着走,不够我贴路费的。”

  亚平妈保证:“你放心。说是表姐,你用你的。该叫她⼲什么甭不好意思。外面找的保姆,我也不能24小时看着,人家要真憋着坏心,想偷我们孩子,那还不是眼⽪底下的事儿?既然来了,就扎儿了。他们一家大小也指这钱过⽇子不是?我前头就跟她说好,不兴来回跑的。行不?”

  “行!”亚平替丽鹃就答应了。

  “不行!”丽鹃还要反对,亚平赶紧补充一句:“⼲得好我们就叫大表姐一直住这儿,要是丽鹃不満意,我们再找个借口让她回不就行了吗,是不是,丽鹃?家里还是你说了算!”丽鹃翻翻⽩眼,不说话了。

  亚平表姐来得倒利索。一个大挎包就装下所有的行头了。一进门长嘘短叹:“哎呀妈呀!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呀!提前实现四个现代化啊!这整个一空中别墅啊!叫我瞅着,比外头的独门独院儿别墅強多啦!楼下还有防盗门呢!多‮全安‬啊!亚平这小子行啊!”

  亚平妈乐开了怀:“可不咋地!这可是大‮海上‬啊!每个月光‮款贷‬,我们亚平都得还好几千哪!”

  “那不要了亚平的命了?”

  “我们亚平一个月工资就一万多呢!不怕!”

  “哎呀妈呀!大兄弟真出息!上一个月班儿強过我忙一年的啊!小姨你瞧好吧!以后靠着亚平,你们一家就吃香喝辣啦!”

  丽鹃冷眼看,不说话。

  “这是俺们大妹子吧!瞧着就喜人儿!这快生了吧!肚子不大呀!”表姐说着话就伸手上去要摸丽鹃肚子,结果丽鹃留给表姐一后背,转⾝上楼走了。

  留着表姐一人尴尬,手都收不回来。

  亚平的表姐⽟喜⼲起活来真没话讲。没活都能捣腾出活来。一清早就起⾝拖地,然后拉着亚平妈上菜场。回来的时候一手提菜篮,一手端早点,不让亚平妈动一手指头。早上丽鹃去上班,出门前,⽟喜连鞋带都替丽鹃系好,很会疼人,比亚平还強。虽然说话咋呼点儿,有时候兴致来了放开嗓门震得房门有点颤,‮觉睡‬呼噜打得有点响,略嫌吵,旁的倒没啥。

  一周后,丽鹃开始觉得浑⾝瘙庠,上班的时候不停地挠。起先怀疑‮孕怀‬后期⽪肤⼲燥,涂上厚厚的凡士林也无效。回去跟自己妈一说,丽鹃妈拉起丽鹃的⾐服闻闻,说:“⾐服没清⼲净,肥皂粉蛰的。”

  丽鹃回去后便留心观察⽟喜洗⾐服。

  ⽟喜洗⾐服不用洗⾐机,甚合亚平妈的心意。纯凭手。肥皂粉一遍,清⽔涮两遍。第一盆清下的⽩花花的肥皂⽔并不倒掉,而是留着擦锅台抹桌子。第二遍清的⽔蓄在桶里擦地、冲厕所。然后完了。⾐服拧⼲了往窗外挂。

  丽鹃吓得跟在后面阻止道:“⽟喜姐,这算⼲净了?”

  “那可不咋地?都洗三遍了还不⼲净?洗⾐机不也就洗三遍吗?我这还一件一件的呢!你放心,有油点的地方我都先对着光看了,上了洗洁精过了。”

  “我不是那意思!你最后一遍清⾐服的⽔上,都漂着泡沫呢!这样洗不行的!我穿了浑⾝发庠!”丽鹃给⽟喜看自己⾝上因为瘙庠而挠出的⾎道道,以示没有夸大其词。

  “你那是心理作用!人洗还能不比洗⾐机洗⼲净?洗⾐机洗你都不庠,我洗怎么就庠呢?”

  “那不一样,洗⾐机放的⽔多!每遍洗完都甩⼲,容易清,你手拧,拧不⼲净的。肥皂粉都积在⾐服里面。我看最少要清四遍,⽔面上没泡泡了才行!”

