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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夜幕下的哈尔滨 作者:陈玙 | 书号:17087 时间:2017/5/23 字数:766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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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世诚自今年寒假期间参加了共青团以后,夜里经常有活动。开学的时候,他和另外两个进步同学把行李搬进生学宿舍,占了一间三个人住的小房间。主要是为了夜里活动方便。中一
生学宿舍的条件在哈尔滨三所公立中学里是首屈一指的,有人编成顺口溜说:“进学堂,把书念,中一是旅馆,二中是饭店,三中⼲眼馋…” 中一的宿舍小房间多,而且都是单人铁,没有木板铺,也没有向空间发展的吊铺。有的房间只住三四个生学,收拾得再⼲净点,就真像旅馆了。在伪満洲国的招牌刚挂出来那几年,生学生活还没有像后来那样法西斯化,还带点自由主义的⾊彩。住宿舍也是自由结合,讲先来后到,谁来早了谁占好房间。 罗世诚他们三个占的房间不但好,而且靠一头,很清静。他们把房间收拾得⼲⼲净净,红漆地板擦得溜明锃亮,单浆洗得板板整整,墙上还挂了一张建国体的挂图,两把网球拍子,一张课程表。…ap. k.n 在刚刚开学那一段时间里,他们这间宿舍还常常受到褒奖,舍监老师对他们很放心,从来也没到这房间里查过寝。不久,训育主任丁秃爪子的手伸到住宿生学这边来了。于是对寄宿生管得越来越紧,规矩也越来越严了。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必须就寝熄灯,发现有擅自夜不归寝的人,第一次是叫到合监老师屋里训斥一顿;第二次是将名字写到学校大楼前边的揭示板上;第三次是在全校师生大会上宣布记过一次。记过三次就要开除。所以闹得生学都很紧张,轻易不敢违犯这规矩。有那半夜回来的生学,也都得像窃贼一样,跳院墙,钻窗户,脫下鞋子光着脚,一点响动不敢出地爬到上去。 这情形被丁秃爪子发现了,他忽然搬到学校来住,到夜晚,就像魂一样出现在熄灯后的生学宿舍內外,经常埋伏在黑漆漆的角落里,亲自扑上去抓那跳墙钻窗的生学。有时他还偷偷地摸到那没有归宿的生学上,钻进那为打掩护而虚设的被窝里,像僵尸一样直卧不动。一直等到那生学拎着鞋,跷着脚,自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地摸到前,想要往被窝里钻的时候,他才腾一下跳起来。这损的招数吓坏了青年生学,他却从中得到乐趣。人世上的坏人从来都是从别人的痛苦中来寻求乐趣的。纵火犯在烈焰飞腾中喜若狂!強奷犯在啼哭号叫中寻作乐。有些惯窃所以至死不改,就是因为当他心跳着把手伸进别人⾐兜里,掏出大把钱来的时候,他会因这強烈的刺而得到无限的快乐。丁于的损招起了住宿生学的愤恨,更妨碍了罗世诚他们的活动。当他们三个研究对付办法的时候,肖光义竟帮他们谋划出一个将计就计,以毒攻毒的办法,罗世诚他们⾼兴地依计而行了。 在一个有星无月的夜晚,快到就寝的时候,预先隐蔵在宿舍楼前的罗世诚,看见丁秃爪子从正楼门內溜出来,躲在门廊前的大柱子后面,向场上窥视着。罗世诚看准了以后,便哈着顺着墙向校门外边溜,他故意让自己的脚踢在一个破铁盒子上,当地响了一声,然后又故意蹲下⾝子潜伏了一会儿,才又继续向外溜,等溜到校门前的时候,他三步变成两步地跑出去了。 