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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仙侠小说 > 八荒飞龙记 作者:卧龙生 | 书号:35613 时间:2017/7/25 字数:94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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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之上,五个人分成了两批赶路,但却保持适度的距离,以便于万一发生事故时,能够互相接应。 沿途上,葛元宏极端小心,也未遇上⿇烦事情。 舟中数⽇养息,在物药疗治之下,谭家麒、陆小珞伤势,也大部痊愈。 葛元宏对谭家麒失去一臂的事,心中一直有着很大的抱疚,但是谭家麒却看得很开,未把断臂之事放在心上。 这师兄弟四人,经过了连番的大变之后,都随时保有⾼度的警觉,对任何事情,都能够细心观察。不过五六岁的陈公子,大难之后,也似有着超越常人的成,一直很少开口说话。 再加上几人的精细改装,竟然平安到达了九华山。 这⽇中午时分,到了⽟虚观。 ⽟虚观的规模不大,但建筑却很精雅,这天不是进香⽇子,观內观外,都十分平静,名山名观,自有一种恬静的美。 葛元宏带着四位师弟,直⼊观內。 ⽟虚观不是武林人物盘踞之地,全无戒备,几人缓步而⼊,也无人出面拦阻。 直待行至大殿,才有一个中年道人,合掌问讯道:“诸位施主,今非香讯之期,大殿正门不开,诸位如是还愿进香,只好请走偏门了。” 葛元宏目光转动,只见四周几个灰袍的道人,在观中缓步走动,意态消闲,恬静自如,一种飘然出尘,与世无争的气度。当下抱拳还了一礼,道:“在下远道跋涉而来,求见⽟虚观主,希望道长指点。” 中年道人微微一怔,道:“施主有什么事,不妨对贫道说明,贫道乃本观中正殿主事,施主如是还愿进香,或是求事做法,用不着求见观主,贫道也可以作得了主。” 葛元宏道:“在下等并非求做法事而来。” 那中年道人道:“那么诸施主有何贵⼲?” 葛元宏道:“请教仙长法号?” 中年道长道:“贫道法号长平子。” 葛元宏道:“原来长平子仙长,在下奉襄陈大侠差遣而来,必得面谒⽟虚观主,才能奉告內情的。” 长平子哦了一声,道:“忠义侠陈施主么?” 葛元宏道:“不错,正是忠义侠差遣我等而来。” 长平子打量了五人一阵,道:“敝观主正值坐息之时,诸位请客室待茶,稍候一阵,贫道再替诸位通报不迟。” 葛元宏道:“我们冒千险万难而来,但望能够早见观主,还望仙长方便!” 言罢,又抱拳一礼。 长平子沉昑了片刻,道:“好!陈大侠乃是敝观主方外好友,贫道破例替几位通禀,但此地不便等,还是请⼊客室…” 葛元宏接道:“不用了,我等心中急于早见观主,就在此地恭候仙谕回示。” 长平子点点头,转⾝而去。 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长平子満面舂风而至。 葛元宏急步了上去,道:“观主如何吩咐?” 长平子道:“敝观主现在丹室候驾,贫道替诸位带路。” 几人随在长平子的⾝后,穿过了两座院落,行⼊了一座幽雅的院落之中。 