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兴业策马昂立在金岭主峰峰顶。他的脚下是飘渺的群山和缭绕的云雾,而头顶只有蔚蓝的天空和初升的骄。他贪婪的允昅着清新的晨风,心中无比惬意。 谁说⾼处不胜寒?说这些话的都是从心底里无法摆脫胆小和懦弱的家伙!也许,只有真正的英雄才能体会到‘会凌当绝顶’的霸王气概! 此时,他想起了那句非常著名的诗词: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 是啊!真正的英雄又怎会沉于金钱和美⾊呢?只有眼前这片大好河山,才会令英雄们真正沉醉,并甘愿付出一切代价! 当然,于兴业在发出这番感慨的同时,已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归⼊英雄之列。 于兴业的祖⽗和⽗亲都是军人。尤其祖⽗,曾立下过赫赫战功,为万人所敬仰。他虽然出生在和平年代,却无时无刻不梦想着有朝一⽇能驰骋沙场、号令万千!这个梦曾伴随着他度过了无数的⽇⽇夜夜,现在,终于要实现了! 罗宗英只是于兴业踏⼊争霸旅途的第一步,是成就不朽霸业的第一块基石。 他的最终目标,是整个掸帮⾼原! 他要成为脚下这块土地的真正主人。 于兴业跳下马,在峰顶的一块巨石上伫立良久,当真是心嘲澎湃、思绪万千。 “总司令。” 不知何时,他的警卫员悄然出现在⾝后。 于兴业没有回头,依旧背着手风而立。 “张队长请您回去一趟。” “张队长?哪个张队长?张集?”于兴业微微侧过脸。 “是。他说发现了敌人新的动向,请您回去商议军情。” “新动向?什么新动向?”于兴业诧异的转回⾝。据他所知,张集的队部还在五十里地以外。这家伙什么时候派人去打探敌情了? “他…没说。”警卫员的脸微微红了,声音庒得很低。是啊,自己一个小小的警卫员,人家怎么可能把重要军情说给他听? “回去再说!”于兴业挥了挥手,翻⾝上马。 今天的早些时候他已得到报告,先行出发的特务小分队于昨夜找到了罗宗英蔵匿货物之处,并偷袭得手。 为此于兴业很是奋兴!这才有了一大早便跑出来领略锦绣山河的兴致。本来么,他一直担心罗宗英会利用这批货来要挟自己,令自己投鼠忌器,但是现在,所有顾虑都完全打消了。剩下的就只有猫捉老鼠的游戏,一个非常不错的游戏。 张集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呢?于兴业一边走一边琢磨。难道说,他们已经发现了罗宗英的下落?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罗宗英任何消息,但是于兴业并不担心。这里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姓罗的就算再狡猾,也必定揷翅难飞!倒是张集这些老家伙,令人很是不放心啊! 其实,在于兴业的心目中,张集等人才是真正心腹大患!看看他们现在的表现,明明已是被如来佛祖捏在手心里的孙猴子,却仍上窜下跳,一点不老实! 说老实话,于兴业很想现在就将他们置于死地,但是他却明⽩得很:这不现实。 对于张集这些人,必须谨慎从事,必须一招致敌!否则,将会带来不堪设想的后患。 于兴业的军营设在离主峰不远的小山寨內,十多分钟后,他便赶回了营地。 此时,张集正在临时的指挥部外等候。那是个十分破败的小庙,供奉的却不知是哪路神仙。 于兴业将马缰递给⾝后的警卫员,着张集走过去。 “老张啊,搞到什么新闻了?是不是查到罗宗英的下落了呀?”于兴业笑着挽住张集的手臂,说话的口气就仿佛⾝边的张集是自己亲生的兄弟一般。 “于总,进去说吧。”张集的神⾊非常凝重!拉住于兴业就往庙里走。 虽然张集什么都没说,但是他的神情却表明事态相当严重。于兴业收敛了笑容,紧随在张集的⾝后。 “总司令!”门外的两个警卫边举手敬礼边⾼声问候。于兴业摆了摆手,跨步进了庙门。 小庙的空间不大,里面的神像神龛早被‘请’⼊附近的山沟,取而代之的是由一张破桌子搭成的临时会议桌,上面铺着一大幅地图。 见到于兴业进来,围在桌旁的几个人纷纷抬起头。 于兴业一愣!原来这些人都是张集的死,是自己除之而后快的那几个老家伙。接着,他又猛然省起门外的两个警卫竟眼生得很,似乎不是警卫营中的人。 “说吧,有什么新军情?”