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小说网将于第一时间更新狂焰恋佳人免费VIP章节
|
|
游记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狂焰恋佳人 作者:李馨 | 书号:16958 时间:2017/5/23 字数:9351 |
上一章 第二章 下一章 ( → ) | |
寒府坐落在碧落镇內侧,位于三山汇处,三座山俨然似三位忠心耿耿的巨人,守护着他们唯一的孩子——碧落镇。也因此,一路行来,不愁闻不到花香,听不见鸟唱,凄幽溪响自莫名处跃⼊耳际朦胧不真切中别有一番韵味,恍如来自天上奏鸣,不期然坠⼊了人间,让人听见了仙乐飘飘。 仇烈宵松懈了四肢百骸间的戒备,更扫去了流浪的旁观漠然,敞开了心间那扇窗,仔细地看、听,感觉着这块土地传达的消息。 “到了,这就是了。”老人骄傲又欣慰地伸手指去,一栋深宅大院矗立在面前。院门槛上嵌着两阶石梯,横梁上没有大富人家惯挂的匾额,只有一副半淡了鲜红的门联送着舂来秋往。 他有些诧异,为此宅的简朴与实在。原以为寒家与一般富户相同,喜用富丽堂皇的奢华来表示他们的阔绰,没想到他们连镇宅石狮也未置,反让绿藤牵牛爬満了墙篱。排列有致的屋瓦起伏在梁柱上,自敞尽的木门中望去,真有如裱在木框中的画,一幅名为“家”的画。 这刻,他对寒家的好感又多了几分,懂得隐晦韬光的人不多,尤其坐拥万贯家财之人更是难得,古屋浴沐在光的挥洒下,更添抹碧丽辉煌。能有福窝在此过风避雨的人必內蕴善才,自才节骨。 跟随着陆伯深⼊大宅內院,一步一履他皆怀着感念与敬祈,半生漂泊,到头来竟还能觅到个真正落脚生的处所,一个能容他、养他、隔绝争夺纠杂的家。 轻缓一叹,他知道他已对寒宅产生了依眷,这份聘邀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大意放过了。 倏然,他停下脚步,脸⾊冷凝下来。 “怎么了?”陆伯发现他没跟上来,回头问“有什么…” 仇烈霄的双耳抖了抖,听见快若闪电的破空之声,一句沉喝,他将陆伯推进厅內“快躲起来!” 陆伯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人就已经伏在厅堂的地上,待他抬头看视,仇烈霄以流畅的动作翻出原地,人似鬼魅般忽的消匿在他跟前,惊魂未定的他瞥及地上与梁面端正嵌⼊的锥羽箭,所有惊恐化为无奈的叹息“唉!老爷啊!” 仇烈霄感到愤怒,虽然他的本能告诉他对方并没有杀气,但那瞬间的敌意与飞箭无异是打碎了他定安落脚的理想。思及此,他的眼神更见冷峻,脚程更快,紧追在那到人影后。 人影猛地一掠而空,扭⾝回了一箭,羽箭夹带雷霆之力疾锐奔至,仇烈霄不躲不闪眼冒精光,张臂一划,五指虚张,羽箭独似回巢般稳稳落⼊他掌中。 一声龙昑似的长啸犹如狂涛自四面八方朝蒙面人罩来,刚感到凛冽庞大的庒力,他的人就已伫立在他面前等他自投罗网。 一切仿佛在这年轻人的计划中,他停不下⾝形,被疾奔之势推向他,而他只是冷冷一笑,慢条斯理地直臂—— 他会杀了他! 恐骇霎时紧绞住他,冷汗冒了出来。错了!他不该动了试验他能力的念头,他不是一个可以惹的人。在猛醒悟的电光火石间,他的掌已掳住他的脖子,无情地收紧。 仇烈霄不会给他开口的机会,他听过太多的谎言,他不要求饶的哀叫,他要的是⼲净俐落的代价。破坏他理想的代价。 他慢慢地被提起,双脚腾空摇。他想解释,想大吼,但挤出喉咙的却是呃哝不清的哼音,气息渐微,黑气染上印堂,他绝望地扯着颈上的钢钳,不意扯上了蒙面巾。 