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仪的聪明在于她正在努力地化解若⼲年前的照给她带来的间歇的伤害。她曾经为已退位去政协的李主席(原李厅,李公子的⽗亲)搞了一场个人摄影展,公开且⾼调地表示对李主席摄影技术的倾慕。在摄影展上,公布了一张她穿着比基尼与光着膀子着紧⾝泳的李主席在海滩上的合影照,这张合影里还巧妙地加进了同样着装“暴露”的其他同僚们。在那个九十年代初期,意识里还隐约有着家国
导领都娶过三四妾是值得骄傲这种顶礼膜拜思想的年代里,一个厅级导领接受一个处级女下属的爱慕也是很值得炫耀的事情。而且这种膜拜的思想普遍存在于更⾼层的员官思想里。商仪的良苦用心就在于要把⾼层对照不好的想法往当时的思想背景上延伸,她要刻意地淡化照片所显示出来的易的实质,她要把人们的想法往好的方面去引导,这种方法在鲁迅年代就叫做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放在江湖就叫做精神大挪移,放在宣传上就叫做引导正确的舆论导向,这已经不能仅仅归类于文学上讽刺的类别了,它已经有了哲学的智慧,这既是江湖上一门很⾼深的武功,也是体制中的宣传手段里最厉害的招数。它和立独思考特立独行是冤家,它成长的土壤是人们普遍的被单一式的教育所同化的状态,当然也不能一子把它打翻在地,如果你相信宗教,相信主义,你可以用这种方式来使自己快乐,但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是你的选择必须是自由的,而不是被的。
在我黯然伤神的时候,我还不忘关心了一下宛儿的职位变动,正如我的预感,她将接任我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因为她比我更圆滑,更能够与分管这方面工作的顶头上司陈副厅搞好关系。她甚至与秦秘书长——那个官家弟子帮的大帮主的关系也不一般。
当我把蓝大的秘密资料给了商仪以后,就更像一个局外人了。即将离开A厅,我的內心甚至有些悦愉,产生出一种被放生的感觉。这也是我与我的子古宛儿的关系来个了断的最好机会。我相信两地的分居,能够让我们的关系更加冷却,从而实现理地分手。我们都在为分离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从而缓和由于离婚带来的对仕途上的影响。但是事情往往并没有这么简单,或者说命运总是在难为你。也就是在我与宛儿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的时候,宛儿的⽗亲接受治疗的医院向宛儿发出了病危通知书。为了让老人一路走好,我必须与宛儿在临终的老人面前上演一出恩爱的夫秀。人生如戏,有人喜看戏,就有人要去演戏,尽管都是戏,谁在乎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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