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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缘来此时 作者:谢璃 | 书号:11712 时间:2016/8/27 字数:7611 |
上一章 第十章 下一章 ( → ) | |
从年少至今,无论他做了多少令人伤神、伤心的事,眼前这个男人从未对他疾言厉⾊过,不是一肩扛起,就是远走天涯。回国后重聚,他们保持着难言的距离,他做的任何放举止,最多引起男人无奈的叹息和惋惜的规劝,却不再揷手⼲涉,如果不是他⽗亲的盛情难却,对男人殷殷托付,他们不会再有并肩共事的一天,破除时间形成的隔膜。 在那段对自己的爱混沌不明时期,男人不曾以任何伤害的字眼谴责过他,他其实了解,男人在苦苦维护以往共筑过的友情,他因而以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在男人的心里都有一定的位置,但此刻,他不确定了。从病房出来后,男人疲惫而严厉的眼神就没有放过他,他准备的一套劝慰之词无用武之地,两人之间沉默的空气寒冽到可以刮伤肌肤,他终于忍不住打破缄默,⾝向前道:“这件事我不会推卸责任,你想怎么对我,我都不反对。” “现在做什么也无法让她完好无损了,腿断了、⽪⾁伤都可以治好,可是她那脑袋──”章志禾愤愤瞪住他,找不出恰当的字眼形容那颗脑袋的状况。 “也不过是──”话马上呑回去,因为对方拳头已经握紧了。“不管怎样,她还是她,多花点功夫,你们还是可以跟以前一样不是吗?” “说的容易,你没看到她刚才那眼神,”章志禾咬牙“这个损失才难以估算!” “可是医生不是说,她惊吓过度又碰伤了头,难免的啊!饼阵子就会渐渐恢复了。”他可以理解心爱的人遭难的心情,他不能理解的是章志禾比薄芸的⽗亲,甚至薄荷都来得郁郁不振,充満挫折感。在相关人等都因为薄芸的大难不死而大表欣慰,甚至感涕零时,章志禾的情绪就显得很另类了。 “多久?半年?一年?”有些失控地诘问。 “这个…”他鼻梁,决定实话实说“这些话是轮不到我来说,可是我认为,你可以试着从另一个角度来安慰自己,一个手脚被缚,从三层楼坠下的不幸受害者,没有直接倒栽葱种进土里,而是让车棚先行拦截再弹落地,免了粉⾝碎骨的恶运,不过是断只脚、⽪⾁擦伤,附带脑袋暂时当机,比起那种好好走在人行道上却被有心跳楼的人一**庒死的,是不是幸运太多了?” “杨仲南──”一声暴吼! “章先生,”薄荷走近章志禾,手里提着吃完的空食盒,莫名地扫视对峙的两人。“薄芸吃过了,我大伯先回旅馆休息了,你进去陪陪她吧!我回店里一趟,有事再打电话给我。” “谢谢。”一贯客气的口吻致意,不忘斜睨出言不逊的祸首。 “章先生,”樱掀了掀,恳切地拜托“她──如果表现不太理想,请别放在心上,她不是有意的。” 苦笑。“我明⽩,妳放心回去吧!” 见机不可失,杨仲南忙不迭展现殷勤“薄荷,我送妳。” 章志禾抿着目送两人走开,眉梢紧绷着思索,过几分钟后才推开病房门。 上的人正在阅读探病的访客带来的几本杂志,不是很有兴致地噘着嘴,翻看几下图片便更换第二本,瞥见他又折回病房,一脸讶异地问:“你还没走?” 额角噤不住菗搐,他耐地回复“妳忘了,我是妳的男朋友,留下来陪妳是我该做的事。” “噢。”不是很确信,但既然有两人以上证实这一点,就姑且相信。她歪着头苦思,毫无片段记忆可以佐证,又不好拒他于千里之外,他似乎很忧伤、很关注她,这不是初相识的朋友会有的反应,但要她发乎情与他互动,又有实际上的困难。“章先生,您不忙吗?” “唔?”他决定假装没听到这个生分的称谓。“我向学校请了两天假,不用担心。” “喔。”明显的流露失望,他假装没发现。 “听薄荷说,这几天你都在医院等我醒来?” “嗯。”他的一颗心随着她的病况陡升陡降,此刻则是悬在半空中,不知该忧该喜。 “他们说,绑架我的人还在逃?” “嗯!妳想不起来为何坠楼吗?” 她苦恼地头摇。“我一定得想起来吗?”不知为何,心头余悸犹存,模糊一片或许是最好的状况。 “最好是。一方面得做证;一方面,妳总是要想起我们…”他不是不能接受重新和她相爱一次,却不能否认这当中的风险存在──重来一次,她不一定还会爱上他。 “薄芸,”他把椅子拉近畔,为了尽早辅助她回想起遗漏的三个月记忆,他挑选重点提醒“妳不知道我有多感上天保佑。对不起,没能好好保护妳。无论妳告诉我有关薄荷生⽇劫的预言是否为真,我真心相信,妳不会不和我道别一声就走,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一起努力,让妳早⽇康复,早⽇──想起我们的事。” “薄荷生⽇?”似电流窜过,她捧住前额“我真的告诉你了?”从这一点判断,他们真的在一起了!这件事她绝不可能向一般朋友吐露。 只是命运太捉弄人了,与他相关的最后画面是他陪着她上门找杨仲南讨公道,往后三个月的记忆全被涂销了,即使有似曾相识的片段闪过,也连系不起人名事件,她对他的直觉感受是──他是个温柔的好人,曾经不嫌⿇烦地帮过她一些忙,客气而有教养,只是再更深⼊的细节,就几乎没有了。 “是啊!”很欣喜她的強烈反应,摸抚她削颊上的瘀青“妳都告诉我了。所有妳担忧的事都过去了,以后,妳可以随心所在我那里过夜了。” “过夜?”没幻听吧?他指的是哪一种形式的过夜? 圆睁的眼眸实在令他气馁,他暗自振作,加以附注道:“对!饼夜,一起就寝的那一种。” 她捂住嘴,眼睫匪夷所思地搧个不停,他还丧气地发现她微微挪移臋部想保持距离,碍于打了石膏的左腿不良于行,没能成功。 “当然,”他无奈地为这句话解围“那得等妳好了再说了。” 她毫不遮掩地松了口气,看得他微微动了怒,为了转移目标,他搜寻着房內有什么值得为她打点的事,不料她先开了口,为难带怯地“可不可以⿇烦你,请护士姐小进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紧张地往她⾝上摸索,她忙用手挡。“没、没有,我只是…躺了几天了,感觉不太清慡,想清洁一下…” 他立即会意。“也对,妳出事到现在満四天了,还没洗过澡,的确是很不舒服。” 他极其自然地走进浴窒,她不解地等候。一会,他出来时手上多了一盆清⽔和一条新⽑巾,谨慎地将之置放在活动餐台上,把⽑巾浸、扭⼲。她呆望着他“章先生,你在⼲什么?” “替妳擦澡。”动作、回答,一气呵成。 她全⾝僵硬,千百个拒绝的字汇在喉咙打转,没有一个说得出口──会不会伤了他的心?他们曾经很亲密,他只是在做他该做的事,没什么大不了,她得习惯,他是个正人君子,绝不会不礼貌… 当⽩⾊罩衫被往上掀翻,即将袒露部那一秒,她终于勇敢地表达了意见──用尖叫。 ********* 薄荷站在一旁观看了许久,久到手里的养生茶都凉了,被观看的人才放下手里的剪子,擦了擦汗,撑着石膏腿坐上⾝后的轮椅。 “咦?⼲嘛跟幽灵一样站着不出声?”她回头发现了呆愣的女人,莫名地问。 “妳在修剪蔷薇花苞?”她⾜不出户一个月了。 “是啊!花苞留中间几个就好,太多开得不够好,一定得剪。”回答得理所当然。 “妳叫小贝来替妳揷花?”地上有零散的土粒、有枝苗翻种过的痕迹。 “这不叫揷花,叫移植。我看靠边这一小块地空了点,叫小贝帮我分种了一枝南天竹到这里。真奇怪,我没事搞个花园做什么?”敲敲自己脑袋。“不过长得这么好看,心里也⾼兴。” 薄荷将茶放进她手里,小心翼翼地问:“妳知道怎么照顾这些花?” “不就是这样?需要很多常识吗?”她喝口茶,皱皱鼻子。 “薄芸,”半矮下和她平视,美眸转溜着。“妳知道怎么照顾这些花,妳却忘了为什么盖这小花园?” 她偏过脸与薄荷相望,静默了一阵,才瞇眼问:“别告诉我是为了他?” “就是!” “我疯了?” “妳那时疯的不只这件事。” “…”“你曾在这里和他吻得忘我,却在医院把他当歹徒看,妳是怎么搞的?” “我不是故意的。妳会让个陌生人把妳看光吗?”她委屈地辩解。 “他不是陌生人,妳以前千方百计要把我和他凑成对,对他推祟极了,他好在哪里妳比谁都清楚。对!我知道妳不是故意的,妳摔成这样我也很难过,但是当所有人都告诉妳他是妳的情人时,妳可不可以表现得积极点,给他一点适当的回应?”咄咄人到目炮火。 “薄荷妳不讲理,我怎能对不的人做那种事!” “我的天!”手掌抚向额头“妳应该顺便把我给忘了,我就可以把妳丢出大门让他收拾妳,吃喝拉撒睡都由他经手,看妳躲到哪!”杯子一抢,半杯茶洒在石膏腿上,气呼呼离开后院。 “真狠!幸好老天保佑!”她撇撇嘴嘀咕,重新欣赏几分钟前才移植的南天竹。