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于凌晨三点返回茂林镇。 临近小镇的时候,我将车停在一道深涧旁。小丫头已经转移到汽车的后排,此刻蜷成一团正在与周公相会。 我向后看了看,便推开车门,独自站钻⼊荒野。 在路途中,出于对自⾝安危的考虑,我不敢与她有任何流。但即便如此,仍被左拧一把右捶一拳的扰个没完。 好在我都忍了。我就当自己是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木头,任她随便磨折。这一招非常灵验!小丫头闹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无趣,一个人坐着又太乏味,便叫嚷着去觉睡,而且居然很快就进⼊了梦乡。 对此,我只能深感由衷的钦佩!作为一个女孩子,竟有如此超強的适应能力,看来,当初把她划归野兽一族还是相当恰如其分的。 “喂!想丢下我一个人开溜是吗?”脑后突然传来她凶巴巴的声音。 我回过头,着那双穷凶极恶的眼睛,淡淡说道:“下车。到站了。” “这是哪里呀?”她钻出车门伸了个懒,月光中,一对洁⽩的小虎牙散发着寒光。 我顺着道路向前方一指,道:“沿这条路一直下去就是茂林镇,没多远了。”说着走到车旁,一边打方向,一边奋力将汽车推下山涧。 “喂---!”她扑过来,却只摸到了汽车的庇股,眼睁睁看着汽车没⼊山崖。“你疯了?!”她跺着脚转回⾝,大声喝问。 我拍拍手上的尘土,不咸不淡的噎了她一句: “怎么?难道你想大摇大摆的把车开回镇中心,然后向所有人宣布:我南霸天又回来了!是么?” “你神经病啊?!我什么时候说把车开回去了?好的车,就算你现在不用,蔵起来不就行了?毁了多可惜?!” 我紧皱着眉,气恼的盯着她。这小丫头看上去机灵,怎么就屡教不改呢? “怎么了…?”她被盯⽑了,原本嚣张的气焰收敛许多。 “我最后再提醒你一次,”我用手指点着她的鼻子,正⾊道:“是--精-神--病!”说完便径直向前走去。 “什么神经病、精神病的?我看你就是有病!哎,你去哪儿啊?哎,走慢点啊!,哎…” 我们摸着黑向前走了约两公里,来到小镇边缘。到了这里,我终于可跟她说⽩⽩了。都说伴君如伴虎,可是有谁真正尝过伴虎的滋味?说实话,这一路,我简直快被这头⺟老虎磨折疯了! 我一侧⾝,让开去路,几乎是献媚的向她摆出了个请的手势,谁知她却本不领情,反而拦在我面前“喂,南霸天是谁呀?” “南霸天?哦,是个民族英雄。”我随口敷衍。 “放庇!”显然,她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満意。 我彻底烦了!摆手道:“信不信由你!我没工夫上历史课。”说罢扭头就要走。正在这时,前方一座阁楼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人提着子走了出来。 我急忙将小丫头刚刚张开的嘴捂住,然后拉着她闪在树后。 她拼命动扭⾝躯,想挣脫我的怀抱,却本无济于事。情急之中,竟故计重施! 可怜我右手的拇指,被她死死咬住!一直到那人上完厕所,才逃离虎口。 “你属狗的?!”我将右手捧在怀中,疼得直转圈。 “张宇。”她勾直勾盯着我“你听好,本来我想把你的手指咬下来,给你留个永久纪念。不过我还是心软了。你给我记住:下次见面,如果你还是没有学会尊重女生,哼哼…”说到这里,她的目光突然恶毒的盯向我的下⾝“我就把你那个玩意儿切下来喂狗!”说完,一头钻进树林,几个转⾝没了踪影。 我被她说得头⽪发⿇。这小畜生本没有法律意识,她既然敢说出口,就一定能做得到。不过,她的脑子好象有问题。再见面?这可能么?先不说全世界,单国中就有多少人?我们再次碰面的机会恐怕比小行星撞地球的几率还要少上很多。 再见面?哼!美得你!这么想着,我放开心怀,辨清方向,朝着我们投宿的那间旅店急奔而去。到此时,我已将一天的不快抛到脑后。摆脫了⺟老虎的纠,预示着我这一天的倒霉经历已经结束。人不可能总是倒霉,既然冬天过去了,舂天还会远么? 来到旅店外,我先在四周巡视一番,确定没有人监守后,才大着胆子攀上阁楼。 叶朋不仅在,而且居然还没有觉睡! 当我溜进房间时,他正一边踱着步一边打电话。见到我,先是一惊!马上化惊为喜,关切的问:“小宇?你能回来就太好了!哎,怎么跑出来的?” 我将逃跑的经历大概讲了一遍,然后问:“你是怎么搞的?说好发完信号就带我们走,怎么你的朋友都变成了察警?还有,这里一向山⾼皇帝远,察警是怎么来的?…” “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首先,那个信号本就不是我发的。” “什么?” “那时侯我还没召集齐人手,怎么可能发信号?