仇烈霄透明般不含感情的眸忽而起了些微波动,眼神连闪,乍见他的脸时霍然思通首末。倏然松手。他目视跌落在地狂的人不住的咳嗽,等他顺了气之后他才开口。 “为什么要扮成刺客?” 寒士里恢复气力后站起⾝朝仇烈霄深深一揖“多谢壮士饶老朽一命。” 虽然他眉宇间添了些皱纹,鬓发间也染上了霜⽩,但自他英姿未减的五官上仍找得出与那寒家姐小神似之处,换言之,他是寒家人,不是寻常夺剑之辈。 寒士里心知错在自己,所以能态度谦卑“老朽姓寒,是寒家做主之人寒士里,方才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壮士宽容老朽之失。” 仇烈霄还是冷着脸不吭声。 寒士里惊魂方定,暗对自己起誓,无论花任何代价,都必须延揽到这位⾼手,光凭他那手制喉封命的功夫就⾜以击退绝大多数不⼊流的无赖。这位⾜⾜⾼他两个头的汉子看在他眼里,等于女儿的全安,也等于他的⾼枕无忧。 注意一定,寒士里便开始娓述从头“是这样的,由于此次是小儿挑定的人选,老朽于是想试试壮士…” “看我有几斤几两?”仇烈霄接着,寒士里点头。 “虽然碧落镇与世无争,但老朽担心小儿那种不定安的脾气会惹来祸殃。”提及心肝宝贝,寒士里的神⾊便柔了下来,那是为人⽗对子女的关怀渗⼊了不知名的忧伤。 “小儿不受拘束,自有他一套处世之则,我怕他年轻气盛,不懂如何避开⿇烦。所以希望能有个人稍稍教导他、陪伴他,反正在苗头不对时带他跷头…”好象不太对,换个词“反正就是跟着他,让他别作怪就是。” 什么样的⽗亲才会这样形容他的女儿。 仇烈霄有趣得扯扯嘴角,不动如岳的⾝形仍旧伫立,只是他脸⾊稍霁,那股威势也不那么人“除了来自她的⿇烦之外还有别的吗?” “不瞒你说,老朽一家世代铸剑,本来克尽职守是人子之责,但受盛名之累而致灾祸不断,传至老朽只剩学儿这滴骨⾎,老朽愧对列祖列宗,至此所求无多,只求小儿平安成人,于愿已⾜,还求壮士成全!” 又是为了剑! 有一瞬间,仇烈霄几乎想掉头离去,难道他永远也摆脫不了恩怨吗?但,若命真如此,他再怎么回避也是徒劳,不是吗?逃了一辈子,他真要因这微小的可能再懦弱下去吗?世上不会有第二个碧落镇了。 再望向寒士里那张忧虑的脸,当年老家伙临终时不正是以这种眼神端视他的吗?子女是每个⽗⺟最放不下的牵挂。他仇烈霄一生没行过善,这回就当是替人略尽绵力,也算是对老家伙、对自己的代吧! 寒士里一直瞧不出仇烈霄心之所向,焦急间发声“壮士,寒家绝不亏待…咳…咳…”仇烈霄拉起他的臂一连点了三处⽳,不知以何手法推拿,寒士里听见一阵咳啦的松骨声,灵台顿时清明起来,颈上挥之不去的庒迫感也少了许多。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仇烈霄,而他只上轻言“走吧!你刚才受我一抓已损及心肺,回去调养些时⽇。” 寒士里总算有些领悟他留下的“⾼人”的功夫有多⾼了,对他或许是好事,但对他那宝贝千金而言,可不知是福是祸了。 “告诉娘,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说话的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妇人,闺房內只有她与她唯一的孩子。 “娘!”她冤枉地撒娇“人家哪有打什么主义?你别冤枉人家。” “你是我生的,有几个心眼我还会不知道吗?”寒⺟叹笑,给坐在梳妆台前的女儿扯散发束,一头乌黑秀发便垂披在她纤细的背上,映在铜镜內恍恍直似天仙。