这是一座精致的瓦舍,院中植満了各⾊的小花。 长平子行到一座静寂的雅室前面,停下脚步,欠⾝说道:“启禀观主,陈大侠遣来之人,共有五位之多,是否要他们一起参见观主?” 室內传出来一个清亮的声音,道:“请他们都进来吧!” 长平子应了一声,回⾝对葛元宏,道:“诸位请进吧!” 葛元宏欠⾝一礼,带着四位师弟,缓步行⼊丹室。 只见一个长髯垂,面目清癯的道人,盘膝端坐一张云之上。 葛元宏抱拳一揖,恭谨道:“晚辈葛元宏叩见老前辈。” 伸手扯下了脸上的黑⾊短须,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拜伏在地。 谭家麒、陆小珞、郭文章齐齐用手扯下了脸上的扮装之物,跟着葛元宏拜伏在云前面。 ⽟虚观主脸⾊一片祥和平静,似乎对几人的扮装,早已在预料之中。他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们的师⽗好么?” 葛元宏道:“家师未在府中,府中发生了巨变。” ⽟虚观主目光一缓,由几人脸上扭过,道:“你们起来吧!有什么话坐着说。” 葛元宏应了一声,站起⾝子,道:“家师临走之际,代晚辈,如若有什么不测之变,就来此九华山,参谒观主。” ⽟虚观主道:“令师和贫道,情甚深,他既如此吩咐,贫道自是不能不管。” 葛元宏抱拳一揖,道:“多谢观主。” ⽟虚观主凝视丹室屋顶,一字一句地说道:“⽟虚观世外之地,从未和武林中人,有过什么纠纷,也未和江湖上的人物来往,再说这⽟虚观也不是武学荟萃之地,诸位如是避难而来,⽟虚观恐无能力保护诸位的全安,因此,贫道想到后山有一处极为隐密的山洞,希望诸位能暂时在那山洞中住上一段时期。” 葛元宏道:“观主愿意收留我等,晚辈等自是感不尽,家师为人,老前辈一定清楚,无让晚辈等拖累贵观之意,此番来投观主,是恳求观主指示我们一条明路。” ⽟虚观主奇道:“指示一条什么明路?” 葛元宏道:“替我们师兄弟引见一个人!” ⽟虚观主道:“什么样的人?” 葛元宏道:“消气⾕、埋名庐的散淡老人。” ⽟虚观主怔了一怔,道:“这个,这个,只怕有些困难吧!” 他长长吁一口气,道:“他自名居住之地为消气⾕、埋名庐,又自号散淡老人,实已存避世之心,贫道纵然愿为引见,只怕也难得见他之面。” 葛元宏道:“家师离府之时,再三嘱咐晚辈,无论如何要设法赶来九华山,晋见观主,家师游极广,危难之际,独独想起观主,显见家师和观主情之深了。” ⽟虚观主道:“贫道和令师确然是谊甚深,不过,贫道实无能带诸位到消气⾕中一行!” 他长长叹一口气,接道:“大概是三年前吧!散淡老人偶而还来本观中小坐一时,和贫道下上一两盘棋,不幸的是三年前的一天,散淡老人正离开本观时,发生了一件事情…” 葛元宏听得大为紧张,道:“什么事情?” ⽟虚观主道:“一个长发苍然的老者,突然找上了本观,而且和散淡老人相遇在大殿之前…” 他目光转动,扫掠了葛元宏等五人一眼,接道:“那时,正值本观中弟子午课刚完,大殿之前,云集了数十名本观弟子,那须发苍然的老者,当众羞辱散淡老人,要他出手一战,散淡老人只是一味地不言不语,在众目睽睽之下,散淡老人,忍受了那人千百般恶毒的辱骂,弟子禀报,贫道亲自赶往瞧看,看到那散淡老人所受的屈辱,即使是贫道也难以忍耐,只要是人,大约都不能忍受,昔年韩信,曾受舿下之辱,但就贫道的看法,那散淡老人在众目之下,所受的羞辱,比之那昔年的韩信,有过之而无不及。” 