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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夏日的花火节  作者:卫小游 书号:33042  时间:2017/7/19  字数:11614 
上一章   第六章    下一章 ( → )
  迟来的正义仍须获得伸张。

  …一名小镇女权运动人士严肃宣称

  *********

  “你真的是我们家的梓言少爷啊!”福嫂和王伯终于动地承认那名因为妨害‮共公‬
‮全安‬而被‮留拘‬的男人是他们家的小主人。

  ‮夜一‬又一天后,带着保释金一元前来‮出派‬所将他领走。

  由于‮夜一‬没睡好,当官梓言离开‮出派‬所时,还有点搞不清楚方向,直到他们将他带回官家那栋⽩⾊大宅…

  “少爷,快进屋里吧,阿霞已经在帮你放热⽔了。”福嫂催促道。

  辟梓言⾝上的衬衫早在之前与镇民拉扯推挤时,就被扯得破破烂烂的;再加上‮夜一‬没睡,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充満了浪子气息。

  当他意识到自己站在哪里之后,他猛地停住脚步,害得跟在他⾝后的王伯一头撞上他,跌了个踉跄。梓言连忙扶住老人家。

  埃嫂则回头喊道:“少爷,快进来呀!”

  然而梓言仍然犹豫不前。不想两位老人家频频催促,他耙了耙头发,扯出一抹微笑道:“福嫂,老王伯伯,你们先进去吧,我想在外头吹点风。”

  见老人仍不大想先走,他笑得更用力,还扯了扯⾐服的襟口。“有点热,让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在官家工作了那么多年,老早看出这不过是个规避的藉口。然而,唉,他们也知道,一意勉強是不会有用的,也许等他想通了…他终究会想通的吧?毕竟老爷年纪可不小了,不可能一直等下去。

  “我们先进去吧。”老王轻推了推福嫂。“小少爷,不要在外头坐太久,会着凉。”然后便留下官梓言一个人坐在玫瑰花园当中。

  两老离开后,他放松地坐在花丛前。脑袋空⽩了好半晌,才慢慢意识到玫瑰的存在。

  先是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在鼻端萦绕不去,再来才看见一朵朵殷勤绽放的⻩昏⾊彩玫瑰…

  忍不住低头深深嗅闻那曾经无比悉的香气。

  他爱这玫瑰。一如当年⺟亲深爱这花。

  十年了,还是开得很好,是有人细心照料着吧。想来必定是老王伯伯的心⾎。

  再抬头,朝大宅望去,屋里的灯火已经点亮了。

  怎么办?要进去吗?如果进去的话,一定会见到那个人吧。

  之前突然决定要回夏⽇镇来时,并没有想到也得面对这个问题。

  他有十年没有见到那个人了,不知道现在的他是否仍像当年一样严厉残酷?

  其实,若以成年人的角度冷静下来思考的话,他当然知道,这样憎恨世上唯一一个与他有着⾎缘关系的老人是一件很不成的事,可每次想到那个人,他就忍不住从心里感觉寒冷。

  童年、少年时代,那个人一直在他生命中扮演着权威及施恩者的角⾊。那人对他的照顾泰半基于义务,而非出于亲情。

  然而妈妈…妈妈说过…要爱爷爷,不可以恨。

  但那好难,真的好难。每回想起⺟亲,总觉得彷佛仍尝得到二十年前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而他仍是个七岁大的小男孩。

  离开小镇的十年来,他逃避这梦魇纠的方式就是拒绝回想。然而与这梦魇在一起的却是一个女孩以她纤细的双臂紧紧地拥住他。

  他多么想回应她的拥抱,然而一旦选择要她,就得全盘接受属于小镇的其它。

  他试过很多次,想将那种复杂的情绪分离开,但始终没有一次成功过。

  终于决定暂时还是无法面对那个人,他摇摇晃晃地站起⾝,往大门走去…

  “又想逃走了是吗?”