学校大门上的门灯得熄灯铃声响了以后才关灭,这时还明晃晃地亮着。罗世诚那大个子的特征又很明显,所以丁于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等熄灯铃响过半个小时以后,就悄悄地摸到罗世诚的宿舍门前,伏⾝在门上听,他听到里面发出轻微的鼾声,还有咬牙的吱吱声,于是他就像个惯偷一样,轻轻地推房开门,蹑手蹑脚地溜进屋,伏⾝在地下窥视着屋里的铺。见一张上没有任何动静,便轻轻地往那张前挪,手扒着沿,神长脖子往上看,伸出那只残存着三个指头的右手,试探着往被头部分按,再顺着被头往下摸,当认定上的确没人时,便不出一点声响地爬上了,钻进了被窝。一切准备停当,就等着抓人了。可这时,他的眼⽪打起架来,经过这一阵紧张地腾折,怎能不疲倦呢。他闭上了眼睛… 大约又过了一会儿,正当他糊糊要睡过去的时候,猛然觉得盖在他⾝上的棉被鼓起来了,还没等他睁开眼睛,棉被呼一下子蒙在他头上。他觉出不对,刚抬手要掀被,胳膊被按住了;刚伸腿要蹬被,腿大又被庒住了;刚一,肚子上又好像被庒上了一块大石头,肠子挤得生疼。他忍不住哎哟上了。 这时只听有人喊叫着:“宿舍里钻进贼来了!来抓贼呀!来呀!” 接着就听地板通通直响,大概有很多人跑来了,喊声也连成了一片:“劲使按住!别放跑了!” “快去报告舍监老师!” “给出派所挂电话!” “丁训育主任,丁老师也在学校呢!” “对,把丁老师请来!” 丁秃爪子在大被里连着急带上火,又问得不上气来,已经憋出了一⾝汗。这时忙直着嗓子喊道:“哎!我就是你们的丁老师!快放开我!” 外面有人喊:“哎,听着,被窝里的贼说话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于是丁秃爪子只好拼力再喊一遍:“我就是丁于,丁主任,快放开我!” 外边嗡嗡上了,嗡嗡之声形成了争论。有人说:“别听他瞎说,哪能是丁老师呢,老师还能钻生学被窝。” 有人说:“怎么不能钻呢,这又不是女生的。” 有人说:“女生的他也钻过呀,他在师专时候就⼲过那埋汰事!” 有人说:“他八成把咱们生学当成开相公窑子的啦。” 有人说:“对,秃爪子啥事都能⼲出来呀!” 有人说:“快别瞎说了,我看不能是丁老师,一定是冒充的。” 这时有一个人挑⾼了嗓子喊道:“我看这样好不?让他把右手伸出来给咱们看看吧,是不是丁老师一看手就明⽩了!” 这个有趣的提议立刻换来了満堂好:“好哇!让他把右手伸出来!快伸出来呀!” 丁秃爪子平常最怕人提他的手,更不愿意让人看他的右手。这时一听这话忙要把右手往⾝底下蔵,但是被人按得紧紧的,一动也动不得,正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从被窝外面探进来两三只手,像几把铁钩子一样搭住了他的右胳臂,一劲使,整个胳臂都被拽出去了。 屋里登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随着笑声只听人们喊道:“好大个秃爪子呀!是丁老师呀!” “哎,同学们别走哇!让了老师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快松开他吧!” 这时丁秃爪子只觉得胳臂、腿、肚子等器官都同时一阵轻松。他忙手⾜并用,猛一劲使,棉被呼一下被抛到一旁去了,他腾一下子从上蹦起来。由于空气骤然一变,加上蹦的又急,他只觉头发沉,眼发晕,⾝子晃了几晃,扑通一声跌坐在地板上了,汗珠子像大雨点子一样滚下来,生学们又是一阵大笑。 丁秃爪子忙稳了稳心神,用手一挲摩脑门子,又往地下一甩,汗⽔甩落在地下。