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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恋恋吾凄 作者:方子衿 | 书号:21817 时间:2017/6/15 字数:83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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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安静得仿佛连星星眨眼都能听到声音。 薛敦敏躺在上,翻来覆去的始终睡不着。他很担心马丽,这些⽇子她流的眼泪几乎装満了一个鱼缸,他担心她无法平复伤痛的情绪。 这段时间,他和马丽只参加学校的毕业考,其馀时间很少到校,反正毕业后就要出国了,学校也不会过问太多。马丽仍然以第一名毕业,他输给她六年了,只有在最近,他才觉得自己可以保护她。马丽在课业上是強悍的,但在生活和情感上,她仍是需要人支持的。 薛敦敏相信自己是那个可以支持马丽的人。 他突然觉得口渴,起⾝到楼下喝⽔。上楼时,他刻意停在马丽的门前,想敲门进去看她好不好。 正在犹豫时,他忽然听到一阵啜泣的声音。那声音很轻,但仔细听仍可以听得出来。他推开门进去,看到马丽像在作恶梦般,不断的翻来覆去,甚至満脸泪痕,他看了很不舍。 他关上门,坐在边,试图醒唤她。“马丽,你醒醒。”他伸手拉她。 敏感易醒的马丽几乎是马上醒来。她看到敦敏,就好像看到救兵一般,紧抱着他不放。“我作恶梦了,敦敏,我好害怕、好害怕…” 抱着马丽纤弱的肩头,他发现马丽三年来虽然长⾼,但并没有长胖多少。“我知道,我都知道。有我在,一切都有我在。” “可是我看他们连你也要抢走…” “嘘,不会的,谁也不会把我抢走。”抹去了她眼中的泪,他安慰着她“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走的。” “你会一直陪我吗?”她抬起含泪的眼。 薛敦敏看见马丽泪眼中的依赖。“我会,我会在这里陪你。” “你要陪我睡吗?” 面对她的无助,他肯定的答应:“如果你希望的话。” 翻开棉被,薛敦敏躺在马丽⾝边。 她以薛敦敏的手肘当枕,靠在他前。“你真的不会丢下我?” “我保证。” “无论如何,你都不能丢下我。”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丢下你。” 听到他的保证,她这才安心地慢慢睡去。在他的膛中,她睡得很平稳,自从⺟亲死后,这是她第一次可以睡得这么好… 一大早醒来,马丽觉得自己糟透了。 敝不得⽩居易会说“夜深忽梦少年事”只要想起以前,就一定会和敦敏扯上关系。他们生活中不仅有会点,简直就是二条重叠的单直线。 她似乎还没从昨夜丁小雨打来的电话中回神过来,主要是因为她又想起了十多年前的往事。 斑中毕业后,她到了⽇本,在⽟川学园的大学部念书。 这所学校比贵华中学更贵族,生学的家长更是⽇本政经界有头有脸的人士,直可媲美皇室的学习院大学。要不是在那里有学姊丁小雨为伴,马丽想自己一定捱不过四年,因为没有敦敏在⾝边守着她。 虽然在⽇本⽟川的四年,敦敏常常会去看她;但寒暑假只要她晚一点回湾台,敦敏就会出现在她住处的门前,厚着脸⽪要她收留,直到她赴京都大学念硕士,他也从澳洲转往纽西兰为止。 敦敏不到⽇本看她,并不表示他想不见她。他只是换个方式,要求马丽到奥克兰看他。 想到当时敦敏要她到纽西兰的理由,她就忍不住发笑。比方说草太长了不会除,叫马丽来除;西餐吃腻了,请马丽来煮;学校报告做不完,叫马丽来做…等等诸如此类的理由,就是硬要她到纽西兰陪他。 敦敏在纽西兰的最大成就便是拿了二个大学、一个硕士学位,再加上之前澳洲的大学凭文,一共是三个大学一个硕士的学位。然后他又到剑桥去念书,种种行径让马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有收集学位的嗜好。 会和他结婚,也是在纽西兰“被害”的。 那时候在纽西兰,有一次他的一群同学找他出去,他不由分说,硬是拖着她一起。 在另一个同学的家中,大夥闹着,连薛敦敏自己都起哄说要庆祝他们认识十周年,结果吻了她。 大夥儿拍手叫好。有人闹着问薛敦敏是不是要娶她,他竟厚颜地同意了。