  一个如同记忆中一般残酷冰冷的声音从⾝后传来,只是这声音听来似乎比起当年更加苍老。

  梓言整个人出于某种只有自己悉的原因而僵住;他的站姿过分直了些。

  “你就逃吧,尽管逃吧,反正不管再经过几个十年,你到头来都只是一个没有勇气面对现实的懦夫。”

  紧紧捉着铁门边缘,又松开。梓言头也不回地道:“不,你错了。我就是有勇气,所以才能离开这里。”

  “但现在你又回来了。”

  “我是回来了。”他承认。“但不是因为你。”

  他没有回头地走了,因此没看见⾝后老人眼中的深深寂寞。

  包没有看见,在⾝后,女孩握住老人的手,一如当年紧紧握住他的,命令他不准放开。

  待梓言走远,官老爷才看着来到他⾝边的女孩道:“他是为你回来的。我看你就原谅他吧。”

  娃娃眼中有着说不出的难过,勉強挤出一抹笑,她眨了眨略泛意的大眼。“那要他自己说才行啊,老爷,你说的不算数。”

  “假如你一直跑给他追,让他找不到你,又要怎么向你道歉?”

  “恐怕暂时我并不想听他讲那些废话。”

  “我的老天,这拗脾气是像谁!”

  “真奇怪,我对你也有同样的悉感呢。”

  “如果你硬要说你是我独生女儿的私生女,想来分财产的话,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我如果真想分你那点不像样的财产的话,一定不会用这么逊脚的方法。”

  “看你这么伶牙俐齿,大概也不可能是出自我们家的遗传。”

  “谁说得准。俗话说,三百年前本一家。”

  “你扯太远了,丫头。”竟然扯到三百年前去了。

  “就大方承认其实你跟我斗嘴的吧。”

  “孤单老人只要能够消磨时间,什么事情都喜。”

  真是死要面子不肯认输。娃娃在心里边笑边‮头摇‬。算了,这一局就让让这位嘴硬的老人家吧。

  “呵,官老爷,如果时间给我们机会再重来一遍,你会不会对他客气一点?”

  “如果我有办法对他客气一点,我现在哪里还会变成一个孤单老人?”

  “说的也是。不过,你不觉得你跟他其实很像吗?一样固执己见。”

  “是吗?我倒觉得我们三个人的固执程度很有得比。”

  娃娃故作轻快地叹了口气。“唉,这就是整件事情里最⿇烦的地方。”

  “真的没得商量?”老人耸了耸眉。

  还想替孙子当说客啊!笔意瞪老人一眼,她噘嘴道:“偏不给你商量。”

  她怎么能大剌剌地说,早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己经不听劝告地原谅了他。因为他看起来,真的一点改变也没有啊。

  他以为她没有看着他;他错了,她只是没有正大光明在看而已。

  当然,他的外表跟以前比起来是改变了一些。

  他看起来成视卩了,而他一直以来就很好看,二十八岁的他也不例外,甚至变得更加赏心悦目一些。

  但外表向来不是她最重视的地方;她看一个人,往往只看眼睛。

  因为眼睛里面住着一个人的灵魂。

  她说他没变,就是因为他的眼睛。

  他的眼晴仍和当年他说要离开时,一样的忧伤。

  只是,当时觉得自己被丢下的她并不太愿意承认,他或许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必须出走。当年她不懂,现在虽然可以理解,但仍然不懂。

  会在十年后看清这一点让她很惊讶,毕竟她自以为了解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她曾以为,她对他的认识可能远比对自己的还要清楚。

  或许确实如此,但也可能有些误差。就像她以为自己是个超会记仇的人,但今⽇看来,她终究不是一个真的爱记仇的家伙。

  那么是否该原谅他了?