葛元宏啊了一声,接问道:“以后,他们动手了没有?” ⽟虚观主道:“自然没有,散淡老人那等木然神情,无动于衷的冷漠,有如泥塑木刻一般,除非须发苍然的老者,出手一剑把他杀死,简直无法使他动怒应战,最后,那皓首老者,一连在散淡老人的脸上吐了五口浓痰!” 郭文章失声而叫,道:“啊呀,这一下,那散淡老人,应该出手了吧!” ⽟虚观主摇头摇,道:“那散淡老人仍然忍了下去,就是贫道这世外之人,也感到大为不安,觉得此等羞辱,生不如死。” 郭文章道:“这么说来,那位散淡老人简直没有一点⾎了。” 葛元宏怒声叱道:“四弟不许胡说。” ⽟虚观主望了葛元宏一眼,接道:“但那散淡老人竟然不放在心上,似乎是,那几口浓痰,不是吐在他的脸上一样,也不举手拂拭一下,当真是有着唾面自⼲的耐,这一来,反使那皓首老者没有法子,只好转⾝而去了。” 葛元宏道:“那人去后,散淡老人可曾和观主解说过內情么?” ⽟虚观主道:“没有,直到那老人离去了良久之后,散淡老人才从⾐袋中取出一方绢帕,擦拭去脸上的浓痰,缓步向观外行去…”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贫道忽然有一种为故友受辱的悲哀,因此很快地追上去,当时,贫道是想说几句慰藉老友之言,但见他脸上平和的笑意,反使得贫道有着难以启齿的感觉,只好忍了下去,我们并肩而行,直待出了⽟虚观的大门时,那散淡老人才回头对贫道笑说,我比那人大了三岁,但他已须发苍然,我还是一头黑发,原因就是因为他脾气太暴急了一些,说完就快步而去了。” 葛元宏道:“以后呢?那位散淡老人是否又来过这里?” ⽟虚观主道:“没有,以后,他就未来过。” 葛元宏道:“家师既然指咱们等来此晋谒观主,自然有所依据,但不知家师是否也和那散淡老人很好。” ⽟虚观主道:“他们下过几次棋,彼此也很谈得来就是。” 葛元宏道:“也许家师和散淡老人,早已订,劳请观主把我等送往消气⾕中一行,晋见散淡老人,以后的事,自有晚辈等和他谈,不敢再⿇烦观主你老前辈了。” ⽟虚观主道:“这个,只怕不成。” 葛元宏道:“为什么?” ⽟虚观主道:“如若咱们不能事先得到那散淡老人的同意,也许咱们本就无法进得消气⾕。” 谭家麒道:“难道那消气⾕有什么埋伏不成?” ⽟虚观主道:“就贫道所知,到消气⾕前,必需要经过恶虎涧,那是一道长达五里的恶⾕,⾕中有着无数的毒物和⻩蜂、巨虎,那地方早已被人视作噤地,除了那散淡老人之外,再无第二个人,能行过那条恶虎涧了。” 郭文章道:“难道那恶虎涧中的毒物,巨虎,就不外出伤人么?” ⽟虚观主道:“如是涧中毒物,会外出伤人,势必早已哄动九华山了,奇怪的是,它们只在涧中行动,从不出涧,似乎是有一种无形的噤制,在控制着他们。” 葛元宏道:“那噤制,可是散淡老人所设么?” ⽟虚观主道:“这个,贫道就不清楚了。” 葛元宏缓缓从怀中摸出一面⽟牌,道:“家师告诉晚辈,见到观主之时,献上⽟牌,凭此⽟牌,可见散淡老人,请观主过目。” ⽟虚观主接过⽟牌,反复观了一阵,道:“这⽟牌乃是散淡老人之物,贫道曾见他对此⽟牌十分珍视,随⾝携带,不知何以会落在令师的手中?” 