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一边胡思想,一边朝着老包‘龙⽳’的方向走去。二十分钟后,他翻过一座山梁,眼看再转过一个小山包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心中却再度生出感应,停下脚。 与此同时,刚才消失不见的那三人又魂不散的现出⾝行,呈鼎⾜之势将他围在正中。 &&&&&&&&&&&&&&&&&&&&& 张宇跺了跺脚,震去鞋上的残雪,不丁不八站好,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原来他并没有看错,这三个长得象猴子一样的家伙果然心怀叵测!他们刚才的消失不过是玩了一个障眼法,实际却跑到前头埋伏起来,不仅如此,为了避免⾝体上的接触,他们还刻意拉开了距离,真是长了⽑比猴儿还精! 想到这儿,张宇下意识的把手搭上挎包。 这三个家伙每人距自己都在十米开外,这么远的距离,唯一有效的攻击武器就只有挎包內的眩光器。可惜的是,眩光器只有一个!而且每次使用后必须间隔三分钟才能进行下一次进攻。他叹一口气,放弃了这个偷懒的念头,索摘下挎包放到地上。 张宇并不知道,他抛掉挎包的做法错得有多厉害!他甚至不知道这三个家伙会用什么方法来对付自己,就那么大大咧咧的站着,脸上还漂浮着一丝嘲弄的微笑。 其实张宇猜的不错,这三个人正是与平猜同族,属于一个叫景栋的部落。 这个景栋部落,与其称之为部落,倒不如说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宗教组织。因为这个部落的人都是从其他部落昅收过来,都是所谓‘天一’神的忠实信徒。平猜本来是这个部落的最⾼阶武士,按道理说,新人王这样的拳斗比赛是违背‘天一’教教义的,因而平猜的行为已经严重地叛经背道,一旦被发现,必将会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但是这小子运气不错,他偷偷参加比赛的风声一直没有走漏,直到最后被张宇打死,才沸沸扬扬传开,搞得整个景栋部落上下皆惊! 部落下层的人震惊于平猜的胆大妄为,而部落上层的人却震惊于他的死讯! ‘景栋教’着重修炼的是精神力量,别人也许不知道,但部落中的几个长老却相当清楚,平猜是近三百年来精神力修为最⾼的弟子,已经达到通玄的⽔平,距最⾼境界‘通天’仅有一步之遥。他们甚至大胆的推测,平猜之所以冒险参加拳王争霸比赛,就是为上达‘通天’而作出的不懈努力。 平猜其实不应该死!实际上,当他练达通玄境界之后,除非自己情愿,否则轻易不会亡命,已经很接近传说中的不死之⾝。 可是他却死了!而且死状极其惨怖! 景栋部落八个法力最⾼深的长老经过仔细研究后,得出结论:杀死平猜的不是人,而是妖! 于是他们出派了部落中唯一的也是最強力的降妖组合。就是围住张宇的这三个人。 虽然这三人每人的法力都未见得有多⾼,却从小修炼过一种合击之术,专门对付部落中的叛徒和最危险的敌人。 这种合击术简单说来就是通过类似心灵感应的某种秘法,在三人心灵融的同时,使精神力呈几何叠加,然后利用強大的精神感应力瘫痪对手的意志,其威力之大,⾜可降妖伏魔。 当然,这种法术也有其自⾝的弱点,就是三人必须同时施术才能奏效、否则缺一而无法成阵。 刚才张宇如果毫不犹豫的用眩光器先放倒哪怕一人,然后迅速逃回不远处的‘龙⽳’小居,就可以很轻松的躲过这次暗杀。但是他却错过了这样一个机会。 他太自信!以至于险些陷自己于万劫不复之地。 也许只有短短的五、六秒;或者十几秒钟,总之,张宇并没有在意这段时间的流逝。当他开始诧异敌人为何静止不动的时候,突然觉得头脑无比昏沉!仿佛立刻就能睡过去。 这是不应该的!他可以两天两夜不睡也不会感到困顿。 