因为在座有人领有律师执照,就这样在择⽇不如撞⽇的瞎闹下,分别有人自愿当主婚人及证婚人,然后他们就莫名其妙的结婚了。 薛敦敏本来就拿外国护照,隔天便有人帮他们把手续办完,甚至通知湾台方面…他们结婚了。 就像登在报纸头版下的小框框般,写着:“我俩相爱,在×国某某教堂完婚,特此敬告论亲友…”所不同的是,他们的消息被刊登在财经版面。 记者称他们是十年长跑,薛敦敏赢得佳人归,薛敦诚说他们是实至名归,薛容若则⾼兴后继有人,心中十分安慰。 为此,薛容若和薛敦诚还在湾台这边宴告“诸亲友”多可笑,一场没有新郞新娘出席的喜宴。 马丽还记得当她在纽西兰看到湾台的报纸刊登的新闻时,一脸的失措。好不容易等到薛敦敏从学校回来后拿给他看,怎知他竟哈哈大笑。 “你还笑得出来?” “这些都写得很好嘛!” “可是…” “反正手续都办好了,我也不能⽩占你便宜,请你就收下薛敦敏太太这个头衔,好不好?” 薛敦敏长大了,不再是个只瞎闹的年轻人,他懂得用迂回的方式去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像此刻,他在哄骗马丽一样。 “可是…”她仍觉得有诈。 “爷爷及敦诚都同意了,而且我们都已经…”他故意不把话说完。 那天嬉闹结婚真的纯属意外,可是薛敦敏不想放弃这等良机,于是顺着大夥儿的意思便和她结婚,当晚也和她⼊了洞房,收作自己人。 在那之后的每一晚,他都自动到她房里报到,而理由总是睡不着。 “你为什么睡不着?”这句话应该是她说才对。 “这里太安静了,我睡不着。” “你会怕安静?”那澳洲的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就是要和你睡。” 拗不过他的坚持,她也总和他分享她的温香软。 “你什么事都不能做喔!”她还是不放心。 “我什么坏事都不会做。” 听到他的保证,她这才同意让他进⼊被窝。 只要一进被窝,他就会与她耳鬓厮磨,或对她吹气,呵得她庠庠的,心里却暖暖的。 但是隔天早上醒来,马丽一定会发现自己的⾐服被脫掉了,敦敏也是。然后他会毫不犹豫地朝她进攻,直到她求饶,臣服在他的怀抱中,接着他会很温柔的再度对待她,并在耳边说许多话给她听。 这样的剧情每天上演。那一年暑假的两个月,马丽几乎天天都在薛敦敏的怀中醒来。 “我记得临睡前都有穿⾐服,为什么醒来后都没有?”她非常困惑。 “你帮我脫掉了,记得吗?”他是存心捉弄她。 “我真的…做这样的事吗?”她还是不相信。 “做这样的事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眨眨眼“至少我很喜。” 把头埋在他前,她觉得脸很烫。 他偷吻她“你忘了吗?我们已经结婚了。” 但是马丽没有结婚的实感,她觉得这种感觉像在偷情。 “过几天我要回⽇本去了。”她闷闷的道。 薛敦敏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造成她一早情绪低落的原因。他吻着她的眼睛“我会去⽇本看你的。” 可是她已经习惯抱着他睡了,她多希望他开口留她下来,那她一定同意的。 可是,他没有,没有开口要求她留下,甚至没有再到⽇本看她,直到她毕业都没有。 他只有央人给她一张字条… 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 马丽走下楼,看见餐厅只剩下一份她的早餐。 是自己太晚起,错过了和爷爷共进早餐的时间。她如同嚼腊般的吃完早餐,开车到公司去。 “马副总,薛董请您今天早上回他电话。” 爷爷有事找她?她朝营业本部的姐小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马丽拨了电话找薛容若。“爷爷,您有事找我?” (你那个放的老公甘愿滚回来了!) 马丽愣了一下,爷爷竟用这种字眼未形容自己的孙子? (喂,马丽,你今儿个回去叫人把他房里打扫一下,那小子明天晚上抵达机场,咱们得去接他…) 他明天就要回来了?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她昨天夜里才想到他,情绪都还没有平复,明天晚上竟要见到他本尊了? (马丽,你在听吗?) “我在听,爷爷。” (那小子的行李会有一部分货运,今天先送到家。你们两个住二楼,那小子的家当你去打理,我和敦诚今晚有事晚些回去,明天晚上十点再到机场去接他。) “是的,爷爷。” 其实相较于爷爷和敦诚的忙碌,自己的优闲反而显得罪恶。 