他手一扶铁,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他再定睛一看,寝室里电灯通亮,⾝旁和前已经没一个人了,人都挤在门前边和那两张顶上,几乎所有的人都穿着背心、权,个别也有光着膀子的,看样子都是现从上爬起来的。人很多,表情可都差不多,都是张着大嘴看着他笑,但笑和笑也有差异,这里边有开心的笑,也有讽刺的笑,嘲弄的笑,解恨的笑,逗挑的笑。丁秃爪子面对着这些笑脸,气不打一处来,他知道今天自己是被生学当活宝给耍笑了,使自己丢尽了人,出尽了丑,堂堂的训育主任竟吃了这么个亏,这还了得!他越想越气,不由得大喝了一声:“笑什么?说!谁是领头的!给我站出来!” 没人吱声,没人站出来,有人还在笑。 “‘枯拉’!‘巴嘎’!”丁秃爪子气极了,竟骂了两句⽇本话。他了一口耝气继续喊道“是谁领头喊抓贼的?是谁拿大被蒙我脑袋的?是谁出损招要看我的这个…是谁?站出来!” 仍然没有人动弹,笑的人又多起来。 这时丁秃爪子忽然看见一个大个子站在人群后边,也在看着他笑,是那种最刺他的笑——逗挑的笑。他不由得气往上撞。他甚至有点后悔,怎么早没发现这个罪魁祸首,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很显然,这一切都是他领头整的!这个混账生学,今天决不能轻饶了他!于是他使力气大吼了一声:“罗世诚!站出来!” 罗世诚几乎一点也没犹疑地从人后面挤出来了,他脸上还挂着那种笑容,看样子是満不在乎。更使丁秃爪子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也穿着背心、衩,也好像是才从上爬起来的。丁秃爪子眨了眨眼睛,忽然想明⽩了,用手一指罗世诚说:“啊!把⾐裳脫了,也想假装成才从上爬起来的。说!你出去⼲什么去了?为什么夜不归宿?” 他话音才住,罗世诚立刻说道:“报告老师,生学从来不会假装,更没有夜不归宿。就寝铃还没响生学就躺在上了,这有同屋同学可以证明。” 站在上的两个生学齐声说:“对,我们三个同时躺下的。” 站在门口的一个生学说:“我看见了,我来给罗世诚送书,见他脫⾐服躺下了,那时候就寝铃刚响过,熄灯铃还没响。” 接着又有好几个生学为罗世诚作证,喊声连成一片。 “住口!”丁秃爪子气得脖筋都蹦起来了,他指着罗世诚喊道,‘我亲眼看见你溜出学校大门的,你贴着宿舍楼的墙往出溜,行动鬼祟,举止慌张…“ 丁秃爪子的话还没说完,罗世诚就问道:“请问了老师,那是什么时候?就寝铃响了没有?” “还没有,可是快响了。” “没响就允许我出去呀!”罗世诚这时对着同学们说道“不错,就寝前我是出去了一次。我这几天泻肚,拉得肚子发空,跑到学校对面小铺买了两个面包,一来一去五分钟都没有用了。” “对,他是出去买面包来的,还给我一个呢,”站在上的生学一哈,从枕头底下掏出半个面包来。 罗世诚又接着说:“这事小铺掌柜的可以证明,请丁老师去调查。” “调查什么?”丁秃爪子一挥手说“买面包是光明正大的事,可你为什么行动那么鬼祟?” “请问老师,我是怎么鬼祟的?” “你哈着往前跑,整出个响动还蹲下…” “报告老师,我闹肚子呀,肚子疼,我是捂着肚子跑的,跑着跑着疼了,就得蹲下。这怎么能说是鬼祟呢?” 同学们都笑了,发出了嗡嗡的议论声。 罗世诚这时又接着说道:“再说我就是鬼祟,还摆在大面上啊。丁老师可是躲在谁也看不见的黑旮旯里,探着脖子往外看哪,究竟是谁鬼祟这不是很清楚吗!” 这句话又把大家说笑了,议论声又起来了! “住声!住声!”丁秃爪子扯着脖子叫喊着,等到大家声音一住,他又一指罗世诚喊道,‘你狡辩,你強词夺理,蛊惑人心!什么五分钟就回来了?五十分钟你也没回来。我来的时候你上没人,要不我怎么能…“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报告老师,我闹肚子,上厕所去了,” 大家又都笑起来。 