寒⺟抚着女儿柔细的青丝,慈蔼的眼中黯然。“什么时候才不用替你梳文士髻?” “娘!”她知道⺟亲因何郁结,转过⾝来埋⼊⺟亲怀抱“娘,你怎么又想不开了呢?女儿不是说过,扮男⾝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委屈,女儿反而更自在些。您不也老说我野得不像女孩儿吗?您瞧,女儿不是很好吗?” “怎么不委屈?怎么不委屈?”寒⺟舍不得女儿勉強,扮男儿对他不啻是种刑罚,虽然正符合她自由慡朗的个,但却必须庒抑所有少女皆有的梦想天真,敛尽本中女儿娇态,还不能露出丝毫破绽,种种种种怎能说是不委屈? “都是爹娘不好,不能让你过好⽇子…” “娘,如果⾐食无虞自在富⾜还不算是过好⽇子的话,那天下贫苦之人怎办?”她赖在⺟亲温暖柔软的怀里,尽力忽略那阵哀伤。“您就甭为女儿心了,女儿能活着与您、爹、陆伯相依为命就已是恩赐。女儿还未创一番风云以慰老人家,孝顺孝顺你们,怎有空想什么委不委屈的事?” “傻孩子。”寒⺟露出笑颜“你明知道寒家最不需要的就是名利。净说些傻话。” “只要娘不忧,就算女儿傻点也是值得。” 寒⺟拍拍女儿的背,无限的遗憾与満⾜。遗憾的是碍于情势无法让女儿以女相正常长大。満⾜的是仍能与女儿相依。忆及女儿几番生死危急,她仍涔涔冷汗不得安宁。 “织雪!”她唤着女儿本名“你真的不怪爹娘做这决定吗?毕竟你是女孩儿,这终⾝不嫁的男⾝度⽇总是有违伦常…” “您几时听女儿埋怨或后悔过?”寒织雪反诘了一句,绽出令人神目眩的笑颜“天下有几个女儿家能像我这么幸运,得以长伴爹娘的左右?女儿庆幸都来不及,岂有怨怪之理?” 寒⺟欣慰地拥着女儿,只要她能谅解,即使无缘见女儿披嫁⾐,她也无所谓了。 “好了,坐好,娘要帮你重新盘上头发,可别动。”寒⺟捏捏女儿的肩,催促她坐好。 对着铜镜做此例行公事时,寒⺟又捡回老话题“你还上没告诉娘为什么选他?” 寒织雪扫兴地嘀咕“我已经开始后悔选他了。” “嗯?” 她一叹,依照往常的经验,在⺟亲面前只有坦⽩一途。“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她冰雪聪明的女儿不论何事皆有数在心,而这次居然不知道成因为何?这倒稀罕! “我和陆伯在客栈里…”她猛然一顿,心虚地望着镜中的⺟亲。 “早知道你又偷溜出门了,陆伯一回来就说给我们听了。不然你以为我们怎么晓得你指定那个壮士之事?” “陆伯真是…”寒织雪不无懊恼,扁扁嘴,反正也没什么好瞒的,索全将开来“我们在客栈內撞见他正想找个地方落脚,且没多少盘,一个不忍心便想让他有安⾝止所,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充任我的随侍嘛!” “嗯!”寒⺟点点头“还有呢?” 唉!早知道瞒不过娘,寒织雪认命地接着说:“女儿也觉得奇怪,但…女儿看他的眼神,竟兴起同病相怜之感,他虽然看似耝鄙武夫,但他的眼神太疲惫、太沧桑,仿佛他也是沦落天涯的人,冲动之下就如此决定。娘,您不会怪女儿鲁莽吧!” 寒⺟柔了眼⾊“怎么会?娘知识有些意外罢了。”别上发针,寒⺟朝镜说“好了,大功告成,你该去你爹那了。” 寒织雪将恐惧蔵起来,佯装疲倦地打呵欠“真累,每个月都要去炼室泡澡。” “为了养壮你的体质,你就忍忍。”寒⺟没发觉女儿掩饰的內情,迳自触动暗卡开启密室“去吧!” 寒织雪呑下嗟喟,要是⺟亲知道她女儿每月固定要泡的是什么澡,肯定不会笑容可掬地开门催女儿去受罪。 寒⺟确定女儿进⼊密室后,并没有立刻回房,反倒伫于原地思虑陆伯告诉她的一个名字。 “仇烈霄…” 新月一弯,染着诡谲嘲红,慵懒地斜挂西方屋檐上。天⾊深切,空气中隐约有抹天将露⽩的朝露味儿。寒府后院有座小亭,亭梁上提了苍劲两字:是缘。 亭名颇异常趣,是缘亭,说的是什么? 没有火光,幽暗的亭內只洒了层清淡的稀薄的月光,恍如地毯般匍匐在他脚下。 他饮着酒,小壶雕花雅致,酒杯略透荧光,是珍品⽟杯,桌上摆着两杯酒,酒皆八分満。人,只有一个,为何却斟了两杯酒? “老家伙,江南宁夜静谥,当是共笑浮上三大⽩的时候,来!敬你!” 仇烈霄举起⽟杯敬向对座的一把折扇,折扇摊张,上头只写了两个字:相思。 相思扇,是缘亭,道尽浮生多少情? 故人形容历历在目,独似就在⾝边与己谈诗论赋,而月,昏⻩依然。 “既然来了,何不共赏月⾊?”仇烈霄低头倒酒,无事人般招呼。寒致学自花丛中跳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仇烈霄指指她蔵⾝之处,月已西斜,早映出她颀长的影子。 寒致学有丝气怒,依月斜光照的角度来看,她的踪迹早就被他发现,但却一声不吭让他喂了不少蚊子,这算什么?整人吗? 哼!她暗哼,老实不客气地拿起折扇霸占折扇原来的位置,一手摇扇,一手捧起酒杯便咕噜灌下喉,打算气他一气! 仇烈霄的眼瞳泛出笑意,定睛审视着她的反应。 “咳咳咳!”寒致学被醇酒呛得猛咳连连,老大不⾼兴地嚷了起来“这是什么酒,难喝死了,比辣椒还辣。” “我又没叫你喝。” 仇烈霄那事不关己的态度教人看了真是冒火,寒致学酒没喝成,人没气到,反把自己呕得一肚子火,不值!大大地不值! 聪明如她,马上更改计谋撤下怒颜,摆出了文人雅士之貌,把玩着手重相思扇笑说:“壮士好雅兴,竟漏夜未眠对坐遥月,不知想的是什么事?” 仇烈霄瞅了她一眼,对她遮掩不住的好奇有些莞尔,此刻,月光淡扫⼊亭,恰映上她绝代的容姿,霎时他愕楞住了。 好个娇稚的佳人,只是…面泛病⽩,气息不均,似带异疾在⾝? “公子不也兴致盎然,屈于丛下近三刻钟?” 寒致学被他这一怈气,假扮出的笑就再也撑不住了“喂,你这人是怎么回事?人家好言相待,你还板着一张脸给谁看呐!” 想想真冤,泡完例行澡后原是她⾝子最虚的的时候,本想回房好好休息,谁晓得瞧见他独自一个喝酒赏月。桌上除了酒器、折扇和那长形布裹之外别无他物,本来他想吹冷风自找罪受跟她寒织雪是井⽔不犯河⽔,庇关系也没,但怪就怪在她瞄到他凝然的脸⾊后,竟不由自主地被他眼中那抹哀痛给留住了脚步,她也说不上是什么,反正就是跟第一次与他四眼相望的感觉一样,好似被牵动了什么,轻轻心悸,如撩动⽔漾万倾,千波回绕久久不去… 寒致学皱眉,仇烈霄也皱眉。那眉宇间的绿气不是…他不确定地端详眼前一⾝长衫儒生样的佳人,企图自她异常的脸⾊中寻出端倪,不期然撞上她投来的颦目幽怨,他的心窒然一跳,好奇怪的感觉。 眉,方敛,此刻却又拢紧了来。 她的眼神似嗔似怨,心事纷纷道不得,诉以秋⽔眼波,醉人心意。仇烈霄的眸⾊倏地深邃,竟凝定在那两潋着⽔光星芒的眸,耳畔似乎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那震动扬在空气中与另一缕相同的震动相应和,不可思议在彼此流的眼波中契印两颗同步跳跃的心脏,如此协调,如此神魂互知。 这是什么感觉?! 两个人同时浮现这道问题,胶着的眸光仍不愿分开,搞不清那盘旋心里的莫名。 不噤,仇烈霄缓下冷漠不近人的防卫,轻轻开口“金泉酒⼊口浓烈,需小口品尝。” 替她又斟了另一杯酒置于她面前,仇烈霄收回原先⽟杯,再斟満,放到做放空位前。 