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样了?”他一边问一边退回到原来的位置,右手很自然的按住桌角。那里有一个如装饰纽扣般很小的突起,实际上是个按扭,平时用来召唤仆人,如果按的时间长了就会变成发布警报的警铃。这是当初在建造这座城堡时他的祖先设计的一个小小机关。 ****** 张宇微笑着解释“我们只是不想让别人听到咱们之间的谈话,所以将她打昏了。女人的嘴有时候并不十分牢靠,这一点您应该知道。另外,您不用再按那个玩意儿了,没有用的。” “你到底想⼲什么?”苏布心中一沉,随即坐回椅中。 “我是来送礼的。我的朋友韩进和莫伯克今天来拜访过您,但是却被拒之门外。所以,我只能自己跑一趟。”张宇做了个手势,没有让苏布打断自己,继续说道:“我知道,坤哈金先生是您的朋友,但是我为您有这样一个朋友而感到悲哀。也许您还不知道,昨天晚上,坤哈金先生将名下的企业全部转让给了我们,然后带着巨额转让费和情人走了。也许,甚至没有通知您。苏布先生,他实在不配做您的朋友。” “那么,张宇先生,你认为,你配做我的朋友吗?你的手下打晕了一个贵族的朋友,然后用指着贵族本人。这就是你的友之道吗?”苏布颇有些愤怒道。 “苏布先生,所谓‘朋友’二字是需要用时间来证明的。我知道,今天的到访的确有些卤莽,也许还不能马上获得您的友谊,不过我确是带了十二分的诚意来的。我希望能够把今天作为咱们真诚友谊的良好开端。”说着,他掏出一张协议放到苏布面前“这是我今晚为您准备的礼物。只要您在上面签个字,我们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就属于您了。” “你们用暴力的手段抢占了坤哈金的财产,然后把他杀害了。是不是?”苏布冷冷问道。 “您这种没有任何依据的指责太危险了!苏布先生,作为一个贵族,您实在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 “哦?张宇,你不是希望获得我的友谊么?那么请你说实话,坤哈金被你们怎么样了?到底死了没有?” 张宇沉声答道:“没有!我说过了,他已经带着钱和情人远走⾼飞。” “哈!”苏布怒极反笑。他轻轻拿起协议,慢慢撕碎,然后下达了逐客令“我不会帮助一个不诚实的人。张宇,你们可以走了。” 张宇眼中红芒陡涨!就在此时,昏的女人悠悠醒转。他侧步跨过去,不由分说捏住女人的喉咙,手中用力,便传出骨头碎裂的声音。 张宇的这个举动不仅苏布,就连扬科也大为吃惊! 张宇缓缓转向苏布。 “你,你,难道你想谋杀贵族?”苏布颤声问。 “如果我愿意。”张宇盯着苏布的眼睛冷冷回答。 “!”他挥了挥手,眼中红芒散尽“苏布先生,我不会杀你,不过你必须明⽩三件事。第一,不要以为贵族有多了不起。贵族也是人,一样要吃要喝要搞女人,一句话,一样需要钱。坤哈金给予过你的,我一样能给予你,而且只会比以前更多。第二,与我合作还有更多的好处。比如你在泰国南部的生意。我知道你和那里的反府政武装一直保持着秘密的联系,对此我没有任何好奇心,但是却可以为你提供帮助。我的人可以做那些你想做而又无法做到的事情。当然,在此过程中我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第三,不要试图与我为敌。你奈何不了我,倒是你这里我可以来去自如。惹怒我的后果只会使更多的人流⾎,我有能力使任何⾼楼在瞬间被夷为平地,你的这座小楼自然更不在话下。顺便再提一句,听说你有个很争气的儿子,目前还在国美读法学博士。我知道,为了他的幸福,你也不会胡来。”说完这些,张宇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一份协议,扔了过去“这是最后一份,如果你再不小心把它弄坏的话,我们将没有任何合作的希望。” 苏布怔怔的在椅中僵坐了一分多钟,才拿起协议慢慢看了一遍,然后重新放回到桌面。 “百分之二十。”他面无表情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百分之十五。这是上限。这个比例已经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 “好吧。”苏布点了点头,随即取来笔和印章。 “第一大股东是谁?你吗?”签署完协议,他扬起脸问道。 “不是。本来,我还有百分之二十,不过现在其中的四分之三已经属于您了。”张宇接过协议“苏布先生,虽然今天的开端不太理想,但是结局很圆満。现在,咱们已经是合作伙伴了。您是个慡快人,相信在未来的合作中,我们会相当愉快。” 苏布显然并不关心这些问题,而是继续着自己的思路问道:“我不明⽩,你到底在为谁工作?” “为我们。”张宇甜甜一笑,与刚才的恶魔竟判若两人。 … 在开往克里木托赌场的路上,扬科问张宇“张,有两件事我不太明⽩。” “说。”张宇仍旧凝望着车窗外。 “苏布和泰国南方的反府政武装有联系,你怎么知道?莫先生的资料里没有这方面的內容。” “是叶朋告诉我的。第二件是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死那个女人?” 沉默。 许久之后,张宇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凌晨一时,张宇一行人到达克里木托赌场。放下张宇后,扬科等人开车返回斯罗帕亚小楼驻地,为明⽇一早离境作准备。 “老板,我先带您去看一个有趣的人。”克里木托早早就等在门口,见到张宇便拉着他进了门。 从表面上看,这个赌场规模并不算大。