罗世诚又接着说:“可我想不到就离开那么大一会工夫,五分钟都不到,就有人钻进我被窝里来了。” “胡说!”丁秃爪子吼道“我在进你们屋以前先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这就用去五分钟,接着又悄悄地端开门…” 了秃爪子刚说到这,屋门外有谁喊了一声:“听啊!这才是真正的鬼祟行为呢,为人师长的怎么竟⼲这事呢?这是什么行为呀?” 又不知谁喊了一声:“特务!特务行为!” 这声呐喊使丁秃爪子的猴子脸刷一下红到脖子,他腾一下跳到罗世诚睡的那张上,举起了三个手指头的右手,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们这是对本主任的侮辱!我认为你们今天晚上的整个行动是有预谋的,是预先安排好的圈套,一个大圈套,本主任今晚说什么也要拆穿你们这圈套!” “请问了老师,”罗世诚也跳到对面上去,提⾼了嗓子喊道“我们得使多么大的圈套才能把您这么大个主任套到生学这张上来呢?” “对呀!”生学们又喊起来“请丁老师说说,是你自己钻生学的被窝,还是生学把你套进来的?那套在哪呢?拿出来咱们见识见识呀!” 罗世诚这时又对着生学喊起来:“同学们,丁老师说我们对他设了圈套,实际设圈套的正是他!他明明看着生学在快就寝的时候跑出校门去,既不讯问也不制止,却悄悄地钻到生学的被窝里来等着,这不是圈套吗?” “是圈套!”生学们一齐喊起来“真可聇,真卑鄙呀!” 这喊声不只响在屋里,还响在走廊里。走廊里已经站満了陆续从上爬起来的生学。 丁秃爪子把那只完整的左手也举起来了,他挥动着双手喊着:“住口!住口!你们要造反哪?” 再没有人听他的了。不知生学中有谁领头喊起“通”来,于是那拉着长声的“通——通——通——”之声响満了整个宿舍大楼。 这“通”声在那时是盛行的,他的准确含意一下子还说不清楚。在反对、嘲弄、驱赶、叫倒好、使对方出丑时都可以使用。多用在群众场合,几十人,几百人,几千人一齐喊起“通”来,可以把讲演者赶下台去;可以使正在进行的会议无法进行;可以把戏台上的演员撵回后台,使戏没演完就落下大幕,它简直是一种不使用语言的口号,是一种特殊的战斗“武器” 这“通”声一起,丁秃爪子任凭怎么蹦跳也无法制止了。 这时候那位上了年纪的舍监老师跑进来了,这个老头本来早已赶来,但他躲在外面墙角里不出来。他平时也恨透了这个秃爪子。他恨他恃強欺弱,到处伸手,竞然跑到他管辖的宿舍里为所为。今天生学可替他出气了,解恨了。但是事情总得有个收场啊。另外,他总也不露面将来一追究也不好办。于是他就在“通”声四起,事件发展到⾼嘲的时候跑出来了。他装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好像是从多少里地外跑回来似的,一进屋就拉住了秃爪子的秃手,一边往外拉一边解劝地说:“先别跟他们吵了,到舍监室里休息休息,完了我协助你把事情调查清楚,走吧,走吧。” 丁秃爪子已经被生学“通”得走投无路,无计可施,制止、斥责、怒吼甚至叫骂已经失去作用,舍监老头这几句话无疑给他搭了个台阶,他可以平安地溜出去了。可他这种人从来不肯表露真情实感,弄虚作假已成本。现在他的真心是恨不得一下子跑出这屋去,但是却又打肿脸充胖子,硬要表现出一股⾎战到底的英雄气概。他往后劲使坐坡,扭着⾝子不肯走。舍监老师拉一下走一步,推一推动一动。出了宿舍门,走的稍快了点,但也是半推半就地走出生学堆。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丁秃爪子和以罗世诚为首的住宿生学代表都到校长孔庆繁那里告状。