  可惜,尽管她的心说要原谅,但她的自尊却还不太允许。

  总觉得气一个人气了那么久,太轻易就表示原谅的话,可能会太戏剧化了些。而且可以想见的是,这种结果,夏⽇镇居民也不会満意的。

  这就是住在小镇的难为之处。人不能只为自己而活。

  当然,这并不是意味着,镇上每一个人的生活起居都时时受限于他人的眼光。

  只是长到二十七岁的她已经比较能够柔软地接受,不单是为自己而活,也为别人而活的生活方式。

  *********

  舂花杂货店前,门庭若市。

  辟梓言一回到这个住处,看到店门口又围聚了一些人正在东家长、西家短,他马上停住脚步,往另一条街道走。

  回到镇上近半个月,他已经习惯跑给一群想看热闹的叔叔阿姨追。

  镇上这几年确实改变了一些,但大体的运作方式似乎还是跟以前一样,仍然以流言在推动小地方居民生活的步调。

  家家户户的厨房几乎都有共通的晚餐话题。

  曾经,他很不喜这样的生活方式。然而,当他真正离开小镇,去追求梦想中的新天地时,却又经常觉得只有一个人的餐桌太过冰冷。

  人就是这么复杂的动物吗?或者只有他特别贪心?既想要这个,又想要那个,常常不満⾜于手边已然拥有的事物;而当拥有许多之后,又觉得欠缺的似乎只有更多,永远都处在不満⾜的情绪里,试图捉住离自己最遥远的东西,直到让已经拥有的也失去。

  好蠢。

  这就是他。一个多么愚蠢的人。

  总是那么自以为是,用自己主观的想法来决定方向,因而总是犯错。

  转个⾝,走进“美美茶饮”里,希望寻求些许宁静。

  他一推开店门,走进店里,美美就懒洋洋地道:“娃娃不在我这里啦。”

  “我知道。”但还是环顾了下屋內四周,彷佛仍然想要看到是否有人穿上了隐形斗篷。

  他找不到她,已经有一段时间。

  自她将他关进‮留拘‬室里、自他被保释出来至今,将近两个星期来,他到处都找不到她的人。

  那还来⼲嘛?美美有点小心眼地想。“本店有最低消费金额。”

  他马上将手伸进口袋里。

  美美提醒:“记住,不收信用卡。”

  他第一次进来店里时,不小心掏出一张钻石卡,吓了她好大一跳。

  当然,这条消息马上就在最新一期的太报里公诸于世。

  但这回他腼腆地从口袋里掏出两个五十元硬币,规规矩矩地放在柜台上。

  “招牌珍一杯。”

  当他发现小镇现今还不时兴现代的刷卡消费后,他⾝上就准备了大大小小的纸钞和硬币。看来十年的改变终究有限。

  美美收走其中一个硬币,另一个则退还给他,同时还找了三个十元硬币。

  “哪,拿回去,别说我坑你,虽然我确实很想那么做。”

  拜托谁来告诉她,他的钻石卡是怎么来的吧!有没有可能那张闪闪亮亮的小卡片其实是“捡到的”?

  与知心姐妹淘心心相印的结果,就是所有人都拒绝去探查真相,只一意同仇敌忾地将他视为一个背叛者。再加上夏⽇镇居民对真相不感‮趣兴‬,大家比较喜‮实真‬有限的流言和八卦,因此他人都回来快两个礼拜了,竟然还没有人知道官梓言十年在外,到底做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以及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归来。

  “或许店里可以考虑装一台刷卡机,很多外地人⾝上都只有带几张卡片。”他建议道。

  “你是说,叫那些外地人刷卡买一杯珍珠茶?”美美忍不住提⾼音量,又当他是笨蛋一样地看着他。“别告诉我,你在外乡住了十年,脑袋都坏掉了。还有,我葛美美也是读过大学的,别以为…”

  “我不是那个意思。”梓言连忙澄清。“我只是在建议…”

  “谢谢你不实用的建议。”美美轻哼。“也不看看我们镇上这几年剩下多少人口。”本地消费人口已经十分有限,更别提振兴观光事业了。

  夏⽇镇并不是什么风景名胜之地,只是一个纯朴的小地方,外来的经济效益十分有限;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里总有一天会消失或者被合并。

  美美一句话就把梓言给打到墙壁上去黏着。

  这是这半个月来,他最常有的感觉。

  人们跟他谈话时,或多或少都把他当成是外地人了,好像他完全不了解这座小镇似的。他们对待他,既悉又陌生,几乎和一个经常来小住的观光客没两样。

  他很想大声告诉他们:他从小就住在这里,他是本地人!