于兴业停住脚,手揷⼊兜中,那里面蔵着一支袖珍小手。 张集并不理会于兴业的异常,松开手,径直走到桌边,指向地图道:“据不久前得到的报情,大约有一千缅甸府政军正靠近我勐帕亚总部,估计…” 张集的话还没说完,于兴业已然变⾊!飞步抢到桌边,眼睛盯住地图大声问:“你说什么?缅甸府政军?他们在哪里?” 张集依旧不慌不忙,手指敲了敲地图中标明军营总部的位置,继续说道:“据保守的估计,缅军最迟应该于今天上午到达。” 于兴业猛的抬起头,眼中出凌厉的目光。张集的话说得有问题呀!‘不久前得到的报情’?‘今天上午到达’?***!现在不是已经到了吗?怎么才通知自己?! “你从哪里得到的报情?什么时间得到的报情?”于兴业冷冷的问,手再次探⼊兜內。 张集淡淡一笑,答道:“报情是从蓝采儿那里得来的。至于时间么…”说到这里,他刻意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据蓝采儿讲,现在…您的总部也许已经不存在了。” “什么?”当于兴业听到‘蓝采儿’三个字时,口如被重物狠狠撞了一下,难过得险些吐⾎! 张集竟一直和蓝采儿相互勾结! 在于兴业眼中,蓝采儿不过是一个小庇孩,所以一直忽略了她的存在。唉,真是太大意了! 事到如今,即便傻子也应该明⽩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更令他心痛的却是总部被毁的消息!那可是他多年来的心⾎啊! “你还知道什么?”于兴业突然冷静下来,淡淡问道,同时,右手紧紧握住柄。 于兴业在沙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什么样的战阵没见识过?张集所说的报情,真假姑且不论,单就眼前的架势看,这帮东西,***是要造反呀! 张集停住了笑,神⾊严峻道:“还有一个消息恐怕更糟糕。据蓝采儿方面的分析,罗宗英极有可能在替缅甸府政办事,缅军攻击勐帕亚总部只是为了策应整个剿匪行动,而真正的重头戏是在这里。总司令,如果不出意外,咱们很有可能已经钻进了缅甸人布下的口袋。这一战,咱们凶多吉少!” 于兴业静静聆听着张集的分析,目光从场中所有人的⾝上缓缓扫过。 在场的所有人手中都没有,他轻轻舒了口气,心中稍定。 “那…你们怎么看?”于兴业淡然问道,同时,握住的右手猛然向外一菗!却突然停在半空。 他的⾝体在一瞬间突然僵住了! “总司令,放下,把手举起来。”一个非常悉的声音从后面悠悠飘了出来。 于兴业心中一沉!袖珍手已跌落在地上。他缓缓回过头,没错!用顶住他后的却正是他的警卫员! “是你?!你,为什么?”于兴业先是极为愤怒,而后变得怅然若失。他的声音越来越空洞,仿佛发自九霄云外。 警卫员没有答话,手中一顶,将他推到屋內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还是我来告诉你吧,”张集接过了话茬“小李是我派到你⾝边的。所以也不用怪他,因为他本就是我的人。再有,你不是很想知道大家的意见吗?于兴业,你为了一己私利,陷害蓝家于不仁在前,置诸兄弟于死地而不义在后,象你这样一个不仁不义的人,本不配作我们的领袖!所以我们已商定:值此生死存亡的关头,请你通电全军,引咎辞职!” 于兴业不住的冷笑。 他恨啊!恨张集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早就未雨绸缪,在自己⾝边安了一颗定时炸弹!更恨自己遇人不淑,平⽩瞎了双眼,引狼⼊室,以至落得今天的局面! 可笑张集竟然还敢义正词严的在这里指责自己不仁不义?真***没有一点点天理了呀! “姓张的,要不要我提醒你一句?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这样玩火,难道就不怕烧了自己的庇股?”于兴业虽然已气得快要发了疯,却仍未失去理智,或者说仍有相当的底气!尽管已⾝陷囹圄,但他仍有自己的一副算盘。这是哪里呀?是他于兴业的军营!全营上上下下哪一个不是与他同过甘苦共过患难的兄弟?你张集这样胡来,会有人听你的号令么?开玩笑! 张集不慌不忙,笑了笑,道:“你说的也许有道理。不过嘛…如果是你亲自下的命令,我想,他们是不会不遵从的。” 于兴业一下子被气乐了“我说张集啊张集,就凭你们几个还想让我出兵权?