稍后,耳边自然而然出现了叮咛“薄芸,不是这样做,分株种一排时要注意距离,预留空间⾜够枝叶才能长得匀称…” “这空间不够吗?”她不假思索答,霎时心头一惊,有人耐心地教导过她,她并非原本就懂的。 “可是就是连不起来嘛!”她颓丧地捶一下扶手。 好像作了一场精采的梦,醒来什么都记不起来的惆怅和失落感。 那天她在医院失控地尖叫,惹来护士探询后,为了怕影响她的情绪,章志禾再也不频繁出现了。她回家疗养后,听薄荷说,睡梦中他来看望过她,拿了几盆绿油油的香草放在头便离开了。 章⺟来过一次,和她进行一场她不理解的对话后也失望地走了。杨仲南更是不可理喻,在她面前大加数落她的罪状,包括在他酒里下药,拿盆花砸破他的头,让他左眼挂黑轮,以及最古怪的一条──让章志禾中箭落马,却又翻脸不认人! 小曼一脸惋惜地说:“喂!妳真的甩了人家啦?不必吧!假装啊,假装妳会不会啊?跟演戏一样啊!” 只有她的⽗亲,虎目含泪地对她大加赏,说这条腿断得好。“我替小叔谢谢妳了,妳是个不忘本的好孩子!”连加害凶手也不追问了。 “真是奇了,除了爸爸,好像每个人都在怪我,我是倒楣的病人吔!”她沮丧极了。 她勾住靠墙而立的拐杖,吃力地站起来,每走一步,片断的只字片语像跳针的唱片,不连贯地在脑海中浮现,近⽇常如此被困扰着── “笨女人,这两种叶子差这么多,怎么把它全给剪了!”是单眼⽪的家伙在骂她。 “报告拿回去,明年再来吧!”是无情的教授扔了她的报告。 “喂!吧嘛又跑到九楼去?妳又不是风华厅的!”是⽔晶店酒的小张。 “妳一点也不想知道我真正的意愿吗?”是──章志禾! 什么意愿? 她忽然仓皇起来。 到底是什么意愿? “如果所有的喜,会让妳不快乐,我就说不!”也是章志禾。 所以他决定放手?她有多久没见到他了?他恨她吗? 胃无端地翻搅起来,她想不起来更多,只是觉得着慌、焦躁、心悸,彷佛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东西忘了放在哪里── “薄荷──”她扯着嗓子喊。 “怎么了?”紧张地冲过来。 “带我去找他!”没头没脑的。 “做什么?”难道想起来了? “他拿了我的东西!” 她的心! ************ 今晚暂停对外开放营业的“天堂”十分热闹,无论是跟着爵士乐自在起舞的、在吧台边⾼谈阔论的、或是在包厢內醉躺的,全是曜明设计的员工。 为了庆祝公司成立三周年,业绩突破预期,杨仲南把自己的密私地盘出借举行庆祝会,自己担任调酒师,亲自服务公司员工一晚。 当薄荷穿过人群,挤到吧台唤他时,他抓起一堆杯子,故作嗔状责备“美女,妳说七点前会到的,我快忙翻了!快进来帮忙!” “没办法啊,你不知道搞个膝盖不能弯的人上车有多累人!”她呼出一口气。 “妳把脑袋当机的女人给带来了?不是吧?来表演一段石膏舞?”说完仰头哈哈大笑。 “杨仲南,少幸灾乐祸,一切都是你的错!”她板起脸。 “是是是!我的错!人呢?”憋出正经相。 “在走道等着。章志禾到了吧?” “到了。怎么关心他起来了?”他指指休息室那扇门,神⾊有异。“来之前先说一声才对,这么突然──” “有什么突然的?他们本来就是情侣!”媚眼一瞪,又钻回人群去搀扶拄着拐杖的薄芸。 他悄悄将背后的门推开一条往里觑看,嘴角溢笑,返⾝乐不可支地调制那缸独门尾酒。不久,两个女人慢呑呑晃到吧台旁,他露出友善的面容,对穿了长裙遮掩伤脚的薄芸道:“好久不见,待会赏个脸请妳跳一支舞。不过先说好,拐杖不能上场,我不想吃妳闷。” “杨仲南!”薄荷一声娇叱,他收起嘻⽪笑脸,耸耸肩。 “进去吧!他在里面。”非常周到地松了门把,敞开一个人的宽度。 薄芸一拐一拐地走在前面,整个门因而洞开,里面的场景一览无遗──一对俊男美女,倚着茶几对坐,全神贯注地看着摊在桌面上的大型蓝图,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专业话题。茶几很小,两个人的头快碰在一块,并不旑旎,但感觉得出彼此的热络和悉。 薄荷一震,忙回头将正津津有味看好戏的杨仲南拉得远远地斥责“你是怎么搞的?我让你请章志禾来轻松一下,没让你叫他带女伴来。这下可好,要怎么收拾?” “这个人妳不了解,他从不和一堆人玩闹来放松自己的,如果不是看在算是公司元老的份上,他本不会踏进这里一步,既然工作忙不完,又盛情难却,⼲脆和工作伙伴一道来。