  “哎!丽鹃啊!这⽔不要钱啊!你没见我恨不能都把这剩⽔喝了?有钱是一回事,那也不能‮蹋糟‬能源吧!⽔多宝贵啊!再说了,⽔上有泡泡太正常了,拿手胡拉两圈,上面都飘泡泡呢!你看你看!”⽟喜一句不肯相让,还拿手去拨了拨盆里的⽔,果然⽔面上漾起了几个大泡泡。

  “这是两码事!这种是大泡泡,是空气,你那种是小泡沫,是肥皂泡!”

  “那你这就是为难我了!那万一盆上面飘着又有大泡泡又有小泡泡,我以哪个为准呢?”

  “小泡泡多就说明肥皂粉没漂⼲净。洗到大泡泡多为止。”

  “这个多又怎么个说法,多少算多?你给个百分比,三七开?四六开?”⽟喜不⾼兴了。“得!我人直,拐不过那么多弯来,”⽟喜跑上楼,从书房里拿张纸、拿支笔推到丽鹃面前“你给画个图。多大的泡泡算空气,多大的泡泡算肥皂。我就照着比。万一我洗四次了还是有小泡泡呢?”

  丽鹃哑口。想了想说,总之,洗⾐服的时候要放⽔龙头冲,不能一盆⽔从头到尾。最少清三次。

  亚平妈就坐在客厅里听丽鹃跟⽟喜为个泡泡争来争去,⽟喜嗓门大,中气⾜,从势头上一下就庒住了丽鹃,最后又掏出笔来要丽鹃画押,快把亚平妈给笑晕了,就那么一直抿着嘴偷乐。

  “还有,洗完⾐服的⽔都倒了,别留着擦这擦那。那里面又是內又是袜子的,拿去擦锅台,一个是吃的,一个是穿的,混一起真上下不分了。”丽鹃原本不计较这些,因为觉得在泡泡的争执上失了阵地,便随口找个话说“我们家不缺这点⽔钱。”

  “那你不缺,不如把钱送给我算了。我省的算我的。⽩花花的⽔,哪能就这么浪费呀!头袜子有什么要紧啊!都是贴⾝穿的,又不脏,你们这都天天一把澡的,难道还嫌自己⾝子脏?”⽟喜顶回去。

  丽鹃明显不是对手,怏怏出了厨房回房间。

  楼下,传来婆婆和⽟喜故意庒低嗓门的低语,时而放肆地大笑,丽鹃感觉上声音里不怀好意。

  丽鹃火不打一处来,肯定俩人背着自己不晓得怎么嘲弄呢!她感到这个家由以前的势均力敌骤然发展到自己势单力薄。斗争的形势⽇趋严峻。当初就不该同意亚平妈的主意,这个老东西,出的点子没一个不憋着坏心。丽鹃以后得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单打独斗了。

  “⽟喜姐,你给我削个苹果。”丽鹃斜倚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厨房里婆婆跟⽟喜两个人有说有笑,心里便不痛快,存心找了个茬支派⽟喜。

  ⽟喜答应完后并不急着出来,该聊啥聊啥。

  “⽟喜姐,⿇烦你帮我削个苹果!”丽鹃的声音明显提⾼,透着不快。

  “我这正泡着呢!给!”⽟喜从厨房迈步出来,递给丽鹃一个被开⽔烫得失去粉嫰本⾊,只剩下一片黯然⻩⽪的红富士。

  “我要你削⽪,你拿去泡!这能吃吗?行了,我也不劳烦你削了,你替我递把刀过来,我自己削。”

  “丽鹃!你还是大‮生学‬呢!怎么不读书不看报啊!对了,你还在报社工作呢!前两天我刚在报纸上读的,就你办的那报纸,上面说,苹果里的维生素,60%在⽪上,⽪上的都是精华!削了多可惜呀!”⽟喜本不打算拿刀过来。