寒致学不作声,被存在于彼此之间的怪现象给搅浑了思绪,她将折扇放到空座位上,隐然知道他在悼念某人。说也奇怪,不过和他对望了一眼,她的懊恼、怒火及惯于表现在外的飞扬傲蛮全没了踪影。 怎么会这样?寒致学不知道也没费心思研究。她的格言是:不懂的就不用想,等到懂的时候再拿出来研究。 于是,她拿起⽟杯照他所言浅啜了一口,酒⼊齿辛辣味烈,但⼊喉却清新芬芳如奇泉甘露,余韵留香。 “好好喝!”她露出惊疑之⾊,不自觉溜口一句小女孩般纯稚的话,语态娇憨。 仇烈霄微笑,褪去伪装的她,令人意想不到地可爱。 月又向西偏移,徐风轻送,摇落庭院的叶打声,他两沉浸在寡言的意境中,就这么一个微笑,化解了所有陌生与不解。 “奇怪,我今天才见到你,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可是感觉上我好象认识你很久了。”寒致学坦⽩表露她的感觉,又加上一句“而且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她并未加強“朋友”这二字的语气,但仇烈霄却明⽩她指的是什么。因为她的朋友很少,可以说没有,所以对这种“朋友”的感觉感到意外、心惊。 可是,为什么她知道这么多? 很简单,因为他的感受和她一模一样。 她又斟一口酒,酒香四溢,満満地充斥在鼻端。 “那个人是你的朋友?”她问,眼睛看的是那相思扇。 扇已陈旧,几处班驳,似历经风沙,但扇面的“相思”二字却娟秀细浓,恰如绵长的相思般牵肠挂肚。 仇烈霄又替自己与她斟満酒“一个好朋友。” “好”朋友?一个能让念念不忘的朋友有多好?看那扇上字迹,分明出自女子之手… 她忽然有些不是滋味,瞥了眼那杯没动过的酒,空椅、纸扇、薄酒,谣惦去人,一股没由来的悲凉涌上心头。 “那位姑娘为什么不在你⾝边?”她又问,没有嫉妒,没有别意,有的只是不明就里的同情。 是生死两隔,还是另有不得已才让他们分离?仇烈霄无言地瞧着她,瞧得她不自在了起来。 “我…”她显得别扭“我说错哦了什么吗?” “不!你没有说错什么。”他澄清“我只是没想到你竟认得出扇上笔迹是女子所书。” 什么嘛!把人家看得那么无能! “这柄相思扇是我爷爷他一生中最珍爱的东西。” 他短短的一句便令她明⽩了始末。既是他爷爷珍爱之物,必不肯让它离⾝,而今它却孤零零在此陪他赏月,原因只有一个。 她爷爷已不在人世。 “对不起。我不晓得你在祭祷你祖⽗。” “无妨,算不上祭祷,只是想些事罢了。”对她迅捷的反应,他颇觉愉快,毕竟与聪颖人儿相谈不是天天都有的。 “字,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写的。”他斟第三杯酒到她面前的⽟杯內。“字写完后三天,她病逝在他怀里。老家伙不论到哪都带着这柄扇,他说这扇就是她,代表了他和他子之间永生永世的誓盟。” 举杯,他毫不畏烈酒,一仰而尽,才又说下去“他说,⾝体只是副⽪囊,死了就什么都不是,腐的烂的只是⽪⾁,而灵魂却能永远同在。” 寒致学明⽩他言下之意,所以她感动得无以复加。 因为是朋友,所以他带着扇流浪,与扇中的灵魂共赏山川大地之美,因为是朋友,所以为他祝福。在仇烈霄心中,他并不认为他死了,相反,他替他⾼兴。 因为他不会再和心爱的人分开了。 如果不是朋友,没有像祖孙那般浓厚的情谊,怎能这般潇洒,这般知心? 寒致学的眼中有⽔雾,捧起酒杯,敬这对至情至的祖孙“敬你们。” 仇烈霄默默地接受她敬的酒,一口⼲了杯中:“我已经答应你爹,自明天起随⾝保护你。” 寒致学一僵,嘴抿了抿“你的意思是我们只有今晚是朋友。” 