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张宇习惯地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到五点一刻的位置。从昨天早晨六点钟出发算起,他们已经赶了近二十四个小时的山路,到现在才将将来到溶洞群的边缘地带。再看随行的一众人马,早都累脫了劲。只有张宇一个人还精神満,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 这一点不仅大家,连张宇自己也觉得有些纳闷。 确实很奇怪!自从踏进金三角的土地后,他的心中就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愉。 这种愉虽与他从前回归自然的感受如出一辙,却还有些不同。这是一种…怎么说呢,好象游子归故乡的感觉。 难道蓝伯庭的老巢是他曾经的故里吗?想到这儿,张宇自嘲的笑了。真是见鬼!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对金三角可是有很強烈的恐惧感呢。 所幸的是张宇有个很大的优点:想不明⽩的事情就不再去想。因而很快就从困惑中解脫出来,释怀了,继续保持着愉快的心情跟着赛逊钻进了山洞。 山洞中的路比外间好走很多,但马上又出现新的问题:这里的道路太繁杂!一条道往往走不出五十米就分成了若⼲枝杈,更要命的,这种情况比比皆是!一开始,张宇还试图记住每一条道路的岔口,但这种努力在走出不到三十分钟后就彻底放弃。原因很简单:他已经转晕了!不仅如此,他甚至开始怀疑尤里金是否能将路标做全?如果尤里金也晕菜的话,那今天这一行就凶多吉少啦。 不知拐过多少个岔口,也不知走出了多远,总之,张宇感觉到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这种感觉不是虚幻,很真切!好象有一样东西正在那里向自己发出召唤。 不是好象!确实有一样东西正在召唤他。张宇虽不知那东西到底为何物,但召唤的感觉确是实实在在!他已经顾不上考虑其它问题,仿佛变成了一台机器,只是一个劲不停地向前走。 穿过第一道岗哨之后,他们终于来到溶洞群的腹地。有人过来将马匹牵走,又有上前来带领他们继续深⼊,而原先的向导赛逊则下去休息了。大约五分钟后,他们丢弃火把,进⼊了镶嵌着长明油灯的山洞,脚下也变成了青砖漫地的道路。 在这样的深山腹地,居然住着一大群人,而且生活设施如此完备,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是尤里金走⼊长明隧道后的第一个反应,再看张宇,早不顾一切地冲到了前面。还没走出多远,便见蓝伯庭笑意盎然地了过来。此时,早有人将蓝采儿和一众保镖接走去休息。而蓝伯庭则一手拉着张宇、一手挽着小武不停地问寒问暖。 小武虽然已经困顿得不行,但碍于蓝伯庭的面子,不好提出马上去休息的要求,只有支起两条眼⽪硬撑。张宇就不同啦,他的精神头倒是十⾜,但心思却没在蓝伯庭这边,一双异彩流动的眼眸仿佛穿过蓝伯庭的⾝体,一直望向山洞深处。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一位从人。他在蓝伯庭耳边只低语数句,竟引得蓝伯庭大为惊异,连连惊呼:“会有这样的事?”说罢便将张宇和小武付给从人,自己则转⾝离去。 张宇哪肯就这样放他走?拉住蓝伯庭,恳切道:“伯⽗,让我一起去吧?” 蓝伯庭更加吃惊!心想:难道张宇也知道那件东西的存在? 原来在二十多年前,当他刚刚经营这片溶洞的时候,曾于无意间发现了一块尺余见方的啂⽩⾊⽟片。这⽟片虽然质地并不很出⾊,但蓝伯庭总觉得有蹊跷,一直舍不得用,兴致来了的时候还会将⽟片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把玩一番,而平时则锁在一间库房內。 直到今天早晨,存放⽟片的库房突然光芒四!这可把管库的从人吓坏了,因为他知道,库房里的灯并没有开,会不会是闹鬼呢?他壮起胆打开了库房的大门,这才发现,发出耀眼光芒的竟是那块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片! 蓝伯庭在获知这条消息后,除了七分惊讶之外,心中却也有三分得意。不过当他听到张宇的请求后,那三分得意便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小宇,你…怎么会知道那件东西的存在?”蓝伯庭愕然问道,他本想追问是不是采儿透露的消息,可转念一想,采儿也不知道,况且这事情又刚刚发生,难道…?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能感觉出它的召唤。伯⽗,我知道您心中也有很多疑惑,请带我去看看,相信我,一定能找到答案。” 