  “不削?不削吃表面的农药?现在苹果哪个不是噴农药长大的?让我吃一肚子毒?最后毒害宝宝?再说你看你拿热⽔泡的,颜⾊都变了,还能有营养吗?”丽鹃冲⽟喜扬了扬手里变⾊的苹果。

  “人哪!不能活得太仔细!还没听说光吃苹果上的农药能吃死人的。”⽟喜拿过苹果,对着上面狠咬一口又塞回丽鹃手里“没死吧?我老家乡下的妇女喝整瓶不兑⽔的农药都能救回来!这也毒那也毒,香烟够毒吧!我姨夫一天两包,菗40年才菗出病来。苹果上的那点农药,到什么时候才能药死人呀?再说了,现在什么不上农药?你天天吃的青菜没药?菜叶怎么削⽪?那还不在开⽔里烫呢,⽔里泡泡就吃了,怎么办?‮海上‬人的想法还真叫人难琢磨,依你的意思,农药是不⼲净的,那粪反而⼲净了?菜叶上沾点粪吃下去没事,沾点农药就不行?哈哈哈哈…”⽟喜笑得毫不顾忌。

  亚平妈就站在厨房门口听她们斗嘴。眼中的笑都快漫出老脸蛋了。

  丽鹃冷冷透虽然不站在一条直线上,却显然站在一个阵线上的婆婆及婆婆的保镖。将苹果重重蹾在茶几上,缓缓站起⾝,塞上拖鞋,懒洋洋上楼回房间。边走边扔一句话:“得!我每月花700块钱,没请一保姆,请一大学教授来给我上课了。吃个苹果都这么难,我也不敢劳动您了,您找一大学另谋⾼就吧!您蹲我们家多可惜呀!‮国全‬寿命研究委员会该⾼薪聘您呀!您这样的下岗,多屈才呀!又读书,又看报,知晓天下大事。联合国怎么没请你进智囊团啊!哦!我忘了,您这正拿着我的工资替我婆婆出谋划策呢!”

  ⽟喜说:“哎!你这话说的我不爱听啊!别指桑骂槐的。有理说理。你说得过我,我按你说的改呀!扯我小姨⼲哈?再说了,我来是照顾你们全家生活的,我来也不是你请来的,这钱也是我弟弟出的,你横啥?切!还大‮生学‬呢!比泼妇还泼!”

  亚平妈轻悄悄走过去,拉了拉⽟喜的手说:“甭理她!花疯子一个。说话向来没谱,不懂人事儿!”

  “我能不理她吗?她撵我走呢!走就走呗,我又不是非得赖这儿!但你至少得说个理由吧?就因为没理了,恼羞成怒?”

  “她⼲得那些个事儿,桩桩件件,没一个能让人学得出口的。你知道你姨夫怎么死的?你知道上次那个集资的事情,她说啥来着?她要告我们冠华!就这!就这!就这是我们家媳妇说的话!我都替她丢人!我是为了冠华硬生生庒下这口气,舍下老脸来给她那个娘去道的歉!你见过这样的吗?我给我自己媳妇的妈去道歉!我自家人死了,还得去给人赔礼。我看你刚到,不想让你惹闲气,都没告诉你。本都不想提了,她还…她还上脸了!”亚平妈庒低声音掰着手指头开始控诉百大罪状。伤情之处,齿间地震,目含海啸,手如寒冰,⾝似钢刀。⽟喜听了,心如刀绞,几冲进厨房夺了菜刀手刃现代阎婆惜,大卸八块还要放火上烧烤,硬是被亚平妈生生拦下,含愤带伤地说:“我要不是为我那个孙子,我!我!我!我早想过了,亚平坚决不能跟这个女人过一辈子,他爸已经死在这个女人手上了,我迟早也得死在她手上!这孩子是我家的,绝对不能叫她给坏了。不能给她!不然迟早得跟这个妈学得无情无义,没心没肝。想当年,我们家为送亚平来‮海上‬的学校,吃了多少苦啊!他姐姐每个月就留个饭钱,我们全家人支持他上的大学,现在,就给这个女人废了!亚平刚毕业的时候,工资才1600,就这样,年底都往家寄5000,我们做老人的,可指望孩子来养活?从没想过啊!但孩子给你钱,你拿着就乐呵,觉得没⽩疼啊!可自从认识她以后,现在工资都上万了,我连⽑都没见着!我这儿子就算是废了,只当是丢了!她也是爹生娘养的,咋就连个道理都不懂?唉!”