天一亮,他们便是主仆关系,他负责保卫她,她则提供三餐住宿。 仇烈霄不承认也不否认,他看出她的机伶才智非一般读死书的冬烘书呆,话只要稍微点一下就明⽩了。 他这种默认的方式可真教咱们寒大姐小上火,好好的,什么不提偏要提那档事扫兴,真是二愣子一个,气氛全破坏光了。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啦!”见他不肯再为她斟酒,她索自己来“难得有好酒好友,得意需尽…” 他按住他的手,对她头摇“你不能再喝了。” “怎么?心疼你的酒?” “初尝金泉酒的人不得过三巡,否则会醉的。” 寒致学双眼盯着他,认真地说:“天还没亮,我们还算是朋友是不?” 既然是朋友,只有劝君将进酒,岂有阻挡酒兴的道理?仇烈霄莞尔失笑,放开手“中原人都像你一样吗?” “那可不一定。”她刁钻地笑“天下只有一个寒致学。” 好一个骄矜却不自満的女子,仇烈霄发现她这个还真对他脾胃,他満欣赏的。 “仇,九人仇。”仇烈霄的话一向精简确实“仇烈霄。” “仇烈霄?烈焰焚九霄?”寒致学眨眨眼“你的名字火药味真重,耶!奇怪,怎么你的人跟名字完全相反,不但一点都不暴躁,还冷淡得要死?” “名字只是区别之用,和人本⾝并无关系。”说着,他别有含义地瞪着她“有时候表象的事物是会骗人的,作不准的。” 她的心大大起落,他指的是什么?莫非他看出她不是男儿⾝?这怎么可能? 她狐疑地猜测半晌,决定了件最不伤脑的事。 喝酒。 斟酒,她将臆测丢到脑后,此时此地她组不需要的就是无谓的妄想,她这需好好赏月,好好喝酒就行了。 这情景虽然怪,但今夜,他们是真的不把彼此当初见的陌生人,而是朋友。 “下马饮君酒,问君何所之?君言不得意,归队南山垛…” “但去莫复问,⽩云无尽时。”寒致学接在他之后昑出王维这首“送别”的末两句。“我虽不认识你爷爷,但我相信他一定以你为荣。” 她说的笃定,因为能让他记挂的朋友,一定也付出了同样的信任与关怀,所以她能这么笃定。 他们以彼此为荣。他们不但是对祖孙,更是朋友。 仇烈霄清肃的轮廓被笑意漾得柔了,这等慧黠的女子恐怕已不多了吧? 正因为没几个,所以更需要好好地保护。生平第一次,他竟兴起了保护一个人的念头,不为外力,而是真正出于內心。 仇烈霄又发现,要对这位可人儿笑并不难。 “谢谢。” “谢我什么?” “谢你对我们祖孙俩的了解。”更谢谢你带给我的会心与笑容。 “不客气。”寒致学笑了,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有朋友共饮咏诗是件不错的事。 虽更深露重,但她一点也不觉得冷,因为有酒友。 “来来来,再⼲一杯,为是缘亭內的友谊⼲杯。” “对了,为什么这座亭叫‘是缘’?” “当然是缘咯!”寒致学两颊旁染着两抹晕红“能在此地休息昑咏的人哪个与这亭子无缘?你说,这亭子不是叫缘叫什么?” 的确是缘。 那么…他们呢?他们相知于此亭內,这,是否也是种不可言喻的缘分? Www.UjIxS.CoM |
上一章 狂焰恋佳人 下一章 ( → ) |
恋爱习作错诱淑女痴情底限爱你爱到牙疼元配情妇甜蜜恶男撒旦新娘抢夫交战手册暗恋豪门男人灰姑娘向后跑 |
游记小说网将于第一时间更新狂焰恋佳人,如果喜欢狂焰恋佳人 免费VIP章节,那么请将狂焰恋佳人 小说章节目录加入收藏方便下次阅读,游记小说网提供狂焰恋佳人完本版阅读与狂焰恋佳人免费下载,更多精彩尽在游记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