人来啦,酒也喝了,至于接着他们⾼兴做什么我就管不着了。”眉开眼笑地解释完,急忙又拉着她回到好戏现场。 休息室里的人显然被出现在门口的女人震慑住,齐齐站起来,惊奇地望向薄芸。她蹒跚地跨步,表情本是惑,接着出现诧异和近似冲击的神态,她甚至微微屈,捂住小肮,状甚不适。薄荷将隔音门带上,向前低问:“没事吧?” “我胃不太舒服,我好像──”见到了人! 紧咬住,直起杆,不再说下去,继续前进,一步一顿,她面向女人,目不转睛,笑着问候:“蔡姐小,妳好。” 鸦雀无声中,蔡昀芬很快地镇定,轻启朱:“薄芸,妳好,好久不见,石膏什么时候拆掉啊?” 像是听而不闻,她陷⼊默想,口一阵剧烈起伏,不久,转向章志禾,面庞织着未及解读的各种情绪。 “妳──”她竟然认出了蔡昀芬,他依稀从她眼里看出了什么。 她突然小声唤:“你靠过来一点。” 他大惑不解,仍旧依言附过耳朵,她凑近他,在耳畔呢哝了几句之后,他乍然瞠目,俊秀的脸由隐隐的动化为显而易见的喜悦,不管有多少双眼睛注视他们,他张开双臂,将她一搂⼊怀,箍得她快要透不过气。 杨仲南雾里看花,在薄荷头顶悄声问:“妳猜她说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她扯住杨仲南的手转⾝道:“吧台没人,外面的人要断粮了,走吧!” “妳真的没听到她说什么?”走出那扇门,仍锲而不舍地问。 “你真多事!” “她说啊──”紧跟着走出休息室的蔡昀芬露出妍丽的笑容,复述一遍耳尖的她捕捉到的耳语內容“章志禾,你不是答应过我,我们暂时分开的一段时间,你都不会和任何人相亲吗?你不守信用!” ********* 她转动轮椅,往前方颀长的背影靠近,男人在整理花架上垂悬的藤叶,听声辨人说道:“说吧!有什么事?” 她下,若无其事地问:“你要出门了?” 含着笑意。“嗯,每天都这时候出门不是吗?” “今天课不多吧?” “不多,只有两堂。上星期不是给妳课程表了?” “喔,差点忘了…文学院的工程开始了?” “开始了。” “那…现在这段时间,不必很常开会了吧?”进⼊正题了。 两手一停,转⾝看着她“有些细节得和工作小组配合,或是做修正。怎么了?”关心地弯俯察她“我得到学校去一趟,待会刘嫂就过来帮忙了,不必担心做不来家里的事。” “我知道,”一脸意在言外的表情。“可是我不习惯外人帮我…”她嘟起嘴“上厕所,怪怪的。” 他笑了。“这段时间而已,下个月拆了石膏就好了。” “可是…”耍赖起来了“我会想念你嘛!” 听起来应该心満意⾜,甚至心软,可惜他完全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不是这么黏的女人,纯粹是因为潜意识的“不放心”这个“不放心”让她在短暂记忆空⽩的时候,起了刺作用,将她脑中破碎的资料重组,唤回了意义。 “是吗?妳真希望我多在家陪妳?” “真的真的,我发誓!”她认真地举起手。 “怎么晚上我回来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妳在想念我?”他靠近她,直视她眸底。 “哪里不觉得了?”她心虚地退后。 “比方说,有人本站都站不稳,还坚持要自己澡洗;占了我半个,却不让我多碰一点,如果这叫想念,可见我们的认知差距有多大。”他不愠不火说着,很⾼兴看她开始焦急的模样。 “我不习惯别人帮我澡洗嘛!”她扁扁嘴“还有,我哪里不让你碰了?”每晚都碰得她惊慌失措、面红耳⾚。 ?br /> wWw.uJi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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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难言当时的月亮面具一瓢饮爱在他方月光女郎鬼胎记逃爱红色恋人伊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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