  周五晚上,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饭。今天亚平回来得早。

  一家四口坐在餐桌边,其他三个聊得热火朝天。丽鹃懒得揷一句话,一个人默默剥着虾壳虾尾巴。

  “哎呀!虾壳里有钙质,孕妇要多补,这么有营养的东西你怎么都给扔了?多浪费呀!一斤虾都十七八块呢!”⽟喜心疼地喊。

  丽鹃翻了翻眼,⽪笑⾁不笑地将眼前一小撮虾⽪用筷子推到旁边的⽟喜跟前,说:“营养都给你。你吃了吧!”然后继续剥虾⽪。

  ⽟喜脸挂不住了,绷着脸扒饭。

  亚平妈直直望着亚平。

  亚平放下筷子,说:“丽鹃,怎么说话呢?姐那是好心,心疼你,你怎么这么说?”

  丽鹃依旧⽪笑⾁不笑“我也是好心啊,她说虾壳有钙有营养,我自己都不舍得吃就让给她吃啊!怎么她说就是心疼我,我说就不是心疼她呢?”

  亚平捺住火说:“有让人吃虾壳的吗?”

  丽鹃哈哈,哈哈,冲天笑几声,不地回一句“是啊,有让人吃虾壳的吗?”

  亚平不作声了,亚平妈默默扒⽩饭,⽟喜坐了片刻,也默默吃饭。

  丽鹃內心的得意都憋不住了,嘴角硬绷都绷不住乐,双眼不望旁人,大模大样地索将一整盘虾端到自己眼前,一只接一只地剥,并且消灭⼲净,毫不客气,虾⽪堆了半个桌面。

  吃完饭,丽鹃在书房上网。亚平推门进来又反手带上门说:“丽鹃,你是不是不喜⽟喜啊?⽟喜对你那么好,早上出门都替你把鞋带绑紧,晚上‮澡洗‬都搀着你,换洗⾐服放在你头,也只有亲的才能做到这样了,外面找一保姆,能这样对你?你别伤人心啊!”

  丽鹃本不回头,说:“我喜不喜有什么要紧啊?这家反正我也不做主。你妈喜不就行了。”

  亚平说:“你马上就要生了,现在再换保姆也来不及啊!你就不能对她好点儿?她年纪比你大,说你都为你好,你就不能客客气气的?以后我们孩子都指靠她了。”

  “切!这家里,哪个不比我大?哪个不能说我?我能指靠哪个?我谁都不靠,我靠我自己。”

  “你这话不凭良心。这家里,谁敢对你怎样?你刚才说⽟喜,那是我妈的外甥女,我妈心里多难过,都没说你一句。你在家里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那是当你面。你妈多能啊!她前生是戏子出⾝吧?我不会演戏。我就算会演戏,也没观众。平⽇里就我一个,我演给谁看?还不是任人欺?”

  “谁欺负你了?我不信。就我妈那脾气,⽟喜那么实诚,她们绝对不会。何况,你也是我们家人啊,哪有一家人欺负一家人的?你也太小心眼了。”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跟你说了吗?懒得理你。以后有话敞门说,⼲吗搞得跟做贼似的,外人不晓得,还以为我拿着黑本子告黑状呢!”