再有,察警的出现也不是偶然的。你和武文启之战,声势搞得太大,已经惊动了上边,所以你们也是警方这次抓捕行动的目标,但还不是全部。其实,警方的主要目标是蓝大姐小。” “蓝大姐小?”我不自觉的问。 “是啊,你先前不是让我打听那个姑娘的底细吗?我已经打听到了。她姓蓝,叫蓝采儿。哎,你知道察警为什么抓她?” 我茫然摇头摇。 “她是个大毒枭!怎么样?咱都走眼了吧?” “大毒枭?”我越发茫然了。 就那个跟疯狗一样的小畜生?她配吗? “她掌握着占西南边境每年总量百分之十的品毒易,仅仅这一项,就⾜够让她死一百次…” “算了,算了,不提她!”我不耐烦的挥挥手。就那头⺟老虎,我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再关心她的事情? 叶朋颈起脖子,气道:“嘿!我说你这人是怎么搞的?当初可是你让我去打听的。现在钱我都花了,你又不想听?真岂有此理!不行!你必须听我说完!别看蓝采儿名不见经传,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提起她的⽗亲却大大有名!她的⽗亲叫蓝伯亭,怎么样?听说过吗?” “亲爱的老叶同志!我从小在北方长大。这里的人怎么会听说过?你别绕弯了,有什么话快直说吧!” “那我就长话短说。据说蓝伯亭的⽗亲,也就是蓝采儿的祖⽗曾经是逃亡到金三角的国民残军将领李弥将军的幕僚,后来蓝家投靠了大毒枭坤沙。他们就是靠品毒发得家。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坤沙的大本营満星叠遭到西方家国清洗,他们的品毒生意受到重创。蓝伯亭带领整个家族走出金三角,并且将生意的重点逐渐转移到其他行业。蓝伯亭这个人很厉害,这些年来,蓝氏家族在他的带领下发展得非常迅猛,他们的势力覆盖了东南亚,甚至中东都有蓝氏的建筑公司。而蓝采儿蓝大姐小则分管了家族的品毒生意,小宇…” 晕啊!这也叫长话短说? 看他仍意犹未尽,我再也听不下去,強行中断道:“老叶,老叶同志!请打住!我先问你,你说的这些和我有关系吗?和咱们有关系吗?” “当然有!小宇,蓝伯亭生好勇斗狠,对黑市拳尤其钟情。你知道吗?茂林正是被他看中,并且投资发展起来的。他才是这里真正的老板。还有一点也必须向你说明,他建这个赌城的实真意图是想从中挑选有潜质的人为自己打拳。实际上,这里是他为自己选拔人才的一个基地。小宇,蓝伯亭是个很关键的人物,咱们迟早都会和他打道。我说这些话的意思,就是要你知道,蓝大姐小咱惹不起!不仅惹不起,还要搞好关系。不过今天你把她从警方手中救出来,可算是立了大功!这对咱们将来的发展大有好处!”说到这里,叶朋的两条眯眼已经笑圆了,圆得就象两枚铜钱。 我耐着子听他说完,质问道:“老叶,既然蓝大先生这么有名,你对他研究的又这么透彻,我问你:你为什么会不认识蓝大姐小?而且当初要不是你指着她的帽子开玩笑,她也不会找我的⿇烦。老叶呀,你当初的做法是不是有点成心?!你是要那头⺟老虎接近我!对吗?” 叶朋立刻就急了!“天地良心!蓝大姐小我确实听说过,可我本不知道她长什么样!那天的事确实是巧合!我哪里想得到随便指了个人就会是她?小宇啊,你可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复杂。我要真有那个心眼,也不至于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你说是不是?” “老叶,不管你是无心也好、是有意也罢,总之,我不想和这个什么姐小发生任何关系。实话告诉你,还别说再见面,现在就是想起她,我都脑仁儿疼!这件事咱就到此为止,谁也不要再提它!另外,我还有几件正事要和你商量。” 叶朋见我把话说得死死的,便也不再纠,道:“你说吧,什么事?” “第一,我的兄弟小武还在警方手中,你看是不是能想办法把他捞出来。至于费用,通通算在我头上。” “小宇,不瞒你说,我一直没睡就是在想办法捞你,刚才你也看见我打电话了。至于武文启的事情,我帮不上忙。当然,这件事不是我不能管,而是轮不到我管。哎,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是真的!郑晓龙完全有能力把他捞出来。从另一个角度说,如果郑晓龙知道我揷手此事,反而会害了你兄弟。这么说你能明⽩么?”见我点点头,他接着道:“你继续说吧,第二件事是什么?” 叶朋解释半天,还是心疼钱。不过既然郑晓龙能把小武救出来,我也就放心多了,这么想着,说出了第二个要求:“我想去乌鲁木齐看看我的师傅和小月。” “这绝对不行!你现在有重案在⾝,而且不论那个察警的死活,你也是袭警在逃…只是这两条罪过,你已经不可能再在国內混下去。小宇,你没有别的出路,只能偷渡。” “那就去俄罗斯。那边我还有些朋友。”我踌躇満志。 我可以先去俄罗斯,然后再把老儿和小月接到⾝边。 “好啊!”叶朋笑着道。不过,他笑得很怪。 “这样,咱们天一亮就动⾝,到了昆明坐机飞去京北,然后再转机直奔莫斯科。路上顺便通知普京一声,让他在莫斯科以国宾礼节接待你这个超级拳手…这样安排,你看还満意么?” 叶朋话里带刺,明捧暗讽。我如何听不出来?但也不计较,就坡下驴,顺着他的话茬答了下去。