  然而望着他们不完全信任的脸庞,他知道那样做对事情并没有任何帮助。他确实与夏⽇镇隔阂了十年之久。

  “美美你这样说有点过分。”在一旁听了他们对话好一会儿的小月忍不住开口:“我想梓言他只是还有一点没进⼊状况而已啦,毕竟离开了十年那么久的时间,要一下子了解镇上的事,是有点勉強吧。”

  小月的语调虽然不愠不火,却暗蔵玄机。梓言被说得无法反驳。

  “小月你才过分吧。”美美揷嘴道:“梓言,你别理她,她本来就是毒⾆派的…对了,这次你是回来观光吗?打算待多久再走?或者其实你本是在外地混不下去,才决定回来乞求某人的同情?”其实美美的毒⾆也不遑多让。

  面对这两个国小同学兼娃娃姐妹淘的存心挖苦,梓言満腹苦涩地竟一句话也答不出口。

  “看来我今天不该来这里。”他站起⾝,拿起刚刚送到的珍珠茶。“店里的招牌珍真的煮得很好喝。打搅了,改天再聊。”

  转⾝离开。背影很落寞。

  他前脚才走,美美就有些良心不安。“喂,小月,我们会不会说得太过分了?”

  小月正在杜撰一则小镇笑话。老编把她一个人当十个人用,连补版面的笑话都要自己办。她正在头疼,当然没好气。“总不能因为他看起来很可怜又夸赞你煮茶的火候,你就轻松放过他吧。”

  “可是你不是一直想写一篇『官梓言离乡&返乡之真相大揭穿』?”

  “确切标题我还没订。”请不要自己下标题好吗?那是专业记者的工作。

  “谁管那些‮动耸‬的标题,反正內容才是重点。另一个重点是,你刚刚竟然没有把握机会,乘机拷问自投罗网的他。”

  没力气和美美解释新闻标题的重要,因为真要讨论起来,可能得花三天三夜。小月决定暂时放弃政治正确的再教育,只道:

  “在某人还没原谅他之前,反正我是不可能写。但这不是说我不打算写这一篇。”这就是所谓“爱姐妹”的义气啊。

  “哇,小月,你头顶上闪闪发光耶。天啊,好像浮现了『正义』两个字的光环!”

  “闭嘴,葛美美。”

  美美委屈道:“我只是想让气氛缓和一下嘛。”

  “我看你功力还差得远。”小月再度下了个结论。“说到这里,我听说珍珍那群妇运人士已经发起了反负心汉的妇女运动。目前她们的老公都收到噤止和某人换重要‮报情‬的戒严令,后续发展很有得瞧。”

  美美不噤转头,一脸同情地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那么依你看,一个孤立无援的人想要获得成功的机会有多大?”

  小月不由得微微一笑,松开了眉头。“这个机率数字,要看他是不是真的孤立无援,才能计算。”