张宇的话虽然很玄,语气却极为中肯,这倒让蓝伯庭动心了。再一想,反正大家都不是外人,带他去开开眼也没什么大不了,便点头应道:“好吧,那你就晚点休息,先随我去见识一下那件宝贝。”说着将小武和尤里金托付给手下,自己则带着张宇连同那报信的从人一起走向库房,一边走,一边还不停地向张宇介绍这块⽟片的来龙去脉。 穿过两道门洞后,他们看到了亮光。准确地说,是一种淡淡的啂⻩⾊光韵。由于光韵从洞壁折而来,所以还不能断定这就是那块⽟片发出的光芒。 他们紧走几步,拐⼊通往库房的通道。从人抢先上前打房开门。 库房內已亮如⽩昼!光源正是刚才蓝伯庭描述的那块⽩⽟。 那是一块正方形⽟片,被镶嵌在一副檀木框架內,通体发出⻩光,光虽強却不刺眼,可以使人看到在⽟片上显示出的隐隐脉络。 从人被这异像吓得腿双发软,不由自主地倚住门框。 蓝伯庭则完全被⽟片上的纹脉昅引住!在他看来,这不啻为一副明明⽩⽩的地图!上面的山川、河流是那样清晰,甚至,是那样悉! 蓝伯庭动起来,突然用手指向从人,颤声说道:“快,快去把地图拿来!” 他所说的地图指的是这一带方圆近百里的地形微缩图。是二十年前准备在这里营建基地时,花重金请人勘制的。而蓝伯庭的目的已经相当明确:对照⽟片中的纹脉在地图上找到相应的位置。到此时,蓝伯庭已经几乎猜到了⽟片中的秘密,一个困绕了他二十多年的秘密!这很有可能是一副蔵宝图啊! 从人巴不得早点离开这充満诡异气氛的山洞,连滚带爬跑了出去。而蓝伯庭则继续痴地盯住⽟片,努力回忆附近的每一片山坳、丛林。试图在记忆中找到自己寻求的答案。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无言的张宇突然举步向前、走向⽟片。这一变故开始并没有引起蓝伯庭的注意,直到张宇贴近⽟片张开双臂遮挡住了他的视线才使他猝然惊觉。 异变突生! 就在张宇张开双臂的一刹那,⽟片光芒陡盛! 耀眼的強光使得蓝伯庭双目在瞬间失聪,他大叫一声,捂住眼睛,与此同时,耳畔响起爆裂的声音。 蓝伯庭只觉心中一疼!本能地意识到:⽟片爆了!完蛋! 他后悔呀!真不该带张宇来这里。 不大的工夫,取地图的从人回来了。他摸黑点亮洞壁上的油灯,然后被库房中的景象惊呆。 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昏厥的张宇,另一个是仍然在地上摸索的蓝伯庭,而库房內已经是狼籍一片。他实在搞不懂,在这么短的时间內,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伴随着一声怒骂,蓝伯庭捂住脑门挣扎着要站起来。原来,他在胡摸索中,竟一头撞在洞壁上。从人不及细想,慌忙过去将他搀住。 蓝伯庭用力了眼睛,隔了好一会,才勉強恢复视觉。 他的第一反映便是扭脸望向蔵柜中的⽟片。 果不出所料!除了一副被炸开的木架外,那里已空空如也。 蓝伯庭仍不甘心,继续在附近寻找。 真奇怪了!爆开的⽟片竟然连一点点碎渣也没留下!难道凭空蒸发了? 就在他纳闷的工夫,一眼瞥到仍躺在地上的张宇,一怔,思维猛的清醒。 自己刚才怎么了?为了一块⽟片竟然神魂颠倒?至于吗? 蓝伯庭惑的挠了挠脑袋,然后吩咐道:“阿炳,快去把王先生叫来。” 王先生是基地的医生。在这里,是唯一一个被他称作先生的人。 阿炳领命,又跌跌撞撞的出去了。 蓝伯庭俯下⾝,用手摸摸张宇的额头,不烫。再看看他的脸,也没什么异常,倒很象正在睡。模样非常安详。 接着,王先生来了。他打开随⾝的医葯箱,取出器械,为张宇简单检查一遍,没有发现问题。 “很好,很正常。”王先生拍拍手站起⾝,然后诧异地问:“蓝总,这人睡得好好的,抬到这里⼲什么?”言下之意却是:让我检查一个正常人,这不是瞎耽误工夫么? 蓝伯庭鼻子差点气歪了!但是又不能真的发火,反问:“不是吧?这里刚刚发生过炸爆,我怀疑他被震晕了。” 王先生笑了。 他行医近二十载,看过病人无数,难道连觉睡和昏还分不出来? 笑话! 他也不再解释,蹲下⾝,打算将张宇直接醒唤,用事实来说话。 “小伙子,别睡了。醒醒。”王先生轻轻摇了摇张宇。见不起作用,又加大力道。 张宇故我如初。 当王先生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一脸自信已被骇然的神⾊所代替:“这是怎么回事?” &&&&&&&&&&&&&&&&&& 一月十七⽇,中午,十二点三十分。 参加中美擂台争霸赛(原亚洲与欧美对抗赛因故改为中美擂台争霸赛)的中方四大⾼手(小武以及从国內请来的秦翔、赵建、朴东顺)齐聚蓝伯庭办公‘洞’內。由于比赛在今天晚间进行,所以这就是一次战前动员会。 原定中方出场的五名拳手只有四位到场,而被內定为中方擂主的张宇却没有现⾝。原因很简单:从昨天早晨到现在,他一直在昏。 姑且用昏这词。因为事实上,张宇的状况倒更象睡。王医生每隔两小时就为他做一次检查。