薛家栽培她这么多年,她竟在旗下一家与⽇方合资的百货公司中挂名副总,做个不管事的⾼级主管,而最终的重责大任还是丢回给薛家,她什么忙都没分担到。想到此,她不噤觉得自己是多馀的。 每天的工作都是如此相同。 鲍司的另一半股份在⽇本人手上。他们派来了许多菁英,正因为这些菁英的⼲练与精明、沉稳,更是加深马丽心中的无力感。 她只能在楼面巡视,看看卖场是否有何不妥。 但若真有任何的不妥,也不会出现在她马副总的面前,毕竟她是副总啊!手下总有一批精明⼲练的人才替公司卖命,她大可从从容容的优闲度⽇,所以她更肯定了自己的无用。 现在正是人嘲聚集的逛街时刻,她告诉另一位副总经理…山本司,她要回家了。 “好,你先生要回来了,快回去准备吧!” 听着五十岁的山本说中文,她忍下了想笑的冲动。 “⽇本姐小结婚后大多就不出来上班的,你太辛苦了!” “山本副总,您才要多辛苦了。” 不知是代构或同鸭讲,常常她说⽇文,山本偏说中文,她说国语,山本却回她台语。常常她会以为山本被国中化了,山本却又以⽇本式的道德文化来限制她。 一回到家中,她就发现玄关处有鼓噪的声音,她赶紧上前。 天啊!有一个货柜那么多的“货”正堆在玄关处。有人离家出走吗?还是小偷大搬家? “祥嫂,这是怎么回事?”上管家夫妇的眼光,马丽问道。 “姐小,你可回来了。这些全是敦敏少爷的家当,海外搬家刚刚送到的。” 果然是个大搬家。可是…也未免太多了吧? “一共有多少?” “姐小!”走上前的是海外搬家的人。“家具一共有廿五件,书籍四十箱,⾐服杂物有八箱,另外还有一些艺术品如画作、花瓶等有五十六件,请你点收。” 她草草签下名,指示搬上二楼。 敦敏真有这么多的财产?还有艺术品及画作?他是真的去念书还是把博物馆偷搬回来? 花了一个晚上,搬家公司的人把“大部分”的家具放在她之前刻意空下的二楼起居室里。看着靠墙堆得快到天花板的“杂物”她还真想称赞敦敏“真有本事” “姐小,少爷的⾐服我来整理。” “不,祥嫂,敦敏的⾐服还是我来吧!他那人有怪癖,还是给我吧!” “那我帮你!” 迟疑了一会儿,马丽决定接受祥嫂的帮忙。这么多东西,若是一个人整理,恐怕得弄到天亮。 “我说这少爷还真是爱买⾐服!”祥嫂咕哝着。 “怎么啦?”她其实没认真听。 “你看,这一箱箱都分类好的⾐服,竟然这么多!” 看着这一箱衬衫、一箱西装、西、休闲服、大⾐风⾐、牛仔、T恤及领带袜子,马丽也头摇,逐一将之放⼊更⾐室中。 “他是个公子哥儿,这是他早已习惯的生活方式。” “可是,姐小,这么整齐的行李,是谁帮他整理的?” 整理?马丽的莫名地漏跳了一拍“他自己吧!”她装作淡漠。 “他?他行吗?”祥嫂不相信。 “祥嫂,他不是孩子,他也海外搬家几次了,他可以的。”马丽觉得好笑。 “在我眼中,他永远是个孩子。” “你可以想成他是怕⿇烦,所以将同类的⾐服放一起,好方便我们整理。” “那孩子哪有这么贴心?” “祥嫂,他不一样了,他现在是个成年人。” “在我眼中,他永远是个孩子。”收起最后一个空箱,祥嫂坚持她的想法。 她们决定把剩下的书及“艺术品”留给薛敦敏自己来处理。 马丽要上睡时,看了一眼时钟,四点十八分。爷爷及敦诚还没有回来。 坐在⼊境大厅等待时,马丽开始觉得紧张,紧张得胃部发酸了。她自己也不明⽩为什么,整个胃仿佛被酸味充斥、并灼热不已。回去以后一定要吃胃藥,她心里想。 “敦敏这个小子敢情是不打算回来了?”薛敦诚着眼睛说。 “大哥,你们昨天很晚才回来?”马丽问道。 “是呀!一个会开通宵。要不是这小子回来定居,我才不理他,叫他自己坐国光号回去。” “你以为他会坐?”薛容若的声音充満不以为然。 一看到薛容若疲倦的神情,马丽就不噤觉得內疚。“都是我不好,没能为你们分担工作。” “你别这么说,你在百货公司好好的,就少让我们担心许多事了,怎么说没分担呢?”看着马丽,薛容若不噤惊觉到,她长大许多,但也消沉了不少。 “哎,总之,是我们放他逍遥太久了,他回来后,我一定要把一些工作给他,换我和爷爷去度假。”薛敦诚已经打定主意了。 他又兴致地道:“爷爷,到时候,我带您去芬兰洗芬兰浴,去极圈欣赏永昼及永夜,我还想去马塞马拉动物保护区…” “要去你自己去,别拖爷爷我下⽔。你们兄弟俩是一个样儿…爱玩。敦敏不也是说想数绵羊才会去纽西兰?这中间他又不知去了多少地方鬼混,哼!正经事儿没做几件,倒是不成材的玩意儿他样样精通。” 听出了薛容若话里的嘲讽,薛敦诚闭上嘴,在心里咒骂败家弟弟的机飞怎么还不快降落。 “爷爷,敦敏只是想趁年轻时四处走走看看,培养他的世界观嘛!您没有生他的气,是不是?