  丽鹃在七月末的盛夏顺产一个男孩,三天后全家大包小袋出院。婆婆手里抱着孩子,⽟喜手里提着东西,亚平负责搀扶丽鹃。

  回家后,丽鹃的卧室门窗紧闭,窗帘低垂,不见太上铺着布单。⽟喜张罗着丽鹃躺下,抱着孩子就去了的房间。

  丽鹃说:“孩子放我这儿吧!喂方便。”

  ⽟喜不同意,说:“一个月子的妇女,要是跟个哼哼唧唧的孩子在一起,还休息什么呀!你只管歇你的,到时候送过去一下就行。这一个月,可得好好保养,不休息好,落下月子病,那是一辈子的事情。”

  盛夏时节,卧室又在七楼楼顶,那个‮热燥‬啊!丽鹃没三分钟就把单给浸了。

  “亚平,替我开空调。”丽鹃吩咐。

  “瞎胡闹,月子里哪能受风?那还是冷风!没见我窗户都关着?别说空调了,电风扇都不能吹。你忍忍。这不能由你子。”⽟喜说得⼲脆利落,不带一点商量余地。

  丽鹃心生反感,打心里觉得⽟喜这是变相‮磨折‬自己,出一口恶气。而儿子在她手上,就见她一趟一趟往婆婆房里走,俩人对着个眼睛都没睁开的孩子傻乐,夸赞之声飘忽而至:“瞧这孩子,额头宽的,跟他爹一个模样!”“可不咋地!眼睛没睁开都能看得出双眼⽪大眼睛,真像他姑姑!幸好没像着他妈。”“你说这孩子咋就那么俊呢?越看越像未来电影明星。”“电影明星也有长得碜的,咱可不能像那样的!我看就跟现在那个韩国明星裴勇俊似的。”

  丽鹃从孩子生下起都没时间看仔细。心里想得不行,就想抱过来看看。

  “⽟喜姐,抱过来给我看看。我都没看清楚呢!”丽鹃忍不住要求。

  “不行!你那屋多热呀,把孩子捂出痱子来,我们这里手打扇子,自然风,又凉快又不感冒。你甭管了,好好睡你的吧!到点我抱过去喂。”

  孩子大声哭。⽟喜抱着孩子沿走廊来回颠,换着法子哄着。

  “是不是饿了?拿来我抱抱。”丽鹃躺上喊。

  “刚吃过,不饿,这是闹困呢!你关上门,别吵着你。”⽟喜继续哄。好不容易哄睡着了,把孩子一放枕头上,又开始放声大哭。再继续颠。一天24小时,亚平妈和⽟喜轮流换手,自己累了,就那么直坐在沙发上眯眼打瞌睡,硬是不撒手。

  丽鹃几次想去抱,孩子一落她手就哭。亚平妈慌着又抢回去“你⾝上有味儿,闹得他睡不着,小人儿又困了,要‮觉睡‬,你这是‮腾折‬他呢!”

  丽鹃怅然,感觉自己纯粹是一个妈。

  三伏天,热得丽鹃浑⾝是汗,又加上动弹得少,⾝上真捂出了痱子,浑⾝庠。几次憋不住要开空调,都被⽟喜吓回去了。为了断丽鹃的念头,⽟喜索把空调遥控器都收走了。

  “我说的反正你也不听。好心当成驴肝肺。成,你要真想开,我拦不住你。但孩子我不能送进去,一冷一热要感冒,我给你去买个泵,你自己把泵出来,我拿出来用瓶喂。”

  丽鹃为了孩子只能忍。

  “咦?今天宝儿怎么拉的是香肠?昨天拉的还是果酱呢!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吧?”婆婆和⽟喜对着宝宝的一坨‮便大‬仔细研究,闻来闻去,还对太瞅。

  “坏了,今天又拉蛋花汤了!这可不得了啊!是不是⽔太油?”

  亚平妈和⽟喜针对不同的‮便大‬成⾊作出准确判断,并最终将食谱定在最适应宝宝肠胃的鲫鱼⽩‮菇蘑‬汤上,且,不放盐。

  “我实在是喝不下去了。能不能换点东西吃?一点盐没有,我怎么吃啊?我又不是得了肾病。”丽鹃一看到眼前的那盆汤就厌恶。

  “盐多对孩子不好。你盐吃多了就要多喝⽔,多喝⽔就稀,他一天多吃三趟都吃不,你是做妈的,就不能为孩子忍忍?”婆婆语气里有不満。

  丽鹃气结!曾⼲过半夜里趁一屋子人都睡了,偷偷溜到楼下去偷吃酱菜的事情。

  丽鹃恨恨地想,我忍!忍你们一个月,等我月子満了,看你们说什么,第一件事情我就把孩子收回来!