葛元宏道:“⽟牌来历,家师并未说明,但他曾经告诉晚辈,凭藉此⽟牌,可得观主允准,带我们去见那散淡老人。” ⽟虚观主沉昑了一阵,道:“故人情深,贫道虽已遁⾝世外,但也不能免俗,你们一路风霜奔来,沿途又经历了甚多凶险,在此休息一宵,明晨一早,贫道陪你们到消气⾕中一行,贫道也要安排一下后事,至于⼊⾕之后,变化如何,那要看你们的运气了。” 葛元宏奇道:“安排后事?” ⽟虚观主道:“不错,咱们⼊⾕后有些什么变化,很难预料,贫道乃一观之主,观中事务必得准备一下,免得影响到观中近百位清修弟子。” 他话虽然说得含蓄,但隐隐之间,已然说明此行凶险难测。 葛元宏轻轻叹道:“这太⿇烦观主了!” ⽟虚观主道:“贫道和令师有这一份情,适才不肯答允你们留在⾕中,那是贫道明⽩,咱们就是闯进恶虎涧,也难见到散淡老人,见到他也无法说动他答允你们留在⾕中,但目下有了这面王牌,情势稍有不同,也许那散淡老人,早已对令师有所承诺,否则,散淡老人决不会轻易把⽟牌给令师!” 接着,他提⾼声音喝道:“长舂子何在?” 室外响起长舂子的声音,道:“弟子在室外恭候法谕。” 随着那答话之声,长舂子快步行⼊。 ⽟虚观主望望葛元宏等说道:“你带他们到后面客舍中休息,传谕下去,任何人不得怈漏他们五位来此之事。” 长舂子一欠⾝,道:“弟子明⽩。” ⽟虚观主对葛元宏道:“五位休息吧!明天一早,贫道会派人相请。” 葛元宏道:“多谢观主。” 他们随着长舂子,行⼊了⽟虚观后院一座静室之內。 室中布置得十分雅致,窗外青山,耳听松涛,有一种涤除心中烦恼的幽静。 长舂子合掌说道:“诸位在此休息,贫道吩咐厨下,立刻送上膳食。” 葛元宏道:“有劳道兄。” 长舂子微微—笑,道:“四野素食,无佳味以贵宾,还望诸位将就一下,此室深处后烷,贫道自会嘱咐观中弟子,无事不得擅⼊,但诸位最好也不要在外面行走,以免行踪怈漏出去。” 葛元宏道:“在下记住了。” 长舂子又合掌一礼,转⾝而去。 一宵无话,第二天天⾊还未大亮,长舂子已来雅室,道:“家师已在观外候驾。” 葛元宏师兄弟等亦早已整装等候,随着长舂子,直奔观外。 这时,太还未出来,山⾊清新,百鸟唱鸣,⽟虚观主⾝着一件淡青道袍,背揷长剑,正站在山道旁侧等候。 ⽟虚观主回顾了长舂子一眼,轻声说道:“你回去吧! 如果我三⽇之內,还未回来,你就按我的吩咐行事吧。” 长舂子道:“弟子都记下了。”合掌作礼,转⾝而去。 ⽟虚观主脸上是一片浓重的忧郁之⾊,望了葛元宏等一眼,道:“你们都带有暗器么?” 葛元宏道:“带了” ⽟虚观主又望谭家麒,道:“你臂上的伤如何了?” 谭家麒一欠⾝,道:“晚辈的伤势,已然大愈。” ⽟虚观主道:“进⼊恶虎涧后,要对付很多种毒物,毒蛇猛兽,还好应付,最难对付是那些结队而来的⻩蜂,用刀剑之类的兵刃,只怕很难应付得了,所以,咱们在沿途之上,要选一些竹枝、软藤捆扎起来,以便应付大群⻩蜂。” 葛元宏道:“这等劳动观主,实叫晚辈等难安。” ⽟虚观主淡淡一笑,道:“但愿此行,能说动散淡老人,允许你们留在⾕中,也不枉咱们冒险一行了。” 郭文章道:“那消气⾕距此很远么?” ⽟虚观主道:“不太远,约行五十里左右,就要进⼊恶虎涧了,恶虎涧后,就是消气⾕了,但出道崎岖,二十里就没有可行之路,要翻山攀壁而行…” 瞧了幼小的陈公子一眼,接道:“但不知陈公子能否行得?” 葛元宏道:“陈师弟虽然年纪幼小,但已有內功基础,脚程甚健,由晚辈等从旁照顾,大约可以行得。” ⽟虚观主道:“咱们要在午时之前,赶到恶虎涧,休息一下,用半⽇的时间,行完那五里长的恶涧…” 郭文章接道:“区区五里行程,如何要得了半⽇时光?” ⽟虚观主道:“半⽇能够行过,咱们的运气就不错了。” 