爷爷。”马丽柔声道。 薛容若就吃马丽这一套。他拍拍她的手“当然,我只是生气他结了婚,还去英国念什么书?他早些回来,我都有曾孙抱了,何必这么老了还去公司?” “爷爷,您才不老,公司还是要有您的德⾼望重才能无限成长啊!”“你就知道讨爷爷心。”薛容若心里可乐了。她这小娃儿就是对他的味,说什么都可以让他乐到心坎里。 “哎,马丽,你老公到底什么时候才甘愿滚出来?我很想回家补眠耶!”薛敦诚打了一个大呵欠。 “对不起,大哥。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慢,你累的话,回程我开车吧!敦敏应该马上就出来了。” 才说着,电视萤幕上出现一张睽违已久的脸。 “那浑小子出来了。”说话的同时,薛容若已大步向前,搂住这个久别的孙子。其他二人赶紧上前。 薛敦敏大力地抱住薛容若,放开手后接了大哥敦诚的一拳,最后才转⾝向着马丽。 “我回来了。”他眨眨眼,仿佛他们只是小别。 “你回来。”她发觉他更加英气人了,一种属于导领者自信的风采逐渐散发出来。 “走,走,回家去。”既接到人了,要说话来⽇方长,不急于一时,现在薛敦诚最想做的事便是去梦周公。他们一行人走向停车场。 “老哥,你怎么看起来一脸疲倦的样子?”相较于他的风采,他觉得这个老哥简直是个老头子。 “谁像你!”薛敦诚狠瞪他“你在机飞上睡得的,我可是超过四十个小时没睡了。” “⼲嘛呀!”薛敦敏哈哈大笑“为了我回来,你也不必这么奋兴,还睡不着呢!” 发觉有人拉他⾐角,他才回首,却遇上一对同样写着疲倦的眼眸。 “爷爷和大哥昨天通宵开会。”马丽解释道。 “喔!”他用力拍向老哥的肩膀。“真努力,看来我可以享福了。” “你这小子,别以为每天都是放假⽇,等你适应时差后就给我到公司来,我倒想知道你在剑桥到底学了些什么!”薛敦诚觉得弟弟的笑脸在此时看来真可惜。 仿佛没神经一般,薛敦敏仍旧嘻⽪笑脸。“在剑桥?划船罗,在乡间骑脚踏车散步罗,⽇子很优闲的。” “我真想扁你!”吐出这话后,薛敦诚打开车门坐进后座,薛容若也跟着坐了进去。 “喂,喂,男人都进去,谁开车啊!?”薛敦敏哇哇大叫。 “我。”马丽闪人驾驶座。 薛敦敏愣了一下,也坐进车內。 “我不知道你会开车。”他诧异的看着她。 “我每天开车上下班。”她的声音有一丝冷漠。 “你…立独多了。” “我一向很立独。”她看向后视镜,薛容若及薛敦诚好像都累得睡着了。 “除了在⽇本时?” “在⽇本时我也很立独。” “除了患思乡病的时候?”薛敦敏知道,在⽇本那几年,她有严重的思乡情愁。不上课的⽇子里经常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不吃不喝,啥事也不做,就这么看窗外一整天。 “我没有患思乡病。”她用肯定的语气表示。 “喔,那你那时候是怎么了,忧郁症吗?” 马丽斜睨他一眼,受不了他戏谑的口气。“才没有,我只是低嘲而已。” “低嘲?” “是呀,低嘲嘛,都会过去的。” “是吗?”他看着她。“那你现在也在低嘲罗?” “为什么这么说?”她不安地问他。这个人太敏锐了,像一只豹,她所有的情绪他都很容易一眼看穿。 “你的表情和在⽇本时候一模一样,写着:我很寂寞。” “我没有。” “你有。”他定定地看着她“『坐看峰峦尽是花,寂寞的人坐着看花。』你脸上就是这种神情。” “我不知道你这些年还读诗。”马丽不确定地瞄他一眼。 “我是为了你。” “我?”她更不明⽩了。 “你就像诗人一样善感,爷爷实在不该安排你在公司的,他该让你自由发展才是。” “别胡说,我很満意目前的生活。”薛家真的待她很好,供她读书,又供她吃住,她还有一个⽩马王子作老公,人生若此,夫复何求?她要知⾜,如果拥有这么多还不知⾜定会遭天谴的。 “你在勉強自己,别自欺欺人,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薛敦敏看向窗外的来往车流,状似不经意。 “我没有。” “在国外叫你自己开车出门,本不可能。” “我现在可以了。” “所以你立独了。” 她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肯定句或疑问句,但她很不安,胃的灼热感也更加剧烈了。 wWW.uJi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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