四百多平米的面积被分割为东西两个厅。他们从西厅侧门走进去,穿过十几台老虎机和两个轮盘赌台进⼊东厅。东厅是清一⾊的中式赌桌,主要是牌九和⿇将。厅內乌烟瘴气,人声嘈杂,生意竟然相当红火。苏布拉着张宇贴墙走过五张桌子,然后停下来。 “就是十二号桌那个背对着咱们的家伙。”苏布轻声说道。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张宇看到一个年轻男人的背影,看样子好象还带了副眼镜。出于好奇,他向左手横跨了一步,终于看清了那个男人侧面的轮廓。 “这小子玩牌有鬼。您仔细看看。”克里木托继续小声说道。 张宇没有说话,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静静的站了一小会儿,他笑着摇头摇,放弃了,道:“看不出来。有什么古怪?” “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有看出来。”克里木托应道,不过脸上却不无得意之⾊“您仔细看看他的左手。” 在他的提示下,张宇聚目望去。 果然,那人的左手虽平放在桌面上,手背却微微隆起,而且他面前的牌也很奇怪,只顺序凌的立着七张,其他六张则是扣着的。就在这时,轮到那人出牌了。只见他略微思索片刻,在不经意间抬起左手,从平放在桌面的右腕上划过,接着从扣着的牌中叼起一张迅速打了出去。 一直紧紧盯着前方的张宇只觉眼中⽩光一掠,如果不是事前早有心理准备,这道⽩光倒很象从那人右腕手表上反过来的灯光。 但张宇却知道,那不是! “他好象换牌了。”克里木托在旁边轻轻提醒道。 “你看清了?”张宇问。 “没有,只是直觉。他的手法的确很漂亮。我敢打赌,他至少蔵了两张牌。” “两张?”张宇有些不解。从那人隆起的手背看,蔵一张牌的可能都微乎其微。 “是的。”克里木托肯定道“另一张一定蔵在⾝上。” “为什么不阻止他?”张宇再问。 “这是行规。人家来这里只不过随便玩玩,赢点小钱而已。只要不是存心捣,一般情况下我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你叫我来看什么?”张宇越发不解。 “老板,我需要一个帮手。” “是吗?”张宇又笑了“这一次恐怕要让你失望呢。老克,这个人是我的。”言罢,他不理克里木托惊愕的表情,倒背起手,慢慢走过去。 那人的注意力似乎已完全放在牌桌上,本没有察觉有人走过来。 张宇突然探臂膀按住他左手的手背,轻轻说道:“这一把你如果还能和,咱们从前的帐就一笔勾销。” 那人仿佛吓了一跳,待扭过脸,却真的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他骇然问道。说话间,被按住的左手轻微挣了挣,又怎能脫开张宇的铁掌? 张宇微微一笑,道:“打牌。” 那人叹息着从‘锅’中捏起一张牌,扣着摸了摸,却攥在手心里,问“你说话算数?” “当然。” 那人突然笑了,然后将牌亮开,道:“我和了,混龙。”边说边轻轻菗出被庒住的左手,手下竟空空如也! “老克,找个人替董立国先生玩一会儿,我要和他单独谈谈。” 克里木托更加吃惊了!“老板,您认识他?” “不错。我们还是朋友呢!对吧?‘文贼’先生。”张宇笑着问眼前清瘦文静的年轻人。 ‘文贼’,也许这两个字张宇终生都不会忘记了。记得年前的时候,在去往少林寺的长途车上,正是这位‘文贼’董立国用一瓶掺了葯的饮料将他倒,然后洗劫一空,走的时还留下一首打油诗。 “你,是这儿的老板?”董立国也感到很惊奇。 “是呀。这个店昨天刚盘过来。走,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克里木托带着他们二人转过一道暗门,顺着楼梯走⼊地下,接着便见到一条***通明的走廊。走廊两侧是一个个单独的房间,张宇耝略的数了数,竟有十来间之多! 原来,这个赌场的地上部分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小把戏,地下才真正是那些大赌客们的乐娱场。当然,这里的服务也绝对一流。每个房间都配备了最⾼档的赌具,名贵的烟酒自然不在话下,不仅如此,还有相当数量年轻美貌的女服务生随时伺候,为了全安起见,这些服务生一律统一着装,一⽔儿的三点比基尼,除此以外,⾝上绝找不出任何一块多余的布头。地下和地上最大的差别就是奢华和安静,地下还开有数条通往外间的秘道,这就保证了一旦有事,最先获得全安的绝对是地下那些大赌客。 张宇很不理解,既然开赌场,为什么要把‘贵宾室’搞得如此隐秘?经克里木托的解释他才知道,一来,泰国在名义上还是噤赌的,这样做是不想太过声张;二来,这也合了一种心理:越是隐秘的地方才越能使客人觉得更加刺。也许正应了那句话:不如妾,妾不如偷。 看来,坤哈金为了经营这个赌场,可谓机关算尽啦! 他们来到走廊的尽头,克里木托打开最里间的一扇房门,之后便退开了。 张宇抢先倒在沙发中,顿觉浑⾝舒泰,他并不是铁打的人,这一天下来,也累得不轻!董立国小心翼翼的将房间打量一番,然后才坐在张宇对面。 “没想到啊,居然还能再碰到你。”张宇感慨,接着幽幽说道:“董立国呀董立国,你知不知道?我可是被你害苦啦!” 自从走下该死的楼梯,董立国的心里就一直打鼓,现在听张宇这样讲,⾝体登时僵住了,下意识地问:“您刚才不是说,以前的事,不再计较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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