葛元宏心中暗道:“他计划半⽇时光,行过恶虎涧,那段行程之险,不言可喻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未言。 ⽟虚观主道:“咱们动⾝吧!贫道带路。” 一切如⽟虚观主所言,前二十里还有崎岖的山径可行,但二十里后,山径已绝,必需攀登削壁绝峰而行。 幸得几人,都有一⾝武功,手⾜并用,翻山越岭。 郭文章暗中数计,三十里行程,翻越了九座山峰,果然有着举步维艰之感。 谭家麒断臂不久,陆小珞內伤初愈,虽有一⾝武功,也走得十分吃力,葛元宏全心瞧顾小师弟,无暇分⾝,郭文章有着难以兼顾之苦,幸得⽟虚观主从旁助手,才越过悬崖峭壁。 行完三十里,几人都累得出了一⾝大汗。 只有那⽟虚观主,仍然是气平神清,若无其事。 直到此刻,葛元宏等才明⽩那谦和平易的⽟虚观主,竟然是一位⾝负绝技的世外⾼人。 此时,几人正停在一座峰之间,下望深涧,一片荒草。 ⽟虚观主回顾了一眼,取出⾝上的⼲粮,道:“诸位请进些食物,下面的荒⾕,就是恶虎涧了,就贫道所知,这方圆数里內没有人家,深山绝壁,行之不易,樵夫、猎人的⾜迹也不及此。” 葛元宏等越过数重无路⾼峰之后,确有疲累之感,依言而坐,接过⼲粮食用。 ⽟虚观主却起⾝转⼊一个峰角不见。 片刻之后,⽟虚观主去而复返,手抱着许多软藤而来。 陈公子虽然疲累甚深,但他却一直強忍辛劳,未说过一个累字。 在⽟虚观主指导之下,葛元宏、郭文章一齐动手,结成了几幅五寸宽窄的藤牌,用以击退⻩蜂之用。 天近中午,⽟虚观主暗中观察,觉着经过这一阵坐息之后,几人的体力已复,站起⾝子道:“咱们动⾝下⾕了。” 葛元宏道:“文章你照顾着家麒、小珞,我照顾小师弟。” 谭家麒道:“大哥,小弟的伤势已愈,用不着要人照顾了。” 陆小珞道:“小弟內伤也巳痊愈,⾜可自保了,照顾小师弟的安危要紧。” 葛元宏道:“咱们走在一起,相互支援,以补不⾜,二弟,三弟,挡右面,四弟护左翼,小兄挡在前面,小师弟走在中间。” 由于那⽟虚观主,把这条恶虎涧形容得十分凶险,所以,葛元宏等都十分谨慎,除兵刃,暗器之外,每人都带了一个帚子和细竹编成的竹牌。 陈公子也拿了一面较小的竹牌。 恶虎涧中,长満了荒草,深处过人,最浅的地方,也掩住了人的膝盖。 ⽟虚观主唰的一声,菗出背上长剑,斩断深草,辟开一条小道,一面说道:“咱们要半⽇时光,走完这五里行程,时间不多了。” 葛元宏看那五虚观主出剑的势道,凌厉无比,一剑下去,斩去两尺左右荒草。心中暗道:“这位观主的內功,极为深厚。” ⾕中之人,个个全神贯注,耳听八面,跟观四方,深行约百丈左右,仍然不见任何动静,既不见毒物出现,亦不见⻩蜂来袭。 ⽟虚观主突然停下脚步,回顾了葛元宏等一眼,道:“诸位要小心戒备,莫要放松了精神。” 郭文章道:“这恶虎涧中久年无人行走,也许那猛兽,早已移往别处了。” ⽟虚观主道:“照贫道的看法,这恶虎涧的猛兽毒物,极可能是人为之力,集中于此,不会离开的。” 郭文章道:“咱们已然深⼊了百丈以上,如是有毒物、猛兽,应该有些动静才是。” 语声甫落,突然一阵唰唰之声,传⼊了耳际。 那声音十分奇怪,似乎是有人分着草丛行了过来。 ⽟虚观主疾快地挥动长剑,周围丈余內的荒草,纷纷飞散,视线陡然间广阔了。 