  孩子満月后的第二天早上,丽鹃起⾝到楼下喝⽔,看见⽟喜抱着孩子半歪在沙发上,张着嘴巴‮觉睡‬,口⽔漾在嘴角边,越拖越长,眼看就要落到孩子脸上。儿子倒是睡得很酣,不哭不闹。

  丽鹃走过去,打算轻轻将孩子抱过来。手刚一触到孩子,⽟喜本能一菗胳膊,张开眼睛昅着口⽔问:“⼲哈⼲哈呀?”

  丽鹃答:“我看你睡得辛苦,哪有成夜成夜这样睡的?我跟你换个手,以后让宝宝跟我睡,不用抱着。”

  ⽟喜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这孩子还琊,就要抱着睡,一放下就哭。”

  “那更不能由着他了。迟早得自己睡吧?难道抱到大?越大越难戒,这才一个月,没事的,就让他在摇篮里睡。”

  ⽟喜就是不撒手,跟丽鹃抢孩子。丽鹃火了,一用力把孩子夺过来说:“不行!哪能由了你了?”孩子立竿见影就放声哭起来。丽鹃理也不理,抱着就回房间去,让孩子躺在⾝边的摇篮里,关上门。

  亚平妈慌着从台上奔过来:“怎么了怎么了?正睡得香,怎么就闹了?”⽟喜哭丧着脸说,孩子给抢走了。亚平妈不作声。

  丽鹃的宝宝还真硬气,不抱就哭不停,扯着嗓子,歪着没牙的小嘴,带着⾖大的泪哇哇哭了10多分钟。其间丽鹃试图抱着哄,颠来颠去也不见孩子停。

  亚平妈沉不住气了,敲着门说:“他就喜抱着睡,他就认⽟喜,你还是叫⽟喜抱着睡吧!别‮腾折‬了。大人小孩儿都累。”

  “不行!哪能由着他?坏习惯现在不改,以后还怎么带?你别护着,我来收拾。”丽鹃把大人的气都发在孩子⾝上。

  亚平妈围着门直打转,⽟喜也守在门口竖着耳朵听。

  丽鹃心里急得呀,这第一炮要是打不响,以后的阵地就彻底拱手送人了。她试着拿头去堵孩子嘴,孩子本不吃,塞进去吐出来,就是哭,眼看就哭了20分钟了。

  “丽鹃,你叫⽟喜哄吧!你没经验,孩子又跟她亲,她哄完了再给你。”

  “你们别管了。他哭一次知道不管用,以后就老实了。”

  “你瞎胡闹!他才多大,懂啥管用不管用?他哭就说明他不喜。你非要拧着他⼲吗?拿来!”亚平妈开始气愤地拍门。

  丽鹃把孩子放下,拉开门冲婆婆说:“你⼲吗?拍那么响给谁听?我的孩子,就得按我的法子带。你要能接受,你就在这住,不能接受就走人。你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的孩子跟我不亲,我孩子跟我不亲跟你亲?那我就更不能让你碰了,过几年以后,他还认我是他妈吗?从今天起,你们俩就负责孩子的洗洗涮涮。不想负责我也不稀罕。晚上孩子跟我睡,谁都别想摸。”说完啪地关上门。

  亚平妈气得脸⾊发青。

  宝宝够倔,已经哭紫了脸了,上气不接下气,其状要多惨有多惨。外头亚平妈眼泪直滴,比宝宝哭得还惨烈“她!她!她这是想要我命,想要孩子的命啊!”

  ⽟喜到楼下的储蔵室里翻出备用钥匙,直接打开卧室门,一把抢过摇篮里的孩子跑出去。丽鹃要追,被亚平妈一把拉住:“丽鹃啊!大人之间有什么不愉快,不能牵扯到⽑娃娃,他还是个吃的孩子,你就放过他吧!”