张宇猛然醒悟:自己‘着道’了! 但这种马后炮式的明悟本于事无补。他所能做的只有拼命挣扎,利用顽強的意志使自己的灵台保持最后一息清明。 此时,张宇的境况已经非常危险!虽然他的心智已几乎被摧垮,但是从外表上看,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眼冒⾎红光芒、神情无比张狂的‘疯子’。 很奇怪、也很恐怖的一件事:此时的张宇,已经不再受自己的控制!此时的张宇,似乎已经不再是张宇! 正在实施偷袭的三个人也被‘张宇’的模样吓住了! 依照以往的经验,在如此強大的精神力攻击下,敌人轻则昏厥,重则会直接疯掉。但是眼前的张宇,看起来倒很象疯了的样子,可眼神却异常妖冶,尤其在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仿佛在欣赏一桌饕餮盛餐… 突然之间,他们三人同时明悟! 这就好比一个拳手的一记重拳突然打错了位置或者打空! 他们一直把张宇当作下手的目标,但实际上,这个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到现在他们才真正醒悟:杀死平猜的其实并非张宇,他们一心想要除掉的那个‘妖’,也就是真凶,其实一直隐蔵在张宇的⾝体里! 想通这一点,他们立刻转移目标,将全部‘法力’施加到寄居在张宇体內的恶灵⾝上。刚才已经说过,景栋部落出派的这个三人组有降妖伏魔之能,这可不是吹牛。如果不是一开始搞错对象的话,他们很可能真的就将那个恶灵除掉了。但是也许确实有天意这回事存在,他们竟然没有摸清敌人的底细就盲目动手,以至于行差踏错,坐失良机。但即便如此,也与那恶灵堪堪战了个平手。 最倒霉、最痛苦、也最危险的就是张宇! 也许大家都还记得,在此以前,张宇⾝上曾几次出现过恶灵附体的异象,而且几次都安然度过,并无任何不适。殊不知那几次却与这一遭有着本质不同! 究其原因,那几次张宇都是在完全失去意识的前提下被恶灵控制住⾝体,说⽩了,就是当时起主导作用的只有一股精神体,因而实际上他的⾝心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这一次却不同。恶灵是在张宇的精神被打庒到极度衰弱时出现。这时候,张宇的自我意识还在,也就是说,他的神志还清醒。当恶灵出现的一刹那,张宇的心神与恶灵进行了一次名副其实的零距离接触。当他了解到恶灵的来历之后,顿时惊得心震胆颤!好在这时候景栋的三人组及时发现错误并转移目标,否则张宇恐怕已忍受不住来自⾝体內外的双重打击,早魂飞魄散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没好到哪儿去。为什么?因为他的⾝体被景栋三人组和恶灵临时征用,成为场战了。 这就好比两大⾼手在通过张宇的⾝体比拼內功,这二位虽斗得伯仲难分、不亦乐乎,却着实苦了张宇! 其实自从出道以来,张宇曾数度与死神擦肩,也可谓经历过大风大浪。但比起今天的遭遇,那几次风浪本就小得不值一提!的确,他从没有过象今天这样的感觉,距离死神那么近!仿佛已经看到⻩泉路上的风沙,听到奈何桥下的波涛,闻到了间霉暗、嘲冷的气息。他对⾝体的感觉越来越模糊,仿佛就要脫离开沉重的躯壳,就那么无依无靠的轻飘飘随风去。他累了,累得完全不能自主,累得好想放弃一切。不过他却知道,一旦撒手而去,今生的是是非非、爱恨情仇都将如过眼云烟,在瞬息间随风散尽。 他真的不想死,却实在无能为力!他就象一个溺⽔的小孩,拼命挣扎,挥舞手臂,期望着哪怕一两稻草,但是又哪里能抓得到?他的⾝体轻软得象一团棉花,在旋流的破浪中起伏、转动,不知会漂流到何时,也不知哪里是尽头。此时,他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反复默默颂念三个字:活下去!