“算凑合吧。哎,老叶,那个普京是谁?听着有点耳。是不是普通装的燕京啤酒?在我们家乡,大家在饭馆里点啤酒的时候都这么说。”我一本正经。却正是要气气这个家伙。 “京你个头!”叶朋一巴掌扇过来,被我侧脸躲开。“还俄罗斯?少美!我告诉你:你必须尽快、就近出境!现在看只有一条线:从勐龙过境到金三角。” “金三角?”我喃喃道。脑后冒出丝丝凉意。 “对!你将随马帮穿越金三角,一直向南,抵达泰国的清莱。我会在那里等你。”叶朋说得很坚决,看样子早就成竹在。 看着他运筹帷幄的样子,我脑后的凉意更盛。忍不住问:“老叶,这条路线你很啊。你…已经送走过不少人了吧?” 叶朋的神⾊突然黯淡了,他垂下头,坐到角,怔怔道:“如果算上你,一共四个。” “其他三个人呢?都还在么?”我追问。 他的脸上现出少有的痛苦。我知道,这一问,正问到了他的痛处。 沉默片刻,他才轻轻说道:“有一个死在金三角,是土匪⼲的。另外两个死在泰国清莱…唉!不说了。” 他虽不愿再说下去,但是答案已经很清楚:另两人死在拳场上。看起来,叶朋这个经纪人做得并不成功。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是钱么?”我继续追问。 他将双臂支在腿大上,以手抚面,先摇了头摇,随即又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叶朋的表情引起了我的趣兴。 在我们往过程中,他极少有真情流露的时候。很明显,我刚才的问话触动了他不多的良知。这使我很好奇。 “你在为蓝伯亭工作?对吗?”我试探着提出了自己的一种假设。 已经快痛不生的叶朋突然被我这一问给活。整个人于瞬间恢复了常态。他仰起脸,一双眯眼从指尖钻出来,反问:“你不觉得自己的问题太可笑么?我要真为蓝伯亭工作,怎么会不认识蓝大姐小?” 我还要争辩,已被他阻住“小宇,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怎么能把你成功送出去。其他与此无关的话题,我劝你还是少心。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明⽩我的意思。” 叶朋嫌我的问题太多,更主要的一点,也许是不愿再提及过往的失败经历。我笑着点点头。我们接触的时⽇还长,以后有的是机会掏他老底,现在就先放他一马。 “关于你出境的路线,我也只是设想。具体情况还要等找到‘蛇头’再定。”他看看手表“现在还不到四点。你先休息一小时,咱们五点准时出发。” “老叶。”我叫住正要转⾝离开的叶朋“穿越金三角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我现在必须关注时间。因为我知道,娜塔莎等不了太久。 “顺利的话一个多月吧。” “要不顺利呢?” “那就难说了。两个月?三个月?如果你的运气不够好,也许永远都到不了清莱。好了!你就别再胡思想。我只要你记住四个字:事在人为!小宇,我对你还是很有信心的。” 我在竹上一直打坐到五点。 五点刚过,叶朋便领着我偷偷溜出旅店。此时天⾊微明,街上行人还少。我们顺着街道来到镇边。叶朋敲开一家小竹楼的门,一个蓬头垢面、睡眼惺忪的汉子立在门內。 见到叶朋,那汉子开始用当地方言不停的抱怨,直到接过一叠钞票,才沉默下来,转⾝回屋。我们等了一会儿,那人穿戴整齐,带着我们转到楼后。在楼后的空地上,停着一辆丰田越野吉普车。 “上车。”叶朋拉开后门。我跨步弯钻了进去。 之后的五天,我们一直在山里打转。其间很少流。就连叶朋也一反常态的闷声不语。 五天后,也就是十月十五号的晚上,我们到达了云南的边境小镇勐龙。叶朋把我安置在一家小旅馆內,然后便伙同那汉子一道出门去联系蛇头,直到半夜才独自回来。 “都搞定了!”他接过竹筒杯子喝了一大口⽔“你明天一早就出发,大约中午左右过境。到了那边,蛇头会把你给一个去美斯乐的马帮,如果一切顺利,三个星期后咱们就会再见面。美斯乐离清莱不远,我会在那里等你。”说完,他掏出一堆件证到我手里,叮嘱道:“这些东西你收好,万一有人查问可以抵挡一阵。