原来丈內的长草都被⽟虚观主剑势斩断,成了不及一尺的短草。 那唰唰之声,似由正东面行了过来,但在接近几人时,慢了下来。 葛元宏等无法判断出这是什么?但却知道到来的是毒物,亦有了警觉。 ⽟虚观主神⾊凝重,道:“诸位请亮出兵刃,准备暗器。” 葛元宏等应声拔剑,右手也同时握了暗器。 突然间,一股浓重的腥气,扑⼊鼻中。 正东方位上,探进来一个海碗大小的蟒头。 两只闪动的巨目中,暴出绿⾊的光芒,巨口开合之间,吐出长逾二尺的红信。 形状极是怕人。 ⽟虚观主半蹲⾝躯,长剑护,口中先低声说道:“这是一条含有奇毒的巨蟒,力大无穷,鳞甲坚厚,动手时,记着要攻它的要害,此物之可怕,更逾虎豹十倍,贫道听那散淡老人谈过,这整条的恶虎涧中,只有两条,想不到是被咱们最先遇上了。” 那毒蟒由草丛里探出巨头,红信呑吐,但并未向人攻击,和⽟虚观主等,保持着对峙之距。 双方相持了⾜⾜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那巨蟒仍然没有向人攻击的举动。 倒是郭文章有些沉不住气了,轻轻咳了一声,道:“观主,这巨蟒不肯发动攻势,咱们总不能就这样和它耗下去啊!”⽟虚观主道:“此蟒虽然大巨,但如一旦展开攻袭,却能动如脫兔,横⾝拦击,威力可及一丈四五,咱们最好耐心一些,等他发动攻势,如若咱们耐心不够,抢先出手,必为它蓄势一击所伤。” 郭文章道:“听观主之言,似乎是一条大蛇,也具有灵不成。” ⽟虚观主道:“这大巨的毒蟒,世所罕见,就贫道所知,九华山从未有过这等大巨的毒蟒…” 葛元宏道:“老前辈的意思是…” ⽟虚观主接道:“贫道在怀疑这巨蟒可能是从其它的地方迁来此处。” 葛元宏道:“可是那散淡老人所为么?” ⽟虚观主道:“贫道无法肯定地说出是什么人,但猛兽、毒物和那成千上万的⻩蜂,云集一条荒涧之中,必为争夺食物,自相残杀,但它们却能相安无事,再说,这地方,也不是育养⻩蜂的形势,这中间,自然是大有疑问了,因此,贫道相信这道荒⾕中的险恶,极可能都是人为之力,布置而成,自然,那人是第一流的人物,才慧、武功都超越常人很多。” 葛元宏道:“老前辈这么一点,晚辈也觉着有些可信了,此⾕如能育虎,就不该有巨蟒?不过,那布下这些猛兽、毒蟒之人,他的用心何在呢?” ⽟虚观主道:“不外两种用心,一是不要人打扰了他的清静,二是保护什么。” 葛元宏道:“不错,老前辈⾼见,一席话使晚辈等茅塞顿开。” 这时,那巨蟒突然昂首咕咕两声怪叫,竟然转⾝而去,极快地隐⼊草丛之中不见。 ⽟虚观主收了长剑,吁一口气,道:“好险啊!好险! 如是咱们真要和这毒蟒斗起来,不论结局如何,咱们必定有人伤亡。” 葛元宏道:“老前辈说的不错,使晚辈不解的,还是那毒蟒怎会掉头面去?” ⽟虚观主道:“也许诸位福大命大,也许是有人在暗中帮助咱们,內中的韵致,要诸位自己去想了。” 葛元宏看他神情,明明似若有所知,但却又不肯说出来,也就不再多问。 但这一来,却使得葛元宏又对那⽟虚观主,多了一份确信他能够带几人渡过这道恶涧。 又向前行约里许,景物又是一变。 Www.UjI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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