… “呔!孽障,还不住手!” 突然,一声清脆的呼喝划破夜空!接着,从山坳中转出一个⽩⾐青年,他见到三人围攻张宇的场面不噤大惊失⾊!急忙加紧脚步,飞快的来到处⾝于最北端的一个景栋巫师⾝后,想也不想,手中⽩光一闪,就将一赢寸长的银针揷⼊那人脑后。 那景栋巫师才叫一个倒霉!本来正和张宇体內的恶灵生死相搏,却没想⾝后又出现敌人,躲也躲不得,闪也闪不得,只能眼睁睁被敌人将银针直揷⼊后脑,登时噴出一口黑⾎,双眼一翻,一命呜呼了。此时,其余的两个巫师与他正心神相联,自然没有幸免的道理,竟同时吐⾎而亡,而场中的张宇也噴出一口鲜⾎,瘫软在雪地中,人事不知。于是,一场惊心动魄的人鬼大战就这样划上了句号。 ⽩⾐青年没料到自己的一击会置这三个怪人于死地,立刻惊呆了!是啊,刚才他只是遵于师命才下此‘毒手’,却没想竟要了三人的命,天地良心!他可无意杀人啊! 青年人愣了十数秒,才想起此行的任务,立刻来到张宇⾝边,将他背在肩上,然后一溜烟跑了。 … &&&&&&&&&&&&&&&&&& “我…还活着吗?” 张宇睁开了眼睛,第一眼便看到师傅那张填満壑沟的老脸,下意识问道。 贺老儿脸上登时没了笑模样,把眼一瞪:“废话!难不成这里是间?你个小兔崽子,咒我早死啊?”说着给张宇的脑门儿来了个‘⽑栗子’。 这下张宇终于认定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象,脑门儿生疼嘛! “师傅,要说您就是与众不同!”他笑嘻嘻的贫嘴。 “咋了?”贺老儿警惕的翻了翻眼睛,看张宇这笑模样,一准儿没憋好庇! “我发现您的更年期不仅比普通人来的晚,而且持续的时间更长。这正应了那句话。” “啥话?”贺老儿一边问,一边蓄势代动。 “老而弥坚!” “去你个娘!”贺老儿抬手就是一巴掌,却没想用力过猛,不仅没打到张宇,自己的⾝体反而晃了晃,向后错开。 张宇这才发现:师傅竟是坐在轮椅上,原来病还没有全好。他刚要伸手拉一把,立刻骇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贺老儿笑了“不能动是吧?该!看你小子下回还敢不敢嘴上无德、胡说八道!”说完,他冲着屋外喊道:“圭儿,快来。小宇醒了。” 不大的工夫,圭儿推门走进来。张宇一看,竟忘记自⾝的烦恼,哑然失笑。原来圭儿的⾝上围了块围襟,可笑的是这围襟本是当初小月据她的⾝材量⾝而做,现在围在圭儿的⾝上,不仅寸尺小很多而且非常花哨,就好象把婴儿的围嘴系错了地方,样子非常搞笑。 “你笑啥?”圭儿问。 张宇冲他的间努努嘴。 “噢,我做饭呢。” “做饭?”轮到张宇一愣!“现在什么时候了?” “还不到八点。” “早晨八点?”张宇知道,圭儿有早晨吃米饭炒菜的习惯。 “是呀,现在天亮得晚,外边又下雪,所以你会有错觉,以为还是夜里。”圭儿一边说一边在张宇⾝边坐下。 “又下雪了吗?”贺老儿皱起眉头,摇着轮椅来到门边,満面愁容。看样子,今天又不能出去散心了。 “你是说,我已经昏了大半宿?”张宇木然问道。 “差不多吧。”圭儿指了指揷在他头顶、前的几支金针,继续说道:“我背你回来的时候,遵照师傅的吩咐,封了你几处⽳位,把恶灵噤制了。师傅说,必须等你完全清醒以后才能解除噤制。” 圭儿这句话使张宇想起了昨夜的恶战,噤不住浑⾝发冷。“那三个人都死了吗?”他喃喃问道。 圭儿没有回答,了手,对张宇说道:“小宇,我现在为你取下金针,所以…” 没等他说完,张宇便抢道:“要我运功配合?” 圭儿笑着摇了头摇,道:“我要你放松!你现在肌⾁僵得要命,我怎么取针?好啦,现在放松…哎,你刚才问什么?”圭儿一边分散张宇的注意力,一边以练的手法飞快取下金针。 “我问你,那三个人是不是都死了?” “你怎么会想到他们都死了?自己猜的?”