另外小宇,有一件事我还要再嘱咐你一下。你这孩子各方面都不错,但有一个致命缺点:好奇心太強!在今后的旅途中,无论是在境內还是境外,你都不要随便打听别人的隐私。敢走上这条道的,没有一般人,在这些人中没有谁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过去的经历。如果你一意孤行、口没遮拦,只能给自己带来杀⾝之祸。所以我给你的建议是:你走你的路,不要跟任何人说话。你不是装过疯子么?这次就再装一回哑巴。” 听叶朋絮絮叨叨的说完,我倒真怀念起前几天寂寞的旅途生活。现在的他,简直就象个老太太。不过,我最关心的却还不是这些。 “老叶,你去泰国之前能不能先和小月联系一下,把我的情况告诉她,这样也省得她担心。” “没问题!你把她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叶朋边说边掏出电话。 “她…没有电话。” “什么?!”他的动作立刻僵住,但很快明⽩过来“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趟乌鲁木齐?”他用机手的天线戳着我的脑门问。 我急忙解释:“这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你可以乘机飞去,费用都算在我⾝上。老叶,我就求你办这么一件事,你看…” “唉!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可得给我老老实实的,千万别在路上闹什么故事出来。否则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就赔惨了。” 我一把夺过电话,笑骂道:“乌鸦嘴!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儿?!” 第二天清晨,叶朋将我带到小镇的另一家旅馆,在那里,我见到了‘蛇头’。 ‘蛇头’是本地人,姓姜,三十来岁的样子,个头很矮,又黑又瘦,长得很委琐。他上下打量我一番,才从叶朋手中接过钱,说了句:“跟我来。”便进了屋。 我看了眼叶朋。他冲我点点头,道:“去吧。我在美斯乐的联系地址夹在件证里,很好找。小宇,祝你一路顺风!”他拍拍我的臂膀,转⾝离去。 我站在原地愣了愣,调整了一下呼昅,将精气收敛住,然后垂着头走进房间,挑了把最靠边的椅子坐下。此时,已有几人等在屋中,而那个蛇头则正站在窗边打电话。 我偷眼将等候在屋內的诸人扫视一遍,一共五个,有男有女,看起来年纪都不大,他们中有的皱着眉头不停的看时间、有的在喃喃自语、还有的怔怔发呆。这五人表情虽各异,但有一点却是共通的:他们的精神都很差。想想也是,但凡有条活路,谁会选择偷渡? 等了约一刻钟,又陆续进来两人。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从花⽩的头发看,约莫有五十多岁。此人态度虽谦和,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子官派,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蛇头立在门口望了半晌,有些着急,便又打电话。他说得一口纯正云南话,对我而言却是十⾜的‘外语’,一个字也听不懂。我也就不再心,索将头扭向窗外。正在这时,又走进三人。 这是一女两男。女的走在前面,男的紧跟其后。蛇头陪着笑脸快步上去。谁知那女子本都不看他一眼,却径直走向我。 我回过头,与那女子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看到她,我只觉自己一颗头颅于瞬间膨了三倍不止!那是一种‘炸’了的感觉。 此女子非是旁人。她正是那头曾险些将我磨折至疯的小⺟老虎,蓝采儿蓝大姐小。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看起来,我与这头⺟老虎还真不是一般的有‘冤’。 蓝大姐小放慢了脚步,背着手踱到我面前,脸上挂着冷笑,冷笑中又有几分得意。 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影,好不容易才对准焦距。 “张宇。”她的⾎盆小口中缓缓吐出了两字。声音虽不大,却是一个宣言。宣告我再度落⼊了她的魔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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