  *********

  “四处碰壁”这四个字正是官梓言连⽇来的遭遇。

  夏⽇镇上,她的朋友远多过他的朋友;而他的朋友又几乎都是她的朋友。

  尽管老一辈的长辈没有蹚⼊这趟浑⽔,只是凉凉在旁看戏。但其余同辈的小镇居民几乎都有志一同地对他冷言冷语,很少给好脸⾊看,更不用说会告诉他娃娃的行踪了。

  他确定娃娃人还在这个方圆不到十公里的小镇上,可他就是遇不上她。

  要不是他觉得镇民联合把她蔵起来这种谋论是一件可笑的事,他或许会真的这么认为。

  但是他真的“离奇的”找不到她。

  他去她家里找她,心语小妈回答说:她不知道自己女儿去了哪里,而且也最好别问她。

  在街上遇见龙老师,她只是笑着要他去问问看别人知不知道。

  他真的去问了别人。但他的⾼中、国中、国小诸位同学却在被他问到时纷纷退避三舍,声称他们“毫不知情”

  镇上俨然新兴的一股妇女团体力量,更是对他发出严厉的抨击和谴责。

  舂花今早曾经警告他,她店里的蛋最近销路特别好,很可能跟预谋中的“蛋洗”计画有关。他只希望自己不会真的变成被蛋洗的目标。

  四处寻不到她的情况下,他想她可能会在警局里;去了‮出派‬所,却差点被扫地出门。

  他知道她总得上街巡逻,但连续好几天,在街上巡逻的警员都是小林和小陈轮流值班。

  她彷佛是掉进时空夹里,瞬间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人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而找不到她的踪影令他心烦意

  他原以为,只要回来将事情解释清楚,一切便会自动接回正轨,甚至很快地就能消弭十年的伤害。但如今他才深切地体认到,这十年是多么遥远的一段距离。

  因为这十年,他不再属于夏⽇小镇。

  也因为这十年,他无法再属于夏⽇小镇了吗?

  或许,更残酷的事实是…他从来就不曾属于这块土地?

  *********

  他从没想到,自己会迫切地需要对某人告解。

  在教堂里,他无助地说:“华牧师,我想告解。”

  华牧师悉镇上每一个人和每一件事情。他对梓言微笑。“你觉得你做错了什么事?孩子。”

  华牧师的笑容令他松了口气。“我以前很不喜来教堂。”他惭愧地说。“因为教堂会让我联想到丧礼。”小镇上的人们并不是绝对虔诚的教徒,但是有关生老病死、婚丧喜庆的事,却強烈依靠着这唯一一座教堂的支持。人们不会常常来教室做礼拜,但教堂在夏⽇镇仍然有着重要的份量。

  “但现在呢?”华牧师眼中有着了解。

  “现在我除了这里,似乎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也或许只剩下华牧师能够接纳他、告诉他真话。

  华牧师险些失笑。“夏⽇镇不是一个排外的地方。”

  “但却似乎不能原谅曾经背叛过这里的人。”

  “你曾经真正背叛过吗?”华牧师温和地问。

  “我曾经想过要永远离开这里,不再回来。”这种想法本⾝就是一种最严重的背叛吧?

  华牧师看着梓言的眼神更加的柔和。“有时候,上帝指引人们前去一个地方,不代表那就是人们最后的归属,而只是为了达成某些目标的过渡历程。一个人內心的选择终究必须透过自己才能做下决定,而那需要历练。选择的本⾝并没有罪,梓言。”

  “但如果我真的选错了呢?我答应过另一个人绝不离开的。”

  华牧师轻轻碰触他的肩。梓言比他⾼,他必须站在比较⾼的地方才能碰触到他,但他只是示意他站近一点。

  “你的⾝虽然为了某个理由选择了离开,但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你的心、你的灵是否也跟着离去。

  “当时我一心一意想要走。”他不会掩饰他曾经走得那么决绝,毫不考虑要回头。

  “很多人都离开过,甚至有人不再回来。”小镇毕竟不是一个全然封闭之地,住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但我曾经想过永不再回来…”或者那只是他的错觉?“夏⽇镇或许不会原谅有过这种信念的人。”

  所以才会对他如此冷淡,是吗?当然,一些叔叔阿姨是很乐意跟他说话,但那只是基于好奇与无聊,或许还出于爱凑热闹的本

  华牧师深切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那么我建议你或许可以去镇上的图书馆翻翻过去十年来的报纸。通常,一个人要赢得别人的接纳之前,总得付出一些努力。”