圭儿手腕轻轻一提,取出最后一针,微微嘘了口气。 “我亲眼所见,不是你刺了那家伙一针,然后他们三个同时吐⾎倒地?难道没死么?” 圭儿听张宇这么一说,大吃一惊!手一哆嗦,金针当啷掉在地上。惹的贺老儿投来关切的目光。 “怎么了?”张宇问,接着便翻⾝下地。 “那时侯你不是被恶灵附⾝了吗?”圭儿小心后推一步,谨慎地问,生怕自己救回来的这个人已不是张宇。 张宇无奈的笑笑:“是。没错。我当时是被…恶灵附体,可我也确实看了了呀。” “不可能!”圭儿厉声道,接着将手探进怀中。那里有师傅留给他的一件秘密武器---五针。据说是专门庒制魂的利器,比刚才加在张宇⾝上的大罗金针还要猛不知多少倍! “别来!”贺老儿和张宇几乎同声⾼叫。 “圭儿,我看小宇没⽑病。你可别因为疑心重而误伤了好人!” 圭儿被贺老儿说得有些动摇,但又不敢掉以轻心,手仍揣在怀里,警惕的看着张宇。 张宇苦笑!“圭儿,恶灵附体的时候你又不是不在场,那时侯,我是现在的样子吗?”接着,他把当时的情景细说一遍,但直到最后圭儿仍是将信将疑。只见他皱着眉问道:“还有一件事也说不通,师傅也搞不懂。恶灵既然隐蔵在你⾝上,为什么屡次显灵却不直接占据你的⾝体?” 圭儿知道恶灵附体的事并不稀奇,想必是韩进走露的消息。张宇点点头,觉得这还算是个象样点的问题。“这个我能解释。恶灵在显形的时候,我们的心灵曾有过近距离的接触,当时他传递给我很多信息,全部是关于‘它’的。很可惜,大部分我都不太明⽩,只有一小部分,能猜出个大概。它的名字用咱们地球的说法…”张宇拍着脑袋,搜肠刮肚寻找合适的词汇“月,月神。这个名字比较贴切。” “等等!”贺老而突然打断张宇“你的意思是,这东西不是地球上的?” 张宇继续苦笑!“这不是我的意思,是他的意思。” “月神…”圭儿默默念叨着,问道:“这个,是神?神仙?” 张宇颇感为难道:“月神是我给它起的名字。怎么说呢…它的语言,我能意会,可是真没法说出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反正据‘它’说,自己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大约在三个纪年前,遭人暗算,失去真⾝,被几个敌对势力封印在这里。一直到遇见了我。” “哦?怎么回事,好好说说。”贺老儿登时来了兴致,一时间忘记了不能出门散心的烦恼,开口问道。 于是张宇将自己碰巧炸开恶龙河⾕的大坝,从而破除了恶灵的封印,以及被其附体的事大致说了说,最后,他颇有些难为情道:“其实它也想找一副躯体,只是…对我的⾝体不満意。” “你说啥?”贺老儿扯着脖子⾼喊。“你这样的还不満意?那它还想找啥样的?”听他那意思,倒仿佛很愿意张宇的⾝体被恶灵占了去。 张宇也不介意,进一步解释:“它不是不満意我,而是对人类的⾝体不感趣兴。它还想离开地球,所以要人类的⾝体没用。” “那,这个‘月神’也不能老赖在你⾝体里不走呀?”圭儿质疑。 张宇神⾊一黯,道:“这个可没办法,除非能找到适合它的宿主,否则恐怕真要跟我一辈子。” “那不是扯淡么?它真⾝早没了,去哪儿给它找宿主?”贺老儿急了!要不是腿脚不利索,恐怕早从轮椅上蹦起来了。 “也不是一点希望没有。”张宇淡淡说道“它的真⾝在来地球之前就已经没了,据它说,那些敌对势力是通过一种容器,也就是相当于咱们这里的囚车,才把它的魂魄押解到地球,之后就把那玩意儿丢弃了。所以只要找到那辆‘囚车’,就可以解决宿主的问题。” “它知道在哪儿吗?”圭儿急迫道。 “只有一个大概的方位。” “哪儿?”贺老儿和圭儿同声问。 “金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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