  楼下已然一片安静,宝宝蓦地住嘴,明显跟丽鹃唱对台戏。得!丽鹃的阵营更加单薄,而敌人的队伍不断扩军,现在还招了个会十八般武艺,从自己的⻩龙府直接叛变的小童军。

  晚上亚平回家以后,丽鹃在他睡的书房等,面⾊铁青。“李亚平!我的孩子,我能做主吗?”

  “当然能。”

  “好,明天你去跟你妈说,孩子跟我睡,不用她管了。还有,我妈最近又小中风了,需要个人伺候,我想叫⽟喜过去伺候。”

  “这不合适吧?跟谁睡不是睡,只要对孩子好就行。何况,我妈不叫孩子跟你睡,也是心疼你,怕你晚上休息不好。还有⽟喜,她来当初说好了就是给我带孩子的,你现在支派她去你家,也得她乐意才行。她不乐意,我怎么好勉強她?”

  “当初她来,是你妈说要请保姆的吧?既然是保姆,就得听我指挥吧?哪里需要就往哪里去吧?我这现在不需要她了,要么她走人,要么去我妈家。你自己看着办。我还没见过保姆挑工作的。”

  “她是保姆吗?她是我姐!”

  “哦!那就对了。我现在需要的是保姆,不是姐。她可以回去了。你不跟她说,我明天自己去说。”丽鹃转⾝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丽鹃赶在亚平上班以前,在楼下大厅等候,眼看亚平下楼吃早饭,扯着嗓门对⽟喜说:“⽟喜姐,孩子现在満月了,我也能活动了,这里用不到你了。我妈现在⾝体不好,需要个人伺候,你能不能去我妈家住一段?”

  ⽟喜不出声。

  “你不说话就算是应了。谢谢啊!”

  亚平妈说:“慢着!谁同意了?⽟喜是我叫来的,给我带孙子的,钱也是我出的,从老头没看完的病钱里出的。我不叫她走,谁也不能叫她走。”

  丽鹃冷笑一声说:“你的钱,你有多少钱?你哪来的钱?好像你现在还欠我家十几万吧?你既然有钱请保姆,不如拿钱还账了。你不愿意也行啊!我妈⾝体不方便,我这又替你还债,一个月1000,到猴年马月才清啊?从下个月起,我给她2000,1000还债,1000替她请个保姆。想当年你们不来搅和的时候,我妈⾝体可是一点⽑病没有啊!”

  转脸又对⽟喜说:“⽟喜姐,你自己掂量,你若去我妈家,我加你300,你若不去,在这能不能待下去,我不敢保证。反正我不缺人手。”

  亚平妈盯着亚平问:“亚平,你什么意思?”

  亚平低头吃饭,不说话。

  亚平妈抬⾼声音问:“亚平!?”

  丽鹃懒洋洋回答说:“甭喊了!我昨天晚上跟他谈过了。这个家,他不做主。住我的房子,就得听我的话,不然都给我滚出去,我不爱伺候。”

  亚平妈气得发抖。

  ⽟喜从厨房出来,低头说:“行,我去。”

  丽鹃得意地转⾝上楼说:“哎!对喽!这才叫聪明。人要看清形势。哦!还有,我现在去抱孩子,以后孩子就在我房间里,他哭就任他哭,谁都别来哄。谁来哄我跟谁翻脸!别怪我事先没把话说清楚。孩子是我的,他就得服我管,那旁的,都不亲!”哼着小曲儿去了婆婆房间。

  下午,丽鹃抱着孩子,带着⽟喜上自己妈家。

  ⽟喜一个礼拜后的半夜里,哭着跑回亚平家,死活非要回东北老家。

  亚平妈一边系着⾐裳扣子一边问:“这大半夜的,怎么了这是?”亚平也下来,丽鹃也出来站在楼梯听。

  “那个老不死的!想把我整死。整夜整夜不叫我睡,没叫我就得起,老鼠都休息了我还不能睡。全家马桶屎尿都我倒就不说了,还故意羞辱我,说是便秘,撅着腚让我给她上开塞露,我不⼲,她就骂不停口,啥脏话都出来,简直叫人没法听。今天晚上,我想打个电话回家问问孩子的事情。刚拿起来她就骂,说我浪费她家电话费。我说我自己出电话钱,她说我哪来的钱,钱都是她女儿给的。过了12点,我趁她睡了拿起电话想打,哪知道她就躲门后头等我,开了灯扯嗓子骂我,所有的街坊邻居都醒了,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明显就是他们一家在赶我走呢!这钱我也不要了,留他家买花圈吧!我明儿就走了。”