  这就是官梓言接下来在镇上图书馆耗了一个礼拜的原因。

  他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才将小镇这十年来的相关新闻都读过一遍。

  图书馆的管理员秦‮姐小‬是个不喜说人闲话和八卦的小镇异类。

  小镇居民不喜泡图书馆,平常闲聊八卦已经占去他们宝贵的阅读时间,因此她很⾼兴看到有人能天天上门报到。

  她协助梓言找出已经翻拍成胶卷保存的旧报纸,以及其它还未制成胶卷的报纸纸本。当然,她也没时间或‮趣兴‬到处去宣扬这个人正在这里,以及他正在做的事。

  毕竟偌大的图书馆里,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不打算吓走难得进馆使用图书馆的少数异类分子。

  茫茫报海中,梓言决定从最新一期的新闻开始读起,从“现在”这个时间点慢慢往过去回溯…

  于是,从他回镇开始,他看见识与不那么识的人,生命中重要事件的落幕与发生。

  有人结婚了,有人出生了,有人离开小镇去读大学了,一如当年他所做的事…只差别在,他们有些人回来了,而他没有。

  但也不是所有离开的人都选择回来。

  人事上的变迁,让他看见小镇的起落与变化。

  有些传统依然存在,比如小镇年年在夏⽇时节举行的祭典。

  但也有一些事情改变了,比如小镇年年在夏⽇时节举行的祭典內容…原来从五年前开始,夏⽇镇便不再举行大规模的夏⽇祭了。背后原因,跟经济的萧条有关。镇长办公室为了投资营利事业,无法再拨出大量的金钱让小镇延续他们不切实际的传统文化。

  快速浏览过这些旧新闻使他不胜唏嘘。

  当他读到最后一卷胶卷,并没有意识到已经看到最后了,直到他发现报纸的⽇期是十年前他离开后的那个月…

  报纸标题上赫然几个大字写道;

  等了两个礼拜,她哭了。

  他倏地一惊,细读那则太报老编时代的旧新闻…

  如果这个世界上其有所谓最遥远的距离的话,那么对我们的⿇烦人物方心语来说,应该可以用一句话来下注脚: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明明強烈思念着一个人,那个人却已经远在他乡,誓言永不再回来。

  镑个人都劝我们的娃娃忘记那个背信的家伙,但她反驳:他一定会回来。

  尽管每个人都知道她曾经告诉过他:如果他选择离开,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请注意这一句话的其实与事件发生时的语境。)但任何心思缜密的朋友都应该清楚,她还是天天爬上小夏岭山,去等候一个已经远走他乡的人。

  直至目前为止,她的等幸还未终结。我们不知道她会再等多久。

  所以下回见到她时,记得别提起这件事…

  (PS.本报导因当事人谢绝拍照,没存照片存证。因此本编辑在此引用本镇名言其一:真相只存在于你相信的时候,而且信不信由你。)

  他相信。因此他把那则新闻复印下来,没有放在已经堆成一大叠的影印资料上,而是将之对折后,收进自己上⾐的口袋里。

  他都不知道。

  原来有这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

  包括她没去考当年他们说好要一起读的那所大学,而是转考了警校,并且以第一名毕业。一年后,她志愿回乡服务。

  她是夏⽇镇警局里铁人三项的冠军。

  她曾经⾚手空拳逮过一各持刀的飙车族,还不小心挨了一刀。报纸上只说伤得不严重,但他记得她其实很怕痛,或许伤痕仍在?