当然,王医生如此主动积极倒并非对张宇有很強烈的好感,一方面,这是由于蓝伯庭急于了解张宇的近况,一个接一个电话催的;另一方面,作为医生,他对张宇这样的病历也很感趣兴。说实话,如果每次不是蓝采儿蓝大姐小象防贼一样地盯着,他都有心把张宇开膛破肚好好研究一番。 张宇一切正常,而且状况非常好!这就是王医生检查之后得出的结论。至于好到什么程度,他拿自己作比较:看见我了么?十个我这样的也顶不上他一个! 废话!张宇的体质当然不是普通人能比的!这是蓝伯庭听到他报告后的第一个反应。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蓝伯庭才不关心这些。他只想知道:张宇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或者说,还能不能参加擂台赛? 对此,王医生罗列出一大堆理由。例如:象张宇这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可以称是整个医学界都罕见的病历,不可能在短时间內能搞清楚;再例如:这里的医疗条件差,设备不全,无法对张宇作进一步检查等等。当然,他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比如:打开张宇的颅骨… 蓝伯庭当然不能让尊敬的王先生为所为,但也不能发脾气。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位医生,虽然肯追随自己来到这百里溶洞吃苦受罪,但是却属于那种救死不扶伤,管杀不管埋的个⾊主儿。指望他解决疑难杂症,说得俗一点,就象靠庇吹火一个样---没招(着)! 所以到最后,蓝伯庭也不着急了,想开了!反正最开始的计划也没打算让张宇上,现在回想起来,没准还真是天意呀。 四大⾼手聚齐之后,战前动员会正式开始。 蓝伯庭先简要讲了讲规则。胜负的规则不用说了,因为本⾝就是无差别、无限制的比赛,只要能取胜,无论什么手段都可以使用,这些大家已心知肚明。蓝伯庭重点说了说比赛的场次。每一个拳手可以选择打一场,也可以打多场,为了鼓励多打,后者的收⼊会多很多,当然,这一规则的前提是必须获胜。只有获胜,拳手才有资格选择继续打还是不打。 “我只打一场。”朴东顺率先表态。语气中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你说连续打,收⼊多很多,到底是多少?”秦翔问。 “第二场的出场费和奖金是第一场的两倍,第三场是四倍。如果能打赢所有比赛,除规定收⼊外,你还将获得价值一千万美圆的翡翠王冠和拳王称号。”蓝伯不厌其烦的解释。 秦翔点点头,坦然回答:“我最多两场。”看他的样子,胜利已触手可及。 蓝伯庭将目光转向赵建。 “看情况吧。”赵建只说了这四个字,便合上眼⽪,继续养神。 最后轮到小武。 “宇哥如果不能上的话,是不是就只有我们四个?”小武问。 “不是。”蓝伯庭先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然后解释说:“我准备了两套方案,除了小宇,另外还有一个备选拳手,而且他也在这里。如果届时小宇不能参战,就用备选拳手。” “那么擂主由谁来坐?”小武又问。 这一问引得一直闭目的赵建倏地睁开眼睛,其他两位也投来好奇的目光。的确,大家在这个圈里混也不是一天两天那么短的时间了,对哈里斯的名头多少都有些耳闻。虽然也未见得谁就怕了他,可是如非迫不得已,确实没有人愿意主动请缨去啃这么一块硬骨头。而小武在此时问出这个问题,并且露出一副跃跃试的样子,无疑,是有坐擂主挑战哈里斯之意。看起来正应了那句话:初生牛犊不怕虎!
蓝伯庭对小武倒很是欣赏!笑着道:“擂主当然由备选拳手承当!咱们原计划不变。文启打头阵,然后是朴东顺、秦翔、赵建。你们四个构成咱们中方五虎将的主力。特别是文启,第一战必须拿下!一定要开个好头,打出咱们华中功夫的威风!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有!”小武坚定回答。随即又问:“您说让备选拳手当擂主。他行吗?这人是谁呀?出不出名?” 小武这几问一下把洞內的几个人都逗乐了。蓝伯庭心中感慨:文启这孩子真不是一般的死心眼!不是么,转一个弯回来还惦记当擂主呢!他继续笑道:“他叫诺尔布,是从新人王战打上来的。虽然没什么名气,但⽔平不错,不过依我看,可能都轮不到他出场哩!”说到这里,蓝伯庭把手一挥“好啦,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下面我给你们介绍介绍这次比赛国美拳手的情况。这些报情花了很大的价钱,来之不易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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