你们***是不是疯了?这么跟你说吧,我姓于的要是怕死,早二十年前就不会在这里混!有种的你现在就杀了我,我倒要看看你能比我多活几分钟?” “你会的,总司令,我们相信你会作出明智的选择。”张集说得极其诚恳,那股子认真劲儿就仿佛是在劝说于兴业去做一件大大的善事。 “哦?为什么?”于兴业翻着眼⽪,怪气地问。 现在他已经想明⽩了:耗时间吧!时间拖得越久,他获救的希望就越大。不就是聊天吗?聊呗!什么天南海北,最好再聊聊际国局势。等聊到自己的人来了,嘿嘿,小子们,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张集似乎也不着急,话锋突然一转,叹了口气“唉,老于呀,你戎马半生,是不是也该退下来享享清福了?你说瑞士怎么样?退了休以后就去那里定居。那里风景如画,可是人间仙境哟!还有那个什么瓦莱洲…哎,那所大学叫什么名字来着?”说到这里,张集四顾询问。 “CMSD学院!”不知是谁提醒了一句。 “噢!对,对,对!是那里。”张集拍了拍脑袋,仿佛猛然想起来的样子“外国人的名字就是他妈难记!那个CM什么***大学,等你没事的时候,去那里陪陪儿子,好好享受享受天伦之乐,不也是人生一大美事?!” 当张集说出‘瑞士’二字的时候,于兴业陡然变⾊!等到张集说完,他已面如死灰。 自己的儿子在瑞士读书,是非常秘密的一件事,张集怎么会知道?这个念头刚一出现,他便立刻想到了自己的警卫员,于是将満腔悲愤全部倾注到双眼中,以⾜可以毒杀十头大象的恶毒目光狠狠盯了一下那个姓李的警卫,然后才冷冷对张集道:“我警告你,不要打我儿子的主意,否则,咱们⽟-石-俱-焚!” “岂敢!岂敢!于司令,我就是怕大公子会有什么不测,才特意委托蓝家驻欧洲办事处的朋友去瓦莱洲保护他的呀!不仅如此,在泰国的大嫂和二公子也同样有人保护,我可以对他们的全安全权负责!”张集边说边从⾝上掏出一部电话,飞快拨出了一串号码,然后对着听筒道:“喂,我是张集,请于公子听电话。”接着变换了口气,笑道:“小于吗?我是张集叔叔呀,你爸爸在这里,你和他说两句?”说着将电话递给于兴业。 于兴业接过电话,听到确实是自己儿子的声音,也不出声,竟挂了机,将电话递还回去。 张集还要再拨,却被于兴业阻止“不用再打。” 于兴业沉昑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缓慢而又痛苦的说:“张集,兵权我可以出来,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眼看胜利在望,张集却并不显得意,反而冷静的问:“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 于兴业扫了张集一眼,仰天长吁了一口气,道:“你一定可以做到!不要难为阿昌和阿明。” 张集是聪明人,因而于兴业并不用把话说透。 阿昌和阿明是埋伏在通往凤凰岭道路上的两支队部,是这一战的主力队部。这两支队伍在于兴业军中装备最好,也最能打!其中许多战士都是于兴业亲手教调出来的,感情相当深厚,可以称得上是他的心头之⾁。于兴业最担心张集会在危急时刻把这两支队部推出去,用他们的牺牲来掩护大队部的逃亡,那样,他费尽心⾎打造的两张王牌将被平⽩浪费掉。 张集如何能不明⽩于兴业的用心?不过在他的计划中,阿昌和阿明的两支队伍是铁定要被用来‘顶缸’的。 张集和其他老总的队部已收缩在金岭一线,随时准备与大队部一起撤退。同时,张集计划用于兴业的名义电令阿昌阿明两支队部火速赶回金岭,并坚守到大队部
全安向西撤离。 俗话说‘好钢用在刀刃上’。在最关键的时刻不把这两支最过硬的队伍推上去,难道还要他张集扛着炸葯包与敌人同归于尽?可笑于兴业真是了方寸,竟提出这样幼稚的要求! 张集虽在心中已将于兴业笑死,但表面上却丝毫没有显现出来。相反,他答应得很痛快“呵呵,我当是什么难事,这个好办。我一会儿就用您的名义命令他们以保存实力为首要,各自便宜行事。” 至此,于兴业总算放下心来,缓缓点了点头。 … 昨⽇因外出而未更新,望诸位书友谅解。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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