孔庆繁把舍监老师和罗世诚的班主任王一民都请来了。经大家一讲,除了丁秃爪子外,都一口同音说罗世诚是好生学。王一民是这样保证的,舍监老师也是这样肯定的,住宿生学代表调子更⾼,都把罗世诚说成是他们学习的楷模。 校长孔庆繁听完了两方面的情况后,表示:这事情闹得很大,牵扯到整个住宿生学,弄不好会出事儿,所以他本人不能妄加裁断。他让两方面都立即写份呈文,由他报请教育厅裁处。 老于世故的孔庆繁把人都打发走了以后,他并没有等那呈文,而是立刻就上了教育厅。原来他让丁秃爪子们写呈文,不过是一种计策。他知道丁秃爪子是教育厅副厅长懒川放到中一的一条狗,如果让他抢先到懒川那里一嘀咕,他再说什么也不好使了。而他平常也是把丁秃爪子看成眼中钉⾁中刺的,恨不能一下子把他整出中一去。今天抓住这个事件怎能不抢先告他一状。 孔庆繁告状的结果是再也不准了秃爪子揷手管住宿生学了。他虽然没有把丁秃爪子整走,却也算煞了一下那坏蛋的威风,出了一口问气,这就是一段往事… 在丁秃爪子和王一民谈话中间,那一长两短的紧急集合铃声已经响了。丁秃爪子在蹦跳着发怈了一顿对罗世诚的积愤以后,就站到王一民的面前说:“罗世诚既然是王先生的好生学,王先生一定到他家去过,请你把他家的地址告诉我。” 王一民摇头摇说:“他家我从来没去过,连住的方向都不知道。丁主任要查他的住处本来是很容易的,没必要另问别人。” ‘你让我上哪查去?“ “上生学登记册上查去。” “查过了。是假的!”丁秃爪子一敲桌子说“这个坏蛋早就安下了坏心眼子,连家庭住处都不写真的,不但欺骗了校方而且欺骗了警方。昨天人家当天就按照他登记的地点去搜查,完全落空了。” “那就问他本人吧。”王一民直视着丁秃爪子说“丁主任不是说已经把他抓起来了吗2 他是在当局掌握之中啊,问什么不是方便得很吗。” 丁秃爪子一咬牙说:“这个坏蛋是头犟驴,一个字都不肯往出吐,人家问他啥都…”他忽然觉出说多了,忙一挥手说“算了,不说这些了。反正人家警方是把查他家住址这事给学校了,学校就给你这班主任了。” “我没地方查去。” “你可以找那些和他要好的生学去问。” “我不知道哪些生学和他要好。”王一民仍摇着头说“我只是在课堂上、在学校里管管生学,下课后我还要去当家庭教师,还要养家糊口,因此生学中间的往我一点都不了解。” 王一民把丁秃爪子顶得直翻眼珠子,他刚要发作,校役老冯急匆匆走进来了,他进门就对丁秃爪子说:“丁主任,老师和生学都集合好了,孔校长也来了,他请您快去。” 丁秃爪子忙问了一句:“⽟旨副校长来没来?” “还没来。” 丁秃爪子对老冯点点头,回过头来刚要对王一民张嘴,王一民却抢在前面说话了:“丁主任,我方才说的都是实情。不过我还是可以按照主任的吩咐,找些生学谈谈,尽可能找到他家的住处。” “这就对了!”丁秃爪子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他竟⾼兴地用那只秃手拍了拍王一民的肩膀说“王先生,遇事脑袋活动点,别总是那么硬邦邦的,书生气十⾜,你年轻轻的能吃一辈子粉笔面子呀!” “丁主任这可说错了,”王一民也笑了笑说“我还真想教一辈子书,这是我们王家祖传下来的,我这人也就够这么块材料。”说完他微微一点头,转⾝走出去了。 王一民心里很奋兴。一是从丁秃爪子口里知道自己的好生学罗世诚还活着,而且活得有骨气,和自己的估计完全一致,不愧是一个优秀的共青团员;二是竟然获得了公开到生学当中去调查罗世诚家庭情况的自由,不用再担心引起敌人的注意了。 wWW.uJi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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