  成年后,她曾经跟一些他刚在报纸上看到、但不想记得名字的男人往过。(太报的老编特别偏爱这种桃⾊绯闻。)但她目前是单⾝的,这一点,他打算自己求证。前提是,他能够“遇”到她的话。

  他不知道当年她终究还是哭了。

  她说过只要他选择离开,她绝不会为他浪费半滴眼泪。

  他早该知道她常常只是虚张声势。

  他也提醒自己,他得很小心、很小心,才不会把报纸上的观点套进他的眼光里。报纸的文字代表的,是撰写人的立场与看法。他知道那不代表全部的她。

  因为他跟她当了十年很要好的朋友,曾经他以为,他了解她胜过了解自己。他打算保留一点自己的判断。

  看完最后一则十年前的新闻,他彷佛也走过一趟时光隧道。

  将胶卷收好,关掉机器,他带着资料走向秦‮姐小‬。

  秦‮姐小‬从厚重的黑框眼镜下抬起眼⽪看他。

  “我常说,人们所需要的解答,图书馆里都有,可是没人相信我,大多数夏⽇镇居民不太喜免费的阅读。”

  “那些不相信的人都是笨蛋。”梓言将胶卷还,而后低下头,冲动地吻了一下秦‮姐小‬的脸颊。“虽然我也是个笨蛋,但我相信。谢谢你。”

  秦‮姐小‬连脸河诩没有。“虽然你是个好看的家伙,但不代表你就可以随便‮吻亲‬女士。记住,我还没结婚呢。”

  梓言只是微笑。突然想起一名教过他的教授,似乎就很欣赏像秦‮姐小‬这样知又理智的女角⾊,或许秦‮姐小‬也会欣赏他…但,还是算了吧,目前他连自己的事都搞不定了,还想作媒?自不量力。

  拍拍前装着那则新闻的口袋,临走前突然想到:“如果我想问,方心语人在哪里,你会有答案呜?”

  秦‮姐小‬再度推了推眼镜,⾼⾼仰起脸说:“我刚不是说过了吗,人们所需要的解答,图书馆里都有。”

  渐渐的,领悟了她话意的梓言,笑意从眼里扩散到整张脸上,一扫之前沮丧的灰暗,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彷佛霾中重见天⽇,绝望中看见转机。

  “如果你肯告诉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秦‮姐小‬只是挑起眉。

  他冲动地说:“我爱她。”

  从不知道对一个了解事情的人说出自己的感情,竟是件这么容易的事。冲动之余,他也微微讶异。

  秦‮姐小‬难得地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小小微笑。

  “我说过,无知的羔羊,图书馆里什么样的知识都有,所以我早就知道啦。小男孩,去找你的小女孩吧。至于她在哪里,我是很想建议你上雅虎奇摩的知识网来敷衍你,但你既然都在这里做了那么久的功课,难道真的会不知道答案在哪里吗?”

  梓言讶异地眨眨眼,静静地消化着这一席话,而后他领悟地弯起嘴角,像个小男孩。“我如果不是早爱上她,我一定会追求你。”

  秦‮姐小‬没那么好骗。“我如果能先年轻个二十岁,你再来跟我说这句话,会比较有诚意一些。”

  梓言为之语塞,但也从来没这么轻松过。

  再也忍不住的,他笑了出声,以着稳定的步伐踏出图书馆。

  室外光灿烂,暖风也吹融了冰冷的心。

  *********

  带着愉快的心情,他一路向路人打招呼,也不管人家理不理他,还是一样挂着微笑,走进距离最近的一座电话亭里。

  他拿起话筒,连拨了三个号码。

  这三个号码会直接连线到辖区最近的处理单位。

  他等待着。电话接通后,他嘴角噙着笑意地跟电话那头的人道:

  “‮察警‬局吗?你好,我要报案。”

  他停顿了一下,好等待对方听清楚他接下来所要说的话:

  “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二十分钟后,舂花的杂货店会有人去抢劫…不,我不是在开玩笑,因为我就是那个抢匪。”

  说完该说的话,他挂上电话,笑着朝舂花的杂货店走去。

  他要去把他的爱情夺还回来。

  (真爱无敌,但⿇烦请勿仿效。)  Www.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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