  丽鹃从二楼冲下,怪气地说:“⽟喜姐啊!你想走,没人拦你,走就走呗,现在连国营企业都没铁饭碗了,谁敢保证自己在一个地方待一辈子啊!但走了还找借口编排人,可不厚道啊!我妈她要是全手全脚⾝体利落,用每月‮蹋糟‬1000块请人帮忙吗?哪家佣人不倒马桶?她手要是活动方便,她也不想让你看庇股啊!再说了,她好歹也算生活自理的人,这要是瘫在上不能动,等你擦屎擦尿,你不得把她给捂死了?不给你打电话太正常了。保姆谁不是自己买电话卡上公用电话亭去?以前你待在我家太享受了吧?不要钱的长途电话,想闲扯多久就扯多久。也就我们富裕不计较。我妈可不富裕,她没那么大方。再说了,你半夜12点打电话什么意思?存心不让人‮觉睡‬啊?我妈脾气不好是出了名的,又不是针对你。对我她也不客气呀!更何况她被人气病了以后更是格偏,你好歹也算晚辈,该担待一点才是啊!告偏状也没这个告法吧!得,我也不多说了,既然你自己提出要走的,看你是亚平姐的份上,明天我替你去买车票,多给你俩月工资,慢走不送啊!”转⾝回房偷乐,快活地直蹬脚。

  “这!这就是你找的好媳妇!”亚平妈咬牙切齿,越想越恨,抬手扇了儿子一个大嘴巴。

  亚平哭丧着脸站在大厅‮央中‬,感觉自己真成了钻风箱的老鼠。

  亚平半夜偷偷摸进丽鹃的卧室,跪在丽鹃头搂着丽鹃的肩膀说:“丽鹃!求你给我个面子,你这样,我妈要伤心死了。求你了。就说句软话,让⽟喜留下吧!”

  丽鹃背对亚平:“你现在还有什么面子呀?你那点薄面早就给完了。我现在让你挂我丈夫的头衔,已经是开恩了。⽟喜这事可不怪我啊!我当初坚决反对她来,是你妈的主张。现在不过是平添一个炮灰而已。你妈呀,成事不⾜,败事有余。这个家,我看就多了你妈。要是没你妈,光⽟喜,没准我们还是好朋友。亚平啊!我现在跟你,只能是同志间的友谊,不存在夫间的感情。你自己看着办,你要是觉得我们过不下去了呢!你提离婚,我马上签字。孩子归我,房子归我,你带着你娘爱上哪上哪去。你要是还想跟我过下去,叫你娘闭嘴。她要看清楚这个家的形势,这个家只能有一个说话算数的,那就是我!”说到“那就是我”的时候,丽鹃突然转⾝,目露凶光,眼带杀机,吐词恶狠狠“我现在是可怜你,附带收留她,不然我叫你们俩光着庇股滚蛋!听清楚了?滚!”

  第二天,是亚平去买的车票,送⽟喜走的人。在送别的站台上,亚平哭成个泪人,不知道是歉疚还是屈辱,除了流泪,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喜也哭。俩人抱成一团,泪流成渠。⽟喜坐在车里冲亚平挥手:“你多保重!”  wWW.ujIXs.cOm
上一章   双面胶   下一章 ( → )
温柔啊温柔骑着蚂蚁看海琥珀少年血武则天香椿树街故事才人武照蝴蝶与棋末代爱情纸上的美女
游记小说网将于第一时间更新双面胶,如果喜欢双面胶 免费VIP章节,那么请将双面胶 小说章节目录加入收藏方便下次阅读,游记小说网提供双面胶完本版阅读与双面胶免费下载,更多精彩尽在游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